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章嘉
正元年,派 年羹堯率兵清剿青海蒙古叛軍羅布藏丹增部。出行前皇帝給年大將軍下了要在青海找到章嘉國師轉(zhuǎn)世靈童,安全護送入京的手諭。年軍在甘青蒙藏地區(qū)采取燒寺屠僧等高壓威懾政策,當時甘青地區(qū)的藏傳佛教寺院大多數(shù)被年軍燒毀,未逃脫的 活佛僧人也都慘遭殺害。 天祝除天堂寺外, 華藏寺、 石門寺、夏瑪寺等 華銳十三座寺院都被燒毀。章嘉活佛的本寺 佑寧寺和 塔爾寺等均以“同匪”的罪名被燒毀。
據(jù)藏文資料記載, 西寧一次處決蒙藏僧人頭目七百多人,塔爾寺架起柴堆燒死卻藏活佛等大活佛35人。在這種形式下各地喇嘛僧人都離寺逃難,年僅8歲的二世章嘉的轉(zhuǎn)世靈童也和管家和兩三個隨從人員偷偷逃到了天堂寺附近的原始森林,藏在朱岔峽下面,面對大通河,名叫恰孜的茂密森林中的一個巖洞中。
年羹堯派人查找國師靈童下落。查知靈童就藏在天堂寺附近的原始森林中,但山大溝深,不知具體地點。于是就派兵駐扎在天堂寺河對面的嘉塘灘。勒令天堂寺限期找到國師靈童,送交軍營,否則就要燒寺屠僧。
天堂寺僧人朵倉拉冉巴去到活佛藏身處報告情況。管家和隨從人員十分恐慌,不知所措。靈童說:“他們不會傷害我,我要去見皇帝,你們趕快把我送到軍營”。管家膽小不敢去軍營。由朵倉拉冉巴背著靈童,和 莫科 宗杰先二人將靈童送到了軍營。年羹堯先將靈童接到西寧,按皇帝的旨意護送入京。
當時在諸皇子中有信仰藏傳佛教寧瑪派的如十四阿哥等,有信仰格魯派的如四阿哥胤禎等。二世章嘉是四阿哥胤禎的藏傳佛教親教師,與四阿哥關系最密切,對四阿哥繼位,二世章嘉從佛教的角度也出了很大的力。
清朝諸皇帝都信仰藏傳佛教,但篤信佛教、受戒閉關修持的只有雍正、 乾隆二帝。據(jù)清宮資料顯示,四阿哥胤禎做皇子時喜歡穿藏傳佛教僧裝(皇宮有雍正皇帝穿袈裟修行的壁畫)。二世章嘉曾給皇家子弟和朝臣子弟傳法,培養(yǎng)了一批佛教人才,其中著名的佛教門徒就有十四人,皇子 弘歷列名其中,號稱長春居士。他們的都成了皇位繼承人雍乾二朝的重臣。
康熙51年和52年在雍王府舉行了兩次盛大法會,請二世章嘉國師灌頂傳法。章嘉國師指點雍親王,得蹈三關。國師稱贊雍親王得大自在。雍王登基后常以大自在自喻。
乾隆皇帝從小就拜二世章嘉為師,學習藏傳佛教。后來又跟隨三世章嘉學習藏文、藏語和藏文佛經(jīng)。他精通藏漢滿蒙四種語文。在《章嘉傳》中說:六世班禪進京祝壽時,乾隆用藏語與班禪交談。班禪驚奇地問:“陛下也懂藏語?”乾隆說:“我跟章嘉活佛學了一點!鼻〔坏ǚ鸾,而且灌頂受戒,閉關修持,從四十二歲受菩薩戒吃齋,從60歲開始,每月抄寫《般若心經(jīng)》兩部,直至86歲壽終,堅持不懈。有人說:“抄寫佛經(jīng)是乾隆皇帝長壽的秘訣”。
三世章嘉
三世章嘉若貝多吉(1717—1786)是乾隆皇帝的灌頂國師,生在天祝 旦馬鄉(xiāng)禧水河牧民祁姓人家,四歲時任定,并迎接到佑寧寺坐床。出生地遺址上有一顆柏樹,當?shù)胤Q為“章嘉神樹”,至今尚在。
三世章嘉若貝多吉從8歲(雍正2年)進京,直到70歲(乾隆51年)圓寂,駐京62年。一生中受到雍、乾兩朝皇帝的特殊恩寵。如,8歲入京后雍正皇帝親自安派藏傳佛教著名學者二世土官活佛和噶謙喜若達吉為經(jīng)師,教授顯密佛學,一切俸祿和起居車馬規(guī)格均按二世章嘉舊列。
18歲(雍正12年)完成學業(yè)后授于灌頂普賢廣慈大國師銜。
乾隆10年(29歲)晉封為帝師,宮中舉行盛大法會,章嘉國師給乾隆皇帝和后宮后妃、諸皇子進行勝樂灌頂,并傳受修道儀軌。按一般習慣,灌頂傳法的對象可按級別坐在和上師同等高度或較低的法座上接受傳法,按此慣列,皇帝就應該坐在皇帝的寶座上聽講。
但乾隆皇帝為了表示對上師的尊敬和虔誠,竟然跪在地上聽講。從此以后章嘉和乾隆關系變得更加密切,他倆不僅是師徒關系,而且成了志同道合、親密無間的朋友。如給章嘉國師破格賜龍攆黃轎、龍袍、 黃龍傘,上朝免跪拜禮,可以和皇帝同坐一床, 太和殿覲見,六世班禪可以坐轎坐到太和殿第三臺階,章嘉國師的轎子可以到達 第二臺階,別的親王寵臣和朝中大員都沒有享受這種規(guī)格待遇的資格?梢哉f,章嘉活佛當時是朝中地位最高的活佛,連達賴、班禪和外蒙政教領袖至尊 丹巴在政治上也靠章嘉國師在皇帝面前的周旋。
主要貢獻
政治上
在政治方面,章嘉國師對締造乾隆盛世和諧良好的民族關系,保持蒙藏地區(qū)的安定團結(jié)做出了影響深遠的貢獻。在這方面所做的幾件重要大事:
一、奉旨護送七世達賴喇嘛重返西藏?滴59年廢除拉 蒙古人藏汗認定的六世達賴巴葛爾強巴,清軍護送七世達賴喇嘛噶桑嘉措進藏,為躲避政治紛爭而逃到康地的七世達賴喇嘛重返西藏的這十多年是個西藏面臨內(nèi)憂外患,政局動蕩不定的時期。先是仲葛爾入侵和反仲葛爾的政治和武裝斗爭,然后又是 拉藏汗一派的蒙古勢力和西藏地方勢力之間的矛盾。后者發(fā)展到了俄、龍、杰刺殺康濟鼐及導致兩股勢力內(nèi)戰(zhàn)。清政府護送七世達賴喇嘛重返西藏,表明了中央政府的立場,再加上具有佛教領袖和清政府代表雙重身份的章嘉國師在 西藏宗教上層和各派政治勢力之間的調(diào)和斡旋。使西藏的政局得到了穩(wěn)定。
二、以他和乾隆皇帝的特殊關系,影響皇帝對蒙藏工作的決策。如《章嘉傳》中說:乾隆15年,皇帝對西藏殺害 駐藏大臣的問題非常惱火,提出要收回達賴地方政府的權利,仿照內(nèi)地進行改制,設總督、提督等文武官職,各級官員均有朝廷派遣,并派兵長期駐消了對西藏進行改制的念頭。在章嘉國師的影響下,于乾隆36年在熱河行宮建造了仿照 西藏布達拉宮的普陀宗乘廟,也稱 小布達拉宮。為了迎接六世班禪又特地建造了 須彌福壽之廟,(即班禪的寺廟u2018扎什倫布u2019的意思)。并促成了六世班禪入京拜壽和向乾隆灌長壽頂之事。
三、平息外蒙預謀叛亂,維護大清帝國的統(tǒng)一。章嘉國師是外蒙政教合一領袖 赫爾哈至尊達丹巴三世意喜丹貝尼瑪?shù)奶甓葌鞣ǖ母旧蠋煟晒诺耐豕F族大部分都是章嘉國師的歸依弟子,因此,章嘉活佛在蒙古地區(qū)的影響遠遠超過達賴和班禪。如由朝廷查辦至尊丹巴的哥 哥德爾汗親王引起的一場預謀中的赫爾哈七部武裝叛亂用章嘉國師給至尊丹巴的一份親筆信平息了下去。
佛教
章嘉國師在佛教方面所做的貢獻主要有如下幾個方面:
一、 在滿蒙地區(qū)擴大了藏傳佛教和藏文化的影響。
1、奉旨主持了藏文“丹珠”(佛經(jīng)研究論著叢書)蒙譯工作和藏文“甘珠”(佛經(jīng))譯為為滿文的工作。
2、以其特殊地位和身份,在皇宮內(nèi)外,從北京到蒙古草原, 東三省滿蒙地區(qū),通過剃度授戒,傳法灌頂,傳播了藏傳佛教,
二、作為意識形態(tài)的藏傳佛教的倫理道德和和諧和平、慈悲利眾的哲學思想,通過雍、乾二帝變成了皇室的主流,使藏傳佛教變?yōu)閲,在這方面章嘉國師起到了重要作用。如康熙皇帝阿彌陀佛轉(zhuǎn)世,雍正皇帝自稱:天下釋主,破塵居士,不穿僧服的野僧,文殊皇帝。他提出:“以佛治心,以儒治世”。他做雍親王的時候潛心研究佛學,寫出了十多本書。并講佛學,收弟子,如 鄂爾泰、 張廷玉, 張照等朝中大臣都是雍正的佛教弟子。后來乾隆皇帝就把雍王府改成了藏傳佛寺,即 雍和宮。
乾隆皇帝,人稱佛心皇帝。跟隨章嘉國師學習藏文藏語,還在皇宮設了藏文學校,供皇家子弟學習。乾隆皇帝喜歡藏族歌舞和繪畫藝術,皇宮保存的文物中還有乾隆皇帝親手畫的二十一度母的唐卡。從西藏 夏魯寺請來了葛爾乾舞(即藏傳佛舞)的教師,建立宮中葛爾乾舞隊和佛樂隊,供皇家喜慶節(jié)日表演。在皇宮內(nèi)外建立了多處藏式佛寺,建造了很多藏式密宗佛像法器。故宮中有乾隆皇帝的珍珠袈裟和穿喇嘛服的 乾隆畫像。由于這樣,在蒙藏民族的心目中清朝皇帝的形象不僅是人間的皇帝,而且也是佛國的“曼珠希日”——即文殊菩薩。這是用強權征服永遠達不到的效果。
十九世
十九世章嘉大師(公元1890~1957年)。 章嘉呼圖克圖不是人名,而是封號。本文此處介紹的,是第十九世章嘉 呼圖克圖,他的本名是 羅森班殿,丹畢蓉梅,即近代一般習稱的章嘉大師。
呼圖克圖是蒙古語,漢譯是「明心見性,生死自主」的意思。另有「呼畢勒罕」一詞,也是蒙古語,漢譯為「再來人」。呼圖克圖轉(zhuǎn)世出生之初,稱為某某呼圖克圖呼畢勒罕,迨確定給封以后,始稱為某某呼圖克圖。
釋迦牟尼住世時,有一位弟子名叫尊達尊者,證得阿羅漢果。自此以后,他乘其弘愿,隨緣應化, 十方世界,自在轉(zhuǎn)生,常示現(xiàn)再來于印度、西藏及青海等地。第九世轉(zhuǎn)生于西藏,名 發(fā)思巴,是 元世祖忽必烈的國師。第十世亦生于西藏,名釋迦也希,是 宗喀巴的四大弟子之一。他佐興黃教,建 色拉寺(前藏三大寺之一),代表宗喀巴應 明帝之請入京,受封為「妙覺圓道西天佛子大國師」。
第十四轉(zhuǎn)世身名阿旺羅森曲殿,出生于青海,清康熙朝代表達賴喇嘛入京,康熙皇帝親臨聽經(jīng),封「灌頂普善廣慈章嘉呼圖克圖」,這是章嘉封號的由來。章嘉每年至各蒙旗巡化,并安撫青海兩翼二十九蒙旗,德望日隆。雍正帝在其所著的《御選語錄》中,稱為「是真再來人,實 大善知識」。自此,章嘉呼圖克圖累世相繼,主持內(nèi)蒙古及青海兩翼二十九蒙旗之教化。
第十九世的章嘉呼圖克圖,于清光緒十六年(一八九○年)生于青海省之藏族。光緒二十五年(一八九九年),選送 晉京,受封繼位為章嘉呼圖克圖第十九世。他的教化區(qū)域,擁有內(nèi)蒙古四十九旗、青海二十九旗的廣大信眾。他所管轄的寺廟,在蒙旗內(nèi)三百余所。此外在西藏、青海、 綏遠、 察哈爾、熱河、遼寧及北京、 五臺山等地,各有其主管的寺廟。寺廟中所住的喇嘛,多者三、四千人,少者三、四百人,總計有為數(shù)十萬喇嘛,都是他的出家弟子。章嘉大師每年巡化蒙旗,每次應供,向之頂禮者,日有數(shù)萬人,他是蒙旗人民信仰的中心。
民國肇建(一九一二年),五族 共和, 宗教信仰自由,載之于〈約法〉及〈憲章〉。故政府亦順應邊情,采行成法,遵循舊章。 袁世凱任 大總統(tǒng)時,于章嘉大師封號「灌頂普善廣慈」之下,加「宏濟光明」四字。 徐世昌任大總統(tǒng)時,又加「召因闡化」四字。民國十三年(一九二四年),章嘉應東北各地教徒之請,赴東北弘化,授時輪金剛法,頂禮者十余萬人。北伐成功,全國統(tǒng)一,民國十九年(一九三○年),大師受任為蒙藏委員會委員。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日本侵占東北后,圖謀侵犯熱河,中央以蒙旗民眾信仰佛教,且以章嘉大師為信仰中心,特任為蒙旗 宣化使。章嘉乃赴蒙旗宣化,組織宣化使署。當時以蒙古德王倡議內(nèi)蒙自治,反對大師赴蒙古,乃未果其行。
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四年),章嘉赴 伊克昭盟巡視,日人在錫盟活動,對大師之行時加騷擾。大師折返五臺,日人復時來威脅,大師不為所動。民國二十四年(一九三五年),日人更欲贈以勛章厚禮,大師毅然拒絕。是年,當選為中國國民黨中央監(jiān)察委員。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復任國民政府委員。
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 七七事變」后,抗日戰(zhàn)起,章嘉時在五臺,日本軍閥曾多方誘逼,章嘉終不動搖,毅然冒險南遷,追隨政府,共赴國難。旋受命宣化蒙旗,于成都設宣化使署。民國三十四年(一九四五年),參加中國佛教會整理與重建,與 太虛大師合作無間。八年抗戰(zhàn)期間,章嘉站在佛教立場,翊贊抗戰(zhàn)建國大計,號召蒙藏同胞,貢獻殊多。
勝利還都后,民國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連任國民政府委員。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年),政府為崇功報德,加封章嘉為「護國凈覺輔教大師」,頒給金印金冊。「護國大師」四字,是政府歷次對蒙藏佛教領袖所僅有者,其榮譽與達賴、班禪相等。其冊封令文曰:
福國佑民,本政教之同源;褒德酬庸,乃國家之令典。章嘉呼圖克圖,仁心公溥,慧性澄圓,具救世之精誠;化孚僧俗,拓安邊之宏愿,望重蒙旗,入贊中樞,彌彰偉績。著加給「護國凈覺輔教大師」名號。于戲,憲治遐宣,定啟人天之悅豫;蒙疆永固,倍臻民族之蕃昌。式頒冊命,尚其祇承。
中華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年)四月十日,政府行憲,章嘉當選國民大會代表。民國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受聘為總統(tǒng)府資政。民國三十八年(一九四九年),由成都倉促乘機來臺灣,諸多經(jīng)典法物多未及攜出。
一九五二年三月,中國佛教會在臺灣復會,章嘉當選為理事長。他本來是密宗黃教宗主,當選中佛會理事長,無異又為顯教領袖。是年,在日本召開的第二屆 世界佛教徒友誼會,章嘉以中國佛教首席代表身分赴日出席,并向日本政府交涉玄奘大師頂骨歸還自由中國,后來靈骨歸還,佛教界于 日月潭建 玄奘寺供養(yǎng)。一九五六年三月,「美國之音」記者訪問章嘉,談玄奘大師靈骨奉安臺灣的經(jīng)過。
一九五七年三月四日,章嘉于 臺北市圓寂,世壽六十八歲。政府頒發(fā)「褒揚令」:
護國凈覺輔教大師章嘉呼圖克圖,瑞嶺隆祥,宋崖顯慧,潛修密院,光肇藏宗,曩昔杖錫中原,宣化蒙旗,宏揚教義,所至緇素景從,先后任國民政府委員及蒙藏委員會委員,竭誠翊贊中樞,歷經(jīng)抗戰(zhàn)戡亂,屢值亂寇匪共脅誘兼施,迄不為動。年來號召邊遠俊彥,聲張大義,屏斥異端,對國內(nèi)外揭發(fā)共匪陰謀罪行,不遺余力。正期輔佐中興,不意遽歸大化。當屆圓寂之際,猶為國祈福,吁祝收京,緬懷績范,悼惜彌深,應予明令褒揚,用示政府崇功報德之至意。此令。
在那個佛教慘澹經(jīng)營的年代,一位密宗高僧能受到國內(nèi)緇素共同的景仰,其行誼必然有過人之處。以下,本文將透過幾位大德對於大師的點滴描述,來窺探其不凡之所以然。
慈祥和藹 不驕不慢
陳志賡居士在〈懷念章嘉大師〉一文中,曾將大師之所以堪為修行者的典范,歸因於他具備了如下特質(zhì):一、「生活儉樸」;二、「待人慈祥和藹」;三、「戒律行持極嚴」;四、「博學勤修,精通漢滿回藏文字」。關於章嘉大師的「慈祥和藹」,道源老法師曾留下深刻印象(見〈對於章嘉大師之認識〉一文):「中國佛教會第二屆改選,(章嘉)大師聯(lián)任理事長,我則被選為理事!跁䦂錾,第一次得睹大師之面?匆姶髱熤婷睬f嚴,態(tài)度雍容,舉止大方,談吐溫雅,適與我想像中之大師相反。蓋凡一般人,鮮有不被環(huán)境轉(zhuǎn)易者;如做官者則有做官者的架子,為師者則有為師者的威嚴,是皆於不知不覺中養(yǎng)成的一種習氣。大師在蒙古,其地位之高,無與比擬;在政府乃是總統(tǒng)府的資政,在他的環(huán)境中,一定會養(yǎng)成一種貢高我慢的習氣的。而今則大不然,非有大善根大修養(yǎng)者,曷克如是?這是我對於大師見面之後的認識!
持戒極嚴 一絲不茍
至於章嘉大師的修持工夫,道源老法師對他在「持戒」上的嚴謹,亦推崇備至:「四十四年夏天,中國佛教會組織一個弘法團,由(章嘉)大師領導,往中南部弘法!叮拢┝障挛,先到臺北十普寺。是日晚,由大師備辦素齋,與諸團員餞行。但是大師自己不吃!我才知道大師是『過午不食』的!不但是『過午不食』,而且是『日中一食』!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了!在我的想像中,喇嘛是吃肉的!而大師不是普通的喇嘛,乃是『特別的大喇嘛』,而且是『喇嘛官』!他的生活,一定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早已官僚化了,那里知道他能以『隨緣不變』,確守出家人的本分,而這樣精嚴戒律呢! ………出發(fā)之後,每到一個地方,皆有盛大的歡迎。大師坐在小汽車內(nèi),前面是音樂隊開道;音樂是步行的,小汽車亦步行化了。兩邊的人群,還要爭著看活佛,於是小汽車被包圍得一點風也沒有了。差不多像一個蒸籠!與大師同車的人,皆熱不可耐,亦下車去步行了。獨大師處之泰然!且從來沒有看見大師出過汗!若無定力,曷克如此?此行最苦的事再莫過於『吃齋』了!上二十多樣菜,坐兩三個鐘頭,結(jié)果沒有飯吃。中午沒有飯,大師固然沒有吃;可是下午有飯,大師也不吃了。一天如是,天天皆然;從來也沒看見大師吃過什麼點心。不有定力,焉能如此。俊
重視禮制 中規(guī)中矩
章嘉大師雖為方外之人,但對於中國儒家所宣揚的「倫理」卻相當重視。 林競居士在〈章嘉大師和我的因緣〉一文中就曾說,他最欽佩大師的地方,就在於大師禮節(jié)的周到,以及良好的禮教修養(yǎng)。前文曾引道源老法師的文章,彰顯章嘉大師的不凡行誼,道老在文中所記述的一件事,似乎也可以印證大師對於禮制的講求:「到了日月潭,住在 龍湖閣樓上。 南投縣議長蔡鐵龍先生,請大師去看看準備修建『三藏塔寺』的基地。大家都在等著出發(fā),而大師忽然不去了!我去問大師,大師說:『他們叫我去『破土』,佛教會尚未決議,我如何能去破土呢?』我說:『沒有聽說請大師去破土呀!』大師說:『門口不是貼著很大的標語嗎?』我出來一看,果然貼著大 張紅紙,寫的是『請章嘉活佛舉行三藏塔寺破土典禮』。於是我問蔡議長:『佛教會尚未決議,你們怎麼可以請大師舉行破土典禮呢?』蔡議長說:『這是鄉(xiāng)公所隨便寫的!混妒怯刹套h長負責,只是去看看地勢好不好,決不是去破土,大師才起身出發(fā)。由是可見大師做事,是如何的細心,如何的認真,如何的尊重佛教會了! 章嘉大 師曾任菩提樹雜志社名譽社長,與當時的社長李雪廬老居士,都致力於凈土法門的弘揚。陳志賡居士在〈懷念章嘉大師〉文中歸納大師的修持與弘法精神時就曾提到:「大師以不離娑婆而登極樂世界為修行之觀念,廣度眾生,使無地獄之苦,而有西方之樂。」可見,大師雖為密宗導師,然值此末法時代,亦勸人發(fā)愿生西,了生脫死,究竟圓滿佛果。
大師於民國四十六年三月四日示寂入滅,享年六十九歲。因病(胃癌)赴日就醫(yī)期間(四十五年十月三十一日至四十六年一月十五日),即預留遺命,交辦後事。往生後,遺體於北投進行荼毘,火化當中,有不可思議之瑞相出現(xiàn)。陳志賡居士文載:「靈龕在北投火化時,正值陰雨濛黯,日輪無光。而火焰透上云層,現(xiàn)蓮花狀,光彩奪目,異香飄聞十里外。有粵籍 林君見聞於士林鎮(zhèn),言之鑿鑿!够鸹幔瑩斐錾崂麛(shù)千顆,舍利花若干株,皆為定慧熏修功深之明證。綜合前文所述,可知「大師」之名絕非來自於 崇隆的地位,或不可測的「圣人轉(zhuǎn)世」之說,而是奠基在踏實穩(wěn)健的修行,和益世度眾的廣大悲心。章嘉大師雖已往生多年,然而展讀其行誼、事跡,依然為修行人留下了足堪效法的范式。 凈空法師[ 印光大師開示] 云:章嘉大師在臺北圓寂,火化後的舍利子有七、八千粒。 嘉章大火化後,除了舍利子十粒,尚有金若干粒,六字一粒,三佛身至兼而有之,金似透明之玉石,若珊瑚。 在佛法里面講「懺除業(yè)障」,這個「懺」是懺悔。以後我跟章嘉大師學佛,章嘉大師教導我懺悔法門。什麼叫「懺悔」?你必須要找出你自己的毛病過失,你能夠常常發(fā)現(xiàn)自己毛病過失,這在佛法里叫開悟,你覺悟了。悟後起修,悟了之後就把這些毛病、習氣改正過來,這叫做修行。
我早年學佛,那個時候好像還沒有皈依,章嘉大師教給我,教我學戒。他怎麼教?做到一條算一條,你真正做到,你就受了一條。形式上受戒,受了又做不到,那是假的,那個有罪。菩薩戒受了,受了一條也做不到,變成冒充菩薩。冒充菩薩,這就有罪;你不是菩薩,冒充菩薩,你還得了嗎?不受戒,沒事,沒有罪過;這一受,罪名來了,冒充菩薩,冒充菩薩犯法的,何必去干這種傻事情?所以應當怎麼做?應當先去持戒,我真正能做到,我再去形式上受。戒律是凡圣的標準我的老師──章嘉大師,非常慈悲。我跟他三年,每一次下課,我去告假的時候,他老人家很慈悲都送我到門口,輕輕地點醒我一句──u2018戒律很重要u2019。我聽的卻是耳邊風。到大師圓寂的時候,火化是在北投,建了一個小塔,我們在塔邊搭了一個帳棚,守了三天三夜。我認真做了一次深深地反省:我跟大師三年,他究竟教了我些什麼?這一反省,印象最深刻的就是u2018戒律很重要u2019這一句,因為這一句他至少給我說了幾千遍。我就想到假如不是真正的重要,他不會這麼多次的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