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鮮靈霞,別名鄭淑云,1920年2月17日出生于河北文安縣。是評劇旦角演員,鮮派創(chuàng)始人。
早期履歷
鮮靈霞出生于“澇了收魚蝦,旱了收螞蚱,不澇不旱收鍋巴”的河北文安縣。姊妹三人,她最小,一家五口全靠父親租地生活。1933年,原籍洪水遍地,她隨母親逃難至天津,在馬路邊幫母親“縫窮”以維持生機。幼年經(jīng)常在住地附近的小戲園子看蹭戲,漸漸的迷上了評劇。一個偶然的機會,她代替一個因故未到劇場的演員,客串了一出《老媽開口旁》,從此就正式步入藝術(shù)殿堂。14歲拜師學藝,不久就名聲鵲起,在天津唱紅,成為炙手可熱的一代評劇名伶。
在鬼蜮橫行的舊時代,處于“下九流”行列的戲曲藝人,聲望再高,本事再大,也難逃被欺凌的厄運。一次在天津華北戲院演出,國民黨傷兵砸戲園子,在后臺大打出手,她險遭不測;又一次在北京的開明戲院演出,因拒絕一個警官的 “宴請”,被迫停演,險些被扣上“通匪”的罪名。還有一次與京劇演員李少春等搭伴去張家口演出,因“應酬不周”,得罪了敵偽官員,在火車上被憲兵將所有的戲衣、頭面全部砸毀。一幕幕悲慘圖景,一樁樁心酸往事,使她的身心受到嚴重摧殘,對舊社會充滿了恐懼、疼恨與憤恨!耙怀垭u天下白”。解放后,他懷著翻身后的藝人無比喜悅的心情和對黨的由衷的熱愛,帶頭組建了“ 共和班”,并在天津率先排演了《白毛女》、《劉胡蘭》、《九件衣》等有現(xiàn)代教育意義的新戲;在抗美援朝捐獻飛機大炮和救濟災民時,她悉數(shù)獻出自己的多年積蓄和首飾;為配合各項政治運動,她放下名角架子,深入街道里巷搞宣傳;慰問解放軍時,她不顧嚴寒發(fā)著高燒,在海邊為親人們演唱。她的模范行為,不斷受到上級領導的表彰,黨和政府也給予了她崇高的榮譽,先后數(shù)屆當選人民代表和政協(xié)委員。最使她難忘的還是毛主席對她的接見。
那是1956年6月的一天傍晚,她在長城戲院看戲,突然接到文化局的電話,叫她到干部俱樂部參加緊急會議。通知來得突然,她連衣服也沒換,披散著頭發(fā)就就匆匆趕到指定地點。她見到赴會的許多文藝界朋友都流露出一種抑制不住的興奮。黃火青市長見到她時,笑吟吟的對她說:“傻丫頭,連頭也不梳。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會嗎?你要見到咱們的毛主席了!”鮮靈霞全身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激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時,大廳上響起了暴風雨般的掌聲,毛主席來到了大家中間,經(jīng)黃市長介紹,毛主席緊緊握住鮮靈霞的手,親切地詢問她在排什么戲,身體怎么樣,演出累不累。鮮靈霞也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毛主席的,幸福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只是一個勁地頻頻點頭。事后,她在一次座談會上暢談自己的感受時說,蓋叫天先生有一句話“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共產(chǎn)黨!闭f道了我的心坎上。我們戲曲藝人能有今天,托的是共產(chǎn)黨和毛主席的福。天變地變,山變水變 ,我跟黨走的決心不變!
十年浩劫
十年浩劫,文藝界成為重災區(qū)。被打成“資產(chǎn)階級反動藝術(shù)權(quán)威”的鮮靈霞 ,遭到了殘酷的迫害。她不僅被剝奪了演出的權(quán)力,而且被抄家,批斗,剃光頭,蹲牛棚。一次次的辱罵、毆打,一遍遍的“檢查”、“交代”,使她經(jīng)受了難以忍受的精神和肉體的折磨,她也曾在夜深人靜之際,在海河邊徘徊,想以死來解脫自己。然而最終還是挺了過來,熬到了1976年10月!八娜藥汀北环鬯榱, 黨給鮮靈霞平了反,這位無端受難的藝術(shù)家獲得了第二次解放。
那年,在北京舉辦全國戲曲演員學習班,鮮靈霞懷著輕松愉快的心情去了首都,見到了京劇,評劇,豫劇,河北梆子等不同劇種的著名藝術(shù)家,故友重逢, 欣喜異常,他們在一起,談得最多的非常時期的苦難,而是戲曲藝術(shù)的未來。鮮靈霞的創(chuàng)作熱情又重新進發(fā)出來,一直沉浸在歡快興奮的氣氛之中。從北京歸來 ,她激動的心情難以平靜。一天夜間,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思考著評劇藝術(shù)的繼承與發(fā)展,自己準備恢復排演什么戲,如何培養(yǎng)青年……想著想著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可一覺醒來,半身卻動彈不得了—她患了偏癱。后來雖經(jīng)多方治療,遍求名醫(yī),但由于體質(zhì)虛弱,痼疾難愈,行動受阻,生活難以自理。壯志難酬,她焦急,苦惱,煩悶,但最終又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她自知再難粉墨登場,重塑藝術(shù)形象,便自己編寫了一段唱詞:“感恩德,深深拜,三中全會與民消災。 粉碎了u2018四人幫u2019我跳出苦海,殘疾人滿懷喜悅重登臺!北M管這幾句唱詞稍嫌簡單與陳舊,但卻表露出一個劫后逢生的藝術(shù)家的由衷的心聲。每次觀眾看到她由家屬背進劇場,坐著輪椅在舞臺上出現(xiàn),聽到這幾句真摯樸素,激動人心的唱腔時,便會情不自禁地熱烈鼓掌,劇場里立即呈現(xiàn)出一派罕見的感人氣氛。每逢這個場面,鮮靈霞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這些年,無論是什么場合,只要邀請她去演出,幾乎是有求必應,從不講條件,更不取絲毫報酬。近到市區(qū)和郊縣,遠到東北的沈陽,都留下的她的足跡。尤其是文藝界舉行義演活動,他更是不請自到,哪一場也少不了她。
老驥伏櫪
1990年5月, 天津市舉辦了弘揚民族優(yōu)秀文化活動月。 河西區(qū)人民政府根據(jù)廣大評劇愛好者的要求,決定舉辦一場評劇 鮮派專場演出。鮮靈霞聞訊激動不已。她把這次活動不僅看做是對自己的鼓勵與鞭策,而且也當成發(fā)揚 流派藝術(shù),振興評劇的一件事,由始至終精心謀劃,專門請來了她的幾個得意傳人,分別演出了鮮派代表劇目 《杜十娘》、《 桃花庵》和《 回杯記》。 大軸戲則由她 彩唱《 雪玉冰霜》選場。 《雪玉冰霜》是鮮靈霞年輕時期的一出拿手戲,繼承了評劇四大流派之一的 劉派( 劉翠霞)演唱風格,獨具特色,深受觀眾喜愛。然而這出戲唱功繁復, 高腔較多,很吃功夫,所以鮮靈霞晚年很少演出。這一次演出為了達到預期的效果,她特意把琴師請到家中,反復練習,認真進行準備。演出那天,鮮靈霞昔日的同事,傳人及親朋好友,齊聚在后臺,幫助她抹彩, 描眉,貼鬢,穿戲衣。帷幕來開,鮮靈霞扮演的 秦雪梅端坐椅子上兼筆 修書,一句“提毛竹寫書信長嘆一聲……”高腔,韻味濃郁,響亮動聽,不失當年風采。臺下立即響起鳴般掌聲。觀眾不僅欣賞到別具一格的優(yōu)美 聲腔,更為這位身殘志堅的老藝術(shù)家,忠于藝術(shù),熱心為觀眾服務的精神所感動。1988年8月,鮮靈霞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共產(chǎn)黨員。在實現(xiàn)了多年夙愿之后,她更加嚴格要求自己。這些年,本市和外地的一些中青年演員想她求藝的的絡繹不絕。她不分親疏、遠近,一視同仁,毫不保留,傾囊授藝。粉碎“四人幫”之后,她首先向青年演員李秀云傳授了自己的拿手戲《包公三勘蝴蝶夢》。李秀云原系天津評劇院少年訓練隊學員,畢業(yè)后在劇團演青衣、老旦、彩旦,在藝術(shù)上頗有成就。鮮靈霞把李秀云叫到家里,詳細地講述自己演出地體會,耐心糾正李秀云在表演和唱腔上的毛病。李秀云正式演出過程中,聽到臺下不時響起掌聲,鮮靈霞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散了戲由家屬把她背到后臺,高興地對李秀云說:“不錯,我批準你了!”后來,又向馬淑華傳授了《杜十娘》、向?qū)O桂榮、宋玉文、崔蓮潤傳授了《回杯記》等戲。這些學生在老師地啟迪和幫助下,經(jīng)過刻苦努力,在藝術(shù)上不斷有所建樹。其中,李秀云、馬淑華與崔蓮潤分別獲得了《中國戲劇》第七屆和第九屆梅花獎,成為評劇舞臺上爍爍閃光地明星。
在鮮靈霞眾多地傳人中,還有一個特殊弟子是業(yè)余評劇演員王媛。王媛是本市無線電六廠工人,自幼酷愛評劇藝術(shù),在工廠經(jīng)常參加業(yè)余演唱活動,她學唱的鮮派唱腔惟妙惟肖,在觀眾中小有名氣。然而她與鮮靈霞卻是素昧平生,唱腔全是從廣播中模仿的。一個偶然機會,王媛經(jīng)人介紹找到了鮮靈霞的家,鮮靈霞聽到了她的唱,不住地點頭稱贊。從此,王媛就成了鮮家地?。鮮靈霞破格地收下了這個業(yè)余弟子。對此,有些人也不理解,一個名聲赫赫地大藝術(shù)家,怎么會收一個業(yè)余演員為徒。鮮靈霞說:“我得藝術(shù)屬于人民不是個人私有財產(chǎn),誰來學我就交給誰。誰唱好了都是普及評劇藝術(shù)。她教王媛如同對專業(yè)演員一樣,一板一眼,一字一腔,掰開揉碎地進行輔導。在鮮靈霞老師精心指點下,王媛地演唱技藝有了長足進步。鮮靈霞還經(jīng)常帶著她參加演出活動,師徒倆同臺為觀眾獻藝。不久前,天津人民廣播電臺為王媛演唱地的新派名劇選段錄音,播出之后聽觀眾反映強烈,都稱贊她唱的有鮮靈霞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