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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冒襄

    冒襄

    冒襄(公元1611-1693年) ,字辟疆,號巢民,一號樸庵,又號樸巢,私謚潛孝先生,明末清初的文學(xué)家。他出生在如皋城一個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隨祖父在任所讀書,14歲就刊刻詩集《香儷園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冒襄 - 概述

    撰《巢民詩集》8卷,《文集》6卷,《影梅庵憶語》1卷,另輯《同人集》12冊。附《清史稿》 列傳二百八十八冒襄傳:

    冒襄,字辟疆,別號巢民,又號樸巢,如皋人。父起宗,明副使。襄十歲能詩,董其昌為作序。崇禎壬午副榜貢生,當(dāng)授推官,會亂作,遂不出。與桐城方以智、宜興陳貞慧、商丘侯方域,并稱“四公子”。襄少年負(fù)盛氣,才特高,尤能傾動人。嘗置酒桃葉渡,會六君子諸孤,一時名士咸集。酒酣,輒發(fā)狂悲歌,訾詈懷寧阮大鋮,大鋮故奄黨也。時金陵歌舞諸部,以懷寧為冠,歌詞皆出大鋮。大鋮欲自結(jié)諸社人,令歌者來,襄與客且罵且稱善,大鋮聞之益恨。甲申黨獄興,襄賴救僅免。家故有園池亭館之勝,歸益喜客,招致無虛日,家自此中落,怡然不悔也。襄既隱居不出,名益盛。督撫以監(jiān)軍薦,御史以人才薦,皆以親老辭?滴踔校瑥(fù)以山林隱逸及博學(xué)鴻詞薦,亦不就。著述甚富,行世者,有先世前徽錄,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樸巢詩文集,水繪園詩文集。書法絕妙,喜作擘白大字,人皆藏弆珍之。康熙三十二年,卒,年八十有三。私謚潛孝先生。

    冒襄 - 生平

    冒襄1627-1642年間,六次去南京鄉(xiāng)試,六次落第,僅兩次中副榜,連舉人也未撈到。他深感懷才不遇。
    明代自萬歷以來已江河日下,特別是太監(jiān)弄權(quán),朝綱傾頹,已達(dá)登峰造極。面對這種危亡局勢,一般在正義感的知識分子怎不憂心如焚呢?1636年,冒襄與張明弼結(jié)盟,參加復(fù)社,同陳貞慧、方以智、侯朝宗過從甚密,人稱“四公子”。他們年齡相仿,意氣相投,或結(jié)伴同游,或詩酒唱和,或抨擊閹黨,或議論朝政,希望改革政治,挽救國家危亡。1639年由吳應(yīng)箕起草、冒襄等復(fù)社140余人具名的《留都防亂公揭》 ,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使得阮大鋮之流如過街老鼠。

    公元1644年,李自成的農(nóng)民軍攻入北京,明亡;隨后,清兵入關(guān),建立大清國。南京的明朝舊臣建立了弘光政權(quán)。閹黨余孽阮大鋮投靠馬士英,當(dāng)上了南明的兵部尚書兼副都御史,他要報復(fù)復(fù)社諸君子。正巧冒襄因風(fēng)聞高杰將駐防如皋,舉家逃往南京。在南京,阮大鋮對冒襄游說不成后,便派遣錦衣衛(wèi)逮捕了他,直至第二年,馬、阮逃離南京,始得脫離牢獄之災(zāi)。還有一種說法是:他連夜逃往揚州,靠了史可法的蔭庇,才躲掉了這場災(zāi)難。 公元1645年6月,如城抗清英雄陳君悅組織義兵抗拒清廷官吏。冒襄再次舉家逃往浙江鹽官。從夏至冬,輾轉(zhuǎn)顛沛,在馬鞍山“遇大兵,殺掠奇慘”,“仆婢殺掠者幾二十口,生平所蓄玩物及衣具,靡孑遺矣”。這一切在他思想上產(chǎn)生了激烈的變化,第二年他從鹽官回歸故里隱居。

    清兵平定全國后,降清的復(fù)社成員陳名夏曾從北京寫信給他,信中轉(zhuǎn)達(dá)了當(dāng)權(quán)人物夸他是“天際朱霞,人中白鶴”,要“特薦”他。但冒襄以痼疾“堅辭”。康熙年間,清廷開“博學(xué)鴻儒科”,下詔征“山林隱逸”。冒襄也屬應(yīng)征之列,但他視之如敝履,堅辭不赴。這些都充分表現(xiàn)了他以明朝遺民自居,淡泊明志,決不仕清的心態(tài)和節(jié)操。與此同時,他緬懷亡友,收養(yǎng)東林、復(fù)社和江南抗清志士的遺孤。如在水繪園內(nèi)增建碧落廬,以紀(jì)念明亡時絕食而死的好友戴建,即其一例。

    隨著歲月的流逝,冒襄已是垂垂暮年,生活窮困潦倒,只能靠賣字度日。他自述道:“獻(xiàn)歲八十,十年來火焚刃接,慘極古今!墓田丙舍,豪豪盡踞,以致四世一家,不能團(tuán)聚。兩子罄竭,亦不能供犬馬之養(yǎng);乃鬻宅移居,陋巷獨處,仍手不釋卷,笑傲自娛。每夜燈下寫蠅頭小楷數(shù)千,朝易米酒!北磉_(dá)了他不事二姓的遺民心態(tài),這一點是冒襄一生中最為閃光的地方。

    冒襄一生著述頗豐,傳世的有《先世前征錄》、《樸巢詩文集》、《水繪園詩文集》、《影梅庵憶語》、《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等。其中《影梅庵憶語》洋洋四千言,回憶了他和董小苑纏綿悱惻的愛情生活,是我國語體文字的鼻祖。

    董小宛(公元1624-1651年) ,名白,又字青蓮,南京人,因父母離異生活貧困而淪落青樓。她16歲時,已是芳名鵲起,與柳如是、李香君等同為“秦淮八艷”。1639年鄉(xiāng)試落第的冒襄與小宛偶爾在蘇州半塘相遇。她對冒襄一見傾心,連稱:“異人!異人!”雖然她多次向冒襄表示過傾慕,均未得到他的首肯。因為冒襄早已屬意吳門名妓陳圓圓,并于1641年“訂嫁娶之約”。次年冒襄第六次鄉(xiāng)試途經(jīng)蘇州,重重訪陳圓圓時,已是人去樓空,加上科場失意,情緒沮喪到了極點。就在這年冬天,在柳如是的斡旋下,由錢謙益出面給小宛贖身,然后從半塘雇船送到如皋。次年春,冒董結(jié)成伉儷。小宛才藝出眾,能詩善畫,尤其擅長撫琴。今水明樓內(nèi)的古琴,就是她當(dāng)年心系之物。

    冒襄 - 軼事

    冒襄,字辟疆,南直隸揚州府泰州如皋縣人,生于明萬歷三十九年(公元1611年)三月十五日。明清時期,如皋城里的冒氏家族人才輩出,是當(dāng)?shù)氐拿T望族,也是一個文化世家。 當(dāng)時的明王朝已成潰亂之勢,東北在清兵的鐵蹄之下,川陜湖廣是“流寇”馳騁的戰(zhàn)場,而江浙一帶的士大夫依然過著宴安鴆毒、驕奢淫逸的生活。秦淮河畔,妓家所居的河房開宴沿賓,樽酒不空,歌姬的翡翠鴛鴦與書生的烏巾紫裘相交錯,文采風(fēng)流,盛于一時。辟疆也沾染了一般豪貴子弟的浪漫風(fēng)習(xí)。一方面,他年少氣盛,顧盼自雄,主持清議,矯激抗俗,喜談經(jīng)世大務(wù),懷抱著報效國家的壯志;另一方面,又留戀青溪白石之勝,名姬駿馬之游,過著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兒的生活。

    冒襄

    冒辟疆最早從方以智那里聽說秦淮佳麗之中有位才色雙絕的董小宛。吳應(yīng)箕、侯方域也都向辟疆嘖嘖稱道小宛。而小宛時時在名流宴集間,聽人講說冒辟疆,知道復(fù)社中有這樣一位負(fù)氣節(jié)而又風(fēng)流自喜的高名才子。
    崇禎十二年鄉(xiāng)試落第,冒辟疆聽說小宛住在半塘,便多次訪尋,小宛卻逗留在太湖洞庭山。蘇州歌姬沙九畹、楊漪炤名氣與小宛相當(dāng),辟疆便每天來往與沙、楊之間。在離開蘇州前,辟疆又前往董家,小宛醉臥在家,與辟疆相會于曲欄花下。辟疆見小宛秋波流轉(zhuǎn),神韻天然,只是薄醉未消,懶慢不發(fā)一言。
    崇禎十五年春,小宛從黃山歸來,母親去世,自己又受田弘遇搶奪佳麗的驚嚇,患了重病,閉門不出。辟疆到時小宛已奄奄一息。小宛支撐著起身,牽著他的手說:“我十八天來昏沉沉如在夢中。今天一見到君,便覺神怡氣旺!彼愿兰胰司咿k酒菜,與辟疆在床前對飲。辟疆好幾次要告別,小宛都苦留辟疆。在與冒辟疆的戀愛嫁娶中,董小宛處處主動,煥發(fā)出向往自由、尋覓真情的個性光彩;而冒辟疆事事舉步躊躇,顯露出一個大家公子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格弱點。
    小宛入冒氏之門后,與冒家上下相處極其和諧。馬恭人(辟疆母)和蘇元芳(辟疆妻)特別喜歡小宛,而小宛也很恭敬順從。閑暇時,小宛與辟疆常坐在畫苑書房中,潑墨揮毫,賞花品茗,評論山水,鑒別金石。
    小宛初進(jìn)冒家,見董其昌仿鐘繇筆意為辟疆書寫的《月賦》,非常喜愛,著意臨摹。接著到處找鐘繇的字帖。后來覺得鐘繇的字體稍稍偏瘦,又看到他的《戎輅表》將她推崇的關(guān)羽稱為賊將,便廢鐘帖而改學(xué)曹娥碑,每天幾千字,從不錯漏。
    小宛曾替辟疆給親戚朋友書寫小楷扇面,也為蘇元芳登記柴米油鹽的用項及銀錢出入。小宛畫的小叢寒樹,筆墨楚楚動人。15歲時作品《彩蝶圖》現(xiàn)收藏在無錫市博物館,上有她的題詞,到如皋后,她保持著對繪畫的特殊愛好,時時展玩新得長卷小軸或家中舊藏。后來逃難途中,仍把書畫藏品捆載起來,隨身帶走。
    小宛最令人心折的,是把瑣碎的日常生活過得浪漫美麗,饒有情致。小宛天性淡泊,不嗜好肥美甘甜的食物。用一小壺芥茶溫淘米飯,再佐以一兩碟水菜香豉,就是她的一餐。辟疆卻喜歡甜食、海味和臘制熏制的食品。小宛為他制作的美食鮮潔可口,花樣繁多。她不僅在中間加上適量的食鹽和酸梅調(diào)味,還采漬初放的有色有香的花蕊,將花汁滲融到香露中。這樣制出的花露入口噴鼻,世上少有。其中最鮮美的是秋海棠露。海棠本無香味,而小宛做的秋海棠露獨獨是露凝香發(fā)。酒后,用白瓷杯盛出幾十種花露,不要說用口品嘗,單那五色浮動,奇香四溢,就足以消渴解酲。
    小宛腌制的咸菜能使黃者如蠟,綠者如翠。各色野菜一經(jīng)她手都有一種異香絕味。她做的火肉有松柏之味,風(fēng)魚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蝦如龍須,油鯧如鱘魚,烘兔酥雞如餅餌,一匕一臠,妙不可言。

    小宛經(jīng)常研究食譜,看到哪里有奇異的風(fēng)味就去訪求它的制作方法,F(xiàn)在人們常吃的虎皮肉,即走油肉,就是她的發(fā)明,因此,它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叫“董肉”,和“東坡肉”相映成趣。小宛還善于制作糖點,她在秦淮時曾用芝麻、炒面、飴糖、松子、桃仁和麻油作為原料制成酥糖,切成長五分、寬三分、厚一分的方塊,這種酥糖外黃內(nèi)酥,甜而不膩,人們稱為“董糖”,現(xiàn)在的揚州名點灌香董糖(也叫寸金董糖)、卷酥董糖(也叫芝麻酥糖)和如皋水明樓牌董糖都是名揚海內(nèi)的土特產(chǎn)。
    歌妓都能豪飲。崇禎十五年,鑾江汪汝為在江口梅花亭宴請辟疆和小宛。也許是洶涌的長江白浪激發(fā)起小宛的豪情逸致,她“轟飲巨叵羅,觴政明肅,一時在座諸妓,皆頹唐潰逸”。這種情景辟疆只見過一次。因為小宛見辟疆飲酒很少,量不勝蕉葉,也就不怎么喝。在喝茶方面,小宛和辟疆都愛喝芥片。這種芥片煮好后有一股嬰兒肉香。煮茶當(dāng)然是小宛的拿手好戲。他們常常是一人一壺,在花前月下默默相對,細(xì)細(xì)品嘗茶的色香性情。

    月色如水,最為小宛所傾心。夏夜納涼,小宛喜歡與辟疆的兩個小孩背誦唐人詠月及流螢、紈扇詩。為領(lǐng)略月色之美,她常隨著月亮的升沉移動幾榻。半夜回到室內(nèi),她仍要推開窗戶,讓月光徘徊于枕簟之間。月亮西去,她又卷起簾櫳,倚窗而望,戀戀不舍,反復(fù)回環(huán)地念誦李賀的詩句“月漉漉,波煙玉”。小宛曾對辟疆說:“我書寫謝莊的《月賦》,見古人厭晨歡,樂宵宴。這是因為夜之時逸,月之氣靜,碧海青天,霜縞冰靜,比起赤日紅塵,兩者有仙凡之別。人生攘攘,至夜不休。有的人在月亮出來以前,已呼呼大睡,沒有福氣消受桂華露影。我和你一年四季當(dāng)中,都愛領(lǐng)略這皎潔月色,仙路禪關(guān)也就在靜中打通!毙⊥鹁褪沁@樣在自然平實的日常生活中領(lǐng)略精微雅致的文化趣味,在卑微的生命中企慕超脫和清澄的詩意人生。
    小宛和辟疆都喜歡靜坐香閣,細(xì)品名香。小宛最珍愛東莞人視為絕品的“女兒香”。小宛使用沉香的方法和俗人不同。俗人是把沉香放在火上燒,煙撲油膩,須臾即滅。不僅體察不到香的性情,而且煙氣沾染上襟袖還帶有焦腥味。小宛采用的是隔紗燃香法,講究品香時的情調(diào)。寒夜小室,玉幃四垂,點燃兩三枝紅燭,在幾只宣德爐內(nèi)燃沉香,靜參鼻觀,就好像進(jìn)入了蕊珠眾香深處。
    李自成攻占北京,清兵入關(guān)南下,江南一帶燃起熊熊戰(zhàn)火。清軍肆虐無忌,冒家險遭涂毒,家產(chǎn)丟得一干二凈。小宛隨夫一路南逃。順治五年的七夕那天,小宛看見天上的流霞,忽然有了興致,要摹天上流霞制作一對金釧。她叫辟疆寫了“乞巧”和“覆祥”的字樣,鐫摹在金釧上。這對制作精妙的黃跳脫在第二年七月忽然從中斷開。他們又重新做了一對,辟疆寫了“比翼”、“連理”四個字鐫上去。足見董小宛是把這對金釧兒看作愛情的信物。
    小宛最愛晚菊。有個朋友送給冒辟疆幾盆名為“剪桃紅”的菊花,花繁而厚,葉碧如染,濃條婀娜。小宛見到“剪桃紅”,非常喜愛,特意將花放在床邊。每天晚上,高燒綠燭,用白色屏風(fēng)圍起三面,放一張小椅子在花間,調(diào)整好菊花,讓菊影具有參橫妙麗之態(tài),然后身入花間,使人在菊中,菊與人都在影中,此情此景,淡秀如畫。在董小宛的生命最后時刻,她還叫冒辟疆把“剪桃紅”搬到床前給她看枝葉是否茂盛,可有蟲害。
    小宛和辟疆曾住嘉興海鹽水繪閣。她在南北湖畔雞籠山上面對暮春凄涼景致,感嘆江河破碎,一家流離,淚葬殘花。據(jù)說《紅樓夢》林黛玉葬花即改編自小宛葬花。
    日子剛剛安穩(wěn)不久,冒辟疆又病了兩次。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進(jìn),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藥煎湯,緊伴枕邊照料了六十個晝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難忍,不能仰臥,小宛就夜夜抱著丈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寢,自己則坐著睡了整整一百天。 辟疆說自己一生的清福都在和小宛共處的九年中享盡。
    艱難的生活中,飲食已是難飽,小宛的身體又十分虛弱,加上照顧辟疆連續(xù)幾場大病,使得小宛身體頃刻間垮了下來,連續(xù)二十多天喝不進(jìn)一口水。由于體質(zhì)已極度虧虛,冒家多方請來名醫(yī)診治,終難湊效。順治八年(公元1651年)正月初二,在冒辟疆通徹心扉的哀哭聲中,小宛仙逝,年僅28歲。臨終之時,她手中緊握著冒辟疆鐫有“比翼”、“連理”四字的那對金釧。 冒家上下恍惚傷痛,葬之于如皋影梅庵。歷代文人多有憑吊。
    清道光以后有人妄言小宛當(dāng)年未死,被洪承疇計取,送入皇宮,以博帝歡,得順治寵愛,辟疆恐懼,謊稱小宛已死,其實董鄂妃即董小宛,全屬虛談。董小宛死時28歲,順治才14歲,小宛與辟疆崇尚氣節(jié),誓死不肯降清。小宛厭惡宮廷的奢侈生活,何況滿漢不通婚,小宛無入宮邀寵之理。順治所忠愛的是棟鄂妃也非董鄂妃。棟鄂妃武臣鄂碩之女。18歲入宮(而小宛19歲嫁辟疆)。棟鄂妃生得美慧異常,且端靜溫柔,寵冠后宮。順治十三年8月冊為賢妃,12月進(jìn)為貴妃。順治與她形影不離,賦詩作畫,研究佛法。順治十七年棟鄂妃的兒子不滿百日夭折。她悲傷過度,不久也得病死去。順治帝追封她為端敬皇后,罷朝五日,治喪禮儀碑極隆重。至于傳說順治因董小宛之死看破紅塵到五臺山出家更是謬傳。
    董小宛從名妓到賢妾,清宮有四大疑案,第一個是順治出家,據(jù)說順治出家是為了一個漢族女子——董小宛。而董小宛原又本是大名士冒辟疆的小妾,據(jù)說冒辟疆因順治從他手中奪走董小宛而悲痛欲絕。說道:
    “夢幻塵緣,傷心情動,鶯鶯遠(yuǎn)去,盼盼樓空。倩女離魂,萍蹤莫問。揚鉤海畔,誰證前盟;把臂林邊,難忘往事。金蓮舞后,玉樹歌余,桃對無蹤,柳枝何處?嗟嗟,萍隨水,水隨風(fēng),萍枯水盡;幻即空,空即色,幻滅全靈。能所雙忘,色空并遣;長歌寄意,缺月難圓。” 并寫下了一閡《金人捧露盤詞》,寄托悲思。
    但疑案畢竟是疑案,真實的情況卻與之頗有出入。
    蘇州城外有條半塘河,河水清緩;兩岸風(fēng)景秀麗宜人,在出城不遠(yuǎn)的河畔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上竹林幽幽,靜如世外桃源。山邊原本沒有人家,只有三兩座簡易的亭子,供來此清心的游人休息。后來這里筑起了一座小樓,樓雖不大,卻修得別致典雅,樓中住著一對母女和幾個傳婢。這母女倆日子似乎過得十分悠閑,每日里沉醉于山水間,看片石孤云,流水落花,累了便在院中花亭里彈琴吟詩,品茗對弈,似乎不為生計所累。是誰家的女眷有這份閑情逸意呢?她們本是城內(nèi)“董家繡莊”的女主人和千金小姐。“董家繡莊”是蘇州小有名氣的一家蘇繡繡莊,因活計做得精細(xì),所以生意一直興隆。董家是蘇繡世家,到這一代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別看刺繡屬于工藝制造行業(yè),可十分接近于繪畫藝術(shù),所以董家還頗有幾分書香氣息。女主人白氏是一個老秀才的獨生女兒,老秀才平生不得志,只好把滿腹經(jīng)綸傳給了女兒。白氏為董家生了個千金,為寄夫妻融洽之情,取名白,號青蓮,小閨女不但模樣兒俊秀,腦子還十分靈慧,父母視如至寶,悉心教她詩文書畫、針線女紅,一心想調(diào)教出一個才德具全的姑娘。
    這本是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不料天有不測風(fēng)云,董白十三歲那年,父親在暑天患上了暴痢,藥不湊效,不久便撒手人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董白母女打擊得心神憔悴,料理完丈夫的后事,白氏不愿在城中的舊宅中繼續(xù)住下去,睹物思人,倍感悲傷;于是花了一筆錢,在半塘河濱筑下了幽室,帶著女兒隱居其中,過一種與世相隔的恬淡生活,繡莊的事則全委托伙計去掌管。

    兩年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淡淡流走了,此時已是明朝末年。朝廷腐敗,梟雄四起,天下陷入戰(zhàn)亂之中。到了崇禎九年,亂象已迫近蘇州,人們不由得惶惶不安,白氏也打算關(guān)閉繡莊的生意,收回資金以備隨時逃難。誰知繡莊伙計一算帳,不但沒有銀兩剩余,反而在外面欠下了上千兩銀子的帳。分明是伙計從中搗鬼,白氏又無法把握,又氣又急,終于病倒在床。母親倒下,繡莊破產(chǎn),債務(wù)壓頭,生活的重?fù)?dān)猛地壓到了十五歲的董白身上,她仿佛從云端跌入了冰窖,一時間無法睜開眼睛。
    龐大的債務(wù)能拖則拖,母親的醫(yī)藥費用卻迫在眉睫。從小隨母親隱居世外的董白已養(yǎng)成一副孤高自傲的性格,那里肯低三下四地向人借貸。一急之下使出下策,答應(yīng)了別人的引薦,來到南京秦淮河畔的畫舫中賣藝,改名小宛。


    董小宛秀麗的容貌,超塵脫俗的氣質(zhì)使她很快就在秦淮河出了名。為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屈意賣笑,但她那清高的脾氣有時不免露了出來,得罪了一些庸俗的客人,然而卻贏得了一些高潔之士的欣賞。董小宛孤芳自賞,自憐自愛,決不肯任憑客人擺布,如此一來,影響了鴇母的進(jìn)帳,鴇母自然對她冷嘲熱諷,董小宛郁怒之下,一跺腳離開南京,回到了蘇州?杉抑心赣H依然躺在病床上,離不開請醫(yī)吃藥,一些債主聽說董小宛回了家,也紛紛上門催債,董小宛無力應(yīng)付,只好重操舊業(yè),索性將自己賣到半塘的妓院,賣笑、陪酒、陪客人出游。


    在半塘,董小宛依然抱定不賣身的初衷,而為了生存,她不得不壓抑住自己的那份清高,把一份毫無實際內(nèi)容的媚笑賣給客人。倒是有一種客人,既有閑情、閑暇,又有足夠的財力,便能帶上個中意的青樓女游山逛水,享受自然風(fēng)情。對陪客出游,董小宛是最有興趣的,雖說那些能有此雅舉的多是上了年紀(jì)的人,可那時董小宛醉心于山水之間,并不覺得白發(fā)雅士有可憎之處。在旖旎風(fēng)光的襯托下,她也容易涌動柔情,而真心真意地給客人以嬌媚嬌笑。因此,她三番五次地受客人之邀,游太湖、登黃山、泛舟西湖,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就在董小宛離開秦淮河不久,卻有一公子慕名到秦淮河去尋訪她,那位公子就是冒辟疆。這冒辟疆出身于官宦之家,雖無功名,卻胸懷大志,富有正義。天啟年間,閹黨魏忠賢陰謀弄權(quán),惑亂朝綱,冒辟疆聯(lián)合一批有志之士結(jié)社金陵,伸張正義,其中較有名的是“四公子”!八墓印狈謩e是陳貞慧、方密之、侯方域、冒辟疆,皆年少有才之士。無奈終因勢弱力薄,不但未成氣候,還慘遭閹黨摧折,冒辟疆雖免于難,但前途深受影響,只好暫時寄情于山水聲色之中。


    這年秋天,二十九歲的冒辟疆來南京參加鄉(xiāng)試。說起鄉(xiāng)試,冒辟疆已參加過三次,憑他的才學(xué)早該中舉,可在應(yīng)試作文中,本應(yīng)循規(guī)蹈矩,就經(jīng)解經(jīng),他卻要聯(lián)系時勢,針砭政局,自然違背了主考官的要求,所以屢試屢敗。此次應(yīng)試他也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風(fēng)格,只看能否遇上個有眼力的主考官,否則就任其落第。與冒辟疆抱著同樣心情來應(yīng)試的還有他的好友方密之,兩人全不把考試放在心上,見考前有點空暇,便相約往秦淮河去散心。方密之早聽人說起秦淮河來了個冰清玉潔的“冷美人”董小宛,在青樓女子中別樹一格,正合方密之等人的口味,因而與冒辟疆兩人特意前往造訪,不料董小宛卻已睹氣離開了秦淮河。
    后來鄉(xiāng)試發(fā)榜,冒辟疆又一如既往地名落孫山,他沒有失望。只是暗嘆自己生不逢時,收拾了行裝,便轉(zhuǎn)往蘇州閑游去也。在蘇州,冒辟疆一邊訪勝探幽,一邊打聽董小宛的下落,得知她已在半塘待客,便又興致勃勃地專程拜訪。偏不湊巧,董小宛已受人之邀游太湖去了。之后又接連去了好幾次,都無緣見到董小宛,直到準(zhǔn)備離開蘇州的前夕,沒抱多大希望地來到半塘,卻終于得以與她相晤。這是一個深秋的寒夜,董小宛剛剛參加酒宴歸來,正微帶醉意斜倚在床頭。見來了客人,她想掙扎著起身,無奈酒力未散,坐起來都有些搖晃。冒辟疆見狀忙勸她不必多禮,讓傳婢在小宛床頭擺了個坐凳,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冒辟疆自我介紹后,董小宛稱贊說:“早聞‘四公子’大名,心中傾佩已久!”臉上果然露出欣喜的神色。冒辟疆沒想到一個風(fēng)塵女子竟然對他們這劻扶正義的行為大感興趣,不由得對她肅然起敬,細(xì)打量董小宛,素衣淡妝,眉清目爽,
    果然與一般歡場女子大相徑庭,此時雖醉意朦朧,嬌弱不堪,卻依然思路清晰,談吐不俗,縱談時局,頗有見地。憐惜伊人酒后神倦,冒辟疆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匆匆離去,就是這半個時辰的交談,已使他對董小宛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這時冒辟疆已出游日久,囊中羞澀,不得不按原計劃離開蘇州回家鄉(xiāng)如皋去了,心里則暗藏著對小宛的眷戀。
    第二年春天,冒辟疆再到蘇州訪董小宛,卻又聽說她陪錢謙益游覽西湖去了,而且準(zhǔn)備游完西湖再轉(zhuǎn)道黃山觀賞奇峰蒼松,不知何時方能歸來。冒辟疆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轉(zhuǎn)眼又是春江水暖的季節(jié),冒辟疆奉母命往襄陽探望在那里作官的父親,經(jīng)過蘇州,又禁不住往半塘尋訪董小宛。這次小宛又陪客人遠(yuǎn)游黃山去了,冒辟疆失望之極,自嘆:“竟是如此無緣!”失望之余,他結(jié)識了當(dāng)?shù)孛岁悎A圓,兩人十分投緣,相攜游歷了蘇州的山山水水,冒辟疆離去時還約定初夏返鄉(xiāng)時,還來與她同賞虎丘石榴。
    到襄陽探望父親,小住一段時間后即如約來到蘇州,這時陳圓圓卻已被嘉定伯周奎聘去京都。冒辟疆悵然若失,懷著悒郁的心情只身雇舟前往虎丘。小舟沿著半塘河緩緩而行,冒辟疆漫無目的地欣賞著兩岸的風(fēng)景,小舟穿過一座青石小橋,眼前一片綠意融融的柳樹林,抬眼望去,柳絲深處竟隱隱約約透出一幢小樓的檐角,在青山綠樹的映襯下,顯得如詩如畫。這等僻靜之地還有人家?那定是什么方外隱士、世外高人了!冒辟疆一時來了興趣,便命舟子將船系在了柳樹上,他則登岸向小樓走去。
    小樓的院門緊閉,悄無聲息,冒辟疆上去喚了幾次,才有一個小丫鬟來開門,一打聽,此處竟是董小宛的家。此時董母新喪,剛辦完喪事,查小宛憂傷難持,正病倒床榻。冒辟疆心中猛地一怔,忙稱自己是董小宛的朋友,特來拜訪。
    小丫鬟稟報了主人后,來請客人進(jìn)屋,并徑直將客人引入了董小宛臥房。這是冒辟疆第二次見到小宛,與上次一樣,她也是斜臥床頭,只是上次帶著嬌憨的笑容,這次卻是滿臉的凄愴。冒辟疆滿懷同情地將她寬慰一番,并且說了自己幾次尋訪都吃了閉們羹的經(jīng)過,董小宛露出一絲歉意和欣慰。見她病體虛弱,冒辟疆幾次提出早早歸去,董小宛卻殷勤挽留,兩人直談到深夜才分手。
    第二天一早,冒辟疆忍不住又雇舟來到小宛家,兩人并沒有約定,小宛卻笑盈盈地站在門外相迎。一夜之間病竟好了大半,也似乎料定冒辟疆今天會來。董小宛將冒辟疆迎進(jìn)了屋,奉上茶,小宛幽幽地自言自語道:“此番公子前來,妾身的病竟然不藥而愈,看來與公子定有宿緣,萬望公子不棄!”冒辟疆聽了不甚歡喜,又怕對方是一時之興。便探試道:“小生與姑娘交淺言少,姑娘難道不為此話后悔嗎?
    董小宛心意堅定地說:“風(fēng)塵打滾,閱人不少,如蒙公子不棄,妾身算是跟定公子了!”冒辟疆興奮得一把摟住她,小宛則在他懷中嚶嚶地抽泣起來。
    冒辟疆此行還需到南京參加鄉(xiāng)試后再回家鄉(xiāng),他與董小宛約好,一等鄉(xiāng)試結(jié)束,就馬上返回蘇州為她贖身,再相伴回到如皋。
    對考試冒辟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反正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輕輕松松做完考卷,便興沖沖地離開闈場,一心想著早日飛到小宛身邊。他正邊想邊走,忽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抬頭一看,那不是小宛嗎?她站在闈場對面的旗座旁,帶著燦爛的笑容向他招手。冒辟疆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握住小宛的手。關(guān)切地問:“你怎么來了!”
    “我自己有腳,就怎么不能來,我已到了三天,怕攪擾公子,未敢來見呢!”董小宛含嬌帶嗔地訴說著,還告訴說,她所乘的船在江上遇到強(qiáng)盜,幸虧船家機(jī)敏,將船藏在蘆葦中躲了三天才脫險,把乘客都嚇得半死。冒辟疆輕輕撫摸著她的發(fā)際,傳遞著無言的憐愛和安慰。
    不久鄉(xiāng)試揭榜,冒辟疆再次落第。這時他已過而立之年,既然仕途難成,便索性打定主意歸鄉(xiāng)隱居,董小宛對他的決定由衷地贊同,她早就向往那種布衣素食、朝夕相依的平淡生活。什么夫貴妻榮,她早已看穿了那一套。
    冒辟疆帶著小宛回蘇州贖身,不料又遇上了麻煩,因董小宛在半塘名氣太大,不論出多少銀子,鴇母都不想放走這棵搖錢樹。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錢謙益偕同柳如是來游蘇州。柳如是是董小宛當(dāng)初賣笑秦淮河時的好姐妹,錢謙益也曾與她有過頗深的交情,他如今雖然免官閑居,但在江南一帶名望甚高,經(jīng)他出面調(diào)排,董小宛贖身之事迎刃而解。
    這時已是崇偵十五年隆冬季節(jié),冒辟疆與董小宛頂風(fēng)冒雪趕往如皋。一路上,他們不愿意放棄觀光賞景的好機(jī)會,走走停停,尋幽訪勝,直到第二年初春才到達(dá)如皋的冒家。
    冒家十分通情達(dá)理,順利地接受了董小宛這位青樓出身的侍妾。因為他們相信冒辟疆的眼光。這時冒辟疆的父親已從襄陽辭官歸家,一家人歡聚一堂,共享天倫之樂。冒辟疆的原配妻子秦氏體弱多病,董小宛便毫無怨言地承擔(dān)起理家主事的擔(dān)子來,恭敬柔順地侍奉公婆及大婦,悉心照料秦氏所生二男一女。冒家的全部賬目出入全由她經(jīng)手,她料理的清清楚楚,從不私瞞銀兩。小宛還燒得一手好菜,善做各種點心及臘味,使冒家老少大飽口福,在眾人的交口稱贊中,小宛得到了無限的滿足。對丈夫,小宛更是關(guān)照得無微不至,冒辟疆閑居在家,潛心考證古籍,著書立說,小宛則在一旁送茶燃燭;有時也相幫著查考資料、抄寫書稿;丈夫疲憊時,她則彈一曲古箏,消閑解悶。
    寧靜和諧的家庭生活剛剛過了一年,國家出現(xiàn)了轟轟烈烈的戰(zhàn)亂,李自成攻占北京,清兵入關(guān)南下,江南一帶燃起熊熊戰(zhàn)火。清軍肆虐無忌,冒家險遭涂毒,幸虧逃避得快,才得以保住了全家的性命,然而家產(chǎn)卻在戰(zhàn)亂中丟失得一干二凈。
    戰(zhàn)亂過后,冒家輾轉(zhuǎn)回到劫后的家園,缺米少柴,日子變得十分艱難,多虧董小宛精打細(xì)算,才勉強(qiáng)維持著全家的生活。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冒辟疆卻病倒了,下痢兼虐疾,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瘧疾發(fā)作寒熱交作,再加上下痢腹痛,冒辟疆幾乎沒有一刻能得安寧。為照顧他,董小宛把一張破草席攤在床榻邊作為自己的臥床,只要丈夫一有響動,馬上起身察看,惡寒發(fā)顫時,她把丈夫緊緊抱在懷里;發(fā)熱煩躁時,她又為他揭被擦澡;腹痛則為他揉摩;下痢就為他端盆解帶,從沒有厭倦神色。經(jīng)過五個多月的折騰,冒辟疆的病情終于好轉(zhuǎn),而董小宛已是骨瘦如柴,仿佛也曾大病了一場。
    日子剛剛安穩(wěn)不久,冒辟疆又病了兩次。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進(jìn),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藥煎湯,緊伴枕邊伺候了六十個晝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難忍,不能仰臥,董小宛就夜夜抱著丈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寢,自己則坐著睡了整整一百天。
    艱難的生活中,飲食難飽,董小宛的身體本已虛弱,又加上接連三次照料丈夫的病痛,冒辟疆病愈后,她卻病倒了。由于體質(zhì)已極度虧虛,冒家多方請來名醫(yī)診治,終難湊效。順治八年正月,在冒家做了九年賢妾良婦的董小宛終于閉上了疲憊的眼睛,在冒家的一片哀哭聲中,她走得是那樣安詳。

    冒襄《岕茶匯抄》

    《岕茶匯抄》大半取材于馮可賓《岕茶箋》,還鈔于許次紓《茶疏》和熊明遇《羅岕茶記》?居姓汛鷧矔荆瑥埑弊蚝桶;有冒氏小品四種本,光緒乙酉(1885)刊;有冒氏叢書本,光緒己亥(1899)刊。本書以冒氏小品四種本為底本,參校他本。

    小引
    茶之為類不一,岕茶為最,岕之為類亦不一,廟后為佳。其采擷之宜,烹啜之政,巢民已詳之矣,予復(fù)何言,然有所不可解者,不在今之茶,而在古之茶也。古人屑茶為末,蒸而范之成餅,已失其本來之味矣。至其烹也,又復(fù)點之以鹽,亦何鄙俗乃爾耶。夫茶之妙在香,茍制而為餅,其香定不復(fù)存。茶妙在淡,點之以鹽,是且與淡相反。吾不知玉川之所歌、鴻漸之所嗜,其妙果安在也。善茗飲者,每度卒不過三四甌,徐徐啜之,妙盡其妙。玉川子于俄頃之間,頓傾七碗,此其鯨吞虹吸之狀,與壯夫飲酒,夫復(fù)何姝。陸氏《茶經(jīng)》所載,與今人異者,不一而足。使陸羽當(dāng)時茶已如今世之制,吾知其沉酣于此中者,當(dāng)更加十百于前矣。昔人謂飲茶為水厄,元魏人至以為恥甚,且謂不堪與酪作奴,茍得羅介飲之,有不自悔其言之謬耶。吾香三天子都,有抹山茶,茶生石間,非人力所能培植,味淡香清,采之甚難,不可多得。惜巢民已歿,不能與之共賞也。心齋張潮[1]撰。

    環(huán)長興境,產(chǎn)茶者曰羅嶰,曰白巖、曰烏瞻、曰青東、曰顧渚、曰筱浦,不可指數(shù),獨羅嶰最勝。環(huán)嶰境十里而遙,為嶰者亦不可指數(shù)。嶰而曰岕,兩山之介也。羅氏居之,在小秦王廟后,所以稱廟后羅岕也。洞山之岕,南面陽光,朝旭夕曄,云滃霧浡,所以味迥別也[2]。

    產(chǎn)茶處,山之夕陽勝于朝陽。廟后山西向,故稱佳?偛蝗缍瓷侥舷颍荜枤猹殞,足稱仙品[3]。

    茶產(chǎn)平地,受土氣多,故其質(zhì)濁。岕茗產(chǎn)于高山,澤是風(fēng)露清虛之氣,故為可尚。茶以初出雨前者佳,惟羅岕立夏開園,吳中所貴,梗粗葉厚,有蕭箬之氣。還是夏前六七日,如雀舌者佳,最不易得。

    江南之茶,唐人首稱陽羨,[宋代]最重建州,于今貢茶兩地獨多。陽羨僅有其名,建州亦非最上,惟有武夷雨前最勝。近日所尚者,惟長興之羅岕,疑即古之顧渚紫筍也。介于山中謂之岕,羅隱隱此故名羅。然岕故有數(shù)處,今惟洞山最佳。姚伯道云:明月之峽,厥有佳茗,是上乘品。要之,采之以時,制之盡法,無不佳者。其韻致清遠(yuǎn),滋味甘香,清肺除煩,足稱仙品。若在顧渚,亦有佳者,人但以水口茶名之,全與岕別矣[4]。

    岕中之人,非夏前不摘。初試摘者,謂之開園。采自正夏,謂之春茶。其地稍寒,故須待時,此又不當(dāng)以太遲病之。往日無有秋摘,近七八月重摘一番,謂之早春,其品甚佳,不嫌少薄也[5]。

    岕茶不炒,甑中蒸熟,然后烘焙。緣其摘遲,枝葉微老,炒不能軟,徒枯碎耳。亦有一種細(xì)炒岕,乃他山炒焙,以欺好奇。岕中惜茶,決不忍嫰采,以傷樹本。余意他山摘茶,亦當(dāng)如岕,遲摘老蒸,似無不可。但未試嘗,不敢漫作[6]。

    岕茶,雨前精神未足,夏后則梗頁太粗。然以細(xì)嫰為妙,須當(dāng)交夏時。時看風(fēng)日晴和,月露初收,親自監(jiān)采入籃。如烈日之下,又防籃內(nèi)郁蒸,須傘蓋至舍,速傾凈匾薄攤,細(xì)揀枯枝病葉、蛸絲青牛之類,一一剔去,方為精潔也[7]。

    蒸茶,須看葉之老嫩,定蒸之遲速,以皮梗碎而色帶赤為度,若太熟則失鮮。起其鍋內(nèi)湯頻換新水,蓋熟湯能奪茶味也[8]。

    茶雖均出于岕,有如蘭花香而味甘,過霉歷秋,開壇烹之,其香愈烈,味若新沃,以湯色尚白者,其洞山也。他嶰初時亦香,秋則索然,與真品相去霄壌。又有香而味澀,色淡黃而微香者,有色青而毫無香味,極細(xì)嫩而香濁味苦者,皆非道地。品茶者辨色聞香,更時察味,百不失矣[9]。

    茶色貴白,白亦不難。泉清瓶潔,葉少水洗,旋烹旋啜,其色自白。然真味抑郁,徒為目食耳。

    若取青綠,天池、松蘿及下岕,雖冬月,色亦如苔衣,何足稱妙。莫若真洞山自谷雨后五日者,以湯薄浣,貯壺良久,其色如玉,冬猶嫩綠,味甘色淡,韻清氣醇,如虎丘茶作嬰兒肉香,而芝芬浮蕩,則虎丘所無也[10]。

    烹時先以上品泉水滌烹器,務(wù)鮮務(wù)潔。次以熱水滌茶葉,水太滾恐一滌味損,以竹箸夾茶于滌器中,反復(fù)滌蕩,去塵土、黃葉、老梗盡,以手搦干,置滌器內(nèi)蓋定,少刻開視,色青香洌,急以沸水潑之。夏先貯水入茶,冬先貯茶入水[11]。

    茶花味濁無香,香凝葉內(nèi)。

    洞山茶之下者,香清葉嫩,著水香消。

    棋盤頂、烏紗頂、雄鵝頭、茗嶺,皆產(chǎn)茶地,諸地有老柯嫩柯,惟老廟后無二,梗葉叢密,香不外散,稱為上品也。

    茶壺以小為貴,每一客一壺,任獨斟飲,方得茶趣。何也,壺小香不渙散,味不耽遲。況茶中香味,不先不后,恰有一時,太早未足,稍緩已過。個中之秒,清心自飲,化而裁之,存乎其人[12]。

    憶四十七年前,有吳人柯姓者,熟于陽羨茶山,每桐初露白之際,為余入岕,箬籠攜來十余種,其最精妙不過斤許數(shù)兩,味老香淡,具芝蘭金石之性。十五年以為恒。后宛姬從吳門歸,余則岕片必需半塘顧子兼,黃熟香必金平叔,茶香雙妙,更入精微。然顧、金茶香之供,每歲必先虞山柳夫人,吾邑隴西之倩姬與余共宛姬,而后他及[13]。

    金沙于象明攜岕茶來,絕妙。金沙之于精鑒賞,甲于江南,而岕山之棋盤頂,久歸于家,每歲其尊人必躬往采制。今夏攜來廟后、棋頂、漲沙、本山諸種,各有差等,然道地之極,真極妙,二十年所無。又辨水候火,與手自洗,烹之細(xì)潔,使茶之色香性情,從文人之奇嗜異好,一一淋漓而出。誠如丹丘羽人所謂,飲茶生羽翼者,真衰年稱心樂事也。

    又有吳門七十四老人朱汝奎,攜茶過訪,茶與象明頗同,多花香一種。汝奎之嗜茶自幼,如世人之結(jié)齋于胎,年十四入岕迄今,春夏不渝者百二十番,奪食色以好之。有子孫為名諸生,老不受其養(yǎng),謂不嗜茶,為不似阿翁。每竦骨入山,臥游虎虺,負(fù)籠入肆,嘯傲甌香,晨夕滌瓷洗葉,啜弄無休,指爪齒頰與語言激揚贊頌之津津,恒有喜神妙氣,與茶相長養(yǎng),真奇癖也。



    吾鄉(xiāng)既富茗柯,復(fù)饒泉水,以泉烹茶,其味大勝,計可與羅岕敵者,唯松蘿耳。予曾以詩寄巢民云:君為羅岕傳神,我代松蘿叫屈;同此一樣清芬,忍令獨向隅曲。迄今思之殊深,我以黃公酒壚之感也。心齋居士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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