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內(nèi)容
個人生平
張縉彥與睢州(今河南睢縣)人袁樞多有往來,常以詩文相唱和。張縉彥在《菉居文集》中有“袁石寓餉邊”一詩為睢陽袁樞而作。但這位袁樞為明朝名臣袁可立之子,在滿清攻下南京后不數(shù)月便憂憤絕食而死,沒有陪同張縉彥來到清朝去過寄人籬下的投降遭殃日子!
崇禎十六年(1643年)升任兵部尚書。
于清順治三年(1646年)降清。
清朝順治九年后,張縉彥歷任山東右布政使、浙江左布政使。
順治十七年六月,因“文字獄”被捕下獄;十一月被沒收家產(chǎn),流徙寧古塔。
順治十八年二月初二日(1661年3 月2 日),張縉彥攜大量圖書并歌姬10人出關(guān)。
四月十三日(5 月11日)至寧古塔舊城(今黑龍江海林)。
至戍所后,張縉彥與吳兆騫、方拱乾等人“朝夕相對,歡若一家”,詩酒唱和,過從甚密。
同年閏七月,游東京城(即渤海國上京龍泉府遺址),他通過實地考察,撰寫了《東京》一文,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康熙四年(1665年)夏,張縉彥邀集同為被流放人士姚其章、錢威、吳兆騫、錢虞仲、錢方叔、錢丹季等六人,發(fā)起“七子詩會”、是黑龍江省第一個詩社,每月集會一次,分派題目,限定韻律,作詩唱和。
個人風格
張縉彥性喜山水,遍訪當?shù)仫L景——名山大川自然是沒有的,但小山小水還是頗可登臨,其中多數(shù)連名字也沒有,他便一一給取上名字,記載下來,寫成黑龍江第一部山水記與地名學(xué)專著《寧古塔山水記》.并且具有開創(chuàng)之功,價值重大;
其中,《東京》一文寫渤海國上京龍泉府遺址情況;《潑雪泉》一文寫寧古塔名泉:《雜記》一文最長,記述了寧古塔的特產(chǎn)和風俗民情。
他寫的散文集《域外集》是黑龍江第一部散文集!队蛲饧饭22篇,是一部散文集,文筆優(yōu)美,有較高的文學(xué)價值。
其中《蒼頭街移鎮(zhèn)記》,是一篇關(guān)于中俄關(guān)系最早的著述,文中提到的黑龍江口石碣,是對永寧寺碑的最早記錄;
還曾補輯前人所撰《岱史》及《天下名山勝概記》。
1672年(清康熙十一年),張縉彥逝世于寧古塔。
后人評價
名詩人吳兆騫說張縉彥雖是“河朔英靈(張是河南新鄉(xiāng)人),而有江左風味”。
他(以及流人楊越)的另一件功德之事是教授當?shù)赝寥艘灾性母N之術(shù)。
在這些活動中,意外地展現(xiàn)出一種享受生活的獨立姿態(tài)。
——之所以說意外,因為這些性格,在從前的張縉彥身上,簡直是找不到。
在到寧古塔之前,他的大半生可以用“游移”二字概括。
在《清史列傳》中,他是入貳臣傳的。
先是,李自成兵臨城下時,他從兵給事中給超擢為兵部尚書。
此時此職,乃是俗話所謂的“別人偷驢你拔橛”。
轉(zhuǎn)眼間大順軍進城,他便投降,后來又逃走,到家鄉(xiāng)治兵,和南京的福王搭上關(guān)系,仍得授原官。
順治三年,走投無路的張縉彥又向洪承疇投降,從此改做大清的官。最后因黨爭和文字獄的緣故,流徙寧古塔。
這樣的人,氣節(jié)二字是絕談不上的。
但明末士人的遭遇,實在凄苦。
不唯政局早已崩潰(在漢人建立的百年以上政權(quán)中,明朝肯定是最壞的一個),政治信仰也發(fā)生危機。
貳臣如此之多,而堅守大義的那一班人的抗爭又如此激烈,都說明著一些情況。
生死事大,不能以責人。
只好說儒家建立的兩大評價體系,一曰忠信,一曰仁義,內(nèi)在便是沖突的。
至于低賤的戍卒或土人,自己還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不然張縉彥死后,寧古塔不會滿城皆哭。
張縉彥給自己做過不少辯解,今日讀來無趣。
他晚年在寧古塔時,不知心里如何評價自己的一生。
但我們看到的是,徙寧的士人,有各種立場,各種身份,有順民,有遺民,有曾當政的大員,有民間的反對派,都相處得極好。
在寧古塔,政治消失了,生活并沒隨之破碎,反倒恢復(fù)了些自治,甚至——雖然身為罪人——比關(guān)內(nèi)的人更自由。
著作
菉居封事二卷[明張縉彥撰 張明弼輯 明崇禎刻本]
寧古塔山水記一卷附域外集一卷[清張縉彥撰 清康熙松石齋刻本]
岱史十八卷[明查志隆撰 明張縉彥刪補 明萬歷十五年載相堯刻清順治康熙增修本 九行二十字白口單邊]
依水園文集前集二卷后集二卷[清張縉彥撰 清順治刻本 九行十八字白口四周單邊]
菉居詩集一卷[清張縉彥撰 明末刻本九行十九字無直格白口四周單邊]
菉居文集二卷[清張縉彥撰 清順治刻本 八行二十字白口四周雙邊]
禹峰先生文集二十四卷[清彭而述撰張縉彥夏嘉瑞評 清順治十六年張芳刻本 八行十七字白口四周單邊一字黑口左右雙邊…
早期詩作
張縉彥早期詩作大體上分三個方面。
第一是他的山水田園詩。這方面的詩作不僅數(shù)量多,也寫得出色。其代表性的詩作為《白云寺》、《百門泉》、《依水園夜》、《泉上楸花》、《密云望雨》等等。依水園是衛(wèi)水之濱頗負盛名的園林,當時曾和拙政園、寄暢園等同樣出名,張縉彥經(jīng)常偕友游玩,留連忘返!笆锴嘞罚窆忪o欲言。月魂兼去雁,山意帶平村。”(《同覺斯先生宿泉左莊》)“片帆清入鏡,眾水響過田。長嘯隨空盡,枕流亦足眠。”(《次袁中郎》)等詩句,逼真再現(xiàn)了家鄉(xiāng)依水園如畫如夢的美妙境界。
在山水田園詩中,也有一部分是借物抒懷的,比如《綠壇八首》,皆為詠竹詩,“竹韻似我清,竹情似我冷!薄叭f梢受淺深,蒼茫遮圖繪。山人一襟風,坐與白云會!逼淙松哌h的境界,在與竹的對話中全然而出。
第二是隱世詩。這部分詩作集中體現(xiàn)了張縉彥人生隱逸思想和參禪悟道,他通過寫和尚和與和尚交往,來表達他的隱世觀。比如《漱六山道人淡古覺斯先生字之曰郭道拈此記之》一首頗有代表性,“是道非常道,在家已出家。相將一片石,飄渺白云遐。”此外,許多詩中都流露出他的佛老思想。如,“識我參禪意,擎拳向佛壇!薄罢尜柿鶅簦瑫以埔徽魄!保ā睹摬埠蜕小罚袄仙e閉戶,靜演法華經(jīng)。”(《登佛樓偕山圖家侄蝶龕》)等等,這些詩句也告訴我們,張縉彥的佛老思想由來已久,并非是在寧古塔人生逆境才形成的。
第三是酬唱詩。這和舊時所有酬唱詩一樣,士大夫之間彼此唱和,似乎是一種風尚,所以,達官們的詩集中,每個人都有一大堆酬唱應(yīng)和詩。當時,張縉彥曾和劉正宗(1594—1661,字可宗,號憲石,山東安丘人,順治朝文華殿大學(xué)士)、王鐸(1592—1652,字覺斯,號癡庵,又號嵩樵,河南孟津人,世人因稱王孟津,曾官至禮部尚書,著名書畫大師,其書法人稱“懷素以來第一人”)、薛所蘊(?—1667,字子展,號行屋,河南孟縣人,官至禮部左侍郎)、錢謙益(1582—1664,字受之,號牧齋,晚號蒙叟,官至禮部侍郎)往來密切,是張縉彥的宮廷詩文四友。此外,張縉彥與方拱乾也有過交往,張縉彥詩集付梓之際,曾叫門人請方拱乾為之作序,方拱乾欣然應(yīng)允,并在序中稱其詩“抗志幽深,既麗以則(“則”疑“剛”之誤筆),復(fù)典而風;既戛戛乎金華,復(fù)悠然而傳泉石!辈贿^,張縉彥早期的酬唱詩并不為多,也只不過是和覺斯及寺僧等一些往來詩作,內(nèi)容也并非是空泛的彼此唱和,而是直接反應(yīng)現(xiàn)實生活或?qū)懢笆銘选K麨樵瑯校ㄔ闪⒆樱┒鴮懙摹对摒A邊》詩中有“關(guān)塞秋深寒葉盡,邊城月落戍籌長。即看超距憑勝飽,更識憂泯念雨旸。”,即表達了他關(guān)注家國大事的情懷。又如他同王鐸、同漱六和尚等交往詩,就洗卻了酬唱浮華之風,內(nèi)容淳厚,“名書尚滿廠,匹馬忽蕭然。不共蘇門月,誰開耘斗煙!保ā端陀X斯先生東南》),一唱三嘆,表達了友人王鐸出游南行后蕭然落寞之感。
此外,張縉彥也偶有反應(yīng)百姓生活疾苦的詩作。比如他在《大旱》一詩中寫道:“麥薄未足療老饑,門前吏胥呼何怒。吏胥一怒沒人家,侯門處處喧歌舞!鄙畹么筇评隙拧妒纠簟分L,把大旱之年天災(zāi)人禍、民不聊生的景像逼真地再現(xiàn)出來。又如“柳絮因風舞似霜,客心搖落總離傷。細花不惜隨流水,庭上高吟有謝娘。”(《柳枝詞》十首之九)借助飄飛的柳絮,深切嘆出離人羈旅他鄉(xiāng)的搖落之情。
張縉彥一生鐘情山水,寫下大量山水詩文。到寧古塔后,他踏遍青山,為我們留下了可貴的《寧古塔山水記》、《域外集》。他教當?shù)厝烁鳎蛔u為“五谷神”。他組織的“七子之會”,是黑龍江、吉林兩省最早的民間詩歌社團。他后期詩作雖難尋覓,可這些早期詩作的發(fā)現(xiàn),也足以飽饗后人,對一些研究者來說,能有此一得,也足以慰藉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