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姓名 朱以海廟號 義宗謚號 魯王監(jiān)國、侍天制道恭和襄定獻文敬武明德肅仁成 皇帝( 朱一貴謚)陵墓 無政權 大明在世 1618年—1662年在位 1646年—1653年 年號 監(jiān)國(一說庚寅):1646年-1653年
生平簡介
朱以海為明太祖的十世孫,魯肅王朱壽鏞第五子。1644年2月被明思宗封為魯王;但是朱以海受封僅一月后,李自成攻陷北京,朱以海南奔;福王朱由崧即位于南京之后,命朱以海駐守臺州。1645年南京、杭州都被清軍攻下后,錢肅樂、張煌言等起兵浙東,鄭遵謙、張國維等迎朱以海監(jiān)國于紹興,并且以1646年為監(jiān)國魯元年,頒監(jiān)國魯王元年大統(tǒng)歷,不奉唐王朱聿鍵的隆武年號。也因此,朱聿鍵與朱以海屢起沖突而無法合作,浙江與福建相繼為清兵攻破,朱以海逃亡舟山,并且與張名振、張煌言、鄭成功合力抗清。朱以海也一度尋求日本的援助。
1652年,朱以海移居金門;1653年,由于當時鄭成功與朱以海之間有所沖突,朱以海便自去監(jiān)國稱號,由舊臣王忠孝、沉佺期等人照顧;之間朱以海一度移居南澳,不久又回金門。1661年朱由榔在云南遇害后,張煌言一度上書朱以海,要求朱以!笭幦¢}海勛鎮(zhèn),速正大號,以求正統(tǒng)」,但是由于鄭成功與鄭經(jīng)的不支持而未成。鄭成功死后,朱以海也一度無人供奉,1662年朱以海病故于金門。
1721年,臺灣府人朱一貴托稱為魯王朱以海裔孫,起兵反清,建元永和,追封魯王謚號侍天制道恭和襄定獻文敬武明德肅仁成皇帝,廟號義宗。
跟隨其征戰(zhàn)的黃宗羲作《魯紀年》時感慨地說:"上自浙河失守以后,雖復郡邑,而以水上為金湯,舟楫為宮殿,陸處者惟舟山兩年耳。海泊中最苦于水,侵晨洗沐,不過一盞。艙大周身,穴而下,兩人側(cè)臥,仍蓋所下之穴,無異于棺中也。御舟稍大,名河艍。其頂即為朝房,諸臣議事在焉。"
人物經(jīng)歷
“攝政”浙東在明朝歷史上,魯王朱以海有著顯赫一時的“皇家血統(tǒng)”:他的祖上、第一代魯王朱檀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個兒子,藩封于山東兗州。魯王爵位傳到朱以海的父親朱壽鏞時,已經(jīng)是第八代。當時,朱壽鏞被嗣封為魯肅王,而朱以海是他的第五個兒子。算起來,朱以海應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世孫,崇禎帝朱由檢的族叔,
作為皇家子弟,朱以海本來一生應該過著金衣玉食、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生活。但是,歷史卻沒有給他這樣一個好的機會,相反,他一生經(jīng)歷的幾乎全是國破家亡、顛沛流離的患難生活。朱以海的父親朱壽鏞死后,朱以海的哥哥朱以派被嗣封為魯王。崇禎十五年(1642年),清兵南下山東,攻破兗州,朱以派遇難。朱以海也差點被清軍殺害,死里逃生后于崇禎十七年二月襲封魯王。同年三月,大順軍攻克北京,進兵山東,朱以海南逃,在弘光帝朱由崧時期寓居于浙江臺州。
當時,浙江東部各地的反清運動風起云涌。明朝原任管理戎政兵部尚書張國維和在籍官僚陳函輝、宋之普、柯夏卿商議,認為急需迎立一位明朝宗室出任監(jiān)國。而當時在浙江的明朝親、郡王,只有在臺州的魯王朱以海沒有投降清朝,自然成了浙江復明勢力擁立的惟一人選。
清順治二年(1645年)閏六月二十八日,朱以海在張國維、方逢年、方國安等人的擁護下,自臺州來到紹興,就任監(jiān)國,以分守臺紹道公署為行在,立張氏為元妃,改明年為監(jiān)國元年。
荒淫無度的生活應該說,朱以海毫不猶豫地在強敵壓境之時毅然肩負起抗清的旗幟是難能可貴的,但他畢竟是深養(yǎng)王宮之中的龍子龍孫,過慣了腐朽荒淫的貴族生活,因而不肯放棄小朝廷的榮華富貴,即位后生活上極為荒淫無度。
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的第四子李寄曾寫有一首《西施山戲占》的詩,描繪了朱以海監(jiān)國時的狀況:“魯國君臣燕雀娛,共言嘗膽事全無。越王自愛看歌舞,不信西施肯獻吳!痹姾笤ⅲ骸棒敱O(jiān)國之在紹興也,以錢塘江為邊界。聞守江諸將日置酒唱戲,歌吹聲連百余里……即此觀之,王之調(diào)弄聲色,君臣兒戲,概可見矣。何怪諸將之沈酣江上哉!期年而敗,非不幸也!
朱以海既缺乏治國之才,在任用皇親國戚上面又極為腐敗。元妃張氏的哥哥張國俊招權納賄,竟然任用匪人,如謝三賓參加魯監(jiān)國政權后,走國舅的后門出任大學士,其用人行政由此可見一斑。時人張岱曾對朱以海評論說:“從來求賢若渴,納諫如流,是帝王美德。若我魯王,則反受此二者之病。魯王見一人,則倚為心膂;聞一言,則信若蓍龜,實意虛心,人人向用。乃其轉(zhuǎn)盼則又不然,見后人則前人棄若弁毛,聞后言則前言視為冰炭。及至后來,有多人而卒不得一人之用!苯裉炜磥,張岱的話應該說是比較公允的。
在軍事上,雖然魯監(jiān)國政權處于抗清前線,卻并不能有效地利用當?shù)氐谋拓斄。同時,為了所謂的正統(tǒng)地位還與福建隆武帝朱聿鍵的政權相互傾軋,爭斗不已。朱以海出任監(jiān)國前,唐王朱聿鍵已經(jīng)于崇禎十五年(1642年)閏六月初七日在福州稱帝。清順治二年(1645年)九月,已稱隆武帝的朱聿鍵派遣兵科給事中劉中藻為使者,前往紹興頒詔,宣布兩家無分彼此,魯監(jiān)國委任的朝臣可以到隆武朝廷中擔任同等官職。
對于是否承認隆武朝廷的正統(tǒng)地位,在魯監(jiān)國大臣中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贊成開讀詔書和反對開讀的大約各占一半。朱以海見朝臣中不少人主張尊奉隆武帝,憤憤不平,宣布退歸藩位,于九月十三日返回臺州。十月初一日,主張承認隆武朝廷為正統(tǒng)的大臣開讀了詔書。然而,在張國維、熊汝霖等人的堅持下,終于決定拒絕接受隆武政權詔書,重新迎回朱以海。唐、魯爭立從此愈演愈烈,最后兵戎相見。
“海上天子”就在唐、魯互爭正統(tǒng)、自相殘殺的同時,清兵大軍壓境。清順治三年(1646年),清朝貝勒博洛乘朱以海主力與隆武帝朱聿鍵作戰(zhàn)的機會,渡過錢塘江,大舉進攻,紹興、杭州、義烏、金華等城相繼失守,張國維兵敗身亡。前來投靠朱以海的原弘光帝佞臣馬士英、阮大鋮,乘機唆使部將劫持朱以海降清。朱以海察覺后,慌忙單身一人逃到石浦,遇到了定西侯張名振。
在定西侯張名振的護衛(wèi)下,朱以海逃亡海上,后輾轉(zhuǎn)于浙江、福建海上,過著“水上為金湯,舟楫為宮殿”的艱苦生活,時人稱之為“海上天子”。清順治三年(1646年)六月,朱以海在張名振等保護下乘船渡海到達舟山。駐守在這里的肅虜侯黃斌卿借口自己是隆武朝廷所封,不承認魯監(jiān)國的合法性,拒絕朱以海進城。于是,朱以海在舟山群島上借住了兩三個月。九月間,據(jù)守金門、廈門一帶的永勝伯鄭彩、定波將軍周瑞帶領舟師四百艘來到舟山,見朱以海處境困難,決定把他迎往福建。十月二十五日從舟山出發(fā),十一月二十四日到達廈門,朱以海才得以在鄭彩軍駐地安頓下來。
從順治四年(1647年)開始,盡管東南沿?骨逦溲b中還有鄭鴻逵、鄭成功、黃斌卿等人以尊奉業(yè)已不存在的隆武朝廷為名,拒不接受朱以海的領導,但大多數(shù)文官武將和浙江、福建紳民都以他作為抗清復明的旗幟。當時,博洛已率清軍主力返回北京,東南兵力薄弱,抗清運動在他領導下風起云涌,取得了一系列勝利。到順治五年(1648年)上半年,以魯監(jiān)國為首的明朝義師已經(jīng)收復了福建建寧、邵武、興化3個州及漳浦、海澄等27個縣。事實表明,閩浙各地百姓迫于清朝暴虐統(tǒng)治,如火如荼地掀起反抗斗爭,朱以海不失時宜地組織抗清,頗有一番作為。特別是順治五年(1648年),江西、廣東相繼反正,整個南方的抗清運動一度進入高潮,南明復興的形勢相當可觀。
然而,南明各派勢力之間的勾心斗角,互相傾軋,終致良機坐失,使清廷得以憑借有限的兵力各個擊破,所復州縣重新落入清軍之手。清順治六年(1649年)九月,張名振和蕩湖伯阮進殺黃斌卿,并接朱以海至舟山,建立魯王行宮,張名振和阮進等主持軍事,重新整頓朝政。從這時起到順治八年(1651年),舟山群島成為魯監(jiān)國領導下浙東抗清武裝活動的中心,牽制了東南地區(qū)大量清軍,為鄭成功部在福建沿海的擴展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
清順治八年(1651年)八月,清朝總督陳錦等率兵攻舟山。九月初二城陷,朱以海又在張名振、張煌言陪同下,赴廈門依靠鄭成功。鄭成功原為隆武帝政權的堅決支持者,不滿朱以海大敵當前還與隆武帝自相殘殺,削弱了抗清的力量,但念朱以海是明朝宗室,還是以禮相待,安排他居住于金門。次年三月,朱以海取消監(jiān)國稱號,在海上與鄭成功聯(lián)合各部義軍,堅持抗清多年,直到康熙元年(1662年)九月十七日在金門去世,結(jié)束了他坎坷的一生。
事跡
1645年六月,潞王降清,浙江全境幾乎都歸順清廷,攝政的“聰明之王”(睿親王)多爾袞一時興高采烈,以為取天下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杌枞,飄飄然之中悍然下令治下臣民剃發(fā)留辮,借以統(tǒng)一思想認識,提高政治覺悟,否則便項上人頭不保。沒想到此令一出,天下大嘩,不僅原已準備降清的人護頭而逃,連已歸降的地方民眾也紛紛揭竿而起,大張旗鼓地造起反來。浙東民氣向稱強悍,剃發(fā)令一下,余姚,紹興紛紛殺官奪城,而震動全局的卻是寧波舉義。
寧波士紳 林時對等人對舉義有心已久,商議后認為退休官員謝三賓家廣有錢糧,又曾做過監(jiān)軍,可以奉為領袖。于是扎好大紅花,做好光榮匾前去拜訪。諸位,西洋韓非子 馬基雅維里早有言:搞政治就不要惦記人家錢包,有的人殺父之仇可忘,奪財之恨終身難消。謝鄉(xiāng)紳一聽要他出錢出頭,腦袋搖得 撥浪鼓相似,林時對失望之余,心想死了張屠戶,未必就吃渾毛豬。干脆召開紳民大會,宣布 反清復明,沒想到就連駐防清軍也群起響應,推鄉(xiāng)紳 錢肅樂為主,真刀真槍的干將起來。謝鄉(xiāng)紳見勢不好,連忙懇請駐定海的降清總兵 王之仁前來鎮(zhèn)壓,也好在新主子面前顯得自己智如諸葛之亮,義若關云之長。沒想到王之仁早與錢肅樂有約,正好將計就計,親統(tǒng)大兵前來寧波助威。謝鄉(xiāng)紳正 自以為得計,不想王總兵大喝一聲拿下,頓時三魂七魄飛走大半,叩頭如搗蒜般認下一萬兩銀子“人頭捐”,才算保住性命。
王之仁反正, 方國安,張名振也率部來會,一時風起云涌,義軍聲勢大振。眾人商議蛇無頭不行,還需借一位明藩王的旗號以資號召,當時江浙一帶的藩王已被清軍裹挾一空,唯有寓居浙江臺州的魯王托病未曾北上,于是大家共奉魯王為主,魯監(jiān)國政權就于這年的七月十八日正式成立。
魯王朱以海本來世封山東兗州。1642年清軍南下山東時兗州城破,朱以海之兄以派遇難,以海也差點被殺,死里逃生后襲爵魯王,后來大順軍入山東,魯王倉皇南逃到浙江,稱得上 苦大仇深。國仇家恨使他對清廷 切齒痛恨,一力以抗清為己任,然而胸有大志并不等于方法對頭。魯王本是有志青年,見賢思齊,要學古人求材若渴, 從諫如流,哪想到竟學得 走火入魔。 張岱說他:“見一人,則倚為心膂;聞一言,則信若蓍龜,實意虛心,人人向用。乃其轉(zhuǎn)盼則又不然,見后人則前人棄若弁毛,聞后言則前言視為冰炭。及至后來,有多人而卒不得一人之用。附疏滿廷,終成孤寡。”輕信人言,又信而不用,與不信同。連謝三賓這樣的反復小人,也走通魯王國舅的后門出任大學士,魯王的用人行政之混亂可見一斑。
魯王過慣了 笙歌燕舞的生活,酒量宏大,倒與弘光不分伯仲,雖建國 于越,卻從不搞臥薪嘗膽,只愛 戲酒自娛。有參加魯王宴會的人說:“見王平巾 小袖,顧盼 輕溜,酒酣歌作,王鼓
頤張唇,手象箸擊座,與歌板相應。已而投箸起,入簾擁妃坐,笑語雜■,聲聞簾外。外人咸目射簾內(nèi)。須臾三出三入,更闌燭換,冠履交錯, 傞傞而舞, 優(yōu)人、官人,幾幾不能辨矣!憋L流瀟灑, 倜儻不羈,完全一副當紅青春偶像的做派。俗話說“齊王好高髻,四方高一丈”,駐防錢塘江上與清軍隔河相對的眾將領也紛紛擺酒唱戲,與魯王湊趣,一時聲聞百里。好一幅太平景象。
上文講過,弘光覆滅后福建已擁立唐王,如今魯王登臺自然一國難容二主。兩個小朝廷為爭正統(tǒng)地位,放著北邊壓境強敵不討,反而先打起了口水仗,一時唾沫橫飛好不熱鬧。接下來內(nèi)戰(zhàn)升級,唐魯兩王爭相拿出大把銀子和高官厚爵在對方政權內(nèi)摻砂子,挖墻腳。上演出一部精彩絕倫的明版 《無間道》來。論人力財力,唐王要比魯王闊氣的多,一來二去魯王自感不敵。這時大學士錢肅樂獻計道若能先下杭州,再克金陵,拜過太祖皇帝陵寢,就可建立超過隆武朝廷的威望。魯監(jiān)國也以為好計,于是 登壇拜將,封方國安為大將軍, 越國公,王之仁為興國公。朱以海還親自到錢塘江邊犒軍,限期攻克杭州。一時群情激奮,誓死以報。方國安、 馬士英、王之仁派總兵三 員領兵二萬多名從朱橋、范村、 六和塔三處過江,直至 張家山、 五云山、 八盤嶺等處,迫近杭州府城。清總督 張存仁與梅勒 章京朱馬喇、 濟席哈、和托、總兵 田雄、張杰等分兵三路迎擊,明軍雖乘一時血氣之勇而來,無奈向來 文恬武嬉,士卒缺乏操練,將領統(tǒng)御無能。在清軍迎頭痛擊之下 大敗虧輸,被俘的副將十有一人,參將、游擊、都司、守備四十八員。眾將領灰心喪氣之下,一股腦兒退回江南,從此一心畫江自守,再不敢去觸清軍的 霉頭。
天下事 有進無退,我退一尺,人將逼我一丈。清方見魯監(jiān)國小朝廷實在不堪一擊,于是放膽前來打 紙老虎,半年之后,清將博洛統(tǒng)率的軍隊經(jīng)蘇州進抵杭州。這年夏季浙江久旱不雨,錢塘江水干涸。清軍見有人在江中洗澡,水深不過 馬腹,于是,在五月二十五日分兵兩路,一路由馬步兵組成,從 杭州六和塔、富陽、嚴州一線涉水過江;另一路水師,從鱉子門沿海而進,二十九日東西會合,全線出擊。守江明將向來愛的是擺酒唱戲, 風流自賞,精通音律以 周公瑾自居。戲臺之上,講究的是“三五步,行遍天下;六七人,雄會萬師”。哪里見過如狼似虎的清軍手持真刀真槍,明晃晃的殺將過來。一時全線崩潰,各部明軍損兵折將,紛紛逃竄。五月二十九日晚上,魯監(jiān)國在張名振等護衛(wèi)下離開紹興,經(jīng)臺州乘船逃往海上。越國公方國安已無當年血戰(zhàn) 于涌金門下之勇,當即爽爽快快的舉手投降,先后跟隨降清的還有 新建伯王業(yè)泰、 內(nèi)閣大學士方逢年、謝三賓、宋之普、 吏部尚書 商周祚、兵部尚書 邵輔忠、 刑部尚書 蘇壯,依附于方國安的弘光朝兵部尚書 阮大鋮、 太仆寺卿姜一洪等,武將有總兵陳學貫等十八人,副將以下不計其數(shù)。督師大學士 朱大典,大學士 張國維、督師兵部尚書 余煌、 禮部尚書 陳函輝、 大理寺少卿 陳潛夫等先后不屈自殺。
魯監(jiān)國政權一時土崩瓦解,內(nèi)中值得一提的卻是當初首先反正的興國公王之仁,他見大勢已去,流淚說道:“壞天下事者,方國安也。敵兵數(shù)萬屯北岸,倏然而渡。孤軍何以迎敵,惟一死而已!彼暑I部分兵員乘船數(shù)百艘,攜帶大批輜重由蛟門航海到舟山,打算同明肅虜伯黃斌卿會師共舉。沒想到黃斌卿竟炮擊王之仁,趁火打劫搶走王之仁的兵船。王之仁對黃斌卿的背信棄義痛恨不已,把家屬九十三人的坐船鑿沉,全部溺海而死,自己留下一條大船。豎立旗幟,大吹大擂的直駛 吳淞江口。當?shù)厍灞詾樗乔皝硗督档?明朝高官,不敢怠慢,立即轉(zhuǎn)送南京。王之仁見到招撫江南大學士洪承疇時, 慷慨陳詞,說自己是“前朝大帥,國亡當死,恐葬于鯨鯢,身死不明,后世青史無所 征信,故來投見,欲死于明處耳!”洪承疇一開始 以己度人,還以為王之仁只是效法自己松山故智,作秀而已,于是以禮相待,婉言勸他剃發(fā)投降。王之仁斷然拒絕,大罵洪承疇“反面事仇,先帝贈若官,立廟祠若、祭若,蔭若子;若背義亡恩,操戈入室,平夷我陵寢,焚毀我宗廟,若通天之罪,過 李陵、衛(wèi)律遠矣”。洪承疇又羞又愧,無地自容,下令將他殺害。
魯王在張名振保護下僥幸 逃出生天,渡海來到舟山,鎮(zhèn)守舟山的肅虜伯黃斌卿剛炮打王之仁發(fā)了一筆 橫財,見魯王又來攪擾,借口自己是隆武帝之臣,拒絕魯王進入舟山城避難。正當朱以海一籌莫展之時,事情卻有了轉(zhuǎn)機,原來當時唐 王政權也已覆滅,鄭芝龍降清,鄭氏集團諸將一時群龍無首, 旁系勢力鄭彩,鄭聯(lián)等人轉(zhuǎn)奉魯監(jiān)國,將魯王迎至廈門,這才安頓下來。
喘息方定,魯王追思自己以前的種種荒唐行徑,不免痛心疾首。這時清軍主力博洛班師北京報捷。東南兵力單薄。留守清軍以征服者自居,推行一系列暴政,福建,浙江的百姓紛紛起來反抗。魯王以為大好時機,于是羽檄四出,重整軍政,準備著手收復失地,正月,魯王在長垣誓師,明軍分道并進,攻克海澄,清方連忙調(diào)兵來援,明軍猝不及防之下節(jié)節(jié)失利,一路敗退。魯王見形勢危急,激憤之下御駕親征,同時號召各地紳民響應,如此一來聲勢果然不同,大家聽說魯王尚且不避 鋒鏑,親臨前線,一時群情激昂,各路義軍紛紛揭竿而起。搞得清浙江福建總督張存仁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一開始雖打了幾個勝仗,但抗清義軍竟是此起彼伏,有增無減。越戰(zhàn)越勇之下連克連江,長樂等縣,到1648 年上半年,以魯監(jiān)國為首的明軍已經(jīng)收復了閩東北三府一州二十七縣,省會福州幾乎成了孤注。各路明軍合圍福州,魯王親自來到福州城外的 閩安鎮(zhèn)坐鎮(zhèn)指揮,在 箭矢交加之中赤膊上陣,部署攻城。受福建影響,浙江各地也紛紛響應魯王號召,密做準備迎接魯王大軍北上,形勢一時相當可觀。
然而,魯監(jiān)國內(nèi)部卻有著難以解除的隱患,鄭彩擁立魯王,實際上是重操鄭芝龍挾唐王以自雄的故智,為獨掌大權,擊殺魯王大臣熊汝霖,逼死鄭遵謙,錢肅樂。魯王得知后氣怒攻心,說:“無故殺我忠臣, 我還活著干什么”講完就準備跳水尋死,向鄭彩示威,鄭彩哪里吃這一套,陪上幾句好話后,殺幾個“首惡分子”便算了事,魯王身在矮檐下,無法可想,也只好敷衍過去。不但如此,鄭彩因嫉妒大學士劉中藻有戰(zhàn)功,放著敵軍不打,反而發(fā)兵攻掠其他明軍后方,一時搞得人心惶惶。
當魯監(jiān)國為首的浙江、福建各地抗清運動處于高潮時,清廷于1647 年十一月派遣禮部侍郎 陳泰為靖南將軍,率領梅勒章京董阿賴、 刑部侍郎李延齡以及 李率泰、濟席哈、 祖澤遠諸將統(tǒng)兵南下福建,配合 浙閩總督陳錦的軍隊大舉反攻。明軍雖氣勢旺盛,但苦于鄭彩大搞 排斥異己,因而各自為政,缺乏統(tǒng)一指揮,不能團結(jié)對敵。加上響應魯監(jiān)國的各路義軍大多憑一時血氣之勇臨時組織起來,缺乏戰(zhàn)陣經(jīng)驗,在優(yōu)勢清軍的猛攻之下逐漸不支,一度收復的失地重新落入清軍手中。見形勢惡化,魯監(jiān)國不得已退駐駐閩、浙交界的沙埕。這時,鄭彩又與其從兄 鄭成功大打出手,技不如人,被成功把老巢廈門占去,鄭彩竟老起面皮向魯王求救,魯王部將早已深惡其為人,干脆 痛打落水狗,一舉擊破鄭彩殘部。驕橫一時的鄭彩從此一蹶不振,最后終老于廈門家中。襲破鄭彩后,魯王部眾也苦于在福建無法立足,而把目光移向舟山,駐守于此的肅虜伯黃斌卿一向把舟山視為自己 禁臠,打著反清旗號,卻常常襲殺魯監(jiān)國部下兵將,劫人奪財,干的是海盜勾當。魯王部將早已對他恨之入骨,在張名振籌劃之下以講和為名邀黃斌卿前來談判,乘其不備將黃斌卿一刀剁入海中,盡收其兵。讀來到頗似林沖火并王倫, 梁山好漢全伙上山的好戲重演。
魯監(jiān)國在舟山站住了腳,擺脫了鄭彩的控制,重新整頓朝政。戰(zhàn)略上也由恢復福建改為經(jīng)營浙江。他派出使者敦請原隆武朝吏部尚書 張肯堂為大學士, 吳鐘巒繼續(xù)擔任禮部尚書,孫延齡為 戶部尚書, 朱永佑為吏部 左侍郎主管文官銓選, 李長祥、 張煌言為兵部 右侍郎, 徐孚遠為 國子監(jiān)祭酒, 任廷貴為 太常寺卿,張名振、阮進、 王朝先等部駐于舟山;閩安伯 周瑞、平虜伯 周鶴芝屯于溫州的三盤;寧波府 四明山寨的王翊、 王江、 馮京第等義師同舟山相呼應。以魯監(jiān)國為首的兵力還相當強盛,特別是 舟山群島 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對清廷在江浙地區(qū)的統(tǒng)治構成重大威脅。多爾袞如 芒刺在背,于是一面不吝厚賞,大搞 銀彈外交,引得魯王手下一批搖尾分子前來降順,一面發(fā)兵掃蕩四明三寨的義軍以剪其羽翼。一切 準備就緒后,1651年八月,清軍云集定關, 舟山戰(zhàn)役即將開始。
面對壓境強敵,魯王大集群臣會商,認為清軍不習水戰(zhàn),若以一精于海戰(zhàn)的 大將鎮(zhèn)守舟山當可保家門無虞,而乘江浙清軍主力齊集定海,以水軍進擊長江口,定能使清軍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于是魯王當機立斷留蕩胡侯阮進帶領水師扼守定關海域,安洋將軍 劉世勛、都督張名揚、中鎮(zhèn)總兵馬泰等領兵三營防守舟山城;自己和 兵部侍郎張煌言、定西侯張名振分別率領軍隊乘船南北出擊,為安撫人心,在張名振勸說下以魯王帶頭,隨軍將士都將家眷留在舟山城中。然后誓師出海。主動 尋戰(zhàn),直逼清軍江浙水師而去,在海上與清軍遭遇,血戰(zhàn)之下魯王和張名振,張煌言統(tǒng)率的主力大敗浙江臺州和江蘇吳淞清軍水師。然而勝敗之勢往往只差一線,鎮(zhèn)守舟山的大將阮進在與來攻清軍激戰(zhàn)之中身先士卒,指揮所乘戰(zhàn)船直攻清軍統(tǒng)帥金礪的座船。他把火球扔向金船,不料火球撞在金船的桅桿上反彈回來落入自己的戰(zhàn)船上,頓時引起大火。阮進被火燒傷,棄船跳入海中,被清軍擒獲,第二天傷重而死。統(tǒng)帥陣亡, 強弱異勢,守城明軍雖拼死抵御,然而大勢已去,,圍城清軍采取挖城豎梯戰(zhàn)術,從舟山城西面突破明軍防御,蜂擁而入。劉世勛、張名揚、馬泰率領部下將士英勇巷戰(zhàn),力盡陣亡,舟山城遂告失守。魯監(jiān)國正妃陳氏等投井而死,西宮妃榮氏和世子留哥被清軍俘獲;大學士張肯堂、禮部尚書吳鐘巒、兵部尚書 李向中、工部尚書朱永佑、通政使鄭遵儉、兵科 給事中 董志寧、兵部職方司郎中朱養(yǎng)時等都自殺以殉, 魯王得報后兼程回師,然而已救援不及了。
根據(jù)失守,親屬被俘殺,魯王的兵力雖還相當可觀,但士氣已大為低落,部分將領先后向清方投降,無可奈何之下,在浙江沿海站不住腳的魯王不得已領部眾南下廈門依托鄭成功。意圖休整恢復后卷土重來,無奈成功向不承認魯王政權,只同意魯 王以明藩王的身份借住于金門,保證他的生活優(yōu)遇而已。又借機分化收編魯王部下將領。魯王灰心之余,決定上表于永歷朝廷,放棄監(jiān)國名義,永歷帝為了維護 朱明王朝對 東南地區(qū)的影響,仍然讓他保留監(jiān)國的名義。但這并沒有多大實際意義,在鄭成功的嚴密監(jiān)視之下,朱以海只是作為“ 寓公”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而已。
1661 年(順治十八年)永歷帝及太子被清軍俘獲,明統(tǒng)告絕。以張煌言為首的忠于明室的文官武將又重新醞釀?chuàng)泶髦煲院3雒娼M織朝廷。但是,掌握實權的鄭成功父子對此毫不熱心。不久鄭成功在臺灣病逝,鄭經(jīng)執(zhí)政后魯王的境遇更為惡化,甚至到了“宗祿”被停發(fā),連日常生活都不能保證的地步。朱以海當時正值中年,但一直患有哮喘病,又長期漂泊于海上,身體狀況不佳,再加上在十幾年抗清生涯中嬌妻愛子都被清軍或殺或俘,心情之沉痛可想而知!』叵氡O(jiān)國之初,歌酒流連,蹉跎度日,竟將大好河山拱手送人,此后十幾年間漂泊海上,轉(zhuǎn)戰(zhàn)南北,翼收亡羊補牢之效以彌前愆而不可得,不由潸然淚下。1663年十一月十三日,魯王以“中痰”去世,享年四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