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信息
姓名:斐豹
性別:男
出生年月:不詳
國籍:中國
朝代:春秋
籍貫:不詳
民族:漢族
身份:政治人物
人物簡介
斐豹,春秋時晉國奴隸。生卒年不詳。在晉平公時期(前557-前532年),曾參與晉國內部的貴族斗爭。
斐豹早年的身世,史籍不載,只知道他是“著于丹書”的奴隸。據(jù)說這是因為曾經(jīng)犯罪,被罰作奴隸,并把罪案與奴隸身份用紅色寫于官府的簡牘上。
晉平公八年(前550年),晉國內部的貴族互相之間的斗爭愈演愈烈,終于刀兵相向,爆發(fā)了一場戰(zhàn)爭。大夫欒盈及其家族聯(lián)結魏氏和七輿大夫,與韓、趙、智、范、中行氏為敵,欒盈率曲沃之甲襲擊晉國絳都(即新田,今山西侯馬),打了五家一個措手不及。范宣子擁著晉平公退守固宮,形勢十分危急。欒盈還有個力大無窮的勇士叫督戎,此人沖鋒陷陣,人人害怕,更使范宣子一籌莫展。
這時,斐豹挺身而出,對范宣子說:“茍焚丹書(意即解除奴隸身份),我殺督戎!狈缎哟笙,說:“而殺之,所不請于君焚丹書者,有如日!”不但答允,還立誓保證。
斐豹得到承諾,只身出到宮外,督戎就趕上要殺他。斐豹跳過一堵短墻藏了起來,督戎也眼著越過短墻,他還沒來得及回頭,斐豹已躍到他的背后,一擊成功,殺死了督戎。這也意味著他的奴隸身份得到了解放。
斐豹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第一個得到解放的奴隸,而且被認為是春秋時期社會變革的標志之一。當然,這與他個人的勇敢以及善于捕捉時機,也有很大關系。他之所以成為名垂青史的人物,,在于他以無畏的奮爭,沖破了腐朽的奴隸制鎖鏈。
延伸-春秋的的奴隸制
夏、商、西周、春秋、戰(zhàn)國時代,都是奴隸制時代,奴隸多產(chǎn)生于戰(zhàn)爭,從敵方俘虜?shù)钠矫癯蔀榕`,也有因犯罪被貶為奴隸的,有官奴和私屬之分。戰(zhàn)國中期,秦朝秦孝公任用法家商鞅變法結束了這個體制,使國民(自由民)與奴隸獲得了平等的民權地位。漢朝,奴隸的產(chǎn)生主要來源于土地兼并而形成的私屬,另外東漢末年,人民為躲避戰(zhàn)亂,投靠大莊園主,也成為私屬。漢唐時期,在法律上有明確的良賤之分,如部曲(奴隸的一種)毆傷良民要處死,良民打死自己的部曲,部曲有罪不論、部曲無罪只判徒刑且可以用錢贖免。犯叛逆罪的,全家乃至全族要沒為官奴。宋朝以前,長期受雇于人的,其地位低于良民,也是奴隸的一種。宋朝開始,因雇傭關系形成的主仆關系不再視同于良賤關系。但實際上,私屬奴隸的現(xiàn)象大量存在,不過在法律上禁絕了私屬奴隸、也不允許將良民賣為奴隸。元代,由于蒙古族本身實行奴隸制,所以官奴盛行。清初也對漢人實行奴隸制,至雍正年間才廢止奴隸制,清初經(jīng)濟繁榮,康熙皇帝采低稅負,像明朝一樣賣身為奴者實際上已大幅減少。
史書記載
君子豹變,其文斐也!吨芤住
。ㄒ唬
“君子豹變,其文斐也。”這個長存心底的疑惑終于在風聲遠去的時候豁然,只是,這個答案對于我還是那樣重要嗎?微微上揚的嘴角扯動了傷口,一陣直傳心底的悸動,讓即將陷入混沌的大腦涌入?yún)⒉畈积R的光點……
我不明白目不識丁的祖父為什么讓我背記這樣一句話難懂的話,是告誡我在這個戰(zhàn)火與榮耀的時代做一名文人騷客,亦或者僅僅是因為它含有“斐”、“豹”二字。祖父和父親都沒告訴我確切的答案,或許,他們認為這樣艱深的話語最好自己去體會,長輩從旁引導,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只是他們沒料到命運的殘酷根本就沒有留下足夠的時間給他們。
我想自己還是能舉出一些例子來證明自己并非臆測。前者,從祖父這一輩上溯,斐家一直是欒氏一族的御者,并靠一手養(yǎng)馬的絕技獲得封邑,雖說父親這一輩勉強當了一名武將,但始終不受待見。祖父希望家族中能有一個文斐天下的風流士子的急切心情也就可以理解。后者,是我再也想不出這句話還能包蘊什么其他的含義。
祖父言語常縈心頭,平素也讀些兵書,習些棍棒,在亂世茍全性命,只是學藝不精,父親徒呼奈何。幸得家主欒盈念的先祖的舊恩,尋了個看家護院的職位,招徠江湖俠客。
一日,絳城。人群中傳來陣陣喝彩,只見一壯士力舉千斤巨鼎,隨后,拉開一張長弓,只見一道白光閃著寒意,刺向百步外的薄甲,“噗、噗……”接連八聲,尾翼在第九副薄甲心口位置嗡嗡作響!昂霉Ψ!”當聞聽他還流落江湖時,我當即將他舉薦給欒公。
忘了介紹一下,這位壯士叫“督戎”,有橫掃千軍之勇,欒公被迫奔楚時,一人連折三將,將陽畢的百乘追兵擋住,這是后話,暫且不提。因著舉薦的緣故,我和督戎比較投緣,曾在校場多次角力,雖然是他故意讓著我,也摸著了不少他的路數(shù)。
。ǘ
周靈王二十二年(公元前552年),欒盈父親欒黡死時, 其母欒祁與家臣州賓私通,在府上鬧得沸沸揚揚。欒公得知后,礙于母親的面子,不好發(fā)作,就找了一個借口, 鞭打內外守門的人,并嚴格禁止家臣隨便出入欒府。
我這個看家護院的自然少不了責罰,不料州賓竟為受責罰的兄弟擺宴壓驚。酒過三巡,大家一方面對這頓平白無故的板子感到憋屈,另一方面感激這頓壓驚宴,憤憤數(shù)落起欒公的不是起來!斑@事不能就這么了了!币驗榻褚故俏抑蛋啵嬀戚^少,聽到州賓這句話,心中一驚,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起來,但看周圍諸人一副不醒人事的樣子,便裝作不勝酒力蒙混過關。
夜風從皮膚滲入血液,游離的酒精分子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細細思索事情的來龍去脈,州賓愛財惜貨、睚眥必報,欒祁沉眈男色且對欒家一直心生嫌隙,二人必想方設法構陷欒公。我便連夜與父親商討對策,希望能使欒公知情。
順便提及一句,晉軍伐秦無功,欒黡帶軍隊返晉,但他的一個弟弟欒鍼(人名暫未考證)卻與范家的范鞅,領著部屬冒死向秦人進攻,由于寡不敵眾而死。范鞅逃命回來, 欒鍼的尸首還是被父親拼死搶回來的。因此父親還是能在欒公面前遞上話的。恩,范鞅,范鞅,不好,欒公有難了。這范鞅正是欒祁之弟,正因為欒鍼一事被迫流亡他國,聽聞近日剛剛返國,正在他父親范匄手下當差。
當下,父親帶我把事情始末向欒公匯報,范氏與欒氏積怨已深,不得不早做準備。欒公豪情滿懷,絲毫不放在心上:“國之大事必然是國君說了算數(shù),欒氏有功于晉平公,況且欒家七代卿相,滿朝文武中,有一半出自欒姓,有一半或屬于欒氏姻親,或屬于欒氏之黨,魏氏、智氏、中行氏、羊舌氏、籍氏,箕氏,都與欒家聲勢相倚,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樹大招風,現(xiàn)如今情勢不同了,依附欒氏的家族式微,新興大族對欒式虎視眈眈,趙氏以下宮之難怨欒氏,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范氏以范鞅之逐怨欒氏,不得不早做謀劃啊! 欒公一擺手,止住了我的諫言,“無須多言,卿的好意我心領了,欒家也不是好欺負的,相機行事罷了!
。ㄈ
果不其然,從朝中傳來消息,晉平公聽信中書元帥范宣子(匄)和大夫陽畢的讒言,“使盈往筑著邑之城”。唉,這下完了,欒公自少年時代便謙恭下士,散財結客,門下奔走效勞者不計其數(shù),這城著不是國家的緊要事,支開欒公,恐怕是要對門客下手了啊。欒公門人多勸其“子盍辭之,以觀君意之若何,而為之備”。我只欒公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將家人安排妥當,父親執(zhí)意誓死追隨欒公,我也不得不同父親在一起,萬一有意外也好有個照應。因著父親漸漸老邁,欒公考慮到舟車勞頓,令我二人留守絳城。
當欒公命督戎駕車往著邑而去后,不出三日,平公宣布欒書罪狀,并遣大夫陽畢提兵追趕。聽聞,欒公只能棄國奔楚,行至邊境,追兵將至,督戎一人連折三將,將陽畢的百乘追兵擋住,保護欒公順利逃亡,最終欒公逃到了齊國。
可在國內卻是另一番光景,欒氏宗族盡行逐出,封地被沒收。欒樂、欒魴率其宗人,同州綽、邢蒯等門將,一起去投奔奔欒盈了。本來父親在第一批撤離的人群中,因為欒樂指派我去聯(lián)絡叔虎、箕遺等欒氏一黨,父親要和我一起留下應對危局,所謂父子一心,其利斷金。
我剛剛與叔虎、箕遺接上頭,卻不料城門已閉,傳聞將搜治欒氏之黨,于是便在叔虎家商議逃亡之法!笆玛P機密,可有密室一敘!蔽医ㄗh道,“不妨,門下都是與我征戰(zhàn)多年,生死相依。只須屏退眾人即可!笨词寤⑸裆珗砸,我不再多言,便道:“北門最近,想必范氏也加強了防守,西門和南門已地形復雜,城門狹小不適宜撤退,雖然東門防守最為嚴密,但我父親已經(jīng)打好關節(jié),一殆我們抵達就可互為呼應!北娙藫粽平泻。
于是,眾人齊聚家丁,靜待天黑。不久,一陣戈戟相撞的脆鳴和沉重的步履的聲由遠及近,“不好!情況有變,快封閉院門!笔寤⒋蠛鹊。自己登梯觀望敵情,原來范鞅領三百甲士將府邸圍個水泄不通。叔虎心色急轉道:“小將軍引兵至此,是什么緣故?”范鞅說:“你平日與欒盈結黨,今又謀劃斬關出應,罪同叛逆,我奉了晉侯之命, 特來取你! 叔虎說:“我并無此事,是何人所說?”范鞅即呼章鏗上前,使他作證。原來這章鏗卻是趙氏門客,一直扮作仆役投在叔虎門下,今日將眾人談話偷聽盡數(shù)偷聽過去。嗚呼,這范鞅正從東方趕來,想必父親也遭遇不測,心中憤懣。突聞叔虎大喝一聲:“叛奴!”扳起一塊墻石,望章鏗 當頭打去,章鏗正欲躲閃,突然身形一滯,被打個正著,把頂門都打開了。我手腕翻飛,將手中的卵形石子投向章鏗,正中其關節(jié),因為天色漸暗,這一細節(jié)并未被眾人發(fā)現(xiàn)。百步投石,這是屬于我自己的秘技,連父親都不曾知曉,父親,您不是一直認為兒子是個沒出息的人么,文不足耀世,武不足封爵,現(xiàn)在,我想告訴您,兒子一樣能在亂世有所憑借,這,您能聽到嗎?
眾人退至院中,不久,便看到府門籠罩在一片紅光中,叔虎道“我等寧可死里逃生,不可坐以待縛!”就提戟當先,帶領家丁殺了出去。無奈飛箭如蝗,盡數(shù)被擒。我也作為一個家丁被俘,在我雙手背縛,倒曳前行的路上,忽聞坊間傳聞,父親是自殺的,其行壯烈。我可以想象,那迅若閃電的劍是怎樣帶起一片沸騰熱血,那偉岸的身軀是怎樣徐徐倒下,濺起歷史的一片塵埃。雖說都是一個死,但之于軍人,自裁無疑是光榮的,我理解父親的選擇,那我自己呢,慷慨赴死,還是茍且偷生?雖說,大仇未報,豈能輕易拋棄了這七尺皮囊。但我內心深處隱隱感到,這只是一個借口,一片心靈的遮羞布,章鏗飛濺的腦漿、父親虛幻的背影,在腦海盤旋,我開始恐懼,恐,懼,死,亡……我怕死了,我怕死……
(四)
我的手顫顫巍巍在那帛書上按下手印,入奴籍,“著于丹書”。我本以為憑借自己的武藝,能被人另眼相看。沒料到,范宣子對欒氏恨之入骨,此次被俘的家丁盡數(shù)充入奴籍。唉,還不如當時怒發(fā)沖冠,從容赴死,或許還能留名青史。如今……
一入奴籍,子子孫孫世世代代為奴,自平王遷都以降,還從未聽說有誰能脫了奴籍。逃跑,恐怕也是一廂情愿的事,且不論范宣子執(zhí)掌晉國國政,奴隸的身份在各國是一樣的,逃亡的奴隸人人可得而誅之,還有重賞,可謂天下之大卻無處容身。
我在范府被安排了個養(yǎng)馬的差事,沒想到,時光輪轉,又抄起了先輩的老本行。只是,身為奴隸的我,卑賤到不值一抔黃土,辱沒先人數(shù)世英明不說,又連累了此后萬世的兒孫。兒孫,不知道家人現(xiàn)在近況如何。望著范小元帥的公子,臉上浮出一抹笑容,小兒想必也與一般大小了吧,旋即,我又想到,這可是與我有殺父之仇的范氏的骨血啊,我怎能對敵人報以微笑呢。走神之際,一道鞭影在空中高高揚起,背上傳來陣陣灼痛!熬褪悄,跪到馬前!庇幸坏辣抻伴W過。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在口中游弋,心口也唱和般滲出斑斑血絲,這就是屈辱吧。我這才明白,死,比起生不如死來,簡直是太簡單了!錦履踏在脊背上,也將我的尊嚴肆意踐踏……
生如螻蟻,命如草芥,如果不是家人,我想自己應該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死亡。經(jīng)過多方打探:母親聽聞父親身死、兒子為奴,含恨長辭,妻子也改嫁他人,門庭漸沒。這未嘗不是最好的結局,家人無須背負著奴隸的恥辱,而我也再沒有牽掛。
當利刃在喉嚨上留下印記,彌漫的血腥卻讓我大腦無比清醒:現(xiàn)如今,死亡對我而言并不是一件難事,可就這樣死了,殺父之仇未報,世人甚至會以“諾。這就是罪奴”來評價我的死亡。有些事情還是想明白些再死的好,我靜下心神把往事細細思量。我是因為幫助欒公被俘成奴,是為知己者死,在道義上并沒有錯。欒公少時便有賢明且欒氏一族于晉有大功,也并無謀反忤逆之心?傊懒x站在我們這一邊,最終卻落得這個田地,可見天命這個東西就不準確。我斐豹并不是做奴隸的命!當今,諸國攻訐,公卿混戰(zhàn),只要有一身本事在,事情還是能有轉機的,這只不過是我的蟄伏期罷了。
。ㄎ澹
天色要變了。
連年征戰(zhàn),憑借戰(zhàn)功,終于做到了元帥大帳親兵,只是范匄當政期間曾頒布了“其籍著于丹書者,不得開赦”的刑書,一直未能脫離奴籍。
周靈王二十二年(公元前550年),吳王諸樊求婚于晉,晉平公以女嫁之。齊莊公以送媵為名,順便將欒盈送到曲沃。欒公先后曲沃后公絳城,將晉平公和范宣子圍困在固宮。攻城大將正是督戎,我隨范宣子在城墻巡視。
督戎在門前叫陣,范鞅手下兩名猛將——牟剛、牟勁,各舞一條大戟沖出去。只見督戎使一黑色巨戟,一個橫掃千軍,向兄弟二人襲來,戰(zhàn)馬減速不迭,二人只能雙手持戟去格,沒料到連戰(zhàn)馬都被巨大的力量生生止住。督戎回手又是一戟,二人正是舊力已乏新力未生之際,招架無功,被戟干掃重脊背,跌落戰(zhàn)馬,命喪當場。全場肅靜無聲,欒公一方爆發(fā)出驚天喝彩。士氣已挫,范鞅只得緊閉城門,商討對策。
中軍帳,“守怕守不住,出擊又不敢沖鋒,不是只好等死?”范鞅道,眾人沉默!霸獛浫粲诘铣ケ∪水敋⒍饺,以報厚德!”我單膝跪于帳前,范匄大喜:“你若殺了督戎,一定將丹書盡行焚棄,并命你為中軍牙將!”范匄還指著太陽發(fā)誓。
次日,我穿甲于內,外加練袍,扎縛停當,頭帶韋弁,足穿麻屨,腰藏利刃,手中提一銅錘,重五十二斤,在范匄面前到:“我殺得督戎,奏凱而回;不然,亦死于督戎之手,決不兩存!狈秳挛宜教,假惺惺得說:“我當親往,看你斬殺督戎!北阃乙黄鸬搅四详P。
正巧碰到督戎在關下大呼搦戰(zhàn),我在關上說:“督君還認得斐大否?”督戎曰:“叛將,你還敢來賭一死生么?”被人叫做叛徒的滋味并不好受,盡管我不認為自己是叛徒。當下就在關下交戰(zhàn),約二十余合,未分勝敗,余光瞧見西邊空處,有一帶短墻,尋個空隙就走,督戎隨后趕來,大喝:“走向那里去?”我奔近短墻,跳了過去。督戎也逾墻而入,剛躍至墻頭,忽聞風聲,一石子破空而來,急忙揮戟格擋。督戎巨戟重一百二十余斤,空中不好發(fā)力,落地時一個踉蹌,又三道殘影直沖面門而來,正中雙目,在督戎視力不及之時,銅錘如流星般穿越巨戟部成的旋風陣,自后擊之,正中其腦,腦漿迸裂。我使銅錘在自己胸前一擊,碾去兕甲數(shù)片,扮作受傷狀。最后拔出腰間利刃,剁下首級,復跳墻而出。
眾人看督戎已死,一陣沖殺,欒公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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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公身死,范氏平亂有功,地位如日中天。在論功行賞時,我說自己躲在一棵大樹后,趁督戎不注意,從后擊之,僥幸獲勝。眾人欽佩的眼神漸漸變成鄙夷。好在范宣子最后還是信守了承諾,焚了丹書,并任命我為一個無關緊要的牙將。
。ù硕芜壿嫽靵y,要修改。)我自由了,我升官了?墒菫槭裁葱睦锊]有如釋重負呢?是不是還有殺父之仇沒有報?章鏗,范鞅,范匄,是不是還得算上晉平公?驀然想起,家族中那段最著名的往事,曲沃武公與晉哀侯在汾隰大戰(zhàn)。晉哀侯俘,晉大夫欒共子(欒成)殉難,作為欒成的御者先祖自然也未能幸免!吧腥N人,一生都應該為他忠心如一,那就是父、師和君。父親生育了我,老師教育了我,君主給了我俸祿,沒有他們就沒有我,所以我忠心侍奉他們絕無二心,到死為止,這就是做人之道。”(《左傳u2022桓公三年》、《國語u2022晉語一》)欒共子赴死前的一番話也成為斐家家訓,而我,叛國,父仇未報,轉換門庭,可謂不忠不義至極。但轉念一想,“三世事大夫之家,以君對待!膘呈弦蛔謇凼缹鵁o大功,我只配做欒氏的家臣,對晉平公的并無臣屬關系,隨欒公“叛逃”,只是在盡一個臣子的本分。父仇已報,章鏗得已死,如果非得向上追溯,那當初計劃走漏風聲,我更是難辭其咎,何況,如果父親未死,那他豈不是也要面對叛國與叛主的艱難抉擇?轉換門庭,這就更可笑了,我一介奴隸,哪有什么門庭可言,我只是想要活得有尊嚴。殺掉督戎,我是心有不忍,可欒氏之亂注定掀不起波瀾,戰(zhàn)死疆場總比淪為奴隸要好很多,我不希望他走上我曾經(jīng)的道路,在政治的漩渦中,沒有人能獨善其身,我掙脫了奴隸的鎖鏈,可是掙脫不出這看不見的命運之手。
很早的時候,我把督戎的尸體和首級歸攏一處,在青草更青處建了一座墳塋。然后辭官,歸隱,長居于此。
雪花飄飄揚揚,很快蓋滿了整個大地。一對遠行父女在我的茅草屋歇息,席間,互通姓名,“斐者,紋也。斐豹,那不就是斑紋豹子么?”小女孩插嘴道,“不得無理…..”他父親的若洪鐘聲音在耳邊卻輕不可聞,思緒飄走很遠,“斑紋豹,君子豹變,其文斐也……”“您可知斑紋豹否?”不自覺間,我連說話都用上了敬稱,“斑紋豹,剛出生時很丑陋,但逐漸會變得雄健而美麗。這個過程不像化繭成蝶那樣迅速而驚人,但卻會在不知不覺中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