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著名作家蔣子丹對嚴敬有著精辟的描述:嚴敬是個不占地方的人,無論相貌、身量、作派和談吐,都不引人注目。只要他往人堆里一湊,就會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般,很難把他挑出來?梢钦f到他的作品,卻又當別論,假如你仔細看過,會因為它們特有的某種從容不迫的氣質(zhì),在眼下從容的文字并不多見的時候,注意它們并記住它們。
嚴敬戴著一副近視眼鏡,穿著樸素整潔的衣服,滿臉和厚的笑容。他能夠耐心地和你嘮嗑自家孩子和朋友們的近況,和鄰居家的大哥、大叔沒什么區(qū)別。目前,他在?诰吧綄W校辦公室任職,大家多叫他嚴老師。
已經(jīng)在海南生活了十幾年,嚴敬說話依然帶著濃濃的湖北口音!昂D蠚夂虼_實很好,但夏天長得讓人疲憊。”嚴敬說。
興趣愛好
在完成本職工作之余,他喜歡打羽毛球,還是一位鐵桿鴿友!霸谖业乃奚嶂校B(yǎng)了20幾只信鴿!币徽勂鹦砒,嚴敬就來勁。“信鴿的飼養(yǎng)歷史是很悠久的,在信息不發(fā)達的年代,它們一直是忠誠的郵遞員!彼麩嶂杂谛砒澋娘曫B(yǎng)與比賽,給每只信鴿編序號,曾連續(xù)不斷地寫《養(yǎng)鴿日記》,熱衷于和鴿友分享心得。在他的筆下,信鴿是具有豐富感情色彩的禽鳥。“自從844一去不返后,609十分失落,柔情無寄,先后接受了三只雄鴿的溫存,最終定情于608。”
在中短篇小說集《五月初夏的晚風》中,很多文章與養(yǎng)鴿有關,如《白鴿》、《大師之死》等。他充滿感情地描述鴿子的風采“直到黃昏,空中忽然顫動著一個黯淡的影子,這影子一張一合,越來越近,越來越亮,我腦子突然一激動,是它,它回來了,它像一支箭朝它的家射過來”。
寫作,更是與他的生活血肉交融的一大愛好。在他的作品中,浸潤著對田地和動植物的熱愛。他和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有著深厚的緣分。在湖北老家,他種過水稻;在海南,他在養(yǎng)雞場、養(yǎng)豬場工作過。他曾濃墨重彩地鋪陳麥田的色、形、聲、香,詩意盎然:“五月的麥子已經(jīng)熟透,麥浪一浪接一浪,從白云聳立的天邊蕩漾而來。那些麥子,就是在浪里相交相疊。村莊仿佛成了島嶼,被麥浪日夜不停地搖撼!
人物經(jīng)歷
談經(jīng)歷:把足跡全部留在作品里
1964年,嚴敬出生在 湖北的一個小村莊。他從小喜歡讀書,早在10歲左右的時候,他就對文學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當民兵的二哥帶回來一些關于描述抗日戰(zhàn)爭的書,在少年記憶的白紙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高中畢業(yè)以后,嚴敬到湖北龍感湖農(nóng)場插秧、割稻、種田,做各種各樣的農(nóng)活。后來,他還到糧食局當過會計。在農(nóng)場里的經(jīng)歷,為嚴敬寫作積累了豐厚的素材。比如,他在《五月初夏的晚風》中寫著“眼下正是五月,于是,家鄉(xiāng)五月的物事便沒來由地侵入他的腦海,他知道,這時候家鄉(xiāng)就是一片片金黃飽滿的小麥。熱風一吹,麥子的香味到處飄蕩……頭頂上的天是瓦藍瓦藍的一片,許多白色的云靜靜地貼在天上,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長在地上的小麥。那味兒,就像眼饞的男人盯著女人!
一晃嚴敬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霸诤糜训恼賳鞠,1999年5月,我告別了家鄉(xiāng)的農(nóng)場,來到海南。在蛋雞場、養(yǎng)豬場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嚴敬說,白天勞作的辛苦,不影響他每天晚上在文學的殿堂里自由地馳騁,經(jīng)常寫作到凌晨,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筆,上床休息。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在文學之路上迎來收獲。
個人作品
他以作品來記憶自己的足跡,比如,短篇小說《到三江喝茶》如此開頭:“打臺風的時候,下起了驟雨,池塘的水破堤而出,昔日的街道頓時變成了河流。那些沖出樊籠的魚兒,紛紛來到街上,慌亂而驚喜地閑逛起來,張開的背鰭猶如刀鋒,閃電一般劃過水面。有些魚,肯定就是那些沒有生活經(jīng)驗的魚,由于驚喜,止不住用力一跳,居然跳進了人家的門檻。整條大街因此變得興奮熱鬧起來!钡竭^?谌娜,對此感同身受。
在《豬場的故事》中,他寫到為鐘情于某一只母豬而不惜被宰殺的公豬,寫到被人們制造成了生育機器的母豬,寫到長來長去只長到一只貓那樣大小的仔豬,都以非常傳神的細節(jié)如實道來。他還以想象力的光芒照亮陰暗的豬舍,蟄伏在作者內(nèi)心深處的善意和悲憫,在超現(xiàn)實的情境里噴薄而出。
談作品:不給自己寫的小說注水
“著眼于現(xiàn)實生活,關注底層人物的命運,又兼?zhèn)淅寺c超現(xiàn)實的文學氛圍!眹谰匆浴昂睢(nèi)斂、簡潔”來評價自己的作品。
“我的小說多是短篇!彼f,在寫作的過程中,他一直在努力擠出多余的水分,不愿意讓多余的文字浪費讀者的時間。他不會追求作品的數(shù)量,但一直在追求質(zhì)量。
“寫文章,我很注重技巧!眹谰凑f,他在小說中常常運用對比、暗示、象征、嫁接等手法。會像電影剪輯師一樣,運用蒙太奇手法剪切組合不同的人物、情節(jié)、場景。
《天涯》雜志主編王雁翎這樣描述她對嚴敬的印象:大約在2001年春天,我在《天涯》來稿中發(fā)現(xiàn)了一沓紙質(zhì)已略為發(fā)黃的小說稿件,署名“嚴敬”!澳呛⒆颖寂芷饋,越過一片莊稼地,順著大路,進了村莊!逼狡匠35膸拙湓,卻似有一股魔力,吸引我不知不覺地走進了這個少女與白鴿的故事,沉浸于五月鄉(xiāng)村麥田那種灼亮微熏的氣息之中。這就是后來發(fā)表于《天涯》2001年第6期上的短篇《為桑亞姐姐守靈》,當年即被收入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聯(lián)部編選的本年度最佳短篇小說集中。這是嚴敬的小說處女作。
“《為桑亞姐姐守靈》在《天涯》雜志上發(fā)表之后,我得到了500元稿費,那時候,我一個月的工資也才700元!眹谰凑f,這是他靠寫作賺到的第一筆稿費,不僅改善了他和家人的生活,更堅定了他在文學路上奔跑的信心,之后他更加努力筆耕,發(fā)表出了更多的作品。
獲得評價
作家和評論家眼中的嚴敬
著名作家韓少功:嚴敬《五月初夏的晚風》中的麥田就是詩。有了這一塊金黃色的合唱背景,幾個神秘電話的留疑和留白,就做成了一個活眼,就有了文學的魂。
著名作家蔣子丹: 嚴敬發(fā)表在這里的小說按說也是該歸入寫實一類的,我們卻不難從中間讀出與上述寫實作品不同的東西。鎮(zhèn)子固然是小鎮(zhèn)子,人物固然是小人物,細節(jié)也無非是家長里短,連死亡都不具備任何轟轟烈烈的過程,但是世俗的生活里,因為摻入了某些脫俗的想象而具備了浪漫的氛圍。嚴敬的文字在營造氛圍方面確有獨到之處,內(nèi)斂而綿長,用不露痕跡的敘事將讀者纏繞其中,他向我們證明,并非只有粗痞化才能把底層生活寫得鮮活。
著名作家周曉楓:他拙于言辭,不流于嘴皮上的工巧,在社交場合是個不松弛的參與者。但稍稍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拘謹并不完全是技術(shù)無措導致。他有一種與熱鬧格格不入的東西。
嚴敬對創(chuàng)作雖然并無理論上的全面了解和通徹理解,但我仍把他當作具有某種方向的自覺寫作者。在為他所鐘愛的短篇小說里,他作為一個業(yè)余作者投入了比一些職業(yè)作家更多的專業(yè)精神。講求精度的短篇,被許多初學者當作入門練習,以為它不像中長篇那樣存在構(gòu)造難度;而嚴敬在短篇式的簡約里,融入了令人迷惑的微妙的變數(shù)。
著名評論家洪治綱: 生活里總是充滿了很多難以言說的東西。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與其說是某種玄秘命運的隱喻,還不如說是一種現(xiàn)實倫理的遮蔽———它使日常生活的表象秩序不斷受到顛覆的同時,卻在人們的內(nèi)心深處留下了堅實的記憶。這些記憶,往往受制于現(xiàn)實倫理的羈絆而成為一種永遠的秘密,無人可以解讀,也無人能夠分享。讀嚴敬的小說,我就強烈地感受到,他對這種隱秘而堅實的記憶充滿了好奇之心,并常常執(zhí)迷于其中,在一種輕觸微痛的敘事話語中,緩緩地道出了它那繁復而雜糅的存在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