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過是命運

介紹Phil Ochs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 或許真是天忌英才，才華洋溢的Phil Ochs死時只有36歲。

談及美國60年代轟轟烈烈的民謠運動，也許人們會自然而然地想到Bob Dylan這顆民謠星系中最璀璨的明星，而忽略了Phil Ochs，甚或僅僅把Ochs比作被納入Dylan軌道中的一顆行星而已。事實上，雖然同樣以創(chuàng)作反戰(zhàn)作品而聞名，但迥異于Dylan執(zhí)著的嬉皮精神，Ochs以其敏感、憂傷的詞曲在星系的另一端與之遙相輝映。

Phil Ochs 1940年11月19日出生于德克薩斯州的艾爾帕索。青年時代的他毅然放棄了大學生活，投身民謠運動。在整個60年代中，他達到了創(chuàng)作的巔峰。他的作品感召了包括詩人Jim Carroll、民謠女歌手Bonnie Raitt在內(nèi)的整整一代人，并且在民謠大潮退去后30年間繼續(xù)影響著他們�？赡芘c他曾經(jīng)主修過的新聞專業(yè)有關(guān)，Ochs的作品中絕大多數(shù)與政治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并一時被稱為“時政”(Topical)與抗議(Protest)歌曲，而他本人在政治上傾向于有點激進的左派。作為民謠運動的骨干，他時刻關(guān)注著諸如波斯尼亞人權(quán)問題、削減社會福利、“反墮胎”呼聲、恢復(fù)死刑制度以及大眾媒體熱衷于獵奇等一波又一波民權(quán)運動時期的社會問題并隨時用自己的音樂來回應(yīng)。在他的作品中沒有說教，只有取而代之的揶喻與嘲諷。

幾乎他的每一首作品都閃現(xiàn)著睿智的光芒。“愛我吧，我是個自由派”(Love me,I am a liberal)象是Ochs的自我表白——生活中，從不將自己的公眾形象與真實性情分裂；政治上，從不采取騎墻態(tài)度。60年代反暴力主義風行時，費城(Philadelphia)的工廠中隨處可見懷抱吉他，哼唱這首歌的年輕人。而30年后的今天，每當我看到大學校園里踢著樹葉懷抱吉他唱歌的人，心底就會升起一股溫暖的感覺。無論賴以生存的環(huán)境怎樣改變，人類追求自由的天性本是一脈相承的�；氐剿�的作品的主題上，“世界警察”(Cop Of The World)倡導的是“不干涉別國內(nèi)政”；“此刻我想要說”(I’m going to say it now)抒發(fā)了對言論自由的渴望；“基督教規(guī)”(Canon Of Christianity)則是對繁文縟節(jié)的批判，而“墨西哥雇工”(Bracero)中充滿了對非法移民生存的關(guān)懷。這些歌曲猶如一幀幀快照，Ochs用它們記錄下了他所生活的60年代，今天的我們透過這些泛黃的相片，看得最真切的卻還是這樣一個善良、正義與自由的靈魂。

“變遷”(Changes)與“一切不過是命運”(There But For Fortune)算得上是專輯中最傷感的兩首作品，Ochs一改先前游牧民族般的悠揚唱腔，仿佛帶著些許失意，獨坐一隅，吟唱著嘆息著無常的生命，使人不禁聯(lián)想起70年代的Ochs陷入創(chuàng)作的低谷，落落寡歡，借酒澆愁，終于在1976年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唱片封套上那稀稀落落灑著光彩，在黑暗中歌唱的身影一生都在用無拘無束的音符對滿目瘡痍的現(xiàn)實社會作著抒情的反抗。記得林妮-凱莉在她的Phil Ochs紀念集中有這樣一段敘述：“1975年在中央公園舉行的慶祝越戰(zhàn)結(jié)束聚會上，Ochs神采飛揚，滿懷欣喜地在風中歌唱著，帶著一絲疲憊，也許是因為他等待這一時刻的到來已等得太久了�！北绕稹罢�治斗士”(Political Tighter)這一稱號，我更加一廂情愿地把Ochs當作一個30年前的老大學生，與今天的年輕人一樣沖動魯莽、鋒芒畢露卻又才華橫溢。不可否認的是他所棲身的時代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然而無論你承認與否，那份對自由的追求時至今日依舊深深烙印在你我心中。所以我相信，斯人雖逝，但這樣的音樂是不會老的，永遠不會。

《When I’m Gone》 by Phil Ochs

There’s no place in this world where I’ll belong when I’m gone

And I won’t know the right from the wrong when I’m gone

And you won’t find me singin’ on this song when I’m gone

So I guess I’ll have to do it while I’m here

And I won’t feel the flowing of the time when I’m gone

All the pleasures of love will not be mine when I’m gone

My pen won’t pour out a lyric line when I’m gone

So I guess I’ll have to do it while I’m here

And I won’t breathe the bracing air when I’m gone

And I can’t even worry ’bout my cares when I’m gone

Won’t be asked to do my share when I’m gone

So I guess I’ll have to do it while I’m here

And I won’t be running from the rain when I’m gone

And I can’t even suffer from the pain when I’m gone

Can’t say who’s to praise and who’s to blame when I’m gone

So I guess I’ll have to do it while I’m here

Won’t see the golden of the sun when I’m gone

And the evenings and the mornings will be one when I’m gone

Can’t be singing louder than the guns when I’m gone

All my days won’t be dances of delight when I’m gone

And the sands will be shifting from my sight when I’m gone

So I guess I’ll have to do it while I’m here

And I won’t be laughing at the lies when I’m gone

Can’t live proud enough to die when I’m gone

我死之后

我死之后這個世界就不再有屬于我的地方

好壞善惡對我來說就將是一個樣

你就不會再聽到我在這里為你歌唱

所以我必須努力工作去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我死之后將再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所有愛的浪漫也都將離我遠去

從我的筆端再也不會涌出一句歌詞

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寫出更好的歌曲

我死之后將再也無法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我將再也無法向我愛的人表示關(guān)心

甚至沒人會來給我布置明天的工作

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我死之后將再也不能奔跑在雨中

我甚至不再會感覺到疼痛

我將再也分辨不出誰對誰錯

所以我要趁現(xiàn)在把心里話向大家說明

我死之后就再也不能看見太陽的光芒

白天和夜晚對我來說都將是一個樣

我再也不能唱得比槍聲還要響亮

所以我必須抓住機會縱聲高唱

我死之后將再不能用舞蹈來慶祝生命的每一天

我將再也看不見那美麗的沙灘

我再也無法加入革命的隊伍

所以我必須立即投身于斗爭的第一線

我死之后就將再也無法嘲弄那些拙劣的謊言

我將再也不能質(zhì)疑這個虛偽的世界

我將再也無法活得更有意義

所以我必須趁現(xiàn)在作出自己的貢獻

好壞善惡對我來說就將是一個樣

你就不會再聽到我在這里為你歌唱

所以我必須努力工作去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