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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閑師太

    定閑師太

    定閑師太,金庸武俠小說《笑傲江湖》中人物,恒山派掌門,與其師姐定靜師太,師妹定逸師太并成為“恒山三定”。為人隨和,武功卓絕,見識廣博。生前極力反對五岳劍派并派,最后與定逸師太在少林寺被殺(后來據(jù)眾人推斷為岳不群所殺),定閑師太臨終之時為保大局,將恒山派掌門之位傳予令狐沖。


    角色經(jīng)歷

    金庸武俠小說《笑傲江湖》中人物,恒山派掌門,與其師姐定靜師太,師妹定逸師太并成為“恒山三定”。為人慈祥平和,武功卓絕,見識廣博。生前極力反對五岳劍派并派,因此被左冷禪派出大量高手圍攻,欲將其與師妹定逸師太及一眾弟子燒死在龍泉鑄劍谷,幸被令狐沖搭救。后為避免江湖人士與少林寺大動干戈,與定逸師太赴少林替任盈盈說情。后與定逸師太在少林寺遇害(后來據(jù)推斷為岳不群所殺),定閑師太臨終之時為保恒山派不被吞沒,將恒山派掌門之位傳予令狐沖。

    人物評價

    定閑師太氣度不凡,雖然在龍泉鑄劍谷差點葬身火海,但定閑師太卻仍是面目慈祥,神定氣閑,十分鎮(zhèn)定,身當(dāng)大難卻沒有半分失態(tài)。但定閑師太聽到定靜師太去世的消息后竟熱淚滾滾,直摔下去,寫出了其大慈大悲的真性情。強敵虎視之時,定閑身為掌門,努力打起精神,是為了帶給眾人以信心和希望;強敵忽去之后,悲手足折斷之情,再也忍不住酸楚,可見其與定靜師太間深厚的情誼。在臨死之前,她不告訴令狐沖兇手是誰,卻懇求令狐沖擔(dān)當(dāng)恒山派掌門,可見其顧全大局與無私之心。定閑師太見識廣博,雖然平時極少出庵,但對江湖之事頗為知曉,在鑄劍谷認出來投入嵩山派的三位隱沒已久的高手,在長江上認出了欲鑿沉其坐船的“長江雙飛魚”,這些無一不看出定閑師太的見識卓絕。原著中并未正面描寫定閑師太的武功,但其能在不被令狐沖察覺的情況下出現(xiàn)在其身后以及左冷禪等人對其武功肯定的評價中都能看出定閑師太是一位絕頂高手。定閑師太是《笑傲江湖》中一位武功與人品俱臻一流的人物,可惜被奸人所害,令人嘆息。

    原文相關(guān)

    初次登場

    這時火圈中又有十余名尼姑出來,更有人背負著尸體。定逸師太大踏步走出,厲聲罵道:“無恥奸徒,這等狼子野心……”她袍角著火,正向上延燒,她卻置之不理。于嫂過去替她撲熄。令狐沖道:“兩位師太無恙,實是萬千之喜!鄙砗筻袜惋L(fēng)響,三柄長劍同時刺到,令狐沖此刻不但劍法精奇,內(nèi)功之強也已當(dāng)世少有匹敵,聽到金刃劈風(fēng)之聲,內(nèi)力感應(yīng),自然而然知道敵招來路,長劍揮出,反刺敵人手腕。那三人武功極高,急閃避過,但那高大漢子的手背還是被劃一道口子,鮮血涔涔。令狐沖道:“兩位師太,嵩山派是五岳劍派之首,和恒山派同氣連枝,何以忽施偷襲,實令人大惑不解。”定逸師太問道:“師姊呢?她怎么沒來?”秦絹哭道:“師……師父為奸人圍攻,力戰(zhàn)身……身亡……”定逸師太悲憤交集,罵道:“好賊子!”踏步上前,可是只走得兩步,身子一晃,便即坐倒,口中鮮血狂噴。
    嵩山派三名高手接連變招,始終奈何不了令狐沖分毫,眼見他背向己方,反手持劍,劍招已神妙難測,倘若轉(zhuǎn)過身來,更怎能是他之?dāng)?三人暗暗叫苦,只想脫身逃走。令狐沖轉(zhuǎn)過身來,刷刷數(shù)劍急攻,劍招之出,對左首敵人攻其左側(cè),對右首敵人攻其右側(cè),逼得三人越擠越緊。他一柄長劍將三人圈住,連攻一十八劍,那三人擋了一十八招,竟無余裕能還得一手。三人所使均是嵩山派的精妙劍法,但在“獨孤九劍”的攻擊之下,全無還手余地。令狐沖有心逼得他們施展本門劍法,再也無可抵賴,眼見三人滿臉都是汗水,神情猙獰可怖,但劍法卻并無散亂,顯然每人數(shù)十年的修為,均是大非尋常。定閑師太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趙師兄、張師兄、司馬師兄,我恒山派和貴派無怨無仇,三位何以如此苦苦相逼,竟要縱火將我燒成焦炭?貧尼不明,倒要請教。”那嵩山派三名好手正是姓趙、姓張、姓司馬。三人極少在江湖上走動,只道自己身分十分隱秘,本已給令狐沖迫得手忙腳亂,忽聽定閑師太叫了姓氏出來,都是一驚。嗆啷、嗆啷兩響,兩人手腕中劍,長劍落地。令狐沖劍尖指在那姓趙矮小老者喉頭,喝道:“撤劍!”那老者長嘆一聲,說道:“天下居然有這等武功,這等劍法!趙某人栽在閣下劍底,卻也不算冤枉!笔滞笠徽,內(nèi)力到處,手中長劍斷為七八截,掉在地下。令狐沖退開幾步,儀和等七人各出長劍,圍住三人。定閑師太緩緩的道:“貴派意欲將五岳劍派合而為一,并成一個五岳派。貧尼以恒山派傳世數(shù)百年,不敢由貧尼手中而絕,拒卻了貴派的倡議。此事本來盡可從長計議,何以各位竟冒充魔教,痛下毒手,要將我恒山派盡數(shù)誅滅。如此行事,那不是太霸道了些嗎?”
    定逸師太怒道:“師姊跟他們多說甚么?一概殺了,免留后患,咳……咳……”她咳得幾聲,又大口吐血。那姓司馬的高大漢子道:“我們是奉命差遣,內(nèi)中詳情,一概不知……那姓趙老者怒道:“任他們要殺要剮便了,你多說甚么?”那姓司馬的被他這么一喝,便不再說,臉上頗有慚愧之意。定閑師太說道:“三位三十年前橫行冀北,后來突然銷聲匿跡。貧尼還道三位已然大徹大悟,痛改前非,卻不料暗中投入嵩山派,另有圖謀。唉,嵩山派左掌門一代高人,卻收羅了許多左道……這許多江湖異士,和同道中人為難,真是居心……唉,令人大惑不解!彼m當(dāng)此大變,仍不愿出言傷人,說話自覺稍有過份,便即轉(zhuǎn)口,長嘆一聲,問道:“我?guī)熸⒍o師太,也是傷在貴派之手嗎?”
    那姓司馬的先前言語中露了怯意,急欲挽回顏面,大聲道:“不錯,那是鐘師弟……”那姓趙老者“嘿”的一聲,向他怒目而視。那姓司馬的才知失言,兀自說道:“事已如此,還隱瞞甚么?左掌門命我們分兵兩路,各赴浙閩干事!倍ㄩe師太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左掌門已然身為五岳劍派盟主,位望何等尊崇,何必定要歸并五派,由一人出任掌門?如此大動干戈,傷殘同道,豈不為天下英雄所笑?”定逸師太厲聲道:“師姊,賊子野心,貪得無厭……你……”定閑師太揮了揮手,向那三人說道:“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義,必遭惡報。你們?nèi)チT!相煩三位奉告左掌門,恒山派從此不再奉左掌門號令。敝派雖然都是孱弱女子,卻也決計不屈于強暴。左掌門并派之議,恒山派恕不奉命!眱x和叫道:“師伯,他們……他們好惡毒……”定閑師太道:“撤了劍陣!”儀和應(yīng)道:“是!”長劍一舉,七人收劍退開。這三名嵩山派好手萬料不到居然這么容易便獲釋放,不禁心生感激,向定閑師太躬身行禮,轉(zhuǎn)身飛奔而去。那姓趙的老者奔出數(shù)丈,停步回身,朗聲道:“請問這位劍法通神的少俠尊姓大名。在下今日栽了,不敢存報仇之望,卻想得知是栽在哪一位英雄的劍底!
    令狐沖笑道:“本將軍泉州府參將吳天德便是!來將通名!蹦抢险呙髦f的是假話,長嘆一聲,轉(zhuǎn)頭而去。其時火頭越燒越旺,嵩山派死傷的人眾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下。十余名傷勢較輕的慢慢爬起走開,重傷的臥于血泊之中,眼見火勢便要燒到,無力相避,有的便大聲呼救。定閑師太道:“這事不與他們相干,皆因左掌門一念之差而起。于嫂、儀清,便救他們一救!北娙酥勒崎T人素來慈悲,不敢違拗,當(dāng)下分別去檢視嵩山派中死傷之輩,只要尚有氣息的,便扶在一旁,取藥給之敷治。
    定閑師太舉首向南,淚水滾滾而下,叫道:“師姊!”身子晃了兩下,向前直摔下去。
    眾人大驚,搶上扶起,只見她口中一道道鮮血流出,而定逸師太傷勢亦重。眾弟子十分惶急,不知如何是好,一齊望著令狐沖,要聽他的主意。

    ------------------《笑傲江湖》第二十五章:聞訊

    北赴少林

    這一日來到鄱陽湖畔,舟泊九江口。其時所乘江船甚大,數(shù)十人分乘兩船。令狐沖晚間在后艄和艄公水手同宿。睡到半夜,忽聽得江岸之上有人輕輕擊掌,擊了三下,停得一停,又擊三下。跟著西首一艘船上也有人擊掌三響,停得一停,再擊三下。擊掌聲本來極輕,但令狐沖內(nèi)力既厚,耳音隨之極好,一聞異聲,立即從睡夢中醒覺,知是江湖上人物相互招呼的訊號。這些日來,他隨時隨刻注視水面上的動靜,防人襲擊,尋思:“不妨前去瞧瞧,若和恒山派無關(guān),那是最好,否則暗中便料理了,免得驚動定閑師太她們!蹦客魇椎拇簧锨迫,果見一條黑影從數(shù)丈外躍起,到了岸上,輕功卻也平平。令狐沖輕輕一縱,悄沒聲息的上岸,繞到東首排在江邊的一列大油簍之后,掩將過去,只聽一人說道:“那船上的尼姑,果然是恒山派的!绷硪蝗说溃骸澳阏f怎么辦?”令狐沖慢慢欺近,星月微光之下,只見一人滿臉胡子,另一人臉形又長又尖,不但是瓜子臉,而且是張葵花子臉。只聽這尖臉漢子說道:“單憑咱們白蛟幫,人數(shù)雖多,武功可及不上人家,明著動手是不成的!蹦呛拥溃骸罢l說明著動手了?這些尼姑武功雖強,水上的玩藝卻未必成。明兒咱們駕船掇了下去,到得大江上,跳下水去鑿穿了她們坐船,還不一一的手到擒來?”那尖臉漢子喜道:“此計大妙。咱哥兒倆立此大功,九江白蛟幫的萬兒,從此在江湖上可響得很啦。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lián)。”那胡子道:“?dān)心甚么?”那尖臉的道:“他們五岳劍派結(jié)盟,說甚么五岳劍派,同氣連枝。要是給莫大先生得知了,來尋咱們晦氣,白蛟幫可吃不了要兜著走啦!蹦呛拥溃骸昂撸@幾年來咱們受衡山派的氣,可也受得夠啦。這一次咱們倘若不替朋友們出一番死力,下次有事之時,朋友們也不會出力相幫。這番大事干成后,說不定衡山派也會鬧個全軍覆沒,又怕莫大先生作甚?”那尖臉的道:“好,就是這個主意。咱們?nèi)フ屑耸,可得揀水性兒好的!绷詈鼪_一竄而出,反轉(zhuǎn)劍柄,在那尖臉的后腦一撞,那人登時暈了過去。那胡子揮拳打來,令狐沖劍柄探出,登的一聲,正中他左邊太陽穴。那胡子如陀螺般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身,一交坐倒。令狐沖橫過長劍,削下兩只大油簍的蓋子,提起二人,分別塞入了油簍。油簍中裝滿了菜油,每一簍裝三百斤,原是要次日裝船,運往下游去的。這二人一浸入油簍,登時油過口鼻,冷油一激,便即醒轉(zhuǎn),骨嘟骨嘟的大口吞油。忽然背后有人說道:“令狐少俠,勿傷他們性命!闭嵌ㄩe師太的聲音。令狐沖微微一驚,心想:“定閑師太何時到了身后,我竟沒知曉!碑(dāng)下松開按在二人頭上的雙手,說道:“是!”那二人頭上一松,便欲躍出。令狐沖笑道:“別動!”伸劍在二人頭頂一擊,又將二人迫入了油簍。那二人屈膝而蹲,菜油及頸,雙眼難睜,竟不知何以會處此狼狽境地。只見一條灰影從船上躍將過來,卻是定逸師太,問道:“師姊,捉到了小毛賊么?”定閑師太道:“是九江白蛟幫的兩位堂主,令狐少俠跟他們開開玩笑。”她轉(zhuǎn)頭向那胡子道:“閣下姓易還是姓齊?史幫主可好?”那胡子正是姓易,奇道:“我……我姓易,你怎么知道?咱們史幫主很好啊。”定閑微笑道:“白蛟幫易堂主、齊堂主,江湖上人稱u2018長江雙飛魚u2019,鼎鼎大名,老尼早已如雷貫耳!
    定閑師太心細如發(fā),雖然平時極少出庵,但于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物,無一不是了如指掌,否則怎能認出嵩山派中那三名為首高手?以這姓易的胡子,這姓齊的尖臉漢子而論,在武林中只是第三四流人物,但她一見到兩人容貌,便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來歷。那尖臉漢子甚是得意,說道:“如雷貫耳,那可不敢!绷詈鼪_手上一用力,用劍刃將他腦袋壓入了油中,又再松手,笑道:“我是久仰大名,如油貫耳!蹦菨h子怒道:“你……你……”想要破口罵人,卻又不敢。令狐沖道:“我問一句,你們就老老實實答一句,若有絲毫隱瞞,叫你u2018長江雙飛魚u2019變成一對u2018油浸死泥鰍u2019!闭f著將那胡子也按在油中浸了一下。那胡子先自有備,沒吞油入肚,但菜油從鼻孔中灌入,卻也說不出的難受。定閑和定逸忍不住微笑,均想:“這年輕人十分胡鬧頑皮。但這倒也不失為逼供的好法子!
    令狐沖問道:“你們白蛟幫幾時跟嵩山派勾結(jié)了?是誰叫你們來跟恒山派為難的?”那胡子道:“和嵩山派勾結(jié)?這可奇了。嵩山派英雄,咱們一位也不識啊!绷詈鼪_道:“啊哈!第一句話你就沒老實回答。叫你喝油喝一個飽!”挺劍平按其頂,將他按入油中。這胡子雖非一流好手,武功亦不甚弱,但令狐沖渾厚的內(nèi)力自長劍傳到,便如千斤之重的大石壓在他頭頂,絲毫動彈不得。菜油沒其口鼻,露出了雙眼,骨碌碌的轉(zhuǎn)動,甚是狼狽。
    令狐沖向那尖臉漢子道:“你快說!你想做長江飛魚呢,還是想做油浸泥鰍?”那姓齊的道:“遇上了你這位英雄,想不做油浸泥鰍,可也辦不到了。不過易大哥可沒說謊,咱們確是不識得嵩山派的人物。再說,嵩山派和恒山派結(jié)盟,武林中人所共知。嵩山派怎么叫咱們白蛟幫來跟……貴派過不去?”令狐沖松開長劍,放了那姓易的抬起頭來,又問:“你說明兒要在長江之中,鑿沉恒山派的坐船,用心如此險惡,恒山派到底甚么地方得罪你們了?”
    定逸師太后到,本不知令狐沖何以如此對待這兩名漢子,聽他一說,登時勃然大怒,喝道:“好賊子,想在長江中淹死我們啊!彼闵脚砷T下十之八九是北方女子,全都不會水性,大江之中倘若坐船沉沒,勢不免葬身魚腹,想起來當(dāng)真不寒而栗。那姓易的生怕令狐沖再將他腦袋按入油中,搶先答道:“恒山派跟我們白蛟幫本來無怨無仇。我們只是九江碼頭上一個小小幫會,又有甚么能耐跟恒山派眾位師太結(jié)下梁子。只不過……只不過我想大家都是佛門一脈,貴派向西而去,多半是前去應(yīng)援。因此……這個……我們不自量力,起下了歹心,下次是再也不敢了!
    令狐沖越聽越胡涂,問道:“甚么叫做佛門一脈,西去赴甚么援?說得不清不楚,莫名其妙!”那姓易的道:“是,是!少林派雖不是五岳劍派之一,但我們想和尚尼姑都是一家人……”定逸師太喝道:“胡說!”那姓易的吃了一驚,自然而然的身子一縮,吞了一大口油,膩住了口,說不出話來。定逸師太忍住了笑,向那尖臉漢子道:“你來說!蹦切正R的道:“是,是!有一個u2018萬里獨行u2019田伯光,不知師太是否和他相熟?”定逸師太大怒,心想這“萬里獨行”田伯光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采花淫賊,我如何會和他相熟?這廝竟敢問出這句話來,當(dāng)真是莫大的侮辱,右手一揚,便要往他頂門拍落。定閑師太伸手一攔,道:“師妹勿怒。這二位在油中耽得久了,腦筋不大清楚。且別和他們一般見識!眴柲切正R的道:“田伯光怎么了?”那姓齊的道:“u2018萬里獨行u2019田伯光田大爺,跟我們史幫主是好朋友。早幾日田大爺……”定逸師太怒道:“甚么田大爺?這等惡行昭彰的賊子,早就該將他殺了。你們反和他結(jié)交,足見白蛟幫就不是好人!蹦切正R的道:“是,是,是。我們不是……不是好人。”定逸師太問道:“我們只問你,白蛟幫何以要和恒山派為難,又牽扯上田伯光甚么了?”田伯光曾對她弟子儀琳非禮,定逸師太一直未能殺之泄憤,心下頗以為恥,雅不愿旁人提及此人名字。
    那姓齊的道:“是,是。大伙兒要救任大小姐出來,生怕正教中人幫和尚的忙,因此我哥兒倆豬油蒙了心,打起了胡涂主意,這就想對貴派下手……”
    定逸師太更是摸不著半點頭腦,嘆道:“師姊,這兩個渾人,還是你來問罷。”定閑師太微微一笑,問道:“任大小姐,可便是日月神教前教主的大小姐嗎?”令狐沖心頭一震:“他們說的是盈盈?”登時臉上變色,手心出汗。
    那姓齊的道:“是。田大爺……不,那田……田伯光前些時來到九江,在我白蛟幫總舵跟史幫主喝酒,說道預(yù)期十二月十五,大伙兒要大鬧少林寺,去救任大小姐出來!倍ㄒ輲熖滩蛔〔遄斓溃骸按篝[少林寺?你們又有多大能耐,敢去太歲頭上動土?”
    那姓齊的道:“是,是。我們自然是不成。”定閑師太道:“那田伯光腳程最快,由他來往聯(lián)絡(luò)傳訊,是不是?這件事,到底是誰在從中主持?”
    那姓易的說道:“大家一聽得任大小姐給少林寺的賊……不,少林寺的和尚扣住了,不約而同,都說要去救人,也沒甚么人主持。大伙兒想起任大小姐的恩義,都說,便是為任大小姐粉身碎骨,也是甘愿!
    一時之間,令狐沖心中起了無數(shù)疑團:“他們說的任大小姐,到底是不是便是盈盈?她怎么會給少林寺的僧人扣?她小小年紀,平素有甚么恩義待人?為何這許多人一聽到她有難的訊息,便會奮不顧身的去相救?”
    定閑師太道:“你們怕我恒山派去相助少林派,因此要將我們坐船鑿沉,是不是?”那姓齊的道:“是,我們想和尚尼姑……這個那個……”定逸師太怒道:“甚么這個那個?”那姓齊的忙道:“是,是,這個……那個……小人不敢多說。小人沒說甚么……”定閑師太道:“十二月十五之前,你們白蛟幫也要去少林寺?”姓易姓齊二人齊聲道:“這可得聽史幫主號令!毙正R的又道:“既然大伙兒都去,我們白蛟幫總也不能落在人家后面!倍ㄩe師太問道:“大伙兒?到底有哪些大伙兒?”那姓齊的道:“那田……田伯光說,浙西海沙幫、山東黑風(fēng)會、湘西排教……”一口氣說了江湖上三十來個大大小小幫會的名字。此人武功平平,幫會門派的名稱倒記得挺熟。定逸師太皺眉道:“都是些不務(wù)正業(yè)的旁門左道人物,人數(shù)雖多,也未必是少林派的對手。”令狐沖聽那姓齊的所說人名中,有天河幫幫主“銀髯蛟”黃伯流,長鯨島島主司馬大,還有幾人,也都是當(dāng)日在五霸岡上會過的,心下更無懷疑,他們所要救的定然便是盈盈,斗然得到她的訊息,甚是歡喜,但想到她為少林派所扣押,而她曾殺過好幾名少林弟子,又不禁擔(dān)憂,問道:“少林派為甚么要扣住這位……這位任大小姐?”那姓齊的道:“這可不知道了。多半是少林派的和尚們吃飽了飯沒事干,故意找些事來跟大伙兒為難!
    定閑師太道:“請二位回去拜上貴幫主,便說恒山派定閑、定逸和這位朋友路過九江,沒來拜會史幫主,多有失禮,請史幫主包涵則個。我們明日乘船西行,請二位大度包容,別再派人來鑿沉我們的船只!彼f一句,二人便說一句:“不敢。”定閑師太向令狐沖道:“月白風(fēng)清,少俠慢慢領(lǐng)略江岸夜景。恕貧尼不奉陪了。”攜了定逸之手,緩步回舟。令狐沖知她有意相避,好讓自己對這二人仔細再加盤問,但一時之間,心亂如麻,竟想不出更有甚么話要問,在岸邊走來走去,又悄立良久,只見半鉤月亮映在江心,大江滾滾東去,月光顫動不已,猛然想起:“今日已是十一月下旬。他們下月十五要去少林寺,為時已然無多。少林派方證、方生兩位大師待我甚好。這些人為救盈盈而去,勢必和少林派大動干戈,不論誰勝誰敗,雙方損折必多。我何不趕在頭里,求方證方丈將盈盈放出,將一場血光大災(zāi)化于無形,豈不甚好?”又想:“定閑、定逸兩位師太傷勢已痊愈了大半。定閑師太外表瞧來和尋常老尼無異,其實所知既博,見識又極高超,實是武林中一位了不起的高人。由她率眾北歸,只要不再遇到嵩山派這樣的大批強敵,該不會有甚么應(yīng)付不了的危難。只是我怎生向她們告辭才好?”這些日來,和這些尼姑、姑娘們共歷患難,眾人對他既恭敬,又親切,于他被逐出師門、為小師妹所棄之事,雖然從不提及,但神情之間,顯然猶似她們自身遭此不幸一般。華山眾同門中,除陸大有外,反而無人待他如此親厚,突然要中途分手,頗感難以啟齒。只聽得腳步聲細碎,兩人緩緩走近,卻是儀琳和鄭萼,走到離令狐沖二三丈外,叫了聲:“令狐大哥!北阃W×四_步。令狐沖迎將上去,說道:“你們也給驚醒了?”儀琳道:“令狐大哥,掌門師伯吩咐我們來跟你說……”推了推鄭萼,道:“你跟他說!编嵼嗟溃骸罢崎T師叔要你說的!眱x琳道:“你說也是一樣。”鄭萼說道:“令狐大哥,掌門師叔說道,大恩不言謝,今后你不論有甚么事,恒山派都供你驅(qū)策。你如要去少林寺救那位任大小姐,大家自當(dāng)盡力效命!
    令狐沖大奇,心想:“我又沒說要去相救盈盈,怎地定閑師太卻恁地說?啊喲,是了!群雄在五霸岡上聚會,設(shè)法為我治病,那都是瞧在盈盈的份上。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連這兩個不成材的u2018長江雙飛魚u2019都知道,定閑師太焉有不知?”想及此事,不由得臉上一紅。
    鄭萼又道:“掌門師叔說道,此事最好不要硬來。她老人家和定逸師叔兩位,此刻已過江去了,要趕赴少林寺,去向方丈大師求情放人,請令狐大哥帶同我們,緩緩前去!绷詈鼪_聽了這番話,登時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舉目向長江中眺望,果見一葉小舟,掛起了一張小小白帆,正自向北航去,心中又是感激,又覺慚愧,心想:“兩位師太是佛門中有道大德,又是武林高人。她們肯親身去向少林派求情,原是再好不過,比之我這浪跡江湖、素行不端的一介無名小卒,面子是大上百倍了。多半方證方丈能瞧著二位師太的金面,肯放了盈盈!毕氲酱颂帲南碌菚r一寬。回過頭來,只見那姓易、姓齊的兀自在油簍子中探頭探腦,不敢爬將出來,心想這二人一片熱心,為的是去救盈盈,自己可將他們得罪了,頗覺過意不去,邁步上前,拱了拱手,說道:“在下一時魯莽,得罪了白蛟幫u2018長江雙飛魚u2019兩位英雄,實因事先未知其中緣由,還請恕罪!闭f著深深一揖!伴L江雙飛魚”突然見他前倨后恭,大感詫異,急忙抱拳還禮,這一手忙腳亂,無數(shù)菜油飛濺出來,濺得令狐沖身上點點滴滴的都是油跡。令狐沖微笑著點了點頭,向儀琳和鄭萼道:“咱們走罷!”回到舟中,恒山派眾弟子竟絕口不提此事,連儀和、秦絹這些素來事事好奇之人,居然也不向他問一句話,自是定閑師太臨去時已然囑咐,免得令他尷尬。令狐沖暗自感激,但見到好幾名女弟子似笑非笑的臉色,卻又不免頗為狼狽,尋思:“她們這副模樣,心中可咬定盈盈是我的情人了。其實我和盈盈之間清清白白,并無甚么逾規(guī)越禮之事。但她們不問,我又如何辯白?”眼見秦絹眼中閃著狡獪的光芒,忍不住道:“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你……你們可別胡思亂想。”秦絹笑道:“我胡思亂想甚么了?”令狐沖臉上一紅,道:“我猜也猜得到!鼻亟佇Φ溃骸安碌缴趺?”令狐沖還未答話,儀和道:“秦師妹,別多說了,掌門師叔吩咐的話,你忘了嗎?”秦絹抿嘴笑道:“是,是,我沒忘記。”

    定閑師太

    -----------------《笑傲江湖》第二十五章:聞訊

    臨終重托

    五個人靜了下來,側(cè)耳傾聽,所聽到的只是廟外數(shù)千豪杰的喧嘩,廟中卻無半點聲息。
    計無施低聲道:“得防少林僧布下機關(guān)埋伏,暗算咱們!绷詈鼪_心想:“方證方丈、方生大師都是有道高僧,怎會行使詭計?但咱們這些旁門左道大舉來攻,少林僧跟我們斗智不斗力,也非奇事。”眼見偌大一座少林寺竟無一個人影,心底隱隱感到一陣極大的恐懼,不知他們將如何對付盈盈。五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步步向內(nèi)走去,穿過兩重院子,到得后殿,突然之間,令狐沖和計無施同時停步,打個手勢。老頭子等一齊止步。令狐沖向西北角的一間廂房一指,輕輕掩將過去。老頭子等跟著過去。隨即聽到廂房中傳出一聲極輕的呻吟。令狐沖走到廂房之前,拔劍在手,伸手在房門上一推,身子側(cè)在一旁,以防房中發(fā)出暗器。那房門呀的一聲開了,房中又是一聲低呻。令狐沖探頭向房中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兩位老尼躺在地下,側(cè)面向外的正是定逸師太,眼見她臉無血色,雙目緊閉,似已氣絕身亡。他一個箭步搶了進去。祖千秋叫道:“盟主,小心!”跟著進內(nèi)。令狐沖繞過躺在地下的定逸師太身子,去看另一人時,果然便是恒山掌門定閑師太。令狐沖俯身叫道:“師太,師太!倍ㄩe師太緩緩張開眼來,初時神色呆滯,但隨即目光中閃過一絲喜色,嘴唇動了幾動,卻發(fā)不出聲音。令狐沖身子俯得更低,說道:“是晚輩令狐沖!倍ㄩe師太嘴唇又動了幾下,發(fā)出幾下極低的聲音,令狐沖只聽到她說:“你……你……你……”眼見她傷勢十分沉重,一時不知如何才好。定閑師太運了口氣,說道:“你……你答允我……”令狐沖忙道:“是,是。師太但有所命,令狐沖縱然粉身碎骨,也當(dāng)為師太辦到!毕氲絻晌粠熖珵榱俗约,只怕要雙雙命喪少林寺中,不由得淚水直滾而下。定閑師太低聲說道:“你……你一定能答允……答允我?”令狐沖道:“一定能夠答允!”定閑師太眼中又閃過一道喜悅的光芒,說道:“你……你答允接掌……接掌恒山派門戶……”說了這幾個字,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令狐沖大吃一驚,說道:“晚輩是男子之身,不能作貴派掌門。不過師太放心,貴派不論有何艱巨危難,晚輩自當(dāng)盡力擔(dān)當(dāng)!倍ㄩe師太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是。我……我傳你令狐沖,為恒山派……恒山派掌門人,你若……你若不答應(yīng),我死……死不瞑目!
    祖千秋等四人站在令狐沖身后,面面相覷,均覺定閑師太這遺命太也匪夷所思。令狐沖心神大亂,只覺這實在是件天大的難事,但眼見定閑師太命在頃刻,心頭熱血上涌,說道:“好,晚輩答應(yīng)師太便是!倍ㄩe師太嘴角露出微笑,低聲道:“多……多謝!恒山派門下數(shù)百弟……弟子,今后都要累……累你令狐少俠了。”令狐沖又驚又怒,又是傷心,說道:“少林寺如此不講情理,何以竟對兩位師太痛下毒手,晚輩……”只見定閑師太將頭一側(cè),閉上了眼睛。令狐沖大驚,伸手去探她鼻息時,已然氣絕。他心中傷痛,回身去摸了摸定逸師太的手,著手冰涼,已死去多時,心中一陣憤激難過,忍不住痛哭失聲。老頭子道:“令狐公子,咱們必當(dāng)為兩位師太報仇。少林寺的禿驢逃得一個不剩,咱們一把火將少林寺燒了!绷詈鼪_悲憤填膺,拍腿道:“正是!咱們一把火將少林寺燒了!庇嫙o施忙道:“不行!不行!倘若圣姑仍然囚在寺中,豈不燒死了她?”令狐沖登時恍然,背上出了一陣冷汗,說道:“我魯莽胡涂,若不是計兄提醒,險些誤了大事。眼前該當(dāng)如何?”計無施道:“少林寺千房百舍,咱們五人難以遍查,請盟主傳下號令,召喚二百位弟兄進寺搜查!绷詈鼪_道:“對,便請計兄出去召人!庇嫙o施道:“是!”轉(zhuǎn)身出外。祖千秋叫道:“可千萬別讓桃谷六怪進來!
    令狐沖將兩位師太的尸身扶起,放在禪床之上,跪下磕了幾個頭,心下默祝:“弟子必當(dāng)盡力,為兩位師太報仇雪恨,光大恒山派門戶,以慰師太在天之靈!闭酒鹕韥恚炜炊耸砩系膫,不見有何創(chuàng)傷,亦無血跡,卻不便揭開二人衣衫詳查,料想是中了少林派高手的內(nèi)功掌力,受內(nèi)傷而亡。只聽得腳步聲響,二百名豪士涌將進來,分往各處查察。忽聽得門外有人說道:“令狐沖不讓我們進來,我們偏要進來,他又有甚么法子?”正是桃枝仙的聲音。令狐沖眉頭一皺,裝作沒有聽見。只聽桃干仙道:“來到名聞天下的少林寺,不進來逛逛,豈不冤枉?”桃葉仙道:“進了少林寺,沒見到名聞天下的少林和尚,那更加冤枉!碧抑ο傻溃骸耙姴坏缴倭炙潞蜕校悴荒芨勌煜碌纳倭峙晌涔^量較量,那可冤枉透頂,無以復(fù)加了!碧一ㄏ傻溃骸按竺ΧΦ纳倭炙轮校尤豢床坏揭粋和尚,真是奇哉怪也!碧覍嵪傻溃骸皼]一個和尚,倒也不奇,奇在卻有兩個尼姑!碧腋傻溃骸坝袃蓚尼姑,倒也不奇,奇在兩個尼姑不但是老的,而且是死的!绷值芨髡f各的,走向后院。

    -----------------《笑傲江湖》第二十五章:聞訊

    蛛絲馬跡

    兩位師太言道:少林寺有難,她們不能袖手。于是和我分手,要我來阻止你。不料兩位心地慈祥的前輩,竟會死在少林寺中!闭f著長長的嘆了口氣。令狐沖嘆道:“不知是誰下的毒手。兩位師太身上并無傷痕,連如何喪命也不知道。”
    盈盈道:“怎么沒傷痕?我和爹爹、向叔叔在寺中見到兩位師太的尸身,我曾解開她們衣服察看,見到二人心口都有一粒針孔大的紅點,是被人用鋼針刺死的。”
    令狐沖“啊”的一聲,跳了起來,道:“毒針?武林之中,有誰是使毒針的?”盈盈搖頭道:“爹爹和向叔叔見聞極廣,可是他們也不知道。爹爹說,這針并非毒針,其實是件兵刃,刺人要害,致人死命,只是刺入定閑師太心口那一針略略偏斜了些。”令狐沖道:“是了。我見到定閑師太之時,她還沒斷氣。這針既是當(dāng)心刺入,那就并非暗算,而是正面交鋒。那么害死兩位師太的,定是武功絕頂?shù)母呤。”盈盈道:“我爹爹也這么說。既有了這條線索,要找到兇手,想亦不難。”令狐沖伸掌在山洞的洞壁上用力一拍,大聲道:“盈盈,我二人有生之年,定當(dāng)為兩位師太報仇雪恨。”盈盈道:“正是!

    -----------------《笑傲江湖》第二十八章:積雪

    推測真兇

    儀和道:“師父常說:世上萬事皆須隨緣,半分勉強不得;尤其收束心神,更須循序漸進,倘若著意經(jīng)營,反易墮入魔障。我看小師妹外和內(nèi)熱,乃是性情中人,身入空門,于她實不相宜。”儀清嘆了口氣,道:“這一節(jié)我也何嘗沒想到,只是……只是一來我派終須有佛門中人接掌門戶,令狐師兄曾一再聲言,他代掌門戶只是一時的權(quán)宜之計;更要緊的是,岳不群這惡賊害死我們師父、師叔……”
    令狐沖聽到這里,大吃一驚:“怎地是我?guī)煾负λ浪齻兊膸煾浮熓?”只聽儀清續(xù)道:“不報這深恨大仇,咱們做弟子的寢食難安!眱x和道:“我只有比你更心急,好,趕明兒我加緊督促她練劍便了!眱x清道:“常言道:欲速則不達,卻別逼得她太過狠了。我看小師妹近日精神越來越差!眱x和道:“是了!眱蓭熸⒚檬掌鸨,吹滅燈火,入房就寢。
    令狐沖悄立窗外,心下疑思不解:“她們怎么說我?guī)煾负λ懒怂齻兊膸煾浮熓?又為甚么為報師仇,為了有人接掌恒山門戶,便須督促儀琳小師妹日夜勤練劍法?”凝思半晌,不明其理,慢慢走開,心想:“日后詢問儀和、儀清兩位師姊便是!泵鸵姷叵伦约旱挠白泳従徎蝿,抬頭望月,只見月亮斜掛樹梢,心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險些叫出聲來,心道:“我早該想到了。為甚么她們早就明白此事,我卻一直沒想到?”閃到近旁小屋的墻外,靠墻而立,以防恒山派中有人見到自己身影,這才靜心思索,回想當(dāng)日在少林寺中定閑、定逸兩位師太斃命的情狀:其時定逸師太已死,定閑師太囑咐我接掌恒山門戶之后,便即逝去,言語中沒顯露害死她們的兇手是誰。檢視之下,二位師太身上并無傷痕,并非受了內(nèi)傷,更不是中毒,何以致死,甚是奇怪,只是不便解開她們衣衫,詳查傷處。后來離少林寺出來,在雪野山洞之中,盈盈說在少林寺時曾解開二位師太的衣衫查傷,見到二人心口都有一粒釘孔大的紅點,是被人用針刺死。當(dāng)時我跳了起來,說道:“毒針?武林之中,有誰是使毒針的?”盈盈說道:“爹爹和向叔叔見聞極廣,可是他們也不知道。爹爹又說,這針并非毒針,乃是一件兵刃,刺入要害,致人死命。只是刺入定閑師太心口那一針,略略偏斜了些。”我說:“是了,我見到定閉師太之時,她還沒斷氣。這針既是當(dāng)胸刺入,那就并非暗算,而是正面交鋒。那么害死兩位師太的,定是武功絕頂?shù)母呤!庇溃骸拔业策@么說。既有了這條線索,要找到兇手,想亦不難!碑(dāng)時我伸掌在山洞石壁上用力一拍,大聲道:“盈盈,我二人有生之年,定當(dāng)為兩位師太報仇雪恨!庇溃骸罢恰!绷詈鼪_雙手反按墻壁,身子不禁發(fā)抖,心想:“能使一枚小針而殺害這兩位高手師太,若不是練了葵花寶典的,便是練了辟邪劍法的。東方不敗一直在黑木崖頂閨房中繡花,不會到少林寺來殺人,以他武功,也決不會針刺定閑師太而一時殺她不了。左冷禪所練的辟邪劍法是假的。那時候林師弟初得劍譜未久,未必已練成劍法,甚至還沒得到劍譜……”回想當(dāng)日在雪地里遇到林平之與岳靈珊的情景,心想:“不錯,那時候林平之說話未變雌聲,不管他是否已得劍譜,辟邪劍法總是尚未練成。”想到此處,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那時候能以一枚細針、正面交鋒而害死恒山派兩大高手,武功卻又高不了定閑師太多少,一針不能立時致她死命,那只有岳不群一人。又想起岳不群處心積慮,要做五岳派的掌門,竟能讓勞德諾在門下十余年之久,不揭穿他的來歷,末了讓他盜了一本假劍譜去,由此輕輕易易的刺瞎左冷禪雙目。定閑、定逸兩位師太極力反對五派合并,岳不群乘機下手將其除去,少了并派的一大阻力,自是在情理之中。定閑師太為甚么不肯吐露害她的兇手是誰?自然由于岳不群是他的師父之故。倘若兇手是左冷禪或東方不敗,定閑師太又何以不說?

    -----------------《笑傲江湖》第三十七:迫娶

    人物結(jié)局

    定閑師太與定逸師太得知江湖豪客為救任盈盈準備攻打少林的消息后,為避免一場武林浩劫,北赴少林向方正大師說情釋放任盈盈,不料卻在少林寺被奸人(原著中眾人推測為岳不群)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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