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簡介
他20歲進京趕考,在清王朝最后一次會試中高中進士。他不按朝廷慣例接受官職,卻赴日留學,入 日本中央大學,攻讀法律。1909年回國,授予郵傳部員外郎兼參議廳行走和編譯局纂修官等職。 辛亥革命后投身報界。 黃遠庸的記者生涯是從1912年創(chuàng)辦和主編《少年中國》周刊開始。最出名時,任上!稌r報》、《 申報》駐北京特約記者,為其撰寫北京通訊。為了躲避 袁世凱的糾纏,1915年避往上海,11月到達日本,并與當月中旬在日本乘坐“佐渡號”輪船赴美,12月27日晚,在 舊金山 唐人街回旅館途中被革命黨人劉北海槍殺。
詳細資料
歷史的記敘往往忽略他末代進士的身份,而凸顯出一位開山記者———“中國第一個真正現(xiàn)代意義上的記者”、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專職記者,因為此前的 中國報人多為 政論家,自他始方以新聞采訪和寫作著名于世,其“遠生通訊”被視為民初中國新聞界的一大招牌。
他年少風光,時人贊為“同是記者最翩翩,脫手新聞萬口傳”,更譽之為“報界之奇才”。
他宣稱,新聞“第一義在大膽,第二義在誠實不欺”。又強調(diào),記者當具備“腦筋能想”、“腿腳能奔走”、“耳能聽”、“手能寫”的“四能”功夫。
后人總結(jié)新聞史,“我國報紙之有通訊,實以 黃遠生為始”,確定是他開創(chuàng)了通訊這種新聞文體。“通訊”一詞,此前已見于報刊,但僅指由外埠郵寄傳來的新聞,稱為“某地通訊”,以區(qū)別于電訊。
黃遠生在自己開始新文體嘗試的開場白中敬告讀者:“吾此后所謂新聞者,不必盡為朝章國故也。市井瑣屑,街談巷議,皆一一作新聞觀,此在日報中實為創(chuàng)格!
這樣一種新聞觀的沖擊力是不言而喻的。民國初年,承襲邸報傳統(tǒng)、慣登“宮門抄”一類刻板文字的報紙和雜志仍占據(jù)主流。偏偏是 進士出身的 黃遠生,第一個站出來革新,把原先的官樣文章變成通俗易懂、為人所喜見的純粹的新聞文體。
一時間,這種白描式刻畫、極具現(xiàn)場感的文字,廣受讀者追捧。在 黃遠生三四年短暫的記者生涯中,他以通訊文體,對同期幾乎所有民眾矚目的重大問題都進行了報道,重要人物涉及 孫中山、 黃興、 宋教仁、 章太炎、 蔡元培、 袁世凱、 黎元洪、 唐紹儀、 段祺瑞等,重要事件如宋教仁被刺、袁世凱就任 大總統(tǒng)、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唐紹儀被迫下野等。
黃遠生有一名文,題為《外交部的廚子》,從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切入當時 中國社會之生態(tài)。此廚子在前清“聲勢浩大,家產(chǎn)宏富,乃至能力回西太后之意,與中外赫赫之李鴻章對抗”;民國成立,仍盤踞外交部,利用“官長之愛財物未必不同”的心理,優(yōu)游于官場;及至被開除,“猶可輦致巨金之外國銀行,遨游青島天津上海之間也”。
黃遠生的研究者 張光芒認為,新聞并非他全部的歷史貢獻之所在!皬母顚拥膬r值與更為深遠的意義來說,他又是作為一位新文化先驅(qū)者的形象而存在的。”
張光芒在 周恩來1918年的日記中曾見到這樣的記載:“……晚間觀 黃遠生遺稿”,“我昨天從任白濤那里取來黃遠生從前的通信看了一遍,覺得他所說的元、二年的光景,于我的將來政治生涯有很大關系!
黃遠生死后的“五四” 新文化運動期間,其影響所及仍然遍布整個思想文化領域。僅就當時思想界影響最大的《新青年》及《新潮》而言,提到他名字或涉及他言論的文章不下30篇。甚至有人言,《新青年》所提出的文學革命、思想革命正是 黃遠生的未竟事業(yè)。
胡適《 五十年來中國之文學》把 黃遠生推為新文學發(fā)“先聲”的人物。此種評價為后來的新文學史家所認同,所撰無不視他為先驅(qū)人物,甚至連周揚在 延安魯藝的講義也沒有例外。正如 張光芒所說:“可見,新文學史上本已有 黃遠生的大名!
然而這個名字后來被抹去了! 黃遠生為什么在新文學史上突然消失?” 張光芒對此唏噓不已。
網(wǎng)上有人講過一個故事:在書攤看見一本 梁啟超題名的書,題的是“ 黃遠庸遺作”,想來 梁任公為其題字,作者當非等閑之輩,但卻從沒聽說過。一問價,五元,在書攤上是高價,猶豫再三,終于沒買。沒過多久,得知 黃遠庸是民初大記者,當日的風云人物。于是趕緊再到書攤尋覓此書,已不知去向,“只有空留余恨到天明了”。
1915年12月27日,避匿于 美國的著名記者 黃遠生被革命黨人以袁黨人罪名槍殺于住宅內(nèi)。
黃遠生,中國近代新聞記者。黃遠生, 江西 九江人,原名黃為基,字遠庸,遠生是他的筆名。1885年1月15日生于“文彩秀發(fā)”的 書香門第之家(一說生于1883年)。21歲時中光緒甲辰進士,成為清末最后一批進士中最年輕的一位。但他無意仕進,以新進士之資格赴 日本留學, 1909年畢業(yè)于 日本中央大學法科;貒笙仍谇逭]傳部任職, 辛亥革命后脫離官場,從業(yè)新聞,成為蜚成于世的著名新聞記者和 政論家,是中國第一個以新聞采訪和寫作著名于世的人,時人譽之為“報界之奇才”。
黃遠生先后任《 申報》、《時報》、《東方日報》、《少年中國》、《庸言》、《 東方雜志》、《論衡》、《 國民公報》等報刊特派記者、主編和撰述。 1915年冬赴美訪問。同年12月25日晚,在 舊金山被 中華革命黨 美洲總支部負責人 林森指派 劉北海槍殺。
陳獨秀等一輩人受 黃遠生思想的影響集結(jié)起來,組成“新青年”團體,并在《新青年》及《新潮》上廣為宣傳,單是提到他的名字或涉及他的言論的文章就不下三十篇。 胡適在《五十年來之文學》一書中把 黃遠生推為新文學“先聲”的人物。
黃遠生的文化活動只有 辛亥革命前后短短的幾年時間,正是 中國文化覺醒前最黑暗的時刻。這時比其長一代的維新派知識分子幾乎都將目光轉(zhuǎn)向 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復興,從上個世紀末活躍在時代潮頭的思想先驅(qū)變?yōu)椤安贿M則退”的文化守成主義者;而“五四”一代徹底反傳統(tǒng)的文化激進主義者在此時大都尚處于困惑、迷茫、探索或沉寂之中,既未找到中國文化覺醒的突破口,也還未形成 新文化運動的龐大陣勢。舊的已去未去,新的將生未生, 黃遠生在這古與今、舊與新、中與西轉(zhuǎn)折的焦點時刻,以其奔放的激情與深沉的憂患意識填補了時代的一個空白。其貢獻首先表現(xiàn)在首倡現(xiàn)代意義上的文藝啟蒙運動。在《 懺悔錄》一文中他指出,“今日無論何等方面民初的名記者 黃遠庸對政壇人物觀察入微,他對 孫文的評價是“大言無實”四個字。 ,自以改革為第一要義”,要改革國家,則必須改造社會,而欲改造社會,最終必須“改造個人”。
報業(yè)人生
黃遠庸,中國近代新聞記者,江西九江人,名為基,筆名遠生被稱為“報界之奇才”。其“遠生通訊”被視為民初中國新聞界的一大招牌。
黃遠生以“能想”、“能奔走”、“能聽”、“能寫”的“四能”記者自勉,文字流利、暢達、幽默,深受讀者歡迎。是中國歷史上第1個有影響的新聞通訊記者,先后任《申報》、《時報》、《東方日報》、《少年中國》、《庸言》、《東方雜志》、《論衡》、《國民公報》等報刊特派記者、主編和撰述。所寫新聞作品輯為 《遠生遺著》4卷,以新聞通訊為主,兼收政論、譯文等,于1919年出版,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一部報刊通訊集。所寫《官迷論》、《三日觀天記》、《外交部之廚子》、《北京之新年》等通訊,對民國初年政局的黑暗和新官僚們的丑態(tài),作了忠實的記錄和辛辣的嘲諷。袁世凱籌備稱帝期間,聘他擔任御用報紙《亞細亞日報》上海版總撰述,堅辭不就,并在上海各報刊登《黃遠生反對帝制并辭去袁系報紙聘約啟事》以示決絕。
事業(yè)貢獻
被稱為“報界之奇才”。在新聞業(yè)務上,以擅長寫新聞通訊而著稱于世,被譽為中國新聞通訊的奠基人。他的新聞通訊一是題材重大,記載翔實;二是針砭時弊,憂國憂民;三是細致詳盡,幽隱畢達。四是通俗自然,不拘一格。第二,在新聞思想方面也有不少獨到的見解,提出“四能”說:腦筋能想,腿腳能走,耳能聽,手能寫。
與 徐彬彬、 劉少少一起,被譽為“民國初三大名記者”。
人物思想
黃遠庸對自己的一生進行了回顧,作了深刻的反省,《懺悔錄》就是黃遠庸反省的記錄,是他一生心路歷程的真實寫照。
“瞑目委化而后名為死者,非也。此特形死而已。近世頗有學者深信靈魂不滅之說”,在篇首,黃遠庸即提出了靈魂不滅之說。然而,既然有靈魂不滅之說,必然也會有魂死之說了。接著,黃遠庸從反面描畫了“形不死而魂先死者”的形象:“肢體動作、飲食起居,猶是常人,而塊然其精神不復寓焉者是也!淙酥,有形而無神。有如有人白晝見鬼,見有形而不見有身。又如鏡中看花,水中看月。有花有月,實乃無花無月。奄然一息,固無真宰之用;沈溺不返,戚戚焉亦絕非超然象外者也!边@里,黃遠庸并沒有引出社會不朽論與社會責任的概念,但是已經(jīng)為之埋下了伏筆。
那么,一個人怎么才能靈魂不滅呢?黃遠庸認為,首先要不為“形役”,要自由。黃遠庸承認自己是為“形役”之人,他說:“余乃以身為形役之人也。飲則吾有時不知為飲,食則吾有時不知為食。起居坐臥,常若異人;動靜操作,身動而心不屬。塊然一身,早同異物。日出日入,一切動靜,常若冥然,無有感覺,似一身分為二截:其一為傀儡,即吾本身,另自有人撮弄作諸動作;其一乃他人之眼光,偶然瞥見此種種撮弄,時為作嘔。作嘔既久,不可復住,則亦聽之!蓖瑫r,“為形役”有多種,“此傀儡之名片之銜號,實乃多種:曰學生、曰官吏、曰新聞記者、曰政客、曰律師,皆其經(jīng)歷中之最大者也。而此傀儡之余之于官吏、之于學生、之于政客、之于新聞記者、之于律師,亦猶其于飲食起居然,冥然罔覺。其為自身之飲食起居,蠢蠢然若不自知其自身實為學生、實為官吏、實為政客、實為新聞記者、實為律師也者”。而這樣的人,即是靈魂已死之人。所以黃遠庸說:“蓋余之魂之死,亦已久矣!”
同時,黃遠庸認為,其實人的靈魂是不可能死的,只是為“牢籠”所囚系而已。黃遠庸仍然以自己的感受為例,說明靈魂之不死。他說:“即如上述,吾之一身,有如兩截,一為傀儡,一為他人之眼。要知此他人之眼,即吾真正之靈魂。吾之靈魂,實有二象:其一,吾身如一牢獄,將此靈魂,囚置于暗室之中,不復能動,真宰之用全失;其二,方其梏置之初,猶若攔獸羈禽,騰跳奔突,必欲沖出藩籬,復其故所,歸其自由。耗矣哀哉!牢籠之力大,抵抗之力小!百端沖突,皆屬于無效,梏置既久,遂亦安之! 所以,追求自由是人的本性,人的本質(zhì)是自由。但是,由于“牢籠之力大,抵抗之力!百端沖突,皆屬于無效”,所以才被“梏置”,失去了自由。同時,黃遠庸也指出:“此所謂安,非真能安。盲不忘視,跛不忘履,則時時從獄隙之中,稍冀須臾窺見天光。慘哉天乎!不窺則已,一窺則動見吾身種種所為,皆不可耐。恨不能宰割之,棒逐之!綜之,恨不能即死!質(zhì)言之,即不堪其良心之苛責而已。”
“良心之苛責”、良知,即懺悔是通向靈魂不滅的更加重要的條件。自由首先是良知的覺醒,沒有良知覺醒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安粸樾我邸敝皇庆`魂不滅的必要條件,良知的覺醒才是真正的靈魂不滅。所以,懺悔是絕對必要的。具有懺悔意識是知識分子之所以成為知識分子的前提,也是檢驗一個知識分子是否具有真正具有真正的知識分子情懷和節(jié)操的標準,檢驗一個知識分子是否是一個合格的知識分子的標準。
懺悔不是專門針對某個人或某些人的。黃遠庸指出:“常人一生,蓋如由平地而漸入隧道,蜿蜒曲折,漸由光明而入于黑暗。其先光明,漸漸熹微,漸漸微黑,漸漸真黑,最后墮落,達于極地!彼裕咳硕紤攽曰。黃遠庸認為:“凡吾人所敬仰之青年,其靈魂必曾一度或數(shù)度被其軀殼所囚獄。若曰未曾,則其將來必入此牢獄。以次牢獄乃人生必經(jīng)之階段,猶人之必入鬼門關也! 黃遠庸自己承認自己就是這樣走過來的:“余歷數(shù)余之平生,雖泛泛一尋常之人,但少年為學生時,尚有一二事刻入于腦影之中,不能磨滅;漸漸則不能有不能磨滅之事實,而僅有不能磨滅之思想;漸漸則并此思想消歸無有。綜其所有,惟罪惡與過失。余于清醒時平旦時,常欲用大力驅(qū)除其出于腦影,而消滅其苦痛者也。”
黃遠庸列舉了三種入此牢獄之人的最終歸宿:其一,則魂以瘐死,一死不可復活。自此以后,永永墮落。凡今之種種人頭畜鳴者,皆是也;其二,則其靈魂日與軀殼奮戰(zhàn),永無和議之望。吾有若干友人,皆所敬愛。磊落而英多,聰明而智慧。然憔悴憂傷,悲歌慷慨,甚乃自殺,或已早亡。若是者謂之靈魂與軀殼之戰(zhàn)死。其三,則破獄而出,出魔入道,出死入生。此后或為圣賢,或為仙佛。即其不然,亦得為有道之君子,模范之市民。
黃遠庸自認非盜非賊,不會瘐死;非神非圣,不會戰(zhàn)死,也不得破獄而出——“余之自身,既絕無能力思想足以自定其歸宿,則余亦只能聽之運命”。所以,只有“奔突叫號”、“窺獄隙而略見天日”,不堪良心苛責,只有懺悔了。同時,黃遠庸也指出,他并不承認良心絕對自由與絕對不自由論,“蓋余以為余及世間人所犯一切之罪惡與過失,其自身之原因與社會上之原因,各占若干之成分者也!彼运膽曰凇昂凶载熍c自恕二義”。
同時,黃遠庸認為,良知也是一個人的天性,即便在最墮落的時候也是如此。黃遠庸回憶自己在南潯公學做學生時,一次大病且死,不禁浮想聯(lián)翩,認識到“人類為物,初無價值。其稍有價值足令人深刻不忘者,即其人平日之豐功偉烈、嘉言懿行”。所以,“頃刻之間,恨無機緣得為一善事以歿……冥想中忽觸見看護余并之校役在榻旁隱臥,余思此乃余實行善事之機會。余素未奉何教,此時忽發(fā)一種神圣卓越之宗教思想,將盡吾貧薄之腦筋所有,以改善此仆人”,云云。以致于在此“良心煥發(fā)之時”,“心中暢快無似”,“真有神游天國之樂,可以消除病苦”。良知使他感到如此的自由!
獨立自尊是現(xiàn)代知識分子的品格,獨立自尊不是良知與自由的簡單疊加,而是二者的深化。黃遠庸懺悔的第二個內(nèi)容便是獨立自尊的問題。
黃遠庸渴望獨立自尊,但是,真正做到獨立自尊是不容易的。儒家文化缺乏造成獨立人格的元素。原始儒家的創(chuàng)立之初,即是依附于專制君主的,盡管它也有過改造君主的愿望, 但結(jié)果都成為了 君主專制的工具。因此,對于中國來講,知識分子的啟蒙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那么,什么是啟蒙? 康德在《答復這個問題:“什么是啟蒙運動?”》一文中指出:“啟蒙運動就是人類脫離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狀態(tài)。不成熟狀態(tài)就是不經(jīng)別人的引導,就對運用自己的理智無能為力。當起原因不在缺乏理智,而在不經(jīng)別人的引導就缺乏勇氣和決心去加以運用時,那么這種不成熟狀態(tài)就是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了。Sapere aude!(要敢于認識。┮杏職膺\用你自己的理智!這就是啟蒙運動的口號!笔前!要有勇氣運用你自己的理智!這樣,我們對于下面黃遠庸正討論著關于獨立的問題,怎么忽然轉(zhuǎn)到對革命派的批判上了,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黃遠庸是反對革命的。我們這里不探討革命的是非曲直,只是探討黃遠庸反對革命的出發(fā)點。毋庸諱言,革命需要盲從,需要愚忠。所以,革命與獨立人格的養(yǎng)成是相悖的。黃遠庸反對革命,因為革命不利于獨立人格的養(yǎng)成。并且,黃遠庸自己也現(xiàn)身說法,說明自己如何曾經(jīng)迷信革命,為得自由而參加罷學卻落得“脫去自由之校,而欲求入專制之校且不可得”的結(jié)果的。所以,黃遠庸發(fā)現(xiàn)了革命的局限性,并進行了深刻的反省,說自己“無主義,無理想,無節(jié)操,自余少時蓋已然矣!
接著,黃遠庸批判了革命派的革命活動其實與自己當年罷學沒有什么兩樣。他說:“由今思之,革命者,亦即罷學風潮之放大影片而已。綜自革命后種種政界現(xiàn)象,凡系革命派所主持者,無一不與取締風潮相似。革命之后,不從政治軌道為和平進行,乃一切以罷學式的革命之精神行之,至于一敗涂地,而受此后種種惡果。余后此既悔其罷學,今日黨人,當亦自悔其革命。然于余悔其罷學之后,過惡叢集,蓋以余太無學力,只有感情而無理性,故非極端走入激狂,即極端走入腐敗。穩(wěn)健和平,以謀建設作人之基礎,乃非吾所能也。吾國民無此建設性,則國家已矣!吾個人無此建設性,則吾個人已矣!”
同時,革命的結(jié)果也歷歷在目,令人無法恭維。黃遠庸指出:“革命之后,黨會紛立。余之所最感慨者,即在此時期中買賣人口之風盛行。全國之高等流氓,乃等于插標入市之豬牛,小者賣其皮肉,甚者乃至毛骨不留。女閭?cè)僦,姿首可人者固亦有之,乃至黃臉婆子、鳩面盤荼,亦復價值萬錢,利市三倍。譬猶肉市騰涌,雖瘟豬病牛,亦復不脛而走。蓋數(shù)年以來,人格掃地以盡矣。凡茲種種,將以入他日民國穢史,非吾作所能詳也! 黃遠庸看到的是人格的喪盡,而不是獨立人格的養(yǎng)成。政治革命的結(jié)果如此!
死因揭秘
1984年,黃席群寫作《追憶先父 黃遠生》一文時也未能真相大白。他這樣寫道:“我父親究竟是誰殺害的,至今是個疑案,我個人的看法是,無論他是死于 袁世凱派遣跟蹤的刺客之手,還是遭到在美洲的國民黨人殺害,總之,他不幸遇害的根本原因,離不開袁賊妄圖稱帝這個關鍵問題。如果是死于袁黨之手,正因為我父親不但不接受袁賊的籠絡收買,反而于游美之前公開在報上表示反對變更國體,卒致罹禍;如果是死于國民黨人之手,那就該怪這幫人沒有弄清事實,竟誤認為他是 袁世凱的吹鼓手,糊里糊涂地殺害一個平白無辜、真正有良心的青年人,的確是冤哉枉也!
1985年9月中國大陸舉行的全國 黃遠生學術討論會上,學者們認為是當年 中華革命黨美洲總支部負責人 林森(后曾任國民政府主席)指派他的警衛(wèi) 劉北海開槍刺殺黃遠生。劉北海晚年臨死前說出真相。刺殺行動由林森指揮,而命令來自當時的中華革命黨黨魁、后來的中華民國國父 孫中山。刺殺動機被指是因為 孫中山不滿 黃遠生對革命黨人的批評,例如揭露、批評孫以國家利益換取日本人的資金援助,影響了海外華人對孫的印象及捐獻,阻礙了孫的行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