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桓彝(公元二七六年至公元三二八年),宇茂倫,東晉譙國龍亢(今屬安徽懷遠縣)人。出生世族家庭,自幼聰明好學,能文善武。年長,以州主簿入仕,拜騎都尉。晉元帝(公元三一七年至公元三二三年)時,遷中書郎、尚書吏部郎。后因王敦擅政,憤而棄職。公元三二四年(太寧二年),晉明帝下詔討伐病危中的王敦,命桓彝為散騎常侍。平定王敦之亂后,桓彝以功被封為萬寧縣男。時宣城境內(nèi)常有變亂發(fā)生,有人舉薦桓彝出任宣城太守,治理宣城。開始時,明帝不允,后有人再次舉薦,遂補桓彝為宣城內(nèi)史;敢腿涡莾(nèi)史,史稱其頗有政聲,治下郡內(nèi)生產(chǎn)發(fā)展,百姓生活安定。公元三二七年(晉咸和二年),鎮(zhèn)將蘇峻以朝臣(也是桓彝好友)庾亮擅權(quán)專制為由,舉兵反晉,進攻南京,史稱“蘇峻之亂”;敢偷孟,當即率領義眾欲赴南京討伐叛軍。他一面派遣朱綽前往蕪湖討伐叛軍,一面向朝廷報告軍情。坐鎮(zhèn)南京的庾亮先是派遣大將司馬流趕往慈湖與叛軍交戰(zhàn),遭到慘敗。
司馬流戰(zhàn)死后,又命桓彝進擊討伐;敢涂紤]到宣城城防脆弱,難以防守,于是,先退據(jù)到廣德,然后,又退據(jù)涇縣,在烏溪嶺修筑工事抵抗。當時,不少州郡都懼怕叛軍勢力強大,紛紛派人向叛軍求和投降;敢褪窒虏繉⒁矂袼鹧b與叛軍議和,以避開叛軍的勢頭,保存實力,遭到他痛斥:“吾受國厚恩,義當致死焉,能忍垢蒙辱,與丑逆通問,如其不濟,此則命也。”于是,桓彝選擇了奮力抵抗,派遣將軍俞縱堅守涇城門戶石蘭。哪知,蘇峻卻派兵從東南方向包抄過來,攻破了石蘭防線,進逼涇城;敢退朗爻浅,叛軍派人勸降,他堅守不從,終因勢小力孤,城被攻破;敢驮诔吠说穆吠局斜慌衍姎⒑Γ瑫r年五十三歲。后來,蘇峻攻人南京,庾亮出走,蘇峻獨自把持朝政。沒多久,于公元三三四年(咸和四年)即被荊州剌史陶侃和江外刺史溫嶠組織的聯(lián)軍剿滅。后人為紀念桓彝英勇抗敵的英雄氣概,在他遇害處建起桓公墓,明正德年間(公元一五零六年至公元一五二一年之間)又在墓側(cè)建造了桓公祠。
相關(guān)事件
躋身江左八達之一
桓彝身為傳統(tǒng)儒學世家譙國桓氏的子弟,經(jīng)學大師桓榮的嫡系九世孫,自小自然飽讀儒學經(jīng)典,服膺禮教。然而,在玄風大盛的東晉士族社會,古板保守的儒家行為,是吃不開的。所以,桓彝為了擠入東晉上流社會,不得不改弦更張,暫時放棄了儒家教條,而附庸風雅成了一個風格出挑的玄學青年。裸奔、酗酒、奇裝異服、披頭散發(fā)等等時尚標志,開始成為桓彝生活的主題。由于行為大膽,風格前衛(wèi),桓彝漸漸出了名,成為了諸如謝鯤、羊曼、阮孚等大名士開酗酒狂亂宴會必請的嘉賓。通過與大名士謝鯤、羊曼、阮孚等人一起酗酒、裸奔,桓彝的名氣越來越大了,并最終成功地擠入名士團體“江左八達”,成了舉世矚目的大名士。
出謀平定王敦之亂
桓彝由于幼年喪父,從小就落入貧寒的家境。稍長,他能以積極奮進的態(tài)度對待苦難。這種積極的處世行為,深受社會贊賞,因此《晉書》上評他是“性通朗,早獲盛名”。經(jīng)他少年時的好朋友庾亮的舉薦,青年時就步入了仕途,他的第一個職務,是州主簿。所謂“主簿”,最初只是個主管文書之官。但是到魏、晉時期,則成了將帥、重臣的幕僚長。在東晉第一個皇帝晉元帝時,桓彝被任命為安東將軍、浚遒縣(今安徽肥東縣境)縣令。由于他的才華和治理能力,短短三、四年間,就晉升為中書郎、尚書吏部郎,成為正式的朝廷之官,并且很快名顯于朝廷,受到當時擅權(quán)朝政的王敦猜疑和嫉恨;敢蛽耐醵氐募岛,會給整個桓氏家族帶來滅頂之災,于是自動以身體有病為由,辭官歸里,成了“無官一身輕”的布衣之士。不久,晉元帝“駕崩”明帝繼位。庾亮再薦桓彝為吏部郎。王敦預感到自己的權(quán)力將被削弱,遂提前領軍叛亂,反抗朝廷;敢蜆O力支持朝廷平叛,明帝擢升其為散騎常侍,參與朝廷的軍機大事。憑著特有的智慧和能力,桓彝很快成了這位新皇帝的“智囊”人物。王敦的叛亂被平定之后,桓彝因其出謀劃策的特殊功績,被封為萬寧縣男,步入古代王朝“公、侯、伯、子、男”的五爵之列。
死節(jié)報國于孫峻之亂
王敦之亂平后,東晉急需政治上安定、經(jīng)濟上復蘇,鑒于桓彝的睿智和才干,時任丹陽(今江蘇鎮(zhèn)江市)太守溫嶠向皇帝進言,力薦桓彝任宣城郡(今安徽宣城市)太守,并說:“宣城,頻經(jīng)變亂,宜得望實居之,竊謂桓彝可充其選。”所謂“望實”,即是既有名望又有實際才能的人。明帝從平定王敦叛亂的實踐中,也深感桓彝確實有擔負重任的能力,非常贊賞溫嶠的這一表薦;敢偷弥耸,立即向明帝上疏,說自己是“內(nèi)外之任并非所堪”,表達他不能擔當起宣城太守這一重任。當年的宣城郡,管轄著今天宣城市、蕪湖市、馬鞍山市“三市”廣大區(qū)域,統(tǒng)領這個區(qū)域的軍事、政治、經(jīng)濟、交通等事宜,尤其是控制境內(nèi)的長江,控制地好,即能保障京師建康(今江蘇南京市)的安全。大抵明帝考慮到桓彝“并非所堪”宣城太守的謙虛之意,下詔任命桓彝為“宣城內(nèi)史”。但朝廷再也沒有任命宣城太守,實際上是讓桓彝以“宣城內(nèi)史”之職,去行“宣城太守”之責。戰(zhàn)亂后的宣城,一派荒蕪的景象,大批流亡的百姓也尚未歸來。桓彝到宣城之后,首先是招募流民,生產(chǎn)救災,嘔心瀝血,親民惠民,盡心盡力救災、解難;待民境稍緩,為安全計,又率領軍民為宣城筑了七里許城墻,這是宣城有史以來的第一座城池;敢瓦@種勵精圖治、清廉明潔的官風,大大感動了宣城人民,百姓十分擁戴他們的這位“桓內(nèi)史”!稌x書·桓彝傳》里用十個字概括桓彝在宣城的政績:“在郡有惠聲,為百姓所懷”。但宣城轄境之內(nèi)的安定局面,保持的時間并不長,只有兩年多。公元三二七年(晉成帝咸和二年)十二月,擁有精兵萬余人的冠軍將軍、歷陽郡(今安徽和縣)內(nèi)史蘇峻,聯(lián)合占據(jù)壽春(今安徽壽縣)的平西將軍、豫州刺史祖約,以討伐庾亮權(quán)臣為名率兵反叛,很快天下大亂。這時,桓彝立刻“糾合義眾,欲赴朝廷”,去保衛(wèi)京師建康(今江蘇南京市),其下屬則以“宣城兵弱,難以退敵”進行勸阻,他又用“今社稷危逼,義無晏然”的道理,說服部下,迅速率部挺進至蕪湖(今安徽蕪湖市),正順流而下之時,被叛軍的精銳部隊打了個大敗,剛逃回宣城,叛軍也追至城下。鑒于宣城郡城無鞏固險阻,旋之退據(jù)廣德(今安徽廣德縣)。在廣德屢屢傳來叛軍擊敗朝廷軍隊的消息,桓彝心中十分不安,總想援助王師,拯救朝廷,于是又迅速率軍進駐涇縣(今安徽涇縣)。恰在這時,聞之蘇峻叛軍已攻占了京師建康。桓彝“慷慨泣涕”之際,決心堅守涇縣城,抵抗叛軍。此時,周圍諸多州郡已降于叛軍,蘇峻指使他們輪番到?jīng)芸h來勸降桓彝,均被桓彝一一嚴詞拒絕。蘇峻的將領韓晃率部緊緊圍困著涇縣城,桓彝的部下心情緊張起來,紛紛建議桓彝對叛軍來個假投降,以免叛軍屠城;敢驼f道:“吾受國厚恩,義在致死,焉能忍垢蒙辱與丑逆通問!”堅志守城一月有余,一座小小的縣城才被攻破,隨之桓彝被叛將韓晃殺害于城中。年僅五十三歲。蘇峻、祖約的叛亂,被東晉的重臣、名將溫嶠、陶侃率領的王師平定之后,桓彝被朝廷追贈為廷尉官銜,并賜于“簡”的謚號。
軼事典故
桓彝選人
王敦擅權(quán),嫌忌士望,彝以疾去職。嘗過輿縣,縣宰徐寧字安期,通朗博涉,彝遇之,欣然停留累日,結(jié)交而別。先是,庾亮每屬彝覓一佳吏部,及至都,謂亮曰:“為卿得一吏部矣!绷羻査冢驮唬骸叭怂鶓卸槐赜,人所應無而不必無。徐寧真海岱清士!币驗閿⒅,即遷吏部郎,竟歷顯職。
皮里陽秋
“皮里陽秋”典出《世說新語》,在《賞譽》篇中說:“桓茂倫(桓彝)云:u2018褚季野(褚裒)皮里陽秋。u2019謂其裁中也。”“裁中”,謂內(nèi)心有裁斷。此又見《晉書·褚裒傳》:桓彝云“季野有皮里春秋”,“言其外無臧否,而內(nèi)有所褒貶也。”注:“陽秋”應為“春秋”此處用“陽秋”是因晉簡文帝母名春,為諱“春”字,而改作“皮里陽秋”。
史籍記載
《晉書·列傳第四十四》
桓彝,字茂倫,譙國龍亢人,漢五更榮之九世孫也。父顥,官至郎中。彝少孤貧,雖簞瓢,處之晏如。性通朗,早獲盛名。有人倫識鑒,拔才取士,或出于無聞,或得之孩抱,時人方之許、郭。少與庾亮深交,雅為周顗所重。顗嘗嘆曰:“茂倫嵚崎歷落,固可笑人也!逼鸺抑葜鞑尽8褒R王冏義,拜騎都尉。元帝為安東將軍,版行逡遒令。尋辟丞相中兵屬,累遷中書郎、尚書吏部郎,名顯朝廷。于時王敦擅權(quán),嫌忌士望,彝以疾去職。嘗過輿縣,縣宰徐寧字安期,通朗博涉,彝遇之,欣然停留累日,結(jié)交而別。先是,庾亮每屬彝覓一佳吏部,及至都,謂亮曰:“為卿得一吏部矣!绷羻査冢驮唬骸叭怂鶓卸槐赜,人所應無而不必無。徐寧真海岱清士!币驗閿⒅,即遷吏部郎,竟歷顯職。明帝將伐王敦,拜彝散騎常侍,引參密謀。及敦平,以功封萬寧縣男。丹陽尹溫嶠上言:“宣城阻帶山川,頻經(jīng)變亂,宜得望實居之,竊謂桓彝可充其選!钡凼衷t曰:“適得太真表如此。今大事新定,朝廷須才,不有君子,其能國乎!方今外務差輕,欲停此事!币蜕鲜枭钭話洲,內(nèi)外之任并非所堪,但以墳柏在此郡,欲暫結(jié)名義,遂補彝宣城內(nèi)史。在郡有惠政,為百姓所懷。蘇峻之亂也,彝糾合義眾,欲赴朝廷。其長史裨惠以郡兵寡弱,山人易擾,可案甲以須后舉。彝厲色曰:“夫見無禮于其君者,若鷹鹯之逐鳥雀。今社稷危逼,義無晏安!蹦饲矊④娭炀b討賊別帥于蕪湖,破之。彝尋出石硊。會朝廷遣將軍司馬流先據(jù)慈湖,為賊所破,遂長驅(qū)徑進。彝以郡無堅城,遂退據(jù)廣德。尋王師敗績,彝聞而慷慨流涕,進屯涇縣。時州郡多遣使降峻,裨惠又勸彝偽與通和,以紓交至之禍。彝曰:“吾受國厚恩,義在致死,焉能忍垢蒙辱與丑逆通問!如其不濟,此則命也。”遣將軍俞縱守蘭石。峻遣將韓晃攻之?v將敗,左右勸縱退軍?v曰:“吾受桓侯厚恩,本以死報。吾之不可負桓侯,猶桓侯之不負國也!彼炝(zhàn)而死;我蜻M軍攻彝。彝固守經(jīng)年,勢孤力屈。賊曰:“彝若降者,當待以優(yōu)禮!睂⑹慷鄤褚蛡谓,更思后舉。彝不從,辭氣壯烈,志節(jié)不撓。城陷,為晃所害,年五十三。時賊尚未平,諸子并流迸,宣城人紀世和率義故葬之。賊平,追贈廷尉,謚曰簡。咸安中,改贈太常。俞縱亦以死節(jié),追贈興古太守。初,彝與郭璞善,嘗令璞筮。卦成,璞以手壞之。彝問其故。曰:“卦與吾同。丈夫當此非命,如何!”竟如其言。有五子:溫、云、豁、秘、沖。
歷史評價
《晉書》評價桓彝是“抱中和之氣,懷不撓之節(jié)”、“揚芬千載之上,淪骨九泉之下”,并有贊語云:“矯矯宣城,貞心莫陵。身隨露天,名與云興。”從“國賴忠臣,家推才子”角度看,之后桓氏家族之所以也出了那么多的棟梁之材,正是有桓彝率先做出了典范,打下了根基。東晉南渡,雖然北人南渡集團因桓彝久居江南,不承認桓彝為過江名望,但他竭力為北人南渡集團成員說項,在調(diào)和南北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對于東晉創(chuàng)立作出很大貢獻。因而,進行東晉創(chuàng)立史的研究,不應忘記桓彝的功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