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季孫斯之“孫”為尊稱,“季孫”并不是氏稱,“季孫某”僅限于對宗主的稱謂,宗族一般成員只能稱“季某”。故季桓子為季氏,而非季孫氏。
其父季平子,是魯國權(quán)臣,曾攝行君位將近十年。其子季康子,迎孔子歸魯。
季桓子時期,季氏為首的三桓在魯國的聲威、權(quán)勢有所降低,先是陽虎作亂,將季氏一直占據(jù)的執(zhí)政地位給搶了過來,接著是孔子行政,隳三都而弱三桓,把季氏的老巢費城都給毀掉了。
陽虎作亂
魯國自季武子、季平子起,一直凌駕于魯國公室之上的三桓給魯國樹立了很不好的形象,禮崩樂壞,人心思亂。季氏的家臣陽虎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
魯定公五年,季氏、叔孫氏的家主相繼辭世。(季平子、叔孫成子)
陽虎瞅著機會來了,就試探性地說想要季平子生前攝行君位時所佩戴的玙璠。斂葬平子的仲梁懷就不給他。陽虎懷恨在心,找到找費城宰子洩(即公山不狃)商量除掉仲梁懷,但是這個時候的公山不狃還不同意。隨后,季桓子送葬,經(jīng)費城,子洩勞師而桓子敬,仲梁懷卻不敬。子洩怒,于是同意陽虎之前的計劃,發(fā)兵囚禁桓子,而逐仲梁懷,殺公何藐,將公父文伯歜、秦遄都趕到齊國。然后與桓子達成盟約才把桓子放出來。
定公七年,陽虎執(zhí)掌魯國政權(quán)。
陽虎執(zhí)政,處處感受到季氏為首的三桓掣肘,就想取代三桓。于是,他連同季氏不得志的季寤(季桓子之弟)、公鉏極(公彌曾孫、桓子族子)、公山不狃(費宰子洩),叔孫氏不得志的叔孫輒(叔孫氏庶子),魯國不得志的叔仲志(叔孫帶之孫)五人,謀去三桓。
定公八年,陽虎發(fā)難。但是三桓有所準備。結(jié)果,陽虎滅不了三桓,只好逃到讙、陽關(guān)一帶繼續(xù)叛亂。定公九年,伐陽關(guān)以誅陽虎,而陽虎請齊國伐魯。鮑文子勸諫齊侯,以魯國有晉國這個強有力的后援,不能輕舉妄動。于是齊人抓陽虎,得到陽虎占據(jù)的魯國鄆、讙、龜陰田(皆在汶水之陽)。陽虎故意請求把自己流放到東面,結(jié)果齊人把陽虎流放到西面,陽虎趁機逃到晉國,為趙氏臣子。
孔子行政
魯定公是個有所追求的君主,看著公室日益衰弱而三桓氣勢凌人,他心里并不舒服。恰好,當(dāng)時出現(xiàn)了講求君臣之道的孔子。
定公十年,齊魯會盟,孔子相,當(dāng)魯國這邊的司儀。齊景公想借萊夷人來劫持魯君,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會盟之前就埋伏好了萊夷人。為什么不用齊國自己的軍隊呢?那你想啊,作為人家會盟,還拖軍隊來劫持盟國君主,是不是很沒信義呢?萊夷人就不同,萊夷是蠻夷之人,跟魯國素來也不怎么和好,萊夷劫魯,在情在理。
問題是,有那么容易嗎?實際上,孔子并非“知禮而無勇”的軟弱書生,他為這個會盟籌劃了許久。會盟的時候,萊夷人攻來?鬃右幻孀岕攪婈犠o著定公,一面慷慨地質(zhì)問齊景公:“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逼好,於神為不祥,於德為愆義,於人為失禮,君必不然!币幌捳f得是擲地有聲。齊景公一聽,感覺要真的在盟會上被蠻夷之人擄走華夏諸侯,那他這個霸主也很沒面子,就急急忙忙地“擊退”了萊夷人。
接著,會盟開始。孔子再次舌戰(zhàn)齊國,順利地把失地汶陽之田從齊國手里收回來。
齊魯會盟,孔子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逞口舌而得失地,定公很欣慰,自信心也回來了那么一些。
孔子再接再厲,既然對外我能威服霸主齊國,那么對內(nèi)我得讓權(quán)臣三桓倒下。他就跟定公籌劃隳三都弱三桓。定公當(dāng)然很樂意,畢竟三桓凌駕公室多年,他這個當(dāng)君主的心里是不舒服的,而且前幾年陽虎作亂,季氏為首的三桓都不能順利討伐陽虎,可見三桓其實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定公十二年,孔子發(fā)號令了,隳三都。
三桓一聽,乖乖不得了,你要把我們?nèi)业睦铣步o毀掉,那怎么可以?于是三桓之人都去找季氏的頭季桓子。而作為季氏宰的仲由恰是孔子的弟子,他想讓老師的計劃成功,就對季氏說,昭公十三年,南蒯占據(jù)堅固的費城作亂,我們連年攻打而不能奪回費城;定公十年侯犯憑著堅固的郈城叛亂,圍攻了一年多都不能攻克。這些都是因為費城、郈城太過險固,而我們的家臣多次以此而背叛三桓。為了防止后患,不如順勢毀掉費城、郈城。
季桓子一聽,有道理。既然毀掉三都對我有利,那就送個順水人情給你孔子吧。于是,他派仲由率兵監(jiān)督。先是叔孫氏自己毀掉叔孫氏的郈城,接著,季氏下令毀掉自己的費城。不過事情沒那么簡單,但是的費城宰公山不狃很生氣,毀城你也不跟我說一說,畢竟我是這座城的行政長官啊,于是他聯(lián)合叔孫輒,率領(lǐng)費城人,攻打國都?鬃优缮昃漤、樂頎出戰(zhàn),打敗了費人。公山不狃、叔孫輒逃到了齊國。于是毀掉了費城。
郈、費都已經(jīng)毀掉,剩下的就是孟氏的成城了。這個時候,公斂處父對孟氏說,如果毀掉了成,那么齊國必然順利進入魯國北方。再者說,成,是孟氏的保障啊,如果沒有了成,那么孟氏將于何處呢?我真不知道了。
于是孟氏很不爽,就不同意毀成。定公見三都毀了兩座了,就這一座礙事,感覺不對路,就派兵攻打,結(jié)果竟然沒打下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定公十四年,定公讓大司寇孔子攝行相事,也算是對勞苦功高的夫子一個交代了。不過夫子很不爽,三都去其二,半途而廢這也不是個事啊。齊人饋女樂,而定公、季桓子觀之。夫子更不爽,你說好好的國君放著政事不管,讓俺奔波勞碌也就罷了,但是你不顧禮樂,那就是你的不對了。結(jié)果,夫子跟國君干上了。三桓趁機把夫子趕出了魯國。既然您老人家這也看不慣,那也看不爽,那您老就出去遛遛吧。
彌留托孤
定公十五年,定公薨,子哀公蔣立。
哀公三年,季桓子病重,而他的妻子南孺子當(dāng)時正懷孕,看樣子快要生了;缸訉π母勾蟪颊#ㄈ嗣┱f:“老正啊,我死了,你別跟著來(當(dāng)時有以活人殉葬的惡習(xí)),我有事要你去辦。聽好了,我老婆南孺子看樣子就要生了,要是生下來的是男孩,那你就通知國君,立這個孩子為季氏的宗主;如果是女的,那就讓我的兒子肥當(dāng)季氏的家吧!保ㄟ@個遺言還真有趣,莫非老季迷信,以為這個時候生下來的是自己轉(zhuǎn)世投胎?)
桓子死了,季孫肥成為實際上的家主。桓子快要下葬的時候,南孺子生了個男孩。這個時候,季孫肥正在朝堂上跟哀公等人聊天呢,老正就抱著孩子來了,整一個二愣子的模樣,說:“當(dāng)初,家主說要是生了個男孩,就請告訴國君您,立那孩子為季氏的家主。”這樣一來,季孫肥就很尷尬,只好對哀公說:“既然是家父的遺命,那就請您讓我卸下季氏家主的重擔(dān)吧!卑Ч团纱蟪脊矂⑷ゲ椴檫@件事,看是不是屬實什么的。結(jié)果沒想到,那個男嬰被人殺死了(史書沒記載誰干的,但是八九不離十,應(yīng)該是季孫肥害死的,他不用動手,他的手下自然就會做得妥妥帖帖)。當(dāng)時男嬰死了,老正一看苗頭不對啊,立馬逃出魯國,到衛(wèi)國去了。這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了。季孫肥就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爻蔀榧臼系念^,史稱季康子。
相關(guān)內(nèi)容
拒婚
孔門弟子聽說少正卯已被孔子正法,都表示遺憾。子貢急忙趕到司寇衙門,對孔子說:“少正卯為魯國有名望有地位之人,魯君及諸大夫都認為他罪不至死。夫子竟違抗眾議,誅少正卯于兩觀之下,如此獨斷專行,誅殺大臣,三家及諸大夫都覺寒心。夫子難道不擔(dān)心會因此失去人心嗎?”
孔子說:“你先坐下,我把誅殺少正卯的原因說給你聽。天下大惡有五種:盜賊不算在內(nèi)。一惡,是心存不軌而陰險狡詐;二惡,是行為邪僻卻執(zhí)意不改;三惡,是言辭虛假而好于辯論;四惡,是牢記丑惡而精深廣博;五惡,是沿襲錯誤而結(jié)交黨羽。人若有五惡之一,就不免為君子所誅。少正卯五惡俱全,他閑居在家卻結(jié)黨營私,巧偽之言足以蠱惑人心,倔強足以獨立為亂。他是禍國奸雄,豈可不誅?殷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正,周公誅管叔、蔡叔,太公誅華士,管仲誅付乙,子產(chǎn)誅鄧析,此七人處于不同時代卻都遭到誅殺,現(xiàn)在少正卯與他們七人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卻跟他們一樣可恨。對此敗壞朝綱之人,豈能寬恕。”
子貢說:“一些士大夫私下議論,都說少正卯是有名望之人,并無作亂殺人等罪惡,一旦遭誅,司寇未免失職!
孔子說:“他是季、叔二氏家臣叛亂的罪魁禍首,定公與三家早已查明,我才敢將他斬首。至于少數(shù)士大夫的私議,只好置之不理了。如果少正卯的家屬控告我擅殺無辜,我可以讓州仇密派在少正卯家的仆役出來作證,然后宣布少正卯三次教唆費、郈、郕三邑宰及陽虎等造反作亂的罪狀!
子貢無言而退?鬃幼詮恼D殺少正卯以后,三家及諸大夫都虛心地聽他的安排,孔子得以大展拳腳,發(fā)揮才干。他治理國政,建立法度,整飭吏治,又以禮義廉恥教化百姓。
三個月以后,曲阜風(fēng)俗大變,市場交易,不飾虛價;男女行路,左右分道;路有遺物,恥非己有,無人拾。凰姆缴炭,赴魯交易。不只曲阜如此,魯國全國都這樣。
一天,孔子因有國家政事找季桓子商議,前去拜訪季桓子。季桓子因心中煩悶,不見。孔子等處理完公務(wù)后,又前去請見,命宰予駕車直奔季桓子家中。宰予在車上問道:“從前我聽夫子說:u2018王公不聘則不動。u2019現(xiàn)在夫子身為司寇且兼任宰相之職,經(jīng)歷時日未久,卻往往屈從于季氏,這是為什么?”
孔子說:“魯國以多欺少、以勢行暴的風(fēng)氣已不是一日了,有司不對此進行治理,勢必會引起暴亂。魯君命我代理宰相之職,就是因為這件大事呀!”
宰予說:“士大夫都說,圣人在位治國,何不先自遠刑罰。如果圣人這樣做了,從此以后,國內(nèi)自無相爭之人。”
孔子輕嘆道:“離山十里,蟪蛄之聲猶在耳中,所以政事必須謹慎施行,不可掩人聽聞!闭f著驅(qū)車至季氏家中,下車入室請見。
這時季桓子出迎,孔子問:“相國究竟為何事煩悶?”
季桓子說:“是一件家事。現(xiàn)在也只好向夫子你請教了。衛(wèi)君派大夫前來求婚,拒婚不恭,允婚又違制,因此煩悶。敢問夫子,若按古時禮制,要怎么處理這件事?”
孔子說:“魯、衛(wèi)是同姓的兄弟國,本為一宗,有合族之義。兩國雖傳了百年,卻還是不能結(jié)成姻親,這是周公制定的婚姻禮節(jié)!
季桓子問:“魯、衛(wèi)的始祖雖是兄弟,但現(xiàn)在兩國的血緣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遠,若兩國結(jié)親,可以算不違禮嗎?”
孔子說:“不算。上追祖先,因為祖先輩分高,所以后人尊敬他們;下及子孫,因為子孫是親人,所以才疼愛他們;旁及弟兄,因為敬重長上,所以才敬愛他們。這是同姓親厚和睦的古制,是不能違反的。”
季桓子于是拒絕了衛(wèi)國的求婚。
這年十二月舉行年終祭祀,大司寇也在陪祭之列。祭禮完畢之后,孔子帶著子游去宮外游玩,忽然出聲長嘆,子游問道:“夫子為什么長嘆?”孔子說:“從前三皇五帝的大道和禹、湯、文、武的英明,我雖然沒能親眼看到,卻有記載可考。大道興盛時,以天下為公,選賢舉能,講信義,行親睦,使人不獨親其親、子其子,并且壯年有所用,老年有所終,鰥寡孤獨各有所養(yǎng),貨物都在市場上流通,人人都出力謀生。所以沒有劫掠之事發(fā)生,沒有盜賊出沒,百姓能夠不關(guān)門閉戶。這就叫大同盛世,F(xiàn)在大道既衰,以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則居為奇貨,力則藏身不用,王公貴族靠祖先的遺澤以為福,依恃城池以為固。要知道禹、湯、文、武都是遵循禮法道義才被選出來的。禮教所興,與天地并存。如果處于上位卻不遵從禮教,早晚是會連累別人的!
國語·季桓子穿井
季桓子穿井,獲如土缶①,其中有羊焉②。使問之仲尼曰:“吾穿井而獲狗③,何也?”對曰:“以丘之所聞,羊也④。丘聞之,木石之怪曰夔⑤,@①liǎng@②⑥;水之怪曰龍,罔象⑦;土之怪曰@③羊⑧!
①“如”字疑為衍文。
②此句《漢書·五行志》引《史記》作“中得蟲若羊”!把颉,與“蛘”古字通,此處指蚍蜉即螞蟻。《說文·蟲部》:“@④,姑@④,強羊也!倍斡癫米ⅲ骸敖窠瓥|人謂麥中小黑蟲為羊子者也。鉉本作蛘…《方言》:u2018姑@④謂之強羊。u2019字亦正作羊…《爾雅》正文恐亦本作羊!苯褚姟斗窖浴、《爾雅雅》“羊”皆作“蛘”!斗窖浴返谑唬骸肮茫愧苤^之強蛘!惫弊ⅲ骸懊字行『诩紫x也,江東謂之@⑤,建平人呼羊子,羊即蛘也!薄把颉薄膀铡庇杏炞鳌傲d”“@⑥”者,錢繹《方言箋疏》卷十一辨之甚詳。朱俊聲《說文通訓(xùn)定聲》:“《爾雅》:u2018蛄@④,強羊。u2019注:u2018今米谷中蠹小蟲也。建平人乎為蛘子。u2019按,強蛘,疊韻連語,今蘇俗尚謂羊子。”章太炎《新方言》:“《爾雅》:u2018蛄@④,強羊。u2019…今通言皆曰u2018羊子u2019!薄膀铡币嘀肝浵!稜栄·釋蟲》:“蚍蜉,大yǐ@⑦,小者yǐ@⑦。”郭璞注:“齊人呼yǐ@⑧為蛘。”《集韻·養(yǎng)韻》:“北燕人謂蚍蜉曰蛘!薄洱堼愂骤b》:“蛘,痛蛘也。又yǐ@⑧名!薄把颉迸c“蛘”聲相同,義亦相通,當(dāng)是同源詞。羊是常見之合群性很強的動物,從“羊”之字有眾多而成群義!稜栄·釋詁上》:“洋,多也!焙萝残辛x疏:“以洋為多,古今通語!薄稘h書·司馬相如傳下》:“蓋聞中國有至仁焉,德洋恩普!鳖亷煿旁唬骸把,多也。”《莊子·天道》:“要在于主,詳在于臣!背尚⑹瑁骸霸敚倍嘁!薄队衿·多部》:“@⑨,多也!薄队衿·食部》:“@⑩,育也,畜也!庇⑿罱杂惺蛊浞倍嘀x!墩f文·永部》:“@(11),水長也!彼L也即多!墩f文·羊部》:“羊,祥也!贝藶槿A夏民族自古把人丁興旺、團結(jié)和睦視作最大吉祥之觀念的反映。米糧中之小黑甲蟲成群而生,常見其在人晾曬陳糧時像群羊一般漫出,故稱蛘。螞蟻數(shù)多且合群性極強,故亦稱“蛘”。“羊”字早初當(dāng)是身兼多職一形數(shù)詞的字,“蛘”“洋”“詳”“祥”等不過是它的后起分形字,故“羊”可通“蛘”,是自然之理。冀魯官話、膠遼官話、中原官話皆稱螞蟻為蟻羊,膠遼官話或稱之為螞蟣羊子,羊與蟻之聯(lián)系于此可見。
③“狗”,與“駒”、“@(12)”古字通,亦指蚍蜉即螞蟻!墩f文·犬部》:“狗,孔子曰:狗,叩也!倍斡癫米ⅲ骸鞍础夺尗F》云:u2018未成亳,狗。u2019與馬二歲曰駒、熊虎之子曰@(13)同義,皆謂稚也!惫省埃(13)”亦作“狗”!稜栄·釋獸》:“熊虎chǒu@(14),其子狗。”郭璞注:“律曰:u2018捕虎一,購錢五千,其狗半之。u2019”“駒”、“狗”亦通用,《戰(zhàn)國策·趙策一》:“此代馬胡駒不東,而昆山之玉不出也!睗h帛書本“駒”原作“狗”。《說文·蟲部》:“@(12),北方有@(12)犬,食人!倍斡癫米ⅲ骸啊逗(nèi)北經(jīng)》:u2018@(15)犬,如犬,青,食人從首始。u2019郭注:u2018@(15),音陶;蜃鳎(12)。音@(16)。u2019按作@(12)為是。正許所本耳!薄稄V韻·厚韻》:“狗,狗犬!眲t“@(12)犬”亦即“狗犬”。黃侃《說文同文》:“u2018@(12)u2019,與u2018狗u2019同”!榜x”、“@(12)”皆可用以指蟻。《大戴禮記·夏小正》十二月:“玄駒@③!眰鳎骸靶x也者,yǐ@⑦也”。孔廣森補注:“yǐ@⑦大者曰駒,猶云馬蚍蜉也。”“yǐ@⑦”即古蟻字。《方言》第十一:“蚍蜉,齊魯之間謂之@(12)蟓,西南梁益之間謂之玄@(12)!惫弊ⅲ骸啊斗ㄑ浴穟2018玄駒之步u2019是!卞X繹箋疏:“u2018駒u2019與u2018@(12)u2019同。”《玉篇·蟲部》:“@(12),蚍蜉!倍}南話則稱螞蟻為狗蟻!肮贰薄榜x”“@(12)”古音全同。催豹《古今注》:“牛亨問曰:“蟻名玄駒者,何也?”答曰:“河內(nèi)人并河而見人馬數(shù)千萬,皆如黍米,游動往來,從旦至暮,家人以火燒之,人皆是蚊蚋,馬皆是大蟻。故今人呼蚊蚋為黍民,名蟻曰玄駒也!薄榜x”本指小馬。當(dāng)是人見蟻常奔忙不息、健走如馬,故亦稱蟻為“駒”,未必因某一偶然之事。故不論通語還是方言,稱蟻為馬蟻、馬蚍蜉、馬蟻羊、馬英子、蚍蜉馬、馬娘子等,皆有一“馬”字(后作“螞”)。此“馬”字有人以為有大義實非。是則此三字義亦相通,亦當(dāng)為同源詞。
④“孔子”意以為依當(dāng)?shù)赝ㄕZ當(dāng)稱作“羊(蛘)”。
⑤木石,指木椎和石磬類樂器,此處亦代指樂器。怪,意為怪人、怪杰,猶奇人、奇才。夔,古人名號,堯舜時樂官!澳臼保f昭注“謂山也”,實誤。古人行文講究對仗整齊,“孔子”所說后二句為“水之怪”、“土之怪”,前句卻不說“山之怪”而稱“木石之怪”,豈不可疑?再者,山或有木有石,但樹木、石頭終非山之一類,豈可與山相比?此“木石之怪”,人又或以為木精,或以為水神,或以為山川之精物,不一而足,可知韋注難以服人!秴问洗呵·精通》:“鐘子期夜聞?chuàng)繇嗾叨,嘆嗟曰“悲存乎心而木石應(yīng)之,故君子誠乎此而諭乎彼,感乎己而發(fā)乎人,豈必強說乎哉?”《新序·雜事四》:“悲在心而木石應(yīng)之,以至誠故也!贝恕澳臼奔粗改咀岛褪囝悩菲。所謂“怪”者,《說文·心部》:“怪,異也”,《玉篇·心部》:“怪,非常也,”《論衡·自紀》:“詭于眾而突出曰怪”。世傳夔特別精于音樂,《呂氏春秋·察傳》:孔子曰:“昔者舜欲以樂傳教于天下,乃令重黎舉夔于草莽之中而進之,舜以為樂正,夔于是正六律,和五聲,以通八風(fēng),而天下大服”。其時文化方草創(chuàng),有此專門奇能,自是怪杰。且其所謂精通音樂,似乎也主要是精于擊磬!渡袝·堯典》:“夔曰:u2018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u2019”!陡尢罩儭罚骸百缭唬簎2018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u2019”。“百獸”為人摹仿之百獸,而最初的樂器也當(dāng)主要是木石之類打擊樂器。由此,以“木石之怪”稱此奇才音樂家正恰如其分!百纭保(dāng)本指夔牛!渡胶=(jīng)·中次九經(jīng)》:“(珉山)其獸多犀象,多夔!。郭璞注:“今蜀山中有大牛,重數(shù)千斤,名為夔!薄髡f其皮做的鼓很響,《大荒東經(jīng)》云:東海流波山上有獸,其狀如牛,其聲如雷,其名曰夔,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聲聞五百里。傳說中神化之處自不可信,但牛大皮大所蒙鼓亦大,聲自然大,當(dāng)為真。樂器首在聲音聲宏,古初尤如此。作為堯舜時的樂官,既特精此道,故而取譬為名曰夔。上古時人之名號,常以其所擅長之事業(yè)或工具對象、材料比類為之,如善射者名羿,善工者名垂,善稼者名稷等。此樂正夔之得名,亦當(dāng)是如此。另傳只有一只腳之怪物菱,見“@①liǎng@②”條。
⑥“@①liǎng@②”,本作“罔liǎng@(17)”,“@①liǎng@②”“魍魎”等為后造字。字又別作“罔閬”、“方良”、“罔浪”等。雙音詞,因造成異詞同音的幾率減少,寫別字亦不妨表意,故人們寬容其存在,“聯(lián)綿詞”有多樣寫法實為此!柏琛蓖ā拔恪薄ⅰ盁o”!稌·大禹謨》:“罔失法度,罔@(20)于逸,罔淫于樂!薄吨直媛浴肪砣骸按藆2018罔u2019字禁止之辭,猶云u2018毋u2019也!庇帧稜栄·釋言》:“罔,無也!薄柏鑳伞,即“毋兩”、“無兩”。“毋兩”,與表示“一而足”之“一足”義同;“無兩”,義即孤立寡與無依無靠,二者義相似。今見古籍中“罔兩”一詞,義皆本此。詞當(dāng)是先秦古成語!秴问洗呵·察傳》:“魯哀公問于孔子曰:u2018樂正夔一足,信乎?u2019孔子曰:u2018昔者舜欲以樂傳教于天下,乃令重黎舉夔于草莽之中而進之,舜以為樂正,夔于是正六律,和五聲,以通八風(fēng),而天下大服。重黎又欲益求人,舜曰:“夫樂,天地之精也,得失之節(jié)也,故唯圣人為能,樂之本也。夔能和之,以平天下,若夔者一而足矣!惫试弧百缫蛔恪保且蛔阈。u2019”《韓非子·外儲說左下》:“哀公問于孔子曰:u2018吾聞夔一足,信乎?u2019曰u2018夔,人也,何故一足?彼其無他異,獨通于聲。堯曰:“夔一而足矣!笔篂闃氛9示釉唬骸百缬幸,足!狈且蛔阋病2019”韓、呂諸文對同音詞造成之誤會分辨甚明,世傳一足怪物之夔,實為借語言訛誤虛構(gòu)之形象。本文“罔兩”,即當(dāng)與“一足”同義,“夔罔兩”,即“夔一足”的另一種說法。這或正為避免“一足”之誤而變換。然若“一足”之誤為獨腳怪,“罔兩”亦被誤作了妖精名!冻o·諫·哀命》:“哀形體之離解兮,神罔liǎng@(17)而無舍。”王逸注:“罔liǎng@(17),無所據(jù)依貌也!
⑦“罔象”,即無形象!柏琛蓖ā盁o”!跋蟆敝感误w、形象。今見古籍中“罔象”一詞,義皆本此。詞亦當(dāng)是先秦古成語。字或又作“罔浪”!褒垼柘,”即龍沒有形象!段倪x·王褒〈洞@(27)賦〉》:“薄索合沓,罔象相求。”李善注:“罔象,虛無罔象然也!薄肚f子·天地》:“乃使象罔,象罔得之!薄跋筘琛保沧鳌柏柘蟆。劉文典《補正》云“u2018象罔u2019當(dāng)為u2018罔象u2019!段倪x·舞賦》注、《御覽》八百三引并作u2018罔象u2019,是其證。疏亦作u2018罔象u2019,是成所見本未倒。”郭象注:“明得真者非用心也,象罔然即真也!背尚⑹瑁骸柏柘,無心之謂!惫鶓c藩《集釋》引郭嵩燾云:“象罔者,若有形,若無形!蓖跸戎t《集解》引宣穎《南華經(jīng)解》云:“似有象而實無,蓋無心之謂!标惞模(24)《莊子今注今譯》:“u2018象u2019即形跡,u2018罔u2019同無,同忘:u2018象罔u2019喻無形跡,亦寓名!贝恕柏柘蟆奔慈诵臒o情無欲之虛寂狀態(tài),罔象然方可得天道。而道家又常以能得道之人比作無思無欲之赤子。則所謂罔象“狀如三歲小兒”云云,恐又當(dāng)是由此而訛!《左傳·宣公三年》:“螭魅罔兩,”孔穎達正義:“《魯語》賈逵注云:u2018罔liǎng@(17)、罔象,言有夔、龍之形而無實體。u2019然則罔兩、罔象皆是虛無。當(dāng)總彼之意非神名也!闭f二者本非神名,至確,皆虛無,亦至確。但將二者混而不分則非。許慎又所謂罔兩狀如三歲小兒等等,亦當(dāng)是因音同而將“罔兩”混同為了“罔象”!段倪x·張衡〈思玄賦〉》“@(25)汩@(26)淚,沛以罔象兮!崩钌谱ⅲ骸柏柘,即仿像也!薄冻~·遠游》:“覽方外之荒忽兮,沛罔象而自浮!焙榕d祖補注亦引李善云:“罔象,即仿像也!贝恕柏柘蟆,意為由于寥廓遙遠而看不清對象之全貌,若隱若現(xiàn),似有似無,義與無形跡近之。又謹按,所引原文中“沛”字均表廣闊之義,與水無關(guān),舊注多有連帶而誤者!痘茨献·fàn@(18)論》:“水生罔象!备哒T注:“水之精也!秶Z》曰:u2018龍,罔象u2019也!币詾椤柏柘蟆奔粗庚垺_@當(dāng)是引申之義。龍是傳說能升天又能潛淵的神物,實際并不存在,人當(dāng)然不可能見到它的形體、形象,故引申為名。《易·乾》:“子曰:u2018龍,德而隱者也。u2019”“隱”,即無形跡。《淮南子·說林》:“人莫欲學(xué)御龍,而皆欲學(xué)御馬,莫欲學(xué)治鬼,而皆欲學(xué)治人,急所用也…人不能見龍之飛,舉而能高者,風(fēng)雨奉之!饼埲绻恚肀咎摕o,自然不能見其飛,說“風(fēng)雨奉之”則僅是想象!翱鬃印币庵^在這句話中,亦生誤會。
⑧@③羊,“@③”字本作“賁”,因誤傳@③羊為羊?qū)伲蠹恿俗址把颉!端焉裼洝肪硎凹净缸哟┚保志驼龑懽鳌百S”。“羊”字,見注釋②!百S羊”,當(dāng)就是《夏小正》之“玄@(12)賁”!靶(12)”,己見注釋③《大戴禮記·夏小正》十二月:“玄駒@(19)。玄駒也者,yǐ@⑦也,@(19)者何也?走于地中也!眰髟疲骸皍2018走于地中也u2019者,感陽氣而動蟄中!边@大概是說,農(nóng)歷十二月,蟄于地下深處的馬蟻感受到陽氣就開始活動了。土法打井多選冬季,季桓子穿井獲蟻于理是相合的。韋昭注引唐固云:“@③羊,雌雄不成者也!薄秳游飳W(xué)大辭典》:“(蟻)全群中有雌雄蟻數(shù)十,又有無數(shù)之職蟻及多數(shù)之兵蟻!薄按菩巯仩I生殖”,“兵、職兩蟻之生殖器俱不發(fā)達,而為非雌非雄之中性。”唐說或許據(jù)此!妒酚·夏本記》說:“孔子正夏時,學(xué)者多傳《夏小正》!薄断男≌放c孔子有關(guān),故季桓子以蟻為“狗”相問,而“孔子”似乎以所問難對,遂并舉其它,意謂語言之亂不可盡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