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絲綢之路又名南方絲綢之路,是我國古代西南地區(qū)一條縱貫川滇兩省,連接緬、印,通往東南亞、西亞以及歐洲各國家古老的國際通道。它和西北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同為我國古代對外交通貿易和文化交流的主要通道。對于南方絲綢之路的研究從上世紀初就已開始。到20世紀80年代,隨著我國經濟社會不斷發(fā)展和對外交流日益擴大,南方絲綢之路更加為學者們所關注。當時,絲綢之路已經溝通著龐大的大漢王朝與西域諸國,而很少有人知道,在中國西南的崇山峻嶺中,還有一條南方絲綢之路,這是一條從成都起步,通往緬甸、阿富汗乃至地中海的古道。
慨念簡介
“絲綢之路”是指起始于古代中國,連接亞洲、非洲和歐洲的古代商業(yè)貿易路線。狹義的絲綢之路一般指北方絲綢之路,近年來也有學者提出南方絲綢之路的概念。絲綢之路開通后,成為印度、西域與北方、中原之間的橋梁。文化交流從來就是雙向的,古道上,既有馱著象牙、麝香、琉璃、香料而來的外國商旅,也有運送著茶葉、絲綢、瓷器西去的中原商販;既有成群結隊的外國使團,也有從京師到地方赴任的官吏;既有入中土弘法的鳩摩羅什、曇無讖等高僧,也有法顯、玄奘等不畏艱難西行取經的中國僧人……
很少有人知道,絲綢之路還有條支線河南道,這是公元4至6世紀南北朝時期,長江中下游的南朝與西域交通的路線,它逆長江而上至成都后,經川北通過茂縣、松潘至甘肅南部的臨潭、青海的同仁、貴德后,再連接傳統的絲綢之路,因其沿線經過吐谷渾河南國,故又被稱為絲綢之路河南道。歷史上的絲綢之路時有阻隔,河南道在一段時期里甚至成為絲綢之路的重要通道,地處古道要沖的成都,也就與絲綢之路有了不解之緣。
成都在絲綢之路史的地位極為特殊,它還是南方絲綢之路的起點。公元前122年,張騫出使西域歸來,稱自己在大夏國見到了蜀布、邛竹杖,由此斷定中國西南有一條通往域外的古道。
主要路線
南方絲綢之路主要有兩條線路:
一條為西道,即“旄牛道”。從成都出發(fā),經臨邛(邛州)、青衣(名山)、嚴道(滎經)、旄牛(漢源)、闌縣(越西)、邛都(西昌)、葉榆(大理)到永昌(保山),再到密支那或八莫,進入緬甸和東南亞。這條路最遠可達“滇越”乘象國,可能到了印度和孟加拉地區(qū)。
另一條是東道,稱為“五尺道”。從成都出發(fā),到僰道(宜賓)、南廣(高縣)、朱提(昭通)、味縣(曲靖)、谷昌(昆明),以后一途入越南,一途經大理與旄牛道重合。根據目前所能見到的文獻資料,最早走這條線路的古蜀先民的知名人物是秦滅蜀后南遷的蜀王子安陽王。安陽王率領兵將3萬人沿著這條線路進入了越南北部紅河地區(qū),建立了甌駱國,越南歷史上又稱之為“蜀朝”。
歷史考證
公元前122年,張騫出使西域歸來,稱自己在大夏國(今阿富汗)見到了蜀布、邛竹杖,由此斷定中國西南有一條通往域外的古道。而其時,成都平原的蜀山氏早已用她的溫柔之手,馴化了野蠶,創(chuàng)造出巧奪天工的絲綢,可見這條上古商道至少在張騫時代已經開通,甚至是繁華一派了。
漢代的中國可能是當時世界上最為強大、富饒的帝國,漢武帝北擊匈奴,西通西域,對疆域的渴望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在漢王朝大刀闊斧的開拓下,這條上古商道搖身一變,成為舉世聞名的南方絲綢之路。當時,絲綢之路已經溝通著龐大的大漢王朝與西域諸國,而很少有人知道,在中國西南的崇山峻嶺中,還有一條南方絲綢之路,這是一條從成都起步,通往緬甸、阿富汗乃至地中海的古道,有靈關道與五尺道兩條支線,靈關道從成都起步,經邛崍、滎經、雅安、名山、漢源、西昌、德昌、會理、攀枝花進入云南。五尺道亦以成都為起點,經彭山、眉山、犍為、宜賓、鹽津進入云南昭通、曲靖、昆明,兩條古道大約在云南楚雄一帶匯合后,稱為博南道,經大理、保山、瑞麗蜿蜒走出國門。
靈關道從成都起步,經臨邛道、青衣道、牦牛道,穿越安寧河流域,過魚鲊渡口進入云南。靈關道之稱,可能因險隘靈關得名。
從成都出發(fā),成溫邛高速,第一站便是邛崍,邛崍古稱臨邛,距成都75公里。邛崍平樂古鎮(zhèn)騎龍山上,有一條通往蘆山、滎經的古道,寬約1米,喚作臨邛古道。我們是在黃昏時來到臨邛道的,順著蜿蜒起伏的山脊,古道時隱時現,一段是鵝卵石,一段又換成了石板路,有的地方石板又壓在了鵝卵石上。1986年,邛崍市進行文物普查,工作人員發(fā)現,臨邛道最早的修筑時間,當在秦漢時期,由鵝卵石鋪成;宋元年間,當地百姓又在鵝卵石上加了一層石板。我們腳下的,其實是兩條重合的臨邛古道。
順著騎龍山臨邛古道,過鎮(zhèn)西山,便是蘆山,沿途山勢平緩,古道順著山勢一路逶迤。因蘆山、寶興一帶曾是古青衣羌國地盤,南方絲路在這一段,也稱為“青衣道”。蘆山古稱“青衣羌國”,自古便生活著一個叫青衣羌的古老部落,歷史上的青衣羌素以剽悍與好巫聞名,而蘆山也流傳著一種獨特的祭祀儀式,當地人稱為慶壇,祭祀者叫壇師。與漢族的端公、羌族的釋比相似,壇師依靠口口相傳的咒語與夸張、重復的動作,達到驅除惡鬼、祈禱福祉的效果。當天,蘆山文管所組織了一場慶壇儀式,表演者朱培軍,便是蘆山唯一的壇師。
四名女將著紫色、青色、白色、紅色法衣,脖子、腰間、胳膊、小腿上綁著一圈五色彩帶,左手持各色小旗,上書“令”字;為首的男子叫雷汝明,身著黃衣,頭扎紅巾,面具面露獠牙,一派兇神打扮。一場慶壇儀式,表演者眾多,壇師卻只有一個,安排慶壇進程,指點各路神仙登場。就在雷汝明那張古銅色的臉被面具覆蓋的那一剎那,鑼鼓聲響起,朱培軍口中傳出一聲聲含混不清的巫語,80歲的雷汝明如同被注入了活力一般,手舞足蹈起來。
令旗不斷揮舞,一個個猙獰的面具時隱時現。1986年,三星堆遺址出土了數十件青銅面具,最大的一件達到了1米;成都金沙遺址也出土過一件純金打造的黃金面罩。遠古時期,中國西南部落的巫師在祭祀作法時,常常需要飲用大量酒精,戴上面具,以增加獰戾與異狀變形后的神秘感,依靠酒精的麻醉與面具的掩飾與神靈溝通,從而達到祭祀或驅邪的效果。青銅大立人臉上似乎就戴著一張縱目面具,而古蜀歷史上第一位蜀王蠶叢,傳說就是“其目縱”的。以我們現在的眼光看來,蜀王蠶叢或許也掌管著部落的祭祀大權,這是一個王權與神權高度統一的時代。
秦始皇的五尺道,漢武帝的南夷道,唐代的石門道,說到底是同一條古道,即從成都順岷江而下至樂山,經宜賓、鹽津、昭通直到曲靖。
除了靈關道,從成都出發(fā),尚有一條南下的古道,即順岷江水道而下至樂山,經宜賓、鹽津、昭通入滇,稱為五尺道,成都平原三星堆、金沙出土了為數眾多的青銅器,而銅礦的來源,或許正是來自五尺道。2014年初冬,我從成都出發(fā),經宜賓、鹽津,來到云南會澤,行至娜姑鎮(zhèn),著名的娜姑銅運道在群山中逶迤而下,可以一睹古道全景。遠古時期的會澤之所以在史書中頻頻出現,全賴銅礦之功,正是銅礦,將會澤與商文明、古蜀文明聯系了起來,彝語中,娜姑意為“黑色的壩子”,黑色,是山的顏色,也是礦石的顏色。
商王武丁時期,商王朝已擁有了一支強大的軍隊,用于開拓疆土、爭奪礦產、人口,婦好是武丁之妻,也是商朝赫赫有名的大將。1976年,中日考古學家聯合對婦好墓青銅器做了一次鉛同位素測定,結果頗令人吃驚,婦好墓青銅器含鉛具有高放射性成因,這種銅礦全中國只有會澤才有;1998年,中日美三國學者又對三星堆出土青銅器做了一次鉛同位素測定,測定的結果與之前一樣,三星堆的青銅,也來自會澤。
通往會澤的這段公路,以娜姑段最為險峻,從山這邊遠望,娜姑銅運古道隨山勢開鑿,時而宛如針線,時而又不見蹤跡,隱藏于山中,若隱若現,飄若游龍。難怪有人說,北方絲綢之路是走出來的,南方絲綢之路則是用鑿子開出來的。
商周青銅器的冶煉,有一個大概比例,比如殷墟婦好墓出土的468件青銅器,總重1925千克,大概需要8噸銅礦石才能煉成,三星堆青銅器重約1噸,需銅礦4噸左右。在青銅時代,銅礦的開采要求龐大的工匠隊伍,運輸銅礦沿途還需軍隊駐扎。這就構成了一個假設:似乎早在商代,五尺道便已開通,商王朝與三星堆的勢力就已觸及云南,攫取銅礦資源。甲骨文中,商朝人與蜀人曾經征戰(zhàn)不休,諸如“王供人正蜀”“登人征蜀”等記載屢見不鮮,是否就是珍貴的銅礦誘發(fā)了無休止的戰(zhàn)爭?
五尺道與成都的淵源還遠遠不止這些。1995年,云南省昭通魯甸縣野石村出土了一些奇怪的陶器,陶器都帶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鳥頭”;無獨有偶,三星堆也出土過一些“鳥頭”,這些鳥頭是一些陶勺的柄。陶器的相似性,隨即讓人想起了一個史前傳說。
商朝末年,商紂王昏聵無能,殘害忠良,各路諸侯在周武王統率下參加伐紂之戰(zhàn),蜀人亦揮師助陣,這便是著名的“牧野之戰(zhàn)”。當中原王朝的戰(zhàn)火愈演愈烈之時,成都平原也上演著蜀王更迭的一幕幕生死,蜀軍北伐,國力空虛,杜宇趁機進入成都平原,自立為王,是為望帝!妒裢醣炯o》等史書中的杜宇,正是一個來自昭通的部落。
會澤銅礦運往商都,杜宇部落要到成都平原,皆要循五尺道而過。昭通大關縣有條大關垴古道,青石板路上已是一道道裂紋,深深淺淺的馬蹄印在腳下蔓延,古道兩邊的房屋早已無人居住,斷壁殘垣被一把把泛綠的銅鎖塵封起來。當地人相傳,這就是秦代的五尺道。
靈關道、五尺道在楚雄匯合后,經祥云、彌渡、大理、保山、騰沖進入西亞、南亞,因古道穿越永昌郡、跋涉博南山,也稱為永昌道或博南道。
自1954年始,昆明滇池畔的石寨山出土了成千上萬只海貝,云貴高原并不產貝,這些海貝大多是印度洋流域特有的環(huán)紋海貝、虎斑寶貝。在古代,海貝曾用作貨幣,甲骨文的“朋”字,最早指的就是一串海貝;1986年,三星堆青銅罍、尊中也發(fā)現了大量環(huán)紋海貝。神秘的三星堆一直散發(fā)著異域文明的氣息,青銅雕像高鼻闊嘴,臉上戴著黃金面具,此前,金面具一直被認為是埃及法老的特權;中國商、周王朝權力的象征都是鼎、尊等重器,三星堆的工匠卻造出了青銅大立人、群巫像等眾多栩栩如生的青銅雕像。
在國外史學家眼中,中國商周青銅器的最高成就,并不是我們熟悉的“司母戊大方鼎”“四羊方尊”,而是青銅大立人,究其原因,雕像要求更嫻熟的工藝,可以更直觀地感受遠古時代的人文風貌,古巴比倫的青銅女神立像、高達176厘米的裸體戴冠祭師立人像便是其中的精品。三星堆古國湮沒后,雕像技術被滇人繼承下來,滇國工匠始終堅持寫實的手法,將滇人的生活如實用青銅記錄下來:播種、放牧、樂舞、狩獵甚至是男歡女愛。國外學者的評價,只是評價標準差異,古蜀人的創(chuàng)造力,卻無疑給中國青銅文明注入一股鮮活的生命力,乃至一種用青銅記錄歷史的傳統。
不少學者樂于將三星堆譽為異域文明的杰作,而在我看來,它是南方絲綢之路最早的受益者,或許早在遠古,永昌道即已開通,古蜀人手中絲滑的蜀錦順著絲路行銷域外,異域商賈也帶著成串的海貝來到中國,異域文明與古蜀文明就在商賈不停歇的腳步中碰撞、迸發(fā)。
2007年,越南馮原遺址出土了一些玉璋,在古代,玉璋是古人祭祀天地的禮器,這些玉璋的形制,與三星堆并無區(qū)別,馮原遺址也由此與甌雒國聯系起來?梢韵胂,安陽王的這支遷徙隊伍,幾乎囊括了古蜀文明的各個方面,有專司祭祀的巫師,有制造青銅器的工人,他們帶來了古蜀文明最精華的部分,與其說是遷徙,還不如說是古蜀文明一次有去無回的巡禮。史學界通常把公元前316年看成古蜀國的終點,如果安陽王南遷到了越南,這段歷史是否也該改寫了呢。
開發(fā)現狀
絲綢之路經濟帶
“絲綢之路經濟帶”是中國經濟發(fā)展及外交事業(yè)的一大重要構想。2013年9月7日上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哈薩克斯坦納扎爾巴耶夫大學作重要演講,提出共同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這是絲綢之路經濟帶成為國家戰(zhàn)略之始。
絲綢之路經濟帶是在“古絲綢之路”概念基礎上形成的一個新的經濟發(fā)展區(qū)域。絲綢之路經濟帶,東邊牽著亞太經濟圈,西邊系著歐洲經濟圈,被認為是“世界上最長、最具有發(fā)展?jié)摿Φ慕洕笞呃取。絲綢之路經濟帶首先是一個“經濟帶”概念,體現的是經濟帶上各城市集中協調發(fā)展的思路。
絲綢之路沿線大部分國家處在兩個引擎之間的“塌陷地帶”,整個區(qū)域存在“兩邊高,中間低”的現象,發(fā)展經濟與追求美好生活是本地區(qū)國家與民眾的普遍訴求。這方面的需求與兩大經濟引擎通聯的需求疊加在一起,共同構筑了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國際戰(zhàn)略基礎。
絲綢之路橫跨亞歐大陸,綿延7000多公里,途經多個國家,總人口近30億。以上合組織為例,組織內的6個成員國(中、俄、哈、吉、塔、烏)、5個觀察員國(蒙古、巴基斯坦、印度、伊朗、阿富汗)、3個對話伙伴國(白俄羅斯、土耳其、斯里蘭卡)絕大部分都位于絲綢之路沿線。
目前國家將大力開發(fā)絲綢之路旅游資源,已與中亞6國聯合申報絲綢之路為世界文化遺產,新疆列入此名錄的有12處,和田尼雅遺址被列入此名錄。國家旅游局已制定了絲綢之路旅游區(qū)總體規(guī)劃,包括河南省、陜西省、甘肅省、青海省、寧夏回族自治區(qū)、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 規(guī)劃確定的形象定位是:絲綢之路 時空畫卷。規(guī)劃確定了十大絲綢之路旅游集聚區(qū),和田被確定為和田玉石文化旅游集聚區(qū) 。最近,國家旅游局確定了首批12個國家旅游線路,絲綢之路旅游區(qū)排在首位。
相關活動
重走南絲綢之路
2014年成都電視臺推出的《重走南絲綢之路》大型采訪活動,記者不僅要重拾南方絲綢之路上那些曾經的歷史遺跡,更要探尋這些歷史文化的前世今生,勾連出它們和成都千絲萬縷的聯系;記者不僅要找尋成都曾經在這條絲路上的輝煌;探尋古蜀文明在這條通道上的文化影響及交流;更要發(fā)現現在的成都在沿線城市和地區(qū)的輻射和影響力。
成都電視臺擬將本次大型電視報道分為三個階段展開。第一階段將成都市區(qū)內的金沙遺址作為此次報道的起點,兵分兩路,一路記者走西道,即“旄牛道”。從成都出發(fā),經臨邛(邛州)、青衣(名山)、嚴道(滎經)、旄牛(漢源)、闌縣(越西)、邛都(西昌)、葉榆(大理);另一路記者走東道,稱為“五尺道”。從成都出發(fā),到僰道(宜賓)、南廣(高縣)、朱提(昭通)、味縣(曲靖)、谷昌(昆明),抵達大理與第一路記者會師。第二階段將從云南大理出發(fā),經保山、德宏、瑞麗,抵達中緬邊境。第三階段將從中緬邊境的瑞麗出發(fā),經緬甸、印度、巴基斯坦到達中亞。沿途采訪萬象、仰光、達卡、加爾各答等沿途重要城市。沿途壯美的風光,豐富多彩的民風民俗,充滿神秘的歷史遺址,寫滿滄桑的文物古跡以及說不完的人文故事,古蜀文明的文化蹤影,成都在沿線城市和地區(qū)的留下的烙印,都將是《重走南絲綢之路》采訪的重點。
特別值得一提的,本次采訪活動雖然地域距離遠,時間跨度長,但是成都電視臺投入了衛(wèi)星直播和4G連線等高科技的傳輸手段,記者每天都會從沿途各地發(fā)回實時的現場報道。從現在開始,每晚6點到7點40分,只要鎖定成都電視臺公共頻道《成都全接觸》,就可以和記者一起,展開一段南方絲綢之路上的離奇曲折的探索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