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志記述
韋處厚(773~829) 原名淳,為避憲宗諱改名處厚,字德載。京兆萬年(今陜西西安)人。唐代官吏。元和(公元806~820年)初年進士,初任校書郎,后歷任左補闕、禮部員外郎、考功員外郎、戶部郎中等。穆宗時召任侍講學士、中書舍人,與路隨等人將六經精華章句擇編成《六經法言》20篇,后任史館修纂撰修《憲宗實錄》。敬宗時擢兵部侍郎加翰林學士。文宗時任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jiān)修國史,加授銀青光祿大夫。其為人忠厚寬和,立身正直,耿介無私,官員不敢私下拜謁。病卒后追贈司空。撰有《德宗實錄》50卷、《大和國計》20卷,所撰之《憲宗實錄》未及成書而卒。
人物經歷
憲宗元和初(806)進士擢第,三年(808),應賢良方正,以優(yōu)異成績登才識兼茂科,授秘書省校書郎。宰相裴拍監(jiān)修國史,奏處厚以本官直史館,遷右拾遺。后在任左 補闕時,曾數次上疏進諫,憲宗稱他人忠言切,元和中后期,歷任考功 員外郎、開州刺史、戶部郎中, 知制誥。
元和十五年(820)正月,憲宗卒,穆宗立。穆宗看中處厚的學問,召入翰林,充侍講學士,改任中書舍人。三月,他和 路隨【注:《新唐書》為“隋”】在“太液亭”向穆宗講授《毛詩·關睢》、《尚書·洪范》等篇,受賜緋魚袋。穆宗皇帝年輕荒唐,不理朝政,貪圖游獵和酒色。韋處厚忠于皇家,見此心中頗憂。長慶二年四月(822),他與 路隨合作,將《易》、《書》、《詩》、《禮》、《春秋》、《孝經》中的精粹部分擇編為《六經法言)20篇,送給穆宗閱讀,期望皇帝能自珍自勉。穆宗賜其金紫。當年閏十月,加權知 兵部侍郎。當時正在修撰的《憲宗實錄》未完成,穆宗詔命處厚和路隨兼充史館修撰,撰寫《憲宗實錄》。
長慶四年(824)元月,穆宗因病而卒,長子 李諶繼位,是為敬宗。宰相 李逢吉專斷朝政,乘機誣陷政敵 戶部侍郎李紳曾反對擁立敬宗。年僅16歲的 李諶不明真相, 李紳面臨死罪,滿朝文武官員無人敢言。韋處厚與 李紳為同年進士,上疏為李紳辯冤。他說, 李紳是前朝重臣,即使有過失,也應讓他有改過的機會。況且無過無罪,是受 李逢吉朋黨的誣陷。他又說:“《詩》云:u2018讒言罔極,交亂四國。u2019自古帝王,未有遠君子、近小人而致太平者!彼峙e德宗 建中年間的舊事說, 楊炎為替元載報仇而陷害 劉晏,盧□(□=木+巳)上臺又誣陷楊炎,使朝政大亂,皇帝應引以為戒。敬宗聽了,有所省悟,將 李紳免死,貶為端州司馬。擢韋處厚為 兵部侍郎。
敬宗皇帝年輕貪玩,一月之中僅上朝三四次。韋處厚憂慮國事,因進諫說:“臣在前朝身為諫官,沒有冒死勸諫先帝(指穆宗),致使先帝好畋及色早亡,臣當死罪。然所以不死,是因為陛下你時在春宮,年已15歲。今皇太子僅一歲,我不能不冒死進諫!本醋诿靼滋幒竦目嘈暮靡,賜其錦、銀器等,以示納諫。又以處厚為翰林承旨。
寶歷二年十二月(827),敬宗被 神策軍官佐 劉克明等人殺害。 劉克明等擁立憲宗之子、絳王李悟掌國事。內 樞密使 王守澄、 禁軍中尉 梁守謙等又殺絳王,擁立穆宗子、江王李昂繼位。 李昂當時猶豫,韋處厚進諫說:“《春秋》之法,大義滅親,內惡必書,以明逆順;正名討罪,于義何嫌?安可依違,有所避諱!”【注:《舊唐書·韋處厚傳》】李昂采納處厚之言。立即下詔即位,是為文宗,命韋處厚主持登基禮儀,發(fā)布詔令,處厚以佐命之功,拜為 中書侍郎、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jiān)修國史,加銀青光祿大夫,晉爵靈昌郡公。史書稱“處厚在相位,務在濟時,不為身計。中外補授,咸得其宜”。【注:《舊唐書·韋處厚傳》】
文宗皇帝雖然親理朝政,但容易輕信,朝令夕改。韋處厚進諫,勸文宗慎重行事,勿輕信輒改,并推薦 裴度、 竇易直等大臣。他在朝立身正直,官員不敢私謁。他急于用才,往往棄瑕錄用。大和二年(828)十二月,因急病而卒,時年56歲,贈司空。生前撰就《德宗實錄》,又撰關于理財治國著作《大和國計》20卷。所撰之《憲宗實錄》未及成書而卒。
作品一覽
○答 李德裕丹 箴詔
卿文雅大臣,方隅重寄,表率諸部,肅清全吳;⑿写,風澄坐嘯,眷言善政,想嘆在懷。卿之宗門,累著聲績,冠內廷者兩代,襲 侯伯者六朝。果能激愛君之誠,喻詩人之旨,在遠而不忘忠告,諷上而常深慮微。博我以端躬,約予以循禮,三復規(guī)諫,累夕稱嗟。置之座隅,用比韋弦之益;銘諸心腑,何啻藥石之功。卿既已投誠,朕每懷開諫,茍有過舉,無忘密陳。山川既遐,眷矚何已,必當勉已,以副深誠。
○進六經法言表
臣聞三皇講道,五帝講德,三王講仁,五霸講義。所講不同,同歸於理。理道之極,備於《六經》。雖質文相變,忠敬交用,損益因時,步驟不一,然而釋三綱越五常而致 雍熙者,未之有也。自秦火蕩?,孔壁穿蠹,曲學異辨,專門多惑。營道之軌并馳,希圣之堂蓋寡。蕪文錯起,浮義互生,簡冊混散,篇卷繁積。勞神於累代,弊形於當年。其知愈博,其得愈少。夫然,通方之士,達識之儒,且猶不為也。況南面之尊,司道之契,豈不貪其精而遺其粗者乎?伏惟文武孝德皇帝陛下精義神授,博識天資,山峻詞峰,泉蓄學海。膺休運則混六合而不讓,思屈己則舞兩階而不疑。故當希皇踵帝,肩王轢霸,可以區(qū)區(qū)近躅,擬於圣德哉!臣處厚臣隨采合《易》《詩》《書》《左氏春秋》《孝經》等,因其本篇,掇其精粹,論紀先師微旨,今亦附於篇末,總題曰《六經法言》,合二十卷獻上。取諸身必本於五事,通諸物兼暢於三才。始九族以及於百姓,刑室家以儀於天下。圣君良主之住行,哲人壯士之前言,天人相與之際,幽明交感之應,窮理盡性之辨,藥石攻磨之規(guī),堯舜禹湯文武理亂之道盡在,君臣父子夫婦朋友之義必舉。其興可以勸,其違可以戒,此其所存者也。至如爻象錯綜,陰陽難名,比興箴誨,幽隱難釋;誥命訓論,古今不合,威儀數制,命諸有司,褒貶揚榷,歸諸史法,此其所遺者也。商鞅之說 秦王,嘆帝道之難行;太宗之納 魏徵,流 王澤而廣被。繇是言之,道無遠近,德無重輕,能者挈之如毛羽,不能者舉之如嵩岱。今逢希代之君,當難合之運,故不能以百家邪說,六國縱橫,秦漢刑名,魏晉偷薄,為盛時道。歷代帝王,皆務纂集,魏稱《皇覽》,梁著《進略》,鄴中則有修文之作,江左則有壽光之書。但夸炫於聞見,非垂謀於理本。臣今所貴,實異斯作。 陸賈奏甚卑之論,尚稱善於高皇; 方朔獻雜糅之說,猶見知於武帝。伏惟陛下機務之馀,燕息之暇,時降省覽,天下幸甚。
○代 裴度論淮西事宜表
臣某言。臣伏以方岳之任,職主分憂,茍事涉安危,利深社稷,詞得專達,臣敢備言,是用輕冒上聞。
伏惟少紓僅逾數月,朝廷未議所伐。臣恐日長奸謀,彼將膠固士心,必希僥幸,啖利滋蔓,事則難圖。當其神情尚搖,足以觀釁。臣自聞少陽權主留務,眾未甚寧。昨知少誠之子,誘扇其軍,又以誅戮。天其或者剿絕奸類,大振皇綱,陛下得不上順 天心,乘時廢置,而又謀之遲久,臣竊為陛下惜之。何則?夫以少誠怙兵偷安,二十馀載,恩惠自己,人知素懷,眾之所懷,必厚其子弟,其勢以分。臣度具聞不與者半,所以人心持兩,至有動搖。以斯觀之,或未盡附少陽。又以新殺其子,必有疑眾之心。今若及未寧,出其不意,擇四方節(jié)制之臣可為其帥者,使馳而入之,移少陽於他鎮(zhèn)以待之,彼得所安,必效順承,而無固眾之志,則其黨自離心矣。因其所離,而制其命,何求而不克哉!《易》所謂“見幾而作,不俟終日”。然以方布大信,不宜隱情,若先命中貴奉明詔,將告易位,以誠諭之,從而後行,事可以濟。臣又度當今節(jié)制可以處淮西任者,莫若河中節(jié)度使 王鍔,寬厚慎重,練識軍情,必能悅慰群心,鎮(zhèn)撫疑黨。若將移鍔於淮西,而俾與少陽不遠矣。朝廷立遷授之權,而內足以除奸蠹之本,使少陽感恩以效命, 王鍔推誠以蒞眾,是淮西絕繼代之業(yè),朝廷存宏貸之德,亦將以息河北狐鼠之勢,示去逆效順之利,自然風靡以 成化,從此不希於茍得矣。斯事體大,伏惟陛下行之。
議者以為少陽兵戎賊臣,曾居叛黨,若將易處於 關輔之地,寵任以兵戎之權,何異夫朝四暮三,而終不離其數。是不然也。夫根深者難拔,源長者難絕。彼深結眾根其人久矣,我能絕之使安,植施於他,以變其所,庸非至計乎?且事不先漸化之道,而欲頓歸於大政,亦難矣。方今征承宗以名聞於天下者,豈不恃眾違命邀爵乎?若使少陽復而行之,則其罪均矣,不可獨赦,則必分師以討之。當淮楚災旱之馀馀,徵賦耗竭之日,是使蒼生興流亡之嘆,甲兵無暫息之時。上以傷陛下子育之心,下以竭邦賦資用之費,得不審慎其舉而保其成算哉?伏以國家艱難已來,何北戎臣,竊據州郡,父歿子代,兄終弟及,皆朝廷稽緩其事,不時即謀,使生人之心,率以沿習,為患久矣。陛下神略獨斷,超冠百王,事當其機,宜以時革。臣不勝誠懇悃款之至。
藏書之家
唐藏書家、文學家。本名韋淳。字德載。京兆萬年(今陜西西安)人。元和初(806年前后)舉進士第,又擢才識兼茂科,授集賢校書郎,舉賢良方正。出任開州刺史,宰相裴垍引直史館,改咸陽尉,累官至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靈昌郡公。歷事憲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憲宗時,家居長安,公事之余,酷嗜文學,篤好典籍,藏書至萬余卷,并且多手自校勘書籍,世稱善本。著有《六經法言》等文集,《全唐詩》錄其存詩12首。撰有《德宗實錄》、《憲宗實錄》、《大和國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