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經(jīng)歷
抗戰(zhàn)期間,重慶作為陪都,成了全國的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中心。書壇泰斗郭沫若、沈尹默、于右任、潘伯鷹等全國名家云集重慶,而這些書法家同時又是詩人、文學(xué)家,他們在重慶成立了著名于大后方的文學(xué)團(tuán)體《飲河詩社》。章士釗、沈尹默、喬大壯、江庸、俞平伯、朱自清、葉圣淘、高二適、潘伯鷹、郭紹虞、繆鉞、沈祖棻、唐圭璋、蕭滌非、何魯?shù)戎耸慷际窃撋缟缬眩?942年伯建先生經(jīng)伯鷹先生介紹加入了《飲河詩社》,在社友中與章士釗、沈尹默、喬大壯、江庸、陳匪石、吳宓、葉石蓀、曾履川、吳稚鶴、曾小魯以及謝稚柳、李天馬、黃稚荃諸先生更加稔熟。后來,該社在上海成立理事會,伯建先生亦當(dāng)選為理事。
主要成就
紅巖雅集
一九四三年春,飲河社友在重慶紅巖村當(dāng)時的農(nóng)民銀行舉行「春稧詩會」,到會的有劉禺生、靳志、張宗祥、管亦仲、沈尹默、潘伯鷹、喬大壯、江庸、曹纕蘅、曾履川、沈羹梅、吳稚鶴、徐曼略、曾小魯、李次貢、顧翊群、陳方、陳仲陶、錢問樵、謝湛如、陳其采、王幼遴、冒孝容諸先生,以劉禺老年七十為「祭酒」,而伯建先生與如皋冒孝容先生均三十歲,是座中最年輕的。席間以杜工部《聞官軍收河南河北》詩分韻,伯建先生得「好」字,因填《宴請都》詞一闋:「暫謝京塵擾,收梅雨,倚云蘿岫閑到。
華榱并席,危欄一角,障空煙渺,青青望極汀洲,寄情向紅巖坐嘯,問意中如此天涯,江山幾供文藻。今朝美聚東南,華顛耆宿,白袷人少,雄關(guān)枕黛,清江饒綠,萬螺爭笑。軍麾白羽頻傳,看揮塵,蘭言更飽,定后期,觴詠承平,披襟自好!乖谌旰,即一九七六年,民革詩社在紅巖紀(jì)念館集會。先生舊地重游,感慨頗多,因填《臨江仙》一闋:「綠送嘉陵春易晚,山堂滿座耆英。詠觴曾不羨蘭亭,倚風(fēng)花并舞,穿樹鳥吹笙。三十三年誰尚。堪l(fā)華來對峰青。紅巖高處聽江聲。眼中前后浪,心上古今情!棺窇洰(dāng)年盛況,感念那時參加詩會的前輩和老友大多已經(jīng)作古了。
孤桐贈字
1946年8月,原中央銀行副秘書長曾履川在羅家灣“頌橘廬”寓所宴客。赴宴者有章士釗(字行嚴(yán),號孤桐)、陳銘樞、沈尹默、喬大壯、沙孟海、曾竹韶、黃墨谷(女)夫婦、潘伯鷹、許伯建等。席間,詞人黃墨谷請章士釗書寫條幅,許伯建也向章老求墨寶。章士釗一時未允。潘伯鷹在旁對章老說:誰能背誦您的詩詞,就先給誰寫!許伯建聽了這建議,立即背誦了當(dāng)時章在《新民晚報》副刊登的鷓鴣天詞:“大字雄奇小字腴,黃庭親見寫成初;匆匆二十年華過,猶記榕陰卷袖余。郎意苦,父書蕪,魏公援手舊模糊,傷心老滯秦關(guān)客,卻答文姬隴上書”。
章士釗聽后很高興,即將此詞同時書寫兩幅,分贈黃墨谷、許伯建。但不幸在1949年重慶“九·二”火災(zāi)中被燒。先生痛心,于1952年書函托潘伯鷹轉(zhuǎn)章老補(bǔ)書。當(dāng)時章士釗于寓居香港,接潘轉(zhuǎn)信及時為許伯建補(bǔ)書被燒原詞,同時作鷓鴣天三闕答許伯建,其詞曰:退筆如山杮葉枯,先生少賤藝終疏!憐他人老書難老,慚愧書家五不書。從故我,看今吾,一生多事苦枝梧。祝融掃卻涂鴉了,又勸神仙飼蠹魚。小小羅家灣酒溢巵,西游東下又西時。
饒他一代扶輪手,幻出文章跌宕奇!些小事,萬千思,秦關(guān)搖扎本文姬,父書滿屋曾難抵,幽憤穹廬四字詩。一紙肖娘杳不存!廿年匆過事重論;潘郎清潤終須老,又況當(dāng)年父執(zhí)尊?人異境,夢同溫,憚煩許子不憂煩,料應(yīng)風(fēng)雨高樓夜,海氣昏昏鬼撼門。
書法東渡
一九五六年,文化部決定組織「中國書法研究社」,這個可算是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前身的組織,由當(dāng)時還健在的前清翰林陳云誥任社長,章士釗、溥雪齋為副社長,張伯駒為總干事,鄭誦先為駐會秘書。第一批社員有五、六十人。四川五人:謝無量、劉東父、許伯建、伍瑩、藍(lán)菊蓀。
一九五七年,文化部和對外友協(xié)組織中國書法研究社社員作品赴日本東京展出,這是中日書法交流史上第一次大型交流展覽。研究社八十余名社員送來作品四百余件,在頤和園長廊進(jìn)行評選,選出入展作品一百件,伯建先生的行書條幅入展。在日本展出引起轟動,參觀者達(dá)三十多萬人次。當(dāng)時,日本最有名的書法刊物《書品》第八十六輯為此出了專號,其作品被日本帝國博物館收藏。
學(xué)書傳道
先生書法以行草為主,法宗「二王」。對《集王圣教》和《興福寺半截碑》及《十七貼》等都曾細(xì)心臨摹。他臨書講究形神兼?zhèn)洌瑥?qiáng)調(diào)悟性,精于筆法,注重個性與晉唐氣韻的有機(jī)結(jié)合。創(chuàng)作上形成了自己不激不厲、平和典雅、極富書卷氣的風(fēng)格。
先生還雅好金石,對兩漢印章和周秦古璽亦深有研究。喜以鐘鼎文入印,力求古趣、雅正,為潘伯鷹、吳宓先生所激賞。潘先生曾請他治印數(shù)方,后收入《玄隱廬錄印》一書。
1962年先生因病退休,因而躲過十年浩劫。這段時間他足不出戶與《蘭亭》朝夕相伴,臨摹各種版本的《蘭亭》就達(dá)一千七百多通。并對仰慕登門弟子細(xì)心指導(dǎo),后生林立,成為重慶書協(xié)中堅力量,如:夏昌謙、繆經(jīng)論、孫小平、蘇大椿等。
許潘情深
許伯建與潘伯鷹的交游即在40年代初期,當(dāng)時天津出版的《世界日報》也遷來重慶!讹嫼釉娍繁阍凇妒澜缛請蟆犯笨弦恢芤黄诳鰜恚膳瞬椣壬骶。伯建先生早慕潘先生的才名,當(dāng)年二十九歲的他將自己的兩首詩寄給了潘先生。一周后詩刊出,潘先生登門造訪。二人在重慶市道門口咖啡廳第一次見面,交談甚歡,相見恨晚。幾天后,伯建先生回訪了潘先生,從此,二公逐成莫逆,可謂以文會友典范。
一九六六年潘先生重病彌留之際,仍念念不忘老友,而伯建先生則為了見老友最后一面,不遠(yuǎn)萬里由重慶趕往上海與潘先生訣別,他們深厚的友誼成為文壇、書壇佳話。著名文史掌故作家鄭逸梅把這則故事記錄下來先后發(fā)表在“書法報”、《中國書法》等刊物上。先生亦在《補(bǔ)茅余韻》中也詳細(xì)的紀(jì)錄了此事。
好友品評
上海李天馬先生評論當(dāng)代書法家時,把伯建先生的小楷和鄭誦先先生的擘窼大字作了一個有趣的比較,稱贊當(dāng)代書壇一大一小都是四川人。那就是鄭誦先與許伯建,「鄭愈大愈妙,許越小越精」。
吳宓先生則評其為:詩詞書法篆刻之藝術(shù)三絕之雅士也。
上海謝稚柳評曰:余甞聞懷寧潘伯鷹數(shù)稱伯建才藻花爤,未得瞻近?团D同里蔣峻斎過渝州,得相會合,于其斎頭獲睹斯卷,云露玉屑,艶逸飄渺,再三讀如解饑渴。猶憾伯鷹為紹介之晚耳。
上海潘伯鷹評曰:我有過舉,伯建恕之,我有急難,伯建援之,人有訾謷者,伯建辯之。葢其為人之好文而和眾,觀其詩,讀者考言以驗事,其于溫柔敦厚之教猶有所致疑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