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條概要
徐階,中國明朝首輔大學士。歷任翰林院編修、黃州同知、浙江按察僉事、江西按察副使、國子監(jiān)祭酒、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等職,是扳倒奸臣嚴嵩的主力。著有《世經堂集》、《少湖文集》等。
人物簡介
徐階(1503~1583年),漢族。字子升,號少湖,又號存齋,明松江府華亭縣人(今上海松江區(qū))。早年即工詩文,善書法。嘉靖二年(1523年)以探花及第,授翰林院編修。后因忤張孚敬,被斥為延平府推官,受此挫折,從此謹事上官。延平多盜,到任后捕劇盜100余人;清理積案,釋出系囚,贏得聲譽,升為黃州同知,后又擢為浙江按察僉事,進江西按察副使,并主浙、閩二省學政。皇太子出閣(讀書),擢為國子監(jiān)祭酒。后又進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參與朝廷機要大事。曾密疏揭發(fā)咸寧侯仇鸞的罪行,且擅寫青詞(一種用來與神溝通的文體,嘉靖帝信神)為嘉靖帝所信任。這時,嚴嵩當政為首輔,和嚴嵩一起在朝十多年,謹慎以待;又善于迎合帝意,故能久安于位。
在十七歲鄉(xiāng)試落榜后回鄉(xiāng)向當時的知縣聶豹學習心學,成為心學(王守仁創(chuàng))傳人。其早年即工詩文,善書法。嘉靖二年(1523年)以探花及第,授翰林院編修。后因忤張孚敬,被斥為延平府推官,受此挫折,從此謹事上官。延平多盜,到任后捕巨盜100余人;清理積案,釋出系囚,贏得聲譽,升為黃州同知,后又擢為浙江按察僉事,進江西按察副使,并主浙、閩二省學政;侍映鲩w(讀書),擢為國子監(jiān)祭酒。后又進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參與朝廷機要大事。曾密疏揭發(fā)咸寧侯仇鸞的罪行,且擅寫青詞(一種用來與太上老君溝通的文體,嘉靖帝信道教)為嘉靖帝所信任。這時,嚴嵩當政為首輔,和嚴嵩一起在朝十多年,而嚴嵩是明代臭名昭著的奸相,徐階起用了“嚴誣告、權輕重、詳訟詞、懲奸慝、省佐證”而著稱于世的法學家、政治家社稷良臣福建晉江潘湖人黃光升為刑部尚書,謹慎以待;又善于迎合帝意,故能久安于位。最終讓奸相嚴嵩伏法,為民除害,天下稱快!遂于嘉靖四十一年五月至隆慶二年七月(1562年-1568年)任當朝首輔大學士。然而,徐階去世之后,其家產比奸相嚴嵩要多出好幾倍,這就相當值得玩味了。
倭寇蹂躪東南,侵擾松江,力主發(fā)兵平亂。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得知帝對嚴嵩父子的不法行為已有所聞,于是就命御史鄒應龍參劾,終于使嚴嵩罷官,其子嚴世蕃謫戍。徐階則取代嚴嵩而為首輔。在任期中,徐階一眼相中張居正,并提拔,而正是因為這次提拔,讓張居正得以施展抱負,成為一代名臣,力挽狂瀾。
嘉靖帝相信方士,服食“金丹”致病。戶部主事海瑞力陳其失。帝怒,要立殺海瑞。徐階力救,海瑞得緩死,囚系獄中。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帝死,徐階草遺詔,立穆宗朱載垕為帝,停止一切齋醮、土木、珠寶、織作,凡因言事而得罪的官員一律赦宥,以收拾人心。關于徐階致仕真相眾說紛紜,一說因事先未和同列閣臣高拱、郭樸一起商量,二人懷恨于心,唆使御史參劾,迫使徐階于隆慶二年(1568年)致仕回家;一說穆宗行為荒誕不經,徐階經常勸阻他,所以穆宗十分討厭他。徐階也很失望,于是上疏請求退休。正好給事中張齊因為私人恩怨(注意:私人恩怨)彈劾他。于是穆宗乘機允許他退休回家;當年明月筆下,徐階勞碌一生,有窮困不堪,有風光無限,斗倒嚴嵩,又有學生張居正前途無量,于國于己心愿已滿,于是主動請辭.
因任宰相多年,為兩朝元老,人都稱為“徐閣老”。借“投獻”為名,大量兼并土地。隆慶三年(1569年),海瑞任應天巡撫,被徐階政敵高拱利用,勒令地方強豪退出多占土地。險遭殺身之禍,逃至他鄉(xiāng)。
個人生平
早年經歷
嘉靖二年(1523年),徐階考中進士。被授以翰林院編修的職務。
他在翰林院時,內閣大學士張孚敬大權在握,嘉靖帝聽從張孚敬的建議,想去掉孔子的王號,同時想降低祭祀孔子的標準。嘉靖帝讓大臣商議這件事情,其他大臣由于懼怕張孚敬而不敢多說什么,只有徐階堅決反對這樣做。張孚敬很生氣地訓斥他,徐階據理抗爭。張孚敬大怒,說:“你想背叛我!倍祀A從容地說:“背叛生于依附。我沒有依附你,何來背叛?”結果他被貶為延平府推官。在擔任延平府推官期間,徐階審理冤獄,把三百名無辜受害者放出大牢,創(chuàng)鄉(xiāng)社學,搗毀淫祠,捕獲為害鄉(xiāng)間的盜賊一百二十人。后來,升遷為黃州府同知,歷官浙江按察僉事、江西按察副使、國子祭酒、禮部右侍郎、吏部侍郎。在擔任吏部侍郎時,他一反吏部官員接見庶官不多說話的常規(guī),見到下面來的官吏總是仔細詢問邊腹要害﹑吏治民情,所以各級官吏都很愿意和他打交道。他還知人善任,經過他推薦的官員大多是謹厚長者,深得朝臣贊譽,不久他又升為禮部尚書。
巧治嚴嵩
當時嚴嵩專權,徐階起初不肯依附嚴嵩。于是嚴嵩經常在皇帝面前說他的壞話。徐階的處境一度十分危險,這使他認識到不能以卵擊石,于是他改變策略,事事順著嚴嵩,從不與他爭執(zhí)。為了得到他的信任,還把自己的孫女嫁給嚴嵩的孫子,表面上十分恭順。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十分霸道,多次對他無禮,他也忍氣吞聲。同時,徐階向嘉靖帝靠攏,專門挑皇帝喜歡的話說,終于討得嘉靖帝的喜歡,不久,加徐階少保頭銜,接著兼任文淵閣大學士,進入內閣,參預機務。后來他密奏咸寧侯仇鸞罪狀,使嘉靖帝殺掉仇鸞,得到皇上的信任,加太子太師頭銜,地位進一步提高,僅次于嚴嵩。后來嘉靖帝居住的永壽宮發(fā)生火災,暫時住到了玉熙殿,但是這里地方太小,于是嘉靖想營建新宮殿。他問嚴嵩,嚴嵩請求他回到大內住,嘉靖帝很不樂意。然后問徐階,徐階猜透了嘉靖的心思,于是建議用被燒毀宮殿的剩余材料,營建新的宮殿,他的建議得到嘉靖帝的贊同。后來由他主持建造成萬壽宮,嘉靖搬了進去。徐階因此加封少師,兼支尚書俸,而嚴嵩漸漸被皇帝冷落。
嘉靖四十一年(1562),鄒應龍告發(fā)嚴嵩父子,皇帝下令逮捕嚴世蕃,勒令嚴嵩退休,徐階則取代嚴嵩為首輔。
嚴嵩被勒令退休后,徐階親自到嚴嵩家去安慰。他的行為使嚴嵩十分感動,甚至叩頭致謝。嚴世蕃也乞求徐階替他們在皇上面前說情,徐階滿口答應。徐階回到家里后,他的兒子徐番迷惑不解地問:“你受了嚴家父子那么多年的氣,現在總算到了出氣的時候了,你怎么這樣對待他們?”徐佯裝生氣罵徐番說:“沒有嚴家就沒有我的今天,現在嚴家有難,我恩將仇報,會被人恥笑的。”嚴嵩派人探聽到這一情況,信以為真,嚴世蕃也說:“徐老對我們沒有壞心。”其實,徐階這樣做是因為他看出皇上對嚴嵩還存有眷戀,而皇上又是個反復無常的人,嚴嵩的爪牙還在四處活動,時機還不成熟。后來,嘉靖帝果然后悔,想重新召回嚴嵩,在徐階的力勸下,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繼任首輔
嘉靖三十一年,徐階入閣,開始了他長達十七年的內閣大學士任職,可以說徐階的整個政治生涯中的最大亮點就是他斗倒了權勢熏天的嚴嵩。徐階的忍辱負重是其政治權謀斗爭中的殺手锏,而“徐階曲意事嚴嵩”也成了權謀術中的經典案例。
曲意事嚴嵩
嚴嵩和徐階同任內閣大學士共事近十年,但徐階因與嚴嵩的政敵夏言的關系不疏,且夏言曾舉薦過徐階,因而嚴嵩對徐階不免有些提防,嚴嵩多次設計陷害徐階,徐階裝聾作啞,從不與嚴嵩爭執(zhí),甚至把自己的孫女嫁給嚴嵩的孫子,表面上十分恭順。嚴世蕃對他多行無禮,他也忍氣吞聲。經過幾次小小的試探,但徐階終不敢公然與嚴嵩為敵,只是謹慎處事,嚴嵩也就逐漸放松了對徐階攻勢。嚴嵩父子的為非作歹,結黨營私,貪贓枉法使徐階也有心替國除奸,但他也親眼目睹嚴嵩斗倒了夏言和楊繼盛、沈練直言上諫的悲劇,深沉老道如徐階者是不會輕易放出自己的殺招的,唯一選擇只有忍耐和等待機會。深沉機變如張居正也會在年輕時按耐不住自己,上疏諫言,而得到的結果則是告病假回鄉(xiāng),沉寂三年后才重新步入政治中心的角逐。張居正是因為從他的官場導師徐階那里在政治權謀方面獲益匪淺,而使他最后能擠走政敵并施展自己政治抱負。
巧擬奏章
嘉靖四十一年,通過萬壽宮失火事件,嚴嵩逐漸失去了世宗皇帝的眷戀,徐階也逐漸得到了世宗的信任,此時御史林潤、鄒應龍在徐階的支持下告發(fā)嚴嵩父子,皇帝逮捕嚴世蕃,勒令嚴嵩退休。其間細節(jié)還有一些軼聞傳于世,姑且寫來與大家共斟。
御史林潤、法司黃光升認為,要告倒這個嚴世蕃,最具殺傷力的是其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以及設置冤獄,殘害楊繼盛、沈練罪,這兩項,民憤極大,足以置死。徐階不以為然,民憤對皇帝來講,算個屁?他拿著他們的讞詞,也就是給嘉靖皇帝的上書,問道:“諸公欲生之乎?”答曰:“必欲死之! 徐階冷冷一笑:“若是,適所以生之也。夫楊、沈之獄,嵩皆巧取上旨。今顯及之,是彰上過也。必如是,諸君且不測,嚴公子騎款段出都門矣。"
正當他們愣神之時,徐階掏出了一份奏章,他們打開一看,只見言辭犀利,切中要害,只覺得殺氣撲面而來。這沈、楊兩案雖說是嚴世蕃出的主意,但是卻都是世宗自己定的罪。世宗是何其愛面子的人啊...如若以沈、楊兩案當作理由治嚴世蕃的罪,必定會遭到世宗的極力維護,到時候嚴世蕃必定能逍遙法外!
故在奏章之中,徐階只字不提沈、楊兩案,卻有兩條嘉靖皇帝最討厭的罪名:作亂、通倭。
此折一上,嚴世蕃必死無疑!
每當讀史至此,便拍案叫絕,徐階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政治家。
御使鄒應龍痛恨嚴嵩父子的為非作歹和貪贓枉法,但鑒于御史或翰林上疏彈劾嚴嵩父子的折子后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的實情和御史楊繼盛公然上疏彈劾嚴嵩二十四款死罪而最后慘死的卻是他自己還累及妻子的悲劇,遲遲不敢貿然行動。一夜,忽得一怪夢,夢中他自己騎馬飛馳于鄉(xiāng)間,遠遠的看見一座高山,山東邊有一棟草樓 ,樓旁邊水田間有一米堆,他一箭向米堆射去,突然米堆倒了,草樓倒了,緊接著高山也倒了。他從夢中驚醒,發(fā)覺全身已被冷汗?jié)裢,他細細回想夢中情形,一下明白,原來是上蒼在指點他為民除害,為國除奸。水田中的米堆是指“藩”字,嚴世藩別號“東樓”,而高山是指“嵩”字,當下連夜寫成折子準備上疏彈劾嚴嵩父子數大罪狀。因事關重大,次日他先將折子交與徐階斟酌。鄒應龍的這道折子受了徐階的教誨,使得那上面既沒有上綱上線,也沒有什么流傳千古的名句,主要是嚴世藩的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據說,嚴嵩看到這個折子后,大驚失色,千方百計要壓下來。然而,徐階早就把這道折子送到嘉靖皇帝的案頭了。于是,一擊之下,嚴嵩父子終于倒臺了。嚴世蕃被捕下獄,嚴嵩勒令退休。
晚節(jié)不佳
由于穆宗行為荒誕不經,徐階經常勸阻他,穆宗十分厭煩。徐階很失望,于是上疏請求退休。正好給事中張齊因為私人恩怨彈劾他。于是穆宗乘機允許他退休回家。朝中百官紛紛上奏章請求留下徐階,但是穆宗說什么也不同意。
徐階退休回家后,自己的子弟橫行鄉(xiāng)里,大量購置田產,徐家占地多達二十四萬畝,加上他的子弟、家奴為非作歹,致使告他的狀紙堆積如山。應天巡撫海瑞、兵憲蔡國熙秉公辦案,懲治了他的家人。徐階用三萬兩黃金賄賂給事戴鳳翔,又通過張居正命令給事陳三謨罷免了海瑞和蔡國熙。所以當時人稱他:“家居之罷相,能逐朝廷之風憲”,有人因此把他稱為“權奸”。
萬歷十年(1583),徐階80歲高齡,皇帝專程派人前去慰問,并賜璽書、金幣。第二年,徐階病死。贈太師,謚文貞。
人物軼事
南柯一夢
明朝年間,住在宣平縣衙內的徐知縣夫人產下一子,取名徐階。徐階從小活潑可愛,天資聰穎,知縣夫妻視為掌上明珠。徐階長到六歲,縣太爺聘了城內曹門坊鄭秀才為塾師,給兒子啟蒙授業(yè),塾館設在縣前城隍廟南側迎恩門外三元宮。
從縣衙去三元宮須經城隍廟門口,別無通道。春來夏去,徐階勤學不輟,每日三趟往返于這條路上。
一天深夜,徐知縣辦案回衙,頗感疲勞,翻身上床,呼呼入睡,一忽兒便進入夢鄉(xiāng);秀遍g來到城隍廟,只見城隍廟門大開,城隍案前燈燭通明,香煙繚繞,城隍爺離案相迎,縣太爺誠惶誠恐。賓主落座后,城隍爺笑吟吟地說道:“太爺恭喜、恭喜!”知縣一驚,城隍又說:“太爺貴子徐階,原來是天界文曲星入凡,來日狀元及第,前途無量。文曲星宿每日幾次往返門口,本官須起身示敬,時日長,實在煩累,太爺能否另辟他途?”徐知縣聽著嚇出一身冷汗,急忙跪說:“犬子無禮,不敢不敢!”說罷驚醒,卻是南柯一夢。
次日,徐知縣命衙役眾人于城隍廟后城墻腳開出一條小道,此后徐階上學均走此小路。
巧對對聯
徐階幼時,應宗師考,丹墀下風吹鶴巢墜地,宗師命對云:“風落鶴巢,二三子連窠及地!毙旒磻疲骸坝炅茉逞ǎ娭T侯待漏朝天!
坦陳錯謬
徐階二十歲那年,嘉靖二年,為這年錄取的進士第三名,“讀書為古文辭,從王守仁門人游,有聲士大夫間!笔诤擦衷壕幮蓿握憬床靸L事,江西按察副使,俱視學政。一年,他擔任浙江省主考官,那年他不足三十歲,少年氣盛,可想而知。三場考畢,閱卷中間,發(fā)現一名士子在八股文中用了“顏苦孔之卓”這個典,他眉頭一皺,頓覺眼生,百思不得其出處。遂拿起筆,畫了個黑杠,批上兩個字:“杜撰”。然后,“置四等”,等于是不及格!鞍l(fā)落”之后,就該卷鋪蓋回家了。不過,凡卷子上有主考的不佳評語,考生照例要到堂上“領責”,也就是去受訓斥。這位士子捧著卷子上去,一看這位年輕的主考大人,滿面慍色,嚇得不知該如何應對?但又不得不為自己申辯:“大宗師見教誠當,但此語出《揚子法言》,實非生員杜撰也!(見清人周吉士《寄園所寄》)
在人們的心目中,領導是不會出錯的,而主考官尤其不會出錯,嘉靖把他派來主考,他出錯,豈不是說明皇帝也有了錯嗎?不光要維護自己的威嚴,即使為了皇上的英明正確,也不能認錯。但這位年紀輕輕的主考大人,也就是后來成為嘉靖和隆慶兩朝首輔的徐階,卻頗具開明作風,肯于道歉,敢于認錯,連忙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本道僥幸太早,未嘗學問,今承教多矣!”然后,“改置一等”。鄧拓引文,來自明人陳繼儒的《見聞錄》:“徐文貞督學浙中,有秀才結題用u2018顏苦孔之卓u2019語,徐公批云:u2018杜撰u2019。后散卷時,秀才前對曰:u2018此在出《揚子法言》上。u2019公即于堂上應聲云:u2018本道不幸科第早,未曾讀得書u2019。遂揖秀才云:u2018承教了!u2019眾情大服!编囃亟酉聛碚f:“果然,打開《揚子法言》第一篇,即《學行篇》,讀到末了,就有u2018顏苦孔之卓也u2019的這一句。這位督學當場認錯,并沒有丟了自己的面子,反而使眾情大服。這不是后人很好的榜樣嗎?”
做人,能做到這種坦陳自己的不足;做官,能做到這種不恥下問的求教,真是太少見太少見了。這是徐階的了不起處,不諱疾忌醫(yī),不掩飾錯誤,開誠布公,當眾認錯,是需要一種很高的思想境界,才能為之。中國人,面子最要緊。栽了面子,而且栽在晚輩,后輩,下輩,小字輩手里,那簡直就是無地自容的奇恥大辱。假如設身處地,將我放在那位置上,當場承認自己學問淺,承認自己讀書少,我能做到嗎?所以,我特別欽佩這位名相的氣度和雅量。
據明人焦竤的《玉堂叢話》,還說到這位徐階的另一則佳話,那就更讓我們對他宅心之仁厚,胸懷之涵廣,有更深的理解。
知而不語
隆慶年間,告老回鄉(xiāng),回到華亭,也就是現在的上海,曾經遍邀村社紳耆,鄉(xiāng)親父老,宗族姻舊,鄰里故友,大規(guī)模地請過一次客。功成身退,安度晚年,舉行這樣一次見面活動,說明徐階官做得很大,不忘根本,不擺架子,不搞特殊,有與大家打成一片的意思。“徐文貞歸里,遍召親故,一人取席間金杯藏之帽,公適見之。席將罷,主者檢器,亡其一,亟索之。公曰:u2018杯在,勿覓也。u2019此人醉酣潦倒,杯帽俱墮,公亟轉背,命人仍置其帽中。只此一端,想見前輩之厚!苯鸨匀粌r值不菲,但應邀而入席的親故,倘非窮到揭不開鍋,諒不至出此下策。從徐階命人將這個金杯,仍給這個鄉(xiāng)親放回帽子里去,還背過臉去裝看不見,可以體會到這位長者的心態(tài),是多么善良了。第一,不因其人潦倒而拒邀,第二,不因其人竊物而排斥,第三,不因其人犯了這樣的錯,而不顧全他最后的一點面子。
坦言自己的錯,諱言他人的過,言與不言之間,徐階庶幾乎具有一點老子所說“上善若水”的精神矣。ɡ顕模
歷史評價
縱觀徐階一生,只為“隱忍”二字。他受聶豹啟發(fā),是王守仁《心學》的完美繼承者。進入朝堂之后曾被貶謫,又被夏言看重而提拔。當時嚴嵩一黨橫行霸道,濫殺無辜,他未曾向黑暗妥協(xié),在多年的精心謀劃和步步為營下,得到嘉靖的信任和大臣的支持,最終擊潰了嚴嵩。因任首輔多年,為兩朝元老,人都稱為“徐閣老”。他提擬了嘉靖的遺詔,把大明帝國管理得蒸蒸日上。辭退首輔前,又提拔了張居正。 隆慶三年(1569年),曾被自己親手提拔的海瑞任應天巡撫,勒令地方強豪退出多占土地。徐階因是松江大地主,加上當時首輔高拱教唆,家破人亡,險遭殺身之禍,只好逃至他鄉(xiāng)。
萬歷十年(1582年),80壽辰,皇帝派人慰問,賜璽書金帛。次年卒,贈太師,謚“文貞”。萬歷十三年(1585年)賜葬于長興縣東山嘉會區(qū)之原。
著作有《經世堂集》26卷、《少湖文集》10卷。另編有《岳廟集》,并行于世。
當時評價
萬歷十一年,八十一歲的徐階逝世,皇帝贈予“太師”榮譽頭銜,賞賜謚號“文貞”。錢謙益對這位徐文貞公是頗為贊許的:“負物望,膺主眷,當分宜(嚴嵩)驕汰之日,以精敏自持,陽柔附分宜,而陰傾之。分宜敗后,盡反其秕政,卒為名相!倍抗庀、言辭直率的海瑞的評價頗值得玩味:他一方面肯定徐階“自執(zhí)政以來,憂勤國事”,另一方面批評他“事先帝,無能救于神仙土木之誤,畏威保位”;一方面肯定他為官清正廉潔,“不招權,不納賄”,另一方面指責他“容悅順從”,只能算作一位“甘草閣老”!懊唷迸c“甘草閣老”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后世評價
朱國禎:“徐在事久家富,傳言有田十八萬畝,諸子嗜利,奴仆多藉勢縱橫!
明人支大綸批評徐階,“玄文入直,傴僂獻諛”,政績“碌碌無奇”,至隆慶朝,才“稍愜公論”。
王世貞:“吾心知績溪(胡宗憲)之功,為華亭所壓,而不能白其枉,……此生平兩違心事也!
清·張廷玉等所著《明史》:“徐階以恭勤結主知,器量深沉。雖任智數,要為不失其正。高拱才略自許,負氣凌人。及為馮保所逐,柴車即路。傾輒相尋,有自來已。張居正通識時變,勇于任事。神宗初政,起衰振隳,不可謂非干濟才。而威柄之操,幾于震主,卒致禍發(fā)身后。《書》曰“臣罔以寵利居成功”,可弗戒哉!”
嘉靖皇帝病危,徐階連夜緊急召見張居正,一起謀劃,起草遺詔,次日清晨當朝公布,穩(wěn)定了嘉靖、隆慶交替之際的政局。因此,人們把他比喻為“楊廷和再世”。
個人作品
《經世堂集》26卷、《少湖文集》10卷。另編有《岳廟集》,并行于世。
代表作品
【夜行安山道中】
木落境蕭蕭,殘燈照寂寥。
病驚時日暮,愁厭客途遙。
急澗聽逾響,荒村語不囂。
月明如有意,深夜伴歸橈。
【瓜洲風雨不克渡江】
未遂歸來愿,空驚歲月奔。
布帆三日雨,茅屋數家村。
山氣遙連海,江聲近在門。
無緣得飛渡,東望欲消魂。
【廣信阻雨有懷子明弟】
山國夏多雨,冥冥氣不分。
石田寒貯水,松徑濕蒸云。
灑密愁仍見,聲微醒故聞。
西堂何處所,知共惜離群。
【夏日游通惠河】
頗憶三江遠,乘流意若何。
水深秋氣入,竹密雨聲多。
熟果當尊落,驚禽拂棹過。
柳陰催系纜,欹枕聽漁歌。
【次張龍湖吏侍院中觀蓮】
曲徑方池列館東,荷開殊勝昔年紅。
虛瞻玉井青冥上,似睹金蓮紫禁中。
佳實豫知深雨露,苦心原自耐霜風。
亭亭獨立煙波冷,肯羨春華在漢宮。
【兩崖中丞和予觀蓮詩有欲借為裳之句次韻贈答】
積雨紅芳落漸多,玉堂清曉獨來過。
日華幸尚臨朱檻,云氣愁仍繞絳河。
寂寞芝蘭同晚歲,浮沉萍藻自秋波。
聞君近有紉裳興,刀尺寒生欲奈何。
【三月十二日文華殿朝賀東宮紀事冊立之次日也】
春霄霧散日華明,版轎西來輦路平。
簾卷朱絲瞻日表,扇分翠羽見龍行。
千官繞仗容常泰,三字開編誦已成。
連荷睿音垂勞問,老臣歡戴豈勝情。
【漕運新渠記】一書系明代嘉靖年間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徐階所撰,書法家周天球書寫,名石匠吳鼎刻石。內容記述工部尚書朱衡開挖由南陽經夏村至留城141公里的新渠(新運河)、疏浚留城至境山53公里的舊渠(泗河)的通漕運、治黃水的經過。撰、寫、刻俱佳,文人學士一向稱之為“神品”,呼為“三絕”,當地人稱其為“三絕碑”。
其他相關
徐階墓
據《浙江通志》記載,徐階墓是葬于浙江長興,但在長興的什么地方沒有名確說明。聽老人們說,長興縣和平鎮(zhèn)徐家斗村和徐階墓應該有很大的關系。從兩點可以看出來,一是解放前徐家斗村的徐氏祠堂里用的燈籠上都寫著"徐府內閣”的字樣,那么這個“徐府內閣”是不是就是閣老徐階呢?二是在文革中,徐家斗村曾經有一次保衛(wèi)徐階墓的行動,那是說外村的人把徐階的墓給挖了,徐家斗村的人出面去保衛(wèi)。所以徐階墓應該在長興縣南部,但墓在文革中已經損壞。
明史記載
徐階,字子升,松江華亭人。生甫周歲,墮眢井,出三日而蘇。五歲從父道括蒼,墮高嶺,衣掛于樹不死。人咸異之。嘉靖二年進士第三人。授翰林院編修,予歸娶。丁父憂,服除,補故官。階為人短小白皙,善容止。性穎敏,有權略,而陰重不泄。讀書為古文辭,從王守仁門人游,有聲士大夫間。
帝用張孚敬議,欲去孔子王號,易像為木主,籩豆禮樂皆有所損抑。下儒臣議,階獨持不可。孚敬召階盛氣詰之,階抗辯不屈。孚敬怒曰:“若叛我!彪A正色曰:“叛生于附。階未嘗附公,何得言叛?”長揖出。斥為延平府推官。連攝郡事。出系囚三百,毀淫祠,創(chuàng)鄉(xiāng)社學,捕劇盜百二十人。遷黃州府同知,擢浙江按察僉事,進江西按察副使,俱視學政。
皇太子出閣,召拜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講。丁母憂歸。服除,擢國子祭酒,遷禮部右侍郎,尋改吏部。故事,吏部率鐍門,所接見庶官不數語。階折節(jié)下之。
見必深坐,咨邊腹要害,吏治民瘼。皆自喜得階意,愿為用。尚書熊浹、唐龍、周用皆重階。階數署部事,所引用宋景、張岳、王道、歐陽德、范?皆長者。用卒,聞淵代,自處前輩,取立斷。階意不樂,求出避之。命兼翰林院學士,教習庶吉士。尋掌院事,進禮部尚書。
帝察階勤,又所撰青詞獨稱旨,召直無逸殿。與大學士張治、李本俱賜飛魚服及上方珍饌、上尊無虛日。廷推吏部尚書,不聽,不欲階去左右也。階遂請立皇太子,不報。復連請之,皆不報。后當冠婚,復請先裕王,后景王,帝不懌。
尋以推恩加太子太保。
俺答犯京,階請釋周尚文及戴綸、歐陽安等自效,報可。已,請帝還大內,召群臣計兵事,從之。中官陷寇歸,以俺答求貢書進。帝以示嚴嵩及階,召對便殿。嵩曰:“饑賊耳,不足患!彪A曰:“傅城而軍,殺人若刈菅,何謂饑賊?”
帝然之,問求貢書安在。嵩出諸袖曰:“禮部事也。”帝復問階。階曰:“寇深矣,不許恐激之怒,許則彼厚要我。請遣譯者紿緩之,我得益為備。援兵集,寇且走。”帝稱善者再。嵩、階因請帝出視朝?軐わ柸,乃下階疏,弗許貢。
嵩怙寵弄權,猜害同列。既仇夏言置之死,而言嘗薦階,嵩以是忌之。初,孝烈皇后崩,帝欲祔之廟,念壓于先孝潔皇后,又睿宗入廟非公議,恐后世議祧,遂欲當己世預祧仁宗,以孝烈先祔廟,自為一世,下禮部議。階抗言女后無先入廟者,請祀之奉先殿。禮科都給事中楊思忠亦以為然。疏上,帝大怒。階皇恐謝罪,不能守前議。帝又使階往邯鄲落成呂仙祠。階不欲行,乃以議祔廟解,得緩期。至寇逼城,帝益懈,乃使尚書顧可學行,而內銜階。摘思忠元旦賀表誤,廷杖之百,斥為民,以怵階。嵩因謂階可間也,中傷之百方。一日獨召對,語及階,嵩徐曰:“階所乏非才,但多二心耳!鄙w以其嘗請立太子也。階危甚,度未可與爭,乃謹事嵩,而益精治齋詞迎帝意,左右亦多為地者。帝怒漸解。未幾,加少保,尋進兼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密疏發(fā)咸寧侯仇鸞罪狀。嵩以階與鸞嘗同直,欲因鸞以傾階。及聞鸞罪發(fā)自階,乃愕然止,而忌階益甚。
帝既誅鸞,益重階,數與謀邊事。時議減鸞所益衛(wèi)卒,階言:“不可減。又京營積弱之故,卒不在乏而在冗,宜精汰之,取其廩以資賞費。”又請罷提督侍郎孫禬。帝始格于嵩,久而皆用之。一品滿三載,進勛,為柱國,再進兼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滿六載,兼食大學士俸,再錄子為中書舍人,加少傅。九載,改兼吏部尚書。賜宴禮部,璽書褒諭有加。帝雖重階,稍示形跡。嘗以五色芝授嵩,使練藥,謂階政本所關,不以相及。階皇恐請,乃得之。帝亦漸委任階,亞于嵩。
楊繼盛諭嵩罪,以二王為徵,下錦衣獄。嵩屬陸炳究主使者。階戒炳曰:“即不慎,一及皇子,如宗社何!”又為危語動嵩曰:“上惟二子,必不忍以謝公,所罪左右耳。公奈何顯結宮邸怨也!贬遭嚯p懼,乃寢。倭躪東南,帝數以問階,階力主發(fā)兵。階又念邊卒苦饑,請收畿內麥數十萬石,自居庸輸宣府,紫荊輸大同。帝悅,密傳諭行之。楊繼盛之劾嵩也,嵩固疑階。趙錦、王宗茂劾嵩,階又議薄其罰。及是給事中吳時來、主事董傳策、張翀劾嵩不勝,皆下獄。傳策,階里人;時來、翀,階門生也。嵩遂疏辨,顯謂階主使,帝不聽。有所密詢,皆舍嵩而之階。尋加太子太師。
帝所居永壽宮災,徙居玉熙殿,隘甚,欲有所營建,以問嵩。嵩請還大內,帝不懌。問階,階請以三殿所余材,責尚書雷禮營之,可計月而就。帝悅,如階議。命階子尚寶丞璠兼工部主事,董其役,十旬而功成。帝即日徙居之,命曰萬壽宮。以階忠,進少師,兼支尚書俸,予一子中書舍人。子璠亦超擢太常少卿。
嵩乃日屈。嵩子世蕃貪橫淫縱狀亦漸聞,階乃令御史鄒應龍劾之。帝勒嵩致仕,擢應龍通政司參議。階遂代嵩為首輔。已而帝念嵩供奉勞,憐之。又以調去,忽忽不樂,乃降諭,欲退而修真且傳嗣,復責階等奈何以官與邪物,謂應龍也。階言:“退而傳嗣,臣等不敢奉命。應龍之轉,乃二部奉旨行之!钡勰艘。
帝以嵩在直久,而世蕃顧為奸于外,因命階無久直。階窺帝意,言茍為奸,在外猶在內,固請入直。帝以嵩直廬賜階。階榜三語其中曰:“以威福還主上,以政務還諸司,以用舍刑賞還公論!庇谑浅抠┵,得行其意。袁煒數出直,階請召與共擬旨。因言:“事同眾則公,公則百美基;專則私,私則百弊生。”
帝頷之。階以張孚敬及嵩導帝猜刻,力反之,務以寬大開帝意。帝惡給事御史抨擊過當,欲有所行遣。階委曲調劑,得輕論。會問階知人之難,階對曰:“大奸似忠,大詐似信。惟廣聽納,則窮兇極惡,人為我攖之;深情隱慝,人為我發(fā)之。故圣帝明王,有言必察。即不實,小者置之,大則薄責而容之,以鼓來者!钡鄯Q善。言路益發(fā)舒。
寇由墻子嶺入,直趨通州。帝方祠釐,兵部尚書楊博不敢奏,謀之階,檄宣府總兵官馬芳、宣大總督江東入援。芳兵先至,階請亟賞之,又請重東權,俾統(tǒng)諸道兵?軓耐酉愫,階請亟備順義,而以奇兵邀之古北口?苴呿樍x,不得入,乃走古北口。其后軍遇參將郭琥伏而敗,頗得其所掠人畜輜重。始帝怒博不早聞與總督楊選之任寇入也,欲罪之未發(fā)。階言:“博雖以祠釐禁不敢聞,而二鎮(zhèn)兵皆其所先檄。若選則非尾寇,乃送之出境耳。”帝竟誅選,不罪博。進階建極殿大學士。
袁煒以疾歸,道卒,階獨當國。屢請增閣臣,且乞骸骨。乃命嚴訥、李春芳入閣,而待階益隆。以一品十五載考,恩禮特厚,復賜玉帶、繡蟒、珍藥。帝手書問階疾,諄懇如家人,階益恭謹。帝或有所委,通夕不假寐,應制之文,未嘗逾頃刻期。帝日益愛階。階采輿論利便者,白而行之。嘉靖中葉,南北用兵。邊鎮(zhèn)大臣小不當帝指,輒逮下獄誅竄,閣臣復竊顏色為威福。階當國后,緹騎省減,詔獄漸虛,任事者亦得以功名終。于是論者翕然推階為名相。
嚴訥請告歸,命郭樸、高拱入閣,與春芳同輔政,事仍決于階。階數請立太子,不報。已而景王之藩,病薨,階奏奪景府所占陂田數萬頃還之民,楚人大悅。
帝欲建雩壇及興都宮殿,階力止之。鄢懋卿驟增鹽課四十萬金,階風御史請復故額。方士胡大順等勸帝餌金丹,階力陳其矯誣狀,大順等尋伏法。帝服餌病躁,戶部主事海瑞極陳帝失,帝恚甚,欲即殺之,階力救得系。帝病甚,忽欲幸興都,階力爭乃止。未幾,帝崩。階草遺詔,凡齋醮、土木、珠寶、織作悉罷,“大禮”大獄、言事得罪諸臣悉牽復之。詔下,朝野號慟感激,比之楊廷和所擬登極詔書,為世宗始終盛事云。
同列高拱、郭樸以階不與共謀,不樂。樸曰:“徐公謗先帝,可斬也!惫俺跏棠伦谠[,階引之輔政,然階獨柄國,拱心不平。世宗不豫時,給事中胡應嘉嘗劾拱,拱疑階嗾之。隆慶元年,應嘉以救考察被黜者削籍去,言者謂拱修舊郤,脅階,斥應嘉。階復請薄應嘉罰,言者又劾拱。拱欲階擬杖,階從容譬解,拱益不悅。令御史齊康劾階,言其二子多干請及家人橫里中狀。階疏辯,乞休。
九卿以下交章劾拱譽階,拱遂引疾歸。康竟斥,樸亦以言者攻之,乞身去。
給事、御史多起廢籍,恃階而強,言多過激。帝不能堪,諭階等處之。同列欲擬譴,階曰:“上欲譴,我曹當力爭,乃可導之譴乎!闭垈髦I令省改。帝亦勿之罪。是年,詔翰林撰中秋宴致語,階言:“先帝未撤幾筵,不可宴樂。”帝為罷宴。帝命中官分督團營,階力陳不可而止。南京振武營兵屢嘩,階欲汰之。
慮其據孝陵不可攻也,先令操江都御史唐繼錄督江防兵駐陵傍,而徐下兵部分散之。事遂定。群小珰毆御史于午門,都御史王廷將糾之,階曰:“不得主名,劾何益?且慮彼先誣我!蹦耸谷艘院谜Z誘大珰,先錄其主名。廷疏上,乃分別逮治有差。階之持正應變,多此類也。
階所持諍,多宮禁事,行者十八九,中官多側目。會帝幸南海子,階諫,不從。方乞休,而給事中張齊以私怨劾階,階因請歸。帝意亦漸移,許之。賜馳驛。
以春芳請,給夫廩,璽書褒美,行人導行,如故事。陛辭,賜白金、寶鈔、彩幣、襲衣。舉朝皆疏留,報聞而已。王廷后刺得張齊納賄事,劾戍之邊。階既行,春芳為首輔,未幾亦歸。拱再出,扼階不遺余力?ひ赜兴鞠9爸,爭齮晷階,盡奪其田,戍其二子。會拱復為居正所傾而罷,事乃解。萬歷十年,階年八十,詔遣行人存問,賜璽書、金幣。下年卒。贈太師,謚文貞。階立朝有相度,保全善類。嘉、隆之政,多所匡救。間有委蛇,亦不失大節(jié)。
階弟陟,嘉靖二十六年進士。累官南京刑部侍郎。子璠,以蔭官太常卿;琨、瑛,尚寶卿。孫元春,進士,亦官太常卿。元春孫本高,官錦衣千戶,天啟中拒魏忠賢建祠奪職。崇禎改元,以薦起,累官左都督。諸生念祖,國變城破,與妻張,二妾陸、李,皆自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