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 介
她是加布雷勒·羅塞蒂(Gabriele Rossetti)和弗朗西斯·普利道瑞(Frances Polidori)最小的女兒。加布雷勒·羅塞蒂是倫敦肯斯學院(Kingu2019s College)的意大利語教授,而弗朗西斯·普利道瑞一度擔任拜倫的醫(yī)生和秘書,還是哥特式小說《瓦姆普瑞》(Vampyre,1819)的作者。意大利語和英語是家中共同交流的語言,羅塞蒂其后也用兩種語言寫詩。創(chuàng)造的努力顯然在羅塞蒂一家受到鼓勵。 英國最著名的女詩人之一。
在19世紀的英國文壇上,涌現(xiàn)出兩位杰出的女詩人:一位是伊麗莎白·巴雷特·布朗寧,即布朗寧夫人(1806-1861),另一位是克里斯蒂娜·羅塞蒂(1830-1894),她是“拉斐爾前派”著名畫家但丁·加百利·羅塞蒂的妹妹(她就是哥哥這幅名畫《受胎告知》里的圣母瑪麗亞的模特)。她的抒情詩平易、纖巧,哀婉動人,富于音樂節(jié)奏感,很受讀者喜愛。她天生麗質(zhì),常做“拉斐爾前派”畫家的模特兒。
一生經(jīng)歷
羅塞蒂一家是來自意大利的流亡者,他們的父親是意大利燒炭黨人,流亡倫敦后擔任倫敦大學國王學院意大利語教授?死锼沟倌·羅塞蒂1830年12月5日出生于倫敦,是四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她完全靠家庭教學,精通英語、意大利語,能閱讀法語、拉丁語和德語。她的第一首詩作是獻給母親的,寫于1842年,七首第一批詩作發(fā)表在1850年由“拉斐爾前派”創(chuàng)辦的雜志《萌芽》上,署的筆名是埃倫·阿萊恩。
從早年起,她就喜歡和她的哥哥——威廉姆(William)與但丁·加百利·羅塞蒂(Gabriel),還有她的姐姐瑪麗亞(Maria),四個孩子中最大的一位——制作和韻詩。他們在日后的生活中都在與藝術(shù)相關(guān)的領(lǐng)域里獲得了盛名,旣悂喸诘⊙芯糠矫,威廉姆在文學和藝術(shù)批評上,而加百列則在詩歌和繪畫中。在母親的輔導下,羅塞蒂早在少女時代就開始寫詩,她的外祖父加艾塔諾·普里道瑞(Gaetano Polidori)于1847年為她私人出版了一卷作品。盡管1850年她在拉斐爾前派(Per-Raphyaelite)雜志上曾用筆名愛倫·阿勒耶尼(Ellen Alleyne)發(fā)表了她的詩《萌芽》(The Germ),而直到1862年麥克米倫(Macmillan)才出版了她的詩集《魔市及其它詩》(Goblin Market and Other Poems),牢固地奠定了她的詩名。這本詩集中包括了她在1840年左右所創(chuàng)作的大量作品。許多其它書繼之問世!锻踝拥挠螝v及其它詩》(The Princeu2019s Progress and Other Poems)出版于1875年,像前一本詩集一樣,它包括她哥哥加百列設計的插畫。1879年,她出版了一本題為《歌詠》(Sing-Song)的童謠集,它在1893年出了增訂版。1875年她的成功激勵了麥克米倫出版她的詩選集,包括自從早在1860年左右發(fā)表在期刊——其中包括在《英國女性雜志》——上的詩。她最后的、擁有主要不朽的詩篇的集子是《一次露天表演及其它詩》(A Pageant and Other Poems)(1881年)。這本詩集收有她令人難忘的商籟體組詩《無名的莫娜》(Monna Innominata),它改寫了但丁和彼德拉克著名的愛情詩!对娖罚╒erses,1893年)是一本宗教詩專集,收入了她為基督學促進會而寫的大量祈禱文。
獻身于高派教會,像她的宗教作品所暗示的那樣,羅塞蒂在她的宗教見解上并非嚴格的教派成員,而她的圣經(jīng)解說也未必保守!栋材人·多米尼》(Annus Domini,1879年),《尋求與發(fā)現(xiàn):萬物頌淺略研究中的雙重序列》(Seek and Find:A Double Series of Short Studies of the Benedicte,1879年),《稱之為圣者》(Called to Be Saints,1881年),《書信與精神》(Letter and Spirit,1883年),《時光飛逝:閱讀日記》(Time Flies:A Reading Diary,1885年),以及《大海的面孔》(The Face of The Deep,1893年)等構(gòu)成了她祈禱文中真正的主體。與詩人多拉·格林威(Dora Greenwell)的相識有可能鼓舞了羅塞蒂在作品的這部份集中了大量的精力,多拉·格林威在寫作中廣泛地涉及了基督的心靈。(羅塞蒂的商籟體詩《秋日的紫羅蘭》是為格林威所寫的。)此外,羅塞蒂還為成人和兒童寫作了為數(shù)不多的散文體小說。她的題為《口頭禪》(Commonplace,1870年)的短篇小說集的主題有一種值得注意的、聯(lián)系于在她最早期的詩歌中被發(fā)現(xiàn)的先見,尤其是把有關(guān)特別的宗教和家庭準則歸因于姐妹情誼的觀念!侗普娴男は瘛罚⊿peaking Likeness,1874年)讀起來好像是對查爾斯·路特維吉·道格森(Charles Lutwidge Dodgson)的“阿麗絲”(Alice)故事(《劉易斯·卡若》〔Lewis Carroll〕)的諷刺,后者逼真地描繪了她的家庭成員,而且它還包括一些由亞瑟·休斯(Arthur hughus)所繪的驚人的插圖。羅塞蒂對于詩人但丁有著強烈而廣博的興趣,她有關(guān)他作品的兩篇已發(fā)表的隨筆中的頭一篇,刊出在1867年的《牧師的先令雜志》上,比瑪麗亞·羅塞蒂頗有影響的《但丁的一個幻影》(A Shadow of Dante)早了五年!兜。涸姼璺独械脑娙恕罚―ante:The Poet Illustrated out of the Poem)投稿于1884年的《世紀》。她去世之后的一段時間,她最早期的短篇小說中的一篇被重印了一個特殊版本!赌隆罚∕aude),像在《口頭禪》中的這個標題故事一樣,審察了宗教職責與家庭忠誠之間存在的沖突,而且它也被當作了半自傳來引導閱讀這篇剖白式的作品。
1854年父親去世后,克里斯蒂娜成了母親形影不離的伴侶,并在她姐姐之后皈依了英國國教,是一名虔誠的英國圣公會教徒。盡管她溫柔善良,品德高尚,她還是經(jīng)常認為自己罪孽深重,為此而焦慮不安。據(jù)說她曾經(jīng)用一些小紙條貼在斯溫伯恩(英國詩人、文學批評家)某些瀆神的詩歌段落上,但她對哥哥但丁·加布里耶爾卻一直保持著忠誠,盡管后者的個人生活與傳統(tǒng)道德觀相去甚遠。
18歲那年,她愛上了“拉斐爾前派”一位名氣不大的畫家詹姆斯·科林森,由于他是羅馬天主教徒,兩年后他們解除了婚約。1862年,她深深地愛上了查爾斯·巴戈特·凱利,但最終還是未能與他成婚,這一次的分手是因為凱利是一個自由主義者。這兩次無果而終的戀愛反映在她的許多詩歌中。失去愛情的哀傷常常和一種擺脫不了的死亡糾纏在一起,成為她不少詩歌的主題。由于她健康不佳,她就把這看作是身體上和感情上的受苦受難,而且向往著死亡。她既把死亡看作一種解脫,又把死亡看作是與上帝與那些她曾經(jīng)愛過而又失去的所有親朋好友同在的、可能享受到的歡欣時刻。
羅塞蒂的主要作品集有《妖魔集市》(1862)、《王子的歷程》(1866)、《賽會》(1881)。她還出版了童謠集《唱歌》(1872),由阿瑟·休斯作精美插圖;兒童故事集《會說話的畫像》(1874),但最負盛名的還是她的詩歌創(chuàng)作,像稍后的維多利亞時代詩人杰勒德·曼利·霍普金斯一樣,她的詩歌顯示出一種雙重的、自相矛盾的感情,一方面它們表達對感官上的審美情趣,另一方面又含有神秘而圣潔的宗教信仰。它們有時在語調(diào)上非常多愁善感,但在形式和遣詞造句方面卻又十分嚴謹。她的不少詩歌還很有幽默感,這使得她的多愁善感適可而止,并使矛盾趨于平衡!堆Ъ小窡o疑是她最好的作品。
從1871年到1873年,羅塞蒂一直受到格雷夫斯氏病(一種內(nèi)分泌疾病,表現(xiàn)為甲狀腺分泌過量)的折磨,這種疾病毀壞了她的美麗,并且?guī)缀鯅Z去她的生命。在她康復以后,她幾乎完全投身于宗教方面的寫作。1894年12月29日,經(jīng)受了長達三年之久的病痛后,她因癌癥在倫敦去世,享年64歲。
克里斯蒂娜是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著名女詩人,伍爾芙認為,“在英國女詩人中,克里斯蒂娜·羅塞蒂名列第一位!彼簧眢w羸弱,愛情生活也多有挫折。因為宗教信仰原因,她拒絕了第一位宗教信仰游移的求婚人。第二位求婚人為一學者,深得羅塞蒂的摯愛,但終不能結(jié)為連理,而約為終身之友。她的《古決絕辭》和《愿君常憶我》兩首詩對這一段感情波瀾有非常細致的描繪!叭粲幸蝗速,代我為君儔。使君常歡樂,君愁我先愁!覍毦,癡愛哲無休。”“愿君常憶我,逝矣從茲別。相見及黃泉,渺渺音塵絕。昔來常歡會,執(zhí)手深情結(jié)……留君心上影,忍令失吾真。忘時君歡笑,憶時君愁顰。愿君竟忘我,即此語諄諄!迸c戀人絕別,使羅塞蒂心灰意冷,為此她謝絕了一切塵世的歡樂,像當時一般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淑女一樣,安心過著依附家庭的寧靜生活,伴在親人身邊,終其一生。
克里斯蒂娜·羅塞蒂的詩歌創(chuàng)作開始于少女時代。她性情淑婉嫻靜,一生又常常被疾病所困擾,所以她尤其喜歡離群索居,獨自陷入瞑思玄想。她憑著女性特有的敏感與細膩,捕捉藝術(shù)上的吉光片飛羽。她常常在誦經(jīng)祈禱時受到某種感悟,似乎在那頗為神秘的世界里,有某種靈感一直引導著她飛向藝術(shù)王國。克里蒂娜·羅塞蒂17歲就開始發(fā)表作品。她雅好小詩,在詩歌藝術(shù)上,尤其是詩歌不規(guī)則韻式的運用上,幾乎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她擁有一種驚人的才能,能把愛、悔恨、恐懼和虔誠這些令人悸動難平的激情,提煉成一種純凈平和的情愫,融入輕婉柔美的韻律和節(jié)奏之中。她的詩沒有歡快明艷的色調(diào),而是泛出輕淺的蛋青色澤,潔凈透明,看似蒼白稀薄,然而卻是無比地柔韌堅實。對詩的形式和聲音,克里斯蒂娜感覺極其敏銳,她的詩多半是憑著直覺寫下的,結(jié)構(gòu)勻稱工巧,卻又宛轉(zhuǎn)自如,富于變化曲折。她對詩的節(jié)奏和韻律的把握和處理,尤其令人嘆賞,每一首詩的音韻都異常和諧暢美,宛如天籟,讓人想起風的嘆息、鳥的吟唱,以及溪泉的幽咽琮琮之聲。
克里斯蒂娜優(yōu)雅圣潔的歌聲,使一代又一代的文人學士為之傾倒不已。斯溫朋在讀到她的詩時,驚呼“再沒有比這更輝煌的詩作了”,贊嘆她的詩里回響著“天堂的明澈而嘹亮的潮聲”;伍爾芙稱贊“她的歌唱得好像知更鳥,有時又像夜鶯”,并且毫不猶豫地把她列在英國女詩人的首位;福特"麥多克斯對她更是推崇備至,認為她“是十九世紀貢獻給我們的最偉大的語言大師──至少是英語語言的大師”。
死后爭議
多年來,羅塞蒂的傳記作者們受制于她的哥哥威廉姆提供給《1904年詩集》無心的貶損記述!霸谧鳛橐晃慌栽娙说穆曂稀,他評論道,“她從不放肆,也不會自愿提及她的任何成就:在滿屋子的平庸者中她的應答似乎最平庸,就像所有人中那最不突出的!边@幅通過她的少言寡語而將注意力吸引于自身的女性肖像,其力量深深銘刻在其后的許多作家心中,包括弗吉尼婭·沃爾芙的隨筆,“我是克里斯蒂娜·羅塞蒂”(1932年)。其后尋察她外表上平淡無奇的一生,有時候會被她克制和虔誠的生活方式弄混。事實是孩子時期的羅塞蒂有著無法管束的脾氣,而這即是表明難于確鑿地理解在少女時代為什么她表現(xiàn)出了如此緘默的態(tài)度。這常常使人聯(lián)想到她曾經(jīng)受到過兩次不成功的戀愛的深深影響,首先是與畫家詹姆斯·科林森(James Collinson),1850年他對天主教的皈依使他成為不再合適于她的伴侶。相似的困難也發(fā)生在與詩人、翻譯家查爾斯·巴格特·卡萊(Charles Bagot Cayley)之間,他所表現(xiàn)的、已證明為無法接受的原由是他的缺乏信仰。然而,卡萊在他以后的一生中繼續(xù)保持了和羅塞蒂的接觸,在他的遺囑中把他“最好的書桌”遺贈給她。至今兩者最可靠的傳記中對于有關(guān)羅塞蒂的行為提出了些未必真實的假說。盡管缺乏有說服力的證據(jù),勞娜·莫斯克·帕克爾(Lona Mosk Packer)在1963年堅持認為羅塞蒂的詩記錄了一場發(fā)生她在與畫家、詩人威廉姆·貝爾·斯科特(William Bell Scott)之間的被放棄的愛情。最近,簡·瑪爾什(Jan Marsh)推測,詩人父親的性虐待可能引起羅塞蒂在性情上決定性的變化。顯然,倫敦基督學院牛津運動者威廉姆·道德斯華茲(William Dodsworth)的布道形成了羅塞蒂的國教悔罪意識,并深深地影響了她。有好幾年,她在海格特反省院感化墮落的女性。她也廣泛地游歷,1864年和她的母親及威廉姆到過意大利。但自從1871年患上了格雷夫斯癥,疾病不幸改變了她的外貌,她就差不多完全退出任何社交活動了。
無論如何,羅塞蒂并非完全孤立于她的同時代。據(jù)說她是藝術(shù)家代表作選輯會(the Portfolio Society)的通信成員,它的成員們互相之間傳閱著詩稿。在這個群體里她的知交中有兩個卓越人物,吉恩·英格婁(Jean Ingelow)和阿德萊德·安妮·普魯克特(Adelaide Anne Procter)。她的通信還包括她寫給詩人奧古斯塔·韋伯斯特(Augusta Webester)的信件。通過她的哥哥加百列,她開始結(jié)識——要只是略為了解就好了——詩人和畫家伊莉莎白·茜德(Elizabeth Siddal),羅塞蒂似乎并不欣賞她。在晚年時期,羅塞蒂定期接受麗薩·維爾森(Lisa Wilson)的來訪,后者自己的詩取自羅塞蒂的風格。
許多維多利亞時代的評論家,如果欣賞羅塞蒂的作品,常常贊揚她抱著優(yōu)越感的措詞才能,尤其注意她的機敏的觸覺和抒情的甜美。這一趨勢很好地持續(xù)到二十世紀。可是,自1970年以來,羅塞蒂的詩歌吸引了廣泛的批評的注意,特別來自是女性主義批評家的批評。這些新近的探討引發(fā)了對于這位詩人非凡的創(chuàng)造力和才智出眾的一生的全面重評。
部分詩選
1。生日
我的心像一只歌唱的鳥,
它的巢在瀑布邊的巖石間;
我的心像一株蘋果權(quán),
它枝條被稠密果實壓彎;
我的心像一只彩虹色貝殼,
它在靜海里拍水向前;
我的心比這些都更快樂,
因為我的愛來到了我身邊。
為我沒有絲綢羽絨襯墊的高臺椅.
把皮毛和紫色的飾物掛上;
在椅背等處雕出鴿子和石榴,
還有具百翎眼的孔雀的形象
再鑲上金黃的、銀白的葡萄,
葉狀箱,以及銀白的鳶尾;
因為我生命開始的紀念日,
來到了,我的愛來與我相會。
2。Song
When I am dead,my dearest,
Sing no sad songs for me;
Plant thou no roses at my head,
Nor shady cypress tree:
Be the green grass above me
With showers and dewdrops wet,
And if thou wilt, remember,
And if thou wilt, forget.
I shall not see the shadows,
I shall not feel the rain;
I shall not hear the nightingale
Sing on, as if in pain:
And dreaming through the twilight
That doth not rise nor set,
Haply I may remember,
And haply may forget.
歌
當我死去的時候,親愛的
你別為我唱悲傷的歌;
我墳上不必安插薔薇
也無需濃蔭的柏樹
讓蓋著我的青青的草
淋著雨也沾著露珠
假如你愿意,請記著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我再見不到地面的青蔭
覺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聽不到夜鶯的歌喉
在黑夜里傾吐悲啼
在悠久的墳墓中迷惘
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許
也許我還記得你
我也許把你忘記
3。The lowest place
Give me the lowest place:not that I dare
Ask for that lowest place, but Thou hast died
That I might live and share
Thy glory by thy side.
Give me the lowest place: or if for me
That lowest place too high, make one more low
Where I may sit and see
My God and love thee so.
4。song
She sat and sang alway
By the green margin of a stream,
Watching the fishes leap and play
Beneath the glad sunbeam
I sat and wept alway
Beneath the moon’s most shadowy beam,
Watching the blossoms of the May
Weep leaves into the stream
I wept for memory;
She sang for hope that is so fair;
My tears were swallowed by the sea
Her songs died on the air.
5。死后
帳幔半掩,灑掃一清的地上
鋪著燈芯草蒲席,迷迭香和山楂花
綴滿了我的床榻,
那兒,常春藤的影子穿過柵籬,慢慢爬移。
他俯下身來看我,以為我已長眠不起
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可我卻聽見他說,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當他轉(zhuǎn)過身去
降臨的是一片沉默,但我知道他在流淚。
他沒碰我的尸衣,也沒有掀起
遮住我面龐的摺層,沒有握住我的手,
也沒有弄皺我枕著的光潔的枕頭
我活著時他不愛我;可當我死了
他又憐惜我;這有多甜蜜
知道他溫情尚存,盡管我早已僵冷。
6。逗留
用鮮花和綠葉他們使室內(nèi)芬芳,
馥郁的花香撒滿我安息的臥床;
我的靈魂追隨著愛的蹤跡,四處飄蕩。
我從不聞屋檐下鳥兒細語呢喃,
也不聞谷堆邊收割人談笑風生;
唯有我的靈魂每日在守望,
我饑渴的靈魂把別離的人兒盼望:——
我想,也許他愛我,懷念我,為我悲傷。
終于從階梯上傳來了腳步聲響,
門把上又重見那以往熟悉的手:
頓時我的心靈仿佛感到天堂的氣息
在空中蕩漾;那遲緩的流沙 ——
時光也閃現(xiàn)金色;我感到一輪光暈
在我發(fā)間輝耀,我的靈魂升華。
7。我的愛人像朵紅紅的玫瑰
呵,我的愛人像朵紅紅的玫瑰,
六月里迎風初開;
呵,我的愛人像支甜甜的曲子,
奏得合拍又和諧。
我的好姑娘,多么美麗的人兒!
請看我,多么深摯的愛情!
親愛的,我永遠愛你,
縱使大海干涸水流盡。
縱使大海干涸水流盡,
太陽將巖石燒作灰塵,
親愛的,我永遠愛你,
只要我一息猶存。
珍重吧,我唯一的愛人,
珍重吧,讓我們暫時別離,
但我定要回來,
哪怕千里萬里!
8。別了,愛
別了,愛,永別了你所有的法則,
你上餌的鉤子不再能把我纏絞,
塞內(nèi)加和柏拉圖叫我離開你那套,
并盡我才智把完美的財富獲得。
我曾經(jīng)走入迷途,不知返折,
你嚴厲的拒絕刺得我心痛難熬,
卻教我懂得,小事別看得太重要,
須脫然無累,因自由更捷人歡樂。
別了,去把年輕的心兒攪蕩,
在我這里,你不再能自稱權(quán)威;
對懶散的年輕人把你的本領(lǐng)發(fā)揮。
把你的利箭耗費在他們身上。
迄今我雖然失去了全部的時日,
卻不再喜歡去爬那柘樹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