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壬辰倭亂
1575年,恭嬪金氏誕下光海君,為宣祖的庶二子。兩年后金氏辭世,光海君與其大2歲的同母兄長臨海君由嫡母懿仁王后撫養(yǎng)長大。由于懿仁王后不育,直到她在1600年過世前,宣祖沒有任何嫡子。大臣們一再上疏請求宣祖冊立世子,宣祖卻遲遲沒有應(yīng)許。萬歷二十年(1592),壬辰倭亂爆發(fā),豐臣秀吉領(lǐng)兵由釜山登陸大規(guī)模侵略朝鮮,來自大臣和各地儒生的奏折層出疊現(xiàn),紛紛要求即刻立儲,穩(wěn)固國本,宣祖在壓迫下終于同意冊封光海君為世子。
相對于宣祖的其他庶子,光海君最有資格成為儲君。長子臨海君,第五子定遠君以及第六子順和君都曾犯下敲詐、殺戮等罪行。其中以臨海君最是聲名狼藉,如果按照無嫡立長的繼承次序,本來臨海君應(yīng)該是世子之位的最佳人選,但他不僅搶占官婢與私人土地,更利用王子的身份巧取豪奪,動用私刑,招至不少彈劾。而光海君年少之時,品行端正,聰慧好學、仁孝兼?zhèn),因此他受封為東宮,群臣一致贊好。
因戰(zhàn)事告急,光海君受封翌日便隨宣祖離開漢陽北下,而立儲一事,8日后才在平壤公告天下。臨海君李珒被俘,宣祖?zhèn)}皇出奔平壤。當敵軍迫近平壤之際,宣祖心虛膽怯,欲渡鴨綠江逃往遼東,表示寧愿死在天子疆土(明朝境內(nèi))也不愿成為日本人刀下亡魂,但只得都承旨李恒福一人支持。大多數(shù)官員,如領(lǐng)議政柳成龍、左議政崔興元、右議政尹斗壽(李恒福與尹斗壽同為西人巨頭,柳成龍為南人首領(lǐng),崔興元黨派不詳)皆反對宣祖的提議。商議之下,決定將朝廷一分為二(分朝),一部分人隨宣祖渡江,其他人則在光海君的領(lǐng)帶下駐守朝鮮。十七歲的光海君李琿受命權(quán)攝國事,擔任撫君司代替宣祖赴前線撫軍,表現(xiàn)出色,得到許多義軍領(lǐng)袖和百姓的支持。李琿收集流散的軍隊和義兵,號召通國勤王,以圖恢復(fù)。李琿的這個舉措振奮了朝鮮民心軍心,對全國團結(jié)一致打擊倭寇很有作用。萬歷二十一年,日本撤出漢城,退守釜山,并將虜獲的臨海君和順和君兩位王子送還,倭亂暫時告一段落。此時,宣祖已經(jīng)屬意于光海君了。
然而,分朝卻使得宣祖和光海君的關(guān)系越發(fā)生疏。原因有兩個:其一,光海君做為世子最主要的任務(wù)便是在侍講院學習與一日兩次向宣祖問安以示孝道(1593年3月,由于明兵的介入,宣祖的朝廷暫在開山落腳,光海君則駐守定州,9個月后才回到漢陽)。但是由于光海君頻頻臥病在床,因此辜負了宣祖的期望,導(dǎo)致宣祖對光海君多有不滿。其二,分朝直接讓光海君分享了一部分宣祖的王權(quán)。宣祖在戰(zhàn)爭時貪生怕死的表現(xiàn)讓自己失盡民心,受到臺諫(即司憲府、司諫院之合稱)不留顏面的指責,更有大批儒生上疏要求宣祖退位于光海君。如此,宣祖致力收復(fù)王權(quán),打壓世子。壬辰倭亂期間(1592-1598),他18次提及禪讓王位或讓光海君攝政,但其目的只不過是在考驗世子和群臣對自己的忠心,以便除去任何威脅。為了限制光海君的權(quán)利,宣祖在分朝時,以光海君還沒有受到大明冊封為借口,不愿頒發(fā)世子印。宣祖甚至禁止光海君入殿請安,讓光海君的世子之位岌岌可危。
自懿仁王后過世后,宣祖對待光海君的態(tài)度每況愈下,從他重視選繼妃而有意阻擾遣使臣要求大明冊封世子來說,宣祖似乎考慮到了廢世子。雖然按照宗法(宗法規(guī)定,兩班在確立繼承人(庶子或繼子)之后,即使有嫡子降生,繼承人也不會更改),光海君的世子地位不會因為永昌大君的誕生而有所動搖。況且永昌大君年齡太過幼小,廢長立幼也太不合理,但由于宣祖對光海君的冷淡和缺乏明朝的正式冊封,讓光海君坐立不安,擔心宣祖會不顧宗法,改立永昌大君為世子。朝中讀懂宣祖心意的人趁機結(jié)黨營私,其中以柳永慶(柳永慶本是東人黨,后來變卦投奔北人,之后又加入小北。1602年任戶曹判書,兩年后其孫迎娶翁主,升任領(lǐng)議政,與其他外戚勾結(jié),被稱為“柳黨”,在宣祖的最后四年一時權(quán)傾朝野!傲h”在宣祖病重期間私藏宣祖欲退位讓賢的教旨,后被光海君問罪)的“柳黨”風頭最盛!傲h”擁立永昌大君,常常挑撥離間,使光海君更覺地位不保,迫使他無論如何都要鏟除永昌大君。
萬歷二十三年,宣祖冊封光海君為世子,并上表明朝請求批準。明朝答復(fù):“繼統(tǒng)大義,長幼定分,不宜僭差”,遂不許。光海君由是對明朝暗有怨言。萬歷二十四年、三十三年,朝鮮再次上表請求易儲,其時明朝也正為立儲的事情鬧得雞飛狗跳,遂均不許——似乎光海君是受了鄭貴妃和福王的連累。宣祖末年,朝鮮國內(nèi)在立儲問題上也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因為當時宣祖仁穆王后已經(jīng)生有一子(永昌大君,1606年生),棄嫡立庶,與儒家宗法觀念不合。朝廷中的北人黨因此分裂為以李爾瞻為首、主張擁立光海君的大北派和柳永慶為首、主張擁立嫡子的小北派。小北派在光海君即位后受到打擊,柳永慶被賜死,小北派分裂成清小北和濁小北,而大北派則又分裂成骨北、肉北和中北三派。
繼位風波
萬歷三十六年,宣祖大王病逝。事實上的世子光海君嗣位,并上表明朝,自稱權(quán)署國事,請求冊封。萬歷皇帝惡其專擅,不予理睬。但是當時東北亞的國際形勢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新興的女真勢力對明朝構(gòu)成了威脅。為了確保東北邊疆無虞,需要拉攏朝鮮,所以明朝在拖延了幾個月之后,于是年十月乃冊封李琿為朝鮮國王。光海君從被立為世子到登基的14年間,明廷5次拒絕冊封光海君(當時明廷也出現(xiàn)了與立儲有關(guān)的爭執(zhí)。明神宗偏愛第三子朱常洵,欲立為太子,以禮部為首的滿朝文武強烈反對。最后,在1601年,明神宗辨不過內(nèi)閣,只好立長子朱常洛(即明光宗)為太子。因此,明朝禮部多次以非長子為由拒封光海君,堅持立長不立幼的立場),這在朝鮮歷史上史無前例,令光海君顏面盡失。繼位后,大明禮部仍拒絕冊封光海君為朝鮮王。在禮部的詢問下,使臣李好閔聲稱臨海君患有精神疾病,自愿讓位于光海君,禮部于是派遣了兩名使臣親自前往漢陽拜訪臨海君求證。朝鮮使用大量白銀賄賂了使臣,終使禮部同意冊封。1609年,敕使入漢陽,正式冊封光海君為朝鮮王。明廷的態(tài)度對光海君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除了讓光海君對大明心存芥蒂(致使日后不愿意出兵相助),更進一步加讓光海君意識到只要臨海君在世一日,自己的王位便坐不安穩(wěn),因此,臨海君是非死不可。
殺害兄長
李琿即位后,按照朝鮮仁祖后史書的說法,是“昏亂日甚,幽廢母后,屠兄殺弟”。從事實來看,后兩條倒也確實。光海君即位后,宣布仁穆王后為廢妃,囚禁在西宮(慶云宮)內(nèi),自己則搬到新修復(fù)的昌德宮(東闕)去住。而對其王位威脅最大的兩個人——其同母兄、宣祖長子臨海君,和年僅兩歲的弟弟,宣祖嫡子永昌大君,則分別于1609年和1614年被害。
李琿即位后不久,即有三司官員彈劾臨海君。雖然光海君表示不忍,但是就在同一天,光海君未經(jīng)推鞠審問,便采納三司(即弘文館、司憲府、司諫院)的提議,以私藏軍器、陰養(yǎng)死士、在宣祖殯天當日密謀出兵篡位、私協(xié)武器入宮等四條逆反罪名將臨海君流放,關(guān)押圍籬。官員們沒有對此提出異議,雖然此事由北人打頭,但是南人和西人也不約而同地支持除去臨海君。
之后,不斷有上疏要求處死臨海君,光海君沒有首肯。1609年,臨海君被流放地守衛(wèi)李廷彪殺死。表面雖傷心欲絕,光海君卻沒有下令追查,也沒有懲罰李廷彪,只讓其呈上一份報告書。光海君為了避免背負殺兄的道德污點,以甸人殺害(指示守衛(wèi)或地方官員秘密將流放的罪人處死,指示人通常為在位者,以此避免公開處死想要除去的人,保證自己公義正直的形象)的方式秘密處死了臨海君。
七庶獄事
七庶獄事發(fā)生在1613年4月,故亦可稱癸丑獄事,一群西人黨名門后裔(頭目包括:故相樸淳之庶子樸應(yīng)犀;故牧使徐益之庶子徐羊甲;故監(jiān)司沈銓之庶子沈友英;故副相樸忠侃之嫡子樸致毅;西人黨名儒金長生之庶弟金慶孫;故判書金睟之嫡孫金斐)以搶劫和謀殺的罪名被捕,其中一人坦誠欲擁立永昌大君篡位,引發(fā)黨爭,牽連無數(shù),連仁穆大妃也被牽扯其中。一名被供出的高官樸東亮招供:宣祖病重時,仁穆大妃殿中宮女對懿仁王后之像施展巫術(shù),以求延續(xù)宣祖之命(《光海君日記》的編寫者亦有澄清,被詛咒之人其實乃光海君生母金氏)。經(jīng)過一番推鞠審問,犯人供出陰謀的策劃者乃仁穆大妃的父親金悌男,并企圖擁立永昌大君為王。一如光海君所愿,有人開始要求光嚴懲永昌大君與仁穆大妃。此時,朝廷卻為了是否該懲處永昌大君和仁穆大妃而分裂成了支持與反對的兩大派。后來由于光海君治罪言官嚴惺,事件發(fā)展為群臣與光海君之間的矛盾。在清洗了整個臺諫(包括大司諫和大司憲,新任大司諫和大司憲分別是宋淳和李沖,皆為大北黨)后,光海君終于壓制了臺諫的反抗之聲,從1613年7月之后的7個月中,再沒有人對此上疏。新任臺諫獻媚,主張嚴懲永昌大君,光海君借勢下旨將其流放江華島,以圍籬關(guān)押。礙于稚子無辜,若公然鏟除永昌大君只會顯得光海君不仁不義,因此1614年,光海君再次采取甸人殺害的手段,指使江華府史鄭沆謀殺了永昌大君,逆反主謀金悌男也被處決。
廢黜大妃
解決永昌大君之后,下一個問題就是怎么處置仁穆大妃(仁穆大妃被指參與了金悌男謀逆一案,但缺乏確鑿證據(jù)),為此,從1613到1617年,朝政爆發(fā)了三次大規(guī)模的爭議。首先是大北人名儒鄭蘊上疏言詞犀利指責光海君不義(借守衛(wèi)之手殺害永昌大君)不孝,點破光海君借刀殺人一事,后牽扯出七庶獄事一案中的各種疑點,引發(fā)軒然大波。雖然因此事光海君與群臣起了摩擦,但經(jīng)光海君故技重施,以數(shù)度撤換臺諫官員,成功堵住悠悠眾口。第二輪爭議始于南人巨頭李元翼的上疏,懇求光海君不要頒布對七庶獄事宣判的教旨。光海君震怒下流放了李元翼引起儒林不滿,成均館儒生們聯(lián)名上疏抗議。光海君以殺害或流放帶頭者結(jié)束了這一次的危機。直到2年后的冬天(1617年),朝廷才為仁穆大妃的去留展開才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激烈的辯論。
1610年,追封生母恭嬪金氏為“恭圣王后”,并將其靈位移置太廟(生前為后宮者,死后靈位不能放置于太廟,而是別廟)。1617年9月,在朝鮮方面多次懇求下,明朝賜冕服于恭圣王后,象征著恭圣王后正式成為宣祖的第二任王妃。如此一來,造成了兩個后果:1、仁穆大妃象征性地降位成為第三位王妃,2、光海君的身份順理成章變成了嫡子。這意味著即使光海君處置仁穆大妃,也不會違反母子天倫,令光海君成功消滅了鏟除仁穆王后的最后一重道德枷鎖(朝鮮國王稱嫡母為“母后”或“慈殿”,稱王妃以外的生母為“圣母”或“慈親”。光海君最后一次稱仁穆大妃“母后”是在1614年6月。一個月后,使臣帶來明廷同意追封恭嬪金氏的消息。從那時候開始,光海君改稱仁穆王后“大妃”;支持廢黜仁穆王后的人稱她為“西宮”)。
成功追封恭圣王后的20日后,光海君差捕盜廳秘密捉拿仁穆王后的叔叔金季男, 制造的讓有心人攻擊仁穆王后的機會。第三輪辯論的導(dǎo)火線便是儒生韓輔吉的上疏,要求光海君廢黜仁穆王后 ,受到領(lǐng)議政奇自獻的反對。于是光海君召開收謚要求群臣表態(tài),在1100名兩班(包括王室成員)之間,大多數(shù)人不愿表態(tài),只有7個人,即小北派奇自獻、西人李恒福(1556-1618)、西人金德誠(?-1636)、西人金權(quán)(?-1622)、李慎儀、權(quán)士恭(1564-1624)、西人吳允謙(1559-1636)公開表示反對任何不利于仁穆王后的政策,將近50人表示支持,多為大北黨(此時,反對廢黜仁穆大妃的大北派脫離黨派,組成新黨“中北”)。光海君殺雞儆猴,流放了反對者。余下的群臣在左議政韓孝純帶領(lǐng)下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庭請。受光海君壓迫,臺諫彈劾了不出席的人,一時間人人自危。當同情仁穆大妃的聲音徹底消失以后,光海君下教旨,軟禁仁穆王后,但并沒有把大妃廢掉,而是拿掉了她大妃的地位,改稱西宮。
國內(nèi)情勢
光海君在位期間,朝鮮誕生了像《東醫(yī)寶鑒》這樣的醫(yī)學論著。該書于1610年完成。在這個時期,李朝選拔官吏任人唯賢的制度早已受到破壞,因為遴選文武官員的考試已變成有權(quán)勢的官員和當權(quán)派手中的工具。經(jīng)常舉辦的特選科及第者們造成了對土地的迫切需求,同時,兩班地主們不登記擁有土地的做法使國家的歲入大量流失。由于一些兩班利用免稅的書院土地來逃避稅收租賦,僅僅在17世紀私立書院的數(shù)目就增加了三倍,使書院房地產(chǎn)成倍增加,它們所蔭庇的文人學士和學生數(shù)目也不斷增加。王親國戚和掌權(quán)的官吏積累了戰(zhàn)時遺棄的土地,把它轉(zhuǎn)為免稅的財產(chǎn)。競爭官職變得激烈起來,因為擔任一任官職很容易在經(jīng)濟上撈到好處。
外交政策
在這種文武官員只顧私利不顧國家的風氣下,朝鮮國勢日頹。尤其雪上加霜的是,此時的朝鮮還面臨后金的軍事威脅。
1616年,努爾哈赤(朝鮮史書稱老酋、老乙可赤)基本統(tǒng)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國稱汗,定都赫圖阿拉(興京),年號天命,并于1618年正式與明朝決裂,向大明宣戰(zhàn),發(fā)兵襲破遼東重鎮(zhèn)撫順。除了遼東,整個東北落入后金掌控之中。夾在大明與后金之中的朝鮮左右為難,一方面要對宗主國大明盡忠,另一方面又要盡力與后金和平相處。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一心求和的光海君和親明的士大夫之間不可避免地起了矛盾,從1618年到光海君下臺,朝鮮宮廷上演了了長達5年的倫理斗爭。
面對努爾哈赤的挑戰(zhàn),明朝經(jīng)過近一年的準備,于1619年春發(fā)動了大規(guī)模的圍剿,出兵10萬,號稱47萬,分4路夾擊后金,志在必取。戰(zhàn)前,明朝令朝鮮出兵助剿。1618年夏季,朝鮮收到3封來自遼東指揮使丘坦和廣寧指揮使汪可受的信函,要求朝鮮出兵支援。大多數(shù)官員提議立刻出兵,光海君則表示反對,卻只得到7人的支持(黃中允,故臺諫,大北派,仁祖反正時遭流放;趙纘韓,承旨,本是西人但與大北交好,因為所屬黨派的關(guān)系,仁祖反正時并沒有受影響;樸鼎吉,承旨,大北派,仁祖反正時被殺;李偉卿,承旨,大北派,仁祖反正時被殺;樸自興,參判,小北派,樸承宗之子,光海君外戚,仁祖反正時自盡;任兗,處置仁海君時期的功臣,大北派,七庶獄事時遭流放,1620年死去;尹暉,西人,西人巨頭尹斗壽之子,仁祖反正時遭流放,因家境顯赫,不久便回到漢陽),但后來這7人禁受不住政治壓力,紛紛變卦,轉(zhuǎn)投親明陣營。在光海君的堅持下,直到大明皇帝降詔書,朝鮮才勉強出兵。
壬辰倭亂期間,在前線的光海君累計了許多作戰(zhàn)經(jīng)驗,并曾和明將合作,對朝鮮與明朝的軍力相當熟悉。憑借軍事情報與對明軍的了解,光海君早已預(yù)見明軍的失敗,因此不愿出兵相助,為保國家社稷,則欲討好努爾哈赤。相反,士大夫們對明朝充滿信心,大明與朝鮮之間的君臣之義,加上壬辰倭亂時大明對朝鮮的再造之恩,群臣皆愿意無條件支持大明,亦反對與努爾哈赤有任何書信往來。
雖然光海君私下認為“老酋桀驁,雖以中朝兵力,未能必其一舉而剿滅”,懼怕努爾哈赤報復(fù),但又不敢拒絕明朝的要求,于是采取敷衍、拖延之策,建議明軍“但當陳兵練武,以作虎豹在山之勢,更觀伊賊之作為,相機而動”。,并且只答應(yīng)將軍隊開到義州等邊境地區(qū)。但是,在明軍主帥、20年前有恩德于朝鮮的遼東經(jīng)略楊鎬的嚴厲申斥下,朝鮮還是不得不派出了1.3萬軍隊,由都元帥姜弘立統(tǒng)領(lǐng),前往助戰(zhàn)。1619年3月,薩爾滸之戰(zhàn)爆發(fā),13000名朝鮮士兵度過鴨綠江到達遼東,卻在深河之戰(zhàn)中慘敗,由于光海君“實無戰(zhàn)功之意”,在戰(zhàn)前密諭朝鮮軍隊“觀勢向背,使虜勿為移兵先擊之”,所以只有左營將軍金應(yīng)河力戰(zhàn)而死,指揮使姜弘立(之后姜弘立(1560-1627)背叛朝鮮,入女真陣營)與3000名幸存士兵被俘。努爾哈赤幾番致信朝鮮,表示愿意和睦相處,并要求朝鮮協(xié)助后金共同對抗大明,甚至要朝鮮在大明與后金中二選其一。特別是1621年后,后金攻陷沈陽與遼陽,阻斷了大明與朝鮮之間的通路,努爾哈赤開始以更高的姿態(tài)對朝鮮致書籠絡(luò),稱“爾朝鮮以兵助明,吾知非爾意也,迫于其勢有不得已。且明曾救爾倭難,故報其恩而來耳”,對朝鮮表現(xiàn)出寬容,意在要求朝鮮的合作。對此,光海君與備邊司(壬辰倭亂之后,備邊司代替了議政府的角色)為代表的群臣起了很大的意見分歧,前者一意孤行主張順從努爾哈赤,后者反對并主張無視努爾哈赤的信件。最后雙方各讓一步,達成協(xié)商,終于暫時緩和了與后金之間的沖突。
對于1619年的戰(zhàn)事,大明方面則派出了詔書,不但沒有責怪,反而對朝鮮的支援表示感謝,并送上1萬兩白銀安撫,至此之后,大明即使頻繁送禮送銀子,但凡要求增兵,光海君都執(zhí)意不肯,以各種借口搪塞,使得明使空手而歸。到后來,光海君甚至將傳達大明皇帝圣旨的朝鮮使臣關(guān)在漢陽城外,公然拒絕接旨,形同背棄大明。此時光海君的外交政策可以說是從欺瞞明朝變成了公然抵抗。備邊司不齒光海君的行為,于是經(jīng)常陽奉陰違,無故缺席,阻擾朝政正常運行,公然反抗光海君。1622年11月,備邊司不顧光海君的抗議,強迫光海君上尊號:“建義守正彰道崇業(yè)”,“義”、“正”、“道”代表了朝鮮對大明應(yīng)有的道義,借此警告光海君身為大明之臣的立場。9日后,禮曹奏請再次上尊號,意在羞辱光海君,群臣紛紛廷請逼宮,直至多日后仁祖反正。
萬歷四十八年(1620年)正月,李琿上奏:“敵兵八月中攻破北關(guān),金臺吉自焚,白羊出降。鐵嶺之役,蒙古宰賽亦為所滅。聞其國謀議以朝鮮、北關(guān)、宰賽皆助兵南朝,今北關(guān)、宰賽皆滅,不可使朝鮮獨存。又聞設(shè)兵牛毛寨、萬遮嶺,欲略寬奠、鎮(zhèn)江等處。寬奠、鎮(zhèn)江與昌城、義州諸堡隔水相望,孤危非常。敵若從叆陽境上鴉鶻關(guān)取路繞出鳳凰城里,一日長驅(qū),寬鎮(zhèn)、昌城俱莫自保。內(nèi)而遼左八站,外而東江一城,彼此隔斷,聲援阻絕,可為寒心。望速調(diào)大兵,共為掎角,以固邊防!比缜八f,在即位問題上,光海君于明朝心有不滿,因此主張在盡量不得罪明朝的情況下開展靈活外交,“善殫事大之誠,勿為小弛,羈縻方張之賊,善為彌縫”。在光海君堅持下,朝鮮致書后金,稱自己臣服明朝是“大義所在,固不得不然”,而與后金的“鄰好之情,亦豈無之?”,希望雙方“各守封疆,相修舊好”。其時遼鎮(zhèn)塘報稱朝鮮與后金講和,朝鮮與后金的往來引起了明朝的警惕,明朝朝議遂謂李琿陽衡陰順,宜遣官宣諭,或命將監(jiān)護,其說紛拿。大臣徐光啟奏稱:“鮮、奴之交已合”,建議派官員“監(jiān)護其國”。李琿聽到這種傳言后自覺受到天大的冤枉,又驚又怕,連忙遣使至北京上疏“辯誣”道:“二百年忠誠事大,死生一節(jié)”。明朝于是要求朝鮮派兵協(xié)助攻打后金。但是朝鮮軍隊一戰(zhàn)即潰,光海君不得不試圖與后金議和。
在儒教思想根深蒂固的朝鮮王朝,士大夫奉五倫為正論,視大明天子為君為父。光海君雖頗有遠見(除了預(yù)見大明在與后金戰(zhàn)爭中的劣勢,光海君也意識到了朝鮮本身的嬴弱,因此登基后提議組建正規(guī)軍隊,但因為財政困難以及威脅到了士大夫自身的利益,遭到全盤否決),其“不背明,不怒金”的外交政策也可以避免朝鮮被戰(zhàn)火蹂躪,卻違背了當時的主流思想,因此被形容為:不義或邪論,至朝鮮王朝滅亡,也無人提出異議。在延續(xù)5年的外交紛爭中,光海君完全被孤立,群臣不分黨派對光海君群起而攻之,甚至表示寧得罪光海君也不愿得罪明朝。光海君背叛大明,又與士大夫交惡,同時失去這兩股支撐朝鮮君王王權(quán)的力量,光海君的廢黜已成定局。
家庭成員
后妃
惠章王妃柳氏(1576-1623,廢妃柳氏)本貫文化,父:泰陵參奉柳自新,后為領(lǐng)敦寧府事、封文陽府院君;母:東萊鄭氏。宣祖九年七月二十一日誕生,仁祖元年十月八日卒于江華島(《東平見聞錄》)。仁祖反正后廢為文城郡夫人,2002年后復(fù)位。
昭儀洪氏(生卒年不詳)本貫豊山。父:洪邁。光海君九年(1617年)封淑儀,十年升昭儀。
昭儀尹氏(?-1623)父:尹弘業(yè);母:兪氏。光海君九年(1617年)封淑儀,十年升昭儀,仁祖反正被賜死。
昭儀權(quán)氏(生卒年不詳)本貫安東。父:權(quán)余慶;母:金氏。光海君十年(1618年)為淑儀,后封昭儀。
淑儀許貞純(1595-?)本貫陽川。父:許儆;母:平山申氏。光海君五年(1613年)被選為淑儀。
淑儀元氏(生卒年不詳)父:元守身。兄弟瑞山郡守元有亨。
昭容任愛英(1598-1628)本貫豊山。父:任蒙正。光海君二年(1610年)入宮。叔父為任就正。仁祖六年自盡。
昭容鄭氏(?-1623)本貫東萊。祖父領(lǐng)中樞府事鄭士龍,兄長是鄭之產(chǎn)。仁祖反正時自盡。朝鮮宣祖淑儀鄭氏再從妹。
淑媛辛氏(生卒年不詳)本貫靈山。父:辛鏡;母:水原金氏(仁嬪金氏之姊),兄長是辛宗述和辛宗遵。光海君元年(1609年)冊封為淑媛。
淑媛韓保香(生卒年不詳)京師良民出身。仁祖反正時被逐出宮,之后,因?qū)m里使喚的奴婢太少,仁烈王后將前朝無罪的宮人,召回宮廷,負責打掃宮廷,而韓保香也在其中,后擔任女官,因韓保香長相端莊,個性淳良謹慎,深得仁烈王后喜愛,因此被人嫉妒,向王后進讒言,但王后對韓保香深信不疑,還讓她擔任大君的保姆,享壽八十余歲。
尚宮(廢淑媛)金氏(即金尚宮,?-1623)《朝鮮王朝實錄》記載其本名為金介屎,原為宣祖的承恩尚宮,后來成為光海君的后宮!叭首娣凑睍r,被處以極刑而死。
尚宮李氏
尚宮卞氏
尚宮崔氏
尚宮金氏(1595-1675)仁祖反正后成為淑靜公主的保母尚宮,于公主府邸過世。
內(nèi)人英生(?-1613)光海君五年(1613)正月廿五日以病出家,永柔縣令任奕收其做妾,二月八日賜死于堂峴。
內(nèi)人女香(生卒年不詳)仁祖反正后,移于東宮,卻心懷兇慘之計,教唆愍懷嬪逆謀。
子女
廢世子李祬(1598-1623)惠章王后生,配偶:廢嬪樸氏(1598-1623,后自縊身亡)。初封世子,光海君被廢之后亦廢,安置喬桐,數(shù)月后圖謀挖地道潛出,但沒有成功。1623年,賜自盡。
庶女(庶長女)廢翁主(名不詳,1619~1664)淑儀尹氏生,配偶:樸澂遠。誕二子三女,顯宗五年逝世。
仁祖反正
事件簡介
天啟三年(1623)三月十二日夜,西人黨的李貴、李適、金自點等人在仁穆王后和新崛起的南人黨勢力的協(xié)助下,召集1300名逆反之眾從東北入漢陽城,訓練都監(jiān)的2000名軍隊倒戈相向,在綾陽君(后來的朝鮮仁祖)的別墅內(nèi)會合,打入慶云宮,發(fā)動宮廷政變,兵不血刃地推翻了光海君的政權(quán)。二十八歲的叛亂主謀綾陽君李倧登基,是為朝鮮仁祖;仁祖以仁穆大妃的名義下頒布懿旨,宣判光海君的罪行,冠以“戕兄殺弟”、“幽廢嫡母”、“忘恩背德”、“ 輸款奴夷”等罪名,將光海君貶為庶人。大北派的李爾瞻、鄭仁弘等被賜死。被廢黜的光海君則被帶到仁穆王后面前接受斥責,然后用石灰燒瞎雙目,流放于江華島的喬桐,在清朝再次入侵朝鮮(丙子胡亂)之后,于崇禎十年(1637)轉(zhuǎn)移到南方的濟州島。崇禎十四年(1641年)七月朔日卒,享壽六十七。而世子李祬在仁祖反正后,被流放到江華島,之后挖地道欲逃出圍籬,失敗被抓,賜自盡,光海君一脈斷絕。其墓在楊州赤城洞,位于今日南楊州市真乾邑(???)松陵里(???),2002年后改名烈陵。
背景介紹
當時中國的明朝是一個根深蒂固的綱常倫理國家,有自己的普世價值,況且明朝與朝鮮一直沿襲著中國古代傳統(tǒng)宗藩關(guān)系的模式。朝鮮人擅自發(fā)動政變廢除一個合法且與明有交的君主,絕對是一件忤逆不道的大事,是中國所不能接受的。負責節(jié)制朝鮮的登萊巡撫袁可立第一個就表示了明確的反對意見:“看得廢立之事,二百年來所未有者,一朝傳聞,豈不駭異!保ɡ蠲駥k《敬亭集》)。袁可立馬上上疏明政府:“李琿襲爵外藩已十五年,于茲矣,倧即系親派,則該國之臣也。君臣既有定分,冠履豈容倒置。即琿果不道,亦宜聽大妃具奏,待中國更置。奚至以臣篡君,以侄廢伯,李倧之心不但無琿,且無中國,所當聲罪致討,以振王綱!保ā睹黛渥趯嶄洝肪砣 )。在這道奏疏中,袁可立的觀點很鮮明,他強調(diào)了政變這種形式的非法性,這關(guān)乎到綱常倫理的“普世價值”,他認為“即琿果不道”也應(yīng)該“待中國更置”,袁可立甚至主張派兵“聲罪致討”。
事態(tài)發(fā)展
既然仁祖李倧的合法性得不到明朝政府的承認,朝鮮只好派出使團前往登州拜見登萊巡撫袁可立,祈求他代為轉(zhuǎn)奏辨明原委,實際上在此之前關(guān)于此事袁可立至少已經(jīng)12次做過匯報。朝鮮使團在當年六月十一日(庚午)一大早便來到登州城外的廟島。軍門袁可立心情很不好,馬上分付下去:“朝鮮來者勿許入水城門”,并命令對朝鮮船只“査訪各船格軍軍器,要開數(shù)書給,軍器則收貯船中,勿令帶去”。閑來無事的朝鮮使團書狀官李民宬對袁可立治下的登州水城門勝景還做了生動描述:“水城門乃外北城舟楫出入之門也,粉郭矗立,水漱城趾。飛閣據(jù)增厓,俯臨滄海,實一勝槩也!钡侵莩峭獾膹R島也透著勃勃生機:“峰戀縈于,圍抱左右。其間沙汀橫亙數(shù)十里,又有二島浮出其外,若障空補缺者然。其他海嶠之可望者無數(shù),但晴而愈暗,不得瞭然耳。峰頂通望處,逐設(shè)煙墩。屯田農(nóng)幕,處處相望。商船戰(zhàn)艦之拋泊近岸者,不知其數(shù)。”
三天后,軍門袁可立接見了朝鮮國使團。使團“升自東階再拜”,向袁可立“呈申文”遞交國書。
撫院立語曰:“你國舊王在否?” (使)答曰:“在矣”。 曰:“有子否?” (使)答曰:“有一子”。
軍門曰:“在哪里?” (使)答曰:“同在一處”。曰:“聞舊王三月十三日已死云,是乎?”(使)答曰:“無此理”。 軍門曰 :“十三日動兵云是耶,抑舊君自退耶?”(使)答曰:“其失德,詳在申文中,老爺見之則可以詳悉矣。一國大小臣民,不謀而同,推戴新君。昭敬王妃令權(quán)署國事,天命人歸,從容正位,豈有動兵之事乎?” 軍門曰:“然則燒宮室云者,何故耶?”(使)答曰:“宮妾所居之處,點燈失火,而正殿則依舊矣!避婇T曰:“你國定乎?” (使)答曰:“反正之日,市不易肆,朝野晏然,有何不定之事乎?且總鎮(zhèn)毛駐扎敝邦,如有可疑之端,則豈有掩護小邦,欺瞞朝廷之理哉!”軍門曰:“曉得”
仍命茶,謝拜而退。(李民宬《敬亭集》)
會面之后
這次見面后,袁可立的態(tài)度緩和了許多,“而今觀來文,乃悉顛末。效順之誠,既不異于疇昔。優(yōu)待之禮,應(yīng)不減于從前。一切款宴,犒賞夫馬等項,已移檄促辦矣。合行諭知云云!保ɡ蠲駥k《敬亭集》)更主要的情況是當時明與后金正用兵,明朝國力受限,客觀上也不允許明朝在這件事情上太較真。袁可立從全局和實際出發(fā)退而求其次,“請正詞質(zhì)責之,以濟師助剿為券,與廷議合!保S道周《節(jié)寰袁公傳》)。袁可立上疏道:“亦當令其退避待罪,朝廷徐頒赦罪之詔,令其祗奉國祀,如國初所以待李成桂者,此又不得已之權(quán)也。”(《明熹宗實錄》卷三十三 )。一個國家的內(nèi)政,還要跑到中國來百般解釋游說求得承認,在今天看來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從中也可以看出中國大明天朝的影響力之大。
但這件事情也遠沒有這樣簡單就會被忽悠過去,對一個綱常倫理道德至上的中國,歷史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甚至于經(jīng)過朝代更替也沒有抹平。直到五十年后的清朝前期,朝鮮君臣對袁可立“致討”的主張仍然記恨在心,在清廷開館延修《明史》之際曾派出專使來中國進行“辯冤”,在清朝康熙皇帝面前大告前朝袁可立的御狀,并交通說服清朝高官改寫前史。畢竟政變和篡權(quán)是分不開的,這是不好忽悠的大不道,是朝鮮歷史的軟肋,中國清朝的《永憲錄》和《池北偶談·朝鮮疏》等書對這件事情都留下了詳細的記錄,這可能是今天的朝鮮史家們所始料未及的。
用朝鮮國王李焞的話說,他康熙十五年(1676年)給中國皇帝的奏疏是為了了卻先王的宿憾,為祖先洗雪冤屈,請求在編修明史時按照他的意思記錄這段歷史,替自己的祖先“正名”,并宣示天下。朝鮮國王為自己的先祖不厭其煩地辯解,并強調(diào)說當時袁可立等明朝官員所看到的情況不全面,自己先曾祖父所發(fā)動的政變是光明正大的,并沒有陰謀在里面。但這種要求和說法即使在今天看來也有點過分,因為中國怎么記述歷史必有他自己的依據(jù)和道理。
我們簡單翻一下舊案,倒是對如今的中朝關(guān)系、朝貢體系有一點有益的認識。對于當今時代大國如何行使自己的權(quán)力和影響力有一個比較之后的認識。 無論是古代中華的朝貢格局,核心力量,首先是經(jīng)濟軍事力量。過去中國與朝鮮通過朝貢貿(mào)易使得朝鮮受到恩惠,中國以其強大的軍事力量幫助朝鮮消除日本的威脅,從而對朝鮮具有一種強制的號召力。更為重要的是,中國通過自己的文化力量,通過綱常倫理這種中華文化圈內(nèi)具有“普世價值”的核心價值觀,從而具有對屬國的文化號召力。無論明朝、清朝,只要他們具有這種基于儒家文化的價值觀,并通過經(jīng)濟和軍事力量確立了當時“普世價值”下的國際秩序,那么就會使其畏懼,使其感化,使其被牢籠其中,不得不尊奉這種價值觀下所統(tǒng)御的一切,這就是“軟實力”。
影視形象
韓國電視劇醫(yī)道(許浚)是敘述光海君和他父親的時代背景。而韓劇《王的女子》就是敘述光海君和寵姬金尚宮的故事。
《女人列傳》—《西宮娘娘》:1982年MBC電視劇,李德華 飾。
《朝鮮王朝五百年》—《回天門》:1986年MBC電視劇,李熙道 飾。
《西宮》:1995年KBS電視劇,金圭鐵 飾。
《醫(yī)道》:2000年MBC電視劇,金承洙 飾。
《雷鳴》:2000年KBS電視劇,金周承 飾。
《王的女子》:2003年SBS電視劇,地成 飾。
《不滅的李舜臣》:2004年KBS電視劇,李俊 飾。
《光海,成為王的男人》:2012年韓國電影,李炳憲 飾。
《火之女神井兒》:2013年MBC電視劇,李尚允 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