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同治十年,青年張謇進入師山書院(當時訓導署就在文廟師山書院內(nèi))。張謇的父親經(jīng)熟人請托,讓張謇跟隨趙菊泉修習舉業(yè)。趙先生要求張謇把所寫應(yīng)制文賦送去過目,認為可以,才答應(yīng)收為學生。當時張謇已十九歲,曾先后就讀于幾位鄉(xiāng)村塾師,有一定的經(jīng)史古文基礎(chǔ),并表現(xiàn)異于常人的聰穎和刻苦。但趙先生還是令張謇“盡棄前所學”,從宋儒著作和明人文選入手,從頭學起。其督促讀書、作文十分嚴格,對張謇所寫試貼文章,不合格的重寫,不夠好的逐句逐字修改,常常“乙抹過半”。半年以后,這樣的訂正修改才慢慢少下來,一年以后才偶爾有所贊揚。在趙先生的督導之下,張謇“乃大憤苦”,學業(yè)精進。當年應(yīng)考取為一等第十一名,三年的再試列第七,取得了鄉(xiāng)試的資格。
張謇生于海門常樂,出身貧寒,家中世代務(wù)農(nóng),青年張謇就讀于師山書院,師從趙菊泉,前后三年(1871—1873),三年間,趙先生對他諄諄教誨,關(guān)懷備至,因體恤其家貧,堅持免收學費,就是膳食費也分文不取。而趙先生偶爾去張謇家,遇到吃飯,卻總是“再三辭,僅啜茗數(shù)盞而去!痹趲熒綍簩W習期間,張謇視先生為嚴師慈父。發(fā)憤苦讀,孜孜以求,趙先生的拳拳愛生之心,青年張謇的眷眷尊師之情,堪稱典范,日后被傳為佳話。
個人經(jīng)歷
1873年底,張謇離開了師山書院和他的恩師趙菊泉去省城鐘山書院、惜陰書院讀書應(yīng)試,以及江寧等地任職,開始了為時十年的游慕生涯。他雖然告別了趙先生,但一直保持書信聯(lián)系。每次回通州、海門探親,也都要去學署看望趙先生。趙先生總是不忘“勖勉前程”,鼓勵他“努力進修”,同時以“不失本色、無染世途習氣”、“韜晦渾厚、勿蹈名士習氣”為誡。張謇每次回海門探望趙先生,常常留宿學署,作竟夜之談。張謇曾說:與菊師晤談,“如家人父子之親切者”。趙先生間深言摯,好多次都使張謇感動而涕泣。有一次,張謇在海門住了五、六日,臨返回時,趙先生為其送行。走不多遠,又招呼返回,取出兩件茶食相送,再三囑咐他不要松懈功課而墮入世故,說:“予年老,有厚望于子!勿望斯言!”這一天冷雨蒙蒙,張謇走出半里之外,先生“猶遙遙目注”。張謇當時的感受是:“知己之故,江深岳重,茫茫身世,顧安得報恩于萬一哉!零涕潺然,心焉如醉”。
光緒四年(1878年)春,趙菊泉七十三歲時,告老還鄉(xiāng),離開海門的那一天,送行的海門百姓堵塞了道路!耙韵愎D夾輿前后而攀呼者!睘榇,張謇曾專門寫了一篇《奉送趙訓導師歸無錫序》,記述了百姓對他的敬重。其詩曰:“師來兮造士,師去兮民望!薄鞍萑R兮列校庠,青子衿兮懷永傷!
可以說,在張謇的成長關(guān)鍵時期,正是趙先生以師長的嚴格和慈父般的摯愛,使他從青年的稚嫩走向了成熟與練達。1882年趙菊泉病逝于無錫,張謇因公務(wù)在身沒有趕到無錫吊唁。對于趙先生的去世,張謇曾專門寫有一篇像贊,以表紀念。像贊稱頌趙先生:“不城府以漓真,不崖岸以拒人”,一生嘔心瀝血,陶育英才,堪稱“人師之職幟,學官之鳳麟”。
光緒二十年(1894年),張謇赴京應(yīng)試,最終榮登榜首,取為一甲第一名,即高中狀元。張謇一生從事的老師有數(shù)十位,但他視為恩師,在關(guān)鍵時期給他傳道授業(yè)解惑的就是趙菊泉,在祭奠趙先生時,張謇伏地而泣,說:“先生之卒距今已十八年,墓木拱矣。尊酒俎肉,一獻一釋,曾何補于三載教誨飲食之恩萬一哉!”
在趙先生的故居內(nèi),張謇書寫了一副對聯(lián):
幾百年人家無非積善
第一等好事還是讀書。
1901年3月(光緒二十七年正月),是年49歲的張謇親自擬寫《請建趙亭稟牘》,翌年,張謇自蘇南一帶回到南通,為報師恩,特在師山書院海門學署后園,(即現(xiàn)在的海門中學校園內(nèi)第二排教學樓前門所在地址),建造一座紀念碑亭,取名“趙亭”。并題名,撰寫碑文作對聯(lián),以寄托他對恩師的感恩和紀念。
其碑文為:“無錫趙先生彭淵,官海門訓導時,余從三游,提撕獎假,唯恐不至,三年未收學費一文。海門能文之士,亦多游于其門下。比與周彥升、沈仲瑜諸君集議,建亭于學舍之后,畫像刻石,以志遺愛。”
張謇為趙亭題寫的對聯(lián)為:
人通利則恩其師,幾席三年,漫落何堪離第列?
公魂魄猶樂茲土,衙齋咫尺,風流敬告后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