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經(jīng)歷
戴煌,1928年生于江蘇,1947年任新華社高級記者,參加過抗美援朝和越南抗法戰(zhàn)爭的報道,1957年因提出反對“神化與特權”等論點被打成“右派”,被迫封筆長達二十一年,1978年在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夕被徹底平反,先后曾任新華社政治記者、編輯和機動記者,著有《海岸線上》《胡志明主席印象記》《戴煌通訊報告選》《胡耀邦與平反冤假錯案》《九死一生——我的“右派”歷程》《直面人生》《新格斗》等書。
1947年,戴煌進入新華社,成為蘇北前線記者,并由此開始了正式的記者生涯。1956年,他參加了一次新華社工作人員與毛澤東的合影,戴煌表現(xiàn)得有些“與眾不同”。當時戴煌站在第三排,他說他那天始終緊繃著臉,起初就不想來中南海照相,更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因為見到毛主席而興奮。
1957年5月,毛澤東和中共中央反復闡明并提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全國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整風運動。然而僅一個月后,《人民日報》發(fā)表了《這是為什么?》的社論,整風運動突然急轉矛頭變成了“反右斗爭”,戴煌的反對“神化和特權”的看法,使他一夜之間成為新華社的頭號右派。
戴煌把寫給毛澤東和中央委員會的信上交之后,原本是準備表達闡述自己真實想法的一封信卻被曲解成為攻擊共產(chǎn)黨領袖的“萬言書”。1957年8月8日《解放軍報》、上!段膮R報》發(fā)表了《對黨惡毒攻擊,對國家肆意詆毀》《戴煌想干什么》等文章。批判斗爭持續(xù)半年之后,1958年3月18日,戴煌接到了新華社給自己的嚴厲處分——開除黨籍軍籍,撤銷記者職務,勞動改造。
3月18日宣布開除黨籍軍籍,監(jiān)督勞動,4月7日去北大荒。戴煌在無奈中接受了組織對他的決定,此時他的家庭也出現(xiàn)裂痕——妻子提出了離婚。于是戴煌只身一人前往北大荒接受勞動改造。隨著整個政治氣候的不斷惡化,戴煌的勞改生活變得異常凄慘。
在《九死一生——我的“右派”歷程》這本自傳當中,戴煌把北大荒的歲月比喻成“死亡場”,因為在那里面實在經(jīng)歷了太多哀傷悲痛的遭遇。1960年底,兩年零八個月的北大荒勞動終于劃上句號。戴煌接到組織的命令,回到了北京并且回到新華社。
1962年1月,中央召開了“七千人大會”,提出要反思并總結“大躍進”和“反右傾”的教訓,戴煌作為新華社甄別平反的第一個試點重新獲得組織的信任。就在戴煌可以享受極其短暫的那段安定生活的時候,他經(jīng)人介紹認識了現(xiàn)在的老伴——潘京榮。雖然潘京榮比戴煌小十二歲,但是她卻在戴煌處于人生最低潮時候給了戴煌很多支持及幫助。后來戴煌為老伴改名叫“潘雪媛”——意為“雪中送炭,雪中來援!
戴煌和潘雪媛相識不久,政治氣候又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在北戴河舉行的中央工作會議和隨后的八屆十中全會精神傳達下來,毛澤東在會議上反復強調(diào)“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打退單干風,打退翻案風”。新華社馬上更改對戴煌的態(tài)度,重新宣布戴煌是一棵“大毒草”、他的平反材料是“翻案風”的典型罪證。戴煌再一次面臨困境,但是為了照顧戴煌和他前妻留下的女兒,潘雪媛毅然決定和戴煌結婚。
1962年夏末,戴煌和潘雪媛在北京登記結婚;楹髢H九個多月,正如戴煌所預料的那樣,北戴河中央工作會議上的新精神使他再次成為批判的對象,開除公職并且監(jiān)禁起來。
1964年4月,戴煌離開即將生產(chǎn)的潘雪媛,被判勞教兩年,而當戴煌真正走出北京勞教所的大門,已經(jīng)是十四年以后的事情。在這十四年中,戴煌由一個勞教人員變成了留廠就業(yè)人員,卻始終沒有獲得真正的自由。
戴煌在勞教所的悲慘遭遇不言而喻。1969年,戴煌還被遣送到山西勞動。身體上的折磨對于戴煌不是最痛苦的,真正讓他牽掛的是千里之外的潘雪媛和他的孩子。潘雪媛頂著“右派老婆”的帽子,在戴煌監(jiān)管期間,由于政治氣候惡劣、經(jīng)濟窘迫、身體狀況日益下降等多重壓力而飽受苦難。
1976年粉碎“四人幫”之后,全國的政治局勢趨于穩(wěn)定,但戴煌并未因此被馬上釋放,而此時他的妻子潘雪媛卻因為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壓力病倒在床,獲知這一消息的戴煌心急如焚,他想盡辦法,爭取早日回到北京。
1978年,戴煌終于回到了妻子的身邊。在前前后后歷經(jīng)了十四年的磨難之后,這位新華社的老記者終于徹底平反,再一次回到新華社,開始了新的生活。
1978年底,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夕被徹底平反,先后任新華社政治記者、編輯和機動記者,并為幫助他人平反昭雪和揭露貪官污吏而奔忙不已。
1991年,從新華社退職。
1995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
2004年,被南方人物周刊評為公共知識分子50人之一。
人物著作
《戴煌通訊報告選》《直面人生》
《寶貝魚》,華東人民出版社,1951年
《海岸線上》(即北朝鮮東海岸訪問記),新文藝出版社,1956年
《胡志明主席印象記》,通俗讀物出版社,1956年
《胡耀邦與平反冤假錯案》,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98年 ;中國工人出版社,2004年;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3年
《新格斗:<窮棒子王國>案》,學林出版社,2000年
榮譽記錄
《權柄魔術師》、《九死一生》分獲1994年、1998年《當代》文學獎。
人物評價
對于這位普通的新華社記者,人們并不陌生,無論在平反冤獄的斗爭中還是反腐敗的斗爭中,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和看到他的身影。他終身秉持一個信念:“人民的記者應該具有最清醒的頭腦和一副硬骨頭!痹缭1950年代初,他就敏銳地觀察到最高領導人獨斷的危險并加以反對。他為此被劃成右派,飽受迫害二十余年,卻歷經(jīng)九死而不悔。近十來年,古稀之年的他仍辣手著文,四處向黑暗和腐敗出擊,扶弱濟困,伸張正義。
——《南方人物周刊》
戴煌同志長期以來一直關注黨、國家、民族的命運,高舉科學與民主的旗幟,特別是在反對神權和特權方面為同時代的人樹立了榜樣。迄今他雖已年過古稀,但仍筆耕不輟,始終以勇于仗義執(zhí)言而享有盛名。按他自己的話說,他是要“u2018老春u2019權作青春度”,決心為真理和正義而戰(zhàn)斗不懈。
人物逝世
2016年2月19日16時13分,戴煌因病于北京市首都醫(yī)科大學宣武醫(yī)院逝世,享年8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