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穎甫 - 簡介
曹穎甫(1866年—1938年),名家達,字尹孚,號鵬南,晚署掘巢老人,江蘇江陰人,醫(yī)學家。
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舉孝廉,邃文學又知醫(yī),爾后入南菁書院深造。時山長黃以周(元同)為晚清經學大師,嘗于治經之余以考據(jù)訓診之法移治醫(yī)經,對《傷寒論》研究造詣頗深。曹氏師承有自,于治傷寒學方面頗得黃氏師傳,時常以仲景之方為人治病得心應手。
主張以研究經方作為學習中醫(yī)的基礎,學生尊之為近代經方大家。丁甘仁創(chuàng)辦上海中醫(yī)專門學按,延騁曹氏,于民國16年遷來上海設診行醫(yī),兼主同仁輔元堂診務和上海中醫(yī)專門學校教務長。臨證數(shù)十年,經驗豐富,療效卓著。大凡他醫(yī)所謂不治之證,經其治療者多愈。在技親自開設講座,教授《傷寒》、《金匱》,以其精深漢學報底,對文深義奧的仲景原旨講解透徹,為學生所折服。學生數(shù)百人,章次公、嚴蒼山、姜佐景等繼其術。
曹穎甫 - 生平
江蘇自古名醫(yī)輩出,曹氏生長于一個有中醫(yī)學素養(yǎng)的家庭。其父曹秉生“深通中醫(yī),家人患疾,從不延醫(yī),自家處方服藥,無不霍然病痊!薄K麖男《δ咳,對中醫(yī)心向往之,少年時就喜讀醫(yī)書,其父見了便勉勵道:“讀書之暇,倘得略通醫(yī)理,是亦濟世之一術也!”。曹氏十二歲時讀張隱庵的醫(yī)著《傷寒論集注》;十三歲時研習《傷寒論·陽明篇》,“適有鄰居老婦臥病纏綿,更醫(yī)者屢,久不得效,先生試診之,脈實,大便多日未行,腹脹而拒按。曰:此大承氣湯也!斗膽投之,功如桴鼓。乃嘆曰:仲圣之方,若是其神哉!”。十六歲時其父“病洞泄寒中,醫(yī)者用芩連十余劑,病益不支,汗凝若膏,膚冷若石,魂恍恍而欲飛,體搖搖而若墮,一夕數(shù),驚,去死者蓋無幾矣。最后趙云泉先生來,投以大劑附子理中加吳萸丁香之屬,甫進一劑,汗斂體溫,泄止神定,累進之病乃告痊。云泉之言曰:今年太歲在辰,為濕土司天,又當長夏之令,累日陰雨,天人交困,證多寒濕,時醫(yī)不讀《傷寒&S231;太陰篇》何足與論活人方治哉!予自聞此語,然后知仲景方治果足脫人于險也。”。
厥后治舉子業(yè),房師嘉定秦芍齡先生明醫(yī)理,先生少時就讀南菁學院,南菁書院山長黃以周是著名的漢學大師而兼精醫(yī)學。兩位老師以儒通醫(yī),曹氏受他們的影響,在治經學的同時繼續(xù)鉆研醫(yī)學,間為人治病。在讀書期間曹氏善長詞章,于研求經訓之外,肆力于詩文;其為文,初學桐城,更上溯震川廬陵以達晉魏。其詩尤超絕有奇氣,不為古人所囿,別樹一幟,同學稱之為“詩文大家”。其為人篤厚淳謹,秉性耿直,同學亦稱之為“曹戇”。二十五歲時,赴試金陵,途中臥病,偕行者略知醫(yī)方,日以藿香、佩蘭進之,汗出而熱不除,抵金陵,病益殆。后經其表伯陳葆厚先生用桂枝白虎湯一服而愈!坝柚潦牵嫘沤浄,然以家君子期望予掇取科名,未暇盡瘁研究!
光緒壬寅(1902年)登賢書,舉孝廉(31歲中為舉人)。光緒甲辰(1904年)詔罷科舉,曹氏即絕意于仕途,征選知縣不應。精歸學,擅學畫,尤擅畫梅,昹梅寄志。初以詩文名于時,醫(yī)界有“詩、文、畫三絕”之譽!俺=柙娢囊允阈匾埽浒涟吨畾,又旁溢為畫梅。梅以冬心,而老干挺立,折枝儷落,含遒勁于秀逸,畢生風骨,蓋寓于是也。穎甫之畫梅,必系以詩,詩主而梅客,雖以二者并傳,君意則以詩名梅也。”“聞辛亥革命時,穎甫以巾裹發(fā),不肯去辮,鄉(xiāng)人有謀用利剪剪之,則乘夜循至滬上,久之方歸。袁世凱稱帝時,各縣士紳列名勸進,某太史受袁氏金,為江陰縣代表。穎甫于某,論親則姻叔,論誼則業(yè)師,聞之,突詣某所,詰之曰:‘叔竟受袁氏之賄,而作此無恥之事耶?我江陰人之顏面,為汝剝盡矣!’某大驚,急曰:‘無此事,無此事!盵8]曹氏雖絕意仕途,但心存濟世,年三十八歲“慨然興救世之志”,自此致力于醫(yī)學濟世活人。其治學專宗長沙,反復研讀張隱庵、黃坤載、程修園諸家的《傷寒論集注》、《傷寒論懸解》、《傷寒論淺注》等“傷寒”、“金匱”著作,并旁及時方各家。其用經方治病,“實起于家庭:用大劑附子理中,則自先母邢太安人病洞泄始;用皂莢丸,則自母氏病但坐不眠,時吐濁痰始;用十棗湯,則自母氏病痰飲始;用甘草粉蜜湯,則自家婢病蛔厥始;用大黃牡丹湯,則自若華母潘氏病腸癰始。莫不隨時取效,其應如響。”后雖“南走湖湘,北游齊魯,行笈中恒以方書自隨,未嘗一日暫廢。及白濰縣歸,家居數(shù)載,暇即與里中錢性芳、朱翔云、馮箴若諸先生互相討論,以闡發(fā)經旨為要務!1917年后在丁甘仁創(chuàng)立的上海中醫(yī)專門學校等中醫(yī)院校任教,桃李遍天下,近代名醫(yī)秦伯未、章次公、王一仁、沈石頑等,為其入門弟子之佼佼者。
歲已未(1919年),曹氏懸壺于滬上。其年過五十,始來上海行醫(yī),初不甚知名,醫(yī)務亦較清淡,“此無他,先生拙于言辭,不善修飾。上海浮夸之地,人多皮相故也!倍苁稀耙岳麧廊思采粸槭拢嗖恍夹加谠\金之多寡,以是貧病者咸感賴之!彼膽\病人多為勞動群眾,診費收得很低,有時不但免費反而施以醫(yī)藥。其處方,常常是一、二帖,用藥少而精,療效則多為“覆杯而愈”。久而聲名鵲起,“貧病者皆慶幸歌頌”之。后受丁甘仁之邀在上海中醫(yī)專門學校擔任教務主任之職,并講授《傷寒》和《金匱》課程!捌涫谡n也,攜水煙筒紙煤一把,且吸且講。以《傷寒》、《金匱》深文奧義,抉擇隱微,啟迪后進,學者親炙其緒余,咸心悅誠服,而忘其舉動之離奇矣!苯虒W之余在上海慈善團體同仁輔元堂坐診,每年端午至中秋節(jié)例有施醫(yī)給藥,大約前后共三年時間。在上海期間,曹氏特與丁甘仁先生友善,兩人常常相互討論醫(yī)學,以振興中醫(yī)為己任。1926年丁甘仁先生逝世,“自丁翁作古,先生眷戀故人,郁郁寡歡,乃專志閉產著書,講經授徒!敝驹谑怪嗅t(yī)后繼有人。1931年上海中醫(yī)專門學校改名為上海中醫(yī)學院,該校第一任校長是謝利恒,期任教于該校的老師除曹穎甫之外還有丁福保、陸淵雷、祝味菊等人。
1937年“9.18”事變,日寇侵華攻擊上海,先生即返故里,12月1日江陰城陷,日寇燒殺淫掠,先生守家門如守國門未棄家避難。日寇占領江陰,欲借曹之聲望,誘其登任當?shù)鼐S持會長,遭先生堅拒。7日上午10時許,日寇追逐婦女侵入曹宅,先生柱杖攔截痛斥,大義凜然,慘遭殺戮,腸溢腹外猶痛罵不絕,兩天后(11月9日)氣絕身亡,時年七十歲。先生不只醫(yī)名卓著,更以嫉惡如仇的民族氣節(jié)為后人所景仰。至今大陸江陰市近年已為曹穎甫塑像,其舊居亦作為古城景點,供游人憑吊。新中國成立后,著名的中醫(yī)學家任應秋先生評價曹穎甫是“近代一個純粹的經方家”。
曹穎甫 - 著作
曹穎甫與丁甘仁為莫逆交,常探討醫(yī)理,甚為相得。所著醫(yī)書有《傷寒發(fā)微》、《金匱發(fā)微》、《經方實驗錄》《曹穎甫醫(yī)案》等,理論透徹周詳而又切實用。
曹氏精醫(yī)術、工詩詞、善畫梅,除醫(yī)學著作外,尚有《古樂府評注》、《諸子精華錄》、《氣聽齋詩集》、《梅花詩集》、《古文》、《駢文》、《詞集》、《門人姜佐景輯錄》、《曹穎甫醫(yī)案》、《丁甘仁先生作古紀念錄》各若干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