人物簡介
人物背景
扈三娘首次在《水滸傳》中被提及是當(dāng)楊雄、石秀、時遷打算上梁山,卻火燒了祝家店,時遷被捉之后,楊雄恰好碰見自己曾救過的鬼臉兒杜興。杜興此時在獨龍岡李應(yīng)家的李家莊做主管,便告訴楊雄、石秀此處祝家莊、扈家莊、李家莊的情況。說到扈家莊時,便說莊主扈太公有一個兒子飛天虎扈成,和一個女兒一丈青扈三娘,使兩口日月雙刀,并稱她“最英雄”。后來宋江一打祝家莊,派石秀去探莊,祝家莊里的鐘離老人又告訴石秀,祝家莊祝朝奉三子祝彪,與扈三娘已經(jīng)訂了婚。
出場回目
第四十八回 一丈青單捉王矮虎?宋公明兩打祝家莊
第五十五回 高太尉大興三路兵,呼延灼巧布連環(huán)馬
第六十三回宋江兵打北京城關(guān)勝議取梁山泊
第七十一回 梁山伯英雄排座次,宋公明慷慨話宿愿
第七十六回吳加亮布四斗五方旗宋公明排九宮八卦陣
第一百十七回 睦州城箭射鄧元覺 烏龍嶺神助宋公明
性格特征
智勇雙全、性格倔強、敢愛敢恨卻又毫無個性,性格剛烈,嫉惡如仇,也為梁山立下大功,是一個典型的女英雄。
單捉王英
宋江一打祝家莊失利,便聽從楊雄的建議,去找李應(yīng)商議,李應(yīng)不愿見,杜興便自己跟宋江說,祝彪得罪了李應(yīng),因此祝家莊被攻打的話李家莊不會救應(yīng),但要提防扈家莊去相助祝家莊,又順便把扈三娘的情況告訴了宋江。
宋江帶兵到祝家莊外,忽然直西方向來了一彪軍馬,便留一部分人守住祝家莊后門,自帶了歐鵬、王英,分一半人馬去迎戰(zhàn)。那一彪軍馬原來正是扈三娘帶領(lǐng),手下有二三十騎兵,還有三五百莊客。
扈三娘騎在一匹青鬃馬上,輪兩口日月雙刀。梁山軍馬中,王英好色,見是個女將,便想一合捉來,于是挺手中槍上陣與她交戰(zhàn),打了十合以上,王英落了下風(fēng)。原來王英一邊打,一邊挑逗扈三娘,扈三娘心里惱怒,雙刀直上直下,向王英砍來,王英打不過要逃,被扈三娘追上,活捉了過去。
被擒上山
扈三娘畫像
歐鵬見王英被捉,便上陣來斗扈三娘,但扈三娘本領(lǐng)高強,歐鵬占不了她一點便宜。接著祝家莊一方的祝龍,以及梁山一方的鄧飛、馬麟、秦明也加入戰(zhàn)斗,馬麟也使雙刀,與扈三娘相斗時,書里寫這兩對雙刀仿佛“風(fēng)飄玉屑,雪撒瓊花”。
秦明被祝家莊教師欒廷玉用計捉去,馬麟便撇了扈三娘,來保護宋江。被祝龍、扈三娘追趕,這時,梁山的其余幾隊人馬也到了,扈三娘的未婚夫祝彪也加入戰(zhàn)斗,雙方陷入混戰(zhàn)。
扈三娘見宋江騎馬到處尋找有沒有迷路的好漢,便飛馬緊追宋江,恰好遇見李逵,只好改變方向,卻又碰上了林沖,兩個斗不到十合,扈三娘便被林沖捉去。
扈三娘被捉后,宋江派人將她連夜送回梁山泊,交給他父親宋太公看管,他“自有發(fā)落”,眾人都以為宋江要娶她做壓寨夫人,押送途中小心翼翼。
嫁給王英
扈三娘的哥哥扈成見妹妹被捉,求見宋江,雙方約定,扈家莊不再助祝家莊對抗梁山,如有祝家莊人投奔扈家莊,扈成就將他抓起來交給宋江,這樣就可以把扈三娘放回去。
后來梁山在從登州投奔來的孫立等人的協(xié)助下,攻破了祝家莊,祝彪逃往扈家莊,被扈成派人抓住,要獻給宋江,卻在路上遇到李逵,李逵一斧頭砍了祝彪,又追著扈成要砍,扈成棄家逃命。李逵殺紅了眼,沖到扈家莊里,殺了扈家莊一門老幼。回來報告宋江后,被宋江斥責(zé),但又因殺了敵將祝彪和;⒈粚⒐H罪。
梁山眾將得勝回山。而在梁山上的扈三娘,此時已被宋太公收為義女。宋江此前在清風(fēng)山曾許給王英一門親事,于是就讓扈三娘與王英成親。扈三娘“見宋江義氣深重”,只得答應(yīng)。自晁蓋以下眾將都表示慶賀,當(dāng)天大擺筵席。
水泊女將
《水滸葉子》中的扈三娘
自此,扈三娘成為梁山上的一名女頭領(lǐng),在山上多數(shù)時候都與丈夫王英分派在一起行動。后來梁山的多次征戰(zhàn),扈三娘基本上都有參與。
呼延灼帶兵攻打梁山時,扈三娘曾用紅棉套索捉住其副將彭玘。又與呼延灼交戰(zhàn)多個回合,武藝贏得呼延灼的贊賞。
梁山與關(guān)勝軍隊交戰(zhàn)時,扈三娘打出“女將一丈青”的旗號(金圣嘆本則將旗號改為“美人一丈青”),后來又用紅棉套索捉得關(guān)勝的副將郝思文(金圣嘆本為宣贊)。
打東平府時,扈三娘和孫二娘一同捉住了董平,交給宋江。
梁山大聚義、排座次,扈三娘的石碣排名為第五十九,星號地慧星(金圣嘆本為地彗星),與丈夫王英共同擔(dān)任專掌三軍內(nèi)探事馬軍頭領(lǐng)。
兩贏童貫、三敗高俅的戰(zhàn)爭中,扈三娘與王英都有帶兵參與。
南征北戰(zhàn)
梁山受招安后,扈三娘與王英作為將領(lǐng)參與了征遼、征田虎、征王慶、征方臘的戰(zhàn)爭。
征遼時,扈三娘與遼國天壽公主答里孛交戰(zhàn),兩個打成一團,王英趁機將答里孛活捉。
而在征田虎時,扈三娘殺對方將領(lǐng)盛本。而與對方女將瓊英對戰(zhàn)時,王英色心大發(fā),被擊敗,扈三娘大罵瓊英“賊潑賤小淫婦兒”,與之交戰(zhàn),但占不了上風(fēng),于是顧大嫂也來助陣,三女將斗到二十余合,瓊英撥馬便走,扈三娘在追趕時手腕中了瓊英一顆飛石,撇下一把刀便回本陣。
征王慶時,扈三娘沒有特別突出的戰(zhàn)績。
在最早出現(xiàn)征田虎、王慶故事的簡本(文簡事繁本)《水滸傳》中,征田虎時,扈三娘則是捉住了對方將領(lǐng)盧元顯。
人物結(jié)局
征方臘階段,扈三娘仍然常與王英一同作戰(zhàn),有活捉“江南十二神”中的“吊客神”范疇以及“杭州二十四將”之一溫克讓的戰(zhàn)績。
后扈三娘與王英跟隨宋江打到烏龍嶺邊,烏龍嶺關(guān)隘一時難取,便先去取睦州。方臘派出“靈應(yīng)天師”包道乙和他的徒弟“鄭魔君”鄭彪,以及獵戶出身的將領(lǐng)夏侯成去救應(yīng)。王英、扈三娘夫妻兩人帶著三千馬軍,正迎上了鄭彪,鄭彪先與王英交戰(zhàn),戰(zhàn)到八九合,突然用法術(shù)變出一個金甲神人,嚇得王英手忙腳亂,被刺下馬。扈三娘見丈夫落馬,急忙來救,與鄭彪打了一合,鄭彪回馬便走,扈三娘追趕時,鄭彪用一塊鍍金銅磚打中她面門,將她打落下馬而死。書中此處寫道:“可憐能戰(zhàn)佳人,到此一場春夢”。?
征方臘結(jié)束后,扈三娘被宋朝朝廷加封為花陽郡夫人。
以上情節(jié)主要根據(jù)120回本《水滸全傳》內(nèi)容概括,其他有些版本情節(jié)略有不同,如百回本無征田虎、王慶,各種簡本的征田虎、王慶部分情節(jié)與120回本完全不同,金圣嘆評點之70回本無大聚義后情節(jié)且大聚義前也有不少與其他版本皆不同處等。這些不同之處,涉及扈三娘的,已多在文中注明。
出處考證
綽號起源
一丈青扈三娘是梁山七十二地煞中,少數(shù)在《水滸傳》成書前便有原型蹤跡可尋的人物之一。多年來也有不少學(xué)者在這方面有研究。
扈三娘的綽號“一丈青”往往是這方面研究的重點,因為書中并未詳細(xì)說明她為何有此綽號,而“一丈青”這一名稱,在宋代便已確實流行了,具體含義比較多樣,多數(shù)與表示身高較高有關(guān)。
根據(jù)《三朝北盟會編》記載,兩宋之交(與《水滸傳》所講述的時期接近)的馬皋有妻子(一說女兒)名為“一丈青”,也是一員女將,后來馬皋被處斬,一丈青被閭勍收為義女,后來又嫁給曾加入岳飛部下的武將張用。
宋元之際,作為《水滸傳》主要藍(lán)本的兩部作品都有“一丈青”出現(xiàn),但似乎都與《水滸傳》中的扈三娘關(guān)系甚。骸端谓速潯分械难嗲噘澰姙椋骸捌娇迪锬埃M知汝名?太行春色,有一丈青”,《大宋宣和遺事》中,則有“一丈青張橫”。
早期形象
“一丈青”和“王矮虎”這一對夫婦組合,則在元雜劇中已出現(xiàn),大戲劇家關(guān)漢卿的《緋衣夢》中,有“比及拿王矮虎,先纏住一丈青”句。而在水滸戲《王矮虎大鬧東平府》中,也有“某乃王矮虎是也,這的是渾家一丈青”之句,該劇創(chuàng)作年代應(yīng)為明朝,但從內(nèi)容上看,作者并未受《水滸傳》小說太多影響。而《水滸傳》小說中,雖然這兩人都有了姓名,在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卻仍用“王矮虎”“一丈青”稱呼,即使與其他好漢的姓名而非綽號并列時也是如此,從這些跡象都可以看出,這對夫婦的形象很可能是在《水滸傳》之前便早已存在的固定搭配。而在現(xiàn)存的元明時代的水滸戲中,絕大部分都只涉及大致與三十六天罡重合的“宋江三十六人”,只有王矮虎、一丈青這兩人是例外,他們以夫婦的身份出現(xiàn)在了多部水滸戲中。
形象演變
而一丈青獲得“扈三娘”這個名字,則應(yīng)該是《水滸傳》小說的塑造,根據(jù)考證,之所以她有“扈”這個姓氏,很可能是因為作者借用了扈成這個歷史人物的緣故,扈成生活于兩宋之交(與《水滸傳》所描述的年代接近),是一名與岳飛等人同時代的武將,他本人和全家老小都被戚方所殺!端疂G傳》中的扈成“后來中興內(nèi)也做了個軍官武將”,與歷史上的扈成剛好吻合,而李逵滅扈家莊之事,也可能是改編自戚方滅扈成一家的歷史記錄。小說作者將扈成與“一丈青”扯上了關(guān)系,因此才有了“扈三娘”的名字。
人物評價
原著贊詩
第四十八回(120回本)
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連環(huán)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亂砍,玉纖將猛將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當(dāng)先出馬。
第六十三回(120回本)
玉雪肌膚,芙蓉模樣,有天然標(biāo)格。金鎧輝煌鱗甲動,銀滲紅羅抹額。玉手纖纖,雙持寶刃。恁英雄烜赫,眼溜秋波,萬種妖嬈堪摘。謾馳寶馬當(dāng)前,霜刃如風(fēng),要把官兵斬馘。粉面塵飛,征袍汗?jié),殺氣騰胸腋。戰(zhàn)士消魂,敵人喪膽,女將中間奇特。得勝歸來,隱隱笑生雙頰。
第五十五回(容與堂百回本)
英風(fēng)凜凜扈三娘,套索雙刀不可當(dāng);钭较蠕h彭玘至,梁山水泊愈增光。
第九十七回(容與堂百回本挽詩,位置相當(dāng)于120回本之第一百一十七回)
花朵容顏妙更新,捐軀報國竟亡身。老夫借得春秋筆,女輩忠良傳此人。戈戟森嚴(yán)十里周,單槍獨馬雪夫仇。噫嗟食祿忘君者,展卷聞風(fēng)豈不羞。
后世評價
扈三娘作為《水滸傳》中不多見的美貌女將,歷來常被人評說。關(guān)于她的爭議主要來自她與王英那看上去極不相稱的婚姻,以及她與梁山李逵有滅門之仇卻沒有任何怨言和反抗的表現(xiàn),F(xiàn)代評論者對此主要有幾種看法:一是說扈三娘和秦明、盧俊義等被用計賺上山、無奈落草的人一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對被逼“從賊”的命運從屈服變成了習(xí)慣和依賴;二是從宋江的謀劃和眾好漢對此事的態(tài)度入手,認(rèn)為這體現(xiàn)了古代男權(quán)社會中女人任人擺布的低下地位;三是認(rèn)為扈三娘可能根本不知道扈家莊被滅門的事;四是認(rèn)為扈三娘其實一直在默默忍受悲痛,但在如此的環(huán)境中她也沒有任何辦法改變,作者通過扈三娘上山后幾乎沒有說過話的特征來表現(xiàn)她的心境;五是認(rèn)為王英其實對扈三娘很好,所以夫妻倆其實很快就有了感情,否則扈三娘也不會為救丈夫而獻出了生命。
也有評論者認(rèn)為,扈三娘不正常的性格和表現(xiàn)不需要過多解讀,這只是作者在將原有的戲劇人物王矮虎、一丈青夫婦和歷史人物扈成整理加工進《水滸傳》中時,沒有處理好情節(jié)矛盾造成的問題。?
無論持哪種看法,多數(shù)讀者和評論者對扈三娘都是抱著喜愛和同情的態(tài)度的。經(jīng)常有評論者提出扈三娘應(yīng)該嫁給將她活捉的林沖的觀點。?
衍生形象
衍生文學(xué)
扈三娘在一些水滸續(xù)書和衍生小說中都有出場。
在俞萬春的《蕩寇志》中,扈三娘的表現(xiàn)主要在后半部分,王英被書中女主角陳麗卿殺死,扈三娘為報夫仇,與陳麗卿交戰(zhàn),最后被陳麗卿扼死。?
在程善之的《殘水滸》中,由于宋江等人刻意隱瞞,扈三娘不知道李逵屠扈家莊之事,后來王英和李逵發(fā)生爭執(zhí),王英盛怒之下泄露此事,扈三娘知曉后,殺了李逵報仇。宋江因此商議暗害扈三娘,后被宋太公阻止。扈三娘最終與王英一同隨盧俊義投了官軍。
在張恨水的《水滸新傳》中,宋江率梁山人馬跟隨張叔夜抗金,扈三娘與王英等人也在內(nèi)。后來在東京保衛(wèi)戰(zhàn)中,夫妻二人雙雙陣亡。
在巴孤的《賊三國》中,扈三娘與王英和其他梁山好漢一樣,回到了三國時代。梁山加入到三國時代的爭霸之后,扈三娘與王英曾多次轉(zhuǎn)換陣營。王英被張郃射死后,扈三娘多和丁得孫搭檔。
以上所述,都是70回本《水滸傳》的續(xù)書。而在褚同慶重撰的《水滸新傳》中,扈三娘嫁給了董平為妻,后來董平受了招安,宋徽宗欲對扈三娘為風(fēng)流不倫之事。于是董平扈三娘夫婦棄官出逃,投奔了太行山穆弘的抗金義軍。
評書形象
袁闊成評書《水泊梁山》及其衍生作品《巧破乾坤樓》中,扈三娘使日月龍鳳刀,會打六種暗器:雕翎箭、袖箭、低頭弩、鏢刀、太陽針、迷魂帕,與王英是指腹為婚。
戲曲形象
扈三娘在中國傳統(tǒng)戲曲中是刀馬旦的典型角色之一,有《扈家莊》《三打祝家莊》《收關(guān)勝》《擒方臘》《鴛鴦箋》《女三戰(zhàn)》等改編自《水滸傳》原著或故事不見于原著的水滸相關(guān)劇目有扈三娘在劇中出現(xiàn),此外還有取材于《蕩寇志》的《美人一丈青》等。?
影視形象
電影《一丈青扈三娘》:于素秋飾扈三娘
邵氏電影《水滸傳》:何莉莉飾扈三娘
20世紀(jì)80年代初山東版電視劇《水滸傳》:王秀麗飾扈三娘
1998年央視版電視劇《水滸傳》:鄭爽飾扈三娘
電影《扈三娘與矮腳虎王英》:曾寶儀飾扈三娘
電視劇《鼓上蚤時遷》:宛美嘉飾扈三娘
電視劇《龍虎山客棧》:許還幻飾扈三娘
2011年鞠覺亮導(dǎo)演版電視劇《水滸傳》:劉筱筱飾扈三娘
三娘之言
通讀《水滸》,又會發(fā)現(xiàn)一樁怪事,就是書中扈三娘幾乎從未開口說過話,這倒真可套用上“失語”一詞。在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滸》中,扈三娘在全書中絕無僅有的一次開口,是在后人插增的征田虎部分。在第九十八回中,說到宋江軍和田虎軍交兵,田軍飛出一騎銀鬃馬,馬上一位少年美貌女將,正是會打飛石的瓊英。宋軍這邊王矮虎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色心蠢動,縱馬出戰(zhàn)討便宜,不料又幾乎重演了當(dāng)年祝家莊前的那一幕,十幾合后被瓊英一戟刺中大腿,倒撞下馬來。這時,啞美人扈三娘終于開口說話了——說出了在一百二十回《水滸》中唯一的一句話,那便是:“賊潑賤小淫婦,焉敢無禮!”
如果說詆毀女性,全書這方面的筆墨加起來,也比不上這一句話十個字。明明是自己的色狼丈夫邪心大動,討便宜被打,反而罵對方“淫婦”,罵對方“無禮”,而且還在“小淫婦”前一連外送了三個形容詞:“賊”、“潑”、“賤”。對這句話可以有兩種不同的解釋:從女權(quán)主義的立場,可以說這是男性敘事,用男性的話語丑化女性;從現(xiàn)實主義的立場,可以說中國古代女性的思想也同樣浸透了父權(quán)文化,因此她們橫蠻地咒罵傷害自己丈夫——哪怕這丈夫系因品行不端咎由自取——的女性為“淫婦”,也絕非不可能。但無論是女權(quán)主義也罷,現(xiàn)實主義也罷,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即這段插增部分的作者,與水滸前七十故事的作者,在輕鄙女性這方面達(dá)到了空前高度的一致。
美艷佳人
水滸中的女人,除了林沖的妻子外,似乎想不出還有誰擁有過真正的愛情。潘金蓮、潘巧云和情夫那份感情,被認(rèn)為是不潔的,她們是蕩婦,按那時人們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認(rèn)為她們應(yīng)該進萬劫不復(fù)的地獄;李師師對宋徽宗而言,僅僅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萬歲爺所鐘愛的一道民間小吃。
她高挑美麗,她武藝高強,她出身富裕之家,可是嫁給了矮腳虎這樣好色丑陋、品行不堪的人。而這一切的源頭不是造化弄人,而是宋江的亂點鴛鴦譜。——宋江把扈三娘當(dāng)成一只羊羔,送給了王矮虎這只色狼。而梁山和扈三娘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李逵將她家上上下下殺個干凈,就剩下她哥哥扈成逃走。
當(dāng)年楚國滅亡了息國后,美麗的息夫人被俘虜后,納入楚王后宮,三年后連兒子都生下來了,可息夫人為了表示對故國的懷念,表示自己的迫不得已,從不開口說話,從不歡笑。后人感慨:“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連文弱的息夫人尚且這樣無聲地抗議,而能上馬殺敵的女將軍扈三娘為何這樣甘于被殺父仇人驅(qū)使呢?
歸降梁山后,扈三娘每每出征,在馬后張開一面旗幟,上書:“美人扈三娘”,在不知道美為何物的梁山男人世界里,她的美麗是那樣的寂寞蒼白,僅僅是一種類似滑稽的點綴。卿本佳人,奈何從賊?扈三娘是否被梁山人強迫服下了一種神秘藥品?她的精神是否已被公孫勝這樣的人用法術(shù)控制?或者她勢單力薄,迫不得已茍全性命于淫威之下?那么她的內(nèi)心一定非常痛苦,她的苦,惟好肉欲而不解真情的丈夫能理解嗎?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不會向隅而泣?
上梁山的人中,有打家劫舍來避禍的罪犯、小偷,有被逼上無奈的體制內(nèi)人,有被宋江設(shè)局誘騙來的官員,他們盡管對梁山的感情程度不一,但至少是最后自己做出了選擇,而扈三娘是惟一被劫持和脅迫上山的。
李家莊的管家杜興向石秀、楊雄介紹說:“惟有一個女兒最英雄,名喚u2018一丈青u2019扈三娘,使兩口日月雙刀,馬上如法了得!比镆雅c祝家的老三祝彪有婚姻之約,兩人是通加之好,又是門當(dāng)戶對,男女般配。而王矮虎呢?押車的伙計出身,見財起意殺死了雇主,落草當(dāng)了強盜。這樣一點江湖規(guī)矩都不講的人,能是什么好貨色?在清風(fēng)山拿住宋江后,不問三七二十一,首先想到的是“取下這牛子心肝來,造三分醒酒酸辣湯來!逼錃埲滩粊営诶铄印=俪值絼⒅睦掀,他馬上將其抬到自己的房里去,連宋江都認(rèn)為,“原來王英兄弟,要貪女色,不是好漢的勾當(dāng)。”當(dāng)宋江被劉知寨陷害,打進囚車,半路被花榮、燕順等人救出,王英仍然念念不忘知寨的老婆,“我明日自下山去,拿那婦人,今番還我受用。”拿住婦人后,燕順為了不留禍患,一刀將其殺了,王英倒要和自己的兄弟燕順拼命。其好色而無品位,至少小霸王周通搶人家的姑娘做壓寨夫人,還像模像樣的送聘禮,拜老丈人。第一次和扈三娘對陣時,十個回合就被三娘擒住,讓這樣無才無德無貌無品的人獲取三娘的芳心,實在是太不可能了。
相關(guān)戲劇
“一丈青”扈三娘與鄰莊祝彪喜訂姻緣。正當(dāng)三娘沉浸于婚前的喜悅之時,祝彪被梁山兵馬生擒。三娘拼死奮戰(zhàn),救出祝彪,自己卻被梁山兵將活捉。
宋江等頭領(lǐng)力勸三娘共圖大業(yè),盛宴款待。酒醉之中,陰差陽錯,“一丈青”與“矮腳虎”王英同拜天地,結(jié)為夫妻。洞房中,王英問清三娘已絲蘿有托,慨然將三娘送下山云。誰料祝彪獲悉三娘在山上拜堂,遷怒扈家,竟將三娘父、嫂殺害。
靈堂之上,扈三娘剝繭抽絲,追查真相,在王英等人的幫助下,終于揭穿祝彪殺人焚莊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