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吳元炳(?~1886)字子健,河南固始縣城關人。咸豐進士。從團練大臣毛昶熙回籍辦團練,與捻軍戰(zhàn)于河南各地。同治二年擢侍講學士,十年出任湖南布政使,湖北巡撫。十三年調安徽,再調江蘇。光緒中,先后任江蘇巡撫,三署兩江總督、漕運總督。疏浚江蘇高寶河、鹽運河,勘察山東河工、海防,開挖黃河故道,興修水利。光緒十二年卒于安徽巡撫任上。清代咸豐年間,祖籍固始的巡撫吳元炳曾以鄉(xiāng)土特產進奉朝廷,頗受帝王后妃青睞。自此,“固始皮絲”被列為貢品。1914年被選為中國名特產品參加巴拿馬萬國博覽會而名揚世界。
個人軼事
萬籟寂,夜沉沉。
在吳府深宅大院的一間小屋里,亮著燈光。潔白的窗紙上映著一個少年和一個婦人的身影:少年伏案夜讀,婦人挑燈補衣。
這個少年就是吳元炳,字子健(后官至安徽巡撫)。河南固始縣城關人,婦人是其母親。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吳元炳書聲瑯瑯!
母親坐在一旁為兒子縫補衣衫,替兒子拿茶點,不時地拿剪刀剪去燈花,撥一撥銅油燈里的燈草,使明亮的燈光照在兒子書卷上。
“孩子!書上寫的好啊!小時不刻苦讀書學知識,大了、老了不學無術,后悔嘆氣可就晚了。前些日子,你有時光顧玩耍,不顧讀書;有時忙于和你爹爹送往迎來,應酬客人,也不顧讀書了!把大好光陰丟失了,多可惜啊!你還記得古人珍惜時光的詩句嗎?”吳母問!耙淮绻怅幰淮缃穑缃痣y買寸光陰。金丟失還易得,光陰流逝無處尋!”小元炳流利地把詩句背誦下來。
“對呀!光陰如白駒過隙,流水東逝!光會背詩句,口頭上講珍惜光陰是不行的;要真正做到珍惜光陰、發(fā)憤讀書,做實事才行。要胸懷大志,有所作為,為百姓造福,才不枉為男兒丈夫!再則,也為娘爭口氣……”說到這里,吳母哽咽不語。
原來,她先前是吳府的丫環(huán),聰明賢惠,在這世代官宦書香門第之中,她自學了些眼皮子,能吟誦些唐詩宋詞,后被吳元炳父收為妾,生了吳元炳。由于她出身微賤,又是偏房妾室,在那官僚世家里自然要遭白眼、歧視。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效那斷機紓、三擇鄰的孟母,用心教導兒子讀書上進,以求將來有所作為,為窮百姓辦些好事,為窮丫頭出身的母親爭口氣!
吳母接著說:“不久,你爹爹要帶你去北京讀書了,在那繁華的帝王之都,我怕你心猿意馬,不能安心讀書啊!”
“娘,我一定悔改,不再貪玩丟書了!到了京城我一定好好念書,不負母望!”吳元炳堅定地回答母親。
從此,吳元炳發(fā)憤攻讀,博覽群書,中了舉人不久,吳母積勞成疾,病故了!吳元炳從京城匆匆趕回固始原籍奔喪,他悲痛欲絕。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吳元炳的成功之中傾注了母親多少心血啊!他要認真料理一下母親的喪事,盡最后的孝意!
但是,因為吳母出身“卑賤”,是偏房妾室,出棺時,封建官僚世家的螳當權者按封建禮教規(guī)定:棺不能由正門出,只能由邊門出!對這無理的規(guī)定,吳元炳據理力爭,卻無濟于事。
最后,吳元炳想了一個辦法。他爬到母親棺木之上,抱著棺材說:“我母不能走正門,我這個舉人,總可以走正門吧?”
那些頑固的封建衛(wèi)道者傻了眼,無言以對。吳元炳趴在棺材上,令抬棺人出棺。吳母的棺終于從正門而出!
吳元炳沒有辜負慈母的教誨和期望,習文練武,文武全才,咸豐年間中了進士,官至安徽巡撫、南洋通商大臣、兵部右侍郎。
人物故事
豫南捻軍的克星
吳元炳生活的時代,“大清”已急劇轉為“弱清”,危機四伏,大廈將傾。鴉片戰(zhàn)爭及其接下來的一場接一場或戰(zhàn)或降的喪權辱國戰(zhàn)爭,幾乎讓清王朝的府庫露了底兒。再經接下來上演的太平天國起義,捻軍起義一激蕩,清王朝已經搖搖欲墜。
吳元炳就生活在這樣劇烈動蕩的年代。咸豐十年(1860年),他中進士后,被選為庶吉士,朝中的一個三等史官。太、捻起兵后,清王朝想了一個高明的主意:動蕩所涉及相關省份的在京官員,選調一批回原籍辦團練,征兵,練兵,剿滅太、捻軍。曾國藩等人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由文臣成為地方軍首領的。
當時河南團練大臣為武陟縣人、時任左副都御史的毛昶熙。固始、信陽一線,太、捻災情最嚴重,既是清軍和太平軍對抗拉鋸地帶,又是捻軍主要巢居的中心。太平軍在葉集鎮(zhèn)駐軍,虎視眈眈,多次圍攻固始;捻軍的大本營在固始的三河尖,距離固始縣城只有25公里,一甩馬鞭就到了。固始人吳元炳毫無疑問要回到災情最重的原籍防城滅敵。
吳元炳和固始的守軍一道,憑借固始縣城居高臨下的獨特位置,防御戰(zhàn)成效卓著。太平軍青年英雄陳玉成攻打固始縣城一個多月,竟然寸功未立,無功而返。捻軍圍困固始縣城,吳元炳領兵救援,沖撞捻軍,捻軍潰退。此后,他領兵在豫南大地縱橫馳騁,血戰(zhàn)太、捻軍,打了一次又一次硬仗,贏得一次又一次巨大勝利。這年冬天,吳元炳領兵消滅流竄息縣的捻軍,生擒捻軍首領陳得一。咸豐十一年,汝寧捻軍首領陳大喜轉移駐軍霍莊寨,吳元炳偕同道員張曜(后升任河南總兵)領兵奇襲,拔寨殺敵,大獲全勝。同治元年(1862年),河南巡撫嚴樹森向朝廷奏稱吳元炳“驍捷善戰(zhàn),所向有功,軍中最得力”。吳元炳因此得以升任檢討一職,仍然留用河南,殲滅豫南重要捻軍力量張鳳林部。其后,吳元炳再度攜手張曜,攻下捻軍重要據點平輿,李旗屯,伊莊,陳莊,劉樓,楊樓,殲滅捻首張鳳林,陳大喜。同治二年(1863年),又攻克捻軍張鳳林的張岡據點,肅清汝南一帶西捻軍殘部,吳元炳被破格擢升為侍講學士。
太、捻之后,吳元炳升任湖南布政使、湖北巡撫去了。
江南賑災立奇功
19世紀70年代中后期,正當洋務派“求強”“求富”緊鑼密鼓進行之際,一場罕見的特大災荒洗劫了北部中國。從1876年到1879年,大旱持續(xù)了整整四年,時間之長、范圍之大、后果之嚴重,史上罕見;受災地區(qū)有山西、河南、陜西、直隸(今河北)、山東等北方五省,并波及蘇北、皖北、隴東和川北等地區(qū);大旱不僅使農產絕收,田園荒蕪,“餓殍載途,白骨盈野”,餓死的人竟達一千三百萬!這次大旱以1877年、1878年為重,而這兩年的陰歷干支紀年為丁丑、戊寅,所以人們稱之為“丁戊奇荒”;又因河南、山西旱情最重,又稱“晉豫奇荒”、“晉豫大饑荒”。
饑民離家大量南逃,災民開始沿途“吃大戶”,所到之處富戶、官倉劫吃一空。大旱大動蕩。最靠近饑荒的“前線”是江蘇。
吳元炳時任江蘇巡撫。
數百萬災民涌向錦繡江南。朝廷對于救災、維穩(wěn)十分重視,下令從直隸以南設立若干粥廠,層層堵截,“就地留養(yǎng)”。
巡撫吳元炳根據實際,采取了一系列切實措施,賑濟災民,收到很好的成效。
吳元炳從江蘇最北邊的徐州開始設卡攔截,“設粥留養(yǎng)”。當時徐州的地方官對開辦粥廠的重要性認識不清,經費落實不及時,不能如數到位。吳元炳立即帶頭捐款,地方紳士積極參與,督促各地迅速開辦粥廠。一個粥廠如同一道關,災民被盡早留在第一道關外。
徐州往南,吳元炳在清江設立了17個粥廠收容所,共收容了45000余人。每個粥廠收容所都是一個系統工程,吃、住、飲水、防疫、防火、治安等等,無一不在工程范疇之內。
向南,揚州成為攔截收容災民的主陣地。揚州城外的五臺山,有一座舊軍營,重新砌上圍墻,留一道門,四邊再挖掘壕溝,儼然一個天然大容留所。被收容于此的災民,一律編號分隊,實行軍事化管理。揚州五臺山一共設立了11所,收容災民42000余人。
吳元炳號令南京、蘇州等重鎮(zhèn)一律都在城外設置粥廠收容所,地方一把手親自負責,甚至連上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也在災起的第一年收容了1200多人。
穩(wěn)定災民,就是穩(wěn)定南中國,穩(wěn)定剛剛從動蕩中走出的大清政權。朝廷命令兩江總督沈葆楨、吳元炳在困難的情況下,就地解決,截留漕糧一萬石,酌情使用蘇郡豐備倉儲備糧賑災。吳元炳積極組織災民投入當地的治理工程,以“以工代賑“方式,疏浚高河、鹽運河,使災民不僅生命無虞,還通過參加當地勞動,獲得了收入。大量的災民慢慢的穩(wěn)定下來。春天,災民接到種子和路費,開始陸續(xù)走向回家的路。
吳元炳賑災有方,賑災有功,受到朝廷的嘉獎。他標本兼治維穩(wěn)賑災,為后世樹立了典范。光緒五年(1879年)三月,沈葆楨入覲,吳元炳代理兩江總督,并督辦通商事務。
光緒十一年,吳元炳調任安徽巡撫,第二年病逝在任上。河南巡撫倪文蔚聞訊,上疏朝廷陳述吳元炳戰(zhàn)功卓著,“遺愛在民”,請求在汝寧建立專祠。
史書記載
江蘇巡撫吳元炳奏摺
奏為督臣政跡卓著,據實臚陳;敬請宣付史館,以備採擇;仰祈聖鑑事。
竊督臣沈葆楨因病出缺,當經臣於十一月初九日將出缺日期由驛馳奏,請旨迅賜簡放;並聲明督臣政跡,俟臣另摺詳細續(xù)陳在案。茲將沈葆楨歷年賢勞,就臣所深知灼見者,敬為我皇太后、皇上縷晰陳之。
沈葆楨由翰林起家,擢御史;咸豐五年,補授江西九江府,調署廣信府。維時粵逆楊輔清自吉安潛師連陷貴溪、弋陽等縣,逼攻廣信;城守兵單,聞風先潰。沈葆楨籌餉河口,飛騎馳歸;堅守危城,誓以身殉。迨總兵饒廷選一軍自玉山來,率同接仗,七戰(zhàn)皆捷,圍乃得解。當日曾國藩疏稱「沈葆楨獨伸大義於天下」,遂受文宗顯皇帝特達之知,蓋始於是役也。
七年,補廣饒九南道;十年,奉旨辦理廣信防務。旋奉旨補吉南贛寧道,幫辦江西全省團練事務;以親老,乞終養(yǎng),奉俞允。
十一年冬,命赴曾國藩大營。同治元年正月,即奉巡撫江西之命;上諭:沈葆楨德望冠時,才堪應變。朕以該撫家有老親,因擇江西毘鄰省分,授以疆寄;風土不殊,迎養(yǎng)亦近。著即馳赴新任等因,欽此。沈葆楨奉詔感泣,雖以兩親憚於出行,而時事方艱,義無返顧;顅俟大憝就戮,合境肅清,再乞歸養(yǎng);批旨有「忠孝性成」之獎。到任伊始,值粵逆淪陷浙省,楊輔清、李世賢席方張之勢,與皖、蘇各逆南北通氣,並力以窺江西,邊防岌岌震動。其時,今大學士陝甘總督左宗棠定議援浙;僖庠跀嘧筌娽崧罰越^餉源。羽檄飛馳,旦夕數警;沈葆楨從容肆應,躬赴廣信,教民以堅壁清野之法。
逆黨以皖、浙無糧,非破江西以達楚、粵,更無生路;死黨麇集,分道竄突。沈葆楨指揮眾將、增募新營,相機堵剿,連戰(zhàn)皆捷。論者謂保全安慶,左軍得以一意援浙者,沈葆楨之力也。
軍務倥傯之時,適有法國教堂被毀一案;沈葆楨以事由公憤,遍訪不得主名,自請嚴議。其深思遠慮、維持調護之苦心,於此可見。嘗言吏治之與兵事相倚伏者也:吏治不飭,則亂源不塞、兵端不息。故雖處倉皇擾攘之中,任廉能、懲貪劣,驕兵悍將,劾治不少假貸。地方事宜,親為剖決,每夕至四鼓不休。是以去任之日,泣送者相屬於道。士戴民懷,至今未麋。
三年,以克復金陵功,賞一等輕車都尉世職,加頭品頂帶。沈葆楨推功諸將,並以曾國藩、左宗棠等親冒矢石、不分畛域濟師協餉,始得轉危為安;瀝陳愧悚下忱,情詞懇摯,籲請收回成命;溫諭不允。四年,請假回籍省親;丁母憂。
六年,奉旨總理船政。船政之議,發(fā)於左宗棠;謂非沈葆楨,無可屬者。堅辭不獲;已請俟釋服視事。廠地濱江,土鬆潮悍,旋築旋圯,燃脂、下石司畚鍤者,咸有戒心;機器來自外洋,殊形詭制,相顧瞠目,懼不克終事。沈葆楨苦心焦思,毅然任之,竹頭、木屑皆手自布置。九年,丁父憂;服闋,仍接辦船政,成「萬年清」以下兵輪船二十餘艘。舟師之得所藉手者,皆沈葆楨創(chuàng)之。
十三年夏,日本事起,奉旨巡視臺灣,兼辦各國通商、軍務。臺地一島孤懸,額兵無可用者;沈葆楨聞命即往,寢不及旦。渡臺後,倭兵登岸紮營,社番伺隙待動;沈葆楨據理責之,曉諭諸社,宣布皇仁,番族歡欣鼓舞,願遵約束,倭營為之氣奪。而又修城垣、築砲壘、練營勇、備器械,不先開釁端,而無一不為可戰(zhàn)之計;眾心益奮,倭人遵約撤兵。乃得辦理善後;分南、北、中三路披榛開莽,以漸而進。疏請福建巡撫移駐臺灣,於北路增設府、縣。臺事粗定,於是年十二月內渡。旋聞獅頭社兇番狙殺遊擊王開俊之信,復於光緒元年正月東渡,破獅頭及助惡各社,頑族震懾;撫番之議乃成。
在臺奉總督兩江之命。受任以來,興利除弊,寢饋不遑。其大者:修河隄、行海、緩開關、籌積榖、拔罌粟、挖蝗子、整頓鹽務、籌畫海防;而顧全大局,尤在中外交涉之事。
臣兩次署任,行抵金陵,接其言論豐采,惟慮及遠人窺伺,感憤交形。今歲秋初,又與晤談數次,見其精神如舊,而鬚髮盡白。蓋自入都陛見,面奉皇太后諭,以時事艱難,毋得遽萌退志;上體宵旰憂勤之意,中夜不寐,三歎以興,自是絕口不敢言「退」字。而舊病之劇,甚於往年;萬不得已,復請開缺。遺疏猶惓惓於鐵甲船事,其心力已瘁,而其志亦可悲矣!
生平學問首在不欺,凡事必求心之所安;故疾惡如讎,而愛才如不及。好幟軘,而虛奸u韻氯。自言見義即為,無所退避;故廣信之圍,已萬萬無生理,而出艱入險,百折不回。當存亡利害之交,而能卓然有以自立者,此也。至奉身清儉,一如寒素;官俸所入,盡為地方善舉、鄰省振輸之用。身歿之後,囊無餘錢;寮屬相顧歎息、市井鄉(xiāng)曲之氓有下淚者。則其功德之入人,為不可泯矣。在沈葆楨受知遇之隆,一一皆職分所當為;而聖主篤念藎臣,凡賜卹、予謚、飾終之典,自必渥荷恩施,有加無已。合無仰懇天恩,宣付史館,並準予江南省城及立功各省分建立專祠以彰忠藎之處,出自高厚鴻施。
至該督臣子七人:瑋慶附貢生,瑩慶、璘慶、瑜慶均附生,璿慶、瑤慶、琬慶;孫八人:翊清附生,照藜、淮琛、毓衡、惠言、亮吉、永清、成鵠均幼。合併附陳。
所有續(xù)陳督臣政跡緣由,謹繕摺附驛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鑑。謹奏。
光緒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