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貢獻
劉顯潛與地方吏治
1913年1月,北洋政府頒布《劃一現(xiàn)行各省地方行政官廳組織令》,規(guī)定一省地方行政組織采取三級制,即省、道、縣三級。貴州全省劃分為黔中、黔東、黔西三個道,行政長官稱觀察使。
黔西道亦稱貴西道,劉顯潛任貴西道尹,先駐安順,后駐畢節(jié),轄安順等23個縣。
1914年4月,憑借軍事實力,及堂弟劉顯世的操控,袁世凱任命劉顯潛為黔西觀察使。同年,各道觀察使改稱道尹,劉顯潛即為貴西道尹兼貴州全省上游清鄉(xiāng)督辦。清鄉(xiāng)督辦一職,實為當時各地軍事長官職務。當時,貴州分為上游、中游、下游地區(qū),上游即指貴陽以西貴西道一線。劉顯潛身兼黔西地區(qū)軍民兩政職務,掌控了貴西道興義府、大定府、安順府、赤水廳20余縣軍政大權(quán),成為其時貴州不可忽略的一支軍政力量。
身授要職的劉顯潛,率部經(jīng)數(shù)月時間,大刀闊斧興吏治,雷厲風行剿匪患,其轄區(qū)地域糾紛和民族糾紛大為減少,廣受稱贊。北洋政府以其治理地方政績突出,特授“上大夫”號,獎授四等文虎勛章。
1916年1月,袁世凱批準劉顯世所請,封劉顯潛一等男爵,授貴州巡按使,開府興義,堵防滇軍。而護國滇軍,正需要從其管控的黔北威寧等地入川護國。之后,在討袁護國策劃者之一其堂外甥王伯群的勸告下,劉顯潛反復斟酌,同意撤防讓道,并在王伯群、王文華兄弟等推動劉顯世反袁后,積極加入護國隊伍,駐防盤江,防阻南來北軍。
劉顯潛主持修建永康橋
民國初年,貴州風云變幻,興義系軍閥在貴州政治舞臺上非;钴S,下五屯劉氏兄弟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劉顯潛當時以貴州游擊軍總司令的身份,通電討袁,后獲北洋政府授陸軍中將銜及一等文虎勛章,是興義一個雄得起的人物。1918年,地方上決定在江底官渡處修建一座石橋,劉顯潛主持修建永康橋。
橫跨黃泥河上的永康橋,其兩端分別連接著貴州、云南的古驛道。驛道在巖石面開鑿,結(jié)合石頭鋪設,順山勢蜿蜒盤旋。北岸驛通往興義,從橋頭沿較為平緩的岸坡呈“之”字形向上延伸。在驛道的第二個拐彎處,豎立“建橋敘碑”一座,外加壁龕式立柱及碑帽,柱面鐫刻楹聯(lián)。通過數(shù)個彎拐,上到古道最高處,道路平直地通到新店子寨。這段平直的古道北側(cè),豎一座青石建橋碑記,碑文為劉顯潛手書《永康橋記》。
古道邊的崖壁上,鐫刻“滇黔鎖鑰”、“如淵總司令橋成紀念”摩崖各一方。劉顯潛,字如淵,“如淵總司令”指的就是倡修永康橋的這位興義實力派人物。
橋建成時的紀念摩崖,記述的是劉顯潛倡建永康橋的功德:“礪耶帶耶,維黔之疆,矢耶砥耶,維道之光,懿哉劉公,彌永而芳,敢告來者,視此津梁”,為劉顯潛手下、盤縣知事王治和盤縣厘稅委員龍為霖聯(lián)名謹訟!暗崆i鑰”摩崖文字,則是劉顯潛手書,其字體蒼勁,書法精美,是興義近代史上少有的摩崖書法精品。
永康橋建橋期間,劉顯潛親自參與勘測,并赴外地取圖,親定施工人員。所募建橋錢款不足工程所需半數(shù),他又捐銀元五萬,確保了石橋如期建成。從當?shù)乩先藢蚱陂g吃掉十幾馬車辣椒的敘述,可見工程之艱巨。永康橋建成,當?shù)厝罕姎g欣鼓舞。
史料記載:“橋成時,滇黔人士觀者萬余,露宿,山為之滿!秉S泥河邊村子里的父老鄉(xiāng)親說,當年劉顯潛修了這座橋,大家感念于他的功德,在他還未去世時,就為他修建有一個祠堂,也叫生祠,其中供有劉顯潛塑像一尊。祠堂不大,只有三間,但無論是房屋的木雕還是石雕,工藝都十分精湛,堪稱云貴雕刻一絕。只可惜這些工藝精湛的藝術(shù)品,在上世紀的文化大革命期間全部毀于一旦,沉于江底。
從古驛道登上摩崖,再從摩崖處向西10余米,一道圓形石砌門洞橫跨古道。門洞頂部砌石已經(jīng)垮塌不少,不過門洞頂部一塊扇面形狀的門額石得以保存,橫向楷書“峭壁”二字,落款簡潔,只有3個字——周農(nóng)風。周農(nóng)風,劉顯潛親信,下五屯劉氏團練參謀長。
永康橋南岸,連接橋頭的驛道與北岸驛道形狀相同。在南岸山坡近頂部,距古驛道不遠的地方,保存有石砌碉樓一座,整體呈圓柱形,由經(jīng)過精細加工等厚的石料錯縫砌筑。
這座碉樓(木質(zhì)建筑部分已毀),俯瞰永康橋及山間古道,視野非常開闊,是控扼永康橋要沖的軍事堡壘。在江底寨子中,如今還殘留著當年的馬店建筑(和今天的賓館性質(zhì)相同),當?shù)厝朔Q為“十八間馬房”,其作用是為當年馬幫路宿休整的旅館。房屋呈四合天井,為當年呂姓人家所建,因而,也有人稱之為“呂家四合大院”。那四合大院在當時算得上較好的旅店了,其余的馬店(只相當今天的招待所),相對簡單,如今只留下一二間房,均已破爛。
近百年來,一直是兩省人民互相往來的咽喉要沖,為地方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做出了較大貢獻,在方便兩省人民交通來往方面,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曾有人認為,下五屯劉氏家族僅是只會帶兵打仗的一方土豪,不過一介武夫家族而已。然而,永康橋那些鑿于石壁、石碑上的文字,卻為興義人民留下了極為珍貴的史料。
江底(興義市烏沙鎮(zhèn)江底村)位于云貴兩省交界的黃泥河上,歷來是滇桂黔三省商賈要道,地勢險要,當年徐霞客進入黃草壩即是從此而入,因為這橋早就由劉顯潛根據(jù)他家在下五屯的永康堡,故定名叫永康橋。
相關背景
劉顯潛生于清同治四(1865)年,興義市近年發(fā)現(xiàn)的遵義綏陽人戴厚基書碑的劉顯潛之母《劉母石太夫人墓碑錄》明確記載:“(劉官箴)同治四年乙丑五月見害于捧乍守備李鳳才,時公之次子顯潛如淵先生尚在襁褓……”在1966年貴州省圖書館復制的《興義縣志·人物·忠義》上,有戴厚基撰寫的《振威將軍劉官箴墓志銘》,其上記載:“……(劉官箴遇害時)嫡室石夫人生顯潛即如淵先生只數(shù)月……”這些資料足以說明,劉官箴遇害時,劉顯潛為未滿周歲之嬰孩。
劉顯潛之母石氏為人寬厚、篤慈,對待仆婢從不大聲呵責,并且好施鄰里。對于親戚故舊貧困者,動輒解囊相助。其父劉官箴實為劉官禮之前下五屯劉氏掌門人,因此,本就受劉氏一門上下尊敬,劉官箴遇害后,石氏憑借持家之能與和睦之性,更是深得下五屯劉氏一門尊敬,取得劉氏一門“女主”地位與盛名。石太夫人高壽,1923年6月15日九十七歲之時,壽終于家,臨終之日,還令子孫環(huán)繞膝前,娓娓告誡。
護法戰(zhàn)爭后,貴州軍隊有貴州陸軍、貴州游擊軍兩大序列。劉顯潛任全省游擊軍總司令,轄第一、二、三路游擊軍,及游擊大隊、鹽務巡防隊。第一路游擊軍駐防黔北地區(qū),長期跟隨劉顯潛的愛將、普安罐子窯人易筱南任統(tǒng)帶。金沙縣清池鎮(zhèn)陣亡游擊軍中哨官李王順正是其麾下。貴州游擊軍解體,易筱南部仍駐黔北。如今,赤水縣中南部赤水河畔的丙安古鎮(zhèn),有一方大書“畏威懷德”的摩崖,上款“黔陸軍第三混成旅旅長易筱南公大人德政”,落款“中華民國十一年孟冬月”。摩崖左側(cè),還有同期鐫刻、落名袁祖銘定黔軍右路前敵指揮袁光輝“出民水火”摩崖一方。證明“民九事變”后,貴州游擊軍雖然解體,但部分軍隊還得以延續(xù)。
民國中前期,著名的貴州興義系軍政集團名動西南,甚至影響著全國的歷史走勢。興義系軍政集團的發(fā)韌,根本之所為興義下五屯永康堡,即如今興義市區(qū)重要的人文展示窗口——興義劉氏莊園的前身;其核心人物,則為永康堡劉氏家族中的重要人物。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劉顯世身居貴陽任貴州督軍兼省長、其胞弟劉顯治作為貴州國會議員長居北京,二劉堂兄劉顯潛則開府興義,盤踞根據(jù)地。三人遙相呼應,實為劉氏一門顯字輩之三駕馬車。這其中,劉顯潛較劉顯世年長六歲,長期留駐興義,隱然是為劉氏顯字一輩掌門人。并且,劉顯潛身居貴州全省游擊軍總司令一職,其掌控的軍隊,是為其堂外甥王文華掌握的貴州陸軍之外,貴州省又一支重要的武裝。
主要事跡
風暴席卷黔西南的白旗軍起義在清同治十一(1872)年被清政府及下五屯劉氏團練等地方武裝鎮(zhèn)壓。此時,劉顯潛年方八齡,未趕上戰(zhàn)事。然而,在其童年時期,叔父劉官禮、劉官德以下五屯永康堡為根基,征戰(zhàn)不絕,殺伐不斷,特別是劉官禮總辦興義五屬團練,永康堡為清政權(quán)及地方武裝在黔西南地區(qū)的堅固楔子,曾在劉顯潛兩歲、四歲之時,兩度被白旗軍圍攻。凡此種種,無不對童年時期的劉顯潛造成一定的影響。
此外,劉顯潛之父劉官箴,自小喜好交友出游,頗具古人豪俠氣質(zhì)。長大后,視吟詩作對為大丈夫所不為,棄詩書改試武科,曾于興義縣試奪魁,因白旗軍起整軍對抗,府試耽擱才未更進一步。而以劉顯潛之后的作為來看,秉承了其父諸多特質(zhì)。
紅白旗戰(zhàn)爭結(jié)束二十余年后,廣西游勇對南盤江北岸的滋擾,為已過而立之年的劉顯潛提供了展示軍事才華的舞臺。
廣西游勇的產(chǎn)生,可追溯至清末中法戰(zhàn)爭。1885年,著名將領馮子材取得鎮(zhèn)南關大捷,但因清政府腐敗懼敵,不但不予嘉獎,反而將馮子材部遣散。馮部官兵義憤不已且生計無著,將滿腔怨氣泄向清政府及地主權(quán)貴、豪紳,四處打劫富紳地主,朝廷視其為芒刺,呼之為游匪。游匪不斷發(fā)展,逐漸形成二十世紀初名動全國的廣西會黨組織“三點會”,多次發(fā)生武裝起義,反抗清政權(quán),即歷史上有名的“廣西會黨起義”。
1895年后,游勇從越南回國,與被栽遣的失業(yè)士兵相結(jié)合,實力大增,主要活動于廣西、越南邊界,也多次渡過南盤江,對北岸的云南、貴州形成滋擾。
此時,劉顯潛叔父劉官禮為加強沿江防務,上書貴州巡撫,請準改興義團防局一營為靖邊正營,自任管帶。多事之際,劉官禮多次授命劉顯潛率團練前往南盤江沿江一帶,擊退來犯游勇。
清光緒二十八(1902)年十月十三日,廣西會黨軍渡過南盤江進攻興義并占據(jù)興義縣城。之后,下五屯劉氏武裝在戰(zhàn)事中出了全力,居功至偉,于當月二十七日,配合清軍攻克縣城。劉官禮因此受到貴州撫部院嘉獎,賞賜三品頂戴花翎。劉官禮請準清廷,將家族招兵募勇而成的劉氏團練編入靖邊營,稱為“靖邊團營”,劉顯潛任管帶。次年,劉官禮又請準設置靖邊副營,由劉顯潛胞兄劉顯慎任管帶。劉官禮自己,任滇黔邊營統(tǒng)帶,統(tǒng)領指揮各營。興義一地,安全納入劉氏家族掌控之中。光緒三十(1904年)、光緒三十一(1905)年,貴州撫部院先后裁撤靖邊副營、靖邊正營,僅剩下劉顯潛的靖邊團營。
清光緒三十四(1908)年,貴州巡撫龐鴻書整理全省勇營編制,裁綠營、設練軍,將全省地方軍隊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巡防隊,每隊轄左右前后四營,劉顯潛靖邊團營縮編為西路巡防隊右營。
劉顯潛本為黔人,至廣西時間又不長,在廣西一番動蕩之后的權(quán)力爭斗中無根基可言。此外,其堂弟劉顯世也因辛亥革命帶來境遇,率兵進貴州省城貴陽發(fā)展,老家根據(jù)地貴州興義需要強力人物經(jīng)營。于是,劉顯潛遂審時度勢,返回興義。
劉顯潛返回興義,在路途之中就碰到機遇,為今后的發(fā)展打下基礎。當其返程途經(jīng)興義府城安龍之時,受貴州光復的影響,府城安龍亦光復,駐軍首腦安義鎮(zhèn)總兵祁以德出逃,不知去向,府城一片混亂。劉顯潛以其多年積威,自任安義鎮(zhèn)總兵,并委任至交好友,曾在興義縣立高等小學堂任過堂長的務川舉人聶樹楷為興義知府。興義府城安龍區(qū)域,納入劉氏掌控范圍。
劉顯潛安排好安龍軍政,并未停留,返回興義后立即招兵買馬,重組舊西路巡防隊,招兵四營,于風云動蕩之際,為下五屯劉氏組建起一支強橫武裝。在其堂弟劉顯世斡旋下,劉顯潛還被大漢貴州軍政府委任為舊西路巡防隊統(tǒng)帶。
在貴州國民軍整編中,劉顯世任職貴州國民軍總司令,劉顯潛得其支持,將部隊擴編為10營,稱貴州西路巡防國民軍。
歷史事件
護法戰(zhàn)爭后,貴州軍隊有貴州陸軍、貴州游擊軍兩大序列。劉顯潛任全省游擊軍總司令,轄第一、二、三路游擊軍,及游擊大隊、鹽務巡防隊。第一路游擊軍駐防黔北地區(qū),長期跟隨劉顯潛的愛將、普安罐子窯人易筱南任統(tǒng)帶。金沙縣清池鎮(zhèn)陣亡游擊軍中哨官李王順正是其麾下。貴州游擊軍解體,易筱南部仍駐黔北。如今,赤水縣中南部赤水河畔的丙安古鎮(zhèn),有一方大書“畏威懷德”的摩崖,上款“黔陸軍第三混成旅旅長易筱南公大人德政”,落款“中華民國十一年孟冬月”。摩崖左側(cè),還有同期鐫刻、落名袁祖銘定黔軍右路前敵指揮袁光輝“出民水火”摩崖一方。證明“民九事變”后,貴州游擊軍雖然解體,但部分軍隊還得以延續(xù)。
在興義市境內(nèi),也還有不少劉顯潛任貴州全省清鄉(xiāng)游擊軍總司令的遺跡。如烏沙鎮(zhèn)永康橋留有“如淵總司令橋成紀念”摩崖。與摩崖相近的古道稅卡為券拱門,其合龍石面刻“峭壁”二字,落款“周農(nóng)風”。周農(nóng)風其人,曾任貴州全省清鄉(xiāng)游擊軍參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