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
韋德·蓋頓(Wade Guyton)的藝術處于一種進退兩難的困境中:無論他使用的是印刷材料還是三維立體的材料,他在作品中構思布置的形式與含義看起來似乎都是矛盾的。他的作品在不同的自相矛盾中展現(xiàn)了出來,例如功能主義與裝飾,藝術與工業(yè),原創(chuàng)與復制等。例如,他稱之為“Untitled Action Sculptures”(1998年至今)的系列就是以這樣一系列的矛盾狀況為基礎的:這些作品一方面具有手工制作和無定形的特性,另一方面還具有理性主義的暗示與原始材料的工業(yè)特性。韋德·蓋頓(Wade Guyton)的雕塑作品被描述為“空間里的繪畫作品”,而這些“Untitled Action Sculptures”的確是一些被轉變成了三維立體的線條,進入到了真實的空間之中。
成就
上世紀60年代,安迪·沃霍爾利用絲網(wǎng)印刷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人們耳熟能詳?shù)淖髌贰!爱嫯嬏y了,”他說。“機器就沒有那么多麻煩。我想做一部機器。” 而韋德·蓋頓(Wade Guyton)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在其他藝術家選擇用畫筆、光甚至是聲音進行繪畫作品的創(chuàng)作時,韋德·蓋頓(Wade Guyton)卻使用了噴墨打印機進行創(chuàng)作——“可能我太懶了,一點也不想動手作畫!边@樣的創(chuàng)作方式聽起來像是缺乏激情而且過于圓滑,但事實上它卻是一個不同尋常而且讓人筋疲力盡的工作。因為這樣的一件印刷作品——甚至可以看作是一個工業(yè)模型——并不是為了使用/濫用而創(chuàng)作出來的。噴墨打印機原本是以紙張為打印對象的,但如果其中塞滿了畫布,那么打印頭就會不時地失去控制,因而產(chǎn)生一些缺失的部分或是線條。因此,藝術家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必須不斷地查看打印過程,調(diào)整畫布的位置以獲得希望出現(xiàn)的圖像。
黑色的字母“X”是韋德·蓋頓(Wade Guyton)繪畫作品中的一個典型的意象。這些帶有“X”的作品在大批量生產(chǎn)的視覺環(huán)境中表現(xiàn)出了一種瞬時就能擴散開去的狀態(tài)。但正如藝術家自己認為的那樣,困難并不在于“說出不存在一種可以被看作是原始圖像的東西,而在于完全地理解這不是一件特別原創(chuàng)的事情!币虼耍f德·蓋頓(Wade Guyton)的這些畫作參考了一種包括弗蘭克·斯特拉(Frank Stella)、索爾·勒維特(Sol LeWitt)以及巴尼特·紐曼(Barnett Newman)等藝術家在內(nèi)的藝術史的環(huán)境。正如上面提到的那樣,韋德·蓋頓(Wade Guyton)作于2006年的作品“Painting”實際上是被印刷到亞麻纖維畫布上的——畫布被折疊起來,然后反復通過(有的時候還需要借助外力的猛然一拉)一部噴墨式打印機;因拖拽的行為和移位產(chǎn)生的 “開放式畫風”效果因此也被留在了畫布上。在這里,運氣和意外事故決定了韋德·蓋頓(Wade Guyton)作品的視覺效果,這正如其他藝術家將其創(chuàng)作材料的內(nèi)部邏輯用作決定他們創(chuàng)作過程的參照因素一樣。韋德·蓋頓(Wade Guyton)自稱是一個概念主義者,但他的作品卻呈現(xiàn)出一種以自己的方式進行掌控的敏感性和精致。
韋德·蓋頓(Wade Guyton)在2007年時創(chuàng)作了另一種形式的“X”形畫作。在這一系列作品中,藝術家使用了愛普生9600 Ultrachrome打印機,它的介質容量只有44英寸。他將預先準備好的亞麻布折疊起來,然后輪流地完成前/后、左/右的打印工作。每一件作品都“轉譯”了對打印過程的視覺記錄:即打印頭運動的軌跡,不同時期的堵塞狀態(tài),滾輪在濕潤的墨跡上留下的標志等等;這些東西與畫布因在地板上拖曳、以及反復通過打印機而產(chǎn)生的劃痕和油跡混合在一起。上述作品曾于2009年在米蘭的Gio Marconi畫廊展出,同時展出的還有韋德·蓋頓(Wade Guyton)當時創(chuàng)作的一系列新作——藝術家本人隨意地將后者描述為是“條紋布”。這些作品的創(chuàng)作與之前那些作品的創(chuàng)作過程相似:將相同的數(shù)字化文件至少打印兩次到同一張折疊起來的亞麻布上。那些黑色的條紋是在Photoshop中完成的,看起來就像是韋德·蓋頓(Wade Guyton)某張黑色的單色印刷作品(在其中,有一半的打印頭在打印寬的黑白條紋時被堵住了)被放大了的細節(jié)一樣。
韋德·蓋頓(Wade Guyton)的作品在材料和概念的層面上發(fā)揮了很好的作用,他創(chuàng)作于2008年的一件未命名畫作完美地展現(xiàn)了其能利用人們熟悉的事物來達到一個新境界的事實,它們同時也很好地表現(xiàn)了這位藝術家如何巧妙地處理一系列眾所周知的文化標識物。從創(chuàng)作材料上來看,它由平鋪在長方形支撐結構上的亞麻布組成,因而其進入到了一個通常被劃分為“畫作”的物品體系之中。這張畫布上分布了一些較細的線條:它們有的相互重疊產(chǎn)生一種黑色塊體,有的線條分布較稀疏形成一些灰色的區(qū)域。這件作品沒有什么具象化的主題——純粹就是一種抽象構圖——因而我們可以說它是表現(xiàn)主義的,建立在了中世紀美國現(xiàn)代主義繪畫的歷史與傳統(tǒng)的基礎上。但事實上,這件作品同樣也是由噴墨打印機“繪制”而成的;疑膮^(qū)域是由于打印機墨水不夠而形成的,較黑的區(qū)域是由于剛換上了新的墨盒而形成的;而中間的那條白線則是由于韋德·蓋頓(Wade Guyton)將畫布折疊起來而形成的——它的寬度大于愛普生9600一次性能打印到的寬度。這位藝術家否定了以美學標準做決定,更傾向于由機械的重復和技術的限制產(chǎn)生的奇特效果。另外,韋德·蓋頓(Wade Guyton)傾向于在作品中使用黑色的墨水:與其它的色彩不同,黑色會讓人聯(lián)想到一種特別的噴墨印刷模式——信息與文字的發(fā)布;而這種并列放在一起的長方體的形式則呼應了印刷出來的每個專欄。
除了黑白等單色的印刷作品外,韋德·蓋頓(Wade Guyton)也會創(chuàng)作一些色彩斑斕的作品。他的這一系列作品通常由來自展覽畫冊或是建筑類書籍的插圖組成。同樣是在噴墨打印機的幫助下,韋德·蓋頓(Wade Guyton)為原始的圖像增添上了一些幾何圖形,兩者無論在哪一個方面來看都毫無聯(lián)系:其中某件作品展示了一張繪畫至上主義的圖畫疊加在一件具有抽象生物形態(tài)的雕塑上;另一件作品是一個孔狀物的長方形疊加在一張達達主義的海報上;還有一件作品則是數(shù)團“火焰”充斥在某些畫作的復制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