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任天
（一九○八——一九八四），字天廬，浙江諸暨人。自幼隨父學習書畫，1924年求學于浙江美術(shù)專門學校及浙江藝術(shù)專門學校，后因經(jīng)濟不支兩年半即輟學回鄉(xiāng)，任中小學教師以維生計。1945年后居定杭州，任職于省立西湖博物館及省立杭州民眾教育館。50年代初自設(shè)“金石書畫工作室”潛心書畫藝術(shù)，1959年任中國美術(shù)家協(xié)會浙江分會專業(yè)創(chuàng)作員。學書從顏平原入手，中年好陳洪綬，后專攻草書。所作氣勢磅礴，不雕不飾，如行云流水，氣韻生動。學印早年純師漢印，40歲拜鄧散木為師，50年代后期，自出機杼，以古隸入印，多取斜勢，能巧妙處理，求圓于方，方圓結(jié)合，剛健婀娜兼而有之。撰有《天廬畫談》 《歷代書畫家補遺》《陳老蓮年譜》等。生前為西泠印社社員、中國美術(shù)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杭州市美術(shù)家協(xié)會副主席、西泠書畫院特聘畫師、杭州逸仙書畫社社長、浙江省文史研究館館員。一九八五年，先生逝世后，西泠印社、浙江美術(shù)學院等聯(lián)合舉辦余任天金石書畫遺作展，盛況非凡。余任天先生命運坎坷，一生歷經(jīng)多種磨難。但他對藝術(shù)的追求，殫精竭慮，勤奮創(chuàng)作，耕耘不輟。經(jīng)過六十余年的磨礪，終成大業(yè)。在繪畫、書法、篆刻、詩文及藝術(shù)研究等方面，取得了卓著的成就。盡管生前淵默深穩(wěn)，不求聞達，但他卻以特有的藝術(shù)魅力和偉岸人格，博得了劉海粟、潘天壽、沙孟海等藝術(shù)大師的激賞，他各種形式的作品深為社會公眾所鐘愛。
在余任天的藝術(shù)成就中，篆刻創(chuàng)作更是獨樹一幟。
他的篆刻取法廣泛，兼容并蓄。在字法上吸取了漢印、磚銘、簡書 的特征，古樸自然。他還善于用隸意行楷入印，不作無謂的盤曲鐐繞、使字法結(jié)構(gòu)顯得簡括明了。隸書和行楷入印，在當代印更上曾經(jīng)風行一時，今天看來成功者并不多，很少有能像余任天的探索那樣、形成古意森森，異趣盎然，渾然天成的制作。這是他對人印文字駕馭能力的一種體現(xiàn)。他篆刻的刀法猛利勁爽、干凈利落，融合吳昌碩、齊白石、鄧散木等篆刻大師用刀特征，不滯泥、不作態(tài)，一本自然，營造了神清氣旺、雄健蒼潤的篆刻基礎(chǔ)。在篆刻章法上善于運用大疏大密，塊面對比。同時還擅長用大角度的斜線筆畫、來打破印面的平板，平中寓奇、空靈流動，極有現(xiàn)代感。
篆刻創(chuàng)作的個性化，來自于個性化的創(chuàng)作觀。余任天篆刻創(chuàng)作主張從氣勢入手，這也是他篆刻創(chuàng)作實踐的個性特征。一般認為，治印要從規(guī)矩入手，余任天卻反其道而行之，他認為「應該從放肆粗野入手，有縱橫氣概」（《治印管見》）。他用「幼小看看，到老一半」和「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兩句俗語，來說明這個道理。他說治印「初學時，被規(guī)矩束縛了，及至眼力腕力衰退的時候，欲求放肆，已是力不從心」。這一點對于一般學印者來說是一種極其深刻的提示，因為它有侼于正統(tǒng)的印學說教，這樣的話一般印人是絕不會輕率出口的。
「大未必佳」的印人大有人在，縱然有多種因素，而對于一生勤勉的「大未必佳」的印人來說，癥結(jié)恐怕還在于缺少「縱橫氣概」。尤其是對于書家、畫家、學者等不以篆刻創(chuàng)作為主的人來說，要在有限的創(chuàng)作中自立門戶，以氣概勝確是一個最佳的突破口中。余任天篆刻重視氣概，也在以氣概勝人這一點上獲得了成功，這是他的可貴體驗。
余任天自署「歸漢室主」。曾說「余于金石書法皆以漢為歸」。因此他倡導氣勢、強調(diào)放肆粗野，只是一種開端，一個過程。最終要以回歸古典為最高境界。所以他同時又要求在以后的實踐中「化粗野為樸厚，去縱橫為儲蓄，工夫到境，火氣盡斂，真氣內(nèi)充」，最終達到「穩(wěn)健圓潤」的佳境。他所倡導的「歸漢」，關(guān)鍵在于一個「歸」宇。這些觀念和手法，對于今天的篆刻探索者來說，依然很有借鑒意義。
學養(yǎng)深厚，四藝并修，是使他篆刻達到化境的基礎(chǔ)。潘天壽早年就十分贊賞余任天這一點。他說: 「余君善畫，復精篆刻、善書法、工吟詠、經(jīng)師子淵（經(jīng)亨頤）云「芝術(shù)不在絕，而在通;不限于書、畫、詩三絕，應加金石為四通」。畫能于書、通于詩，而金石實為骨干，君鍥而不舍，庶幾兼之�！褂嗳翁煸谏剿�、花鳥、人物、書法、詩文等方面都有卓著的成就，篆刻佳境的臻造，也是眾藝之間相互交融、相得益彰的結(jié)果。在余任天藝術(shù)實踐中，準確地把握了文人篆刻的這一真諦。
莊子說，「用志不紛，乃凝于神」。這也是對一位藝術(shù)家意志品質(zhì)的要求。余任天正是具備了這種優(yōu)秀藝術(shù)家應有的稟賦，成全了他篆刻的卓然成就。先生一生困厄勞頓，但他寧靜淡泊，樂于清貧，在現(xiàn)實中超拔脫出，意態(tài)自若地在藝術(shù)的園地里徜徉求索，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文人灑脫風神。其自作詩日 「一藝功成豈偶然，人工天分兩相連。還須滋養(yǎng)源頭水，寂寞樓居四十年。」就是他對于藝術(shù)追求專精如一的生動寫照。
藝術(shù)評論
余任天17歲學作詩，初得故里鎮(zhèn)上黃閑云先生指點，從現(xiàn)存兩首早期的詩看，應是受李太白影響。及長，眼界漸開，詩喜讀老杜大小李，于鄉(xiāng)前輩王元章、楊鐵崖、陳老蓮詩亦多披覽，再上溯漢魏，向往陶淵明平白曉暢，恬淡清新的田園境界。他一生勤于吟哦，出句快捷，遺詩二千余首。從現(xiàn)存的《歸漢室詩鈔》及已刊布的部分詩看，主要有感時、詠物，題畫論藝詩三類，以題畫詩為多為好。讀余詩，沒有高古淵深的用典，也沒有佶倔聱牙的僻句，為求直白、自然、口語化之詩風，甚至不惜失粘出韻，有悖平仄。余詩詩風清正，了無花前月下曉風楊柳的柔唱，更無強顏作笑，無病呻吟的迂句。無論情、意、理、趣、境,皆詩心、詩志之所出�！霸娬撸局烈�。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7）此古今詩人之同氣相求者也�！懊坑诋嬂锛脑娗�，雨后看山思更清，隨意拈來多好句，偶然寫去氣渾成�！碑嬀驮姵桑娋彤嫵�，詩情畫意，偶然中有必然。“名山未遂遍游屐，雁蕩天臺一到之，風物故山最親切，少年畫到白頭時�！泵轿从问菒澣唬茖懝噬斤L物，“少年畫到白頭時”是幸然，“一切景語皆情語”是也。“倪王畫法至今陳，病目何能創(chuàng)作新，下筆老來生硬甚，卻成浙派末流人。”無奈？自謙？了了數(shù)句，表達了繼承與創(chuàng)新的藝術(shù)志趣。“一藝功成豈偶然，人工天分兩相連，還須滋養(yǎng)源頭水，寂寞樓居四十年�！贝嗽姀V為傳誦，語意平實，卻蘊含哲理，是一生藝術(shù)實踐的總結(jié)，也是對后來者的誠摯告誡�？捎谩翱此茖こＷ钇驷�，成如容易卻艱辛”句喻之。余任天以畫家名世，卻一生浸淫書法。他的字深入于傳統(tǒng)，又獨具自家面貌。我的淺觀，余字以手札、對聯(lián)、草書見長，尤以草書為其最用心會心處。對于傳統(tǒng)的師法，余任天有自己的取舍識見。早歲筑基顏字，于《麻姑仙壇記》臨習尤勤，得平正、寬博的架子�？箲�(zhàn)客居龍泉，作有計劃的臨撫，留意于漢魏諸碑。40歲以后，對陳洪綬產(chǎn)生濃厚興趣，以為陳洪綬的書法在董其昌之上，凡片紙只字影印木刻無不收羅研習。從現(xiàn)存作于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不少書法、畫跋中，我們看到余任天寫的一手陳洪綬體，頗得老蓮清挺，古樸風骨。五十以后目疾，始習草書，后眼病加重，正書一路已基本不寫，便專意于草書。書法中以草書為最難。余之草書有前半生正書打底，再吸取二王、旭素、黃山谷、祝枝山的營養(yǎng)，并從田徑賽、籃球賽、越劇中受啟悟。首先追求精熟。因惜紙，每于橫長劣宣上一寫再寫，墨寫干了用水寫，水干了又用墨寫。久之，紙上字跡重疊、墨跡斑斑，其苦心孤詣，豈可與常人道哉。其次崇尚圓轉(zhuǎn)。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用筆圓轉(zhuǎn)則迥環(huán)嫵媚，貫氣暢達。再是向往空白。知白守黑為天下式。余任天對于草書的空白問題深有會心。他認為：“草書大都大小參差，或如擔夫爭道，揖讓左右，或如老少入市，大小不同，其得力傳神處，全在空白呼應�！庇终f：“書法要寫得開張。筆勢愈開張，則字中空白愈多，空白愈多，則氣勢愈覺得宏大，方是大家的風度�！保�8）上述理念，落實到創(chuàng)作實踐中，通過筆線的輕重、徐疾、虛實、濃枯、疏密等，呈現(xiàn)為一字之內(nèi)、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乃至整幅的空白匠心。觀余任天草書，畫意書韻，離合跌蕩。筆線剛中蘊柔，疾澀老辣，于個性中透出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安菔ヒ环逵忠环�，至今誰是出群雄，會心不到顛狂處，退筆成山未是工�！边@是余的自信，不難見出其草書所達到的高度。
縱觀余任天一生的中國畫創(chuàng)作軌跡，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40歲之前為師古期。從少年時代的自學自畫，到臨習《 芥子園畫譜》，及進美術(shù)學校 學素描、色彩，再轉(zhuǎn)而師法費曉樓、陳洪綬、任伯年、王石谷諸家，打下了中國畫的造型與筆墨根底。題材上以高士、仕女為多，兼及山水。注重用筆，較寫實，有小寫意的作派，如《懷素書蕉》、《達摩面壁》、《澤畔行吟》、《諸暨斗巖》等。40至60歲為探索期。正值壯年，精力旺盛。生活趨穩(wěn)定，又被聘為浙江省國畫創(chuàng)作研究室第一位拿工資的專業(yè)畫家，心情亦佳，創(chuàng)作激情高漲。20世紀的五六十年代，我國美術(shù)領(lǐng)域受蘇聯(lián)影響，走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道路，主張文藝服務于人民大眾，反映新時代，反映現(xiàn)實生活，倡導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文藝方針。作為一位有文化自覺與社會責任感的畫家，余任天自不甘落后，與同時代的其他畫家一起，走出畫室，面向生活。多次赴雁蕩、天臺、富春、四明諸山寫生，搜集素材，并創(chuàng)作出大量富有時代氣息，又具浙地地域特點的山水畫（值得一提的是，此期余任天所作點景人物亦因時而變，或行軍、或探礦、或伐木，姿態(tài)生動，與主體山水新貌相諧）。其中的新安江水電站、天臺山石梁飛瀑、富春江嚴子陵釣臺等題材，一畫再畫，且多巨幀大作，尤以曾經(jīng)掛于北京人民。
縱觀余任天一生的中國畫創(chuàng)作軌跡，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40歲之前為師古期。從少年時代的自學自畫，到臨習《芥子園畫譜》，及進美術(shù)學校學素描、色彩，再轉(zhuǎn)而師法費曉樓、陳洪綬、任伯年、王石谷諸家，打下了中國畫的造型與筆墨根底。題材上以高士、仕女為多，兼及山水。注重用筆，較寫實，有小寫意的作派，如《懷素書蕉》、《達摩面壁》、《澤畔行吟》、《諸暨斗巖》等。40至60歲為探索期。正值壯年，精力旺盛。生活趨穩(wěn)定，又被聘為浙江省國畫創(chuàng)作研究室第一位拿工資的專業(yè)畫家，心情亦佳，創(chuàng)作激情高漲。20世紀的五六十年代，我國美術(shù)領(lǐng)域受蘇聯(lián)影響，走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道路，主張文藝服務于人民大眾，反映新時代，反映現(xiàn)實生活，倡導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文藝方針。作為一位有文化自覺與社會責任感的畫家，余任天自不甘落后，與同時代的其他畫家一起，走出畫室，面向生活。多次赴雁蕩、天臺、富春、四明諸山寫生，搜集素材，并創(chuàng)作出大量富有時代氣息，又具浙地地域特點的山水畫（值得一提的是，此期余任天所作點景人物亦因時而變，或行軍、或探礦、或伐木，姿態(tài)生動，與主體山水新貌相諧）。其中的新安江水電站、天臺山石梁飛瀑、富春江嚴子陵釣臺等題材，一畫再畫，且多巨幀大作，尤以曾經(jīng)掛于北京人民大會堂浙江廳的《富春江嚴陵瀨釣臺》為代表。時代變了，筆墨不得不變，由師古人到師造化，變在布局高遠，注重空白造境；變在不為陳法所囿，南宋馬夏、王蒙、程邃、石濤、黃賓虹、潘天壽，皆信手拈來，匠心自用，于漸進中顯出個性端倪。60歲以后為風格凸現(xiàn)期。無奈目疾加深，寫實山水一路已無能為力，書法也只得由正入草。有幸“文革”十年，本一介布衣，未受大的沖擊，手中這支筆得以基本延續(xù)�！白鳟嬛亮院�，為最后進退關(guān)頭，往往不能自己掌握，渙然至于澌滅者多矣，不繼續(xù)豐富想象之故也�！保�9）余任天在這最后的進退關(guān)頭，暗中摸索，矢志創(chuàng)新，經(jīng)十余年筆耕墨耘，水到渠成，終成一家面目。其風格特點可概而為四：一曰新�？蓮臍飧�、意境、題材等方面見出。氣格新——傳承浙派，揚長避短，在繼承中求創(chuàng)新，于剛硬中寓含一份婀娜之氣。意境新——寫毛澤東主席詩意及《青山不老》、《思源圖》等，詩情畫意，境界高遠。題材新——在眾多的山水、花鳥題材中，以畫西湖為多、為新。數(shù)十年相伴西湖，湖上四季變遷，風煙雨雪，景語情語，了然于胸。好寫桃紅柳綠，山色空朦，水墨氤氳之春景，為西湖山水別開一段生面。二曰筆墨渾成。渾，渾厚、雄渾之謂也�！吧酱喓�，草木華滋”（《世說新語》）�！胺堤撊霚�，積健為雄”（《司空圖·詩品》），乃中國山水畫審美之大道，為余任天終生所追求。讀余氏晚年所作，筆頭大，放得開。出入傳統(tǒng)，又得云煙供養(yǎng)。注重氣勢，不違形質(zhì)。筆墨相依，渾然天成，于不經(jīng)意中見出經(jīng)意之境。三曰草書入畫。中國畫與書法，因所用毛筆、宣紙、水墨等工具材料相同，且皆以筆線為主體表現(xiàn)形式，兩者多有共通之處。由行草、草書筆意入畫，畫面多靈動，寫勢；由篆隸筆法入畫，其畫多厚重、而饒有古意。余任天晚年山水，多以草書入畫。意在落筆恣肆、痛快，筆勢大氣開張，于沉著中求流利之氣。其筆線、點厾、皴擦所表現(xiàn)的樹石、山脈、溪瀑，可用一“寫”一“動”二字概之。四是詩書畫印的和諧之美。在余任天的山水畫中，詩書畫印不僅可作為獨立的藝術(shù)樣式來賞讀，更具魅力者，四藝已融為一整體。詩入畫境，書增靈變，印得古趣，通會之際，有一種和諧之美激蕩觀者心靈。潘天壽先生曾在《東南日報》上揄揚余任天：“余君于作畫之外，復精篆刻，擅書法，工吟詠。經(jīng)師子淵云，u2018藝術(shù)不在絕，而在通，不限書畫詩三絕，應加金石為四通u2019。畫通于書，通于詩，而金石實為其骨干。君鍥而不舍，庶幾兼之。”(10)是為的評。
在余任天的篆刻生涯中，用心最多，也就40歲以后至60歲之前近20年時間。59歲雙目近盲，�？蹋小疤靷唷敝畤@。早年曾跟鄉(xiāng)間印人鐘石帆學過一段時間，后自悟自刻，間亦涉獵漢印、西泠八家，并未深究。40歲前后方轉(zhuǎn)益多師。曾有緣與永康應均先生相識，受其“我字寫自己的，圖章也刻自己”的啟示，刻鄉(xiāng)間河灘硬石，已見功夫。39歲刻“歸漢室”印，其邊款曰：“丙戌十月，余于金石書法，皆以漢為歸，因鐫是印，示專精也。（11）”決心收束性情，改恣為正，登堂入室，一探漢印真諦。次年又拜識鄧散木先生，所刻多通過滬杭兩地書信往返，得其指授、批點，印藝精進。此期間，余任天與龍淵印社的關(guān)系不可不提。龍淵印社成立于抗戰(zhàn)時期的龍泉，由金維堅、余任天、畢茂林等主事，興盛時，社員逾百人。印社前后存續(xù)四年，以印會友，交流印藝，亦借方寸山石，一泄愛國情結(jié)。余任天作為常務理事，一方面潛心印事，另一方面，印社一應社務，如《龍淵印社月刊》的組稿、編輯、刻印、發(fā)放，多借其一人之力得以完成，作用不言而喻。作為中國第二大印社，又創(chuàng)辦了全國首本印學期刊的龍淵印社，其意義已超出了印社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