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笑儒 (1913~1985),相聲表演藝術家,天津人。本名閻鴻斌,綽號“閻麻子”。早年曾拜宋玉清為師,學會
《拴娃娃》、《六口人》等幾段相聲。先在天津北開市場“撂明地”,并不斷得到相聲前輩李少卿的指點,后演出于天津各相聲場地。二十五歲時曾到唐山、山海關一帶演出,并在山海關拜馬三立為師,回津后演出于南市連興茶社,與尹壽山合作,成為主要演員。閻笑儒 - 代表曲目
有《八大改行》、《賣布頭》、《武墜子》、《歪批三字經(jīng)》等,還與尹壽山兼演雙簧,為“前臉兒”,善于“發(fā)托賣像”。兩人配合默契,說學逗唱無一不精,能夠達到“同如一人”的效果。
閻笑儒 - 經(jīng)歷
1944年曾到濟南演出,1948年與朱相臣合作,參加駱玉笙組成的班社赴上海、南京演出。建國后參加和平區(qū)曲藝
團相聲隊,1958年并入和平區(qū)曲藝雜技團!拔母铩睍r轉(zhuǎn)業(yè)到工藝針織廠,直至退休。閻笑儒 - 弟子
收徒陳永清、陳永忠、侯長喜等。
閻笑儒 - 往事回憶
一、北開市場撂明地
我是天津人,祖父、父親都是指賣苦力氣吃飯,他們推小車兒,扛大個兒什么都干。我在八、九歲時,為了幫助家庭生活,也替別人拉過小套兒。十三歲時父親叫我去學織布,十四歲又在“福長裕竹貨莊”學過買賣。我從小就好京劇,那時北馬路有個“大觀茶園”(即現(xiàn)在的“天津影院”樓上)是個京劇園子 ,呂月樵、七歲紅、劉漢臣、張品卿等都在那唱過。我雖然生活很困難,也攢錢到那去聽戲。聽完回來也愛唱,那時和我在一起唱的有武魁海,我們都住的不遠,他比我大九歲,是炸果子的。這時有個打小鼓的叫丁鳳來(即相聲演員丁文元的父親)也教我們唱。他還教給我們一段相聲,就是《竇公訓女》。有時我們也和他一塊去上堂會。記得我們頭一次上堂會是在興仁里一家姓王的過生日,這次演得很過癮,引起我的興趣。我就和武魁海,還有一個姓王的瞽目先生,組織了一個“票房”,經(jīng)常在一塊兒唱戲,有時也說相聲。我開始和藝術有了接觸,這時就感到自己會的東西太少,總想拜個師父深造。后來我和武魁海一起拜宋玉清(外號叫宋大撇)為師。宋玉清是唱時調(diào)的,說相聲屬于“清門”,他唱的時調(diào)是向劉萬奎(時調(diào)演員二毓寶的爺爺)學的。劉萬奎在曲藝界都稱劉四爺,他是雙簧后臉,經(jīng)常和張茂林(京劇演員張鳴鐘之父)一起演出。宋玉清算是他的徒弟,以唱時調(diào)為業(yè),有時也說相聲。過去在營口、大連一帶演出。我們向宋玉清老師學會了《拴娃娃》、《六口人》、《洪洋洞》、《黃鶴樓》等活。宋玉清原來還有個徒弟叫王占鰲,他原來是賣肥鹵雞的,比我大七歲。我們雖然都有共同的愛好,但是生活上都沒有著落,我們認為當時也認了師父,就商量著去“撂明地”,后來在附近北開市場開了一塊“明地”說相聲。那時我還叫閻鴻斌。我們?nèi)齻人的名字是武魁海、閻鴻斌、王占鰲;如果橫著念則是“武閻王”,這塊招牌挺嚇人,能夠吸引不少好奇的觀眾。這是我們初次撂地,我能分到了錢心里很高興。
我們這塊“明地”有不少人去“票活”,如李少卿、耿寶林、張德山等人都去過。李少卿是我的師大爺,比我大十二歲。他是玉德龍的徒弟,單口相聲說的很好,會的也很全面。尤其是學山東話可稱一絕。過去他和焦少海倆人在一起喝酒,用山東話劃拳,別人聽后還認為真是兩個山東人啦,聽不出漏洞來。有一次他在河東地道外演出,張壽臣先生路過在那聽了一會兒,他說的是《柳官上任》,這也是張先生的得意節(jié)目。張先生聽完以后跟他說:“這個節(jié)目你說得真好,看起來我演不過你,得向你學習;否則,我原來會的這段《柳官上任》從此不能再演了。”這一方面是說李少卿先生演得好,也說明張壽臣先生對藝術上精益求精的精神。李少卿經(jīng)常到我們這塊明地來,除了參加演出以外,還教給我們許多作藝的方法,如怎樣“圓黏”和怎樣開“杵門子”等。那時北開市場的明地,是從每天上午十一點開始,到下午三點多鐘收攤。因為晚上書場有燈可以演夜場,露天演出就不行啦,游動的觀眾也少啦。晚上我就去聽評書,這時我聽過王杰培的《永慶升平》;張伯俊的《濟公傳》;傅杰俊的《包公案》;陳榮啟的《精忠說岳》等。
那時我們還保持過去撂地的原來形式,開場前的“圓黏”還是以白沙子撒字開始。我們每隔幾天得到南門外砸石頭的地方去買白沙子,這種白沙子就是砸石磨掉下來的細末兒,買回來摻上黃土在地上寫字。我小的時候念過一年私塾,能寫幾個字;就是沒念過書的藝人不會寫字,也能用白沙子撤出幾個字來,我們的行話叫“戳朵”,這是過去說相聲藝人必須學的。
我們經(jīng)常寫的字有“招財進寶”、“日進斗金”、“酒色財氣”、“春景當思”、“黃金萬兩”等。都是用雙勾,把幾個字連在一起,字頭搭字尾連成一個字。兩旁還有時用白沙子撒上一副對聯(lián)。如“畫上荷花和尚畫,書臨漢字翰林書”或是“柳影橫河魚上樹,槐蔭落地馬登枝”等。在寫字的時候就能圍上觀眾,等觀眾圍得多了,我們就能說相聲。有時開場也唱“門柳兒”,有時還唱太平歌詞。經(jīng)常唱的有《折十字》、《文王卦》等。這種太平歌詞有長有短,例如斂完錢還差三、五個子兒,就唱短的。最短的也有一句的。如“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一個大子兒的玩藝兒就這么長”。那個量活的就問:“完啦?”唱的演員回答:“可不是完了嗎?一個大子兒還唱半年?”有時差三十子兒或五十子兒,那就得唱《韓信算卦》、《五龍捧圣》、《劉伶醉酒》、《漁翁得利》等長段太平歌詞了。
我在這個時期經(jīng)常演出的節(jié)目有《全德報》、《拉洋片》、《大上壽》、《怯堂會》、《怯拉車》、《羊上樹》等。就這樣我在北開市場呆了三年,也算出了師。隨后又到煙臺等地演出。
二、拜馬三立為師
我二十五歲那年,李壽增邀我和劉化民(他是張壽臣的徒弟,藝名叫“小地梨”)一塊兒到唐山演出。到唐山是去找他徒弟趙蘭亭,我們在小山下坡撂明地。開場時還用“白沙子撤字”的方式招引觀眾。好!這回業(yè)務大火,每天只要用白沙子在地上一撤字,馬上就圍滿了人。我們有時先唱段太平歌詞或唱幾句“門柳兒”,接著就說相聲。我們在這經(jīng)常演出的節(jié)目和天津一樣,因為唐山離天津很近,我們演出的一些節(jié)目當?shù)厝艘捕悸牭枚。后來許多同行也都到過唐山,唐山的觀眾確實培養(yǎng)了相聲藝術的發(fā)展。
這時李壽增的一個哥哥叫李廣林,在秦皇島新開了一個“天鵝茶社”,通過李壽增把我們邀到秦皇島演出。到秦皇島碰到馬三立、李潔塵、李玉鳳(潔塵妻)、楊文華(外號叫“楊刺撓”,他是馬德祿的徒弟),他們也是李壽增給邀去的。
在秦皇島我又拜馬三立為師,當時我二十五歲,馬三立二十四歲。他比我還小一歲,我為什么拜他為師呢?這還得從過去相聲界習慣勢力說起。過去說相聲的沒有師父是不許干的,我雖然在十五歲拜宋玉清為師,因為宋玉清本人是唱時調(diào)的,不是說相聲的門戶,同行都不承認。李壽增提議讓我拜個說相聲的老師,我從過去就非常佩服馬三立的藝術,他是門里出身,他父親馬德祿在相聲界有很高的威望,他從小跟他父親學了很多節(jié)目都非常磁實,每次演出都一字不錯;后來又拜周德山(藝名“周蛤蟆”)為師。在藝術上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同行人對他都有很高的評價。當我提出來拜他為師,他當時感到收我不合適,說:“那哪行,我收你當師弟還差不多!”可是那個時候隨便拉進一個師弟來,有時原來的師兄弟就不滿意,我又有心向人家學藝,怎么能不磕頭認師父呢?于是我堅決要求認師。就這樣我給馬三立磕了頭。從那時起我拜了馬三立為師。但是他倒很謙虛,總叫我管他愛人叫嫂子,我們就是這樣的一種師徒關系。過去我們拜師有規(guī)矩:必須得有引師、保師、代師三種人。引師就是引薦人,保師是保證人,代師是代教學的意思。這三種人中還必須得有一個唱八角鼓(即單弦)的,一個變戲法(或唱蓮花落)的,一個說相聲的。當時在秦皇島找不到,就由李壽增為引師,楊文華為保師,李潔塵為代師。還舉行了簡單的儀式。
與我同時拜師的還有張玉書、張克勤、金伯云、李玉鳳。在這些人中金伯云說過相聲,李玉鳳是李潔塵的愛人也說過相聲,其余都是拉京劇清唱的弦?guī)。他們多是串巷子演出。馬三立給我們每人把名字中間那個字都改成“笑”字。我就改名叫閻笑儒,成為馬三立的第一個徒弟,金伯云改名叫金笑天,張玉書改名叫張笑非,張克勤改名叫張笑勤。馬三立以后收的徒弟就沿用這個“笑”字。我為大師哥,后來又收了連笑昆、高笑林、王笑予、方笑文、任笑海等。
說話就到過年了,那時候過年都好賭博,而在那個地方賭博風氣比別處都厲害,大部份人都賭錢去了,相聲場子的生意很不好。金伯云、張玉書他們還去串巷子,我和劉化民去撂明地。正月天氣很涼,露天明地演出招引不來多少人,我們就不干了,全班人馬又到山海關。我們在山海關待到夏天,劉化民就去南邊,后來聽說他到了河南。我一個人回到唐山,在小山下坡“同慶社”演出,碰到連秀泉(即相聲演員王本林的師父)和他女人連彩霞,帶著他兒子連笑昆,還有一個女徒弟,我記不清叫什么了,我們在一起演出。沒有多久,高桂清、馬壽延、劉寶瑞也到了唐山。我才知道原來天津被大水淹了,他們作不了業(yè)務跑到唐山來。天津被水圍我早就聽說,當時日本人統(tǒng)治下?lián)f也組織過人打?擋水,最后還是沒有擋住。這比起1963年的洪水,水位比哪年都高,在共產(chǎn)黨的領導下,帶領人民群眾克服重重困難,終于戰(zhàn)勝了洪水,顯示出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
后來在唐山聽說天津大水退下去了,這伙人一塊兒回到天津。我先到河北鳥市“金華”和“三友”兩家茶社演出。后來又和馬壽延到河東“關記”、謙德莊“西會友”等茶社。
三、進“聯(lián)興茶社”
到1942年,我二十九歲進南市“聯(lián)興茶社”!奥(lián)興”是天津最早的相聲場子,演員不像一般茶社在臺上表演;屋里的凳子還是按過去明地的擺法圍在四周,觀眾坐在四面凳子上看表演,中間留出一塊空地是演員的表演區(qū)。為什么這個茶社這樣擺呢?從這里也能看出相聲場地的變化過程,這實際是撂明地作藝挪到茶社的最初形式,還保持著過去撂明地的痕跡。把演出場地從露天挪到室內(nèi),據(jù)說最初還用“白沙子撤字”開場,后來為適應這種茶社演出的需要,就不再用“白沙子撤字”來“圓黏”;但是,一般開場時還總是用“門柳兒”把觀眾吸引進來,最后經(jīng)常唱的是什不閑的“發(fā)四喜兒”等。我到“聯(lián)興”時,在那演出的有高桂清、馬桂元、馬三立、劉寶瑞、楊文華、高少亭、馮立鐸等人。原來孫少林也在這里,我到“聯(lián)興”以前他己去濟南。我聽說他先在“清蓮閣茶社”演出,后來他妹妹(二黃清唱演員)在那嫁給了濟南鹽務管理局的一個會計,由他妹妹出錢,孫少林在“大觀園”里租房子,開了個“晨光茶社”,專搞相聲大會,后來孫少林把他師父李壽增接了去在那掌穴,這樣天津和濟南的相聲演員來往就頻繁起來。
這時在“聯(lián)興”掌穴的是高桂清,他為人公道,大伙都很擁護他,他也確實有一種舍己為人的風格。那時這種相聲場子一到飯口,許多演員都回家去吃飯,場上都是擱倆學徒的對付著,因為這時觀眾也不會很多?墒歉吖鹎迕糠觑埧冢甲约涸谀琼斨,有時自己說個單口笑話或“八大棍兒”什么的,他也不回家吃飯,一直等到演員們都回家吃完飯回來,接著演出,晚上他還照樣使活。他對“聯(lián)興”的業(yè)務、人事、外交等各個方面確實費了不少的心血,可是到晚上下帳的時候,他比別人不多拿,也拿“一個份兒”。這樣就能夠得到同行人的尊敬。要不怎么解放后他死在濟南,我們大伙兒得信以后很惋惜,湊“份子”隨禮都很踴躍,煩他的徒弟馮立鐸帶著,趕往濟南吊唁呢!這當然是后話。
高桂清在藝術方面也很出色,他的單口相聲說得很好。經(jīng)常演出的有《滿漢斗》、《山東人斗法》、《解學士》、《九頭案》等。他說單口相聲“包袱”很脆,很受群眾歡迎。他演的《永慶升平》是他的拿手節(jié)目。在相聲中連續(xù)性的大笑話,有《張廣泰回家》、《馬壽出世》等目錄,最初都是評書《永慶升平》的片斷,相聲演員早年掐取其中有笑料的一段故事,作為大笑話來說。高桂清說的這段《永慶升平》不但保持我們相聲中“八大棍兒”的特點,而且評書味兒也很濃。因為他說相聲是馬德祿的徒弟,他說評書是福坪安的徒弟。福坪安專說《永慶升平》,在天津評書界很有聲望,后來死在東北。高桂清說的這段《永慶升平》就是向福坪安學的。不但有“包袱”,而且有“扣子”,所以很能吸引聽眾。不管是飯口,還是開場“圓黏”,只要一說,立刻滿座。他的對口相聲“貫口活”也很好,如《八扇屏》、《地理圖》、《開粥廠》、《報菜名》等,都是他經(jīng)常演出的節(jié)目。不過他的口齒有些毛病,說話比較費勁,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短處,所以從來不趕曲藝園子,只在茶社演出。
再說就是馬桂元,他是馬德祿的長子,是馬三立的大哥,說相聲當然是家傳啦!他磕頭師父是李德钖(藝名“萬人迷”)。馬桂元說相聲捧逗都好,在表演時“相貌”好,不論使“神兒”,還是使“相兒”,臉上都有買賣,他逗哏時經(jīng)常演出的節(jié)目有《學四相》、《賣棺材》、《拉洋片》等。不但嗓音亮,而且表演灑脫,特別是《學四相》中,學啞吧一節(jié),神相結(jié)合,惟妙惟肖。他給別人捧哏時,話口嚴,尺寸好,善于發(fā)托賣相。例如捧《大上壽》、《樹沒葉》、《大娶親》等活時,都需要;捧哏演員表情變化多端,他很能根據(jù)作品內(nèi)容,使用不同的感情,捧每個節(jié)目都不是“一道湯”,這是比較難得的。他還經(jīng)常演出單口相聲(包括單笑話和八大棍兒),一般的單口相聲節(jié)目他全會,而且演得很不錯。另外,還有幾塊“臭活”,如《武則天》、《柳下惠》、《狀元入府》等,他使法個別,很吸引人。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和高桂清都趕不了大園子!边@也說明他對自己藝術是很清醒的。可是,在舊社會里藝人吃不飽肚子,他又沾染上了抽白面兒、耍錢等壞毛病,最后死時連棺材都沒有,還是兄弟劇團常寶堃、趙佩茹他們出錢給買棺材發(fā)送的。
我在“聯(lián)興”期間,業(yè)務一直不錯。觀眾對我也逐漸熟悉,有些熟觀眾叫我“閻麻子”一直就成了我的藝名;后來我和尹壽山合作多年,閻麻子和尹傻子成為“聯(lián)興”的一塊招牌。后來馬三立去北京,劉寶瑞去濟南,這里演出受些影響,這時班德貴、王世臣、馮寶華、回婉華、于佑福等人參加了“聯(lián)興”的演出,業(yè)務還算不錯。但那時總碰上防空演習,一拉警報觀眾都怕空襲全走了,業(yè)務經(jīng)常受到威脅。高桂清后來也去濟南,“聯(lián)興”的掌穴人改為尹壽山。尹壽山原來是唱時調(diào)的“前臉”,說相聲早年算是焦少海的徒弟,和趙佩茹是師兄弟?墒歉吖鹎搴退前l(fā)小弟兄,他和李壽增、馮子玉(馮立鐸之父)又都很要好,平常他管高桂清叫師哥,后來高桂清把他拉成師弟。這樣尹壽山就變成馬德祿的徒弟。盡管趙佩茹很不同意,可是孫少林這些人有時從外地回來都管他叫“傻伯伯”(因為他外號叫“尹傻子”),這樣他就變成第四代演員。他在“聯(lián)興”掌穴直至解放以后。
這時張壽臣、于俊波、常寶堃、趙佩茹、侯寶林、戴少甫、秦佩賢、蘇文茂等人經(jīng)常到“聯(lián)興”后臺串門。有時他們也幫助我們使活。經(jīng)常是張壽臣說誰使一個,這樣誰就演。我和常寶堃使過《家庭論》,有時我給他捧,他也給我捧過。侯寶林、戴少甫使活,多是耿寶林捧;于俊波、蘇文茂使活多是朱相臣捧。他們這些經(jīng)常上園子的演員到“聯(lián)興”使活,使“聯(lián)興”的業(yè)務能夠不斷提高,他們也從我們這里學習到很多節(jié)目,這種交流演出是有好處的。
四、濟南的對壘
我三十二歲那年也去濟南,這次是劉寶瑞邀去的。這次去的陣容非常整齊,實力很強。從天津去的有張壽臣、于世德、張立森和我;從北京去的有王長友、黃鶴來;到濟南后從“晨光”鬧別扭出來的高桂清、劉桂田、袁佩樓、李潔塵;還有在當?shù)匚磪⒓印俺抗狻毖莩龅膩砩偃绲取U嬗腥盒劬蹠畡。為什么這次劉寶瑞邀這么些人呢?原來是他在濟南本來也在“晨光茶社”演出,后來他和孫少林師徒鬧了別扭,所以不借重金邀了這么些位,目的是和“晨光”打?qū)ε_。我倒真想起過去聽評書《三俠劍》來,勝英和少林寺比武,各自搬請老師,這邊把壁和僧請出來,那邊就把艾蓮池也搬出來,形成雙方對壘。這當然也是舊社會商業(yè)競爭帶來的后果,其實張壽臣和李壽增老哥倆是親師兄弟,李壽增還是張壽臣的代拉師弟,老哥倆感情很好,何必如此呢?我當時知道這種情況以后,答應只幫忙兩個月。這樣劉寶瑞和一個掌柜的(由他出錢,此人名字我不記得啦),就在“晨光”對過租房子開了一家“共樂茶社”!肮矘凡枭纭痹瓉硎浅綎|地方戲的園子,劉寶瑞接過來開了個“相聲大會”,這兩邊就算對立起來。起初這邊力量很強,業(yè)務很好,“晨光”確實有些吃不消;所以那邊也邀人。他們邀來的是白全福、羅榮壽、劉廣文、郭全寶、孫興海、郭寶山等人。據(jù)說郭榮啟也去了,他未參加演出。雙方對立起來以后,“共樂”始終壓著“晨光”。兩個月以后,我看同行人這樣不好,“晨光”的李壽增、孫少林師徒和我也不錯;這邊又有張壽臣、劉寶瑞這伙子人,我很為難。最后我就來個不辭而別,偷著跑回了天津。后來張壽臣、王長友等也都陸續(xù)回來,其他人又干了些日子,結(jié)果還是“共樂”這邊跨了;李壽增出面了事,高桂清、袁佩樓等人又回到“晨光茶社”。這就是相聲界常說的“濟南對壘”。
五、南方之行
到1948年,我已經(jīng)三十五歲。朱相臣已經(jīng)和郭榮起搭伴好幾年,他們經(jīng)常在電臺及各曲藝園子演出,已有很大的聲望。那年夏天朱相臣到“聯(lián)興”來找我。說駱玉笙要到南方演出,郭榮起病了去不了,常寶霆正結(jié)婚;組班缺一場相聲,想邀我去。這事我當時還定不了,朱相臣直接找尹壽山借我半年。說好這次去是拿“包銀”,每月法幣一億元,我和朱相臣“刀切賬”。我們說妥以后,我就隨駱玉笙到南方演出。
這次同去的有:單弦演員桂月樵、梅花大鼓演員史文秀及弦?guī)焺⑽挠、鐘吉瑞、李元通等。我們乘輪船先到上海。按合同應在“高士滿”演出!案呤繚M”原來是舞廳,改曲藝場需要現(xiàn)按座位;這樣我們在上海等了十三天,這十三天每天開工錢。等到“高士滿”把座位按好了以后,到該演出的時候朱相臣病了,原來他那時雖說忌了煙,可是每天還偷著喝煙泡,這時他帶的煙泡沒有了,成天渾身無力演不了。我就自己說單口,原來我沒有說過單口笑話,單口節(jié)目我沒有怎么辦呢?我就把對口相聲變成一個人說,結(jié)果效果也很不錯。后來還是有人給踅來煙灰,他喝了才恢復正常。我們倆上“倒二”,駱玉笙“攢底”,在上海又邀了田雙亮夫妻抖空竹,湊夠一臺節(jié)目。我和朱相臣演出的節(jié)目有《紅娘下書》、《竇公訓女》、《珍珠衫》、《五百出戲名》等,業(yè)務還算不錯。但那時物價飛漲,我們這些拿“包銀”的演員,確實有些吃不消了。有時就趕一些“堂會”,這樣可以增加一些收入寄回天津。由于物價飛漲,銀行實行加利息匯款,在上海寄八百到天津家屬可以取一千。就是這樣,寄錢的人也是要吃虧的,因為那時物價一天就能漲幾回嘛! 在上海演出三個月合同期滿以后,又到南京,在夫子廟附近的“今古茶社”演出。這時解放軍已占據(jù)許多城鎮(zhèn),戰(zhàn)局發(fā)展很快,南京是國民黨政府的首都,市面人心惶惶。這時又趕上法幣換金圓券,這一來使許多商業(yè)倒閉,許多資本家虧了本,于是就沒有這么多的閑人來聽曲藝了,我們的業(yè)務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每月拿到的法幣一億元換成金圓券,也就將能夠個人吃飯的,還差點挨了餓。我又盼著早點回家。好容易南京演出期滿,準備回天津;這時津浦線已經(jīng)不通車,我們又乘火車轉(zhuǎn)道上海,從上海搭輪船回到天津。我又進南市“聯(lián)興茶社”。
這時已到1948年年底,解放軍已經(jīng)包圍了天津,天津國民黨也調(diào)進許多軍隊,市面很混亂,陳長捷到處還在抓兵,人們就不敢出來,市內(nèi)娛樂場所全部停業(yè)。我們這些茶社的演員也干不了啦,可是家里又等著吃飯怎么辦?就在大炮稍稍有停頓的時候,我們就在東興市場找塊空地,說個兩段、三段,斂夠吃飯的錢馬上收攤。就這樣干了幾天,那年元旦也是這樣度過的。終于在1949年1月15日迎來了天津解放。
天津解放后稍事停頓,就到了舊歷年(即春節(jié)),我們又開始演出。這時在“聯(lián)興”演出的有尹壽山、耿寶林、于寶林、馮寶華、史文翰、尹笑聲、于佑福、劉玉鳳、尹秋雯等人。后來在離“聯(lián)興”很近的“有和茶社”,班德貴又組織了一個相聲大會。演員有常寶霖、連笑昆、王家齊、劉文亨、劉文貞、高英培、范振鈺、李鳴歧、王鳴祿等。這時市區(qū)已經(jīng)委派干部管理,最初到茶社來的就是滕進翔和韓耀華,把我們兩家茶社的演員組成兩個相聲小組,算是有了初步的組織。經(jīng)過1951年的文藝界反霸斗爭以后,我們兩家茶社的相聲演員合并,于1956年建立了和平區(qū)相聲隊,由馮寶華、班德貴兩個人任隊長。到1958年,該隊并入天津市和平區(qū)曲藝雜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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