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佐石勒
保護續(xù)咸
石勒將營建鄴宮,廷尉續(xù)咸上書懇切地規(guī)勸。石勒大怒,說:“不殺這個老臣,我的宮殿就不能夠建成!”下令御史拘捕他。中書令徐光勸說道:“陛下您天資聰慧,超過了唐虞,但卻不愿聽忠臣的規(guī)勸,豈不成了夏桀、商紂之類的國君?他的話可以采用就采用,不可采用的也應(yīng)該寬容他,怎么能因為說了一次直話就斬列卿呢!”石勒嘆道:“做人君的不能自作主張到了這種地步。∥译y道不知道他的規(guī)勸所表現(xiàn)出的忠心嗎?剛才我這樣做,只是個兒戲。人們有百匹布帛的資產(chǎn),就想另外買個住宅,何況我這擁有天下的財富,萬乘的的尊嚴呢!還是整治一下原有的宮殿算了。我將下令停建鄴宮,以此成全我這敢于直諫的大臣的正氣!庇谑牵n給續(xù)咸絹一百匹,稻谷一百斛。
鹿死誰手
石勒設(shè)宴招待高句麗、宇文屋孤的使者,喝到暢快時,對徐光說:“自古開國的皇帝,我可與哪個相比?”徐光回答說:“陛下您杰出的勇猛和謀略超過漢高祖,卓越的才能勝過魏武帝,自三王以來,沒有可以相比的,只是略遜于軒轅啦!”石勒笑著說:“人哪能沒有自知之明,你所說的也太夸大了點。我若是碰上高祖,當面向北侍奉他,揮鞭與韓信、彭越爭先后,若是遇上光武帝,當與他在中原并駕齊驅(qū),尚不知鹿死誰手。大丈夫做事應(yīng)該光明磊落,如日月一樣明亮,終究不能像曹孟德、司馬仲達父子,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靠狐貍一樣的媚態(tài)來奪取天下。我應(yīng)該在劉邦與劉秀之間,哪能與軒轅氏比擬呢!”他的大臣們都叩頭喊萬歲。
力保太子
石勒稱帝后,立石弘為皇太子。石弘虛懷愛士,喜歡作詩賦,他所親近的人都是具有儒者品德操行的人。石勒對徐光說:“大雅和悅安靜,不像將門子弟!毙旃庹f:“漢高祖憑著馬上的戰(zhàn)功奪取天下,漢文帝以清靜無為而守成,圣人之后,一定是兇暴之人不再作惡的朝代,這是上天的安排!笔辗浅8吲d。徐光趁機接著說:“皇太子仁義孝順,溫良謙恭,中山王石虎逞雄強暴,多有詐偽,陛下一旦辭世,我擔(dān)心國家有危險,應(yīng)該逐漸奪去石虎的威權(quán),讓太子及早參與朝政!笔战邮芰怂慕ㄗh。程遐又對石勒說:“石虎勇武機智,善于權(quán)變,群臣都不及他。觀察他的志向,除陛下之外,他都蔑視不敬。加上他承擔(dān)征伐任務(wù)年代已久,威震內(nèi)外,性格本不仁義,殘忍無賴。他的幾個兒子都已成人,都參預(yù)兵權(quán)。陛下健在,他自然沒有二心,恐怕他內(nèi)心不服不能輔助少主。應(yīng)該早日清除他,以便實現(xiàn)大業(yè)!笔谡f:“當今天下尚未平定,戰(zhàn)亂不止,大雅幼弱,應(yīng)當任命強有力的輔相。石虎是輔佐王命的功臣,親如魯、衛(wèi)般的同盟,正要委任他以伊、霍般的重任,豈至像你所說的那樣呢。你大概恐怕到輔助幼主時,自己不能獨擅帝舅之權(quán)的緣故吧。我也會任你為顧命之臣,不要過分疑懼!背体诳奁f:“我所說的話完全出于公心,陛下卻賜以私利來拒絕我,這豈合乎明君敞開襟懷容納諫言、忠臣必竭其誠的道義呢!石虎雖為皇太后所養(yǎng)育,并非陛下天命所屬,不能期望他有親子之義。他依仗著陛下的神謀,建立了小小的鷹犬之勞,陛下用恩寵榮耀來報答他們父子,也已足夠了。魏任用了司馬懿父子,以皇權(quán)旁落而告終,由此看來,石虎難道是對將來有益的人嗎!我因遇機緣而多受寵幸,把后輩親戚托付在東宮,我再不向陛下傾盡忠言,還有誰會進言呢!陛下如若不除掉石虎,我已預(yù)見到國家不再能夠年年祭祀,代代不絕了。”石勒沒有聽從。程遐退朝后告訴徐光說:“主上剛才這樣說,太子必會遭遇危險,該怎么辦呢?”徐光說:“石虎常對我們兩人恨得咬牙切齒,恐怕不僅有國危,還將逢家禍,我們應(yīng)籌劃出安國寧家的計策,不可坐等遇難!毙旃庠僖淮卧儐柺眨骸氨菹吕灏酥,海內(nèi)稱帝,卻為什么神色不悅呢?”石勒說:“吳蜀尚未平定,天下尚未統(tǒng)一,司馬家仍居于丹楊沒有滅絕,恐怕后人將認為我沒有應(yīng)合符錄。每當想到這些,不覺面露憂色!毙旃庹f:“我認為陛下應(yīng)以腹心之疾為憂,豈有閑暇再慮及其他呢!為什么這么說呢?魏繼承漢的天運,是改朝換代的一代帝王,劉備雖在巴蜀繼起,也不能說是漢朝末滅。吳雖橫跨江東,哪里有損于魏的強大?陛下既已包括兩處都城,成為中原一帶的帝王,那司馬家的兒孫又與劉備有什么差別,李氏也同孫權(quán)一樣。符錄不在陛下這里,還想歸于何方?這就是說,其他不過是較輕的憂患而已。石虎憑借陛下親自指導(dǎo)的神機妙算,天下人都說他的英武僅次于陛下,加上他殘暴奸詐,見利忘義,沒有伊尹、霍光般的忠誠。他們父子爵位顯赫,權(quán)勢壓過王室。我認為他不得安寧,常有不滿之心。近來在東宮參加私宴,他露出輕視皇太子的神色。陛下克制寬容他,我擔(dān)心陛下萬年之后,宗廟定會險象環(huán)生,這是心腹重疾,希望陛下考慮!笔漳徊徽Z,但最終沒有聽從。
人物結(jié)局
咸和七年(332年)七月二十一日,石勒去世。石虎劫持太子石弘讓他到殿前,收捕右光祿大夫程遐、中書令徐光,交付廷尉治罪,又征召石邃,讓他帶兵入宮宿衛(wèi),文武官員紛紛逃散。石弘大為恐懼,自言軟弱,要讓位給石虎。石虎說:“君王去世,太子即位,這是禮儀常規(guī)!笔肓髦鴾I堅決辭讓,石虎發(fā)怒說:“如果你不能承擔(dān)重任,天下人自會按大道理行事,哪里能事先就談?wù)摚 笔胗谑羌次唬笊馓煜。殺死程遐、徐光。夜間,把石勒尸體秘密瘞埋在山谷,沒有人知道地點。兩年后,石弘禪位于石虎,不久與母親兄弟一起被殺。盡管徐光清醒地看出了石虎的危害,卻還是不能改變局勢,自己反而因此被殺。唉!亂世!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