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自幼學習繪畫與鋼琴近十年。她承認沒有海量的閱讀積累,卻在小學時代想寫本書,亦依然循規(guī)蹈矩地在母親的教鞭下學鋼琴、學畫畫、當大隊長、當班長、上奧數(shù)班。中學時代接觸過吉他,爵士鼓和電影的些許皮毛,后來發(fā)現(xiàn)唯一收獲是借以走入表達這個世界的途徑。曾經(jīng)的理想有做漫畫家和拍電影,至今仍耿耿于懷。成長中遇到很多的可貴,開始念念不忘要去祭奠那些人和事,于是找到成本最為廉價的表達形式,即寫作,去防止自己向時光和記憶倒戈。正以在回憶和幻想之間流盼的浮躁姿態(tài),向死而生。
2002年,堇年寫下了第一篇文字《被窩是青春的墳墓》。她說,回顧昨日看到了寫作帶給我的另一種形而上的成長,而今看來已是嚕蘇繁冗的羞人之筆,但之所以鄙棄過去是因為有所進步。
堇年在高中生活中遇上了一些可貴的朋友,令堇年受益匪淺,如曲和(成都電子雜志《MOY》主編之一)等,過上了與寫作、音樂、電影相關的生活。但與此對應的是,面對數(shù)學考試深惡痛絕的同時茫然無措。七堇年在成長過程中對于少數(shù)愛看的幾本書手不釋卷,因為反復的閱讀早已爛熟于心,如史鐵生的千字短文《秋天的懷念》,她經(jīng)常在宿舍25瓦的小臺燈下讀。她第一次知道文字的力量是在語文課上做《秋天的懷念》閱讀題,竟因不知不覺落淚而茫然無措。她自稱,史鐵生的作品是引導我開始重新審視文學與寫作的濫觴,它在我心中永遠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2003年,在《我與地壇》相伴的日日夜夜,她因尚未習慣住讀生所必須習慣的冷清寂寞而停留在內(nèi)心慌亂的年紀,文字的清凈獨處讓她安之若素,執(zhí)筆寫下一些自認為言不由衷的文字——《北方》《幻聽》《故城》《昨天》。
2003年下半年,在晚自習上始作《遠鎮(zhèn)》;寒假之前赴上海參加第六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復賽(此前以《被窩是青春的墳墓》一文入圍初賽),并以《在路上》一文獲一等獎,裝獎杯的紅色紙盒尚有頒獎時王蒙的簽名。
2004年,高二下學期晚自習上完成《遠鎮(zhèn)》,并將此文寄向朋友介紹的《島》中,在讀者回函表里排名第一。而這時她在權衡龐大沉重的學習壓力和噴薄欲出的寫作欲望時終究選擇后者。她說,酣暢淋漓之處常常與文字交融而不能自已,那種旺盛的表達欲望與表達過程的順利前所未有,但只是曇花一現(xiàn),終在兵荒馬亂的高三棄絕種種以倒戈,完成形式上的自我安慰。
2005年6月之后,高考敗北之后的沮喪難以發(fā)泄而踏上旅途,蕭索的荒原令她生情,有了幾個短篇的輪廓;丶液髮懴乱恍o關痛癢的練筆,如《書信》。此文被曲和稱之有沈從文的風骨,令堇年內(nèi)心嘩然,也有欣喜。
2006年,她站在十幾歲的尾巴上終于寫下第一部長篇《大地之燈》。
自發(fā)表《遠鎮(zhèn)》以來長期供稿于《島》《最小說》,已頗具爭議。郭敬明曾在hansey出走柯艾時把七堇年看作是他團隊的核心成員。在眾多或偏激或強說愁或疼痛蒼白的青春文學領域里,堇年的獨樹一幟已引起眾多評論家的矚目。
2009年,出任榕樹下第一社團“單行道”名譽社長。
2010年與柯艾期滿后未續(xù)約,隨后發(fā)表文集《塵曲》,分為游記、散文、小說,三個部分。收錄了七堇年后期零散見刊的精品散文,最新創(chuàng)作的精彩游記,以及中篇小說《塵曲》。
全書皆配以作者原創(chuàng)旅途攝影插圖。其中中篇小說《塵曲》突破七堇年以往風格,筆法潑辣犀利,以不同年代出生,具有代表性的三個主角:父,子,女,影射了中國家庭成員之間的巨大疏離,和拒絕溝通的交流枷鎖,講述了一個家庭在一天之間,隱藏的矛盾集中爆發(fā)。
故事如戲劇般展開,每個家庭成員在心底的隱秘往事一幕幕上演:父親早年與前妻的情感糾葛;兒子作為一個非異性戀者隱藏多年的愛情故事;女兒在大學期間獨特的經(jīng)歷。小說中,家庭成員之間缺乏溝通交流,雖然每天生活在一起卻隔膜深厚!耙粋屋檐下的一家人看起來緊密,實則各懷心事”,那些悲愴舊事寧肯與幾近陌生的人分享卻不肯與至親之人坦白相對,全因中國式的親情帶著巨大疏離感和拒絕溝通的枷鎖。細膩地呈現(xiàn)每個人內(nèi)心深處痛苦掙扎與糾結(jié)。
2013年9月5日任成都作協(xié)副秘書長,《青年作家》執(zhí)行主編。
2013年12月暌違五年推出新長篇小說《平生歡》,并在國家殿堂級文學雜志《收獲》上發(fā)表。
作品年表
作品發(fā)表時間 | 作品名稱 |
2004年 |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在路上》(2004年5月) 《第六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獲獎作品選》 《幻聽》《故城》《昨天》《北方》(2004年8月,島第一輯) 《遠鎮(zhèn)》(2004年10月和2004年12月,分上下連載于島第二輯和第三輯) |
2005年 | 《睡在路上》(2005年2月,島第四輯) 《書信》《花朵之藍》(2005年12月,島第六輯) |
2006年 | 《冰是睡著的水》(2006年5月,島第七輯) 《春別》(2006年11月,最小說第一輯) |
2007年 | 《大地之燈》(2007年1月,單行本) 《燈下夜禱》(2007年1月,最小說第三輯) 《少年殘像》(2007年3-6月,分上、中、下、終連載于最小說第五-八輯) 《薄奠》(2007年6月,最小說第八輯) 《孫悟空的迷你裙》(2007年1月 moy 第七期) 《流景閑草》(2007年7月,最小說第九輯) 《北之零年》(《少年殘像》番外)(2007年8月,最小說第十輯) 《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2007年9月,最小說第十一輯) 《江河夢》 《為了忘卻的紀念》(《被窩是青春的墳墓》自序)(2007年10月,最小說第十二輯) 《藍顏》(2007年11月,最小說第十三輯) 《城事》(2007年11月,島第九輯)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2007年11月,單行本,收錄未發(fā)表的《札記》) 《七,給世界上另外一個我》(2007年12月,最小說第十四輯) |
2008年 | 《少年殘像》(2008年1月,單行本) 《你的名字叫紅》(2008年1月,最小說第1期) 《夜殤》(2008年2月,最小說第2期) 《月光下我記得》(2008年3月,島第十輯) 《幻世》(2008年4-6月,分一二三連載于最小說4-6期) 《再見敦刻爾克,再見》(2008年4月,最小說第4期) 《地震在別處》《昨日以前的星光》(2008年7月,最小說第7期) 《沉默如謎的呼吸》(2008年8月,最小說第8期) 《一束河流》(2008年9月,最小說第9期) 《九月》(2008年9月,最小說第9期,最小說卷首詩) 《如果天空不死》(2008年10月,最小說第10期) 《碧云女子》(2008年11月,最小說11期) 《瀾本嫁衣》(2008年12月,單行本) 《是的,是的》《云荷》(2008年12月,最小說兩周年紀念特刊) |
2009年 | 《雙生記》(2009年1月最小說) 《Remember,darling上》(2009年1月最映刻) 《Remember,darling中》(2009年2月最映刻)《Remember,darling下》(2009年3月最映刻) 《宇宙》(2009年4月最小說) 《大地之燈》(2009年5月再版) 《與君書》(2009年6月最映刻) 《生如夏花》(2009年8月最小說夏日特刊) 《賦得永久的人間》(百度七堇年吧刊《Se7en》第三期) |
2010年 | 《塵曲》,(小說散文集,2010,年10月,浙江文藝出版社) |
2011年 | 《七步成篇》(2011年1月至4月《南方都市報》專欄) 《塵曲精裝版》(小說散文集 2011年4月 浙江文藝出版社) 《七夜談》(2011年7月《鯉·偶像》小說) |
2012年 | 《但愿你的旅途漫長》(《花溪》雜志七堇年游記專欄野渡分十篇連載) 《站者那則》 (《收獲》2012年第六期短篇小說) |
2013年 | 《官方的我不夠立體》(《萌芽》雜志2013年一月號萌芽星報的專訪 《懷念寫作》(《萌芽》2013年1月號專欄) 《斷章》(《萌芽》2013年2月號專欄) 《不凡的平凡》(《萌芽》2013年3月號專欄) 《消失的廢墟》(《萌芽》2013年4月號專欄) 《金剛鸚鵡》(《萌芽》2013年5月號專欄) 《K歌記》(《萌芽》2013年6月號專欄) 《燈下塵》(韓寒電子雜志《ONE·一個》2013.1.29)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2013年4月新版 特別收錄《少年殘像》) 《燃燒吧,狗日的生活》(《視野》2013年第15期,頌·生活,第28-29頁) 《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 (《文藝報》2013.7.26[3] 《卡里戈往事》(《迪奧傳奇花園》2013.8.1) 《燈下塵》(韓寒主編《一個:很高興見到你》2013.8.1) 《平生歡》(《收獲》長篇專號 2013年秋冬卷) 《九月十三》 (韓寒電子雜志《ONE.一個》 2013.9) |
2014年 | 《青年韓寒》 (《青年作家》2014.1) 《一杯水背后的蔚藍》 (《青年作家》2014.2) 《世界流浪者的自白》 (《青年作家》2014.2) 《何偉訪談:局外人》 (《青年作家》2014.3) 《晚櫻》 (《青年作家》2014.4) 《大地之燈》 (再版,人民文學出版社 2014.5) 《瀾本嫁衣》 (再版,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5) 《Brainternet》 (韓寒主編《不散的宴席》 2014.7)[4] 《余幼幼一種屬于詩人的明亮》 (《青年作家》2014.8)[5] 《夜 陽》 (《收獲》2014.9.12)[6] 《維卡,維卡》 (韓寒電子雜志《ONE.一個2014.9.12》音樂作品 |
主要作品
音樂作品
七堇年于2011年4月 ,灌錄了一張80mmCD細碟,附贈于《塵曲(精裝版)》中。這張CD內(nèi)共收錄了三首歌曲:
七堇年小說封面
《靜靜的頓河》 吉他彈唱/ 作詞作曲:七堇年
《一頁愛情》 吉他彈唱/ 作詞:郭珊 作曲:七堇年
《Love is like a river》鋼琴配樂英文詩朗誦/ 作詩:郭珊 作曲:七堇年
發(fā)表作品
七堇年小說大地之燈新版
單行本作品
《大地之燈》長篇小說(2007.1,長江文藝出版社)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 小說散文集(2007.11,長江文藝出版社)
《少年殘像》中篇小說(pook2系列)(2008.1,長江文藝出版社)
《瀾本嫁衣》長篇小說(2008.12月,長江文藝出版社)
《大地之燈》再版(2009.6月,長江文藝出版社)
《塵曲》小說散文集(2010年.10月,浙江文藝出版社)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再版(2013.4月,人民文學出版社)
《平生歡》(2013.11月,浙江文藝出版社)
《大地之燈》再版(2014.5月,人民文學出版社)
《瀾本嫁衣》再版(2014.5月,人民文學出版社)
《平生歡》
人物評價
七堇年,80后中罕有的嚴肅文學派作者,后安妮寶貝時代代表。其文風成熟穩(wěn)健,闃靜通透,充滿靈性且藝術感極強。在她看來任何藝術形式的終極追求都是表達內(nèi)在外在的美,由此反對以詞藻堆砌為由批判年輕作者的表達。她說,在對語言美的盲目回避漸成潮流時,還沒有能力做到筆致極簡包容萬象時,以為選擇了粗劣無趣的平白敘述就是所謂大氣,或許才是可笑。
以前一直覺得青春寫作很膚淺,七堇年的文字讓我覺得中國的青春寫作有了新希望。
——-陳曉明(文學評論家)
有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無論是文章的立意還是文字本身的高度都勝于同期作者。
——郭敬明(80后青春文學作家)
青春文學新秀七堇年,首部長篇小說《大地之燈》發(fā)行不到半年,就被美國的出版公司看好,將于9月底在美國面世。
美國出版人認為,《大地之燈》囊括了截然不同的地域文化、宗教背景和時代苦難,“令人驚嘆”。
經(jīng)典語錄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
因為我們都如此輕易地走到了別人的光環(huán)和陰影的籠罩下,愚蠢地聒噪,還堅信這就是自己的優(yōu)點和價值所在。而我淡然地堅持以蒼白的語言盡我所能刻畫出理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敵對,以及內(nèi)心深處庫存已久的冷漠與希望,決絕與妥協(xié)。真實真實再真實。青春,我可愛的青春。
我們都對了還是錯了,我們都愛了但是忘了。走的時候你哭了還是怎了,我只
是疼了但還是笑了。我想引用一句被說過很多次的話,我生命中的溫暖就這么多,全部給了你,叫我以后怎么再對別人微笑。
原來有些事真的是不經(jīng)意的完整,有些人真的是出乎想象的命中注定……無論上天給我怎樣的軀殼,我上演了十七年的悲歡,一些人一些事就這么明明滅滅地刻在沿途的風景中。我學會了安穩(wěn)學會了謊言學會了冷靜學會了沉默學會了堅忍。輾轉(zhuǎn)中的快樂在百轉(zhuǎn)千回中碎成一地琉璃,我站在風中把它們掃進心底最陰暗的角落。再也沒有關系。那樣明眸皓齒地對別人微笑,靈魂噴薄影子躑躅。只剩堅強無處不在。
所以如果有不幸你要自己承擔,安慰有時候捉襟見肘,自己不堅強也要打得堅強。還沒有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舉目無親,我們沒有資格難過,我們還能把快樂寫得源遠流長。
陌路盡頭,撒去一抔慘淡暗白的骨灰,有多少淡薄的人情能夠留得住厚養(yǎng)薄葬的遺憾,在悲郁的挽歌的尾音上,給這尊沉默的青碑下孤了的魂靈寫一首至情致意的所謂哀悼?而這人間,朝生暮死之間,有多少尸骨未寒的苦魂循入空寂,卻在人世間再也撈不起一絲紀念。
我站在風中,手里的掃帚把散落一地的琉璃掃近內(nèi)心最陰暗的角落。
風空空洞洞地吹過。一年又這么過去。而來年,還要這么過去。我不知道是安穩(wěn)的背后隱藏著沮喪,還是沮喪里終歸有安穩(wěn)。只是我們,無法找到。
《為了忘卻的紀念》:
隱忍平凡的外殼下,要像果實般有著汁甜水蜜的肉瓤,以及一顆堅硬閃亮的內(nèi)核。
年華里,我們失卻的是一種心情。
要有最樸素的生活,與最遙遠的夢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凍,路遠馬亡。
這青春,與世間任何一段青春無異——年華里那些朝生暮死的悲喜,也就這樣野花般自生自滅地燃燒在茫茫命途上,裝點了路人的夢。
看,在這個充滿愛與被愛、傷害與被傷害的世界里,生命對我們是吝嗇的,因為他總是讓我們失望;可是,生命又是這么慷慨,總會在失望之后給予我們拯救。
《遠鎮(zhèn)》:
本來以為重生是一件美好的事。然而現(xiàn)在覺得,它比背負記憶還要無措。
有時候沿著一個陌生人的生命脈絡向深處追溯,就清晰地感到每個人靈魂深處的雷同。
如果不是遠行,怎么會了解遠方的每個陌生而綺麗的生命軌跡。
生命若給我無數(shù)張臉,我永遠選擇最疼痛的一張去觸摸。
有很多人,你原以為可以忘記。其實沒有。他們一直在你心底的一個角落。直到你的生命盡頭。在盡頭你會懷念每一個角落里的黑暗之中的光,因為他們組成你的記憶與感情。但是你已經(jīng)不能擁抱他們。只能在最后明白,路途是一個念念不忘的失去的過程。
深刻的思念是維系自己與記憶的紐帶。它維系著所有過往。悲喜。亦指引我們深入茫茫命途。這是我們宿命的背負。但我始終甘之如飴地承受它的沉沉重量,用以平衡輕浮的生。
這個世界上時時刻刻都有比你意想中偉大得多或者悲哀得多的事情發(fā)生。
她的平常人的姿態(tài),才矯情。
懷念是生命中最無能為力的事情,并非卑微。
然而讓我牽掛的人,我選擇去忘記。
在這個把回頭看作軟弱和恥辱的世界上。走得再遠,也終究達不到想要的永遠。走得再近,也終究回不到想要的夢境。人永遠是一群被內(nèi)心的遺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夾在生命的單行道上,走不遠,也回不去。
我見過你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軟的笑意,在炎涼的世態(tài)之中燈火一樣給予我茍且的能力,邊走邊愛。
一些事情漸漸變得淡滅,你知道它存在過,但卻已經(jīng)忘記怎樣的存在過。
《大地之燈》
因為是血肉相連的親人,所以許多話反而成了禁忌。交流是恥辱,親近是羞恥,惟有通過相互苛求和中傷來表達對彼此的愛,才是理所當然,這是多么可悲的事實。
你母親的死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座墳墓,但是對于你來說,卻是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墳墓。
《北方》:
人與大地皆有著淡定樸素的容顏,昭示著千百年的平凡歷史。
如果我們不想對人事失望,惟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對它寄予任何希望。...這不是絕望,這是生存下去的惟一途徑,亦是獲取幸福感的前提。
《花朵之藍》:
這就是成長嗎?像一頁頁翻書的感覺。
靠近,只是因為害怕孤獨。
再見。我知道,若沒有離別,成長也就無所附麗。
《春別》:
如果眼淚滴落了,那么我的忍耐就將被驚醒。
青春的意義決不在于這煉獄般的高三,卻一定需要這煉獄般的高三來鍛造并借此加以最深刻的闡釋。
《被窩是青春的墳墓》:
一個人要舉重若輕并且誠懇無欺地面對自己的過去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
《冰是睡著的水》:
秋天的北方有著鋪天蓋地的藍色蒼穹,像歐洲電影的片尾字幕一樣漫長漫長地從眼前流過去。
旋律親切得仿佛是時光。搖曳的手風琴和微笑的打擊節(jié)奏。不插電的記憶。
《薄奠》:
表達——如果一定要有的話——也無論如何不能失去一件平靜與含蓄的外衣。
偶爾嘮叨一下這樣無謂的懷念,都是我們曾經(jīng)做過的事。只是你先于我好早之前,就把它靜靜地放在不再輕易拿得出來的沉默里了。而我直到現(xiàn)在,都還常常念念不忘地把它帶出來悄悄去和寂寞散一下步。
只有記憶成了身外之物,我們才可以在這陵園一樣的人間,走得遠些。
曾經(jīng)以為極其盛大的青春的構(gòu)成,其實不過是一些形式上細微到一旦掉進時光的河床就再也找不到的碎片。
生命只是一把尺子,...青春在這樣一把尺子上占據(jù)的只是一段短暫的跨度,一成不變地被幾個細密的標識所代表。而我們觀瞻它的角度,已然像日晷般記錄了我們與它的漸行漸遠。
我想,因為這生命的慷慨,我們必須尊嚴地過下去。就如同生命本身,尊重我們的存在。
《燈下夜禱》:
在我們曾經(jīng)或過來的生命中,我們是否原原本本堅持了那些年少純凈的初衷,而在我們剩下的生命中,它又是否能夠被繼續(xù)地堅持下去,我們又是否還在為曾經(jīng)的執(zhí)念行走在路上?
《流景閑草》:
光線被阻隔在頂部弧度柔美的窗子外面,只在脫漆而粗糙的舊木地板上切下一溜狹長的暖色。
感情用力過度,亦充滿裂痕。
青春的奢侈,便在于能夠有足夠清澈的心情,用七百多個夜晚去寫一封言不由衷的信,給一個并不屬于將來的人。
那些曾經(jīng)無處安放,滿得快要溢出生命的青春,曾經(jīng)給與予我們多么美好而奢侈的方式,修飾人生的平凡和落寞。
假如一個人的夢想無法實現(xiàn),那么僅有一個姿勢也是好的。比如擺一個飛翔的姿勢,或者在睡前說句祝福在夢中能見到大海的話。
《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
總以為物品可以代替想念和諾言,讓我們在彼此的生命深處永久停留下去。
那些愉快,最終因為過于短暫而在回想起來的時候變得傷感;而那些傷感,卻會因為叫人刻骨銘心而變成了回憶中的快活體驗。一切已經(jīng)混合成深冬時節(jié)玻璃窗上的模糊氤氳的霧霜一樣語焉不詳?shù)膽涯,輕輕抹開一塊來,才可以清晰看見所有曾經(jīng)叫人動容得不堪重負的人事。
那是從來不曾悲傷地坐在我身邊的你。那是從來不曾快樂地坐在你身邊的我——可悲的是,在曲終人散之后,我才恍悟,原來再也不能有你坐在身邊,才是真正的不快樂。
《藍顏》:
心里有個人放在那里,是件收藏,如此才填充了生命的空白。
太陽尚遠,但必有太陽。
《幻聽》:
我們是相互交錯的經(jīng)緯,被歲月織成錦緞,與虛無的結(jié)局絲絲入扣。
書里說,“生命中許多事情,沉重婉轉(zhuǎn)至不可說”,我便這樣徹頭徹尾地相信,拍案而起,驚怯,無路可退,相信著以自我凌虐的姿勢掙扎的人中我并不孤單。
《幻世》
其實人應當活得更麻木一些,如此方能感知到多一些的感官之愉。這一切,我都是明白的。但,我在年輕時代,或許還將會延綿一生,因著性情深處與生俱來的悲劇色彩,遙遙無期地沉浸在哀傷的生命底色之中。這種底色總是在接近流產(chǎn)的臨界點艱難地孕育著希望,堅持,以及一切引誘我繼續(xù)活下去的幻覺……
在我所有的旅行當中,稻城是最荒涼的一段旅途,可悲的是,它最貼近人生。
人生如路。須在荒涼中走出繁華的風景來。
《故城》:
我們總在不斷的記住忘記我們的人,而被我們忘記的人卻也在紀念著我們。
我們應該把生命浪費得更有意義些。
我們恰恰是因為在乎太多,所以總是有無法釋懷。
上帝讓我們習慣某些東西,就是用它來代替幸福。但我們竟然,一不小心就習慣了生命本質(zhì)的空虛。
不要把別人想象得對你很忠誠。
我想去相信某個人,非常想。而且一直這么相信著。
人總是會分開,為著我們不可妥協(xié)的前途,和所謂的明媚希望。
只能冷暖自知,再自知,再自知,自知到靈魂的深處去孑然獨立,在這漫長的路途中一直跑下去,跑向無謂的投奔。
生命原是這樣一場沉迷的游戲,每個人自知。因為總有離別。
《昨天》:
我們在電影里看著別人替我們過著夢里的人生,看著他們替我們愛,替我們死,動容之時流下眼淚——擦干之后,那不過是灰飛煙滅的幻象,生活仍然一無所有。
閃光的日子漸漸漫漲成一片深色的畫布,描繪出懷念中的肖像。
在過去那些淺薄無知的傷春悲秋之中,我寫不下歸期。
我們都說,只有這一年,沒有什么不可忍耐。但是真正離開這一年之后,我們需要忍耐的東西變得更多。
《昨日以前的星光》:
幸好愛情不是一切,幸好一切都不是愛情。
《沉默如謎的呼吸》:
我們還是太年輕。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帶著盲目的信任或者盲目的不信任。因活著本身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所以一切流于空乏的熱血和犧牲,最終都注定是——在個人意義上來講——無疾而終的。除了或者本身之外,沒有什么能夠彌補活著的貧瘠。
《少年殘像》
被徹底顛覆的生活如一道未盡的路橫亙在前,世界之大,我卻不知其折或遠。
他是我的少年,也是我自己。
《是的,是的》
我并不責備活著本身,但我責備自己對于活著的期望。
忘卻由來已久,忘卻先于記得。無處尋找與捉摸的,是生命本身的諸多所以。
《瀾本嫁衣》
彼時睜開眼,看見來到伊斯坦布爾后的第一個清晨,窗子外面青紅相間的梧桐樹葉穿過風的聲音在明亮的光線中搖擺。清真寺的宣禮塔上回蕩著穆斯林高亢的早禱歌聲、一群鴿子隨之飛散在空中。在翅膀的陰影下,我閉上眼睛,感到了忘卻。
很多事就此離我而去
我的感情像一杯酒。第一個人碰灑了,還剩一半。
我把杯子扶起來,兌滿,留給第二個人。
他又碰灑了。我還是扶起,兌滿,留給第三個人。
感情是越來越淡,但是他們每個人,獲得的都是我完整的,全部的,一杯酒。
《與君書》
我知道我們遲早會輸給時間或者世情,但不知道會輸?shù)眠@樣快。
記憶這樣的整飭而林立,似一座森森叢林,很多時候我是迷途在這記憶樹林的一只鹿,辨不清方向,只因為心里信仰的還有日光,身后有獵槍的聲聲追迫,所以拼命往一個茫然的方向奔跑,偶爾會不慎撞上一棵記憶的樹,身心都痛不堪言。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不知道是否我們或者并且相愛,就是為了印證幻滅。
但或許你并不知道,僅你消逝的一面,足以讓我享用一生。
《生如夏花》
時間用它獨有的刻薄方式令我們漸漸寬宏,明白不管怎樣被生活對待,依然要許諾自己明日必有太陽。
我想,沉默是成長的標志,而成熟的標志,就是如何去沉默。
我不能說我們生如夏花,活得完美而睿智,死如秋葉亦離我們非常遙遠,當下最真實的,不過是一種寬宏和原諒,對自身、他人,以及這個失望和希望并存的世界。
還好。還好。而今眷戀生世,朝朝夕夕孑然又繁華,有幾滴好酒般的故人之誼,有幾曲驪歌般的殷切思戀,來人照我笑靨,去者不引我悲痛。復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