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簡介
道鏡,生于文武天皇4年(700年)?,卒于寶龜3年4月7日(772年5月13日),奈良時代法相宗(由大唐玄奘大師所創(chuàng)立的佛教宗派,又名唯識宗、瑜伽宗)的僧侶,出籠于物部氏一族的弓削氏,弓削櫛麻呂之子。因為俗姓弓削,又被稱為弓削道鏡。弓削凈人是道鏡的弟弟。也有道鏡是天智天皇之孫、施基皇子之子的傳說。
道鏡出生于河內(nèi)國若江郡(現(xiàn)在的大阪府八尾市),年青時就成為法相宗高僧義淵的弟子,又跟隨華嚴宗(也是創(chuàng)立于大唐的佛教宗派)大師良弁學習梵語。因為精通佛法被允許進入內(nèi)道場(宮中的佛殿),被列為禪師。
天平寶字5年(761年),因為平城宮改修,都城暫時移到近江國保良宮之際,道鏡隨侍患病的孝謙上皇(后來的稱德天皇)身旁,為其看病以后,開始受到寵信。廢帝(淳仁天皇)為此,經(jīng)常提出意見,孝謙上皇與淳仁天皇之間的關(guān)系漸漸變得不能相容。天平寶字7年(763年),道鏡出任少僧都。天平寶字8年(764年),爆發(fā)藤原仲麻呂之亂,太政大臣藤原仲麻呂被誅殺后,道鏡出任太政大臣禪師。天平寶字9年(765年),道鏡被封為法王,開始推行基于佛教理念的政策。
以道鏡為后臺的道鏡的弟弟弓削凈人在8年之間就升為從二位大納言的高位,弓削氏一門在五位以上者達到了10人。對此愈加不滿的藤原氏等政治勢力開始不能容忍。
大宰府的主祭習宜阿曾麻呂偽稱豐前國(大分縣)的宇佐神宮降下神諭,讓稱德天皇讓位于道鏡。道鏡希望憑這個神諭取得皇位,稱德天皇以和氣清麻呂為勅使拜謁宇佐神宮后,稱讓道鏡即位的神諭是偽神諭,因此道鏡沒能即位(宇佐八幡宮神托事件)。神護景云4年(770年),稱德天皇病死后,道鏡在葬禮后心懷僥幸,希望替稱德天皇守陵。但在神護景云4年8月21日,道鏡還是被貶為造下野藥師寺別當(下野國),并在赴任地的下野國去世。道鏡去世的信息,在寶龜3年4月7日(772年5月13日)由下野國上報給光仁天皇。道鏡由于長年的功勞,被免于刑罰,但弓削凈人及其子廣方、廣田、廣津等4人被捕后都被流放到了土佐國。(以上根據(jù)《續(xù)日本紀》)
據(jù)說道鏡以庶人的身份下葬。在龍興寺(栃木縣下野市)內(nèi),據(jù)說有道鏡之墓。
歷史學界對通奸說的批判
因為道鏡受到孝謙天皇的寵愛,所以平安時代以后的學者都提倡道鏡與天皇通奸說、道鏡巨根說等觀點。道鏡與天皇通奸說經(jīng)常被當作《日本靈異記》和《古事談》等傳說性文學作品的材料。這種學說是儒教風潮在日本興起后對身為女帝的孝謙天皇的蔑視造成的,實際并沒有具體的史料支持。
這種觀點的流布的背景是:稱德天皇去世后,天武天皇系的皇統(tǒng)斷絕,天智天皇系的皇統(tǒng)復辟。為了讓天智天皇系的皇位繼承正當化,制造出孝謙天皇和道鏡的不正當關(guān)系。還有,道鏡企圖謀奪皇位也缺乏具體的證據(jù)。道鏡貶官的理由也并沒有列舉其圖謀皇位之事,盡管有宇佐八幡神托事件,但并沒有被采納作為其圖謀皇位的具體證據(jù)。道鏡貶官也不過是將其從政治家徹底的打回到普通僧侶而已。假設(shè)道鏡與女性發(fā)生了關(guān)系,即使對方不是天皇,也會因為破了戒律而被剝奪僧職。因此,即有對宇佐神宮的神諭的內(nèi)容是否真和皇位繼承有關(guān)存有疑問的歷史觀點,也有認為讓道鏡繼承皇位實際上是稱德天皇的意思的歷史觀點。
中西康裕提出了的解釋是:道鏡如果真的圖謀皇位,就是該當處以極刑的重罪。但在稱德天皇去世后只是被處以下野的流放之刑,弓削凈人等弓削氏一族相關(guān)者,也沒有被處以死罪。所以,道鏡企圖繼承皇位,是后人制造出來的說法。
所以,也有中立的觀點認為從殘存不多并存有疑問的史料中,簡單的批判道鏡并不恰當。
精通巫覡惑術(shù)
道鏡精于祥瑞迷信和巫覡惑術(shù),他指使人散布謠言說:“八幡神教言:u2018令道鏡即皇位,天下太平。u2019”鐘情于他的稱德天皇信以為真,決定派大臣和氣清麻呂去確認此事,因此,“天皇召清麻呂于床下,敕曰:u2018昨夜夢八幡神使來云:大神為令奏事,請尼法均,宜汝清麻呂代往聽彼神命。u2019”于是,道鏡在清麻呂臨行前密語他:“大神所以請使者,蓋為告我即位之事,回重募以官爵。”可惜和氣清麻呂回來之后卻說:“大神托宣曰:我國家開辟以來,君臣定矣,以臣為君,未之有也。天之日嗣必立皇緒,無道之人,宜早掃除!狈駝t,道鏡便可從此當上天皇,而斷了日本所謂“萬世一系”的皇統(tǒng)。
法王官
766年(天平神護二年)10月,稱德女皇頒詔授給太政大臣道鏡以法王之位,由是道鏡當上了欽賜的“佛教界之王”。道鏡的黨羽圓興任法臣,基真任朝廷法參議兼大法師!胺ㄍ酢泵吭碌墓┓钔旆ǖ臉藴释耆粯。這在日本的歷史上是空前絕后的事。圓興、基真都是道鏡的親信,圓興任的法臣相當于正三位的大納言、參議基真是下四位。這些人都是靠著道鏡而一步登天,躍居高位的。這類高官若是從大學寮出來,一步一步靠晉升官職的話,沒有二十年以上,是難達到此位的。
為什么道鏡能爬上太政大臣的權(quán)力頂峰?又當上“法王”?這主要是稱德女皇同道鏡的“特殊關(guān)系”所造成的,否則絕無可能性。這是最主要的原因和條件。但同時也要看到同入世紀中期佛教寺院在日本勢力的膨脹是分不開的。道鏡不是孤立的一個人,他人一群僧人同黨,有日益擴大財富的佛教封建主的社會勢力,互相勾結(jié),這是支持道鏡的社會基礎(chǔ)。稱德朝廷同寺院勢力相勾結(jié)是企圖鞏固統(tǒng)治。765年(天平神護元年)當稱德下詔廢止743年(天平十五年)頒布的“墾田永世私有令”時,規(guī)定寺院的情況不在此列。這很明顯時是對寺院封建領(lǐng)地的維護和照顧,這一政策助長了佛教寺院勢力的擴大。
766年(天平神護二年)道鏡當上法王后,開始在自已家鄉(xiāng)修建由義宮,后又改稱為“西京”。767年(神護景云元年)3月,專門設(shè)置了法王宮,如同天皇的宮殿一樣,仿效中宮,內(nèi)設(shè)長官、次官、判官、主典四等官職,各有其職責。道鏡利用這一時機,任用本族的人出來當官,據(jù)載有道鏡本族的男女10多人擔任五位以上的官職。在“法王”專政下,任意賞官位。此已成了司空見慣的事。道鏡及其同黨利用各種時機散布迷信、蠱惑人心。在767年(神護景云元年)6月,傳說在皇宮東南出現(xiàn)七色彩云,在伊勢神宮的上空出現(xiàn)了五色“祥云”等等,不一而足。
法王道鏡在全國范圍內(nèi),竭力擴大佛教寺院的勢力和影響,處處為實現(xiàn)其政治野心進行準備。767年(神護景云元年)7月,道鏡專門新設(shè)了在后宮擁有武裝力量的內(nèi)豎省,這個內(nèi)豎省的長官便是道鏡之弟弓削凈人。從而道鏡本人及其死黨直接控制著許多要害部門。設(shè)內(nèi)豎省便是企圖代替近衛(wèi)府的職責和功能,其目的是為了由他們直接掌握宮廷中的警衛(wèi)力量。同年8月16日,他們就決定將767年改為神護景云元年,替代了理平神護的年號。從這一年起,天平時代結(jié)束了。
從767年(神護景云元年)起雖然名義上還是稱德當天皇,但是由于法王道鏡把持朝政,年號變化的同時頗有改朝換代的跡象。8月份,朝廷下令各大寺一律由大法師講說《最勝王經(jīng)》;而且對官員重新敘位,對犯人加以大赦。9月份擴建八幡神宮,竭力推行崇佛政策。在宮廷東院加緊建造佛教玉殿,以及西大寺、西隆寺等。
768年(神護景云二年)2月,朝廷賞賜四天王寺以墾田,5月又專撥田賜給西隆寺,同月,規(guī)定所有寺院普遍抄寫和整理經(jīng)書,而且發(fā)布敕令對一切經(jīng)書附以編后語和必要的注解,這不是后世所稱的《景云御愿經(jīng)》(現(xiàn)保存在正倉院圣語語藏書部之中)。12月份,山階寺的僧人向道鏡死黨基真學習旁門左道,如流傳出所謂“隅寺附近出現(xiàn)了舍利”的謠言,佛教僧侶中的欺詐行為層出不窮。
769年(神護景云三年)1月起,佛教的活動向東北邊境廣泛發(fā)展,在陸奧國蝦夷人中廣設(shè)佛教的寺院廟堂,向陸奧地區(qū)遷移農(nóng)民,在蝦夷人中也實行征收租、庸等政策。從這一年起,用法王宮印頒布的文件如同詔書、敕令一樣,在國內(nèi)能號令天下,各地通行無阻。法王和天皇已處于“平起平坐”的至高地位。法王宮類似類鐮倉幕府那樣,有一套官僚班子,更突出的是可以發(fā)布文告、任命和調(diào)動官員。日本歷來有個規(guī)定凡新天皇即位舉行大嘗祭時,在祭神之前,要首先拜佛。而“法王”晚然像羅馬教皇是上帝在現(xiàn)世中的代表那樣,也成為佛的代表,所以百官都要朝拜法王。八世紀中葉,在道鏡及其黨羽扶搖直上、官運亨通之際,也正是日本佛教寺院勢力急劇膨脹之時。當時日本各地佛教勢力強大的寺院中,一部分封建上層僧侶是道鏡依靠和利用的階級基礎(chǔ),而道鏡的法王宮則是佛教寺院的保護傘和后盾。在法王宮專橫擅權(quán)的體制下,法王、法臣、法參議都是實權(quán)在握的。法王道鏡在西宮前面經(jīng)常接受大臣等高官的參拜,法王宮常擺盛宴。在769年(神護景云三年)1月份,由法王宮賞賜五位以上官員每人摺衣一件,對蝦夷人中高官則賜緋袍每人一件,左右大臣每人各領(lǐng)綿一千屯。
768年(神護景云二年)7月23日稱德天皇將近江國的谷物賞賜給左大臣藤原永手和右大臣吉備真?zhèn)涓鞫?69年(神護景云三年)2月,稱德天皇授予左大臣藤原永手以從一位、右大臣吉備真?zhèn)湟哉浑A位;5月18日賞又賞賜給左、右大臣每人稻谷十萬束。從稱德天皇的角度來講,既寵幸和擢提道鏡及其一幫黨羽,但對藤原永手、吉備真?zhèn)涞戎爻既匀皇鞘中湃魏椭赜玫。她對大臣們的議論有時也不還不得不有所顧忌,這都是實情,關(guān)于這一點在“八幡神托事件”的全過程中表現(xiàn)得很時顯。道鏡和尚僅憑日本稱德天皇的個人恩寵,還加上道鏡的弟弟弓削凈人的幫助,企圖利用虛幻的神權(quán)來登上皇帝寶座,這就是日本八世紀有名的"八幡神托事件"。道鏡和尚的弟弟弓削凈人二公元769年5月從字佐的八幡神宮(今大分縣宇佐郡宇佐町)派使者向稱德天皇頒布神諭說:"如果讓道鏡即皇位。將使天下太平。" 稱德女天皇一直同道鏡關(guān)系暖昧,想把道鏡做天皇的夙愿變成現(xiàn)實,也表示八幡大神的使者在夢中告訴她說:"我要向你傳達正確的神諭,請委派你身邊的法均尼姑做使者去宇佐。"
和尚當天皇,破壞了傳統(tǒng)秩序,新舊貴族聯(lián)合起來反對道鏡。,他們買通r去宇佐請示神諭的使者和氣清麻呂,讓他向稱德天皇謊報神渝:"八幡大神表示,我國乃君臣名分森嚴之國。若道鏡無道之輩輕易窺伺神器,乃神靈所不容。汝歸而面奏天皇,天日之嗣必以皇族。" 這樣一來。道鏡當天皇的企圖便失去了神諭的依據(jù),女天皇也不便強行支持犯眾怒的道鏡。
公元770年8月,稱德天皇逝世,光天皇即位,想當天皇的道鏡和尚遭到流放下野國(今櫪木縣)藥師寺的懲罰,幽禁兩年后死在那里。
人物評價
相比之下,道鏡的結(jié)局要比秦人嫪毐和唐僧懷義等人好許多。嫪毐雖然快樂一時,但失敗之后死無葬身之地。道鏡不過在稱德女天皇死后,被即位的光仁天皇降旨:“道鏡法師,竊挾舔粳之心,為日久矣,陵土未干,奸謀發(fā)覺,是則神祇所護,社稷攸祐,今顧先圣厚恩,不得依法入刑,故任造下野國藥師寺別當發(fā)遣。”“別當”即寺院的住持,這不過是降級處分而已,而下野國藥師寺是當時的一所大寺院,所謂的“天下三大戒壇”之一,此舉足見日本天皇對于皇室內(nèi)外通奸采取的是寬容的態(tài)度,同時也說明當時的日本人對于亂搞男女關(guān)系看得非常的淡。
道鏡和尚在日本歷史上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卑鄙人物。長期以來,被歷史學家斥為“惡僧”、“淫僧”、“怪僧”。多數(shù)人對道鏡的議論集中在兩點上;一個是他憑一個普通和尚,竟然不幾年便位極人臣,當上了太政大臣,又成為佛教界之王---法王,真乃咄咄怪事;再一個是他同女皇晝夜廝混、悖逆封建倫理道德,十惡不赦。人們深知,稱德女皇肆無忌憚地抬高其寵幸者道鏡,實乃明眼人皆知之事。但對這個問題還應(yīng)擴大視角,聯(lián)系道鏡飛黃騰達的歷史背景,分析道鏡時,應(yīng)把他同稱德女皇有所區(qū)別,而對于稱德的晚年應(yīng)同她本人早期的作用區(qū)分開來;既便對稱德女皇犯有嚴重錯誤的晚年,也要一分為二,她支持吉備備真等人的改革,仍然需要肯定的。
著名的“八幡神托事件”是道鏡黨羽按道鏡電圖所為,和氣清麻呂姐弟不畏強暴,不按道鏡示意去助紂為虐、反被流放這一事實,充分說明道鏡推行的是順我都昌,逆我者亡的政策。以稱德為代表的帝王晚年時的腐敗和專制是封建時代許多帝王統(tǒng)治都帶有規(guī)律性的現(xiàn)象,是不足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