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嫁給韓壽
賈午是賈充最小的女兒,母親為郭槐。起初晉武帝為太子司馬衷議婚時,原本打算聘娶的是小太子一歲、時年十二的賈午,但因賈午當(dāng)時身形太小,還是個小孩的模樣,于是改聘年已十五、相對成熟的賈南風(fēng)為妃。
賈充為司空時(272年至276年之間),手下曾有一位年輕幕僚(司空掾)韓壽。每當(dāng)賈充在家舉行宴會時,賈午總會躲在雕花窗后偷看,一次窺見了年輕俊美的韓壽,對他心生戀慕,透過婢女穿針引線,多次與韓壽在家中幽會。后來賈充發(fā)覺韓壽身上有武帝賞賜他的西域奇香之味,又見女兒近來神色與平日不同,心生懷疑,拷問婢女后得知是賈午將奇香偷去送給韓壽的,才知他們早有私情,遂將賈午嫁給韓壽為妻。兩人之間生有賈謐、韓慰祖及女兒。
由于其母郭槐早年懷疑賈充與兒子的乳母有私情,殺害乳母,導(dǎo)致兩名幼子皆因思念乳母而死,此后不曾生育,賈充也因此沒有男嗣。賈充過世后,原本依禮應(yīng)在同宗支族擇同姓為嗣,但郭槐卻作主以賈午所生外孫韓謐為后嗣,改為賈姓,并宣稱賈充生前便有此意。后來此事雖得到晉武帝的認(rèn)可,卻也引來他人非議,如秦秀便認(rèn)為此舉“悖禮溺情,以亂大倫”,甚至將賈充改上惡謚為“荒”(意指“昏亂紀(jì)度”)。
謀殺太子
晉惠帝即位后,皇后賈南風(fēng)除去了太后楊芷娘家的勢力,專權(quán)掌政,當(dāng)時賈午與晉武帝的充華趙粲便時常入宮與賈南風(fēng)進行奸謀。太子司馬遹因并非賈南風(fēng)親生(母為淑妃謝玖),因此賈南風(fēng)并不喜歡他。而郭槐則因賈南風(fēng)沒有兒子,希望她能善待司馬遹,并希望能讓司馬遹與韓壽之女結(jié)婚,司馬遹本人也極有迎娶韓氏的意愿,但賈南風(fēng)與賈午皆拒絕這樁婚事,改為司馬遹娶了王衍的次女王惠風(fēng)。296年,郭槐臨終前,仍再三叮嚀賈南風(fēng)務(wù)必將司馬遹視如己出,并且一定要斷絕與賈午和趙粲的往來,因為她們只會壞了她的大事而已。
然而郭槐過世后,賈南風(fēng)仍然寵信賈午與趙粲,三人并且計劃廢殺司馬遹。賈南風(fēng)最初曾經(jīng)假裝有孕,實則取來賈午與韓壽之子韓慰祖,宣稱這是她在晉武帝喪期內(nèi)所生之子,不曾公開。299年,賈南風(fēng)打算廢司馬遹而改立韓慰祖為太子,先誣陷司馬遹有謀逆之心,廢其太子之位,并殺生母謝玖及皇孫生母保林蔣俊,接著更于300年命人殺害司馬遹。
政變被殺
賈南風(fēng)殺害司馬遹后,趙王司馬倫借此名義發(fā)動政變,引兵入宮,先殺賈謐,再遣齊王司馬冏前往廢后。同日逮捕賈午、趙粲等賈南風(fēng)黨羽,送至暴室杖斃。
明人陸采寫過一出戲,叫《懷香記》,說的是晉時賈午和韓壽的愛情故事。
軼事典故
賈午的爸爸賈充是西晉的權(quán)臣,經(jīng)常在家召集幕僚開會,英俊青年韓壽也是與會者之一。
每次爸爸主持會議的時候,情竇初開的少女賈午就透過窗戶,偷偷地向里好奇地張望,當(dāng)她的目光落在韓壽身上。
誕生于豪門,以為可以得到一切的賈午,覺得她生命全部意義都在于和這個青年在一起,否則生命于她是多余的。所以青年韓壽的形象占據(jù)了她所有時空,她寤寐思服,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她的魂魄早已飛出了墻垣,與她的韓郎一起。
她派她的丫鬟去韓壽家。臨行前她說:“你告訴韓壽,我第一眼就愛上了他,我因為他失眠了,我現(xiàn)在都瘦了。我不能沒有他,我要和他在一起!辟Z午是一個充滿個性的姑娘,她淋漓盡致地表達(dá)了她的愿望。
丫鬟把姑娘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韓壽,青年韓壽立刻膨脹了,他斬釘截鐵地接受了姑娘的愛情,并定下了當(dāng)天晚上約會的時間和地點。
首先是賈午,愛情讓她容光煥發(fā);蜢o或動,她都光彩照人,喜悅溢于言表,她歡快的笑聲在賈府飄蕩。她開始打扮自己,每個細(xì)節(jié)都不放過。還有韓壽,他在幕僚的聚會上經(jīng)常妙語連珠,滔滔不絕,如有神助。他身上散發(fā)著蕩人魂魄的香味,別的幕友問他香味的原故時,他諱莫如深,笑而不答。
老奸巨猾的賈充敏銳地注意到這些變化。他知道,韓壽身上涂的香料是西域一個國家送給皇帝司馬炎的,這種香料涂到身上,香氣幾個月都不散。當(dāng)時,司馬炎把這種香料只賞給了自己和另外一個大臣陳騫,自己把香料給了女兒賈午。除非他接觸了賈午,否則身上不會有這種香味。賈充暗自思考著韓壽和自己的女兒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一天晚上,他假裝發(fā)現(xiàn)竊賊,讓下人對府上全面檢查。第二天,下人匯報說,沒找到什么異常,只是院墻的東北角像是有人翻過。
賈充證實了自己的預(yù)感,他把賈午的丫鬟找來盤問,丫鬟如實稟告。
賈充把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隨后按照當(dāng)時的嫁娶風(fēng)俗,讓賈午嫁給了韓壽。
賈午是賈南風(fēng)的妹妹,后來因為這個緣故,賈午和韓壽也遇害了。
史籍記載
晉書卷三十一 列傳第一
惠賈皇后,諱南風(fēng),平陽人也,小名旹。父充,別有傳。初,武帝欲為太子取衛(wèi)瓘女,元后納賈郭親黨之說,欲婚賈氏。帝曰:"衛(wèi)公女有五可,賈公女有五不可。衛(wèi)家種賢而多子,美而長白;賈家種妒而少子,丑而短黑。"元后固請,荀顗、荀勖并稱充女之賢,乃定婚。始欲聘后妹午,午年十二,小太子一歲,短小未勝衣。更娶南風(fēng),時年十五,大太子二歲。泰始八年二月辛卯,冊拜太子妃。妒忌多權(quán)詐,太子畏而惑之,嬪御罕有進幸者。
帝常疑太子不慧,且朝臣和嶠等多以為言,故欲試之。盡召東宮大小官屬,為設(shè)宴會,而密封疑事,使太子決之,停信待反。妃大懼,倩外人作答。答者多引古義。給使張泓曰:"太子不學(xué),而答詔引義,必責(zé)作草主,更益譴負(fù)。不如直以意對。"妃大喜,語泓:"便為我好答,富貴與汝共之。"泓素有小才,具草,令太子自寫。帝省之,甚悅。先示太子少傅衛(wèi)瓘,瓘大踧踖,眾人乃知瓘先有毀言,殿上皆稱萬歲。充密遣語妃云:"衛(wèi)瓘老奴,幾破汝家。"
妃性酷虐,嘗手殺數(shù)人;蛞躁獢S孕妾,子隨刃墮地。帝聞之,大怒,已修金墉城,將廢之。充華趙粲從容言曰:"賈妃年少,妒是婦人之情耳,長自當(dāng)差。愿陛下察之。"其后楊珧亦為之言曰:"陛下忘賈公閭耶?"荀勖深救之,故得不廢;莸奂次唬榛屎,生河?xùn)|、臨海、始平公主、哀獻皇女。
后暴戾日甚。侍中賈模,后之族兄,右衛(wèi)郭彰,后之從舅,并以才望居位,與楚王瑋、東安公繇分掌朝政。后母廣城君養(yǎng)孫賈謐干預(yù)國事,權(quán)侔人主。繇密欲廢后,賈氏憚之。及太宰亮、衛(wèi)瓘等表繇徙帶方,奪楚王中候,后知瑋怨之,乃使帝作密詔令瑋誅瓘、亮,以報宿憾。模知后兇暴,恐禍及己,乃與裴頠、王衍謀廢之,衍悔而謀寢。
后遂荒淫放恣,與太醫(yī)令程據(jù)等亂彰內(nèi)外。洛南有盜尉部小吏,端麗美容止,既給廝役,忽有非常衣服,眾咸疑其竊盜,尉嫌而辯之。賈后疏親欲求盜物,往聽對辭。小吏云:"先行逢一老嫗,說家有疾病,師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厭之,欲暫相煩,必有重報。于是隨去,上車下帷,內(nèi)簏箱中,行可十馀里,過六七門限,開簏箱,忽見樓闕好屋。問此是何處,云是天上,即以香湯見浴,好衣美食將入。見一婦人,年可三十五六,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見留數(shù)夕,共寢歡宴。臨出贈此眾物。"聽者聞其形狀,知是賈后,慚笑而去,尉亦解意。時他人入者多死,惟此小吏,以后愛之,得全而出。及河?xùn)|公主有疾,師巫以為宜施寬令,乃稱詔大赦天下。
初,后詐有身,內(nèi)稿物為產(chǎn)具,遂取妹夫韓壽子慰祖養(yǎng)之,托諒闇所生,故弗顯。遂謀廢太子,以所養(yǎng)代立。時洛中謠曰:"南風(fēng)烈烈吹黃沙,遙望魯國郁嵯峨,前至三月滅汝家。"后母廣城君以后無子,甚敬重愍懷,每勸厲后,使加慈愛。賈謐恃貴驕縱,不能推崇太子,廣城君恒切責(zé)之,及廣城君病篤,占術(shù)謂不宜封廣城,乃改封宜城。后出侍疾十余日,太子常往宜城第,將醫(yī)出入,恂恂盡禮。宜城臨終執(zhí)后手,令盡意于太子,言甚切至,又曰:"趙粲及午必亂汝事,我死后,勿復(fù)聽入,深憶吾言。"后不能遵之,遂專制天下,威服內(nèi)外。更與粲、午專為奸謀,誣害太子,眾惡彰著。初,誅楊駿及汝南王亮、太保衛(wèi)瓘、楚王瑋等,皆臨機專斷。宦人董猛參預(yù)其事。猛,武帝時為寺人監(jiān),侍東宮,得親信于后,預(yù)誅楊駿,封武安侯,猛三兄皆為亭侯,天下咸怨。
及太子廢黜,趙王倫、孫秀等因眾怨謀欲廢后。后數(shù)遣宮婢微服于人間視聽,其謀頗泄。后甚懼,遂害太子,以絕眾望。趙王倫乃率兵入宮,使翊軍校尉齊王冏入殿廢后。后與冏母有隙,故倫使之。后驚曰:"卿何為來!"冏曰:"有詔收后。"后曰:"詔當(dāng)從我出,何詔也?"后至上閤,遙呼帝曰:"陛下有婦,使人廢之,亦行自廢。"又問冏曰:"起事者誰?"冏曰:"梁、趙。"后曰:"系狗當(dāng)系頸,今反系其尾,何得不然!"至宮西,見謐尸,再舉聲而哭遽止。倫乃矯詔遣尚書劉弘等持節(jié)赍金屑酒賜后死。后在位十一年。趙粲、賈午、韓壽、董猛等皆伏誅。
《世說新語》惑溺第三十五
韓壽美姿容,賈充辟以為掾。充每聚會,賈女于青瑣中看,見壽,說之,恒懷存想,發(fā)于吟詠。后婢往壽家,具述如此,并言女光麗。壽聞之心動,遂請婢潛修音問。及期往宿。壽蹺捷絕人,逾墻而入,家中莫知。自是充覺女盛自拂拭,說暢有異于常。后會諸吏,聞壽有奇香之氣,是外國所貢,一著人則歷月不歇。充計武帝唯賜己及陳騫,余家無此香,疑壽與女通,而垣墻重密,門閤急峻,何由得爾?乃托言有盜,令人修墻。使反,曰:「其余無異,唯東北角如有人跡,而墻高非人所逾!钩淠巳∨笥益究紗。即以狀對。充秘之,以女妻壽。
《晉書卷四十 列傳第十》
謐字長深。母賈午,充少女也。父韓壽,字德真,南陽堵陽人,魏司徒暨曾孫。美姿貌,善容止,賈充辟為司空掾。充每宴賓僚,其女輒于青钅巢中窺之,見壽而悅焉。問其左右識此人不,有一婢說壽姓字,云是故主人。女大感想,發(fā)于寤寐。婢后往壽家,具說女意,并言其女光麗艷逸,端美絕倫。壽聞而心動,便令為通殷勤。婢以白女,女遂潛修音好,厚相贈結(jié),呼壽夕入。壽勁捷過人,逾垣而至,家中莫知,惟充覺其女悅暢異于常日。時西域有貢奇香,一著人則經(jīng)月不歇,帝甚貴之,惟以賜充及大司馬陳騫。其女密盜以遺壽,充僚屬與壽燕處,聞其芬馥,稱之于充。自是充意知女與壽通,而其門閣嚴(yán)峻,不知所由得入。乃夜中陽驚,托言有盜,因使循墻以觀其變。左右白曰:"無余異,惟東北角如狐貍行處。"充乃考問女之左右,具以狀對。充秘之,遂以女妻壽。壽官至散騎常侍、河南尹。元康初卒,贈驃騎將軍。
文學(xué)形象
唐人-李商隱-在其《無題》詩中有這樣的句子:
“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爭發(fā),一寸相思一寸灰!
那是后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