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綽 - 個人簡介
孫綽,字興公,太原中都(今山西平遙西南)人,字興公。生于東晉元帝太興三年(320年),卒于東晉孝武帝太元二年(377年)。後遷居會稽(今浙江紹興),是東晉士族中很有影響的名士。
孫綽 - 歷史記載
據(jù)《晉書.孫楚傳附孫綽傳》記載,綽襲父爵為長樂侯,官拜太學博士(大學教授)、尚書郎(在皇帝左右處理政務(wù))。后歷任建威長史、右軍長史、永嘉太守。
哀帝時,遷散騎常侍(在皇帝左右規(guī)諫過失)、統(tǒng)領(lǐng)著作郎(負責撰擬文書的職務(wù))。
晉哀帝隆和元年(362),大司馬桓溫北伐收復(fù)洛陽后陰謀篡位,欲遷都洛陽,并請自“永嘉之亂”南渡者全部北徙河南。朝廷及眾官皆懾于桓溫權(quán)勢,無人敢提異議。唯孫綽挺身上書《諫移都洛陽疏》。疏中寫道:遷都乃“舍安樂之國,適習亂之鄉(xiāng);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笔枭,遷都乃止。不久,轉(zhuǎn)廷尉卿仍領(lǐng)著作郎。孫綽由此而一舉名垂青史。(《晉書.孫楚傳附孫綽傳》)
綽為當時文士之冠,溫、王、郗、庾諸公之薨,必須綽為碑文,然后刊石,文譽之隆,由此可見。
晉廢帝太和六年(371)卒。明人輯有《孫廷尉集》傳世。有文集十五卷,《隋書》、《唐書經(jīng)籍志》)傳于世。
孫綽 - 人物歷程
孫綽祖父孫楚,在西晉時以才藻超卓顯名。晉室東渡,孫氏一門遂移江左。至孫綽,定居于會稽(今浙江紹興市)。會稽是東晉世家大族聚居之地,又是名士逸隱憂游恬息之所,所以,孫綽在青年時期,就結(jié)識了當時的不少名士。他“博學善屬文”,也有很多名士喜歡與他結(jié)交。當時的名士許詢、隱居于余杭的高僧支遁,以及才人義士范榮期,都是他的好友。這一時期,他“游放山水”,似乎沒有做官的念頭。他的山濤的為人處事很卑視,說山濤做官不象做官,隱居又不象隱居,真是不可理解。他崇尚老子、莊子清靜寡欲的思想,仰慕隱士生活。在會稽的10年中,也確實是在清談,游山賞景中渡過的。正象他在《遂初賦》的序言中所說: “余少墓老莊之道,仰其風流久矣!私(jīng)始東山,建五畝之宅,帶長阜,依茂林孰與坐華幕擊鐘鼓者同年而語其樂哉!
在東晉世大夫中,把崇尚老莊看作一時風流,是—種顯貴尚雅的象征。孫綽常自稱出身微寒,以與士大夫結(jié)交為自己的榮幸,以此提高自己的身望和地位。所以一旦有機會,他便投入了官場之中。
東晉成帝咸和四年(329年)三月,出身會稽的庚亮被任為征西將軍,庚亮看中孫綽的才華,便召至幕府,參謀軍事。后又補任章安縣令,升為尚書郎。東晉康帝建元元年(343年),庚亮病死,孫綽又先后到庚亮臨終前舉薦的楊州刺史殷浩、右將軍王羲之的府中任僚佐,后轉(zhuǎn)任永嘉太守,升為散騎常侍,著作郎等職,直到病逝。
與東晉士大夫的多數(shù)人一樣,孫綽也樂于東晉小王朝偏安江東,不求進取。從晉穆帝永和七年(351年)十二月,大將桓溫伐蜀后,開始北伐,到晉哀帝隆和初年,已經(jīng)逐漸收復(fù)黃河以南的大片失地。在這種情況下,桓溫主張遷都洛陽,以利北伐的進展。他在給朝廷的上表中要求: “自永嘉之亂播流江表者,請一切北徙,以實河南,資其舊業(yè),及其土字”。盡管在當時來看,遷都洛陽的現(xiàn)實條件還不具備,但這個意見還是積極的,代表了東晉一部人收復(fù)失地,重建家園的愿望。已經(jīng)偏安茍生的東晉小朝廷,自然不同意這個建議。孫綽站在偏安派的立場上,上奏章反對。他在奏章中說,建都東南,可以依賴長江劃而守之,這是保小固存的辦法。一旦遷都洛陽,就會使“百姓震駭、同懷危懼’。只能是“舍安樂之國,適習亂之鄉(xiāng),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背浞直┞冻銎财埱业男那。自然,在這封奏章中,他也談到,最好的辦法是派遣大將,常鎮(zhèn)洛陽, “躬行漢文簡樸之至,去小惠、節(jié)游費、審官人,練甲兵,以養(yǎng)士滅寇為先。”但在事實上,朝廷以及類似他這樣的茍安派,連收復(fù)中原的勇氣都沒有,還奢談什么練甲兵的事呢!因此,桓溫看了他的奏章后,十分氣憤,對其僚佐說:“致意興公,何不尋君《遂初賦》,知人家國事邪!”因為《遂初賦》是孫綽述說自己隱居世外思想的作品,桓溫以此諷刺孫綽,說孫綽與其吞而吐之地講一番道理,還不如象寫《遂初賦》那樣,直接說明自己茍且生活的心情。
孫綽 - 文學造詣
孫綽早年博學善文,放曠山水,曾著有《遂初賦》自述其志,并著有《天臺山賦》。又嘗作天臺賦,辭致甚工,初成,以示友人范榮期云:“卿試擲地,當作金石聲。”云期道:“此非金石,怎能作金石聲?”然每讀至佳句,竟不由贊嘆道:“應(yīng)是我等說的話!”授著作佐郎,其自負如此。
與高陽許洵為“一時名流”。時人“或愛洵高邁,則鄙於綽;或愛綽才藻,而無取於洵”。沙門支遁曾試問孫綽:“君何如許?”問他和許洵相比怎麼樣。孫綽答道;“高情遠致,弟子早已服膺;然一詠一吟,許將北面矣。”自稱“情致”不及,文才有馀。
《晉書》有傳,晉室南遷之后,避亂到江南的士大夫把崇尚佛老和清淡之風帶到江南并加以發(fā)展,此風影響到詩歌,便催生了中國文學史上盛極一時的玄言詩,孫綽被文史家譽為玄言詩的大師和一代文宗。
孫綽文采,當時人稱橫絕一世。文士以綽為冠,王公大臣皆以得綽文為榮。朝中重臣名士如殷浩、桓溫、庾亮等的墓志碑文,均出其手。任右軍長史、永嘉太守時,在會稽住過相當長的時間,與謝安、王羲之等皆為一時名流,是當時紹興文士集團的重要成員。晉穆帝永和九年(353),與王羲之、謝安、支遁等四十一人會于蘭亭,飲酒賦詩。孫綽與其兄孫統(tǒng)各賦詩兩首,孫綽并被推舉撰《蘭亭集詩·跋》。作為當時詩壇領(lǐng)袖之一,孫綽的創(chuàng)作體現(xiàn)了其玄學本體論的影響,別具特色又有明顯的缺陷。
其詩充滿玄理道義,形式呆板,枯淡乏味!洞鹪S詢》就是明顯的一例,其第三章中“遺榮榮在,外身身全;卓哉先師,修德就閑”等句,實際上是用四言詩演繹道家哲理。但他也善于從山水景物的描寫中闡發(fā)玄理,抒寫逍遙自得的精神情懷。
其《蘭亭》,寫清風曲水,修竹停云,魚戲鶯歌的春天景色;
其《秋日》,寫天高氣清,涼風湛露,木葉始凋的秋天景色。寫春則豁朗欣暢,寫秋則玄遠疏淡,抒寫的都是閑適、愜意的情致,這類詩可謂謝靈運山水詩的先聲。
孫綽的《游天臺山賦》工麗細致,詞旨清新,在晉賦中較為有名。賦中雖流露出求仙思想,但對景物作了細致的描繪,如:“赤城霞起而建標,瀑布飛流以界道”,“雙闕云竦以夾路,瓊臺中天而懸居。朱闕玲瓏于林間,玉堂陰映于高隅”等句,文辭工整秀麗,頗有情韻。孫綽視此賦為平生得意之作,曾對范啟說:“卿試擲地,當作金石聲也。”
另外有《情人碧玉歌》二首,《玉臺新詠》題為孫綽作。但此二詩頗具民歌特色,或疑非孫綽所作。
孫綽 - 主要著作
《天臺山賦》是孫綽名噪一時的佳作,對山水景物的刻畫生動形象,讀則如臨其境;并伴有濃厚的仙心佛意,表現(xiàn)了隱逸山林皈依佛道的情趣,充分顯示了孫綽的藝術(shù)才華。傳說,賦初成時,孫綽十分得意,曾對友人范云期夸耀說:“卿試擲地,可作金石聲也!”范云期打開文稿一讀,果然清辭麗句,珠園玉潤,不禁擊節(jié)稱善。孫綽還著有《論語集解》、《老子贊》、《喻道論》、《道賢論》、《遂初賦》等,后人輯為《孫廷尉集》,原書已佚。
明文學家張溥的《漢魏六朝百三家集》有輯本。
孫綽亦工書。唐張懷瓘《書斷》列孫綽書為第四等,與羊欣、孔琳之等同列。
孫綽 - 信奉佛教
孫綽信奉佛教,與名僧竺道潛、支遁都有交往。他寫了很多佛教方面的文章,如《名德沙門論目》、《道賢論》等。在《道賢論》中,他把兩晉時的七個名僧比作魏晉之間的“竹林七賢”:以竺法護比山濤(巨源),竺法乘比王戎(浚沖),帛遠比稽康(叔夜),竺道潛比劉伶(伯倫),支遁比向秀(子期),于法蘭比阮籍(嗣宗),于道邃比阮咸(仲容),認為他們都是高雅通達、超群絕倫的人物。
關(guān)於周孔之教與佛教的關(guān)系,他提出了“周孔即佛,佛即周孔”的觀點,在中國佛教史上第一次用如此明快的語言表達了儒佛一致論。有人設(shè)問:“周孔之教何不去殺?”孫綽回答說,這是誤解了圣人。難道圣人有殺心嗎?圣人并無殺心,殺心實是下民的野心。圣人有見於人們相互爭斗,甚於豺虎,才轉(zhuǎn)而求其次(“不去殺”),為的是“去一以存十”,知其輕重,則知圣人之用心也。他認為佛教著重於內(nèi)心教化(“明其本”),周孔主要是社會治理(“救極弊”),兩家的出發(fā)點和目的都是一致的。
關(guān)於出家是否違反孝道的問題上,孫綽認為佛教徒出家修行正是走“立身行道,永光厥親”的道路,這正是最大的孝行。另外,《喻道論》中還論證了佛教因果報應(yīng)等思想。從各個方面向人們說明了佛教的基本教義,同時說明了它們與儒家之教,同時說明了它們與儒家之教是一致的,相互補充的。
孫綽 - 文學影響
在文學史上,把孫綽稱為玄言派詩人。 他的詩流傳至今的不多,僅在殘存的《文館詞林》和《漢魏六朝百三名家集》里保存了幾首。僅從這些詩里,可以看到他談玄道佛的格調(diào)。如:
大樸無象,鉆之者鮮。玄風雖存,微言靡演。邈矣哲人,測深鉤緬。誰謂道遠,得之無遠。……
——贈溫嶠
仰觀大造,俯覽時物。機過患生,吉兇相拂。智以利昏,識由情屈。野有寒枯,朝有炎郁。失則震驚,何必充詘。
——答許詢
僅從這些詩中,我們便可以領(lǐng)略到濃厚的玄言哲理味道。正象劉大杰所說,這些詩, “除了敘述哲理外,還要勉力擬古,于是都變成一種歌訣和偈語了”。鐘嶸在《詩品·序》中也曾經(jīng)說,
“永嘉時,貴黃、老,稍尚虛談。于時篇什理過其辭, 淡平寡味。愛及江表,微波尚傳,孫綽,許詢;、庾諸公詩皆平典,似《道德論》!庇嗉五a也認為,《文選》里所以不錄孫綽等人的詩,是因為“鄙其浮淺”。這些評論都有一定道理。
孫綽作為以玄理為題材創(chuàng)作玄言詩的一代文宗,在中國詩歌發(fā)展史上有著不可忽視的地位。首先,以玄理入詩拓寬了詩歌的表現(xiàn)領(lǐng)域,增加了詩歌的深沉性和含蓄性;
其次,使詩歌在那種追尋自得情趣和塵外之思的詩風中,開啟了對自然聲色描寫,使自然景物成為詩歌藝術(shù)中一種獨立的審美對象,促進了山水詩的發(fā)軔和發(fā)展;
第三,又因?qū)ι剿坍嫷男枰碳ち水敃r及后世對語言藝術(shù)愈益精致的講求,使中國詩歌進入了一個新的發(fā)展境界。
孫綽的賦,具有代表性的是收錄于《文選》中的《天臺山賦》。這篇賦,也極力地表現(xiàn)出他的“投刃皆虛, 目牛全無”的虛無思想。但詞語工整佳麗,景物描寫刻畫也十分精細,不愧為千古傳頌的佳作。
作為一時文壇領(lǐng)袖,孫綽對魏晉文學家多有評品,如他對潘岳和陸機的文章,就說過: “潘文爛若披錦,無處不善,陸文若排沙簡金,往往見寶”!芭宋臏\而凈,陸文深而蕪”等等。這些評論雖未必十分恰切,但也代表了當時文學界的普遍看法。亦可窺見他的一些文學主張。
孫綽作為當時的文宗,名士,有著廣泛的社會交往,僅從《世說新語》里看,記述他與各方人士交往的故事就有30多條。在他交結(jié)的人中,有官僚士大夫,有文人學士、有隱者,還有更多的名僧。因此,他除了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外,還為當時的一些高僧、隱士寫了小傳。據(jù)記載,他除了文集25卷外,還有《至人高士傳贊》 2卷,《列仙傳贊》3卷。今天散見于—些書中。只是,正當時門閥世族觀念十分流行的情況下,孫綽還是受到一些高門著姓的鄙薄。據(jù)《世說新語》記載,孫綽的上司庚亮死了以后,他曾經(jīng)寫過一篇祭文,其中多寄托哀思之情。后來拿給庚亮的兒子去看,庚亮的兒子就很不客氣地對他說: “我父親與你不見得有如此厚的交情。”讓他把這篇文章拿回去。言下之意,是說孫綽想借此抬高自己的地位。所以當時有人就說孫綽的人品不佳。
無論如何,孫綽居當時文士之冠,在文學發(fā)展上是有貢獻的。
孫綽 - 人物評價
孫綽出身于世族官僚家庭,隱居會稽(今浙江紹興),性好山水,博學多才,有隱逸之志,游放十余年,作《遂初賦》以表達自己的情趣。
后被征西將軍庾亮請為參軍,并補章安令。不久又征詔為太學博士,升為尚書郎。之后歷任建威長史,右軍長史、永嘉太守、散騎常侍領(lǐng)著作郎等職。官至延尉卿。明人輯有《孫廷尉集》。
孫綽文采,當時人稱橫絕一世,與著名書法家王羲之交好,得孫、文、王字者皆以為榮。任右軍長史時與王交游,相處甚洽。朝中重臣名士如殷浩、桓溫、庾亮等的墓志碑文,均出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