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讀經(jīng)史
據(jù)楊氏宗譜記載:宋末愛國將領越國公 張世杰殉國后,其眷屬幾經(jīng)周折,避難來到這里,子孫就改從母姓為楊氏,霽園先生乃是張世杰第二十三世孫。凡游覽過鎮(zhèn)海招寶山的人大都知道,招寶山側有座小山叫巾子山,南宋末年臨安遭元軍淪陷后,張世杰率部駐扎于此,并殺死前來勸降的叛將,巾子山從此出了名,現(xiàn)在亭子內矗立著全祖望撰寫的“宋太傅越國公張公祠堂碑記”。張世杰領軍駐扎期間,對鎮(zhèn)海以及附近地區(qū)的民風民俗有所了解,這或許就是其眷屬最終落戶于鄞縣與鎮(zhèn)海交界處的一個重要緣由吧。霽園先生自幼聰穎過人,飽讀經(jīng)史典籍,熟諳詩詞曲賦,20歲(1902年)時名列鄞縣諸生第一。
光緒中葉,清廷下達詔書,選派年輕才俊赴海外留學,他名列其中,卻不愿前往。此后更因時局動蕩,加上稟性“不茍慕時榮”,又侍母至孝,所以“守素抱樸,砥礪氣節(jié)”,絕意仕進;而對于紹述儒學傳統(tǒng),他卻倍感興趣。為此他隱居在家鄉(xiāng)一座寺院,每天與僧侶為伴,耕耘種植,吟誦撰述,早夜不倦。此時慕名從鄞縣、象山、奉化、慈溪、鎮(zhèn)海等地前來拜師的年輕才俊多達數(shù)十人。由于學問書藝日漸臻于爐火純青,為了交流學術思想,他開始跟外界有所接觸,與當時若干著名文人、詩人的交往也多了起來,如與 陳寶琛、鄭孝胥等人結成了文字之交, 康有為也通過楊門弟子對他多有了解,并稱其為“楊征君”。
著作、書法
他所著《庸溪日錄》達三十余冊,內載詩文筆記,極有價值。凡所讀的經(jīng)史諸子及其評注等書籍,都有精到的批注,門人謂“無一日間漏,無一字脫失,實稀世難得文獻”。詩文著作如《黃林集》、《傅港集》、《五慎山館聯(lián)語》等三種早已刊印行世,《楊霽園先生詩文選集》、《西園筆記》、《五慎山館文續(xù)集》等四冊,國內各大圖書館都有庋藏。
此外,他的書法藝術亦能獨辟蹊徑,被稱為“楊體”。霽園先生開講席之時,清廷“廢科舉,興學!钡脑t令已經(jīng)下達了五六年,各地(包括鄞縣、鎮(zhèn)海在內)陸續(xù)興辦起若干各級各類的“學校”,這些學校開設有多門學科,學子可以由此逐級升學。而專以國學為教學內容且系私人舉辦的書塾,本身又沒有什么政界、商界作為支撐的有力后盾,要能生存下去,實在不簡單,要辦好更是談何容易?伸V園先生的國學教育不僅維持了幾十年,而且凝聚力非常強,硬是像磁鐵一樣吸引著那么多年輕有為的莘莘學子,真令人為之驚詫不已。
桃李滿天下
他所教授的內容主要是經(jīng)史諸子古文、舊體詩歌、傳統(tǒng)書藝等。從19世紀10年代到30年代末,三十年內先后培育了數(shù)百名門人。楊門弟子在不同程度上都擁有扎實的國學功底,能閱讀未經(jīng)斷句的經(jīng)史古籍,能寫一手比較流暢的古文。除此之外,在他的教誨和影響之下,不少門人十分喜愛并勤奮寫作舊體詩,有些人還不時有個人詩集問世,被公認為寫作舊體詩的高手。
教育者的人生價值最終在于培育人才。在他的教導之下砥礪成材的不啻百人,朱君襄、朱深水、朱芝篆、張君武、周維泉、鄭鼻峰、何仲剛、胡彤父、桑文磁、盧石臣、周采泉、鄭玉浦、何友昌、陳道生等則是其中的佼佼者。這些人或為詩人,或為古文家,或為作家,或為書法家、篆刻家,都有著作行世。作為寧波文化教育界名人,霽園先生雖然不幸于1940年罹傳染病去世,獨子楊望儒也于次日病故,但他并沒有被世人所遺忘,《鄞縣縣志》、《寧波市志》和有關寧波地方史料等,都對霽園先生作了專門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