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呂 溫——(772—811),字叔和,一字化光,因官終衡州剌史,所以世稱呂衡州,河中(今山西永濟)人,郡望東平(今山東東平),可能因祖父為官,本支移居洛陽,族人仍居河中,與呂溫同時代的柳宗元、劉禹錫、元稹等人,都曾給他以極高的評價,是因他既是唐代中期一位有成就的文學(xué)家,又是王叔文政治革新集團的重要人物。呂溫出生于書香官宦人家,祖父呂延之,官越州剌史、浙江東道節(jié)度使。父呂渭,舉進士,官至禮部侍郎。祖與父俱有盛名。呂溫的外祖父柳識,外祖叔柳渾皆為詩人,有令名。呂溫兄弟四人皆美才,父子兄弟以文學(xué)并稱,為世所美。呂溫幼學(xué)從父,20歲從著名學(xué)者陸贄學(xué)《春秋》,從梁肅學(xué)文章。他為學(xué)刻苦,有志于世。唐德宗貞元十年(794年)應(yīng)河南府試,為貢士之冠。十四年(798)進士及第,次年中博學(xué)宏詞科,授集賢殿校書郎,十九年(803)擢左拾遺,次年與張薦出使吐蕃,歷官戶部員外郎、司封員外郎、刑部郎中兼侍御史。元和三年(808)秋,呂溫因劾奏宰相李吉甫,貶道州刺史,五年徒衡州,六年八月病卒于衡州刺史任上,終年40歲。擢左拾遺后的數(shù)年,是呂溫在政治上的活躍時期。他參加了王叔文政治集團,當(dāng)時只30多歲,為少壯之士,鋒芒初露,為王叔文所倚重,是革新派重要成員。史籍所載王叔文黨,呂溫名字排列頗前。他行事不肯茍且從俗,有志氣,有抱負,談史論政,極富熱情。令人深感惋惜的是,著名的永貞改革,僅數(shù)月時間便夭折了,呂溫的政治主張當(dāng)然失去了付諸實踐的機會。永貞革新的失敗,“二王八司馬事件”,呂溫因奉使吐蕃而幸免遭貶。但元和三年(808),因與竇群奏劾李吉甫交通術(shù)士,先被貶道州,后又徒衡州。在道州、衡州任上,他克盡職守,政績頗著。方當(dāng)有所作為,為善一方,不料只過了一年稍多一點時間,便因病卒于任上。他的多病,與改革不成,宏圖難施而郁結(jié)不無關(guān)系。呂溫死后,柳宗元在祭文中痛悼他:“志不得行,功不得施!R江大哭,萬事已矣!”這是對革新者壯志不行又英年早逝的痛惜與哀悼。呂溫是一位頗有仁人之心的官員、詩人,憂民生,憫農(nóng)事。據(jù)《云溪友議》載,李紳著名的《憫農(nóng)》詩,就是為呂溫所賞而盛傳于世的。在衡州時,有百姓五人繳輸公稅時死于洪水,呂溫作《衡州祭柘里渡溺死百姓文》,自責(zé)道:“州令未明,津渡不謹,致此淪逝,咎由使君!边拿自己俸錢撫恤死者家屬,代其納稅。這在當(dāng)時極為少見。呂溫作為晚唐詩壇上的一個著名詩人,一直受后世推崇。他的詩詞意淺直,平白自然,多憫民憐友之作,紀游記事,抒發(fā)情感,被收入數(shù)種唐名家詩集,詩選。呂溫詩文,是卒后由好友劉禹錫為他編定的,共10卷,并為之作序。今傳《呂衡州集》,仍為10卷,但已非原帙,是又經(jīng)后人輯編的,共210余篇,與劉禹錫當(dāng)時所編篇數(shù),大體相符。
生平
呂溫是封建時代非常難得的一位開明法學(xué)家和法律實踐者。呂家為唐代世宦名門,溫祖呂延之官至浙江東道節(jié)度使,父呂渭官至禮部侍郎,呂溫兄弟四人皆有才名,以文學(xué)稱世。呂溫幼年從父學(xué),及長,師事著名學(xué)者陸贄研習(xí)《春秋》,并從梁肅學(xué)詩,詩文為時人賞識。進士及第的次年又中博學(xué)宏詞科,授集賢殿校書郎。與同時代考取功名的士子一樣,呂溫在及第后也有幾年外出漫游,直至28歲那年才返鄉(xiāng)為父守孝。貞元十九年(803年),呂溫得王叔文推薦任左拾遺,并成為王叔文“永貞革新”集團中的一員。第二年,呂溫隨御史中丞張薦出使吐蕃,留居一年有余。因而,當(dāng)“永貞革新”失敗后,“二王八司馬”或遭殺戮或被貶僻地,獨呂溫不僅因外使得免,還緣例晉升戶部員外郎。憲宗元和三年(808年),呂溫升任刑部郎中兼侍御史。因與御史中丞竇群、監(jiān)察御史羊士諤等彈劾宰相李吉甫勾結(jié)術(shù)士惑亂朝政,先后被貶為均州刺史、道州刺史。一年后又改貶衡州刺史。在道州、衡州任上,呂溫打擊豪紳、懲治腐敗,使二州上下煥然一新,政績卓著。但在衡州僅年余便病逝任上。柳宗元在《故衡州刺史東平呂君誄》中曾悼他“志不得行,功不得施!,二州(指道州、衡州)之人哭者逾月”。好友劉禹錫也說他“年益壯,志益大,遂拔去文字,與雋賢交,重氣概,核名實,歆然以致君及物為大欲。每與其徒講疑考要皇王霸強之術(shù)、臣子忠孝之道,出入上下,百千年間,詆訶角逐,疊發(fā)連注”。(《呂君集紀》)當(dāng)是對呂溫一生人格、出處、追求的極好概括。呂溫逝后,劉禹錫將其詩文輯為《呂衡州集》十卷(原集已佚,今十卷二百余篇經(jīng)過了后人的加工整理),后有《呂和叔文集》行世,《全唐詩》收其詩二卷百余首。呂溫一生于政余多所撰作,學(xué)問文章頗為時人推重。呂溫的法制思想基本承襲了封建正統(tǒng),在倡導(dǎo)明刑立威的同時,又特別強調(diào)“德主刑輔”,即刑罰的施行應(yīng)服務(wù)于“德”,只有“導(dǎo)之以德”,才能使人“遷善遠”。他認為,為政者要治理好一個國家,須做到“修誠”、“任智”、“立威”,且三者應(yīng)“總而行之,迭收其效”,不能有任何偏廢。其中,明刑立威是治國的首要問題,只有“立威”,才能“責(zé)人不欺,而人固不敢欺”;“任智”為治,就是要達成“求人不欺,而人亦不能欺”的目的,最終“智達”而“政成”;“修誠”是一種“上德”的理想境界,以此為治,方能取得“不求不欺于人,而人不忍欺”的結(jié)果。因而,作為治國者,要想有條不紊地達成這三種理想境界,自身一定要“身有紀律,言有典章;剛包其柔,威克其愛;權(quán)之以法制,董之以刑罰”。在刑罰的實施過程中,呂溫還特別強調(diào)寬猛互用,“寬則人慢,糾之以猛;猛則人殘,施之以寬”。二者相互搭配,相濟相補,方能達到理想的治理效果。并且,為了維護法的尊嚴和公正,他還極力主張廢止沿襲已久的“功臣恕死”和“納粟贖罪”司法惡習(xí)。他認為,刑賞是國之大體,為政者理應(yīng)鄭重待之。有功必賞有罪必刑,本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而若勛臣犯了死罪得以免死,無疑是廢刑亂法,鼓勵犯罪,于君于臣都是無益的。從君主方面看,“夫其賢如太公,忠如伊尹,唯君知臣,可以勿貳。而遽宥以死罪,是疑其不終,非所以待之以誠,而屬君子之心也。若乃猾如狗盜、庸如黥徒,未有罪而先恕之死,是不許其慕生廉恥,自固名節(jié),非所以導(dǎo)之以德,而勸小人之善也”。就為臣者言,“使賢而有功,驚寵懼滿,自居無過之地,何恕死為?使愚而有功,已小人之幸,又告以無死,是增驕而啟奸,適所謂賞之以禍也!彼,明君治世,司法定當(dāng)萬眾如一,就是對勛臣貴胄,也應(yīng)“安之以爵祿,護之以紀律,明之以好惡,聳之以祝!保f不可姑息養(yǎng)奸,遺禍于家國。“恕死”之法,絕非理想社會和明君所該施行的。至如“納粟贖罪”,呂溫更認為這是對法的尊嚴的挑戰(zhàn)。倘使以粟除罪,兇徒貪吏便會肆無忌憚地作惡。因為有粟可納,免門大開,作奸犯科還有什么顧忌呢?這樣一來,朝廷法律定得再嚴,就是“臨以斧鋮,驅(qū)于鼎鑊”,也未必能震懾。呂溫的這些法制思想理念雖是針對當(dāng)時中唐社會出現(xiàn)的一系列問題提出來的,其中有的失之片面或帶有時代的局限性,但在今天看來,也有不少可取之處。應(yīng)當(dāng)說,呂溫是封建時代非常難得的一位開明法學(xué)家和法律實踐者。
歷史功績
呂溫在法律思想上強調(diào)明刑立威,認為治理國家必須“權(quán)之以法制、董之以刑罰”;但又認為刑罰是道德的輔佐,刑罰的運用必須服務(wù)于“導(dǎo)之以德”,以達到使人“遷善遠罪”的目的。為了維護封建法制的嚴肅性和力求執(zhí)法公正,他提出了兩個主張:①反對“功臣恕死”的規(guī)定,認為功不可以不賞,罪不可以不刑;信賞必罰是天經(jīng)地義。如果有功勛的人犯了死罪予以免死,或者沒有犯罪而先行恕死,乃是棄信廢刑,撓權(quán)亂法,以罪寵人。這樣不但不能勸善懲惡,反而會鼓勵犯罪,對國家對功臣都將有害無益。②反對納粟贖罪的規(guī)定,認為刑賞是國之大本,不可不嚴肅對待。漢代曾用過納粟的辦法除罪拜爵,但那是“雜霸道而隳王制,昧宏規(guī)而狃小利”。以之拜爵,固然毀壞了有功必賞的規(guī)定,以之除罪,更是廢棄了有罪必罰的法律,是對殘賊之徒和□宄之黨大開免罪之門,使兇人酷吏可以肆無忌憚地為非作惡。這樣,刑法規(guī)定得再嚴,甚至“臨以斧鉞,驅(qū)于鼎鑊”,也是不足以立威的。
鑒賞辭典
吳蜀成婚此水潯,明珠步障幄黃金。誰將一女輕天下,欲換劉郎鼎峙心? 這首詠史詩是作者經(jīng)過劉郎浦時,聽說此地是三國時劉備到東吳迎親的地方,有所感觸而寫的。詠史詩難在是議論而又不死于議論之下。我們且看呂溫是怎樣解決這一難題的。前二句:“吳蜀成婚此水潯,明珠步障幄黃金!背蹩磿r,上句是敘事,下句是想象中的物象,似乎沒有什么議論在內(nèi)。據(jù)《三國志》記載,當(dāng)時孫權(quán)對于劉備,既有戒心,又要結(jié)親,是包藏政治用心的。這一點,周瑜說得很明白:“愚謂大計,宜徙(劉)備置吳,盛為筑宮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娛其耳目!笨墒亲髡邔懺,并沒有把史實簡單概括一下完事,而是借令人可以觸摸的藝術(shù)形象發(fā)表議論。請看“明珠步障幄黃金”這句,既寫出孫劉結(jié)親時那種豪華場面:孫夫人使用的步障,是綴滿了明珠的;新婚夫婦居住的地方,連帷幄也用黃金來裝飾。然而我們深入加以尋味,會發(fā)覺這種描寫,不僅僅是為了鋪敘結(jié)婚場面的豪華,還含有這種豪華所隱藏的政治用意。不難看出,詩人把“史”和“詩”很好地統(tǒng)一起來了。再看下面:“誰將一女輕天下,欲換劉郎鼎峙心?”分明是對孫權(quán)的嘲笑。看來已顯出議論的面目了。但是細看之下,它又和一般論史不同。一般論史可以是這樣平直地寫:“劉備以天下事為重,不因一女子而易其志!闭f得準(zhǔn)確,沒有味道。這里卻以唱嘆出之。詩人發(fā)問道:誰會為了一個女子而看輕了天下呢?而孫權(quán)、周瑜居然想用來換取劉備鼎足三分的決心,結(jié)果又如何呢?寫來有頓挫之勢,饒有情致。這是從側(cè)面取影,讓人們自己去尋思和領(lǐng)悟它的正面意思。這樣,它同史論就有靈活與板滯的區(qū)別,不是死在議論之下了。作者或書籍介紹。
代表作品
《白云起封中詩》呂溫封開白云起,漢帝坐齋宮。望在泥金上,疑生秘玉中。
攢柯初繚繞,布葉漸蒙籠。
日觀祥光合,天門瑞氣通。
無心已出岫,有勢欲凌風(fēng)。
倘遣成膏澤,從茲遍大空!督K南精舍月中聞磬聲詩》呂溫月峰禪室掩,幽磬靜昏氛。
思入空門妙,聲從覺路聞。
泠泠滿虛壑,杳杳出寒云。
天籟疑難辨,霜鐘誰可分。
偶來游法界,便欲謝人群。
竟夕聽真響,塵心自解紛。《青出藍詩》呂溫物有無窮好,藍青又出青。
朱研未比德,白受始成形。
袍襲宜從政,衿垂可問經(jīng)。
當(dāng)時不采擷,作色幾飄零。
詩人小傳
呂溫,字和叔,一字化光,河中人。貞元末,擢進士第。因善王叔文,再遷為左拾遺,以侍御史使吐蕃,元和元年乃還。柳宗元等皆坐叔文貶,溫獨免。進戶部員外郎,與竇群、羊士諤相昵。群為御史中丞,薦溫知雜事,士諤為御史,宰相李吉甫持之不報。溫乘間奏吉甫陰事,詰辯皆妄,貶均州刺史。議者不厭,再貶道州。久之,徙衡州卒。集十卷,內(nèi)詩二卷,今編詩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