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內(nèi)容
郝懿行[清](公元一七五七年至一八二五年)字恂九,號蘭皋,山東棲霞人。生于清高宗乾隆二十二年,卒于宣宗道光五年,年六十九歲。嘉慶四年(公元一七九九年)進士,授戶部主事。二十五年,補江南司主事。懿行性沉默,吶若不出口,然談經(jīng)則喋喋忘倦。所居四壁蕭然,庭院蓬蒿常滿,懿行處之泰然。妻王照園,亦博涉經(jīng)史,當時著書家,有“高郵王父子,棲霞郝夫婦”之目。懿行著作,有文集十二卷,筆錄六卷,《證俗文》十八卷,《蜂衙小紀》、《燕子春秋》、《海錯》各一卷,《宋鎖語》一卷,《實訓》一卷,《爾雅義疏》十八卷,《春秋說略》十二卷,《山海經(jīng)箋疏》十八卷,《易說》十二卷,《鄭氏禮記箋》四十九卷……等二十余種,均《清史列傳》并行于世。
他從小刻苦好學,早有文名,十九歲入縣學讀書,成績總是名列前茅,受到提學使趙鹿泉的贊賞。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郝懿行以優(yōu)秀的成績,被推薦保送入國子監(jiān)學習。這時的清朝統(tǒng)治者,一面大興文字獄;加強思想統(tǒng)治,一面又提倡整理考訂古典文獻,轉移人們反清斗爭的目標。因此在文化界,讀書治學大都脫離現(xiàn)實,而埋頭于古書古學,并逐漸形成對經(jīng)書古義的考據(jù)學風,這種學風到乾隆、嘉慶時期最為興盛,歷史上稱為“乾嘉學派”。在考據(jù)風氣的影響下,郝懿行也偏愛 訓詁,喜歡閱讀《三倉》《爾雅》等文字訓詁方面的書籍。郝懿行后來能成為為時人所推崇的經(jīng)學家,客觀環(huán)境對他有很大的影響。郝懿行無意功名利祿。乾隆五十三年開“恩科”,他參加了山東的“鄉(xiāng)試”,考取了舉人,卻沒有再繼續(xù)考進士。直到十年以后,他才又參加了一次進士考試,沒有想到竟考中了。中了進士,按說就可以做官了。可是在當時官僚隊伍已非常臃腫的情況下,考試合格后的郝懿行卻無缺可補,只好做了個在戶部掛名的“額外主事”。郝懿行一生的信條是“自守廉介”,避開腐敗的官場,這也正好符合他的夙愿。
嘉慶二十五年(公元1820年),年已六十六歲的郝懿行奉旨補缺,任戶部江南司主事,三年以后就病故了。
郝懿行為人謙遜和藹,但卻不愿多與人交往。他所遵循的又一個信條是“君子訥于言而敏于行”。所以他平時總是顯得沉默寡言,若遇親戚故舊來訪,他陪伴座飲,有時半天竟無一句話,當然也有例外,如果談論起經(jīng)學來,他會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談個沒完。郝懿行“性嗜學”,最喜歡讀書。郝家原是個文人世家,藏有萬卷古書。郝懿行做官后所得俸錢,也全用來買書。他一生履行這樣四句話:在家,以讀書為 孝愛;做官,以讀書為忠勤,修身,以讀書為卓德;立名,以讀書為奇勛。所以,平時總是手不釋卷,即便出門,也不忘記帶書。有一次外出,路上光顧讀書,竟忘記了看路,頭一下子碰到了樹干上。他不僅酷愛讀書,更勤于著述。每天讀書寫作總是到半夜,幾十年如一日。郝懿行一生的著作很多,有《爾雅義疏》《春秋說略》、《易說》《書說》、《詩說》《鄭氏禮記箋》、《詩經(jīng)拾遺》、《汲冢周書輯要》《竹書紀年校正》《茍子補注》、《山海經(jīng)箋蔬》《宋瑣語》《晉宋書故》《寶訓》以及《蜂衙小紀》、曬書堂《筆錄》《筆記》、《詩文集》等,已刊和未刊者合起來 約有六十多種。他和妻子王照圓時!耙栽姶饐枴,天長日久,積累起來,竟成《詩問》七卷。王照囪也很有文才,涉獵經(jīng)史,自著有《列女傳補注》、《列仙傳校正》、《曬書堂閨中文存》等書。當時文壇上把郝懿行夫婦和江蘇高郵有名的經(jīng)學世家王念孫、王引之父子相提并論,有“高郵王父子,棲霞郝夫婦”的說法。郝懿行學問淵博,治學嚴謹,造詣最深的是經(jīng)學。他的代表作是《爾雅義疏》《爾雅》是我國古代解釋語辭和名物術語的一部訓詁專書,成書于漢代,唐代列為經(jīng)典之一。由于它的說解過于簡略,很難讓人掌握 每個詞的具體意義,從東漢至清代,有不少注疏家為它作注。在郝懿行稍前,就有著名經(jīng)學家邵晉涵撰《爾雅正義》。但是郝懿行認為,邵晉涵的《爾雅正義》,雖然搜集資料較廣,可是在音韻、訓詁方面還有許多地方講不通,也沒有多少新的創(chuàng)見。因此,他立志對《爾雅》作進一步的疏解,不僅能明其然,更要明其所以然!『萝残斜救恕熬栐b”,長于音韻,他曾在鄉(xiāng)下居住過多年,早就留心草木蟲魚等各種動植物,作過詳細的考察研究。每當他遇有疑難問題,總是細心地詢問當?shù)乩限r(nóng)和知情的人,回家后再翻檢書籍,一一對照。他把這些多年的調(diào)查研究用于《爾雅》的注疏。同 時,他還經(jīng)常和妻子以及好友進行商討,注疏中的許多見解就是采納了他們的意見。《爾雅》注疏草稿寫成以后,曾反復修改,數(shù)易其稿,直到晚年才最后修訂定稿,這就使《爾雅義疏》超過了以往各家注疏。書成以后,王念孫特意校點了全書,并把書交給當時著名的經(jīng)學家、?睂W家阮元刊刻行世。
此外,郝懿行的《山海經(jīng)箋疏》也是為時人所推重的一部書!渡胶=(jīng)》約成書于戰(zhàn)國時期,秦漢兩代陸續(xù)有所增刪;內(nèi)容主要是記述各地的山川、道里、部族,物產(chǎn)、祭祀以及原始風俗等等,保存了不少遠古的神話傳說和史地文獻資料, 自東漢以來有不少注家為這部書作注。郝懿行在前人的基礎上,廣征博引,正名辨物,刊正疏謬,進一步從音韻訓詁方面作了不少補正,他的補正超過了當代吳任臣的《山海經(jīng)廣注》和畢沅的《山海經(jīng)新校正》等書,被稱為“實事求是之學”。阮元評價說:“吳氏廣注,征引雖博,失之蕪雜。畢沅校本,訂正文字,尚多疏略。惟懿行精而不鑿,博而不濫。”清人張之洞在他指導治學門徑的《書目答問》一書中,舉《山海經(jīng)》讀本,也首列《山海經(jīng)箋疏》,次列《山海經(jīng)新校正》,并特別指出:“郝勝于畢!薄『萝残猩,家道雖然不算貧窮,但生活卻很清苦,史書記載說他“所居四壁蕭然,庭院蓬蒿常滿,僮仆不備,懿行處之晏如!边@在當時的士大夫中是很少見的。他在整理我國古典文化方面作出了卓越的成績。他的著作“精博邃密,足資考證”,是留給后人的寶貴文化財富。他把畢生精力貢獻于祖國文化事業(yè),這種精神是值得肯定和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