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中國共產黨黨員，1931年2月生，江蘇省無錫市人，教授。1951年畢業(yè)于交通大學物理系。曾任復旦大學校長。曾任復旦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真空學會名譽理事長、中國儀器儀表學會副理事長、上海市電子學會理事長、上海市真空學會理事長，國際真空科學技術與應用協(xié)會(IUVSTA)執(zhí)行委員。他早在50年代就系統(tǒng)地研制成功近30種高真空器材，其中2項獲1963年國家科委四新獎；1977年后他在真空、薄膜、表面分析以及新型儀器的試制方面又取得了很多優(yōu)秀成果，獲國家教委和上海市科技進步獎3次和中國發(fā)明專利9項、美國和日本發(fā)明專利各1項。1984年被我國人事部授予"中青年有突出貢獻專家"稱號；1990年被國家教委、國家科委授予"全國高等學校先進科學工作者"稱號；1992年因"中國真空技術的開創(chuàng)性工作"獲美國傳記學會(ABI)頒發(fā)的終身成就金像和英國國際傳記中心(IBC)頒發(fā)的20世紀成就獎。在國內外刊物上發(fā)表論文140余篇，主編英文版《真空與表面分析》3卷。主要著作有《真空技術與設備》、《真空技術基礎》、《真空技術三十年集》、《真空實驗技術》、《表面分析》、《電子光學》、《電子光學》等。其中《真空實驗技術》獲1992年國家優(yōu)秀教材獎；《電子光學》獲1996年上海

市優(yōu)秀教材一等獎和1996年國家教委優(yōu)秀教材一等獎。

　　華中一教授是我國真空科學的開拓者之一。早年就系統(tǒng)地研制成功近30種高真空器件，其中2項獲1963年國家科委四新獎。1977年后他在真空、薄膜、表面分析以及納米電子學等方面又取得了很多優(yōu)秀成果，獲國家教委和上海市科技進步獎3次和中國、美國和日本專利14項。1984年被我國人事部授予“中青年有突出貢獻專家”稱號。1985年獲美國印第安納大學班頓大獎章（Thomas Hart Benton Medallion）。同年被美國巴爾的摩（Baltimore）市授予榮譽市民稱號。1990年被國家教委、國家科委授予“全國高等學校先進科學工作者”稱號。1992年因“中國真空技術的開創(chuàng)性工作”獲美國傳記學會（ABI）頒發(fā)的終身成就金獎和英國國際傳記中心（IBC）頒發(fā)的二十世紀成就獎。2001年被中國科協(xié)授予“全國優(yōu)秀科技工作者”稱號。主要著作有《高真空技術與設備》等11種；主編英文版《真空與表面分析》3卷。其中《真空實驗技術》獲1992年國家級優(yōu)秀教材獎；《電子光學》獲1996年上海市優(yōu)秀教材1等獎和1996年國家優(yōu)秀教材1等獎�？蒲许椖俊凹{米電子器件用高分子薄膜和有機導線” 獲1999年上海市科技發(fā)明特等獎；“分子計算機用邏輯門材料”被評為2000年中國高等學校十大科技進展之一。

　　2007年4月25日23時55分因心臟病突發(fā)搶救無效，在南京逝世，享年76歲。

在 華老師爽朗的笑聲和“我不知道就不說”的話語中，我們的采訪正式開始了。 華老師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就，也獲得了這么多的榮譽，縈繞在我心間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取得這么多成績，學術上的這么多突破，最需要的是什么？他認為只有兩個字，就是“創(chuàng)新”。

他告訴我們，幾乎所有的大學都用“創(chuàng)新”兩個字作為對學生的治學方面的要求，比如復旦大學的學風是“刻苦、嚴謹、求實、創(chuàng)新”，北京大學是“勤奮、嚴謹、求實、創(chuàng)新”；清華大學是“嚴謹、勤奮、求實、創(chuàng)新”，同濟大學是“嚴謹、求實、團結、創(chuàng)新”。乍看之下，大家也許會覺得何其相似乃爾，但實際上卻正好表明這些學校對學生的要求中的共性。而且，最后的也許是最重要的一個詞，都是“創(chuàng)新”。

所謂“創(chuàng)新”，他認為就是“與眾不同”。

所謂“創(chuàng)新”，他認為就是“與眾不同”。他喜歡引用激光發(fā)明者，斯坦福大學的教授夏樂（Schalow）的一句話來定義“創(chuàng)新”：“我們并不需要知道所有的東西，我們只要知道一樣人家不知道的東西。”第一句話講的是“不”，你要鉆研、發(fā)現(xiàn)人家不知道的東西，這就是“創(chuàng)新”。我們“不一定”要知道所有的東西。就學習而言，應該學得盡量廣泛一點，但是現(xiàn)代科學分工分得那么細，在一個領域你要全知道是幾乎不可能的，所以你“不一定”要知道所有的東西，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東西。后一句是說什么情況下你能夠成功，就是你要鉆研、發(fā)現(xiàn)人家不知道的東西，這就是“創(chuàng)新”。

在夏樂因發(fā)明激光獲得諾貝爾獎之后，有些人不服氣，他們認為這純屬偶然，夏樂只不過在一個本子上寫了幾行字嘛！“但難就難在這一步，這就是有沒有根據本人的知識和經驗而提出創(chuàng)新思想，” 華老師如是說。華老師用了很長一段時間體會夏樂這句話的含義。50多年來，他也是一直用這句話來指導自己進行科學研究的。只有與眾不同，只有另辟蹊徑， 華老師才能在學術上取得今天這么多的成就和突破。

創(chuàng)造性的思維和素質應該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培養(yǎng)，特別是大學期間。 華老師對青年人寄予了厚望，他認為：“青年人的進取心、事業(yè)心、好奇心使他們最有資格參加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競爭。正因如此，這樣一種創(chuàng)造性的思維和素質應該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培養(yǎng)，特別是大學期間�！�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談到這里，我們都很想知道交大當年是如何培養(yǎng)他這種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老人的目光深遠起來，不由得想起遙遠的往事。想當年，他也像我們這批年輕的學子一樣，在交大的校園里勤學苦讀。半個世紀過后（ 華 老師1948年入學，距今正好50年）當年的那一幕幕彷佛還在眼前。他跟我們娓娓道來。

（一） 清渠來自活水

華老師今天的成就全靠著嚴謹、求實、創(chuàng)新取得，而這種精神和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培養(yǎng)離不開50年前開始的交大的培養(yǎng)。 華老師感嘆道：“實驗教育這個過程教導你如何創(chuàng)新�！碑敃r交大非常重視實驗課，對每項實驗的要求，比現(xiàn)在的嚴格得多，另一方面又把一個創(chuàng)新思路灌輸給你。

華老師深情地回憶起了3位大學 時代的 老師。他說：“對我來講，一生一世都將受到他們的影響�！币晃皇� 周銘老師，“這位老先生的厲害是有名的，他從來是嚴格要求每一個學生”。他的這種嚴格是建立在長期教學與科研的積累之上的，在你做實驗的過程中，他隨時能發(fā)現(xiàn)你做錯了什么，所以你不能有一絲懈怠。一位是 任有恒 老師，他的特點是具體、務實，他對實驗方法、實驗儀器了如指掌，幾乎無所不曉，“這在搞實驗（物理）的人當中是罕見的”。周同慶院士是 華 老師的科研指導老師，那時一般四年級還不大做論文，在 周同慶 老師的指導下， 華 老師做的“蓋謬計數管”這一實驗在當時是國內首創(chuàng)，在國外來講也是近代物理一個相當高級的實驗。實驗的挑戰(zhàn)性、創(chuàng)造性使 華老師學到了一生受用的東西。實驗的挑戰(zhàn)性、創(chuàng)造性使 華老師學到了一生受用的東西。可謂“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二） 為祖國而讀書

珍惜來之不易的時光，抓緊分分秒秒讀書，這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能更好地報效祖國和人民。 華 老師當年讀書的情況跟現(xiàn)在很不一樣。大學的前兩年處在解放前，而后兩年則在解放后。前兩年學生運動特別多，先是反對國民黨政府的反動統(tǒng)治，經常罷課，上街游行；解放后又以各種方式支持抗美援朝。在條件艱苦的情況下，大家更珍惜來之不易的時光，抓緊分分秒秒讀書，這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能更好地報效祖國和人民。解放前，同學們對當時的社會現(xiàn)象很不滿意，加之學校的民主、科學風氣濃，“所以很多同學正義感極為強烈，追求進步，追求我們國家的光明”。 華 老師回憶起當時的幾位好朋友，“他們品行比較好，學習挺不錯”。受他們影響， 華 老師當時也接受了新的思想，參加了進步活動，“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全是地下黨員”。

雖說當時的活動多了點，但交大教學嚴格的風格從未改變，學生素質高，因而競爭十分激烈，同學們都拼命讀書，不甘為人后。在“門檻高、基礎厚、要求嚴”的辦學傳統(tǒng)要求之下，他們這一代學子在大學時代不僅打下了堅實的知識基礎，更是樹立了報效祖國的遠大理想。他們這一代學子在大學時代不僅打下了堅實的知識基礎，更是樹立了報效祖國的遠大理想。今天，他們都已成為祖國各行各業(yè)的棟梁之材。

(三) 我以交大為榮

華老師說，交大是最好的大學，因為要考進交大很困難，她是國立大學，有聲譽；而且她的學費很便宜，便宜到幾乎等于沒有，學費便宜，好的學生都爭著進來，特別是功課好而家里貧苦的學生。

交大出來的學生非常適應社會的需要。交大不僅學生素質好，教學質量高，而且在學生培養(yǎng)上很富有特色，“交大出來的學生非常適應社會的需要”，如輪機管理、航海管理等專業(yè)的學生供不應求，炙手可熱。

正因為交大的特殊性，她在社會上影響相當大，比如罷課、游行這類活動，都由交大牽頭領導，交大罷課，大家都跟著罷課。交大游行，大家都跟著游行，對中國民主、解放運動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華 老師深以老交大為自豪。

一片丹心照汗青

我們很想知道，他面對多許多困難和挫折，是憑借怎樣一種信念堅持下來的呢？

華 老師在教學與科研中，一直在做他認為的“一個正直的、科學工作者應該做的事情”。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凝重了，話很簡短，卻很動人，使我們倍感他在生活信念和人生追求上的執(zhí)著。 華 老師在教學與科研中，一直在做他認為的“一個正直的、科學工作者應該做的事情”。但生活總有坎坷，比如，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得不到應有的工作條件和環(huán)境；文革之中， 華 老師更是“家破人亡”。回憶起這一切時， 華 老師堅定地對我們說：“但那是有歷史原因的，我還是相信黨，相信人民，相信我會被大家所理解，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更要繼續(xù)努力工作。”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 華 老師又開足馬力，加緊工作，取得了不少成果，從校長的職位上退下來之后，又忙于群眾性的科普。聽說本科生上“掃描隧道顯微學”沒有課本時，他又著手翻譯《掃描隧道顯微學引論》（獲1997年全國優(yōu)秀科技圖書翻譯著作獎）。經過一番艱苦聯(lián)絡和談判，象征性地花了320元人民幣向該書的華裔原作者和牛津大學出版社買了版權（每本書國外售價70美元）。書譯好后，又自掏腰包2萬多元給每位修這門課的同學免費送一本。

科學是沒有國界的，科學家都深深地愛著自己的祖國和人民。這使我們更看到了 華 老師對祖國和人民的赤子情懷，對學生的關心和事業(yè)的熱愛�？茖W是沒有國界的，科學家都深深地愛著自己的祖國和人民。

心底無私天地寬

為了祖國和人民的科研和教育事業(yè)，“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既然黨把我放在這個位置上，大家信任我，我就要做好。 華老師本來是物理系系主任，然后做技術科學院院長，現(xiàn)代物理所副所長，然后副校長做了5年半，校長做了4年半，共10年。“從我來講，既然黨把我放在這個位置上，大家信任我，我就要做好。”

在任職復旦大學校長時，面對各種復雜的情況和局面， 華老師認為“一定要有清醒的頭腦，才能比較公正地處理事情”。他說：“我跟大家講，你們選我做校長，也許選錯了，我覺得我自己的學問和能力也不見得一定能勝任。不過，唯一一點我是會做到的，就是我不會計較一定要為自己保留這個位子，所以我做事會比較公正一點�！薄拔矣X得，我就是要保持做人的品質�！�

為官，心底無私，為學，淡泊名利。由 于華老師始終以這樣一種心態(tài)來處理事情，所以別人回憶起他在職期間所做的許多事，都對他的公正無私表示敬佩。而 華 老師心里也很坦蕩，退下來這幾年更忙于治學，真可謂：為官，心底無私，為學，淡泊名利。

學高為師，身正為范

“華校長，那你有沒有人生的信條或者座右銘��？”

“沒有，我不大相信格言的�！�

“有沒有崇拜的人物？”

“我也不崇拜，我覺得好的人都可以為師的�！�

他認為崇拜有很大的片面性，往往忽視了一個人的缺點和錯誤，而過分強調了一個人的優(yōu)點。比如歌星，你過分看重他的外表，他歌唱得好，而忽視了很多內在的東西，比如品格、修養(yǎng)等。所以不要盲目崇拜，要正確地看待名人，吸取他們的優(yōu)點，借鑒他們的經驗，避免他們的錯誤、缺點。

我覺得應該這樣做，我們有很多的東西都可以堅持。比如愛因斯坦， 華老師欣賞他的創(chuàng)新精神， 居里 夫人， 華老師佩服她堅持在非常困難的情況下工作�！八�在巴黎的那個老實驗室我去看過，比電影里拍出來的恐怕更加艱苦�！鼻懊� 華 老師引用夏樂的那句話，他認為也不是什么座右銘：“我覺得應該這樣做，我們有很多的東西都可以堅持。”

最后我想講的是，必須做一個正直的科學家。

“最后我想講的是，必須做一個正直的科學家。我相信，一個真正有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有成就的科學家，必定會嚴肅地追尋真理，也必定會有良好的科學道德�！� 華老師真誠地說。

愿母校明天更美好

華中一老師離開交大很多年了，但時刻關心著母校的發(fā)展和建設。他希望母校在發(fā)展和建設的過程中一定要保持光榮傳統(tǒng)，那就是求實、創(chuàng)新、不甘為人后。 華老師回憶起當年“聽說交大不如清華時，我們很不服氣，要努力地趕上去，不甘為人后”。

要從改善教師生活待遇、改善科研條件出發(fā)，在留住人才上下功夫。他認為，1952年院系調整和兩次西遷之后，交大實力明顯下降。改革開放以后，“交大發(fā)展的思路很好”，發(fā)展得比較快，但也要求穩(wěn)，要力戒心浮和急躁，多靜下心來扎扎實實做點事情，要從改善教師生活待遇、改善科研條件出發(fā)，在留住人才上下功夫；其次交大也要在社會上多發(fā)揮影響，多做點事情，不要讓昂立一號成了交大唯一的標志性科研產品，交大應該可以拿出更多的成果造福社會。

交大的青年同學們不僅要讀好書，學好本領，也要多參加社會實踐活動，多做點公益性的事情，要看輕錢財。 華 老師對青年一代也寄予殷切希望：“交大的青年同學們不僅要讀好書，學好本領，也要多參加社會實踐活動，多做點公益性的事情，要看輕錢財。在這個物質世界里，青年時的理想和純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用這段光陰做點有意義的事，比如說義務勞動、青年志愿者活動、社區(qū)共建等，你會自豪一輩子的�！�

8月的晴空，驕陽逼人，在復旦古樹參天、林木蒼翠的校園里，我感到陣陣清涼。交大百余年的歷史正是祖國百多年滄桑巨變、由弱而強的真實寫照。對于一個正直的自然科學家來說，最大的獎賞不是權力和金錢，而是為人類——首先是自己的國家和人民——真正創(chuàng)造利益而產生的幸福感。百多年來，從交大校門出去的是知識廣博、為國為民的一屆又一屆學子，沉淀下來的是自強不息、奮斗不已的文化底蘊，更是從實業(yè)救國到愛國榮校的優(yōu)秀傳統(tǒng)。無論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她都是每一位學子心中的圣殿，行動的指針，更是我們共同的精神家園。我耳邊又響起華老師的話語：“對于一個正直的自然科學家來說，最大的獎賞不是權力和金錢，而是為人類—— 首先是自己的國家和人民—— 真正創(chuàng)造利益而產生的幸福感。”

華中一同志對復旦充滿了感情。他擔任學校的領導職務多年，為學校的發(fā)展和各項工作殫精竭慮，作出了貢獻。他把加強課程建設，尤其是重點課程建設作為深化教學改革的重要內容之一，積極推進建設復旦大學名牌課程的工作；他十分重視國際交流，多次出訪并邀請國際上著名學者來訪；他關心學生伙食和教師普遍關心的住房、交通、生活設施改善等問題，創(chuàng)立了復旦大學校領導接待日制度；在他擔任校長期間，正是國內外形勢急劇變化的時候，他配合學校黨委，為確保學校穩(wěn)定做了許多工作。

華中一同志取得的教學、科研成績，得到了多次表彰。華中一同志政治立場堅定，能堅決貫徹執(zhí)行中央的路線、方針、政策和工作部署，堅定地與黨中央保持一致，自覺遵守黨紀、政紀，廉潔奉公，始終忠誠于黨和國家的教育事業(yè)。他終身以教師為業(yè)，以培育人才為己任。多年來，在學校領導崗位和科研教學崗位上，華中一同志愛崗敬業(yè)，盡職盡責。他從學校領導職務卸任后，又重新活躍在科研教學的第一線，在納米電子學研究中作出了新的成果。他生命不息，奮斗不止，為他所熱愛的科教事業(yè)貢獻了畢生的精力和心血，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治學嚴謹，知識廣博，淡泊名利，為人師表。華中一教授的一生，是鞠躬盡瘁獻身科研事業(yè)的一生，是孜孜不倦教書育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