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樹蘅作品
王闿運賀廖樹蘅新建臨湘樓贈聯(lián):
松柏歲寒心,平仲昔來曾筑室;
瀟湘云水色,元暉吟望試登樓。
陳三立贈詩人二首:
蓀畡新秋歸家賦此贈之
碧湘如夢得歸遲,芳草天涯共酒巵。
盡好園林從論學,最難懷抱與敲詩。
春風桃李朱張渡,秋雨蘅蕪屈賈祠。
千載人文荊楚記,遙遙今古一相期。
蓀畡,廖樹蘅之字
海內(nèi)文章惜抱翁,詩篇壇坫亦稱雄。
多君識取名通論,后起居然澹泊風。
絳帳青衫花寂歷,深樽涼暖月玲瓏。
寥天鸛鶴秋風起,湘樹溈云在望中。
附其詩二首:
邀成梓貞蔣少穆周云昆麓山看紅葉
經(jīng)年不踏南臺寺,夢繞湘西萬壑松。
又向林坰試腰腳,依然杖屨得從容。
紅衣磴道楓人醉,白發(fā)江天舊雨逢。
且食蛤蜊知許事,坡空風落夕陽鐘。
《游溈山》詩
夢想西溈萬笏山,春風華發(fā)共躋攀。
百年游事賡鄉(xiāng)袞,一路煙巒聳髻鬟。
幽壑轉(zhuǎn)雷神瀵灑,袈裟鋪地水田環(huán)。
聞香我亦尋源客,徑欲移家到此間。
石頭路滑忽東西,回首仙都望欲迷。
掃塔有禪參白骨,升天無術(shù)覓丹梯。
斷碑生粟經(jīng)千載,香水和煙嗽一溪。
歸對桃花成獨笑,寒山密藏莫輕提。
陳立三書信
另附陳三立致其書信二封:
陳三立與廖樹蘅書(一)
久不通書問,方深悵跂。日前彭紀至,接奉惠書,及大撰日記一冊,具徵向?qū)W日新,讀書求道,勇猛精進。披誦往復,且慰且慚。從者平昔論議,務為透快,頗不免偏激之病。近日見理論事,漸近平實。學養(yǎng)之力,有益身心,固如是也。尚冀立志堅卓,超然于萬物之表,而不為流俗所移,以擴其才而充其業(yè)。天生我才必有用,名山竹帛,皆可位置,蓀公其益勉之而已。三立材質(zhì)薄劣,百無一成。雖謬為朋輩所推引,若可以稍語當世之務者,而懶漫空疏,不適時用。蓀公知我,果何以教督其不逮而裁成之耶?近者家尊荷承簡命,移巡河北。中州為天下心腹,而三立于河工水利,亦頗欲藉資閱歷,略事考求。惟是舍舊圖新,大非家尊本意。又三立日與知交相遠,切磋愈無其人。對此茫茫,孰能遣此?文從于初秋過我一話,別離歡喜,人天不勝延佇!堵∩饺藗髀浴,縱屬不文,誼難卻謝,稍遲當報嘉命,或從中州寄達左右,想無不可耳。其詩稿刊板亦當托存尊處,俟惠臨時一商其宜。至罘罳原詩稿四本,已偏(當為“徧”之誤)搜架上,無復蹤影,竟不知為何人持去。然山人詩,佳者實為選本所盡采,遺珠亦屬有限,或于不朽盛業(yè)無甚關(guān)得失也!垛艌@雜志》,妄為評閱,今繳上,乞笑存!赌洗宀萏眉,敝處偶檢得一本,并坿呈,以免殘缺。會城新事無一可述,惟日內(nèi)城隍又須賽會,妖童靚女,喧闐衢巷,知佛心必為愴然下涕也。校經(jīng)堂諸子時相過從。伯純亦于日前來長沙,行又歸去矣?|縷奉復,不盡
案:錄自《珠泉草廬師友錄》卷七!稁熡唁洝饭彩贞悺⒘瓮鶃頃藕,此書在“違別以來,復更寒暑,天時人事,互有歧異”與“讀大著《論時事書》”二函之間,即《散原精舍詩文集》所收十七函書信的第四、五兩函之間。書中言“近者家尊荷承簡命,移巡河北”,可知此書作于光緒六年即1880年。
陳三立與廖樹蘅書(二)
昨誦大牘,明豅居然有效,既可為書生爭氣,亦可為相信有素者解嘲,此可相視而笑者也。自后日起有功,可以想見。惟公與仙翁皆不事王侯之人,一旦動以血誠,受此勞累,每一念及,輒為三嘆。雖然,世變亟矣!有其事無其人,尚堪問耶?公與仙翁有見于此,當亦惻然有所不計也。又聞沅帆言,公最畏礦氣,盍別覓凈室居之?弗以損小費自傷。至禱至禱!時事想有聞,順循引見,發(fā)直隸,差遣人急去。草頌眠食百福。
案:錄自《珠泉草廬師友錄》卷七。《師友錄》所收陳、廖往來書札共十九函,此書在“臘中奉椾教”一書前,即《散原精舍詩文集》所收第九函前。書中起云“昨誦大牘,明豅居然有效”,乃指廖氏所經(jīng)營水口山礦務事,《一士類稿》所錄廖氏自撰年譜載其被陳寶箴委以礦務事在光緒二十二年即1896年,可知此書即作于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