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儂智高叛,攻陷邕管,趨廣州。行至封州,州人未嘗知兵,士卒才百人,不任戰(zhàn)斗,又無城隍①以守,或勸覲遁去,覲正色叱之曰:“吾守臣也,有死而已,敢言避賊者斬!摈舛急O(jiān)陳曄引兵迎擊賊,封川令率鄉(xiāng)丁、弓手繼進(jìn)。賊眾數(shù)百倍,曄兵敗走,鄉(xiāng)丁亦潰。覲率從卒決戰(zhàn)不勝,被執(zhí)。賊戒勿殺,捽②使拜,且誘之曰:“從我,得美官,付汝兵柄,以女妻汝!庇P不肯拜,且詈曰:“人臣惟北面拜天子,我豈從爾茍生邪!速殺我,幸矣。”賊猶惜不殺,徙置舟中,覲不食者兩日,探懷中印章授其從卒曰:“我且死,若求間道以此上官!辟\知其無降意,害之。至死詬賊聲不絕,投尸江中,時年三十五。事聞,贈太常少卿,錄其子四人,妻劉避賊死于林峒,追封彭城郡君,加賜冠帔。又贈修古尚書工部侍郎,封修古妻陳潁川郡君。
當(dāng)智高之反,乘嶺南無備,州縣吏往往望風(fēng)竄匿,故賊所向輒下,獨覲與孔宗旦、趙師旦能以死守。后田瑜安撫廣南,乃為覲立廟封州。
注釋:①城隍:此指護(hù)城河。②捽:揪住。
譯文
(曹覲的)叔叔修古去世,沒有子嗣,天章閣待制(應(yīng)該是官職)杜杞替曹覲在朝廷上進(jìn)言,(皇上)授予曹覲建州司戶參軍一職,為修古“開枝散葉”;实v年間,(曹覲)以太子中舍的官職治理封州。儂智高叛變,攻陷了邕州,向廣州行進(jìn)。行軍到封州,封州人不曾了解過軍事,士兵僅僅百人,又沒有城郭來守衛(wèi),有的人勸曹覲逃走,曹覲表情嚴(yán)謹(jǐn)叱喝那人說:“我是守衛(wèi)的臣子,不過死罷了,再敢說逃走的賊人斬!”麾都監(jiān)陳曄帶兵迎頭極大敵兵,封州縣令率領(lǐng)鄉(xiāng)民、弓箭手接著前進(jìn)。敵兵人數(shù)有百倍,陳曄失敗逃走,民眾也潰敗。曹覲從軍決戰(zhàn)沒能勝利,被抓獲。敵兵告誡不要殺了他,抓著他讓他跪拜,并誘惑他說:“跟隨我,能得到好的官職,我會交給你兵權(quán),給你女妻。”曹覲不肯拜,并且大罵道:“為人臣子只跪拜天子,我難道跟隨你茍且偷生!快殺了我,就太幸運了!”賊人仍舊惜才不愿意殺,只把他放在船中,曹覲兩天沒有進(jìn)食,拿出懷中的印章給他的隨從說:“我將要死了,你尋求方法把這個交給上官。”賊人知道他沒有投降的意愿,害死他。曹覲到死仍不停地大罵賊人,把他的尸體扔進(jìn)江中,曹覲這年35歲;实勐犝f了,追贈他太常少卿的名號,錄用了他的四個兒子,妻子被流賊逼死在了林峒,追風(fēng)她彭城郡君,并賜予她冠帔。又追贈修古尚書工部侍郎,封修古的妻子為陳潁川郡君。智高謀反時,趁著嶺南沒有防備,州縣管理大都聽聞風(fēng)聲私處逃竄,因此賊人到的地方就攻下,只有曹覲和孔宗坦、趙世坦能夠拼死相守。后來田瑜做廣南的安撫,就為曹覲在封州建立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