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1853—1929)男,漢族.上海人。1881年曾出使日本,繼又調(diào)赴俄德等國作隨同辦事,周歷東西兩洋,熟悉外部情形。1891年6月任二品銜直棣候補道、查探印緬商情及滇緬界務(wù),并繪圖記載。嗣又任山西侯補道。平日講求洋務(wù)。1902年3月為山西大學(xué)堂首任督辦。 1906年11月任上海佛教協(xié)會會董,上海城廂內(nèi)外總工程師議董,上海城內(nèi)地方公益研究會副會長、會長,西北城地方自治協(xié)會干事長等職務(wù)。
姚文棟1902年3月至1902年5月出任山西大學(xué)堂首任督辦。期間,正值山西大學(xué)堂籌建不久。他為學(xué);窘ㄔO(shè),職工聘用,招生上課,做了不少的工作。
姚文棟長期從事外交工作與研究,著作有《東北邊防論》、《東槎雜著》、《云南勘界籌邊記》等書。
字志梁(一作子梁),私謚“景憲先生”。上海人。1885年舉人。1881年應(yīng)清駐日公使黎庶昌之請,任“使日隨員”。1882年抵日本。1886年歸國。在日期間,致力研究日本,計劃著書22種 (后為30種,即初稱《東二十二種》,后稱《東槎三十種》),實際先后完成《重九登高詩》(1882年)、《日本會計錄》(1883年)、《墨江修楔詩》 (1883年)、《日本志稿》 (1884年)、《琉球地理志》(1884年)、《日本地理兵要》(1884年)、《海外同文集》(1888年)、《歸省贈言》 (1889年)和《中東年表》 (時間不詳) 等9種 (一說6種);此間另出《東槎雜著》(1884) 文集2卷 (后續(xù)著2卷)。在日期間,與日人星野恒、丸山贊、蒲生重章、罔仞千、川口嵩、小野湖山、森春濤、森槐南、永板石棣、片山潛等數(shù)十人相交往。1883年曾為小野湖山七秩大壽安排詩會。1887年至1889年隨洪鈞出使俄、德等國。1890年至1891年奉薛福成之命考察滇緬邊防。1902年督辦山西學(xué)務(wù)。1908年創(chuàng)立江蘇省省立第一圖書館。晚年回上海,致力發(fā)展地方教育和文化事業(yè)。后病逝。另著有《春明十二種》《歐槎人種》《南槎二十二種》。
大規(guī)模的日文圖書的漢譯是二十世紀(jì)初伴隨著留日學(xué)生運動的掀起而勃
興的。③但漢文日書的最早刊行則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紀(jì)七十年代。1875年廣
東就出版過日人以漢文撰寫的《日本外史》,1878年有中村正直選、岡本監(jiān)
輔譯的《萬國史記》。第一位直接漢譯日文書的是姚文棟。
姚文棟(1852—1929),祖籍上海,號志梁,又號子樑,和謚景憲先生,
是同光年間上海學(xué)界“三個不進秀才”之一。十四歲起先后肄業(yè)敬業(yè)、龍門、
詁經(jīng)、求志等書院。二十歲在浙江任官,不久因父母去逝而歸里潛心治學(xué),
博覽新書,詳稽時務(wù),長于掌故,尤專輿地。光緒初年,伊犁、緬甸、南越、
臺琉多次發(fā)生交涉危機,姚文棟以所著《籌邊九論》引起朝廷注意,1881至
1887年,他擔(dān)任清政府駐日使臣黎庶昌、徐承祖的隨員。在日期間,他廣泛
地開展各種外交活動,當(dāng)時“專攻漢學(xué)”的日本學(xué)者片山潛《上姚君書!发
稱他“暇則與我巨公名流文酒會合,筆陣縱橫于樽俎之間,是故我邦文學(xué)之
士,茍被閣下容接者,咸有登龍門之稱”, 他對姚文棟的學(xué)問是備極推崇。這
些與姚的信函往來題跋,后編為《海外同人集》,有光緒滇南刻本。
姚文棟曾有心對日本漢文學(xué)進行系統(tǒng)介紹。鑒于漢詩已有《東瀛詩選》,
他便想專輯漢文,計劃從《經(jīng)國集》、《本朝文粹》、《續(xù)本朝文粹》及管
原道真、都良香等人的作品中選其精粹,編纂成《日本文源》。并擬將江戶
時代朱子學(xué)派、古學(xué)派、古文辭派、折衷派的一些出色的散文,輯為《日本
文錄》。日本明治維新之后,漢文表現(xiàn)力日益增強,他更打算精選佳作,編
作《海外文傳》,為此,他曾作《東海征文啟》,希望日本各界人士協(xié)助收
集資料。②
1887年他奉調(diào)歐洲,隨出使俄、德、奧、荷大臣洪鈞出使歐洲兩年,期
間譯著有《泰西政要》、《國別地理》、《海西文編》等有關(guān)歐洲地理、政
治的著作八種。1891年至1893年回國奉委調(diào)查印度、緬甸商務(wù),查勘滇緬
界址和考察滇緬防務(wù),在云南三年間撰成《云南勘界籌邊記》等二十二種。
1893年甲午戰(zhàn)后,他又奉兩江總督張之洞之命,至臺灣助唐景崧成立的“臺
灣民主共和國”以抗日。戊戌變法時,光緒皇帝選“懋勤殿十友”,他被名
列第五。1900年后,他專門從事教育文化事業(yè),1902年督辦山西大學(xué)堂,1908
年創(chuàng)辦江蘇省第一圖書館。他極力反對外國傳教士干預(yù)中國內(nèi)政,認(rèn)為李提
摩太之流都是“居心叵測”的政客,其所譯《泰西新史攬要》也有“借此為
懷柔中華之計”,并諄告該書中譯合作者蔡爾康“勿墮迷魂之陣”。①
姚文棟畢生著述甚多,據(jù)其自編《全集總目錄》,計有《春明十二種》
(1879至1880年間所著有關(guān)我國西北邊疆雜著)、《東槎三十種》(1881
③ 有關(guān)清末留日學(xué)生與譯書的關(guān)系可參閱拙文《晚清留日學(xué)生與日文西書的漢譯活動》,載《中國近代現(xiàn)
代出版史學(xué)術(shù)討論會文集》,中國書籍出版社1990 年,頁93~105。
① 呂萬和《片山潛與姚文棟》,《學(xué)林漫錄》第9 集,中華書局1984 年。
② 王曉平《近代中日文學(xué)交流史稿》,湖南文藝出版社1987 年,頁423。
①
姚明輝《近代上海學(xué)術(shù)文化漫記》,《上海地方史資料》(四),上海社會科學(xué)院出版社1986 年,頁53~
54。
至1836 年在駐日使館期間所著有關(guān)日本地理、文學(xué)及朝鮮、安南地理著譯)、
《歐槎八種》(1887 至1889 年在歐洲所著有關(guān)歐洲地理、政治等著作)、
《南槎二十二種》(1890 至1891 年有關(guān)印、緬及滇緬邊界著作)總計約二、
三百卷。此外還有《槎溪二十五種》(儒學(xué)雜著)、《外集三種》(有關(guān)山
西學(xué)務(wù)),多未刊行。遺著還有《七慶堂全書》。在所刊刻的七種著譯中,
當(dāng)時影響較大的要推其1882 年完成、1883 年刊刻的《琉球地理志》一書,
曾被譚汝謙等認(rèn)為是“中國人第一部漢譯的日文書”。②
《琉球地理志》全名為《琉球小志并補遺附說略》,由《琉球地理小志》、
《琉球立國始末》、《琉球形勢大略》、《沖繩島總論》、《琉球新志自序》、
《沖繩志后序》以及《琉球小志補遺》幾部分組成。琉球群島位于日本西南
部,從東北向西南,包括大隅、吐噶喇、奄美、沖繩和先島五組群島,多低
矮山地,原是一個向中國朝貢的獨立國家,應(yīng)被看作是中國外海的“藩屬”。
1872 年前后,日本借朝鮮開放問題出兵,1875 年派遣了一支配備有炮艇的巡
邏隊,摧毀了朝鮮的防守要塞。當(dāng)時正窮于應(yīng)付馬嘉理事件的中國政府無力
保衛(wèi)朝鮮,沒有能履行其宗主國的義務(wù)。日本繼在攻打朝鮮之后,于1879
年滅琉球國,設(shè)立沖繩縣。為了對其吞并的行為進行辯護,日本一些文士學(xué)
人寫了不少著作以論證自古以來琉球就是日本一部分,而主張琉球是中國領(lǐng)
土的中國學(xué)人,理所當(dāng)然地表示反對。姚文棟1881 年赴日之際,正值中日兩
國就這一問題的爭論達到白熱化的程度。姚文棟讀了這一時期日本官方編撰
的《琉球地理小志》;日人中根淑所寫的《琉球立國始末》、《琉球形勢大
略》、《沖繩島總論》;日人大槻文彥撰的《琉球新志自序》、重野安繹撰
的《沖繩志后序》,認(rèn)為其中有關(guān)琉球疆域、度數(shù)、形勢、沿革、山岳、河
渠、港灣、岬角、海峽、島嶼、暗礁的記錄,以及有關(guān)琉球地志的考證,都
不無參考價值。
姚文棟在《琉球說略》中講:“近時日本文士記載琉球事實者甚多,然
秘不示外人故未得見也!庇谑撬喾綄ふ,把“修史館新纂地書中摘譯琉
球一門,參以海軍省實測圖說,為《琉球小志》兩卷,今見學(xué)校中幼童肄業(yè)
之本,其說琉球地勢亦為簡明,復(fù)譯之。名曰《琉球說略》,以附于小志之
后,其原書為文部省刊行本,亦日本官書也”。在譯述過程中,他又對日本
學(xué)人的偽造或誤記、強同奪理的考證一一加以駁斥。如《沖繩島總論》中,
日本中根淑稱琉球百姓漂到臺灣,“為著人所劫掠,而其未曾問之清國。清
國帝未曾責(zé)之臺灣,視其民之難如痛癢不相關(guān),當(dāng)是時獨我國發(fā)問罪之師,
冒蜑雨入蕃境為之加遺一矢,以祭冷魂,為之督促萬金以惠遺孤,我之德沖
繩人亦云至矣”。姚一針見血地指出:“日人滅琉球,假借臺役以為口實,
亦其風(fēng)氣誕妄之一端!贝蟾盼膹┰凇读鹎蛐轮咀孕颉分兄赋隽鹎驊(yīng)歸屬于
日本的十點證據(jù),無外乎地勢、古史、人種、語言、性情、立制、保護、服
從先后等,姚文棟在指出那些古史證據(jù)“多附會,不足信,明眼人一見能辨
之”外,著重辯駁了把語言文字的模仿和文化制度的相似作為證據(jù),指出“日
本舊時悉效唐制,今時悉效西制,然未嘗因此為吾與西洋之屬邦也,何獨文
致琉球乎?”
《琉球地理志》譯成后頗受學(xué)界重視,武進陳允頤認(rèn)為此書“于中南二
島疆域緯度,山川形勢,沿革之大,支渠曲港,岬峽嶼礁,問切之細,條剖
②
[日]實藤惠秀著《中國人留學(xué)日本史》,譚汝謙等譯,三聯(lián)書店1983 年,頁216。
縷述,秩然了然”。雖然原本出于日人之手,論說不免頗袒,但由于中國古
書中對琉球缺乏記載,此書的譯出,“固將以備《職方》之掌,而補《王會》
之圖,且以見琉球雖地狹勢逼,而尚氏世奉東藩,朝貢無廢,至于蕩析播遷
而不式”,曾使日的余瓗在給姚文棟此書所作的序中稱,閱畢慨然嘆曰:“琉
球之幅員廣狹,盡在此中矣!闭J(rèn)為“中國素稱稽古右文之邦”,但“求如
此篇之條分縷析,以考其山川形狀,絕不可得”。指出“日本人文亞于中國,
然自維新后,發(fā)奮有為,凡地理海程,尤為加意,無論國內(nèi)國外,探討不遺
余力,非獨琉球諸島為然也”。在上海新教育方面頗有建樹的張煥綸為明治
政府實行侵略弱小民族的政策感到憤慨,他指出,面對西方列強的侵略,“凡
同洲之國,類當(dāng)以同族視之。齊志壹力,共捍外難,猶懼不濟,況當(dāng)排鬩于
戶墻哉!琉球蕞爾島國耳,試取是編,按之疆域幾何耶?物產(chǎn)幾何耶?取其
地足廣國耶?得其財足富民耶?無益于日,有損于中,徒使他族蹈隙效尤,
坐收漁人之利”。他認(rèn)為,如果日人讀了姚文棟的譯本后,“幡然而悔圖”;
而“我華人讀之,益棖其興廢繼絕之思”,那么此書的目的就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