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舞臺
蒯通第一次出現(xiàn)在歷史的舞臺上是秦二世元年八月,當(dāng)時武臣授命于陳涉北上掃蕩趙地。眼光老到,善為長短之說的他立刻游說范陽縣令徐公,為其分析當(dāng)前形勢,解說利害關(guān)系說服徐公降趙王武臣,又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趙王武臣接受范陽縣令徐公投降,傳檄千里,不戰(zhàn)而下三十余城。可見其言之利!
到蒯徹再一次出現(xiàn)在歷史舞臺上的時候,五年的光陰已經(jīng)一晃而去了,楚漢相爭的歷史大劇已經(jīng)接近尾聲。令人迷惑不解的是這五年間風(fēng)云起伏,波瀾壯闊,而蒯徹卻絲毫沒有任何事跡顯示他參與這段令人熱血沸騰的歷史進程中去。
筆者以為,不是蒯徹不參與,而是明主難遇。平庸之輩,自不愿意為其謀略天下,比如趙王武臣;而雄主身邊都有信任有加的謀臣,比如劉邦有張良,項羽有范增。自己投奔過去,不能為其重視,則無法盡負平生之策!太史公在《樂毅列傳》曾言:“始齊之蒯通及主父偃讀樂毅之報燕王書,未嘗不廢書而泣也”從側(cè)面反映其不遇明主賞識,滿腹經(jīng)綸無處施展而借古悲己的心態(tài)!
亂齊之策
漢四年十月,也就是五年后,蒯通再一次出現(xiàn)在歷史舞臺,也是韓信的帳下,當(dāng)時韓信授命于劉邦引兵東,進攻齊國,還未渡平原就聽到酈食其已經(jīng)說服齊王投降。韓信正要退兵,蒯通鼓動其偷襲齊國,說“將軍受詔擊齊,而漢獨發(fā)間使下齊,寧有詔止將軍乎?何以得毋行也!且酈生一士,伏軾掉三寸之舌,下齊七十馀城,將軍將數(shù)萬眾,歲馀乃下趙五十馀,為將數(shù)歲,反不如一豎儒之功乎?”韓信聽其計,趁齊國不備,一舉攻克齊國都城臨淄。
這里是后世認為蒯通為韓信謀士的依據(jù),但是司馬遷在史記用的是“范陽辯士蒯通說信曰”,這里沒有明確說明蒯通為韓信謀士,反而從這里看,蒯通僅僅是來說策的說客。司馬遷對此評價為“甚矣蒯通之謀,亂齊驕淮陰,其卒亡此兩人!”班固也認為“蒯通一說而喪三俊”。
蒯通之謀就有必要追究一番,蒯通究竟為何出此謀?此謀究竟對誰有利?這里可以有三種解釋:一,蒯通為韓信以后自立而打定基礎(chǔ),臨時小施手段輔助韓信成就大業(yè),可以說深謀遠慮。二,惟恐天下不亂,借此來實現(xiàn)自己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縱橫家本色。三,為其他人而謀,蒯通施展手段借此以亂齊漢聯(lián)盟。因為后來有蒯通說韓信自立,所以一般后人皆認為是第一種原因。
但是筆者卻傾向第三種,史記有這么一端話:“通善齊人安期生,安期生嘗干項羽,項羽不能用其筴。已而項羽欲封此兩人,兩人終不肯受,亡去!睆倪@段可以推測蒯通曾經(jīng)為項羽客卿,聯(lián)系到蒯通五年內(nèi)毫無動靜,很可能因為無明主輔助,而楚漢期間惟有項羽劉邦雙雄并立,余者皆不足論。而劉邦項羽都有高參輔助,蒯通投靠亦不能盡展所學(xué),是亦未曾前去輔助。但是在漢三年卻有了轉(zhuǎn)機,項羽中陳平反間計而痛失高參范增,處于缺乏謀士輔助的尷尬境地。而此時蒯通以及好友安期生趁此輔助項羽施展抱負亦合情合理,項羽欲封他們必然他們有一定功勞出過計策才可,這里筆者以為“亂齊”就是蒯通為項羽而謀,項羽因此而分封之。
但是前一種也有很大的可能,亦合情合理,或項羽不能用其策,而轉(zhuǎn)投韓信,試圖輔助韓信三分天下而謀之。第二種則可能性不大,如果蒯通僅僅是顯示自己的手段,這亂齊相比說徐公降趙王武臣顯然談上不上什么手段,不過蠱惑之策耳!惟恐天下不亂也不能成立,從蒯通前后事跡來看不是那種僅買弄口舌而毫無目的之士。
究竟是哪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我們從零散的資料來看這段歷史。
后記
韓信的墳?zāi)固嶂痪湓姡壕旁艚獬甓髟,不恨高皇恨蒯通。這里恨蒯通說的是韓信最后身死長嘆:“吾悔不用蒯通之計”,韓信說此話卻別有深意,是感嘆自己當(dāng)時不夠果斷沒有大膽賭一把?還是故意顯示自己有機會反而沒有反的冤枉?難道韓信不知道說此話還給蒯通帶來災(zāi)禍嗎?果然,劉邦回來聽到呂后說,立刻派人捉拿蒯通,欲烹之。蒯通的口舌之利又一次發(fā)揮作用,這里蒯通坐了一個經(jīng)典的比喻,說狗吠堯帝,非是堯帝不仁,而是吠其非是自己主人罷了,也就是各為其主,沒有什么好怨的!劉邦聽后就釋放了蒯通。
或則韓信本就沒有把蒯通當(dāng)自己人;或則怨恨蒯通出計策而使自己走向絕路,臨死前故意害他一把。千年事與浮云去,作為后世的我們也僅僅只能從當(dāng)時的資料來猜測其所思。
總而言之,蒯通是韓信參謀而為韓信謀天下,是不符合歷史真實的,對蒯通,韓信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有一個重新的認識與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