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官話即東北話,是漢藏語系漢語族官話語支的一門聲調(diào)語言,是黑龍江省、吉林省全境,遼寧省大部分地區(qū),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的東部,河北省東北部使用的主要語言。170多個市縣旗,使用人口約1.2億。東北官話細分可分為吉沈片、哈阜片、黑松片,每片又可分為幾小片。
東北官話接近普通話。
外地人印象中的東北話其實往往是東北一些地區(qū)的“東北話”。雖然東北各地(除遼南)的口音腔調(diào)有些許不同,但這種不同只是“東北味兒”的深淺有無,并沒有詞匯用語的不同,也沒有較大的變音變聲。
腔調(diào)
黑龍江省和吉林省以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東北部的口音都比較輕,尤其城市人的發(fā)音非常接近普通話。
東北官話陰平調(diào)是33,普通話則是55,這讓“東北話”聽起來調(diào)值很低。此外,再以沈陽話為例,r、y不分、平翹舌不分的現(xiàn)象比較普遍。比如“如、于”;“頁、熱”等字,此外一些零聲母字在松遼片老話中前有鼻音如“安排(nān·pai)”;古入聲字轉(zhuǎn)入上聲的要比普通話多如“國”、“!、“職”等在東北方言中均讀作上聲214。個別字保留較古的讀音如“街(gāi)”(見組不腭化) ;但也有見組字先于普通話腭化,如客讀“qie”。
詞匯
東北話有不少區(qū)別于其他方言的獨有方言詞,一些來自滿語、蒙古語,黑龍江一帶的也有一些來自俄語的借詞。來自滿語的借詞主要有嘎拉哈(ha四聲,動物的膝蓋骨)、哈拉巴(halba,肩胛骨)、拉忽(la三聲hu輕聲,馬虎)、咋呼(za四聲hu,聒噪)、禿嚕(tūlu,食言)等;源自蒙語的借詞主要有呼啦,蓋(賊);源自俄語的借詞主要有列巴(俄式面包)、格瓦斯(面包發(fā)酵飲料)、布拉吉(裙子)、馬神(機器)、魏德羅(桶)、哈拉少(shao四聲,好)、笆籬子(警察局,轉(zhuǎn)義為監(jiān)獄)等。
分支劃分
劃分方案一
1988年中國大陸的東北官話使用者為8200萬人,如果使用者的數(shù)量增長與人口增長相當(dāng),那么截至2010年,大陸的東北官話使用者超過1.2億人。
東北官話主要分為山地型, 即“遼沈片” ,主要分布于遼寧省的沈陽市一線以東的長白山腹地及其余脈地區(qū)包括遼寧省沈陽、撫順、本溪、遼陽 、鞍山,吉林省吉林市、通化、白山等眾多城市, 由于自然地理環(huán)境因素,遼沈片內(nèi)部不同地區(qū)存著能夠被分辨出的差異, 但相比其他官話各片內(nèi)部的差異仍要小的多, 更接近一個小片內(nèi)部的情況。另一種為平原型, 即“松遼片” ,包括長春、哈爾濱、松原、大慶等松遼平原絕大多數(shù)城市和地區(qū), 松遼片內(nèi)部不同地區(qū)之間幾乎沒有什么差別, 如長春、哈爾濱的兩地居民都無法分辨對方語言和自己的差別。另外還有沈陽、吉林、四平等平原型和山地型的交差地帶, 兼具著平原型和山地型特征,(沈陽相比吉林、四平山地型特征更明顯一些)以及向華北平原過度的遼西口音。 由于東北官話與相鄰的北京話非常接近且自身內(nèi)部差異非常小,如東北官話和北京之間的差別比其他官話內(nèi)部, 甚至各片內(nèi)部的差異更小, 而東北官話內(nèi)部被劃分為“長哈小片”的長春話和哈爾濱話,乃至被劃分為“松遼片”的整個松遼平原上的語言事實上彼此根本無法分辨,不存在任何差異, 用來代表細小差異的“小片” 和局部差異的“片”的分類在此并不適用, 所以對于東北官話是否為獨立大區(qū)得方言還是和北京話,冀魯官話歸為同一種官話,以及東北官話內(nèi)部的長哈小片和松遼片是否應(yīng)該換成“長哈話” 和“松遼話” 尚有一定爭議。
根據(jù)東北各地最近的情況,從實際出發(fā), 可以大致將東北官話劃分成以下幾個分支。
1、遼沈片:代表為沈陽話, 主要分布在遼河以東,遼東半島以北, 長春平原以南(以四平市區(qū)為界),以及長白山腹地大部分地區(qū),包括遼寧省遼河以東的沈陽、撫順、鞍山、遼陽、本溪大部, 吉林省的白山以及通化 、延邊大部及吉林市部分地區(qū),主要分布長白山腹地及其周邊地區(qū)的遼沈片可以成為東北官話山地型,是東北話特征最明顯的一支,是最典型的東北話。
2、松遼片:代表為長哈話(長春話和哈爾濱話),分布在松遼平原、三江平原和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東部大興安嶺、草原大部分地區(qū),包括吉林省的四平、長春、松原、白城以及吉林市部分地區(qū), 黑龍江省部分方言島以外的大部分地區(qū),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的通遼、呼倫貝爾等地),為東北官話平原型,該地區(qū)是東北移民特征最明顯的地區(qū),原住民口音被沖淡,更接近普通話,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東北話。
3、松錦片:代表為錦州話,分布在遼寧省遼河以西至山海關(guān)一線, 包括遼寧省的錦州、葫蘆島等地, 遼西地區(qū)自古與中原地區(qū)聯(lián)系緊密,除了總體上明顯表現(xiàn)出東北官話的特征外,在個別詞匯上和東北話中其他兩支有所不同,在腔調(diào)上并不像其他兩支始終表現(xiàn)出東北話陰陽頓挫的氣質(zhì),有時比較悠揚婉轉(zhuǎn),存在著向中原地區(qū)過度的痕跡。
劃分方案二
根據(jù)《中國語言地圖集》的調(diào)查,1988年中國大陸的東北官話使用者為8200萬人,如果使用者的數(shù)量增長與人口增長相當(dāng),那么截至2010年,大陸的東北官話使用者超過1.2億人。東北官話細分可分為吉沈片、哈阜片、黑松片,每片又可分為幾小片。
賀巍(1986)認(rèn)為,根據(jù)古影疑兩母開口一二等字的今讀,從大的方面把東北官話分成吉沈片、哈阜片和黑松片,像“鵝、愛”這些字,沈吉片都讀成零聲母,哈阜片都讀成[n]聲母,黑松片有些字讀成[n]聲母,有些字讀成零聲母;然后再主要根據(jù)古知莊章三組字的聲母部位和古精組字是否相同,再把各方言片分成方言小片。
1、吉沈片
五十二個縣市,分布在遼寧省、吉林省和黑龍江省,下分三個小片。
①梅溪小片三十二個縣市:
遼寧省——沈陽、西豐、開原、清原、新賓、法庫、調(diào)兵山、撫順市、撫順縣、本溪市、本溪滿族自治縣、遼中、遼陽市、遼陽縣、燈塔、鞍山、海城、鳳城、鐵嶺市、鐵嶺縣
吉林省——柳河、梅河口、靖宇、安圖、撫松
②蛟寧小片十四個縣市:
吉林省——吉林、蛟河、舒蘭、樺甸、敦化、永吉
黑龍江省——寧安、東寧、穆棱、綏芬河、海林、尚志、雞東、雞西
③延吉小片六個縣市:
吉林省——延吉、龍井、圖們、汪清、和龍、琿春。
2、哈阜片
六十八個縣市旗,分布在黑龍江省、吉林省、遼寧省、河北省東北部和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東部,下分兩個小片。
①長錦小片四十九個縣市:
遼寧省——阜新市、阜新蒙古族自治縣、昌圖、康平、彰武、新民、黑山、臺安、盤山、盤錦、大洼、北鎮(zhèn)、義縣、北票、綏中、錦州、葫蘆島、興城、凌海
吉林省——長春、榆樹、農(nóng)安、德惠、九臺、磐石、輝南、東豐、伊通、東遼、遼源、公主嶺、雙陽、四平、梨樹、雙遼、長嶺、乾安、通榆、洮南、白城、鎮(zhèn)賚
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通遼、烏蘭浩特、阿爾山、突泉、扎賚特旗、科爾沁右翼前旗
河北省——秦皇島市、青龍滿族自治縣
②肇扶小片十九個縣市:
吉林省——松原、扶余、前郭爾羅斯、大安
黑龍江省——哈爾濱、阿城、慶安、木蘭、方正、延壽、賓縣、巴彥、呼蘭、五常、雙城、肇源、肇州、肇東、安達
3、黑松片
六十五個縣市旗, 分布在黑龍江省和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東部,下分三個小片。
①佳富小片二十二個縣市:
黑龍江省——伊春、鶴崗、湯原、佳木斯、依蘭、蘿北、綏濱、同江、撫遠、富錦、饒河、寶清、集賢、雙鴨山、樺川、樺南、勃利、七臺河、密山、林口、牡丹江、友誼
②嫩克小片四十三個縣市旗:
黑龍江省——嫩江、黑河、訥河、富裕、林甸、甘南、龍江、泰來、杜爾伯特、大慶、綏棱、鐵力、五大連池、北安、克山、克東、依安、拜泉、明水、青岡、望奎、海倫、通河、塔河、漠河、呼瑪、孫吳、遜克、嘉蔭、綏化、蘭西、齊齊哈爾
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滿洲里、呼倫貝爾(海拉爾、扎蘭屯、牙克石、陳巴爾虎旗、鄂溫克族自治旗、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阿榮旗、鄂倫春自治旗、根河、額爾古納等)
③站話小片十一縣市:
黑龍江省——肇源、肇州、林甸、齊齊哈爾、富裕、訥河、塔河、嫩江、呼瑪、黑河、漠河
除此之外,西南地區(qū)也有東北官話方言島,多為三線建設(shè)時期內(nèi)遷的東北人口,主要集中在攀枝花、綿陽等地,典型的如綿陽江油含增鎮(zhèn)。
劃分方案三
1987年出版的《中國語言地圖集》(以下簡稱《地圖集》)對東北官話的分區(qū)分片,標(biāo)準(zhǔn)簡單 明了,對各區(qū)片基本特征的概括也符合事實。然而,《地圖集》出版以來,已經(jīng)過去了近二十年。 在這期間,東北官話研究取得了很多新的進展。在這個基礎(chǔ)上對一些先前因條件不允許而未深入了解的方言地區(qū)進行了實地調(diào)查。其中主要涉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以下縣市旗: 呼倫貝爾市:新巴爾虎左旗、新巴爾虎右旗、額爾古納市、根河市、阿榮旗、鄂倫春自治旗 興安盟:扎賚特旗、科爾沁右翼前旗、科爾沁右翼中旗、突泉縣、阿爾山市 通遼市:扎魯特旗、霍林郭勒市、庫倫旗、奈曼旗、開魯縣 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巴林左旗、巴林右旗、林西縣、敖漢旗、翁牛特旗。此外,還有遼寧省葫蘆島市的建昌縣。
《地圖集》把東北官話分為吉沈、哈阜、黑松三片,并列舉出東北官話所分布的黑龍江、遼 寧、吉林和內(nèi)蒙古四個省區(qū)的172個縣市旗。根據(jù)各片內(nèi)部的差別,吉沈片又分為蛟寧、通溪、 延吉三個小片;哈阜片分為肇扶、長錦兩個小片;黑松片分為嫩克、佳富、站話三個小片。
《地圖集》所依據(jù)的是1983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qū)劃。二十幾年間,東北官話地區(qū)的行 政區(qū)劃變動很大(見《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qū)劃》簡冊·2004)。由于《地圖集》設(shè)立方言點的原則是縣級行政單位,所以這些變動不但涉及方言點的名稱的變更,還會涉及一些方言點的新增 和撤銷。
東北官話共有一百八十四個方言點,各片的分布范圍大致 如下:
1吉沈片共有五十二個縣市,分布在遼寧省、吉林省和黑龍江省。
①蛟寧小片 十四個縣市
黑龍江。簩幇病|寧、穆棱、綏芬河、海林、尚志、雞東、雞西
吉林省:、蛟河舒蘭吉林樺甸敦化永吉
②通溪小片 三十二個縣市
吉林省:通化市、通化縣、柳河、梅河口、白山、靖宇、安圖、撫松、集安、長白、臨江、江源
遼寧。荷蜿、西豐、開原、清原、新賓、法庫、調(diào)兵山、撫順市、撫順縣、本溪市、本溪滿族自治縣、遼中、遼陽市、遼陽縣、燈塔、鞍山、海城、鳳城、鐵嶺市、鐵嶺縣
③延吉小片 六個縣市
吉林。貉蛹、龍井、圖們、汪清、和龍、琿春
2哈阜片共有六十七個縣市,分布在黑龍江省、遼寧省、吉林省和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東部。
④肇扶小片 十九個縣市
黑龍江。汗枮I、慶安、木蘭、方正、延壽、賓縣、巴彥、呼蘭、阿城、五常、雙城、肇源、肇州、肇東、安達
吉林。核稍鲇嗲肮鶢柫_斯大安
⑤長錦小片 四十八個縣市旗
吉林。洪L春、榆樹、農(nóng)安、德惠、九臺、磐石、輝南、東豐、伊通、東遼、遼源、公主嶺、雙陽、四平、梨樹、雙遼、長嶺、乾安、通榆、洮南、白城、鎮(zhèn)賚
遼寧省:阜新市、阜新縣、錦州、昌圖、康平、彰武、新民、黑山、臺安、盤山、盤錦、大洼、北寧、義縣、北票、凌海、葫蘆島、興城、綏中、建昌
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通遼、烏蘭浩特、阿爾山、突泉、扎賚特旗、科爾沁右翼前旗
3黑松片的嫩克小片和佳富小片共有六十五個縣市旗,主要分布在黑龍江省,還有內(nèi)蒙古的部分地區(qū)。黑松片的站話小片零散分布于十一個縣市。這十一個縣市主要是黑松片的嫩克小片方言。
⑥嫩克小片 四十三個縣市
黑龍江。耗劢、黑河、訥河、富裕、林甸、甘南、龍江、泰來、杜爾伯特、大慶、綏棱、鐵力、五大連池、北安、克山、克東、依安拜泉、明水、青岡、望奎、海倫、通河、塔河、漠河、呼瑪、孫吳、遜克、嘉蔭、綏化、蘭西、齊齊哈爾
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滿洲里、呼倫貝爾、扎蘭屯、牙克石、陳巴爾虎旗、鄂溫克族自治旗、莫利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阿榮、旗鄂倫春自治旗、根河、額爾古納
⑦佳富小片 二十二個縣市
黑龍江省:伊春、鶴崗、湯原、佳木斯、依蘭、蘿北、綏濱、同江、撫遠、富錦、饒河、寶清、集賢、雙鴨、山樺、樺南、勃利、七臺河、密山、林口、牡丹江、友誼
⑧站話小片零散分布于黑龍江省西部的肇源、肇州、林甸、齊齊哈爾、富裕、訥河、塔河、嫩江、呼瑪、黑河、漠河等十一個縣市的部分地區(qū)。
特點
東北官話擁有官話方言的所有共同特征,如
- 古微母字今不讀雙唇音聲母 m-古日母字今不讀鼻音聲母 ?- 或 n- 等古濁上字一分為二,次濁上字隨清上字走,全濁上字隨去聲字走無 -m 尾韻
聲調(diào)
東北官話里,古入聲的清音聲母字今分歸陰平、陽平、上聲和去聲,且并無明顯規(guī)律,這點與北京官話類似。但東北官話里的古清音入聲字轉(zhuǎn)為上聲的比北京官話多,陰平的調(diào)值音比北京官話低。
詞匯
部分方言詞
咋整 = 怎么辦咋辦 = 怎么辦干哈?(二聲)=干什么?撂挑子 =不干了(原意指在用扁擔(dān)挑東西的路上放棄了)撂擔(dān)子 = 不干了尋思 = 想瞅 = 看怪可憐 = 挺可憐賊好 = 特別好好使 = 好用,也可以用來表示同意使勁兒 = 用力琢磨 = 思考張羅 = 準(zhǔn)備折騰 =形容忙里忙外的樣子(例:這一上午給我折騰的不行了。)賣呆兒=看,類似于瞅,更多是形容看熱鬧。裂(讀三聲)巴(讀輕音)=形容一個人長壞了 例:這小孩兒小時候長挺好看,大了倒裂巴了。岔(讀三聲)劈(輕音)=形容一件事做錯了或雙方互相錯過。 例:這事整的,整岔劈了。 例:你怎么從那邊來的,咱倆正好走岔劈了。錢串子=蚰蜒蝲蝲蛄=螻蛄扁擔(dān)溝=中華負(fù)蝗撲棱蛾子=可以指代所有會飛的蛾子禿嚕皮=受傷破皮了脖楞蓋兒=膝蓋嘰歪=磨磨唧唧的糾纏屯子,屯兒=村莊屯,山炮(形容詞)=形容人落伍艮(gen三聲)=形容一個人做事不痛快,為人不爽利或者形容一個人難纏利索=干凈、痛快 例:你辦事能不能利索點兒?!一天天磨磨唧唧的! 例: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人家?一天能不能把自己收拾利索兒的?!嘎哈=做什么稀罕=喜歡嗯那唄=語氣詞,認(rèn)可別人說的。例:A:上回咱倆去的那個飯店服務(wù)可好了。B:嗯那唄,和五星飯店似的)黢(qu四聲)黑=黑 (就是形容黑的厲害,表達一種程度)埋了咕汰、埋了吧汰、埋汰=臟、不干凈突魯反仗=形容人說的和做的不一樣,反復(fù)無常水了巴察=形容人做事差勁,辦事效率低水襠尿褲=形容人外表邋遢造=1.指吃和用,一般帶有貶義。例:小明可能吃了,中午造三碗飯)2.形容孩子在家里頑皮,玩具扔的到處都是(你看你兒子把屋里造的)可勁兒造=隨便吃,或者隨便用。皮兒(二聲)片兒的=形容屋子亂七八糟,一般和造一起使用。例:孩子把家里造的皮兒片兒的。這(zhei四聲)旮旯(輕聲)=這地方哪(nei三聲)旮旯(輕聲)=哪地方?例:東西讓你擱哪旮旯了?(東西讓你放哪了?)膈應(yīng)=討厭隔路=和別人不一樣,一般指為人處世方面與別人格格不入,遭人反感和排斥。(他這人可隔路了)杠杠(二聲)的=形容人大方,辦事講究。擋(四聲)害=礙事,妨礙,擋路鐵子=同性之前指的是關(guān)系特別好的哥們或者姐們,異性之間指的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搞破鞋)。兒白(輕聲)=對自己說的話下保證(我說的是真的,騙你是兒子)癟茄子了=沒脾氣了,慫了摳搜的,小摳兒=吝嗇,北京話雞賊同義半兒拉咔幾:做事情有外因打攪導(dǎo)致沒做好,不舒服嘎(四聲)點啥=賭點啥,一般指和人因抬杠而打賭欠兒登=哪有事哪到,招人煩勁兒勁兒的=沒完沒了扇片(pia四聲)嘰=玩具。硬紙片做的兒童游戲工具,放地上一個,用另一個摔打在地上的,把地上的打翻面算贏。東北官話有個別源自、俄語和日語的借詞:
①東北官話借自滿語的詞匯詞匯:埋汰——臟、哈拉巴——豬、牛、羊的肩胛骨、靰鞡——冬天穿的鞋②東北官話借自俄語的詞匯:列巴(俄語:Хлеб)——面包(或/黑列巴/)、喂得羅(俄語:Ведро)——水桶、笆籬子(俄語:Полиция)——警察局、監(jiān)獄歷史來源
一方語言,是一方文化的根基。東北官話隸屬官話方言的分支,說話腔調(diào)接近現(xiàn)代漢語普通話,其他方言區(qū)的人大體上能夠聽明白,這就為近些年來東北方言在全國范圍內(nèi)的廣泛傳播提供了必要條件。
東北方言,是漢語方言。這種方言的特殊性,就體現(xiàn)于它源頭的特殊性。
三個時期,東北方言在古東北地理構(gòu)成的三個時期。
第一時期
中國古代雖以漢語言(主要是雅言),漢字為主體,但漢語言的各地域的發(fā)音和稱謂也不盡相同。按楊雄所著《方言》中劃分十二大方言區(qū),黃帝部族發(fā)源于東北5400年前的紅山文化,5300年前黃帝部族南下板泉打敗炎帝代表的藏緬部族,然后在逐鹿打敗蚩尤代表的東夷部族,由于氣候冰河期影響,1000年后商族同樣從東北紅山文化區(qū)崛起并南下中原,留下的商族建立古燕國,形成古燕族,東北大部分地區(qū)屬于“燕代方言區(qū)”!把嘣挥闹荨保噙|、幽州大部分地區(qū)屬于東北文化區(qū),燕早在周武王滅殷商之前就起源于東北,秦統(tǒng)一中國后,商周時所稱九夷完全融為華夏族”。古代北燕朝鮮方言是漢語的一種方言。燕人活動區(qū)域很廣,從燕山以東到朝鮮半島北部、松花江南岸,都是燕人活動的區(qū)域。1983年,考古隊在二龍湖北岸發(fā)現(xiàn)一座燕城,從出土的繩紋陶器,確認(rèn)是燕城址。人是語言的載體,方言的形成在于人的流動。經(jīng)過兩千年的艱苦歷程,燕人、齊人、趙人融合,不同地域的語言既有輸出,也有接納,逐漸形成東北穩(wěn)固的漢語方言第一時期。
第二時期
《后漢書?東夷列傳》稱箕子朝鮮“其后四十余世,至朝鮮侯凖,自稱王。漢初大亂,燕、齊、趙人往避地者數(shù)萬口。而燕人衛(wèi)滿擊破凖而自王朝鮮(此文朝鮮是當(dāng)時的中國諸侯國,與后世朝鮮半島李氏朝鮮并沒有歷史繼承關(guān)系)!痹诔r設(shè)漢四郡。實際早在秦漢時期,從陸上和海上到北燕朝鮮來的漢人相當(dāng)多,其中燕人、趙人主要從陸路到東北地區(qū),齊人則乘船從海上前往,而且“八世而不改華風(fēng)”,這樣長期以來形成漢語方言。秦漢、魏晉、唐宋,也不斷地有魯、冀、豫、晉等省人口流入東北。在黑龍江省三江地區(qū)近些年發(fā)現(xiàn)了多處漢城漢墓;在通化縣境內(nèi)發(fā)現(xiàn)秦漢長城的關(guān)堡一座、烽燧11處遺址,秦漢長城東端可能在通化;2011年又在通化縣境內(nèi)發(fā)現(xiàn)赤柏松漢城遺址,2011年又在大安附近后套木噶發(fā)現(xiàn)戰(zhàn)國—西漢的墓葬遺址,以上史實也打破吉林省乃秦漢“遼東外徼”的說法,“是漢中央政權(quán)經(jīng)略東北的重要實證”,說明漢人民居及漢文化的影響已經(jīng)覆蓋整個東北,又經(jīng)魏晉、隋唐幾千年的疊壓,形成第二個東北漢語方言時期。
第三時期
元明清以來,漢族及少數(shù)民族南北流動,特別明清以來關(guān)內(nèi)失業(yè)的農(nóng)民大量流入東北,又促成漢滿融合的良好局面,形成東北第三個漢語方言歷史時期。
東北歷史的活化石
東北方言是東北四千年歷史的活化石
東北方言是以四千多年來漢族土著的語言及漢字為基礎(chǔ)的語言文化。沿著方言的來路去尋根,可以追溯到上古沒有文字的時代。當(dāng)時只有語言交流,沒有文字,到后來雖有文字記載了語言,強化了記憶,由于文字普及得較慢,特別在邊遠的窮鄉(xiāng)僻壤,語言很難與文字相對應(yīng)。所以在上古時代民間有許多有音無字的語言。“這嘎達”就屬于無確切文字的語言,“嘎達”、“砢磣(寒磣)”,“犄角”、“嘎啦(旮旯)”屬于只可意會不可以文字言傳之類。如“鬼道”,聰明,有智慧,很鮮明體現(xiàn)古文字的活用!肮淼馈迸c“神道”可以通用;再如“你起(讀qie第三聲)這嘎達”,本不識字的農(nóng)民說這話時的意思是明白的,意思是“你起身離這里遠點”,究竟用哪個字對應(yīng),“且”,按其動作意思可以和“起”相對應(yīng),但與“起”又有所不同,大有“離開”的意味;也有有字無音的,如“毽子”,本是漢代就有的玩具,只是東北方言用以借代,讀“犍兒”。
最說明歷史久遠的一個方言,就是對小孩的稱謂,江浙方言稱小女孩為“囡”,小男孩為“囝”,而東北方言對小孩統(tǒng)稱“小嘎”,女孩稱“小尕”,男孩稱“小玍”,按象形文字解釋,人沒留髪之前稱“小玍”,留髪之后稱“小生”,常叫“禿小子”,而“尕”則正像披一頭秀發(fā)的女孩。而“尕”、“玍”恰是古文字,至少在漢代就有了。這個方言正是歷史的活化石。
東北各民族文化融合
第三,東北方言是東北各民族文化融合的大熔爐
有史以來,東北就是漢族與少數(shù)民族共同開發(fā)、共同爭奪生存空間的大舞臺,開發(fā)與爭奪的過程,就是語言交流與融合的過程。民族間的融合,第一是風(fēng)俗的融合。隨著風(fēng)俗的融合,必然帶來語言的融合。歷史上漢族土著民與女真族、契丹族、扶余族、高句麗族,以及蒙古族、滿族等的融和,這些融合體于在文化層次疊壓的方言。在東北方言這塊活化石的層面上,清晰地看到漢滿風(fēng)俗融合的痕跡,如“磨嘰”源自滿語!案砂衾阕印保鉃榍逡簧,吉林九臺有其塔木鄉(xiāng),其塔木,滿語站桿樹,清一色枯干的樹,就是干棒楞子!案泶窳锴铩,意為不光滑,有結(jié)節(jié),大圓包,引申為“疙瘩話”!敖拦ü荆保贸缘木赖臇|西。不只是餑餑或水果,滿族過年準(zhǔn)備年嚼果!罢愀吕,由玩具引代。“靰鞡”,由達斡爾蒙語引申為鞋的稱謂。“扎古”,這是借用于蒙古語,本意是請醫(yī)生看病,引申為打扮,裝飾。
在東北,曾經(jīng)受到俄羅斯人、日本人曾長達半個世紀(jì)的殖民侵略,語言的借用,體現(xiàn)殖民文化的滲透。如“沙咯楞的”,意思加快速度,就是借用俄語的“沙”;“喂噠羅”(裝水的小桶)、“布拉吉”(連衣裙),“騷韃子”(士兵)就是俄語的譯音;“火烈拉”(一種急性腸道傳染病),后來采用英語或其他外來語的詞“霍亂”,等等。
東北民間僅僅把一件事意思說得明白,不算高明,民間智慧總想把話說得有情趣、有幽默感,形象生動、富有詩情,好用比興,創(chuàng)造一種新的語言情趣。在官話中說兩個人或者兩群人靠得緊密,用“手拉手,肩并肩,心貼心”作比喻,這已經(jīng)夠生動了,但在民間仍不滿足。兩個人可以手拉手,兩群人實際是不可以手拉手的,更不可能“心貼心”的,這些還不過是官式語言的比喻。于是在民間創(chuàng)造出“掏心窩子話”、“膘起膀子干”,比“心貼心”更生動更形象,可以有觸摸感的語言。方言與官話也在轉(zhuǎn)化中,如“打掃”,本義清除、掃蕩干凈的意思,如“你將飯碗子打掃干凈”,由小范圍方言轉(zhuǎn)為大范圍官話,甚至普通話了。
藝術(shù)特點
第一,生動形象性,由靜態(tài)的語言,轉(zhuǎn)化為動態(tài)的語言,將抽象的語言,轉(zhuǎn)化為形象生動的語言。它的生動性來自于勞動,將許多非動性的詞語都取動性表達。以“扒瞎”、“掰扯”、“拔犟眼子”為例,三者都是辯解人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抽象的詞匯。將人們編排沒有根據(jù)的謊言,方言稱作“扒瞎”,“扒瞎”來自于農(nóng)村秋收勞動扒苞米,扒出來沒長粒兒的空棒子,稱“瞎苞米”。用“扒瞎”來指責(zé)并替代扯謊,不僅生動準(zhǔn)確,而且?guī)в泻軡獾母星樯省M瑯,“掰扯”也是得益于扒苞米的勞動,苞米葉子需要一層一層地剝?nèi),到最后方見分曉,用來形容刨根問底、辨別真?zhèn),也是非常形象的;再如“八竿子撥弄不著”,用來形容關(guān)系相當(dāng)疏遠,來自農(nóng)村的打鳥活動。常在一片空地上撒下少許糧食,裝上轉(zhuǎn)動的竹竿撥弄來打鳥。八竿子都打不住一個鳥,可謂過于疏遠了。
第二,東北方言有著巨大豐富性。如喝酒,不說喝,說“掫”、“整”、“捫”、“倒”、“抿”等!案星樯,一口捫;感情淺,舔一舔”。在酒桌上,猜拳行令,最顯性格。頂屬“打”、“揍”;“鬧”、“搞”、“抓”、“整”等內(nèi)涵最豐富。常見的“這嘎達”,“那嘎達”。
第三,幽默感。東北人的語言中飽藏著“苦中作樂”的調(diào)侃、幽默、滑稽的歇后語、俏皮嗑、疙瘩話,經(jīng)過游戲化、詩化處理。所以,二人轉(zhuǎn)文學(xué)里,寧用古語,不用官話,寧用土語,不用僵硬的概念話。感情最濃的是鄉(xiāng)土鄉(xiāng)音,一經(jīng)二人轉(zhuǎn)藝人嘴里說出來,就感到幽默、滑稽。
陳功范是善于運用方言土語的一個作家。我們從他的單出頭《真人假相》中摘出幾句:
“愣沒辨出誰的語聲”——(用“愣”或“硬”u2019來強化。)
“你咋就不怕把眼珠子睡捂了呢!”——(是說睡的太多了。)
“二兩茶葉沏一壺——你瞅那老色!”
再從他的《窗前月下》摘一段唱詞:
誰不知我拙嘴笨腮說話不記甩,裉勁上吭哧癟肚嘴還直跑排。越趕上著急上火那還越添彩,倆眼睛瞪一般大啥也說不出來。哪趕上你伶牙俐齒小話來得快,著緊繃子嘁哧咔嚓真能叫得開。這段唱詞,不用特殊標(biāo)明出自哪個人物之口,就能鮮亮地見出人物性格,見出地方韻味,那種幽默、詼諧、俏皮的語言風(fēng)格溢于言表。
東北方言是活躍在人們口頭上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是最值得珍惜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