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不空(705—774),梵名阿目佉跋折羅Amoghavajra,具名不空金剛,獅子國(今斯里蘭卡)人,中國唐代密宗開元三大士之一。 不空是他受灌頂?shù)奶,他名智藏,或稱不空智。生于公元705年(唐神龍元年),幼年出家,十四歲在闍婆國(今印度尼西亞爪哇)遇見金剛智三藏,隨來中國,720年(開元八年)到洛陽(此據(jù)《貞元釋教錄》卷十五。另據(jù)趙遷《不空三藏行狀》說,他是西域人,幼隨舅父來中國,十歲周游武威、太原,十三歲遇金剛智云)。開元十二年(724),年二十歲,他在洛陽廣福寺說一切有部石戒壇受比丘戒。此后十八年中學(xué)習(xí)律儀和唐梵經(jīng)論,并隨金剛智譯語。
開元二十九年(741),唐玄宗詔許金剛智和弟子回國。但金剛智從長安到洛陽時就生病,于同年八月三十日圓寂,不空奉金剛智遺命,仍想前往天竺。這時他又奉到朝廷的命令,教他赍送國書往獅子國(斯里蘭卡)。他先到廣州率弟子含光、惠銎等僧俗三十七人,攜帶國書,于十二月附昆侖舶,經(jīng)訶陵國(在今爪哇中部),未滿一年到獅子國。當(dāng)時獅子國王因不空是大唐來使,殊禮接待,把他安置在佛牙寺。不空遂依止普賢阿闍黎,請求開壇重受灌頂。他和他的弟子含光、惠銎同時入壇受學(xué)密法,前后三年。他并廣事搜求密藏和各種經(jīng)論,獲得陀羅尼教《金剛頂瑜伽經(jīng)》等八十部,大小乘經(jīng)論二十部,共計一千二百卷(依不空于774年奏表)。
后來,不空要回中國,獅子國王尸羅迷伽(戒云,719—759)請附表,并托獻(xiàn)方物。不空遂同使者彌陀攜帶獻(xiàn)物和梵夾等回唐,于天寶五年(746)到達(dá)長安。最初,他奉敕在凈影寺從事翻譯和開壇灌頂。天寶九年(750)又奉旨放回本國,但不空到韶州時得病不能前進(jìn)。天寶十二年(753)因西平郡王哥舒翰的奏請,玄宗又降敕將不空追回。他到長安保壽寺休息月余后,即又奉詔令往河西。不空遂到武威,住開元寺從事灌頂譯經(jīng)。天寶十三年(754),又征安西法月的弟子利言(一稱禮言,有《梵語雜名》一書傳世)來參加譯事。肅宗至德元年(756)征召不空入朝,住興善寺開壇灌頂。后來長安被安祿山的軍隊攻陷,不空仍然秘密派人和肅宗通消息。因此至德二年(757)肅宗還都以后,不空備受皇帝的禮遇。
乾元元年(758),不空上表請搜訪梵文經(jīng)夾加以修補,并翻譯傳授,得敕許將中京(長安)慈恩、薦福等寺,東京圣善、長壽等寺,以及各縣的寺舍、村坊,凡有舊日大遍覺(玄奘)、義凈、善無畏、流支、寶勝等三藏所帶來的梵夾,都集中起來,交給不空陸續(xù)翻譯奏聞。這是唐代梵夾一次大規(guī)模的集中(在興善寺)。后來會昌五年(845)唐武宗滅法,大興善寺被毀,大批的梵夾也就損失了。
在肅宗還都以后十七年中,不空得到朝野的傾心崇奉,廣譯顯密經(jīng)教,灌頂傳法,教化頗盛。晚年(766)使弟子含光到五臺山造金閣寺,繼又造玉華寺,并奏請于金閣寺等五寺各置定額僧二十一人,自后遂成為密教重心。大歷九年(774)示寂,世壽七十,僧臘五十。唐代宗敕贈“司空”,更加“大辯正”的謚號。建中二年(781),德宗敕準(zhǔn)不空弟子慧朗在大興善寺為不空立碑。
譯籍
不空的譯籍可以分為五類: (1)顯教類:《般若》、《華嚴(yán)》、《大集》三部大經(jīng)包含了大乘佛教的主要內(nèi)容,其“譯漢”工作在不空以前基本上已經(jīng)完畢。不空特改譯《仁王般若經(jīng)》二卷以發(fā)拘若余蘊;又重譯《密嚴(yán)經(jīng)》三卷以溝通《華嚴(yán)》、《勝鬘》等經(jīng);又重譯《大虛空藏菩薩所問經(jīng)》八卷以抉擇大集法 門。又佛教的顯密經(jīng)典以及歷代中印傳說,都認(rèn)為中國漢地是文殊菩薩應(yīng)化之域,不空因此重譯《文殊師利佛剎功德莊嚴(yán)經(jīng)》三卷,以加強(qiáng)這一信仰。此外,還譯有《慈氏菩薩所說大乘緣生稻稈喻經(jīng)》一卷、圣者郁楞伽造《大乘緣生論》一卷、《佛為優(yōu)填王說王法正論經(jīng)》一卷、《大方廣如來藏經(jīng)》一卷、《大圣文殊師利贊佛法身禮》一卷、《百千頌大集經(jīng)地藏菩薩請問法身贊》一卷。這幾部經(jīng)論的譯出對于當(dāng)時佛教中流行的幾個重要句義(范疇),像緣生、正法正理、如來藏、法身等,都提供了經(jīng)典性的根據(jù)和解釋。
(2)雜密類:所謂雜密一般是指金剛界和胎藏界兩法以外的密部經(jīng)軌,但這是在金、胎兩部法特別受到推崇以后所立的名稱,不空時代還沒有確定這一說法。對于雜密法門,不空不但非常重視,而且為提高它們的位置作了很大的努力。他在返唐之初(754),曾特別提出《金剛大道場經(jīng)》一系里“一字佛頂法”的各種經(jīng)軌加以譯述。其中觀想由日輪出生本尊,這和胎藏界的觀想蓮華上月輪以及金剛界的觀想月輪中蓮華的意義都有不同。事實上,日輪觀在佛教顯密經(jīng)典中是一個比較古老的傳統(tǒng),而月輪觀則是在金、胎兩部法興起后才普遍的。不空在《三十七尊出生義》中,以為從釋迦(能仁)的普賢金剛性海中流出三十七尊,而以頂輪法為“勝絕唯一法”,可見他對于這一系法的推崇。另外,可以歸入本類法的文殊咒藏各法,不空也廣事翻譯,如焰鬘德迦法、金翅鳥法、摩利支法等 。
(3)金剛界類:金剛界法是不空早歲從金剛智研學(xué)的重心,也是他后來發(fā)展所學(xué)的基礎(chǔ)。據(jù)不空所譯《金剛頂十八會指歸》,金剛界法只是初會中一部分的內(nèi)容。不空曾選譯初會一分為《金剛頂一切如來真實攝大乘現(xiàn)證大教王經(jīng)》三卷,其全經(jīng)四千頌到宋代施護(hù)才完全譯出為三十卷。不空另有《三十七尊出生義》、《不空心要》和《金剛頂經(jīng)義訣》(殘)等述作,都屬這一類。從印度佛教密宗發(fā)展的經(jīng)過看,金剛界法的觀想組織是后來流行的各種秘密瑜伽法門的重要依據(jù)。但自金剛智于西元701年學(xué)得本法起,以后百余年間其內(nèi)容一再的變化。如不空所譯經(jīng)文就和金剛智所傳不同,而西元774年前后到烏荼國王寺從灌頂師達(dá)摩枳栗底(法稱)受瑜伽教法的罽賓人般若,來華后所譯的《諸佛境界攝真實經(jīng)》又和不空所傳有別。
。4)大樂類:以《般若理趣經(jīng)》為本源的大樂系密法,在不空的譯述中也特別值得注意。他所譯關(guān)于本類的經(jīng)、釋、儀軌共有十多種。當(dāng)時代宗也從不空受學(xué)此法,其受到重視可想而知!栋闳衾砣そ(jīng)》的翻譯雖從玄奘開始,但經(jīng)末咒文早由波頗密多羅(626年來華)傳與玄模(見《法苑珠林》《咒術(shù)篇》)。又《理趣經(jīng)》末的咒也已收入阿地瞿多的《金剛大道場經(jīng)》抄譯本《陀羅尼集經(jīng)》中!督饎偞蟮缊鼋(jīng)》十萬頌本在西元535年以前成立,所以《理趣經(jīng)》咒的傳世是很早的!独砣そ(jīng)》的義理是《大般若經(jīng)》中實相般若一分的略要,所以菩提流支的重譯本即題名《實相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般若實相就是法界,所以本系法中以表示周遍于器世間和有情世間的法界身普賢金剛薩埵為本尊,同以他受用身的毗盧遮那或持金剛和自受用身(智法身)的四面毗盧遮那或金輪佛頂為本尊的法門相比,意義上更深入一層。大樂系的法門和西元八世紀(jì)中到我國西藏地區(qū)的蓮華生、無垢友等所傳授的大圓滿,以及印度超巖寺后出的大手印法門在理論和修法上都一脈相通。而且大圓滿和大手印都別稱實相般若,而大樂金剛薩埵的修法也別稱大印法門,足見它們在義理上有共同的淵源。
。5)雜撰類:不空譯述一一○部共一四三卷(依《貞元錄》)的顯密經(jīng)軌中,有他和當(dāng)時天文家楊景風(fēng)共譯的《文殊師利菩薩及諸仙所說吉兇時日善惡宿曜經(jīng)》二卷,為后代密宗所常用,其中具見印度當(dāng)時的一般天文星歷的知識。此外還有《金剛頂經(jīng)義訣》一種(殘),據(jù)說是他赴印以前的著述,也為后世密教所誦習(xí),他還遺有奏表若干篇,由圓照集為《表制集》六卷(兼收不空弟子表文)。從這些遺表中可以看出他對中國文學(xué)的修養(yǎng)也達(dá)到很高的水平。圓照并稱贊他“冠絕古今,首出僧倫”。
語錄
不空大師說: 直觀菩提心,深入實相,于法無二無別,由此即生成佛。
弟子
不空的弟子很多,在他赴師子國以前已有弟子含光、惠辯等人。諸弟子中,不 空認(rèn)為能盡傳五部之法的除早亡二人外,僅余六人(時稱六哲),即金閣寺含光、新羅惠超、青龍寺惠果、崇福寺惠朗、保壽寺元皎和覺超。其中惠朗年最長,不空歿后,繼他的法位,教授后學(xué)。又疏勒人慧琳也是不空弟子,撰有《一切經(jīng)音義》一百卷,廣引內(nèi)外典籍,詳釋梵漢名義,對于經(jīng)論的解詁、正字乃至外典的考據(jù)、輯佚都有很大的貢獻(xiàn)。又當(dāng)時大德如良賁、潛真、法崇等也都參與不空譯場,承受法義,造作注疏。中唐諸帝如玄宗、肅宗、代宗、德宗(時為太子)都曾依他受法灌頂或參加譯事,其余王公大臣都對不空的譯經(jīng)傳法盡力護(hù)持。翰林待詔趙遷撰有《不空三藏行狀》,說他居灌頂師位四十余年,受法門人約萬計,由他授比丘戒的弟子也有二千人,因此他也是說一切有部的一代戒師。
影響
不空的譯經(jīng),從質(zhì)與量上講,與前人比都有所突破,并成為后人譯經(jīng)的楷模,在中國佛教史上,堪與北朝的鳩摩羅什,南朝的真諦和唐代的玄奘,合稱四大翻譯家。
不空自隨其師入大唐弘教以來,就表現(xiàn)出非凡的宣傳才能,玄宗時,不空的才華和能力,可與早來的善無畏及其師金剛智并稱“開元三大士”,足見其在佛教界和大唐朝廷的地位之高。安史叛亂中,不空雖滯留長安,但念念不忘國家的統(tǒng)一與和平,與元在靈武的肅宗,保持信訊來往,鼓動收復(fù)京師,發(fā)揮了一定的作用,所以得寵于肅宗。代宗時期,不空出入朝廷,與文武官員、王公貴戚,深交相納,情誼特厚,并進(jìn)而躋身于公卿班位,被授予特進(jìn)試鴻臚卿;寂滅后,還又被贈肅國公、司空,這些特殊的榮譽,在中國佛教史上,可以說沒有任何僧人可與論比,真所謂“冠絕千古,首出僧倫”了。
不空“翼贊三朝,近三十載”的特殊地位,和他本身的高尚道德修養(yǎng),以及他天賦的精湛的語言本質(zhì),造就了他弘揚密教優(yōu)越的自然條件。密教兩位創(chuàng)始人善無畏和金剛智,地位雖高,徒眾雖多,但僅限于東西二京,而不空在繼續(xù)弘揚密宗的道路上,濶步前進(jìn),在二京,在河西,在嶺南,在朝野,時不時與君臣,與僧俗,與士庶都在交往,足跡所止,即法到處。不空晚年,在五臺山讓弟子建造五處寺院,又在太原置文殊院,這些寺院成為密教盛傳之地,并不斷深入社幷會基層,經(jīng)不空的弘傳,密教遂為唐代佛教六大宗派之一。佛教史家稱不空為密教三大創(chuàng)始人之一,而僧傳則列善無畏為密教的創(chuàng)祖,金剛智為始祖,不空為二祖。