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著作
清道光十二年至二十年(1832~1840年)間,他從事本草著述,編成《本經疏證》(內含《本經疏證》12卷、《本經續(xù)疏》6卷、《本經序疏要》三書)。在此書中取《本經》、《別錄》為經,《傷寒論》、《金匱要略》、《千金方》為緯,交互參證,“疏其文而證其解”。書中采用箋疏之例,辨證之體,重在討論藥性及其在古方中的運用。另著有《明典》54卷,《傷寒通解》4卷,《醫(yī)理摘抄》4卷,《醫(yī)經書目》8卷等。
其所著《本經疏證》與《本經續(xù)疏》,運用嫻熟的筆法,優(yōu)美的文句,將深奧的中醫(yī)學理論闡述得十分透辟。現(xiàn)其議論縱橫披閱,筆墨酣暢淋漓,讀之令人回味無窮.嘆為觀止。僅以鄒氏書中對菊花、羊肉、貝母的疏解,對嘔吐、煩躁的訓詁和對頭面風的描述等為例,說明他不僅對醫(yī)學經典研究有得,“往往于古人見解外,別有會心”,而且其古文學功底亦甚深厚,文字形象生動,具有相當強的說服力和感染力,從而能“使藥品之美畢彰,而《本經》之旨益著”。
其所撰《本經疏證》,是對《神農本草經》藥物研究、剖析得最深刻、最透辟的專著。鄒氏論藥,始終緊緊抓住藥物所適應的病機,且不離論方與論病,往往是融《內經》、《傷寒論》和《金匱要略》諸書之精義于一爐,因而在發(fā)掘藥物的精蘊方面多有其獨到的見解。
疏解白術
今以其疏解白術為例以說明之。鄒氏論白術全文約3600余字,從九方面提出問題來進行了全面而深入的分析。
1.白術總的功效是治脾氣之不運而濕邪為患者。其治療痹證,于風勝、濕勝者為最宜,寒勝者為差減,其相對應的癥狀特征是“風勝必煩,濕勝必重”,并以《金匱》中的麻黃加術湯、防己黃芪湯等方劑為例證。
2.嘔吐之于術,渴是一關鍵。應當鑒別先嘔卻渴還是先渴卻嘔,者為病欲解,后者為水停心下!坝眯g治渴,為嘔吐者言之耳!钡o接者又說明,“術究非治渴之物也”,如桂枝去桂加白術湯證中即特別說明是“不嘔不渴”,“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大便硬何以反而用白術?(按常理,白術多治下利)鄒氏認為“乃脾家虛也”,“夫脾虛則濕勝而不運。濕流于內能使大便不實;濕流于表,能使大便不濡。脾健則能制水,水在內,能使下輸膀胱而大便實;水在外,能使還入胃中而大便濡。此理中丸所以下多還用術,而桂枝附子湯以大便硬小便自利而將術易桂也!
3.白術治眩,非治眩也,治痰與水耳。如苓桂術甘湯證、真武湯證、澤瀉湯證、五苓散證,等。
4.為何理中丸證中,臍上筑者,去術加桂?鄒氏認為,奔豚,水氣也,雖然白術補土,土能防水,但只能防其下瀉,不能防其上涌。桂枝能降,能使在下之水氣化,而水自歸壑矣。
5.白術之止汗除熱,不同于桂枝湯之治中風,能止汗除熱。白術所治,必兼體痛身重,多系風濕相博之證,如防己黃芪湯證、甘草附子湯證。但如不惡寒反惡熱,汗出而渴,身病發(fā)熱,又為濕溫證,則白術應當忌用。
6.以白術所主治濕證、水證、飲證,說明濕、水、飲為一源三岐。故《本經》、《別錄》言白術治“風寒濕痹死肌痙疸止汗除熱”是治濕證;“逐皮間風水結腫”是治水證;“消痰水,除心下結滿”是治飲證。仲景所創(chuàng)諸方,其實都是宗法《本經》而來的,是他用藥之所本。
7.《傷寒論》治霍亂出兩方主治,即五苓散與理中丸,皆用白術,不論“熱多欲飲水”還是“寒多不用水”。但為什么在理中丸方加減法中,有去術,更用術,更加術,紛紛無定?鄒氏認為,其關鍵在于白術能舉脾之陷,不能定胃之逆;白術能治脾胃虛,不能治脾胃實也!凹韧虑依,渴欲飲水,斯術為必需”。但這里需注意鑒別太陰吐利與少陰吐利的區(qū)別,后者有脈微、厥冷,二者最宜著眼,因此無用白術之理,而多用四逆湯類以除沉寒痼冷。
8.白術以除濕益氣為功,然則凡濕皆可用術乎?曰否。鄒氏認為,濕當分寒熱。屬于寒者,是陽郁陰中而不升,是氣之虛,即陽虛。虛者補正以益氣,白術茯苓是也。屬于熱者,是陰困陽中而不降,是氣之實,即陽盛。實者除邪以益氣,連柏梔黃是也。
9.白術與黃芩何以為安胎圣藥?鄒氏認為不能簡單地解釋為白術健脾、黃芩泄熱而已,應當看到,婦女之病多半涉血,初孕之時,下焦血旺,致氣反上逆,是為惡阻。惡阻則中焦之氣不變赤而為水(《內經》所謂“中焦受氣取汁變化而赤是謂血”),是白術在所必需。以后至妊娠五六月時,多有子腫之證,也是由于有水阻于腰臍之間所致。故《別錄》載白術“利腰臍間血”,這是說得很精到的。故仲景對妊娠養(yǎng)胎還提出白術散和當歸散二方,認為可以常服,其中皆有白術。鄒氏說,“總之,血分之源不清,則血氣不能和,而附血之濕,血盛之火,皆為胎前所有之;肌。這一論述就遠比教材上的解釋更深刻而全面。
人物評價
鄒潤安在《本經疏證》中對每一味藥物的疏解(包括白術)幾乎都是一篇說理精細的論文,而且他“每緣論藥,竟自論方,并成論病”,從而“使藥品之美畢彰,而《本經》之旨益著”。難怪清代醫(yī)家王孟英十分推崇他說:“鄒氏之書疏經旨以證病機,俾古圣心源昭然若揭,不但有裨后學,足以壓倒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