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簡介
竇士鏞(1844-1909)字曉湘,號警凡,江蘇無錫人,晚清著名的文學家、文學史學家。其出身富庶之家,幼時家境寬裕,藏書豐厚,又博覽群書,文蘊功底深厚。生前教書為業(yè),腹笥富贍,好梁溪振學主人,時人稱之為“大師”。最初,家居北禪寺巷,后逢太平天國動亂,避居鄉(xiāng)區(qū)八士橋,又轉(zhuǎn)住蘇北居住。后云游四海,足跡遍布山東、燕云、福建、廣東等地,讀書交游,歷時10余年。歸鄉(xiāng)后在東林書院任教,今天被國內(nèi)文學界公認為國人自著的第一步中國文學史——《歷朝文學史》,即是其授課革新之后撰寫的授課講義!稓v朝文學史》于光緒三十二年(1906)鉛印出版,其后三年,竇士鏞過世,著作與作者湮沒不彰。東林書院推出中國第一部文學史著作,嘉惠學林,這是可以大書特書之一筆。此外作者還有《皇朝掌故》、《澹遠軒文集》、《綺云樓詩草》(此書現(xiàn)藏復旦大學圖書館)、《竇曉湘先生集》等文集傳世。
其妻杜敬,也是晚清時期的著名女詩人。
杰出作品
《歷朝文學史》,竇警凡著,脫稿于光緒二十三年(1897),光緒三十二年(1906)鉛印出版,一薄本。據(jù)傳有張祖翼題簽,序末署光緒三十二年梁溪振學主人竇警凡序,是目前中國文學界公認的國人自著的第一步中國文學史。原版現(xiàn)藏于北京國家圖書館,油光紙鉛印本,雙面五十三頁,每半頁12行,每行33字。篇首為作者自序《讀書偶得序》。正文內(nèi)容分為五大章節(jié),分別是:文字原始第一,志經(jīng)第二,敘史第三,敘子第四,敘集第五。內(nèi)容包羅萬象,涵蓋經(jīng)史子集,用今天的眼光看,此書頗具國學概論的性質(zhì)。但在“敘集”一章中,則是純粹的“中國文學史”。全書約4萬字,“敘集”部分6400字左右。
作品評價
《歷朝文學史》延續(xù)了傳統(tǒng)的廣義的文學觀念,經(jīng)史子集無所不包。但是其中的“敘集”則為純粹的文學是內(nèi)容,與后代的文學史沒有多大差異。就“敘集”部分看,著者竇警凡極為簡略地梳理了歷代詩、文、詞、曲的創(chuàng)作情況和歷史流變,算得上是分體文學史的體制;它主要側(cè)重于評論歷史上的重要作家作品風格,這一點并沒有擺脫傳統(tǒng)詩文評論的形式,但是同時,他也有意識地不同時代文風的異同,描述創(chuàng)作風格的演化過程,梳理了古今文學的流程,具備一定的“史學意識”。特別值得指出的是,作者在開篇和結(jié)尾多處強調(diào)文學要有關實事,有益于世,但是在“敘集”的主體部分,他又并沒有受此限制,而是立足于文學本身去做出評價,并沒有因明道宗經(jīng)的觀念而消磨了文學的敏感,這是值得稱道的。作為國人自著的第一部中國文學史,《歷朝文學史》在我國文學史上具有開創(chuàng)意義,應當在今天釋放更多的光彩。而作者竇警凡,也應當被我們重新認識。
2002年1月16日《中華讀書報》揭載了拙文《竇警凡〈歷朝文學史〉——國人自著的第一部中國文學史》后,北師大鐘少華先生在2月6日《中華讀書報》上撰文《考證嚴謹點好嗎?》對有關問題提出批評。筆者對鐘先生的批評表示感謝,同時答復鐘文提出的問題。首先,鐘文提出拙文說“1897年竇警凡撰寫的《歷朝文學史》”與后面的“1906年序”有矛盾,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到了。就是因為看到這一點,我才在文章中,引用了劉厚滋和儲皖峰的說法,說1897年竇警凡“撰寫”。但是鐘文卻說是1897年“出版”的書。難道“撰寫”之年就是“出版”之年嗎?我說竇警凡1897年“撰寫”《歷朝文學史》,應該說是比較嚴謹?shù)。鐘文卻偏偏把“撰寫”二字換成“出版”,并栽在我的頭上。我說1897年“撰寫”,那么,在以后的時間內(nèi),竇警凡就有可能對該著加以修改,事實上正是如此。不但《讀書偶得序》寫于1906年,《歷朝文學史》之最后,還說“近有飲冰室文及《天演》、《原富》等書”,嚴復譯《天演》、《原富》,也在1897年之后,恐怕鐘先生沒有通讀全書,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否則這一點是他很好的證據(jù),不會不用。其實,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即:竇警凡1897年撰寫《歷朝文學史》,后來不斷修補,直到1906年才最后油印出版。如果把拙文的“撰寫”之年“規(guī)定”(鐘文用的字眼)為“出版”之年,這的確有矛盾,有不夠嚴謹之處,不過,這應由鐘少華先生負責。
陳玉堂先生的《中國文學史書目提要》,是研究20世紀中國文學史學的必讀書,是重要的研究指南,本人就受益匪淺。但是陳著除了提供劉厚滋和儲皖峰的線索外,他自己就坦言“惜筆者至今尚未訪到原書(引者按:指竇著文學史),只能存目于此”。劉、儲二著十分常見,我在撰寫《20世紀中國文學研究史》時,曾專門論及。難道鐘先生非得要我引用劉、儲二書后,還得把陳著也說出來才算規(guī)范嗎?
鐘文批評我“急于為竇先生爭一個國人第一”。如果鐘先生冷靜查一些資料,或許就不會“急于”批評我了。首先,竇著“國人第一”的說法,并不是我首先提出來的。前已引述,不須贅敘。其
次,我們看兩本書的先后,可以從寫作時間和出版時間來定。1910年前國人寫“歷朝文學史”“中國文學史”,有竇警凡、林傳甲和黃人三位。林傳甲1904年到京師大學堂主國文習,撰成《中國文學史》,1910年由武林謀新室出版。黃人1900年(或說1901)被聘為東吳大學文學教授,他的《中國文學史》,于1904年開始撰寫,據(jù)蕭蛻的《摩西遺稿序》說,大體完成于1909年前后。因此,不論從寫作時間,還是從出版時間來看,竇警凡的《歷朝文學史》都是早于林、黃二著。說是“國人第一”,有何不可!
我重申我的論斷:竇警凡1897年撰寫、1906年油印的《歷朝文學史》,是國人自著的第一部中國文學史。鐘文比較嚴厲地批評我說:“他自己被歷史所證偽。”但愿鐘少華先生能夠拿出硬邦邦的材料來證偽。如果材料充分,不論證真、證偽,都是在這個問題上前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