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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靈寶派

    靈寶派

    靈寶派又稱葛家道。是產(chǎn)生于東晉末年的一個道派,活躍于江南一帶,本山為閣皂山,與上清派的出現(xiàn)時間大體相同。該派是以信奉和傳承《靈寶經(jīng)》系而形成的教派,也因主傳與主修《靈寶經(jīng)》系而得名。靈寶派的修煉方法主要是符篆科教。它又受到上清派的影響,也講存神、誦經(jīng)之類,它介于當(dāng)時新舊道派之間,既保留天師道的傳統(tǒng),也兼有上清派的新法術(shù),這比上清派更能招徠多層次、多方面的信徒。靈寶派比較重視集體的宗教活動,但又不同于天師道的聚眾活動。該派信徒一起唱經(jīng)、一起吃齋,通過齋醮科儀,用禮拜等方式來約束殺、盜、淫等種種罪行,用唱經(jīng)來凈化口出的“惡言”,用存神的方法來驅(qū)趕貪欲與惡念。靈寶派提倡修道者應(yīng)該不僅僅只求個人成仙,而應(yīng)包括要借此幫助別人行善得道,普度眾生。至唐代,靈寶經(jīng)法、修煉理論漸為上清茅山派所吸收。北宋金元時期閣皂山靈寶宗壇與江西龍虎山正一宗壇、江蘇茅山上清宗壇為符策三山。元以后,靈寶派并入正一道。道教經(jīng)典中,“靈寶”一詞最早見于《太平經(jīng)》,原為神靈寶貴之意。隆安中,葛洪族孫葛巢甫附會引申,造作《靈寶經(jīng)》30余卷,并臚列一個上自元始天尊,下至葛玄及其后嗣的傳經(jīng)系統(tǒng)。至南朝宋時,陸修靜“更加增修,立成儀軌,于是靈寶之教,大行于世”。

    簡介

    靈寶派出現(xiàn)的時間大致與上清派同時,以傳授洞玄靈寶部經(jīng)而得名。

    東晉末年,葛洪大量造作靈寶類經(jīng)書,靈寶派的傳播和發(fā)展即肇始于此。雖然靈寶派的創(chuàng)立者為葛洪,但后來該派的發(fā)揚光大則要歸功于陸修靜。陸修靜是南朝著名道士,他系統(tǒng)整理、闡釋了靈寶經(jīng)書,還補充制定了齋醮科儀。正是由于他的杰出工作,靈寶派才得以大行于世。可惜,陸修靜之后,卻甚沉寂,未見有影響的靈寶道士。北宋初年,靈寶派在江西閻皂山形成傳授中心,建立閻皂宗,才再次顯名于世。

    《靈寶度人經(jīng)》、《玉篇真文》、《元始無量度人上品妙經(jīng)》是靈寶派的主要經(jīng)典。該派強調(diào)“言無華綺,口無惡聲,齊同慈愛,異骨成親,國安民豐,欣樂太平”的思想,要求信徒們“不可得亂語,論及世務(wù)”,可見他們將儒家的倫理規(guī)范與修道緊密結(jié)合起來,為維護地主階級統(tǒng)治服務(wù)。

    葛玄、葛洪祖孫二人并稱為葛家道,葛家道道士們?yōu)榱松衩仄鋾,將其托為夏禹?帝嚳所授或所傳。 其 托始之辭雖不可信,而出世年代較早,卻是可以從書中反映的時代思想特征來斷定的。 盡管靈寶經(jīng)書出現(xiàn)的時間較早,但其卷帙一直較少,流傳也不廣。直到繼 楊羲、 許謐造作“ 上清經(jīng)”之后, 葛巢甫以古《 靈寶經(jīng)》為基礎(chǔ),加以附會引伸,造作出大批“靈寶”類經(jīng)書,才使其卷帙有所增加。也正是在葛巢甫等大量造作“靈寶經(jīng)” 的基礎(chǔ)上,才逐漸形成以此經(jīng)書命名的靈寶派。葛巢甫造作“靈寶經(jīng)”書的時間,大致 在楊、許造經(jīng)之后,到其以經(jīng)書傳弟子任延慶、 徐靈期之前。

    自從漢末黃巾失敗,張魯降曹后,曹操令天師部眾北遷,天師道眾逐散布天下。魏晉時期,由于統(tǒng)治者對道教活動的限制,五斗米道的發(fā)展暫時停滯。但是社會上的一些散落各地的天師道教徒仍然十分活躍,漸漸形成了一些新的道派。

    靈寶派

    魏武帝曹操,是靠鎮(zhèn)壓黃巾起義起家的軍閥,他對利用道教聚眾造反不能不保持警惕。但是曹操也像秦皇漢武一樣迷信仙術(shù),“好養(yǎng)性法,亦解方藥”。據(jù)曹植《辯道論》、魏文帝《典論》、張華《博物志》及《后漢書》、《三國志》等書記載。

    吳大帝孫權(quán),也很迷信神仙仙術(shù)。他聽老人們傳說:當(dāng)年秦始皇派徐福攜童男女入海求仙,止于宜洲(今臺灣)不還,其子孫常來會稽市買。于是派將軍諸葛直、衛(wèi)溫率甲士數(shù)千人入海尋找,結(jié)果找到了臺灣。孫權(quán)也優(yōu)待道士,如介象、葛玄等人都受其寵幸。

    葛玄,字孝先,丹陽句容(今南京)人,出身東吳士族家庭。早年師事左慈,受《九丹金液仙經(jīng)》,常服術(shù)辟谷,經(jīng)年不餓。擅長治病,能使鬼魅現(xiàn)形,或殺或遣。又能坐薪柴烈火上而衣冠不灼,或酒醉潛入深水中臥,酒醒乃出,身不濡濕。又能分形變化,善使符書。孫權(quán)聞而召見,欲加以榮位,以客禮待之。一次,二人共游宴,見道上人民求雨。權(quán)問:“百姓請雨,安可得乎?”葛玄說:“易得耳!奔磿蒙裆缰校暱烫斓鼗挹,大雨流注中庭,平地水深尺許。孫權(quán)又問:“水中可使有魚乎?”玄復(fù)書符投水中,須臾,有大魚百許頭,各長--_--尺,游于水中,使人取出烹治,乃真魚也。傳說有一人隨風(fēng)漂海,忽遇神島,見人授書一函,題日“寄葛仙公”,令歸吳后送達葛玄。由是舉代翕然,號之為“仙公”。吳赤烏七年(244年),葛玄去世,世人傳說他已升仙,在天上被授以“太極左仙公”之職。葛玄弟子鄭隱,亦擅長神仙方術(shù),從葛玄受《正一法文》、《三皇內(nèi)文》、《五岳真形圖》、《靈寶五符經(jīng)》及《太清金液神丹經(jīng)》等道書。在世八十余年,西晉末因避亂入霍山中,莫知所在。葛玄族孫葛洪,便是鄭隱晚年招收的弟子。

    葛洪,字稚川,號抱樸子,生于西晉武帝太康三年(283年),早年從鄭隱學(xué)道。鄭隱去后,他曾參與鎮(zhèn)壓太安二年的張昌、石冰起義。后至廣州,又從岳父南海太守鮑靚學(xué)道。東晉初還歸鄉(xiāng)里,被司徒王導(dǎo)起用為州主簿、司徒掾,遷諮議參軍。后因年老,欲煉丹,求長生,聽說交趾(今越南北方)產(chǎn)丹砂,遂求為勾漏縣令,攜子侄南下。至廣州時被刺史鄧岳留下,因止于羅浮山修道煉丹,卒于晉哀帝興寧元年(363年)。葛洪是晉代著名道教學(xué)者,他在西晉末東晉初撰寫的《抱樸子·內(nèi)篇》一書,尤其對煉丹術(shù)的貢獻最為卓越。記錄了許多實際的煉丹操作方法,從理論上證明服食金丹大藥是成仙的最高途徑。

    根據(jù)記載,葛家道在葛洪之後,葛洪又授給其侄葛望、葛世等人。由於沒有關(guān)於葛望、葛世等人仙術(shù)的史料,我們也就無從知曉。

    至?xí)x安帝隆安末年(401),葛洪侄孫葛巢甫又傳給道士任延慶、徐靈期等,從此“世世錄傳,支流分散,孳乳非一”。

    這是一個很長的傳經(jīng)故事。編造故事的目的,是想說明《靈寶經(jīng)》是一部淵源古老的神書,這部神書在魏晉時期由丹陽葛氏家族世代傳授。但是據(jù)近代學(xué)者考證,除《五符經(jīng)》之外,大多數(shù)《靈寶經(jīng)》實際上是由葛巢甫編造的,有些經(jīng)文甚至晚至南朝才問世 。

    由于除《靈寶五符》以外的大批《靈寶》類經(jīng)典及其傳承過程都不見于葛洪著述,齊梁道士陶弘景撰集的《真誥》卷二十又有“葛巢甫造構(gòu)《靈寶》,風(fēng)教大行”的記載,所以學(xué)術(shù)界一般認為:除《靈寶五符》以外的大批《靈寶》類經(jīng)典,實際出自葛洪從孫葛巢甫及南朝道士之手,其傳承譜系也應(yīng)是葛巢甫等人虛構(gòu) 。

    從漢魏之際的葛玄,經(jīng)鄭隱,至?xí)x代葛洪,道教仙術(shù)經(jīng)葛氏家族的發(fā)展,漸趨成熟。這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其一是神仙信仰開始形成了一套系統(tǒng)的理論和仙術(shù),有了比較明確的指導(dǎo)修道成仙的思想和具體方法,而不再只是裝神弄鬼的騙人把戲。其二是某些天師教徒通過經(jīng)典和仙術(shù)秘訣的傳承,開始結(jié)成組織,在道教中形成了不同于三張五斗米道的神仙道教派別。葛玄、葛洪這一派,被后人稱為葛氏道或葛家道,他們對后來道教的繼續(xù)發(fā)展有很大的影響。東晉南朝時期道教中新出的靈寶一派,即托稱葛玄為開派祖師。實際上葛家道的創(chuàng)始者是葛洪族孫葛巢甫,而其集大成者是南朝劉宋道士陸修靜。這一派以《靈寶經(jīng)》為主要傳習(xí)經(jīng)典,以元始天尊為最高神,重視齋直功德,勸善度人,有較為完備的宗教儀式,於劉宋末期停止了獨立的活動。后來逐漸與龍虎山的天師道融合。

    傳播

    楊、許造“ 上清經(jīng)”始于 晉哀帝 興寧二年(365), 葛巢甫以經(jīng)書傳弟子任、徐在安帝隆安(397~401)末。葛巢甫所造“ 靈寶經(jīng)”,在社會上很快得以流傳,當(dāng)王靈期詣許黃民求受“上清經(jīng)”時(在 許黃民于元興三年奉經(jīng)入剡后),已是“風(fēng)教大行”。據(jù)日本學(xué)者小林正美考證,葛巢 甫造作的“靈寶經(jīng)”,主要有《靈寶赤書五篇真文》《靈寶赤書玉訣妙經(jīng)》等。 葛巢甫及其后繼者在造作“靈寶經(jīng)”時,勾劃出一個上自 元始天尊,下至 葛玄及其 后嗣的傳經(jīng)譜系!对企牌?》卷三《道教所起》稱:“今傳靈寶經(jīng)者,則是 天真皇人 于 峨眉山授于 軒轅黃帝,又天真皇人授 帝嚳于牧德之臺,夏禹感降于鐘山, 闔閭竊窺于 句曲。其后有葛孝先之類,鄭思遠之徒,師資相承,蟬聯(lián)不絕!薄鹅`寶略紀(jì)》更進而 稱:“經(jīng)一億劫,天地乃開,劫名赤明,有大圣出世,號曰元始天尊,以靈寶教化,其 法興顯!庇纸(jīng)若干劫,太上大道君出世,“元始天尊下降,授道君靈寶大乘之法! 并賜道君“太上”之號!暗蹏繒r,太上遣三天真皇赍《靈寶五篇真文》以授帝嚳, 帝嚳將仙,乃封之于 鐘山。至夏禹登位,乃登名山巡狩,度弱水,登鐘山,遂 得帝嚳所封《靈寶真文》。禹未仙之前,乃復(fù)封之鎮(zhèn)乎北岳及包山洞庭之室!

    后 吳王闔閭登包山得之,群臣不識,以問孔子,謂是《靈寶五符真文》。因 闔閭“侈性慢 易,不能遵奉道科,而真文乃飛上天,不知靈寶派所在。后其子 夫差嗣位,乃登勞山復(fù)得之, 奉崇供養(yǎng), 自爾相承,世世錄傳。至三國時,吳主 孫權(quán) 赤烏之年,有瑯瑯 葛玄字孝先,入 天臺山學(xué)道,精思遐徹,未周一年,感通太上遣三圣真人下降,以 靈寶經(jīng)授之。孝先凡所受經(jīng)二十三卷,并《語稟》《請問》十卷,合三十三卷。孝先傳鄭思遠,又傳兄 太子少傅海安君字孝愛,孝愛付子護軍悌,悌即抱樸子之父, 抱樸從鄭君(思遠)盟, 鄭君授抱樸,于羅浮山去世,以付兄子海安君,至從孫巢甫,以隆安之末傳道士任延慶、 徐靈期等。世世錄傳,支流分散, 孳孕非一!

    類似上述傳經(jīng)譜系,在 陸修靜《靈寶經(jīng)目序》《道教義樞》卷二《三洞義》《云芨七》卷六《三洞并序》等書中,皆有記述。 其所云 元始天尊降授太上大道君,再遣三天真皇降授 帝嚳、夏禹、 吳王闔閭云云,自屬 虛構(gòu)的神話,所謂 葛玄于 天臺山得“ 靈寶經(jīng)”三十三卷,亦為造經(jīng)者的依托。因葛玄乃 葛洪從祖,其所撰《抱樸子》和《神仙傳·葛玄傳》,以及《道藏》所引《抱樸子》佚 文,皆未載其事,僅提到葛玄、鄭思遠等傳授《太清丹經(jīng)》及《三皇文》。元譚嗣先造 《太極葛仙公傳》,錄有 陶弘景《吳太極左仙公葛公之碑》,亦未記其事。因此, 陳國符《 道藏源流考》曰:“蓋本無其事,因六朝吳、會間,盛傳葛玄神跡,故造經(jīng)者依托之耳!睆纳鲜龈鸪哺捌浜罄^者所編造的傳經(jīng)譜系中,可以看出,大多托稱太極左仙公葛玄的形式加以鋪敘。其中如 《洞玄靈寶本行宿緣經(jīng)》,原名為《太極左仙公請問經(jīng)》,《洞玄靈寶本行因緣經(jīng)》, 原名為《仙人請問眾圣難經(jīng)》。據(jù)《靈寶略紀(jì)》載, 葛玄所受三十三卷“靈寶經(jīng)”中, 即有“《語稟》《請問》十卷”。將這么多經(jīng)書依托于葛玄“語稟”、“請問”,自非 祖師不具如此資格。

    《靈寶略紀(jì)》稱,葛巢甫在 隆安末,將“ 靈寶經(jīng)”“傳道士任延慶. 徐靈期等,世世錄傳,支流分散,孳孕非一!

    《道教義樞》卷二《三洞義》作了同樣的記載。任延慶事跡不詳,徐靈期在《南岳 九真人傳》《 南岳小錄》《南岳總勝集》等中皆有記載!赌显揽傉婕·衡岳觀》稱其 為吳人。但《南岳九真人傳》與《南岳小錄》皆稱他于西晉 武帝 太康八年(287)去南岳 建衡岳觀,蓋誤!赌显谰耪嫒藗鳌贩Q其為“宋時人”,以 南朝宋“ 元徽二年甲寅(47 4)九月九日于 上清宮白日升舉。”(《南岳總勝集》謂元徽元年九月九日 沖舉), 蓋得其實。

    除任延慶、 徐靈期傳“ 靈寶經(jīng)”外,與其同時的 陸修靜(406~477)則是更為重要的傳人。他是南朝著名道士,對改造舊道教、建立 士族 新道教有很大的貢獻。他與 天師道、上清派、靈寶派皆有淵源,但皆無直接的師承關(guān)系,自稱“三洞弟子”。唐道宣《 廣弘明集》卷四對其評述曰:“昔金陵道士陸修靜者,道門之望,在宋齊兩代,祖述三張(張陵、 張衡、 張魯),弘衍 二葛( 葛玄、 葛洪)。郗張之士,封門受箓。 遂妄加穿鑿,廣制齋儀,糜費極繁,意在王者遵奉。”這一段評語是比較中肯的。

    經(jīng)典介紹

    《度人經(jīng)》全名為《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jīng)》,它雖不是道教中最古的經(jīng),而是晚至東晉末始出世,但它卻被后世道士奉為“眾經(jīng)之祖宗!彼喈(dāng)程度上奠定了南北朝后道教的尤其是其仙譜及宇宙論的面貌,唐初編篡《隋書》,其《經(jīng)籍志》敘述道教原始,幾乎全以《度人經(jīng)》為據(jù)。對之注釋、運用和衍演者歷代都有,原書只1卷,至宋后竟衍至61卷之多,明正統(tǒng)《道藏》中乃被置于首經(jīng)的地位,足見其對道教史影響之巨了。

    《度人經(jīng)》為葛洪從孫葛巢甫所“造構(gòu)”。但他依托的古《靈寶經(jīng)》,卻是葛氏家族中傳承已久的!抖热私(jīng)》的出現(xiàn),標(biāo)志著南方道教道風(fēng)的重大變化。而造成這一變化的重要因素,是大量地吸取了古代印度的若干思想,諸如敬奉大梵、大談劫運,構(gòu)想三十二天等等。對此,學(xué)者已注意到了。通常,人們將這歸于佛教的影響。但仔細讀一下全經(jīng),便會發(fā)現(xiàn),將其中的外來成分歸于佛教的影響,是不確切的。它的真正來源,是古印度的婆羅門教思想。治道教史有必要搞清這一點,搞清了它,道教教義中的一些問題方可得到合理的解釋。

    一、關(guān)于元始與梵

    《度人經(jīng)》中出現(xiàn)的最高尊神,是元始天尊!霸甲娼,化生諸天,開明三景,是為天根,上無復(fù)祖,唯道為身。”[]他是道的化身,一切尊神的初祖。這一尊神,又稱為梵、大梵,所謂是為“大梵,天中之天”!抖热私(jīng)》是元始所說,而又稱為“大梵之言”,因為大梵即元始。這梵,是古印度的神,而不是中土原有,是不待言的。

    然而,此梵來源印度的哪一教派,則素被誤解。在印度傳入中國的宗教中,以佛教為獨盛,中國古人的腦袋中,幾乎將佛教當(dāng)了印度文化的別名,凡從印度傳來的東西,常常委之于佛教。對于《度人經(jīng)》的印度成分諸如稱大梵、劫數(shù)等,皆被籠統(tǒng)地看成佛教的術(shù)語和思想。幾本有影響的道教史著作,幾乎都持這樣的觀點。

    梵為最高尊神的思想,是否來自佛教呢!答案是否定的。

    早期佛教的一個重要特點,是用因緣說否定永恒的宇宙本體——梵,這是它與婆羅門思想的重要區(qū)別。這一點漢譯佛典中也有表現(xiàn),吳竺律炎與支謙共譯《摩伽登經(jīng)》,其《明往緣品》第二云:“又汝法中,自在天者,造于世界,頭以為天,足成為地,目為日月,腹為虛空,發(fā)為草木,流淚成河,眾骨為山,大小便利,盡成于海。斯等皆是汝婆羅門妄為此說,夫世界者,由眾生業(yè)而得成立,何有梵天能辦斯事?”三國康僧會《安般序》稱得安般行者,“八不思議,非梵所得!眲t是從小乘佛教的立場貶斥了“梵”的地位。支謙與康僧會同處三國時期,且同在吳地傳教,二人實代表漢末以來佛教流傳的大乘、小乘兩大系統(tǒng),二者對梵的貶抑和否定立場,可代表當(dāng)時中國佛教界的一般立場。在往后的發(fā)展中,佛教的經(jīng)典中也提到梵及印度傳統(tǒng)傳說的諸天。這種提及,大致上是借用婆羅門教中的某些哲學(xué)成份,如用梵網(wǎng)說明事事無礙、理事無礙等等;同時又將梵置于佛的下首,做佛的保護神,借梵的傳統(tǒng)威望以抬高佛。諸如佛行而“梵王捧傘,天帝持拂”之類神話,在漢譯佛經(jīng)中很早就出現(xiàn)了。尤其在中國佛教徒與道教徒論戰(zhàn)時,后一點強調(diào)得更厲害。時而對于以梵為宇宙本原的思想,即原來作為印度古代正宗的婆羅門思想,佛教則斥為“梵天外道”?梢娮詵|漢末以降,“梵”在中國佛教徒中是被貶抑的、未得正果的二三流角色。試問,在與佛教爭斗中的道教,會將佛教中視為佛的陪襯的二三流角色奉為自己的最高尊神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以梵為最高尊神,只能源自婆羅門教。梵(BRAHMAN)在古印度的《梨俱吠陀》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并有宇宙統(tǒng)一神的意味。以后在梵書中期,梵天進一步突出起來,占有最高的地位,梵系從梵天抽象而來,在印度哲學(xué)中又是形而上學(xué)的實體,成了“全世界之王”,天地的護持者,在宇宙形成之時,創(chuàng)造了諸天神祗。[]這些就是《度人經(jīng)》稱大梵為“天中之天”,奉之為元始天尊的來歷了。

    道教吸取了梵入自己的神的譜系并且居于最高位置,與它本身的特點是分不開的。道教信仰中最高的對象是道,道又是尊神。漢代一般認為這一尊神即老子或老君。邊韶《老子銘》、王阜《老子圣母碑》,皆以老子為道!独献邮ツ副吩疲骸袄献诱撸酪。乃生于無形之先,起于太初之前,行于太素之元,浮游六虛,出入幽冥,觀宇宙之未別,窺清濁之未分”。及五斗米道興,張魯《老子想爾注》承襲上述觀點,說道即一,而“一散形為氣,聚形為太上老君”。在道即尊神這一點上,婆羅門思想與道教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婆羅門教中,大梵即是最高、最先的存在,所以被贊頌為“唯彼為大道兮,唯彼為至真”,稱這“超上大梵”[]。在這些方面,它與道教對最高尊神即道的理解是一致的。這是道教能夠吸收大梵的內(nèi)在依據(jù)。

    同時,《度人經(jīng)》以大梵即元始取代老子在道教中的最高地位,也與葛巢甫從祖葛洪的理論活動有關(guān)。漢代以降,素來將老子看成道的化身,葛洪從祖葛玄猶持此觀點,但葛洪為了強調(diào)“神仙可學(xué)”,在《神仙傳·老子》中宣稱老子不是自然神靈,而是學(xué)得仙位,即他不是終極的最高的神。于是道教中便缺了個終極的原因,其宗教理論有了個缺口。迨及晚年,葛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仙譜系的安排中缺了個“極妙之根”,于是在《枕中書》中推出了終極的元始天王,又稱盤古真人,作為道教始祖,補上了自己理論中的缺憾,而這元始天王,盤古真人,原形正是梵(此說見本文第四部分)。到了葛巢甫,則徑直以大梵名之了。

    當(dāng)然,《度人經(jīng)》對梵的形象也不是完全照搬,而是根據(jù)自己的需要和理解。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以氣釋梵,所謂“大行梵氣,周回十方”;所謂“梵氣彌羅,萬范開張”,所謂“天真皇人,梵氣玄遼”,等等,都強調(diào)了梵與氣是緊相結(jié)合的。

    氣的思想,為中國所固有,在論述宇宙演化,宇宙結(jié)構(gòu)時,中國人幾乎無不援氣為說。道教初起時,在宇宙觀上,神道觀上,都有濃厚的氣論的影響。一般說來,道教在論及宇宙演化時,道與氣的概念往往可以互代。氣或氣的原初狀態(tài)成為宇宙演化的起點,也是溝通永恒的道和具體的物,溝通“與道合真”的目標(biāo)和修煉之間的橋梁。而在印度的宗教中,梵則是純粹精神性的存在!端蠆W義書》說:“世界安立在識之上,為識所指引。識就是梵”。[]盡管有的《奧義書》中講到梵是“生命氣息”,認為“敬思大梵為生氣,其人生存自可見。氣是群有之生命,故氣稱為一切壽”。[]但其義與中國古代講的氣大有差別。至于婆羅門教的“梵我合一”或“梵我一如”,望文生義地解釋,似乎與道教的“與道合真”相似,但實質(zhì)上差別很大。梵我合一,是個體靈魂與梵的合一,是精神解脫的一種境界,而道教的“與道合真”前提是“形神俱妙”。作為形神俱煉的仙術(shù),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離不開氣。道教徒喜用“炁”字代氣,“氣”上為“無”,下為“火”,無言其本,火言其能。道、尊神,炁三者統(tǒng)一起來,才能與道教對宇宙本源、對追求目標(biāo)、對修煉方術(shù)的一貫思想統(tǒng)一起來!抖热私(jīng)》將梵與炁連結(jié)在一起,正是從道教的原有觀念去理解、吸取婆羅門教關(guān)于主神大梵的思想。

    二、關(guān)于諸天及摩王

    《度人經(jīng)》的一個重要特點,是構(gòu)造了一個諸天世界!鹅`寶本章》言“上清之天,天帝玉真,無色之境,梵行,東方八天……南方八天……西方八天……北方八天……”。梵行四方,每方八天,合為三十二天。這種宇宙結(jié)構(gòu),在中國本土的典籍中也沒有的!冻o、天問》中有“圍則九重”的說法,似暗示了一個九重天的模型,東漢揚雄所說的“九天”,則為九方之天,應(yīng)是從地上的九野對應(yīng)而成的,至于占統(tǒng)治地位的方位觀念則是東南西北中五方。三十二天的觀念,也是來自婆羅門教的。

    在印度古代傳說中,帝釋天四周各有八天,合為三十二天,帝釋天為三十三天,《黎俱吠陀》中就有這種觀念!抖热私(jīng)》三十二天之說應(yīng)受此啟示(帝釋即因陀羅大王,在婆羅門教中一度曾極受崇拜。在佛教中,帝釋天即忉利天,地位并不高)。又在古印度婆羅門觀念中,諸天皆為梵所化生。所以《度人經(jīng)》說梵行三十二天,其《元洞玉歷》又明說“梵炁彌羅,萬范開張,元綱流演,三十二天”。從前面引《摩伽登經(jīng)》可知,佛教對諸天世界為梵化生,斥“婆羅門妄為此說”。所以《度人經(jīng)》的整個諸天結(jié)構(gòu)的觀念,采自婆羅門思想而非來自佛教是無疑的。

    這三十二天的結(jié)構(gòu),《度人經(jīng)》是依四方排列的,而從太黃皇曾天開始,齊嚴東注:“東第一,屬清微天帝位,元陽之炁”。這一次序,與中國原有的五行以東方為始相合。三十二天之名經(jīng)過漢譯,加上了道教本身的理解,要想尋得它在梵文中準(zhǔn)確對譯,已很困難。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它的內(nèi)涵與佛教的理解不同,而只能屬婆羅門教。三十二天中又含有三界,即俗界、色界、無色界和三界外。經(jīng)中又提及大羅天和玉清、上清。這樣在總數(shù)上就超出了三十二天。對此,《道門經(jīng)法相承次序》卷上解釋說:“自玄都玉京以下,合有三十六天,二十八天是三界內(nèi),八天是三界外。其三界者,欲界、色界、無色界;從下六天為欲界,次十八天為色界,次四天為無色界,三界合二十八天”。“三界上四天名為種人天,亦名圣弟子天,亦名四梵天”!捌浯渭粗寥寰场!白钌弦惶烀淮罅_天,在玄都玉京山上!贝箬蠹丛继熳鹗蔷佑谧罡叩拇罅_天的。在佛教的三界結(jié)構(gòu)中,梵天仍處在色界之內(nèi),或者列欲界十天,色界十八天,無色界四天,三界合三十二天。這是將婆羅門的最高神貶抑了。

    十方三十六天,而以大羅天為最高。這最高的大羅天命名之由何在?后世道教徒自然努力去體會,并編制了各種神話式的解釋,卻都不得其解。大羅天,即是大梵天,梵全稱為BRAHMAN所以道經(jīng)中或稱“梵羅”!短珮O真人頌》曰:“神云渙層虛。梵羅屯碧霄,元始九龍駕,皇人按青軺!贝髓罅_顯然指元始所居之境。但習(xí)慣上卻稱為大羅,是將梵、羅二字拆開,以梵為人格神,羅為諸天最高境。實際上大羅即是“大梵天中之天”,《度人經(jīng)》中本有明文。[]本來一神之名分為二,以論傳論衍變?yōu)槎瘢@種語訛現(xiàn)象在神話發(fā)展史上是常見的。梵羅拆而為二也是語訛的一例,只不過訛成一神一境而已。而這種情形,是與印度和中國對諸天的不同觀念有關(guān)的。古印度人稱某天帝往往徑稱某天,《奧義書》中言,“諸天畏死”云云,諸天即指神而言。而在中國的習(xí)慣上卻要分清某天某帝。同時,在婆羅門教中,梵、梵天是有分別的。但中國語言中卻難作此分別。從《度人經(jīng)》看,大梵即是元始天尊,但又稱“天中之天”,三十二天名中帶有“梵”字的甚多,梵與梵天的區(qū)別是難以一目了然的。因此,從中國人的思維習(xí)慣和語言習(xí)慣上看,梵、羅的拆開都是很自然的。通常解“大羅天”,都引《度人經(jīng)》中“是為大梵,天中之天,都羅蕭臺,玉山上京,上極無上,大羅玉清”為說,但又往往在羅字字義上作文章,齊嚴東解“羅”為“包羅眾天”,后來注家多從嚴說。其實此“羅”為譯音,與它在中國語言中的字義無關(guān)。明乎大羅即大梵(天),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道教《度人經(jīng)》中一個突出的思想,是對摩王的崇拜與對諸天的崇拜幾乎放在一個平面上。這也是與婆羅門思想一致而與佛教思想大異的。

    梵與摩王,在《度人經(jīng)》中竟然是相互融溶的。《空洞謠歌之章摩王靈篇》中《色界摩王之章》:“落落高漲,明炁四騫。梵行諸天,迂回十方。無量大神,皆由我身”。這是借摩王自道的,依此說來,摩王也系梵化生!督(jīng)》稱色界無色界摩王之歌“并是諸天上帝及至靈魔王隱秘之音,皆是大梵之言,非世上常辭!比绱说鹊,都表現(xiàn)了對魔王的崇拜。這一崇拜,甚至與中國傳統(tǒng)的五帝崇拜混合起來,即有青、赤、黃、白、黑五帝。也有青、赤、黃、白、黑五大魔王。稱“五帝大魔,萬神之宗。飛行鼓從,總領(lǐng)鬼兵!

    對魔王的崇拜,本來在道教中有其思想基礎(chǔ),那就是對鬼王、人鬼的崇拜。五斗米道之外,比如《三皇文》系統(tǒng)的神譜中有對八帝的崇拜,但他們只是南斗之佐的“八大鬼神”。北斗星君是早期道教最重要的崇拜對象之一,但七星君的名號如魁之類字皆從鬼,所以神與“鬼”原是一家。道教對尊神的崇拜與對鬼王的崇拜是一致的,這是它能吸取印度婆羅門教的魔王的內(nèi)在原因。這一點,《洞玄靈寶三洞奉道科戒營》卷二解釋很清楚:“魔王亦神王之流。凡有三種:一者三天魔王,二者五帝魔王,三者飛天魔王。皆戒鑒保舉學(xué)道行人,故u2018大勛魔王,保舉爾身u2019”也!拌蟆痹阼笪闹性小捌矶\而得的魔力”的含義。又在其宇宙論中,諸天皆為梵所化,魔王為欲界第六天他化自在天。在佛教學(xué)說中,魔是佛的死對頭,老是跑到下界來破壞,而在婆羅門教和后來的印度教中,魔王也在其崇拜的系列之中,盡管對他有點厭惡但又畏懼他,這就象中國人對瘟司、瘟神絕無好感但仍使之享受香火一樣。

    《度人經(jīng)》中的魔王,是擔(dān)任監(jiān)察大神的,要升入仙界須得他們的保舉。他們也不象佛教的傳說那樣,僅僅居在欲界第六天,而是同樣居在色界、無色界。這點,是源于婆羅門教某派的傳說,還是出于中國道教徒自己的創(chuàng)造?則書闕有間,不敢妄斷。

    三、關(guān)于諸天隱韻與步虛聲

    《度人經(jīng)》中反復(fù)提到諸天隱韻,由此引出道派史道樂史上的幾個重要問題。

    筆者以為所謂隱韻,是由婆羅門教的贊頌歌辭及音調(diào)翻譯、改編而來的。要說清這點,不妨剖析一下《元始靈書》中篇中的兩句話:“亶婁阿薈,無惒觀音”。

    對這八個字,唐李少微曾詳加注釋:

    此八字黃曾天內(nèi)音也,亶者,坦然廣遠貌;婁者,玉京山下長樓之名也,上承玄都宮,亦謂之樓都,言山樓互聳,亶然廣遠。阿者,玄都中阿那之神名也,掌樓之臨主。大梵之炁,炁數(shù)交周,阿那之神,則鳴樓都之鼓,以集眾真,上朝元始,日三周而一鳴以為常節(jié)。薈者,帝君游臺之名,薈蔚華秀,故曰薈。無者太無,言太無之中,自然能生真圣,《太霄瑯書》曰:u2018無形生真、真從無中生u2019也。惒者,日月門戶之名,言天中日月會于惒門。觀者,觀覺也,是天中帝君之諱,主長夜之箓。音者,八字之音也。[]初讀之下似乎注得頭頭是道,實際卻是牽強附會,望文生義。用這種逐字作解的辦法,將八字之解拼攏,根本不成文義。

    按,此八字出《諸天中大梵隱語無量音》。實際上是對光音天的贊頌。阿薈云者,應(yīng)是“阿會亙修”的略稱,或阿婆會的異譯。ABNASVARA在印度原指色界第二禪天中的第三天,中譯異音很多,有阿婆會、阿會亙修、阿婆羅等。《一切經(jīng)音義》三“阿婆會天,此云光音天,亦云極光凈天,即第二禪第三天”。又同書“阿會亙修天,《長安品》作阿婆亙修天,即光音天也”。阿會亙修、阿婆會所指為一,阿薈云者,不過是略稱,阿薈與下句“觀音”,實際上又是指同一對象。此觀音其實是光者之訛,舊佛典中,光觀曾有互訛,觀世音或作光世音,此則光訛作“觀”。“亶婁”,佛典中習(xí)作擔(dān)羅,義為三,“亶婁”云者指其之“第三天”。上文阿薈,為第二禪第三天的音譯,下文觀(光)音,則為義譯!盁o惒”一詞,如果依吳語念,無同“南無”之“無”(嘸),“無惒”即是摩訶,義為大。因此,上述八字是贊美第三阿會亙修天為偉大的光音天。光音天,直譯應(yīng)作極潔凈天,所以此處亦即贊美阿薈亙修的極端潔凈。本來相當(dāng)簡單的東西,被李少微注得復(fù)雜萬分,由于李注漸被后人接受,這部分經(jīng)文的性質(zhì)也漸不清。事實上,所謂“大梵隱語無量音”,不過是對諸天的贊頌。從一面分析那八字可以看到,至少是其中的《元始靈書中篇》贊頌的辭句是源自印度的,但作了改寫濃縮,看《吠陀》、《奧義書》,對諸天、大梵的贊頌往往一唱三嘆,文重義復(fù),道教徒改成四字句,二句頌一天,六十四句頌完三十二天,簡則簡矣,要尋對梵文中的原辭,恐怕是不可能了。

    在婆羅門教中,唱贊素來是宗教儀式中的重要因素,而對音韻的崇拜又素來夾雜其中,其淵源可以遠推至《吠陀》時代。四吠陀中《梨俱吠陀》就是專為唱贊的集子。婆羅門教則進一步發(fā)展了這種思想,所謂“唱贊聲高天,諸天位依立”。[]相較而言,在道教初起時,宗教儀式既比較簡單,唱贊一類內(nèi)容也不發(fā)達。無論是太平道的符水治病,還是五斗米道的靖室思過、強調(diào)守道誡,唱贊有無難以斷定,但至少不突出。稍后所出道書,如《抱樸子》諸書所記及上清派所述,大多以符、圖、咒、方(術(shù))為主。絕沒有象《度人經(jīng)》這樣的連篇累牘的贊頌之辭。

    《度人經(jīng)》的“諸天隱韻”,表現(xiàn)了道教史上的一大變化,原來的符、圖、咒、方旁邊,出現(xiàn)了以贊頌為主的道書,而相應(yīng)地在宗教活動中齋醮科范更為完善、突出起來。因為唱頌本來是宗教儀式的附屬部分,反過來以《度人經(jīng)》這樣大量唱頌的經(jīng)書為內(nèi)容的宗教儀式,則只能是以祭禱為主的齋醮科儀。正如陸修靜所說的那樣,“夫齋法之大者,莫先太上靈寶齋,靈寶之文,是天地之元根,神明之戶牖,眾經(jīng)之祖宗,無量大法橋也!盵]當(dāng)然,這并不妨礙道教徒將傳統(tǒng)的符、圖、咒、術(shù)與之結(jié)合起來,試看一下《度人經(jīng)》便可明白的。而這樣做的結(jié)果,使得道教的齋醮仍然呈現(xiàn)出自己的面貌,而與印度的某些儀式有所區(qū)別。

    值得注意的是,“諸天隱韻”本是一種唱贊。而且是有一定曲調(diào)的,經(jīng)中云:“百魔隱韻,離合自然!碧瞥尚⒆ⅲ

    此明天尊誦經(jīng),感得三界群魔飛行空中,歌隱韻之音,俱來朝會。隱韻者,明此靈章,皆是諸天上圣自然隱秘之音,非世所知,謂之隱韻。屬對成文曰韻,五聲相和為音,合而言之謂之隱韻。自然者,言此靈文皆諸天妙炁靈風(fēng)鼓奏自成歌詠之音,非關(guān)造作而成入,故云自然也。[]

    成玄英此注可謂得其真諦。隱韻就其內(nèi)容來說是對諸天的贊頌,從形式看即為歌詠之音。由此我們可以理解所謂“天中空洞”,“自然靈章”,所謂“碧落空歌”,都指此經(jīng)中相當(dāng)一部份內(nèi)容是適合于詠唱的,或原來就是詠唱的。特別是那些指明“空洞謠歌之章”的部分,包括我們上面引的對諸天的贊頌之辭,實際上都是有一定曲調(diào)的唱辭。

    肯定這一點極為重要。因為這種曲調(diào),正是后來的所謂步虛聲的出處。

    陳國符先生《道樂考略稿》述《步虛》,溯至北魏寇謙之得《云中音誦新科經(jīng)戒》,音誦謂即華夏頌、步虛聲。同時又引東晉末葉《太極真人敷靈寶齋戒威儀要訣》(下簡稱《要訣》)。據(jù)此,步虛聲的出現(xiàn)當(dāng)在東晉末,至遲在寇謙之“得經(jīng)”的北魏神瑞二年即東晉安帝義熙十一年(415年),F(xiàn)在細讀《要訣》,知步虛為靈寶齋法中的內(nèi)容。書中在述燒香祝愿十方后總結(jié)曰:

    拜既竟,齋人以次左行,旋繞香爐三匝,畢。是時亦當(dāng)口詠《步虛躡無披空洞章》。所以旋燒香者,上法玄都無上玉洞之天大羅天上太上大道君所治七寶自然之臺,無上諸真人持齋誦詠,旋繞太上七寶之臺。今法之焉。

    《步虛聲》在齋醮中運用,是法諸真人僥玉京山七寶臺,其事跡的本源即在《度人經(jīng)》中。尤其可注意的,是《步虛》的全稱為《步虛躡無披空洞章》。《洞章》數(shù)見《度人經(jīng)》其《元洞玉歷》:“上帝高真,泛景太霞,嘯詠《洞章》”。所謂《洞章》應(yīng)即《靈寶本章》所述“天中空洞,自然靈章”,或稱“空洞謠歌之章”,都是指諸天上帝諸天魔王朝元時所唱!恫教摗酚址Q《空洞步虛章》[],實際上即是《洞章》。

    前面說過,對諸天的贊頌是《諸天中大梵隱語無量音》的構(gòu)成部分,它的來源是對印度原有贊頌的編譯或改寫。因此,我們可以說,《洞章》的來源,也與婆羅門教有關(guān),至少是在其思想影響下形成的歌詠。其中,是否有直接來自印度的曲調(diào)?看來是可能的。陸修靜所撰集《太上洞玄靈寶授度儀》在誦《還戒頌》畢后:“師弟子繞壇梵詠”,又“梵詠出西北九天門”。此“梵詠”極有可能即與《度人經(jīng)》的《洞章》有關(guān)。

    據(jù)上所述,《步虛》源于《洞章》,且在靈寶齋法中仍有梵詠的內(nèi)容,步虛與梵詠的聯(lián)結(jié)如何,就頗值得考慮。是一是二?曲同曲異?二者既與《洞章》有關(guān),而《洞章》至少雜有(甚至本來就是)印度成分,那么步虛與梵詠在音調(diào)上同源的可能是極大的。這一點希望能引起進一步的討論。

    《靈寶度人經(jīng)》成書確切年代難明。《云笈七簽》卷六述靈寶經(jīng)傳授世系,提及“巢甫隆安元年傳道士任延慶,徐靈期,遂行于世。”隆安元年為公元397年。此為《度人經(jīng)》面世的下限,此年比寇謙之自稱得《老君云中音誦新科誡經(jīng)》的415年早18年。現(xiàn)在知道步虛實源于《洞章》,則《云中音誦》的步虛聲與《度人經(jīng)》及與之配合的《步虛經(jīng)》有何關(guān)系,便十分值得進一步探討了。

    四、關(guān)于劫運和開劫度人

    《度人經(jīng)》源自婆羅門教的另一個重要思想是稱劫數(shù);蛘哒f,是將劫數(shù)引入宇宙演化論。

    在《度人經(jīng)》中“元始祖劫,化生諸天”,元始天尊是在最初一劫時即存在的!霸甲娼佟币韵碌挠钪嫜莼,在《元洞玉歷》中有概括而系統(tǒng)的闡述:

    龍漢延康,渺渺億劫;煦缰,上無復(fù)色,下無復(fù)淵,風(fēng)澤洞虛,金剛乘天。天上天下,無幽無冥,無形無影,無極無窮。溟涬大梵,寥郭無光,赤明開圖,運度自然。元始安鎮(zhèn),敷落五篇。赤書玉字,八威龍文,保制劫運,使天長存。梵炁彌羅,萬范開張。元綱流演,三十三天。輪轉(zhuǎn)無色,周回十方。旋斗歷箕,回度五常。

    這是一幅完整的以大梵之炁為本原的宇宙演化圖景

    經(jīng)中出現(xiàn)的劫名,計有龍漢、延康、赤明三個,至于“億劫”云者,系指大劫中所包“小劫”而言。三劫順序,注者說法不一,我們不來管他。照字面上看,在龍漢、延康二劫終了時,是一片混沌。無形無影虛無洞達而大梵在其中,待到赤明之劫,才又天開地辟,大梵之炁演為三十二天。元始天尊開劫之后,用五篇真文保制劫運。這五篇“赤書玉字”的“真文”,是靈寶一系原有的經(jīng)文,現(xiàn)在將它的出現(xiàn)與天地開辟聯(lián)系起來,大大抬高了五篇真文的身價。

    按劫數(shù)之說,源自印度,眾所共知!段簳·釋老志》言道教“又稱劫數(shù),頗類佛經(jīng)”!端鍟·經(jīng)籍志》述關(guān)于元始天尊的記載時也認為“所以說天地淪壞,劫數(shù)終盡,略與佛經(jīng)同”。但就《度人經(jīng)》來說,“劫運”的觀念與佛教類似而不相同,實際上來源于婆羅門教。

    “劫”的觀念,原是婆羅門教所主張,以后佛教也加吸收,但二者內(nèi)涵略有差異,這兒不作詳述。只是指出一點,《度人經(jīng)》的劫運觀念是與其整個宇宙演化觀念連在一起的,其來源在被佛教稱為外道的“安荼論”。

    安荼為梵文ANDA音譯,義為雞卵。《梨俱吠陀》中已將天地的起源系于“金卵”,以后《奧義書》加以發(fā)揮形成系統(tǒng)的宇宙起源論:

    太始之時,唯“無”而已。而有“有”焉。而“有”起焉,化為卵。卵久靜處一年時,于是乎破,卵殼二分,一為金,二為銀。

    彼銀者為此土地,金者為天,卵外膜為山岳,內(nèi)膜為云霧。脈管為江河,液汁為海。[]

    據(jù)香港饒宗頤先生考證,安荼論在東漢傳入中國,東漢吳晉時渾天說比擬“渾天如雞子”,徐整《三五歷記》述盤古開天辟地神話,皆與安荼論有關(guān)[]我們這里只談與道教有關(guān)的部分。

    在安荼論的影響下,徐整寫了《三五歷記》,推出一個開天辟地的大神盤古:“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陽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shù)極高,地數(shù)極深,盤古極長,后乃有三皇。數(shù)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極于九,故天去地九萬里!盵]又說“未有天地之時,混沌如雞子,溟涬始牙,蒙鴻滋萌,風(fēng)在攝提,元氣肇始”。[]。

    其后葛洪晚年,采納此段神話,形成元始天王為道教始祖的神話:

    昔二儀未分,溟涬鴻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未具,狀如雞子,混沌玄黃,已有盤古真人,天地之精,自號元始天王,游乎其中,復(fù)經(jīng)四劫,二儀始分,相去三萬六千里,崖石出血成水,水生元蟲,元蟲生濱牽,濱牽生剛須,剛須生龍。元始天王在天中心之上,名曰玉京山,山中宮殿,并金玉飾之,常仰吸天氣,俯飲地泉。[]

    比較上引《三五歷記》、《枕中書》文及《元洞玉歷》所述,思想來源于同一處,是可以肯定的,盡管《洞玉歷》沒有“雞子”一說。同時,元始天王、盤古真人與《度人經(jīng)》中元始天尊、大梵所指為一非二也可決定無疑。事實上所謂“外道安荼論師”的學(xué)說中本來就有天地開辟中生梵天的一說:“本無日月星辰,虛空及地,唯有大水。時大安荼生如雞子,周匝金色,時熟破為二段,一段在上作天,一段在下作地,彼二中間生梵天,名一切眾生祖公,作一切有命無命物!盵]梵天出自金胎(印)亦載入《摩奴法典》,印人皆熟知。

    與徐整《三五歷記》不同的是,葛洪引進了“劫”的概念。《度人經(jīng)》言劫數(shù)目雖與葛洪不同,但一脈相承之跡是清楚的,比起葛洪的《枕中書》來,《度人經(jīng)》吸取婆羅門思想更為直接更為大膽。《枕中書》較多地保留了重視歷史傳統(tǒng)的中國文化的特征,著重探討的是道教的“極妙之根”,以及由之派生的“嫡系子孫”天、地、人三皇及八帝等等,而對天地開辟以后形成的空間結(jié)構(gòu)沒有涉及!抖热私(jīng)》則將大梵化生三十二天等思想都綜合進來了、它所述的“劫”數(shù)目與《枕中書》不同,或者根據(jù)所聞作了修正。

    《度人經(jīng)》的基本思想是元始天尊開劫度人,其宗旨為“仙道貴生,無量度人”。上述宇宙論、劫數(shù)說都是為這一基本思想作了必要的理論鋪墊。道教是依照自己的需要來吸取外來思想的。至于開劫度人的說法本身,卻又是來自婆羅門教,《慈恩寺傳》三曰:

    印度梵書名為《記論》、其源無始,莫知作者。每于劫初,梵王先說,傳授天人。以是梵王所說,故曰梵書。其言極廣、有百萬頌。

    從上面引的這段話適見婆羅門有大梵開劫(“每于劫初”)說書(《聲明》)傳授天人的說法。《度人經(jīng)》的開劫度人之說當(dāng)與此有關(guān)。只是它所指之書,則是《五篇真文》之類原有的經(jīng)書,當(dāng)然也包括融合了婆婆羅門思想的靈寶諸經(jīng)。

    五、關(guān)于靈寶授受的傳說

    《度人經(jīng)》是站在道教立場上大量吸取婆羅門教的尊神、宇宙論及贊頌、祭祀儀式的一個結(jié)果。以往人們將其外來成分說成佛教,是弄錯了。不過,婆羅門教的文獻、資料是怎么供道教取資的?尚值得認真探討。

    《度人經(jīng)》的一部分內(nèi)容,原來是從梵文翻來的,《洞玄靈寶度人經(jīng)大梵隱語疏義》明說其“書是梵書,音是梵音!庇纱,我們推測,當(dāng)時的造經(jīng)者,得到過梵文的婆羅門經(jīng)典,而決不會是從漢譯佛典中東竊西抄一點婆羅門思想拼湊而成。

    婆羅門教最早傳入中國是什么時候?殊難斷定。由于它沒有象佛教這樣在中國扎下根來,甚至沒有以獨立的形式(例如象摩尼教、襖教那樣)在中國出現(xiàn),更難索考。不過,婆羅門僧人和婆羅門經(jīng)典于東漢末年已進入中國則是可以肯定的。《歷代三寶記》所記竺法護事尤可注意:“月支國沙門縣摩羅剎,晉言法護、本姓支,歷游西域,解三十六國語及書,從天竺國大攜梵本婆羅門經(jīng),來達玉門,固居敦煌,遂稱竺氏,后到洛陽及江左!

    法護晉時來華,在此之前是否有過“梵本婆羅門經(jīng)”進入中國?恐怕不能排除這種可能。關(guān)于靈寶經(jīng)傳授的若干傳說,就有一些蛛絲馬跡。諸道書述《靈寶經(jīng)》的授受都有一段漫長的神話,都說由徐來勤等傳給吳葛玄。《云笈七簽》卷三引《靈寶略記》曰:“葛玄在天臺山學(xué)道”,威通太上,遣三圣真人下降,以《靈寶經(jīng)》授之。其第一真人自稱太上玄一第一真人郁羅翹,其第二真人自稱太上玄一第二真人光妙音,其第三真人自稱太上玄一第三真人真定光。三真未降之前,又命太極真人徐來勤為孝先作三洞法師”。

    這兒傳經(jīng)三人的名字值得推敲。徐來勤以外,三真人竟有光妙音、真定光二人名列三十二天帝中,而郁羅翹一名又很容易使人聯(lián)想起“郁羅蕭臺”。這種情形傳遞了什么信息,很值得玩味。傳經(jīng)之人為什么要特別取一個梵名?或者原是天竺婆羅門?是不是《度人經(jīng)》中的若干資料如“大梵隱語”之類葛玄已經(jīng)獲得過?葛巢甫據(jù)之再創(chuàng)新靈寶經(jīng),所以新靈寶經(jīng)也徑托于葛玄名下?如此等等,都是道教史和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謎。

    如果說,對于傳經(jīng)的神話所反映的信息,我們還只能限于猜測其含義,那么葛玄自己的著作中透出的信息則更為確鑿一點。其《道德經(jīng)序》云:“老子體自然而然,生乎太無之先,起乎無因,經(jīng)歷天地終始,不可稱載。終乎無終,窮乎無窮,極乎無極,故無極也。與大道而淪化,為天地而立根,布炁于十方,抱道德之至諄,浩浩蕩蕩,不可名也!

    這兒有幾句話特別發(fā)人深省,“天地終始”不就是一劫嗎?經(jīng)歷天地終始不可稱載,無非是指歷劫無數(shù);《序》下文又言,“老子之號,始于無數(shù)之劫,其竅竅冥冥眇邈久遠矣”,即是此意!抖热私(jīng)》“渺渺億劫”亦正與此同?梢哉f葛玄是第一個稱“劫數(shù)”的道教徒!安紴攀健保瓣U教八方諸天”二句也很突出,上面說過“八方諸天”的說法不根于中土而源于天竺婆羅門,“十方”亦同。那么葛玄接觸婆羅門思想并有所采拮是無疑的了。

    上述種種跡象,都透露出從葛玄開始,就受到過婆羅門教思想的影響,也有可能獲得過婆羅門教的文獻。但葛玄、葛洪著作中除劫、盤古(梵)等之外,基本上沒有梵音,《度人經(jīng)》(尤其是《元始靈書中篇》)保留梵音更多,得到過直接梵本的婆羅門經(jīng)可能性更大。就印度的情況而言,公元四、五世紀(jì)是婆羅門一度戰(zhàn)勝佛教而取得統(tǒng)治地位的黃金時期,葛洪晚年至葛巢甫造構(gòu)靈寶,正是四世紀(jì)中至四世紀(jì)末的事,其間有什么聯(lián)系?也值得玩味。

    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婆羅門教對中國的影響是一個饒有趣味的題目。由于佛教勢力的強大,被佛教視作外道的婆羅門教沒有在中國得到獨立的發(fā)展。以往考察其在中國的影響的,都著重通過佛教典籍的間接的一面,現(xiàn)在尋得的婆羅門教的直接文物,基本上都是唐和唐代以后的,考察《度人經(jīng)》與它的關(guān)系則可看到在東晉及更早的年代,婆羅門教思想在中國的傳播和影響,而且很可能由此追尋下去,更多地看到它在中國的直接傳播和結(jié)果。

    基本信仰

    靈寶派的基本信仰 的“ 靈寶經(jīng)”大量汲取佛教 教義,起因果報應(yīng),三世輪回,涅 滅度等,故而使它的成仙思想被染上濃重的佛學(xué)色 彩。如《太上洞玄靈寶智慧定志通微經(jīng)》云:“當(dāng)知三界之中,三世皆空;知三世空, 雖有 我身,皆應(yīng)歸空。明歸空理,便能忘身。能忘身者,豈復(fù)愛身?身既不愛,便能一 切都無所愛,唯道是愛!边@是佛教“以有生為空幻,故忘身以 濟物”的思想,與 道教原來提倡的愛身養(yǎng)生的宗旨大異其趣。既不愛身,也就不再追求肉體不死,即身成仙, 而只追求積功 累德,死后升入仙堂,或來世成仙。因此不少“ 靈寶經(jīng)”宣揚所謂“ 滅度” “輪回”的成仙步驟,即要經(jīng)過幾死幾生、若干輪回之后才能成仙。如《九天生神章經(jīng)》云:“夫?qū)W上道,希慕神仙,及得 尸解,滅度轉(zhuǎn)輪,終歸仙道。形與神同,不相遠離, 俱入道真!薄渡䞍(nèi)教經(jīng)》云:“泥丸滅度,得免地官,魂神澄正,得升天堂,或補 仙品,或生圣王,更相轉(zhuǎn)輪,儲積德行,行 滿福立, 云輿乃迎。受度積功,非唯一生, 志意不倦,克成仙王!薄吨T天內(nèi)音經(jīng)》更假托天真皇人現(xiàn)身說法,敘述他經(jīng)過六道輪回、九滅 九生之后,才“凌超三界,位登天真!薄抖葱`寶智慧定志通微經(jīng)》又稱 道教最高神樂靜信,也是經(jīng)過多次輪回,累世積德之后才成 高仙。葛洪《抱樸子·道意》云:“夫神仙之法,所以與俗人不同者,正以 不老不死為貴耳!”今 靈寶派宣揚所謂“ 滅度”、“輪回”,即幾死幾生后成仙,無疑 是對原有神仙說的修正。 靈寶派的修煉方法,主要是 符箓咒術(shù),用它來召神役鬼,消災(zāi)除病,也用它上通天 神,使修道者名登仙籍。又特別重視 齋醮科儀,疑為葛巢甫所撰的《敷靈寶 齋戒威儀諸經(jīng)要訣》云:“夫 學(xué)真仙白日飛升之道,皆以齋戒為立德之本矣。”

    它堅持佛教只是元始天尊教法的一個分支, 靈寶經(jīng)是高于佛教的,是宇宙中最高的道。早期靈寶派甚至試圖將佛教徒納入其經(jīng)教的傳授范圍。而靈寶經(jīng)的這種思想既與 毗濕奴的第九化身有關(guān)。由于古 靈寶經(jīng)這些典型材料的絕大部分早在南北朝到元初佛道論戰(zhàn)中,尤其是在元代佛教徒挑唆元朝統(tǒng)治者燒毀《道藏》即已被刪改殆盡,致使早期靈寶派這一立場和思想長期隱晦不彰。靈寶派的修煉方法,主要是 符箓咒術(shù),用它來召神役鬼,消災(zāi)除病,也用它上通天 神,使修道者名登仙籍。又特別重視 齋醮科儀,疑為 葛巢甫所撰的《敷靈寶 齋戒威儀諸經(jīng)要訣》云:“夫 學(xué)真仙白日飛升之道,皆以齋戒為立德之本矣!睎|晉后期的靈寶經(jīng)一面強調(diào)靈寶經(jīng)高于佛教,一面表明佛教也是 元始天尊教法的一支,佛經(jīng)和沙門亦須禮敬。在南北朝末期和初唐的佛道之爭中,佛教中人斷章取義地征引靈寶經(jīng),聲稱道經(jīng)也教人歸皈佛教,以攻擊道教。自南北朝末期起,道士逐漸刪改靈寶經(jīng)中推崇僧人和佛教的文句,以免屈居人下。因此敦煌抄本中的靈寶經(jīng)殘篇,部分涉及佛教的文句與現(xiàn)存《 正統(tǒng)道藏》中相應(yīng)道經(jīng)的段落有所不同。

    陸修靜也謂“齋直是求道之本”。因此他為道教撰寫了大批齋醮科儀書,特別是靈寶齋儀。此外,受 上清派的影響,也講 存神,服氣, 叩齒, 咽津。從其重 符箓科儀方面說,它與 天師道相接近,而與上清派有區(qū)別;從其強調(diào) 勸善度人方面說,又與天師道和 上清派都不完全相同。

    陸修靜的貢獻

    陸修靜對 靈寶經(jīng)的弘揚和靈寶派建造確有突出的表現(xiàn)。

    第一,他對靈寶經(jīng)書進行系統(tǒng)整理。因為自 葛巢甫造構(gòu)“靈寶經(jīng)”以后,不少人又將它和“ 上清經(jīng)”等相雜糅,繼續(xù)造作靈寶經(jīng)典!盎騽h破《上清》,或采摶余經(jīng),或 造立 序說,或迥換篇目,裨益章句,作其符圖,或以充舊典,或別置盟戒”。陸修靜認為必須徹底改變當(dāng)時“精粗糅雜,真?zhèn)位煨小钡臓顩r。為此他對當(dāng)時流行 的五十五卷“ 靈寶經(jīng)”,逐一進行辨別,剔除 偽經(jīng),編出《靈寶經(jīng)目》,于 元嘉十四年 (437)上呈宋文帝。在 奏呈的表文中稱:“即今見出元始舊經(jīng),并仙公所稟,臣據(jù)信者 合三十五卷!贝恕鹅`寶經(jīng)目》已佚,他所考訂的是哪三十五卷,已很難確切肯定。

    第二,對某些靈寶經(jīng)進行闡釋。 陶弘景《真誥》卷二十《真誥敘錄》稱 陸修靜“既 敷述《真文赤書》《人鳥五符》等,教授施行已廣。”按《真文赤書》即《五篇真文》, 載于《道藏》者不止一處,此指《元始五老赤書玉訣》,見《太上洞玄靈寶赤書玉訣妙經(jīng)》卷上,據(jù)日本學(xué)者考證,為 葛巢甫所造。《人鳥五符》,在今本《五符經(jīng)》(即《太上靈寶五符經(jīng)》)無其文,是早已亡佚的古《 靈寶經(jīng)》。陸修靜對它們作了“敷述”,使之?dāng)U大了傳播范圍,至陶弘景時,其 “教授施行已廣”了。

    第三,系統(tǒng)撰訂 齋醮科儀。據(jù) 記載,三張五斗米道時期,曾制作了部分道教齋儀,如涂炭齋、旨教齋。 寇謙之改革 天師道,和葛巢甫 肇建靈寶派時,也曾增制了某些 齋法, 或撰寫了某些齋儀書。但內(nèi)容都較簡單。 陸修靜總結(jié)了已往經(jīng)驗,重新造作了大批齋儀, 使之從內(nèi)容到形式都得到了充實和提高。據(jù)他所著《 洞玄靈寶五感文》記載,他把原天 師道的一二種齋儀,擴充為包括天師、 上清、靈寶各派齋儀在內(nèi)的“九齋十二法”。即 上清齋二法;靈寶齋九法:金箓齋、黃箓齋、明真齋、三元齋、八節(jié)齋、自然齋、 三皇 齋、 太一齋、指教齋;洞神齋一法,即涂炭齋。據(jù)《無上黃箓大齋立成儀》記載,陸修 靜撰作了除黃箓齋外的上述各種齋儀書。據(jù)其他資料記載,他又撰有多種 齋醮樂章,如 《升玄步虛章》《靈寶步虛詞》《步虛洞章》等。《 茅山志》卷十稱陸修靜“所著齋法 儀范百余卷”。經(jīng)過陸修靜的大量撰著,道教的齋醮儀式基本上形成了完整的體系。其 后隋唐道士 張萬福和唐末道士 杜光庭繼續(xù)撰著齋儀,皆以 陸修靜之書為本。齋醮法事是 道教進行宗教活動的重要方式,又是交通朝廷、影響群眾的重要手段,對社會的影響很 大。陸修靜的上述建樹,自然獲得后世道士的贊譽。

    由于陸修靜從事了上述工作,“于是靈寶之教,大行于世!笨梢哉f,靈寶派雖為 葛巢甫所 肇建,但它的真正弘揚者則是陸修靜;蛘哒f,經(jīng)過陸修靜的弘揚之后,靈寶派才大行于世。

    記載

    其“大行于世”的情況, 陶弘景《 真誥》的兩條注文從側(cè)面作了反映。該書卷十一注曰:在齊初, 上清道士 王文清曾在大茅山下建崇元觀,二十年內(nèi),“遠近男女互來依 約,周流數(shù)里,廨舍十余坊。而學(xué)上道者(指修上清經(jīng)箓者——引者注)甚寡,不過修 靈寶齋及章符而已!蓖瑫硪蛔⑽恼f:茅山每年“三月十八日輒公私云集,車有數(shù)百乘,人將四五千,道俗男女,狀如都市之眾?慈宋ü驳巧阶黛`寶唱贊,事訖便散,豈有深誠密契,愿睹神真者乎!”可以 看出,從齊到梁,作為茅山宗祖山的茅山,上清法反而不被人們所重視,群眾感興趣的 倒是靈寶派的 齋醮法事,靈寶信徒超過了上清信徒。這是 陸修靜弘揚 靈寶經(jīng)法的結(jié)果。 陸修靜雖對靈寶派的發(fā)展有很大貢獻,但未見有弟子傳承其靈寶經(jīng)法者。因此靈寶 派在陸修靜之后的情況已不甚明了,且直至隋唐,也無靈寶道士顯名于世者。大約至北宋初,方見靈寶派在江西 清江縣(現(xiàn)樟樹市) 閣皂山形成傳授靈寶經(jīng)箓的中心,被稱為 閣皂宗,使靈寶派再次顯名于世。

    譜系

    靈寶派傳承已經(jīng)很少,其字輩譜系所見不多,最多見的譜系就是周祖靈寶派字輩。至清代,雍正《江西通志》卷一百十一曰:“今所存者惟八景壇基,有碑記及詩!惫饩w《江西通志》卷一百二十二亦云:“今所存者為八景壇基!弊鎸m凋零如此,其教之不振,可想而知。閣皂宗在明以后已經(jīng)式微,三山符箓中只有龍虎宗仍在傳承。

    附:丫髻山周祖靈寶派傳承譜   第一代祖師:周思得(編撰《上清靈寶濟度大成金書》)   第二代傳人:周道寧、昌道亨、孫道玉、王道弘   ……   第十三代傳人:李居祥   第十四代傳人:張士杰及王士照二十二人   第十五代傳人:王顯信、付顯揚   第十六代傳人:劉一邦、張一茂、乾一丙(乾隆替身出家道長,嗣后丫髻山道長穿的“海水江牙”道袍,就是當(dāng)年皇帝替身道長所穿道袍的式樣。)   第十七代傳人:“嗣”字輩,姓名不詳。   第十八代傳人:“永”字輩,姓名不詳。   第十九代傳人:趙承學(xué)、馬承云   第二十代傳人:王宗然,劉宗培   第二十一代傳人:趙德化   第二十二代傳人:趙大安   第二十三代傳人:丁傳瑞、范傳倫、宋傳寶、蔭傳秀、岳傳玉、岳傳碧、岳傳喜、彭傳江、劉傳博、張傳書   第二十四代傳人:劉家全、王家義、張家旭   第二十五代傳人:陳久東

    TAGS: 社會 文化 宗教人物 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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