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趙武靈王,約生于趙肅侯十年(前340年),卒于趙惠文王四年(前295年),名雍,三家分晉后趙國的第六代國君(前325年至前299年在位,執(zhí)政27年)。周赧王十六年(前299年),他將王位傳給了次子趙何,即趙惠文王,自稱“主父”,史家又稱他為“趙主父”。他是我國封建社會初期一位雄才大略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所推行的“胡服騎射”政策,對于當時和以后中國社會的發(fā)展都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
即位之初
前326年,趙肅侯卒,子武靈王即位,時約18至20歲(趙國君主幾歲聽政不詳,若如秦王22歲聽政,則武靈王二年聽政時22歲,即位時即20歲。若趙君20歲聽政,則就位時18歲。)。武靈王元年(前325年),以陽文君趙豹為相,魏惠王與太子嗣[1]和韓宣王與太子倉來信宮朝賀。時武靈王年少,未能處理政事,設(shè)博聞師三人,左右司過三人。等到能處理政事(二年或元年底),向先王重臣肥義問政,增加他的俸祿。對國內(nèi)年過八十的老人,每月送老人年金。三年(前323年),在鄗筑城(趙與中山國的南疆交界處,今河北高邑)。四年(前322年),與韓會于區(qū)鼠。五年(前321年),娶韓女為夫人。三年時,三晉與燕國、中山等五國的國君互相稱王,武靈王也參加稱王活動,成為首任趙王。八年(前318年),趙國參加五國聯(lián)軍伐秦之役,聯(lián)軍打了敗仗,武靈王說:“沒有王的實力,怎么敢竊取王的名號?”下令取消王號,命國人稱自己為“君”。
武靈王即位之初,對外作戰(zhàn)屢次戰(zhàn)敗,北方又受少數(shù)民族威脅,趙國處境危險。
周圍局勢
中山國是趙國的心腹大患,嚴重威脅著趙國的領(lǐng)土完整。中山國原為白
胡服騎射
狄族,在春秋時被稱為鮮虞(也作鮮于)。在公元前406年,魏文侯派樂羊率領(lǐng)魏趙聯(lián)軍經(jīng)過趙國攻滅中山。后來趙魏交惡,中山成了遠離魏國本土的飛地,魏國對中山很難形成有力的控制。魏國占領(lǐng)中山不到三十年,中山就擺脫了魏國的控制,得以復(fù)國。
中山國正好楔在趙國的中央地帶,全境只有東北角一小塊與燕國接壤,其余皆為趙國所包。中山將趙國的領(lǐng)土綻得四分五裂。代郡、邯鄲、上黨郡與舊都晉陽(今山西太原西南)是趙國的四個重鎮(zhèn),由于中山的從中阻隔而交通極為困難。趙國是一個北為游牧文明、南為農(nóng)耕文明的國家,本來就存在嚴重的分裂趨勢,中山國的橫亙中央,使偏居南端邯鄲的趙國中央政府對趙國的控制更加不力。而且中山是一個游牧民族建立的國家,插在農(nóng)耕文明重鎮(zhèn)邯鄲與游牧文明重鎮(zhèn)代郡之間,使代郡偏離趙中央邯鄲的離心力更強了。
中山雖然不是一流強國,但由于處于趙國的心臟地帶,給趙國的國家安全和統(tǒng)一帶來了極大的威脅。鄰近的齊國、燕國與中山相勾結(jié),共同對付趙國。齊、燕把中山作為牽制趙國的最佳搭檔,對中山的資助很多。由于齊、燕的阻撓,趙國一直也沒有解除自己的這個心腹大患。趙國的幾代國君雖然都想干一番事業(yè),由于中山的牽制,趙國的圖強大業(y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英武有為的趙肅侯雖然一再擊敗齊、魏、燕等強國,但卻在解決中山的問題上沒有取得實質(zhì)性的進展。趙武靈王即位后,就秉承先君遺志,在肥義的幫助下,展開了對中山的進攻。肥義是與中山同為白狄族的肥人的后裔。
在這一年,魏相公孫衍發(fā)起五國相王的合縱運動以對抗秦相張儀拉攏齊楚圖魏的連橫策略。趙武靈王沒有接受魏國的求盟,說趙國的實力還很弱,不具備稱王的資格,反而自降一格,讓國民稱自己為君。結(jié)果,魏國的五國相王運動沒有成功,被楚國擊敗,被迫割地求和。
趙武靈王四年(公元前322年),趙武靈王與韓宣王在區(qū)鼠相會,研究趙、韓兩國對付當時復(fù)雜的國際局面的對策。同時,趙、韓兩國還就韓趙聯(lián)姻的事宜敲定細節(jié)。韓趙聯(lián)姻是趙肅侯生前就定下的政治婚姻。次年,趙武靈王迎娶韓女為夫人。
趙武靈王看到中原各國的爭霸戰(zhàn)爭處于糾纏狀態(tài),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決出勝負。于是,趙武靈王改變了趙肅侯逐鹿中原的南向戰(zhàn)略,把趙國的戰(zhàn)略調(diào)整為北向進軍胡地。
趙武靈王十一年(公元前315年),趙國的鄰國燕國發(fā)生了嚴重的內(nèi)亂。先前,燕王噲受到蘇代和鹿毛壽的蠱惑,把王位禪讓給燕相子之,引起內(nèi)亂。燕太子平聯(lián)系齊宣王攻子之,齊宣王同意。于是,太子平與將軍市被聚眾攻擊子之,不勝。次年,子之反攻,市被戰(zhàn)死。齊將匡章引軍入燕,齊軍殺死了子之和燕王噲。齊軍獲勝后,大肆擄掠,引起燕人的極大不滿,太子平不能制止。趙武靈王見此,決心插手燕國內(nèi)政,派樂池入韓迎立燕國質(zhì)于韓的公子職。樂池本為中山人,曾為趙武靈王出使秦國任秦相。
趙武靈王迎立燕公子職于韓的政治行為,關(guān)系到多國利益。趙武靈王想通過迎立新的燕王,使燕王能夠?qū)w國感恩,既而與趙國結(jié)成穩(wěn)固的聯(lián)盟。同時,趙武靈王想破壞燕國與韓國對趙國的夾擊盟約。雖然,趙國與韓國已結(jié)盟,但韓國為了制約趙國,還是與燕國結(jié)盟,形成對趙國的夾擊之勢,以防備趙國對韓不利。燕公子職就是應(yīng)這個盟約入韓的。趙武靈王迎立公子職后,由于人質(zhì)公子職的歸國,燕國與韓國的夾趙盟約自動解除,燕公子職由于是趙武靈王迎立的新燕王,于情于理都不該與韓國再次結(jié)成夾擊趙國的聯(lián)盟。在拆開了韓燕聯(lián)盟后,便有利于趙國對韓燕這兩個鄰國分別進行控制了。韓國的想法幾乎與趙國一樣,只是角度不同。韓國認為燕公子職雖然是趙國主張立的新燕王,但作為對燕公子職有質(zhì)押權(quán)的韓國對于能否讓公子職歸國,卻有著最直接的決定權(quán)。韓國本可以應(yīng)燕太子平和齊國的要求殺死公子職,但韓國沒有這么做,公子職是非常感激韓國的。韓國同意趙國接公子職歸國,主要是考慮韓國對公子職有不殺之恩,日后,韓國可以利用燕國制約齊國和趙國。
燕公子職就是后來的燕昭王。公子職是燕易王后的兒子,易王后是秦惠王的女兒。
趙武靈王以平叛驅(qū)齊為號召,派樂池奉公子職引軍入燕,與太子平和匡章的齊軍交戰(zhàn)。燕國的百姓不堪齊軍的擄掠,對太子平的引狼入室也很不滿,對公子職非常擁護。
趙武靈王成功地說服中山王借燕國內(nèi)亂之機,大舉攻燕。中山取得了占領(lǐng)燕國土地數(shù)百里、城池幾十座的大勝利。
中山國出土文物
太子平雖然失道寡助,但齊將匡章卻是當時的名將,公子職要想戰(zhàn)勝太子平和匡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齊宣王見趙國插手燕國內(nèi)政,與齊國為敵,便派遣精銳的齊軍,意圖在本土之外,借燕國的軍備潛能與趙國決戰(zhàn)。趙武靈王并不把趙國的主力部隊投入到與齊軍的戰(zhàn)斗中來,不愿意為燕國損害趙國的實力。這樣,雙方進入到了相持狀態(tài)。趙武靈王對公子職和易王后假稱齊軍強硬,趙軍很難戰(zhàn)勝齊軍,請公子職向外公秦惠王求救。秦惠王此時正忙于與義渠、韓國、齊國、楚國的戰(zhàn)事。
在趙武靈王十四年(公元前312年),秦惠王派出大軍,兵分兩路攻齊救燕,齊軍很快就被擊敗了。此后,燕國在相當長的時間里都是趙國和秦國的穩(wěn)固盟友。趙武靈王十五年,公子職正式登上王位。
趙武靈王十六年(公元前310年),趙武靈王游大陵。一天,他夢見一個少女鼓琴而歌:美人熒熒兮,顏苕苕之榮。命乎命乎,曾無我嬴。趙武靈王對夢中少女十分留戀,在酒宴的時候就把這個夢向大家說了,還具體地描繪了少女的形象。吳廣聽說后,覺得趙武靈王說的少女太象自己的女兒孟姚了。于是就把孟姚獻給了趙武靈王。趙武靈王非常寵愛孟姚,趙人稱之為吳娃。
趙武靈王十九年(公元前307年),秦武王在周舉鼎絕臏而死。秦武王無子。秦武王的生身母親惠文后要立秦武王的同母弟公子壯,秦武王的庶母宣太后要立秦武王的異母弟公子市,兩派展開了激烈的斗爭。趙武靈王對秦國的局勢密切關(guān)注,俟機插手秦政。
這一年,當時的第一大國楚國與第二大國越國爆發(fā)了一場巨戰(zhàn)。本來越王無疆與楚懷王談好共同攻齊。結(jié)果楚懷王并不出兵,敷衍越國,引起了越國的不滿。齊國在越國的攻擊下感覺很吃力,便向越國求和,提出共同伐楚。結(jié)果,楚懷王戰(zhàn)勝了越、齊聯(lián)軍,滅掉了越國。齊國的注意力集中到這場巨戰(zhàn)中去了。
此際,秦、楚、齊、韓、魏、越等國處于連續(xù)混戰(zhàn)的狀態(tài)。燕昭王初立,在母親易王后的幫助下,燕國正在筑黃金臺招賢,國破民弊,百廢待興。只有趙國和宋國不參與其他國家的亂戰(zhàn),全力謀劃兼并土地。趙武靈王與宋偃王結(jié)成聯(lián)盟,利用宋國牽制趙國的重點防范對象齊國和魏國、韓國,以免被其攪壞攻滅中山的好局。宋國也想利用趙國牽制齊、魏,以便于兼并齊國和衛(wèi)國之間的鄰近土地。
胡服騎射
十九年(前307年)正月,武靈王招肥義談?wù)撎煜麓笫,(史記是這么說的,實際的情形,可能是召集肥義及以下官員,舉行軍事會議。)談了5天才結(jié)束。會后,武靈王帶領(lǐng)軍隊進攻中山國,到達中山國南境的邊防城市:房子(今河北高邑縣西南),第一戰(zhàn)就吃了敗仗,只好退兵。武靈王帶領(lǐng)干部作邊境考察,沿著中山與趙國的邊境到達代(今河北蔚縣),北到“無窮之門”(位于今河北張北縣),西到黃華?(可能是黃河邊的山丘)。 考察回來后召見樓緩謀劃,說:“先王趁世事變化,作了這里的主人,依靠漳水、滏水的天險,修筑長城,攻取藺、郭浪,在荏打敗了林胡,但功業(yè)還沒完成。現(xiàn)在中山在我國中間,北有燕,東有東胡,西有林胡、樓煩和秦、韓的邊境。如果沒有強大的兵力救援,就要亡國了,怎么辦?要有高于世俗的功名,一定會受到背離習(xí)俗的拖累。我想要全國軍民都改穿作戰(zhàn)與工作方便的胡服!睒蔷徴f:“好,臣支持大王的決定。”但群臣都不想改穿野蠻人的服裝。武靈王再與重臣肥義討論,肥義也支持武靈王的構(gòu)想。
武靈王想讓德高望重的叔叔公子成帶頭穿胡服,為群臣榜樣。公子成反對,稱病不朝。武靈王親自前往公子成家勸說:“衣服,是用來便于使用的。禮儀,是用來便于行事的。剪發(fā)文身,衣襟偏向左側(cè),是越人的風(fēng)俗。涂黑牙齒,在額頭上涂抹顏色,不戴帽子,針線粗拙,是吳國的風(fēng)俗。雖然禮儀衣服不一樣,但一樣便利。鄉(xiāng)情不一樣,風(fēng)俗就變了。事情不一樣,禮儀就變了。所以這不是圣賢可以統(tǒng)一的。以前中山依靠齊國的強大兵力,圍攻鄗(今河北省柏鄉(xiāng)縣以北),鄗幾乎失守。先王以之為恥,這個怨仇還沒報。?上黨(今山西省東南部)附近的地形險惡,沒有大量輕捷的騎兵,是沒有辦法防守的,穿上胡服的步兵戰(zhàn)力提高,還可以報中山于我國的怨仇。如果叔父只泥拘于世俗的禮儀及服裝規(guī)范,而違背祖先簡子與襄子的開疆辟土宏愿,及忘卻鄗城被圍的恥辱,我真的很失望!惫映杀徽f服,立即穿上武靈王賜的胡服。于是武靈王第二天就發(fā)布了胡服騎射的命令。大臣們還是紛紛反對,武靈王一一加以說服。 二十年(前306年)趙國在實行“胡服騎射”改革一年后,再度進攻中山國,這一次表現(xiàn)好多了,一直打到寧葭(今河北省石家莊市西北),中山的中心地區(qū)。趙軍深入敵境之后還是吃敗仗,中山軍反攻,趕走了入侵者,還奪取了趙國的鄗城。僅只一年,胡服騎射的優(yōu)點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來了。另一路軍隊向西進攻胡地,倒很順利的到達榆中,打敗了林胡王,林胡王獻馬求和。武靈王知道中山很頑強,如果別的諸侯國來干涉,趙國就無法獨吞中山;貋砗,立即展開外交攻勢,派樓緩出使秦,仇液出使韓,王賁出使楚國,富丁出使魏,趙爵出使齊。派代相趙固管理胡地,在那里招幕胡人從軍。
二十一年(前305年),再進攻中山。趙袑為右軍,許鈞為左軍,公子章為中軍,由南向北進攻,武靈王統(tǒng)一指揮。牛翦帶領(lǐng)騎兵,趙希帶領(lǐng)胡、代的軍隊從西方的井陘關(guān)出擊。牛翦與趙希穿過山谷,在曲陽(今河北省曲陽縣)會師,攻下丹丘(曲陽縣西北)、華陽(恒山)、鴟之塞(又名鴻上塞,在恒山。)。武靈王率軍攻下鄗、石邑(今河北省元氏縣北)、封龍(今河北省元氏縣西北)、東垣(今河北省正定縣南)。鄗是趙國領(lǐng)土,武靈王三年才大修城防,大約在去年或前年,中山反攻得勝時落入中山手中,今年又被趙國奪回來了。胡服騎射兩年后,趙國終于首次擊敗中山,中山獻四城求和,武靈王答應(yīng),退兵。之后,趙國又數(shù)度進攻中山,都是以中山割地求和收場。二十六年(前300年),再次進攻中山,這一次,趙國決定要消滅中山國,出動大軍連續(xù)進攻五年,前296年終于消滅中山國,另立一位傀儡中山王,次年又把傀儡取消,中山國徹底的消滅了。
在進攻中山時,還繼續(xù)攻伐北方及西方的胡人部落,領(lǐng)土向北擴大到燕、代,向西擴大到云中(今內(nèi)蒙古呼和浩特托克托縣)、九原,并從今天的河北張家口到內(nèi)蒙古巴彥淖爾盟五原縣修筑“趙長城”。前297年,趙主父巡視新領(lǐng)土?xí)r碰到樓煩王,樓煩王不想打仗也不想逃跑,他向趙主父投降,把軍隊交給趙主父收編,樓煩人成了趙國人。
開疆拓土
趙國經(jīng)過趙武靈王對人力、物力的重新整合,向軍政府更邁近了一步,趙國的軍事實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趙武靈王二十年(公元前306年),趙武靈王再次進攻中山。趙軍捷報頻傳,一直攻到了中山國都城靈壽(今河北平山)附近的寧葭(今河北獲鹿北),徹底控制了太行山的重要孔道井陘。
趙武靈王趁秦國此時內(nèi)戰(zhàn)正酣,西渡黃河,攻取了秦國與林胡接壤的榆中地區(qū)(今陜西北部與內(nèi)蒙古交界的河套地區(qū)),對秦國造成嚴重的壓迫之勢。林胡在與趙軍的作戰(zhàn)中損失慘重,林胡王被迫向趙武靈王獻出大量的良種馬,才得以求和。在得到良種林胡馬的補充后,趙武靈王又招募了大量的林胡勇士,把他們編入到自己的騎兵軍中。
在這一年,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楚國滅掉了越國。楚懷王滅掉龐大的越國后,成了獨據(jù)長江中下游的巨無霸,對整個黃河流域的國家都虎視眈眈。齊國更是由于錯誤地估計了形勢,沒有想到楚國的實力會如此強大,如此輕易地滅掉了另一個強國越國。楚國由于滅掉越國而與齊國接壤,齊國非常緊張。本來與楚國接壤的韓、魏、秦對于楚國咄咄逼人的氣勢也十分害怕。但可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野心勃勃的楚懷王向韓、魏、秦、齊大舉進攻,奪取了四國不少的土地。四國于是開始向趙國求援,而楚懷王也派使者與趙武靈王聯(lián)系南北夾攻四國。趙武靈王希望楚國能把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持續(xù)下去,同時又不希望楚國變得更強大。于是,趙武靈王派仇液入韓、富丁入魏、趙爵入齊,以堅其抗楚之心。秘使王賁入楚,轉(zhuǎn)達趙武靈王同意楚國南北夾攻的建議。趙武靈王派樓緩入秦,密切觀察秦國內(nèi)亂的發(fā)展。派代相趙固監(jiān)視胡人的動靜,注意燕國對秦國內(nèi)亂的反應(yīng)。
趙武靈王二十一年(公元前305年),趙國大舉進攻中山,從南、北、西三個方向合攻中山國的都城靈壽。這個時候,樓緩派人來報,秦國的內(nèi)亂以宣太后的勝利而結(jié)束。趙武靈王決定暫停對中山的進攻,先解決秦國的立新王問題。于是,趙武靈王向中山王索取四邑后退兵。
趙武靈王聽說宣太后戰(zhàn)勝惠文后,欲立次子公子市為新的秦王后,立即派使者通知樓緩,讓樓緩告訴宣太后,趙武靈王準備迎立宣太后的長子,在燕國為質(zhì)的公子稷為新秦王。同時,趙武靈王命令趙固入燕迎立公子稷。燕國非常希望公子稷出任新的秦王,對趙武靈王的建議很支持。秦國由于歷時三年的內(nèi)戰(zhàn),此時已疲憊不堪。在北邊,趙國奪取了榆中后對秦國形成了壓頂之勢。在南邊,楚懷王對漢中、巴蜀早已垂涎。如果宣太后不同意趙武靈王的意見,一場惡戰(zhàn)又將開始,趙武靈王對燕國內(nèi)政的干涉歷歷在目。宣太后不得已,同意了趙武靈王的意見,立公子稷為新的秦王。雖然公子稷是宣太后的長子,但由于公子稷是趙武靈王所立,宣太后還是奪了公子稷的實權(quán),自治朝政,親自與趙武靈王周旋。公子稷就是秦昭王。
趙武靈王二十四年(公元前302年),趙武靈王將貴族私藏的、不在國家戶籍的奴隸遷往九原(今內(nèi)蒙古包頭西北)和原陽(今內(nèi)蒙古呼和浩特東)的騎邑,為在那里訓(xùn)練的騎兵服務(wù)。趙武靈王下令,對國內(nèi)尚不聽從國家號召胡服的,采取強制措施。趙武靈王二十五年(公元前301年),吳娃死,趙武靈王十分傷心。趙武靈王答應(yīng)了吳娃死前的最后請求,立吳娃的兒子何為太子。
趙武靈王二十六年(公元前300年),趙武靈王繼續(xù)攻擊中山國,奪取了中山與代郡和燕國交接的土地,把中山完全裹在趙國境內(nèi),對中山進行了嚴密的封鎖。林胡與樓煩想與中山夾擊趙國的代郡,遭到了趙武靈王的痛擊。趙武靈王奪取了林胡和樓煩的大片土地,建立了雁門郡(今山西北部神池、五寨、寧武以北至內(nèi)蒙古間地區(qū))和云中郡(今內(nèi)蒙古大青山以南、黃河以南,長城以北之間),迫使林胡和樓煩大幅度地向北遷移。趙武靈王派人修建了兩道長城,以阻止林胡和樓煩的南下。第一道在今內(nèi)蒙古烏加河、狼山一帶,第二道在今內(nèi)蒙古烏拉特前旗、包頭、呼和浩特至河北張北一線。
趙武靈王二十七年(公元前299年),趙武靈王傳國于王子何,任肥義為相,兼任趙王何的傅。趙武靈王自號主父,專心趙國的軍事建設(shè)和對外戰(zhàn)爭,國內(nèi)政治、經(jīng)濟事務(wù)則全部交由趙何負責(zé),趙何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趙惠文王。趙惠文王即位后,國內(nèi)的政治中心就逐漸地由趙武靈王轉(zhuǎn)向了趙惠文王,大臣們聚攏在趙何身邊。
公子稷雖然被趙武靈王立為新的秦王,但宣太后為了不讓秦王稷受趙武靈王的擺布,而將秦王稷架空,親自執(zhí)政,對趙武靈王的要求也敷衍了事,這讓趙武靈王很生氣。此時趙國已經(jīng)占有了秦國北邊的榆中、云中地區(qū),北部邊境正是秦國國防上的軟肋,趙武靈王打算從此進攻秦國。
趙惠文王元年(公元前298年),趙武靈王向秦國施加壓力,迫使宣太后任命樓緩為秦相,以便為趙國謀得更多的利益。樓緩入秦時,趙武靈王假裝隨從人員,跟在樓緩左右。進入秦地后,趙武靈王對沿途的風(fēng)土人情細加考察,以為攻秦時所用。樓緩進入秦都咸陽后,會見了許多秦國的大臣,趙武靈王都在側(cè)觀察,對秦國大臣的賢庸強弱有了深入的了解。樓緩勸趙武靈王不可久留秦國,以免被人識破。趙武靈王提出,走之前要親眼見一見秦昭王和宣太后。由于此前發(fā)生過秦昭王扣留楚懷王事件,各國國君都不信任秦國,不愿入秦,以免重蹈楚懷王覆轍。樓緩擔心秦國對趙武靈王不利,起初說什么也不同意,但在趙武靈王的一再堅持下,被迫答應(yīng)了。趙武靈王在國內(nèi)也很少拋頭露面,只是軍中之人對他比較熟悉,除了少年時與韓魏兩國國王見過面外,趙武靈王絕少與外國元首見面。即便是趙武靈王自己立的燕昭王和秦昭王,他都由于身在軍中而沒有特意接見。此次趙武靈王要見秦昭王與宣太后也不是一時興起,他想親自了解這對母子的為人,以利于以后對秦決策。樓緩與宣太后和秦昭王比較熟識,趙武靈王希望通過這種私人會面可以更多地了解這對母子。極其敏感的秦昭王和宣太后在接見樓緩時,發(fā)現(xiàn)向來以風(fēng)采自傲的樓緩對他身后的高大隨從不經(jīng)意間有屈順之意,頗感好奇。在與這個氣度非凡的中年男子的問答中,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胸懷與見識更是了不起。母子二人在欽佩之余,也產(chǎn)生了極大的懷疑。在樓緩告辭后,趙武靈王已感覺到宣太后和秦昭王對自己有所察覺,便匆匆辭別樓緩,返回趙國。臨別前,趙武靈王告誡樓緩,母子二人皆為人中龍鳳,務(wù)要小心應(yīng)對。宣太后與秦昭王覺得樓緩的隨從絕非等閑之輩,必是趙國的極貴之人來窺秦情。于是,速派使者宴請樓緩與這個非凡的隨從晚間再到王府作客。使者回報,樓緩?fù)。晚間,樓緩赴約而不見非凡隨從。樓緩說這個隨從白日失禮,已被遣回趙國。這更加堅定了宣太后的判斷,認定這個人就是趙武靈王,速派精騎追逐。精騎一路狂奔,追到邊塞也沒有見到趙武靈王。守塞之人告訴他們,趙國的使者剛剛離去。宣太后和秦昭王對趙武靈王深窺秦政大感忌憚。
趙惠文王二年(公元前297年),趙武靈王巡視剛剛奪取的云中、雁門二郡,結(jié)果在西河遇到樓煩王的部隊。先前,樓煩王約林胡王共同擊趙收復(fù)失地,但林胡王說趙軍精銳難敵,不愿冒這個險。樓煩王部下也勸樓煩王不要輕舉妄動,樓煩王不聽,強令部眾隨己擊趙。在見到趙武靈王的大部隊后,樓煩人都勸樓煩王不要和趙武靈王硬拼。樓煩王見趙軍甚眾,又是趙武靈王親自領(lǐng)軍,而自己的部下怯戰(zhàn),心里十分惱火,但也無可奈何。趙武靈王見樓煩軍隊猶猶豫豫,知道樓煩軍隊畏懼自己,不敢與自己交戰(zhàn),于是派使者請樓煩王講話。樓煩王硬著頭皮來見趙武靈王,沒想到趙武靈王很客氣。趙武靈王知道樓煩王在被趕到陰山以北后,由于氣候不好,水草也不及河套地區(qū),生活得很不如意。趙武靈王便允許樓煩王率部回歸河套故地,但要服從趙國的命令。樓煩不許再劫掠趙國的邊境,樓煩人可以加入趙國的軍隊和政府,趙國不會歧視。樓煩王見可以回歸水草豐美的河套地區(qū),而且沒有什么損失,便同意了。樓煩部眾知道趙國騎兵的待遇很優(yōu)厚,遠勝于逐水草而居的漂泊生活,而騎馬打仗是他們非常樂意的職業(yè),此前他們的許多朋友已經(jīng)在趙軍服役,令他們很羨慕,他們很樂于歸附趙國。于是,大量的樓煩騎士脫離樓煩王而投入到趙武靈王的軍隊。
趙惠文王三年(公元前296年),趙武靈王大舉進攻中山國,中山國國王投降,中山國滅。趙武靈王將中山國國王遷往膚施(今陜西榆林)。部眾脫離殆盡的樓煩王不甘從此失去權(quán)勢,于是,與相距不遠的膚施中山王聯(lián)絡(luò)。不久,中山國國王與樓煩王謀反,為趙武靈王攻殺。
在占領(lǐng)中山國后,趙武靈王便整理代郡和邯鄲之間的道路。不久,趙國境內(nèi)的道路就通暢無阻了,各地的交流方便多了,境內(nèi)的各民族間的交流也更多了。
傳位太子
趙武靈王的第一位夫人是韓王的女兒,為趙武靈王生了公子章。公子章本來是太子。后來,韓夫人去世,趙武靈王在得到美女吳娃后,就把吳娃立為自己新的夫人。吳娃生的兒子就是趙惠文王。吳娃在短暫的一生里為趙武靈王帶來了無限的快樂,但從來沒有求過趙武靈王一件事,這讓趙武靈王對吳娃感到很愧疚。吳娃最愛趙王何,死前求趙武靈王立何為太子。于是,趙武靈王廢掉公子章,而立何為太子。趙王何雖然年幼,但卻聰明機巧,深有其母之智,趙武靈王也很愛他。在當初立趙何為新王,自己退位的時候,趙武靈王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與自己分別負責(zé)國內(nèi)的政治和軍事,自己可以全心專注于趙國激烈的對外軍事斗爭。趙武靈王的本意是在趙國構(gòu)建二元政治,自己和兒子都是國中的君主,只是自己不再使用國王的稱號,而是使用有著太上皇意思的主父稱號。趙武靈王讓趙王何提前即位的另一個考慮是,自己經(jīng)常親自帶兵打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遭到不測,到時候,趙國必定會大亂。先前幾代國君都是在政變中或者在反政變中即位的殘酷事例,讓趙武靈王非常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就能把政權(quán)平穩(wěn)的交給自己的接班人,而且還要送上一程。但是趙武靈王的這番設(shè)想?yún)s嚴重違背了政權(quán)構(gòu)建的基本規(guī)律,最終造成了趙國的內(nèi)亂。
沙丘宮變
在肥義的教導(dǎo)扶助下,天賦聰敏的何很快就進入了王的角色。經(jīng)過三年的聽政,趙王何已經(jīng)很懂得治國的道理了。但是,相貌秉性更像自己的公子章在朝見弟弟趙王何時的萎靡頹廢讓趙武靈王十分痛心。公子章本來也是一個極其出色的太子,只是由于自己的吳娃的愛,而廢掉了公子章。與吳娃的美貌聰穎一樣,韓夫人的賢惠持重也曾經(jīng)深為趙武靈王所著迷。如今,趙武靈王最心愛的兩個女人都去世了,不能與自己分享歷代趙國國君都未曾達到的至高榮譽了。對于自己最喜愛的兩個兒子,趙武靈王希望他們都能分享自己創(chuàng)造的無上偉業(yè),尤其是公子章。公子章在無辜被廢后,毫無怨言,一如既往地孝敬自己。在想起賢惠的韓夫人的時候,趙武靈王就會更加的愧疚。他想找一個填補自己愧疚之情的辦法。
公子章比趙王何年長十歲,性格強悍,體魄健壯,大有趙武靈王之型,本來最為趙武靈王喜愛。趙武靈王二十一年攻伐中山時,不到十五歲的公子章就被委以統(tǒng)率中軍的重任,在趙武靈王的親自指揮下,取得了攻打中山的大勝利。此后,公子章多次隨從趙武靈王出征,屢立戰(zhàn)功,為國人所稱頌。
趙武靈王封公子章為安陽君,派田不禮相公子章。田不禮相公子章,時常表示對公子章的遭遇很同情。田不禮本是齊國的失勢貴族,一直希望能夠東山再起。在被趙武靈王任命為廢太子章的相后,田不禮認為機會來了。田不禮對趙武靈王的廢長立幼的做法很憤慨,經(jīng)常以立長乃天經(jīng)地義、人間正道的說辭影響公子章。公子章被廢后,對王位本已經(jīng)心如死灰,但田不禮不斷煽風(fēng)點火,公子章又聯(lián)想到趙武靈王對自己及母親是如此的絕情,那點死灰竟又復(fù)燃了。
趙武靈王經(jīng)常與公子章居住在一起,衣食住行均命人準備兩份,公子章的儀仗用度與趙王何的幾乎一樣。趙武靈王對公子章的厚愛,趙王何雖有隱憂,但卻不便明言。肥義也覺此事不妥,但他了解趙武靈王的心情,心想,公子章被無辜廢掉太子位,失去為王的機會,趙武靈王對公子章的厚待也算是他的彌補之意吧,便也不深計較。朝中的許多大臣們見公子章又受到了趙武靈王的厚愛,以為趙武靈王又有什么新的打算,便暗中與公子章來往。公子章對權(quán)力本不陌生,見朝中大臣又都向自己示好,胸中的理想和抱負止不住地向外涌。公子章要奪回本應(yīng)屬于自己的王位。
趙惠文王四年(公元前295年),趙武靈王打算把代郡分給公子章,讓公子章也稱王。這個想法的背后是趙武靈王要收回趙王何的實權(quán),重新親掌朝政。趙武靈王畢竟正值四十六歲的壯年,在攻滅中山、趕走林胡、消化樓煩后,趙武靈王又有了新的理想。此時的趙國由于沒有參與中原國家的混戰(zhàn),實力最強,而齊、秦、韓、魏、楚由于連年的混戰(zhàn),此時已不是趙國的對手。趙武靈王在成為北方草原的霸主后,還要做中原的霸主。為了實現(xiàn)他心里的這個偉大理想,他的第一步是奪回王位,重做趙王。在自己主動放棄王位,禪讓趙何以后,趙武靈王就逐漸失去了往日的中心地位,趙何在肥義的輔佐下,名正言順地取代趙武靈王成為趙國的一號人物。趙武靈王最初的二元政治的設(shè)想失敗了。盡管趙王何是趙武靈王親自立為王的,但權(quán)力與名位遠去的痛苦讓趙武靈王十分失落,一生追求榮譽的趙武靈王有些不甘寂寞了。潛意識中重新扶植公子章的根源越來越明晰,說到底,就是要奪回自己曾經(jīng)放手的權(quán)力。
趙武靈王把要立公子章為代王的想法同肥義說了,肥義不同意。起初,肥義以為立公子章為代王是趙武靈王的過分溺愛。但慢慢的,肥義明白了趙武靈王的真實用意。肥義是個忠厚能干的胡人后裔,他的想法是,自己是國家的相,那么就要為國家負責(zé),自己是趙王何的老師,那就要對趙王何負責(zé)。在過去的四年里,肥義精心輔佐趙王何,使趙王何已經(jīng)很得王的精髓。肥義為趙王何建立了一個可靠的勢力范圍,趙王何的羽翼已成。根據(jù)肥義的觀察,趙王何是個與他父親一樣渴望榮耀的人,如果趙國再出現(xiàn)一個王的話,不管是誰,趙王何都不會容許,趙國必然要有一場血戰(zhàn)。事實上,肥義也正是以鐵血來教育趙王何對待王權(quán)的態(tài)度,決不允許任何人對王權(quán)有所覬覦。王權(quán)不穩(wěn),國家必亂,這里不只是一個個人榮辱的問題。肥義對趙武靈王雖然很有感情,但國家大義卻不允許他支持趙武靈王的悖逆。支持趙武靈王的想法就等于將趙國分成了三部分。公子章的能力,肥義是深深知道地,對于公子章暗借羽翼,肥義也是了解的。公子章一旦為代王,立即就會有大批的臣民歸附他。趙武靈王就更不用說了。肥義對趙武靈王的拒絕也采用了冠冕堂皇之詞,以國無二日、百姓方寧來明說立公子章為代王的不可,同時暗示趙武靈王重新執(zhí)政這個想法的危險性。趙武靈王悻悻而去。
肥義在送走趙武靈王后,就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向趙王何講了。趙王何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與肥義商議了對策,趙王何的一切外事由肥義代辦,命令可靠的胡人將領(lǐng)信期日夜守護趙王何。這個時候,公子成與大臣李兌聽說趙武靈王代公子章討封不成后來見肥義,表達了對趙王何處境的憂慮,表明愿為王效勞。宗室重臣陽文君趙豹來見,提醒趙王何與肥義早做準備。趙豹與肥義同為趙肅侯時的重臣,與肥義最為交好,但卻不為趙武靈王所喜。李兌為肥義選拔培養(yǎng)的青年才駿。公子成受胡服騎射之挫后,蟄居多年,趙王何即位后,肥義利用公子成在宗室中的影響,為趙王何打下了深厚的基礎(chǔ),公子成也為自己能夠東山再起而十分感激趙王何與肥義。肥義讓李兌與公子成移往都城外,拿著趙王何的兵符,準備隨時起兵勤王。讓趙豹坐鎮(zhèn)邯鄲,不許外地軍卒入城。趙王何則嚴控兵符,肥義則注意收集情報、統(tǒng)籌安排。
趙武靈王本以為自己代公子章討封必成,不想被肥義拒絕。肥義拒絕則趙王何更會拒絕。于是,趙武靈王將討封不成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公子章和田不禮,意在激公子章與趙王何爭斗,自己好以調(diào)和的身份,重新執(zhí)掌朝政。公子章與田不禮果然十分怨恨趙王何與肥義,對于父親的默許,公子章決定采取行動。
由于趙豹對邯鄲的防衛(wèi)很嚴密,趙王何也只是聽政時才得一見,公子章與田不禮無法下手。趙王何對趙武靈王的調(diào)兵也控制得很嚴,趙武靈王知道趙王何已對自己有所防范。這激起了趙武靈王更大的斗志。此時,趙武靈王已經(jīng)不把趙王何看作自己的兒子了,而是作為自己最大的對手。
趙武靈王以在沙丘(今河北平鄉(xiāng)東北)選看墓地為名,讓公子章與趙王何隨行。趙王何沒有辦法,只得在肥義和信期的陪同下隨行。到沙丘后,趙王何居一宮,趙武靈王與公子章居一宮。
田不禮勸公子章形成殺趙王何的事實,再控制趙武靈王,既而以奉趙武靈王之命的名義稱王。于是公子章借用趙武靈王的令符請趙王何到主父宮議事。肥義感覺不對,要趙王何與信期加強防衛(wèi),自己不歸即為事變。命令準備使者,如果一旦發(fā)生變亂,立即通知公子成與李兌勤王。
肥義入主父宮后,果然覺得氣氛不對。沒有見到主父,卻見到了公子章和田不禮,知道自己肯定回不去了,意料中的事情果然發(fā)生了。公子章與田不禮見以主父的名義都調(diào)不動趙王何,知道趙王何已有所準備。公子章與田不禮決定以快制勝。在殺了肥義后,公子章與田不禮決定再遣使者調(diào)趙王何,如其不來,則立即進攻。公子章與田不禮暗中養(yǎng)有眾多武士。趙王何見肥義未歸,而使者又至,知道發(fā)生事變。信期逼問使者,果然肥義被殺。信期怒斬使者,率軍包圍主父宮,與公子章和田不禮及其黨徒展開激戰(zhàn)。李兌與公子成很快也率軍趕到沙丘,參與平叛。趙王何的軍隊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公子章與田不禮戰(zhàn)敗,田不禮逃亡宋國,公子章敗退到主父宮,主父納其入。信期、李兌、公子成圍主父宮。李兌想向趙王何請示如何處置,被公子成制止。公子成說,以當前之勢,如果請示趙王何,趙王何很難下達趕盡殺絕的命令,親口誅其父兄。如此一來,圍主父宮,趕殺公子章就會成為信期、李兌、公子成的罪過。而如果不請示趙王何,自己處置,趙王何也一定會接受這個結(jié)果。李兌與信期覺得很有道理,于是派兵攻入主父宮,誅殺公子章及其黨羽,主父不能制止。公子成盡出主父宮人,不許主父出宮。主父欲拼一死,但公子成等人只圍不戰(zhàn),無人敢擔刺殺主父的罪名。主父被圍在內(nèi)宮里,內(nèi)宮本無存糧,一些日常的瓜果點心沒過幾天就被吃光了。公子成對主父斷糧斷水前后達三個月之久,主父被活活餓死。公子成在確定主父必死之后,才打開內(nèi)宮,為主父收尸。趙王何對主父之事一直不問,直到公子成來報主父餓死,才痛哭一場,命令厚葬,全國舉哀。
歷史評價
胡服騎射的影響不僅局限于當時,它對以后中國社會的發(fā)展也產(chǎn)生了十分積極的影響。趙武靈王變胡服是出于騎射的客觀要求,但事實上,胡服不僅只適應(yīng)于作戰(zhàn)的需要,它比中原原來的衣冠更便于人們的生產(chǎn)勞動與其他社會活動,從而在歷史上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除當時楚、齊兩國已有人效法外,漢代即已成為官定武服;北朝以降,文武官員皆著胡服,后來一般百姓,甚至婦女、兒童也逐漸穿上胡服。胡服的優(yōu)越性日益被中原人民所接受。
趙武靈王倡導(dǎo)的習(xí)騎射對于此后中國的戰(zhàn)爭與交通也有很大的影響。春秋以前,中原地區(qū)的戰(zhàn)爭與交通皆用馬車,馬只是駕車的,不作為騎乘。唐代孔穎達在《禮記·曲禮上》疏云:“古人不騎馬,故經(jīng)但記正典無言騎者。今言騎著,當是周末時禮!壁w武靈王推行的習(xí)騎射,推動了整個中原騎射的發(fā)展,標志著我國由車戰(zhàn)的時代進入騎戰(zhàn)時代,這在中國軍事史上有著劃時代的意義。隨著騎射的發(fā)展,馬便逐漸用于騎乘,大大加強了各地區(qū)間的交往與聯(lián)系,促進了各地間,尤其是中原漢族與邊地各少數(shù)民族間的經(jīng)濟、文化交流。由此我們可以說,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導(dǎo)致了中原華夏族與北方游牧族的文化融合,對中華民族文化的發(fā)展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
楚懷王逃出秦國,經(jīng)趙,趙不敢受,送還秦國,時人皆認為是趙武靈王退位,新登基的趙惠文王年幼無能的緣故(時年11歲)。當時的趙武靈王身在代郡尚未回到邯鄲,不能參與決策。對于楚懷王的安排應(yīng)該是丞相兼太傅的肥義作出的決策。從楚懷王事件后趙國的行動來看,趙武靈王的策略是先壓制、拉攏西北的樓煩、林胡等游牧民族,接著剿滅趙國境內(nèi)的心腹之患中山國,然后才會考慮進攻秦國。(此外,楚國于公元306年吞并越國成為超級大國,進入全盛時期,并直接通過軍事力量同時打擊韓、魏、秦、齊四國,雖然從地緣上不會直接威脅趙國,但趙武靈王顯然不希望在將來遇上這樣一個強敵,因此暗中削弱楚國。)如果收納楚懷王,無疑會招致秦國的打擊報復(fù),打亂趙武靈王的計劃;又放虎歸山,楚懷王歸國后楚國可能變得更加強大。所以肥義的決策是符合趙國利益與趙武靈王的策略的,無可非議。
梁啟超認為趙武靈王是黃帝以后的第一偉人,因為他和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明成祖一樣,是少數(shù)可以取得對北方游牧民族戰(zhàn)爭勝利的人之一。1903年,梁啟超發(fā)表《黃帝以后的第一偉人——趙武靈王傳》。
歷史學(xué)家翦伯贊有《登大青山訪趙長城遺址》一詩:“騎射胡服捍北疆,英雄不愧武靈王。邯鄲歌舞終消歇,河曲風(fēng)光舊莽蒼。望斷云中無鵠起,飛來天外有鷹揚。兩千幾百年前事,只剩蓬蒿伴土墻!
家庭成員
父親
趙肅侯趙語妻妾
韓氏趙惠后孟姚子女
趙章(長子,代安陽君)趙惠文王趙何趙勝(平原君)趙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