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歷史上真實的威廉姆·華萊士(William Wallace)(1270~1305)
之所以找不到任何證據(jù)來證實他的存在是因為,歷史是由統(tǒng)治者撰寫的,更何況華萊士是英格蘭國王最深惡痛絕的“反叛者”,他是不會讓他的“英勇事跡”供后人景仰的。
武藝高強
威廉早年的經(jīng)歷無據(jù)可考,不過,按當時的習俗,威廉作為次子應(yīng)擔任神職。傳說他的一個叔父就是斯特靈附近鄧尼佩斯(Dunipace)的牧師,教授給他拉丁語和圣經(jīng)箴言,灌輸了自由思想,據(jù)說他的劍術(shù)和騎射工夫也是在這段時期學(xué)的。
傳奇中的華萊士武藝高強,可力敵數(shù)人并最終取勝。他能從屢次追剿和血戰(zhàn)中生存下來,相信傳說不虛。但事實并不止于此,華萊士還是一位優(yōu)秀的指揮官。他顯然沒有受過正規(guī)的軍事教育,但縱橫山林多年的經(jīng)歷使他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深諳游擊戰(zhàn)術(shù),懂得收集和利用情報,能夠根據(jù)敵我雙方的特點揚長避短合理運用部隊,善于利用地形,對攻擊的時機把握得恰倒好處。
嗜血成性
華萊士的另一面,是嗜血成性、殺人如麻。有一幅畫表現(xiàn)戰(zhàn)斗中的華萊士,天上日光慘淡,地上濃霧彌漫,手握利劍的華萊士在遍野的尸堆中逡巡,仿佛餓虎下山,色調(diào)陰冷晦暗,氣氛恐怖肅殺。對于英格蘭人給他造成的傷害和侮辱,他都以冷酷的殺戮加倍報復(fù)。起義軍每攻克英軍盤踞的城堡或在野戰(zhàn)中擊敗英軍,都要殺盡包括平民在內(nèi)的所有英格蘭人及其外國雇傭兵,從不抓俘虜,心情稍好一點的時候會放過婦女、兒童與僧侶。有的時候甚至他的部下都覺得過于殘暴而于心不安,以至于事后跑到主教那里去懺悔。畢竟他生活在一個以暴易暴的時代,野蠻是生存的需要。征服者的傲慢侮辱與殘酷鎮(zhèn)壓,多年來你死我活的追殺,已經(jīng)令復(fù)仇之火燒焦了他心里最后一點仁慈和憐憫。
仇恨英格蘭人
華萊士對英格蘭人的刻骨仇恨,不僅僅出于對自由的信念,也來自親身感受到的亡國毀家之痛,由家仇而知國恨。1291年,當愛德華一世上演“至尊”鬧劇時,剛正不阿的老馬爾科姆屬于少數(shù)拒絕低頭的蘇格蘭人。為了躲避迫害,他帶了長子離家出走,但終于還是被個叫費尼克(Fenwick)的英格蘭騎士殺害于艾爾郡的羅頓山(Loudoun Hill)。年方弱冠的威廉只好隨母投親,據(jù)說就是這段時間他進了教會學(xué)校,但不久,就因殺死向他挑釁的英國占領(lǐng)軍而被通緝,從此浪跡江湖。此后的故事有些像《水滸》,斗毆、追捕、復(fù)仇、死里逃生,甚至有人說華萊士其實是傳奇?zhèn)b盜羅賓漢的原型之一。
游擊生涯
在游擊生涯中,華萊士周圍逐步形成了一支以親族為核心的骨干力量,包括舅舅帕特里克(Patrick Auchinleck of Gilbank)、堂兄弟亞當、理查和西蒙(Adam, Richard and Simon Wallace),表兄弟威廉(William de Crauford)、外甥愛德華·里特和湯姆·哈利德(Edward Little、Tom Halliday),以及貴族格拉漢姆(Sir John Graham Jr.)、愛爾蘭人史蒂芬(Stephen of Ireland)、勇士格雷(Gray)、克雷(Kerly of Cruggleton)、修道士約翰·布萊爾(John Blair、土匪愛德華·、約翰、喬治·等。他們利用襲擊英軍繳獲的裝備、馬匹和給養(yǎng)武裝自己,不斷壯大。
羅頓山伏擊戰(zhàn)
比較可信的是一些規(guī)模較大的戰(zhàn)斗。譬如羅頓山伏擊戰(zhàn)。1296年7月,威廉·華萊士率宗族數(shù)十人在父兄遇難的羅頓山守株待兔,利用狹路設(shè)伏,擊斃仇人費尼克騎士,截獲了他護送的運輸隊。再如夜襲拉那克(Lanark,在蘇格蘭南部)。華萊士的妻子梅倫(Marion Braidfute,一個富有領(lǐng)主的獨女,二人是否正式結(jié)過婚無從考證)死于老愛委派的拉那克郡長荷斯里格爵士(Sir William Heselrig)之手。華萊士率手下夜入城堡血洗了郡長的府邸!队赂业男摹分,這一事件被編排成捍衛(wèi)“初夜權(quán)”的官逼民反,并作為大起義的導(dǎo)火索。
拉那克之戰(zhàn)
拉那克之戰(zhàn)是華萊士命運的轉(zhuǎn)折點。軍事上,這一戰(zhàn)斬殺英軍240多人,使華萊士聲名大振,激發(fā)了飽受壓榨的蘇格蘭下層人民的反抗意識。在他周圍迅速聚集起三千多起義者,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軍隊。而在此之前,追隨他的不過是數(shù)十名親族和一些真正的江洋大盜,至多算一支游擊隊罷了。政治上,華萊士由自發(fā)反抗占領(lǐng)軍的殘暴統(tǒng)治向為光復(fù)祖國而戰(zhàn)轉(zhuǎn)變。前面說過的羅伯特·維斯哈特主教早有發(fā)起復(fù)國運動之心,但苦于手中無兵,而實力派貴族又只重私利罔顧大義。華萊士義軍的崛起正合他意。主教找到華萊士,勸說他打出了恢復(fù)國家獨立、迎請巴里奧國王還朝的旗號。這一舉措如同范增勸項梁迎立懷王,給了華萊士義軍以政治上的地位和號召力。在此之前,華萊士及其抗英斗爭一直被當作暴民作亂,得不到大貴族的認同。同時,和尚幫遍布全蘇的教堂網(wǎng)絡(luò)還被動員起來聯(lián)絡(luò)各地的起義者,使起義的浪潮迅速蔓延開來。一些貴族也加入了反抗的行列。但此舉也給本來沒什么政治傾向的華萊士貼上了“擁巴派”的標簽,日后不可避免地成為貴族派系傾軋的犧牲品。
華萊士率領(lǐng)義軍連續(xù)攻城拔寨,席卷整個北部高地。
多加特湖(Loch Dochart),華萊士聯(lián)合當?shù)仄鹆x軍突襲占有數(shù)量優(yōu)勢并有偽軍支援的英軍愛爾蘭軍團邁克法迪恩(MacFadyen)部,全殲該敵,斬殺了所有愛爾蘭籍俘虜,但對繳械求饒的蘇格蘭俘虜則全部釋放。邁克法迪恩本人逃離戰(zhàn)場后,被追及并梟首。
北方重鎮(zhèn)珀斯,起義軍填平城壕,架云梯攻入城中,英軍2千人被殺盡。
達諾塔(Dunottar)城堡,對“艾爾谷倉事件”等暴行記憶猶新的華萊士拒絕給逃入城堡避難的4000多英格蘭人及其追隨者以任何憐憫。抵抗者最終被趕下懸崖,甚至教堂也被點燃,把躲在里面的人活活烤死。
阿伯。ˋberdeen)港,英軍匆匆登船撤離,被疾速趕來的起義軍乘低潮攻上甲板,殺得片甲無存,百余艘艦船被焚毀;英國派來的郡長掛起了巴里奧的旗號,從而免于血戰(zhàn)。
隨后,華萊士與莫雷合兵,圍攻鄧迪。
這時,降伏了蘇格蘭貴族的英軍,已在老瓦的指揮下大舉北進。
斯特靈
斯特靈,在這樣的時候成為英蘇大戰(zhàn)的焦點。
斯特靈整個城市位于山谷之中的福斯河河灣和沖積平原之上,地勢依山傍水,與潼關(guān)相仿佛。華萊士紀念塔坐落在市區(qū)以北兩英里的達雅山(Dumyat Hill),像一座路標,從老遠就能望得到。
山下的停車場是免費的。達雅山高約百米,山體蔥蘢,林木茂盛。山路陡峭高峻,有好心人提示,如果游客中有誰足力不濟或想留一點能量登上紀念塔,可以乘穿梭小車代步。初秋之際,陰涼舒適,山風習習,空氣清新,正好登山。
紀念塔坐落在克雷格(Craig)修道院舊址上。修道院是斯特陵橋戰(zhàn)役時華萊士的指揮所。紀念塔的建設(shè)歷時八年,于1869年落成。塔高220英尺(67米),共有246級臺階。全部費用超過1萬英鎊,在當時不啻是天文數(shù)字。這么一大筆錢都來自捐獻,捐獻者包括世界各地的蘇格蘭人,以及很多歐洲國家的領(lǐng)導(dǎo)人,包括同樣為民族獨立和自由理想奮戰(zhàn)了一生的意大利民族英雄——解放者加里波第(Garibaldi)將軍。
這是一座用淺黃色、褐色塊石砌成的四方型塔樓,狹窄的窗以及頂層的垛口、四角的圓形棱堡,很像一座古堡。塔是維多利亞時代哥特式建筑復(fù)興的產(chǎn)物,外立面處理其實很精細,不過要貼近才看得出。但除了西北角的八角形壁柱和塔頂林立的小尖塔外,華麗、注重細節(jié)的哥特風格并不明顯,斑駁的石料和不夠清晰的輪廓線更使建筑顯得樸實而古拙,在低垂的濃云下越發(fā)肅穆凝重。這樣的風格倒更符合華萊士平民英雄的身份和悲壯的命運。
突出于塔的西南角的,是高達15英尺的華萊士雕像。華萊士絡(luò)腮胡須,身軀強壯,穿著蘇格蘭短裙和披風,左手扶盾,右手高舉利劍,面貌冷峻,直視前方,是在指天明誓要光復(fù)河山,還是指揮起義兄弟向敵軍沖擊?雕像距地面約30英尺(9米),居高臨下,如同半空中一尊腳踏流云、馭風而飛的戰(zhàn)神,給人以莊嚴、神圣之感。仰望雕像,心中油然而生崇敬之情,耳邊回蕩的山風仿佛是他的呼喚——Pro Liberty(為了自由)!
塔底大廳里有華萊士簡介和紀念塔本身建筑的介紹。
沿著狹窄而封閉的旋轉(zhuǎn)樓梯盤旋而上,絕對不是件輕松的事,但絕對值得一試。
登上71級臺階,到達塔的第一層,是華萊士生平事跡陳列和斯特陵橋戰(zhàn)役的介紹。最顯著的是三維仿真的“華萊士在威斯特敏斯特大廳受審”場景。
華萊士的劍陳列在這里的一個墻角。這柄劍原來供奉在頓巴登(Dunbarton)城堡,紀念塔落成后移了過來。這是一柄當時很常見的雙手使用的闊劍,長約66寸(1676毫米),其中刃長約52寸(1321毫米),經(jīng)歷了700年的歲月卻依然光亮奪目。劍原是當時一件普通的兵器,沒有制造者的標記,打造的年代也不詳。從材質(zhì)上分析,是蘇格蘭國貨,而當時英國常見的武器大多產(chǎn)自弗蘭德或德國。1505年,蘇格蘭王詹姆斯四世給它重新裝了柄,為的是讓劍更能配得上英雄的名字。此舉是典型的貴族思維,認為只有華麗才算高貴。雖然出于對英雄的崇敬,但未免淺薄。
要把這樣一柄長大而沉重的武器運用自如,不僅需要膂力過人,還必須有足夠的身高。這倒能從側(cè)面印證關(guān)于華萊士身材高大的傳說。
第二層高64級臺階,1885年增辟為“英雄廳”,陳列著羅伯特·布魯斯、司各特(Sir Walter Scott)、伯恩斯(Robert Burns)、利文斯頓(David Livingston)、瓦特(James Watt)等蘇格蘭名人的大理石雕像和生平事跡,并以聲像手段展示20世紀的蘇格蘭名人。
再上行62級臺階,到達第三層,是一幅360度全景畫,描繪周邊景物,并標出不同歷史時期幾場大戰(zhàn)的位置,譬如1297年的斯特陵橋之戰(zhàn),1314年的班諾克本之戰(zhàn)等。
第四層是被稱為“王冠”的塔頂!巴豕凇笔怯砂说来謮训墓叭w架而成的。每條拱券上都有三座小尖塔,拱券合龍的最高處也有一座。這種建筑風格是哥特建筑在蘇格蘭的一個變種,模仿蘇格蘭王冠的形狀,代表蘇格蘭的民族性。類似的風格在蘇格蘭的不少教堂方塔上也能找到,如15世紀修建的愛丁堡圣吉爾斯教堂的塔樓等,比起英格蘭那些又尖又高、嚴肅刻板的典型哥特式方塔,倒更多些人的氣息。不過,教堂的塔頂往往更輕靈通透,而紀念塔則厚重得多。
有券而無蹼,頂層是一個開放的露臺,視野極其開闊,是俯瞰古戰(zhàn)場的最佳立足點。
環(huán)視周圍,北面山腳下綠樹掩映的是斯特靈大學(xué)靜謐安詳?shù)男@,后面則是綿延的奧奇爾丘陵,如一道堅實的墻壁,拱衛(wèi)著后面地廣人稀的蘇格蘭高地。西面遙遠的山峰是高聳入云的羅蒙山。腳下的河谷是這兩大屏障之間唯一的門戶。福斯河在本來寬闊的谷底形成沖積平原,河道斗折蛇行,曼妙回轉(zhuǎn),劃出一個又一個水草豐美的河曲,上面星星點點漫步著雪白的羊群。河流向東綿延遠去,在遠處的河口地帶散為無數(shù)的港汊,浸潤出一大片濕地,最后由福斯灣流入北海。西南山腳下不遠處就是老橋,是十五世紀修建的,緊鄰曾經(jīng)是戰(zhàn)場的木橋遺址。兩岸已建起了密密麻麻的房舍。斯特陵城堡隔著河谷與這廂遙遙相對。城堡與愛丁堡相似,雄踞峭壁之上,俯瞰南面的市區(qū)。城池南面一望無際的綠茵,是蘇格蘭中部的低地平原。
真是龍爭虎斗的兵家必爭之地。
驀地,一屢陽光如同锃亮的劍鋒,刺破彤云直射老橋;腥婚g,山谷間的房舍、公路、車輛、牛羊仿佛都不見了,滿眼盡是飛揚的旗幡、鮮艷的衣甲、嘶鳴的戰(zhàn)馬、耀眼的刀槍。
9月10日,起義軍先敵趕到福斯河北岸,占據(jù)了奧奇爾山上的有利地形,山頂?shù)目死赘裥薜涝撼闪酥笓]部。
蘇格蘭作為一個多山的農(nóng)牧業(yè)國,既沒有那么多的資源供養(yǎng)大規(guī)模的騎兵,也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正規(guī)部隊的主力是手執(zhí)15英尺長矛的步兵,軍事制度和技術(shù)同歐洲大國相比更要遜色很多。
此其時,蘇格蘭正規(guī)軍已經(jīng)不存在。來到斯特靈迎擊英軍的這支隊伍,簡直就是烏合之眾。莫雷的六千北方部隊情況稍好,有一些正規(guī)軍的底子,其中還有150名裝甲騎兵。華萊士的一萬人,則由臨時聚集的揭竿而起的平民組成,加上一些附義的小貴族,缺少軍官,裝備低劣,訓(xùn)練嚴重不足,幾乎沒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盡管如此,他們的愛國精神都已經(jīng)到了狂熱的程度,渴望一戰(zhàn)。
瓦倫率領(lǐng)的英軍稍后也趕到了南岸,與斯特靈守軍會合。這是一支可怕的力量,共有一千重裝騎兵、五萬步兵、三百威爾士長弓手,不僅在數(shù)量上占優(yōu)勢,而且都是久經(jīng)沙場、戰(zhàn)無不勝的老兵,士氣高昂;統(tǒng)帥經(jīng)驗豐富、深孚眾望。他們蔑視對手,認為這些蘇格蘭人既沒勇氣又不團結(jié),缺乏紀律和戰(zhàn)術(shù),只是業(yè)余選手,他們的貴族軍官要么被老愛抓壯丁去了法國,要么有人質(zhì)在英軍手上而不敢露面,要么就蹲在監(jiān)獄里。
兩軍就隔著福斯河對峙。
這是一個宜守不宜攻的戰(zhàn)場。蜿蜒的福斯河兩岸,松軟的濕地令重裝甲部隊無法展開戰(zhàn)斗隊列,北岸雖有一段人工砌筑的堤道,但很狹窄。河上,僅有的一座木橋僅能容納兩名騎手并行,附近的河口淺灘只有低潮時才可以涉渡。不論哪一方,即便克服了這些困難,還要背水仰攻山上的敵人。因此,誰主動發(fā)起進攻,誰就把自己擺在不利的地位。
華萊士和莫雷看到了這一點,他們嚴格約束躍躍欲試的部隊,在距橋頭半英里外的山坡上列陣靜候,保持進可攻、退可走的有利位置,等待敵人。
瓦倫也看到了這一點,他還注意到起義軍的位置正好威脅著堤道的側(cè)翼。他的想法是將對手引到城下的開闊地,在這里重騎兵可以一展身手。這是他在頓巴戰(zhàn)勝康明時的故技。老瓦并不想蠻干,因為老愛已經(jīng)批準他退休了,只是接替他的費茨—艾倫(Brian Fitz-Alan)還在赴任的路上。
老瓦先派了兩個修道士過河勸降,聲稱可以既往不咎。華萊士的回答干脆利落,我們不是來和談的,我們要為國雪恥,你們來吧,我們正等著呢。
這一答復(fù)激怒了高傲的英格蘭騎士,他們紛紛請戰(zhàn)。在老瓦召開的作戰(zhàn)會議上,理查·倫迪爵士,一個在伊文投靠英軍的蘇格蘭貴族,謹慎地提議分給他500騎兵和一些步兵,從淺灘繞到蘇軍背后發(fā)起沖擊,然后主力再從正面過橋夾擊。出于輕敵、傲慢和對變節(jié)者的不信任,多數(shù)英軍將領(lǐng)對倫迪的見解不屑一顧,以不宜分兵為借口加以拒絕,并與少數(shù)支持者辯論起來,會場頓時亂成一團。地位僅次于老瓦的休·克萊辛漢站出來,責怪爭吵和拖延是“浪費國王給的俸祿”,聲稱要“去履行職責”。這番上綱上線的表白把老瓦和所有主張持重的將領(lǐng)都噎得直翻白眼:再堅持謹慎從事就等于自認懦夫。
過橋進攻的決定就這樣作出了。
時光回到了公元1297年。
9月11日上午。
英軍身穿華麗光鮮的鎧甲和戰(zhàn)袍,高舉各色旗幡,排成雙列縱隊,小心翼翼地跨過木橋。
華萊士和莫雷站在克雷格修道院的最高處,“檢閱”著敵人的武裝游行。他們要等待恰當?shù)臅r機發(fā)起沖鋒。不能等到英軍全部過河,那樣他們將面臨1:3的數(shù)量劣勢;也不能太早出擊,那樣敵人還有反撲的力量。
山坡上的一萬六千名蘇格蘭人努力抑制住廝殺殺的沖動,列隊等待首領(lǐng)的命令。
過了橋的英軍密密麻麻擠滿了狹窄、泥濘的橋頭。
11點鐘,進攻的號角吹響了。憋足了勁的蘇格蘭步兵,頓時爆發(fā)出“殺死他們!殺!殺!殺!
”的吼叫,平端長矛,揮舞刀劍,高舉板磚,像山洪一般涌向山下。同時,一支精銳分隊殺開血路直奔橋頭,去封閉包圍圈。
遭到攻擊的英軍驚慌失措,遍地的沼澤和泥塘令他們施展不開。起義軍的沖擊兇猛而迅速,措手不及的英軍立時被打亂了陣形,潰退到了堤道和橋頭東南的河曲,被緊緊地壓縮成一團。無法奔跑沖擊的騎兵只能笨拙地原地掙扎,被敵人的長矛刺成蜂窩。摔下馬來的騎兵和跌倒的步兵則被自己的同伴踩成了肉醬。僅少數(shù)重騎兵在木橋被拆毀前突出重圍,還有一些聰明的士兵脫去鎧甲泅水逃脫,直接跳下去的或擠撞中落水的則被沉重的鎧甲拖下河底。
站在南岸的老瓦驚駭?shù)赝鈾M飛的戰(zhàn)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下像牛羊一般被驅(qū)趕和屠戮。他已回天無力:僅有的木橋已拆斷,高漲的潮水淹沒了涉渡場,留在南岸的英軍無法渡河解救身陷絕境的袍澤。老瓦手里本來有三百名威爾士弓箭手,如果他們沒有過河,至少還可以用致命的箭雨來滯遲和殺傷密集沖鋒的蘇軍,給同伴一些支援。
公元1297年9月11日午時
但他們現(xiàn)在也同樣被困在北岸的泥潭里苦苦掙扎,自身難保。
到12點鐘,眼看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基本結(jié)束,魂飛魄散的老瓦留下少數(shù)人馬繼續(xù)防守斯特陵,自己率殘部狼狽逃走。他許諾十個星期內(nèi)帶援兵回來,但一路馬不停蹄,一直奔入約克,連頭也沒回過。
得勝的起義軍待潮水退去,從淺灘涉水掩殺過來,追亡逐北,一直打到頓巴附近才收兵。沿路的蘇格蘭人也聞風而起,到處截殺敗兵。
是役格斃英軍5千余人,蘇格蘭人照例不抓俘虜?巳R辛翰為他的狂妄和莽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蘇格蘭人深恨這個刮地皮的家伙,從亂軍中找出他的尸體,剮了個粉碎。
斯特靈橋之戰(zhàn),后來被英格蘭人稱作“9·11”事件。
人物經(jīng)歷
1298年,愛德華一世親征,最終徹底粉碎了蘇格蘭的抵抗。蘇格蘭幾乎成為英格蘭王國領(lǐng)土的一部分。
威廉·華萊士在1305年被愛德華一世處決,當時蘇格蘭國王弟弟羅伯特·布魯斯繼承華萊士遺志。
1314年9月18日,英格蘭和蘇格蘭兩軍在班諾克本展開決戰(zhàn),雙方均動員了最大限度的軍力,英格蘭20000大軍對陣蘇格蘭約9000人(蘇格蘭人數(shù)雖少,但其中的6000名長矛兵的戰(zhàn)斗力十分強勁),結(jié)果英軍慘敗,被擊斃近萬人。時任英王愛德華二世僅率少數(shù)護衛(wèi)一路逃回英格蘭。
班諾克戰(zhàn)役后的十多年間,英格蘭再也無法組織大規(guī)模的征討軍,蘇格蘭贏得了第一次獨立戰(zhàn)爭的決定性勝利,這場戰(zhàn)役給蘇格蘭帶來的驕傲感一直延續(xù)至今。這也是為何蘇格蘭人會選擇在2014年9月18日舉行獨立公投,因為這距離第一次獨立戰(zhàn)爭的勝利整整700年。
1328年,愛德華二世的繼承者愛德華三世與蘇格蘭國王羅伯特·布魯斯簽訂了《北安普敦條約》,正式承認了蘇格蘭王國的獨立地位。
第二次獨立戰(zhàn)爭發(fā)生在1332年,當時蘇格蘭國王羅伯特·布魯斯已經(jīng)去世,5歲兒子繼位,英格蘭又開始進攻蘇格蘭,但因為1337年英格蘭與法國之間的糾紛升級為戰(zhàn)爭,主力軍隊被調(diào)回,此后幾番波折,英格蘭也無力再大舉入侵蘇格蘭,1357年,雙方簽訂和約了事。
相關(guān)軼事
出生年份
關(guān)于他的出生年份,沒有一個確切可信的說法。傳說的日期跨度近十年,人們根據(jù)各自的理解主觀地加以取舍。希望這位悲劇式英雄的年庚盡可能長一些的人,相信他出生于1267年;認為他是少年英雄的人則主張他的生辰其實是1275年或1276年;也有人為了湊歷史的巧合,說他生于1272年或1274年,因為前者是他的死敵愛德華一世在十字軍中繼承王位的年份,后者是回到倫敦加冕的年份;也有主張1270年的,可能是為了取整數(shù)。
父親名字
他父親的名字是馬爾科姆還是理查也各有其說。老爺子叫馬爾科姆,而理查是叔叔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根據(jù)比較公認的說法,華家有三兄弟,老大叫馬爾科姆,老二就是威廉,老三叫約翰,而一個堂兄弟叫理查。當時流行長子繼承父名,所以小馬爾科姆這個名字來源于父名,當在情理之中。
人物形象
傳說華萊士身高兩米(六英尺七英寸),即使在今天也算得上巨人,更何況據(jù)考證當時成年男子平均高度才1.5米。在他的有生之年沒有留下真實的畫像,但作為人們寄托理想的英雄和崇拜效法的榜樣,他的形象在蘇格蘭民間有很多版本,有青春偶像的,有小胡子的,有絡(luò)腮胡子的,甚至還有須發(fā)皆白的,多數(shù)是披堅執(zhí)銳的戰(zhàn)斗姿態(tài)。但是引起最大爭議的,還是新近在斯特陵旅游服務(wù)中心前落成的那尊塑像。因為很多人說,他們要的紀念是威廉·華萊士,而不是梅爾·吉布森。
家族成員
華萊士家族,據(jù)信系由威爾士遷入蘇格蘭的。Wallace也作Walensis,詞義為“說威爾士語的人”。這個家族是蘇格蘭西南部的小貴族,也就是向大諸侯稱臣的小領(lǐng)主,這種多層分封的關(guān)系在中世紀的歐洲很普遍。作為蘇格蘭皇家司禮事務(wù)大臣(High Stewards)家族的封臣,華氏先人不遲于1250年獲得了老樹原(Elderslie,F(xiàn)ield of Elder Trees)領(lǐng)地,位置在當時倫弗魯郡(Renfrewshire)的派斯雷(Paisley)附近。威廉的母親也出自望族,是艾爾郡(Ayr,在蘇格蘭西部沿海)郡長雷吉納德·克勞福德(Sir Reginald de Crauford)的女兒。
人物影響
他對蘇格蘭民族的影響,還廣泛反映在各種文學(xué)作品中。
威廉·華萊士,1272生于艾爾德斯萊,父親是蘇格蘭貴族詹姆斯·斯特沃特的佃農(nóng),叔父是教區(qū)的神父。他的叔叔教給他很多知識,包括拉丁文,法語等。
當時的蘇格蘭王約翰·巴里奧爾橫征暴斂,很失民心,全國各地都有暴動事件發(fā)生。巴里奧爾眼看大勢已去,于是向英王愛德華一世求助, 將君權(quán)雙手奉送。愛德華一世接管蘇格蘭后,以殘暴高壓的手段控治局勢,制造了數(shù)起大屠殺,更加激起了人民的反抗。
在這種局勢下,華萊士長大成人,并在拉納克附近領(lǐng)導(dǎo)了一支隊伍發(fā)動起義。1297年,他與美倫·布萊德福特結(jié)婚。同年五月,在英軍的一次報復(fù)行動中,美倫被當?shù)貓?zhí)政官威廉姆·哈澤里克殺害。不久,華萊士設(shè)計攻占拉納克,俘虜了哈澤里克并親手將其處決。華萊士屢戰(zhàn)屢勝,威名日盛,引來眾多同志加入義軍,其中有一位安德魯·穆里英勇善戰(zhàn), 足智多謀,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另外,貴族們也紛紛對其表示支持,包括羅勃特·布魯斯,詹姆斯·斯特沃特,詹姆斯·道格拉斯等。
這時,華萊士和他的起義軍已逐漸引起愛德華一世的注意,遂派遣了一支大軍前來剿滅。七月,部分貴族投降英國人,華萊士和穆里則加緊訓(xùn)練和整編隊伍,準備迎戰(zhàn)。九月,雙方在斯忒林相遇,英軍在渡過一座大橋時中伏,被人數(shù)少他們數(shù)倍但英勇無比的蘇格蘭起義軍圍攻并全殲。但穆里在此戰(zhàn)役中傷重不治而死,從此華萊士只得獨自擔任起領(lǐng)導(dǎo)義軍的重任。十月,華萊士乘勝攻克了英國北部重鎮(zhèn)德漢姆,但由于兵力和補給不足,無力防守,因此十一月退回蘇格蘭。 1298年五月,華萊士在斯科克森林被受勛為騎士,并被任命為蘇格蘭護國大將軍,領(lǐng)導(dǎo)整個蘇格蘭爭取自由的大業(yè)。遭到失敗的愛德華一世暴怒,動用全國兵力,親率大軍前來討伐。
威廉·華萊士定下兩個策略:
1.堅壁清野--將英軍可能路過之處的居民,牲畜、糧食全部轉(zhuǎn)移,不給英國人留下任何可以補給之物。
2.訓(xùn)練士兵使用“槍陣”,即以若干長槍兵為一組,背靠背站立,槍尖朝外,形成一個攻擊和防御力都倍增的作戰(zhàn)單位。
1298年七月,英軍與義軍在法爾科克展開激戰(zhàn),由于雙方兵力相差過于懸殊,奮勇作戰(zhàn)的義軍全軍覆沒,華萊士只身單騎逃出戰(zhàn)場。從這之后到被俘前的數(shù)年時間,華萊士的行蹤在史料上很少被提及,據(jù)說他在英格蘭建立了游擊隊,專門襲擊騷擾英軍部隊,尤其是派往蘇格蘭的補給部隊;另外,他還到過挪威、 法國甚至羅馬教皇處尋求國際上的支援。華萊士的行動更深地激怒了英王愛德華一世,他頒下嚴令,許以重賞,定要捉拿威廉姆·華萊士歸案,死活不限。然而,在眾多愛國的蘇格蘭人民的幫助和保護下,華萊士數(shù)次化險為夷,英王始終未能得逞。
1304年八月,由于蘇格蘭人,華萊士信任的伙伴,叛徒約翰·曼提斯的出賣,華萊士在格拉斯堡附近被俘,隨即押往倫敦。作為獎賞,曼提斯被任命為德姆巴敦的行政長官。而在倫敦,經(jīng)過一場形式上的審判后,華萊士被指控叛國及謀殺拉納克執(zhí)政官哈澤里克,判處死刑,而且沒有為自己辯護的權(quán)利。
在押赴刑場的路上,華萊士遭到圍觀人群的辱罵嘲笑,人們還紛紛向他投擲腐爛的蔬菜,面包等,因為他們被告之這個犯人是個罪大惡極的匪徒,叛國者,而且殺害了許多無辜的英國人。在遭受了繩勒、刀割、火燒等酷刑后,威廉姆·華萊士被斬首,身子被肢解為四塊,分別送往英格蘭和蘇格蘭的四方, 頭顱則被懸掛在倫敦橋上,以警告人民休要反抗。
然而英王愛德華一世的目的并沒有達到,蘇格蘭人民在威廉·華萊士無畏精神的激勵下,浴血奮戰(zhàn),誓把英國人趕出自己的國土。最終,他們贏得了自由。似乎沒有資料記載華萊士在臨死前高呼“自由”,但有一首華萊士最喜歡的詩卻流傳至今。
原文為拉丁文:
告訴你,我的孩子,在你一生中,有許多事值得爭取。但,自由無疑是最重要的。永遠不要帶著腳鐐,過奴隸的生活。
如今,在蘇格蘭你可以看到不少蘇格蘭人為他們的英雄建立的紀念碑。其中一座在愛丁堡,位于城堡入口的一側(cè),(另一側(cè)是羅勃特·布魯斯);一座在拉納克的大教堂門口;最著名的則是在斯忒林的國立華萊士紀念碑。威廉·華萊士永遠活在蘇格蘭人民心中。
15世紀時,吟游詩人哈里(又稱盲哈里)就憑長達十一卷、一萬兩千行的凱爾特語傳奇史詩《華萊士之歌》(The Wallace)名動一時,文化階層爭相傳閱。此書自16世紀付梓后,在蘇格蘭的流行程度僅次于圣經(jīng)。1995年好萊塢出產(chǎn)的大片《勇敢的心》(Braveheart),由梅爾·吉普森成功塑造的華萊士形象俘獲了全世界影迷的心,以致于在影片公映后,蘇格蘭旅游局便推出了“電影旅游”(filmtourism)的項目來滿足從全世界蜂擁而至的觀光客的要求,互聯(lián)網(wǎng)上有關(guān)“Braveheart”的搜索鏈接竟然達到了21000個之多。值得一提的是,電影劇本改編自蘭道爾·華萊士1995年出版的暢銷小說,而小說就是以《華萊士之歌》為藍本進行創(chuàng)作再加工的。從15世紀的史詩到20世紀的電影,它們無疑都在延續(xù)著一個“威廉·華萊士的神話”。那么,我們不禁要問,神話中的華萊士究竟與歷史上的華萊士相去多遠呢?還需要我們來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